[授权转载][all沈all]浮世书 by 别问我是谁

第二章
等到沈夜走到沈陵城的书房时，丞相显然已经等候良久，看到沈夜的到来，他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男人和沈夜的相貌约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起沈夜的清丽肃穆多了几分儒雅风流，他远远看见沈夜，便是笑上眉梢，“阿夜，你来了。”
“嗯。”沈夜点点头，在书房唯二的椅子上坐下。这间书房也只有这两把椅子，能进来的除了丞相也只有沈夜，也无怪沈夜的二弟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出仕之后便自立门户。
“阿夜近来身体可好？”因为忙于朝政，沈陵城也是多日未见长子，看到沈夜坐下，连声音也柔软了几度。
“我无碍，”沈夜摇摇头，然后才是看向父亲，“听黑叔说，父亲唤我来是为了流月城向中原仙道求助的事情？”
“是，”沈陵城见沈夜提起正事，也只好放下了关怀儿子的事情，“昨日国师在早朝上启奏此事，但因我等对流月城情况基本未知，而圣上也是模棱两可，故而一直悬而未决，所以我才想问问你的意思。夜儿可知这流月城？”
“略有所闻。”沈夜点点头，流月城烈山部之事在志怪书上多有阐述，只是这次流月城自己出来，才是证实了上古神话的真实性。
“但据流月城的祭司所说，如今神血枯竭，流月城危亡在即，却又由于财物匮乏，无力自救，才向本朝求助。”沈陵城摇摇头，“上古遗族，堂堂神裔，竟沦落到如今地步。”
“盛极而衰也是常态，并不奇怪，”沈夜摇了摇头，“只是不知道这消息又是几分真假。”
“为父看来倒多半是真的，”沈父叹了口气，“若不是情况危急，所谓神裔又怎会放下身段，向凡人求救？”
“哦？那么父亲的意思倒是要去帮了？”沈夜微微挑眉，对于这些上古部族他所知并不算多，故而也没有什么感觉。
“为父只是想，上古部族承神人之力，更有上古神通遗留，若是逼急了他们，只怕遭殃的会是下界苍生啊。”男人摇了摇头，苦笑，“毕竟比起上古遗民，我们人族还是太过寻常。”
“父亲所言甚是，”沈夜抿唇，莫说是上古遗族，单单是修仙门派就让朝廷大为头痛，“那么圣上所觉如何？”
“为父也是为此担忧，圣上只说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怕这样看来……”
“那父亲依着圣上的意思便是。”沈夜挑眉，语气深长。
“夜儿你的意思是……”
“如今父亲您位极人臣，无论对错，若是与圣上意思相悖，只怕对的也是错了。”沈夜冷笑，如今圣元帝生性多疑，早就对沈家小心忌惮了。
“唉……也是为父阻了你……”沈父一声长叹，“如若不是如此，夜儿你必是一代名臣。”
“我志不在此。”沈夜摇摇头，“那么无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夜儿等等，”沈父连忙拦住沈夜，“关于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你弟弟都成亲了，夜儿你就不考虑一下吗？成家的姑娘我找人看过，长得漂亮又懂事，阿夜你已是弱冠之龄，别家的孩子早成亲了，那些姑娘你就一个都看不上吗？”
“父亲，我……”沈夜眉毛一簇，果然，又来了。
“夜儿啊，就算你有心上人，也要告知为父一声啊，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为父都能为你做主，就算是公主，也不是不成啊！”
“……”
“夜儿？”
“父亲……”沈夜抽抽嘴角，想说什么，却是微微挑眉，话锋一转，“我确实有心上人了。”
“哦？是哪家姑娘，快说给为父听听？”
“乐无异。”
“……什么！”沈父错立半晌，沈夜刚想说你就不用操心了，却见沈父一咬牙，“无异……无异这孩子也成，也算是知根知底还会照顾人，要是无异也是这个心思，也不是不成！”
“……”
“只是绍成和乐夫人那边……没事为父去说，将来让你弟弟过继个孩子给你们，至于乐家……绍成和清姣还年轻，大不了再生一个……阿夜，那我明天去跟绍成说？”
“……”
“阿夜？！等等，阿夜你别走啊！阿夜！”


“我说阿夜，今天沈伯父怎么看我眼神那么奇怪？”第二天趁着沈月儿午睡如约前来的乐无异脚步匆匆走进沈夜的院子，仿佛被鬼追了一样，“我总觉得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沈夜抽抽嘴角，不理他。也幸好乐无异心思简单，很快就把这事忘在了脑后，只见他一脸兴奋地扒拉上沈夜的肩，笑得贼兮兮的。
“阿夜阿夜，我和你说，我想离家出走。”
“噗——你说什么？”沈夜一口水呛住，吓得乐无异连连给他拍背，半晌，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沈夜才是一脸复杂地看着乐无异。
“是这样的啦，我今天遇到一个很奇怪的姑娘，她叫闻人羽，我和她一起打了一架，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所以我就决定离家出走了！”乐无异呆毛飞起，满脸开心，“省得一天到晚我娘总是说我不成家立业，也当是去避避风头吧！”
“……”沈夜默默地整理了一下乐无异的话，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和对方的代沟，“也就是说你是为了闻人姑娘离家出走？”
“怎么可能！”乐无异的呆毛猛然竖起，然后才是呆愣呆愣地开口，“不是……闻人姑娘是百草谷的天罡，她是为了找大师谢偃才路过长安，正好我也一直想拜谢偃为师，所以我决定和闻人姑娘一道上路。”
“偃师谢偃？”沈夜微微挑眉，乐无异打小喜欢偃术，自然没少在他耳边提起过谢偃的名字，而就算乐无异不提，他也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偃师谢偃，如今最著名的偃师也是号称通天彻地，传说他能造出真人一样的偃甲，更是能造出通天之器，就算是朝廷也是对其颇为忌惮只不过一直寻不到其下落而已。
“对对对，就是谢大师，我娘跟我说过，我年幼时曾与谢大师有一面之缘，谢大师说与我有缘，说若是能够再相见，愿意收我为徒，可是这几年被我娘看着我也出不去，阿夜，这一次我一定要去找到谢大师！”
“你小时候见过谢大师？”沈夜挑起眉，“伯母说的？”
“对了，”乐无异点点头，“怎么了阿夜？”
“无事，”沈夜摇了摇头，“只是谢偃一直行踪飘渺，你和闻人姑娘要怎么去找他？”
“这个……我不是说我今天和闻人姑娘一起打了一架嘛，就是为了一个杂耍团，然后杂耍团说他们认识谢偃大师，可以送我们一程。”
“竹笋包子？”沈夜眉头蹙起，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咦，阿夜你也听说过吗？”乐无异一愣，疑惑地看向沈夜。
“你们何时出发？”
“就今晚……阿夜你怎么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
“唉？！”乐无异一脸错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开什么玩笑？沈夜要和他一起出去？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而阿夜又身体不好……看着沈夜的脸，乐无异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可惜一开口沈夜就把他堵了回去。
“要不然我告诉你娘。”
“……”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看着乐无异目瞪口呆，沈夜转身走向了厢房，“我收拾点东西，你就在这儿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