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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29:37 GMT 8
【叁拾肆】
之后的几天里,龙兵屿风平浪静,整个岛上的人都在为祭典之事做准备,而夏夷则离开之后也没有了消息。 下界之后,烈山部人有多少还信奉着神农,没有人清楚,所谓神农祭典不过是习惯的承袭,一个让族人聚在一起祈福的理由罢了。神殿中不断有人消失的传闻依旧在族人中流传,先前开阳为引导族人对谢衣的不满故意放松了进出龙兵屿的戒严,近两月来族人外出采买游览的比往常要多,人心不定,整个岛上气氛不同以往,满满地带着山雨欲来的湿气,几乎所有人都有心无心地在盼着祭典之日快些到来。 谢衣为偃甲换上大祭司服时沈夜还赖着不走,站在一旁看着。 “你该站去开阳那边,再不快去就没有你的位置了。”谢衣提醒他。 “这就去。”沈夜又看了一眼大祭司模样的偃甲,转身离开,“可惜不是你亲自穿上这身大祭司服。” 谢衣扭头看他,“你当真这么想看?” “自然。”沈夜笑笑,没有回头,“可惜我怕是看不到了。” “你想看,我再穿给你看便是。”谢衣看了一眼镜中自己右眼越发明艳的魔纹,皱了皱眉,拾起笔在偃甲右眼相同的位置重新又描了一层颜色,“你去吧,还有半个时辰祭典就要开始了。” 沈夜走后谢衣便停下手,对着面前双目紧闭的偃甲看了一会儿,重新将那身祭典时才穿着的大祭司服饰从偃甲身上褪下。等一切准备妥当,他施术将偃甲启动,问道:“该怎么做,你都清楚了吗?” 偃甲眨了眨眼,点点头,“我已记下了。只是……” “你会怕死吗?”谢衣问。 偃甲愣了一下,答:“生与死对我没有意义。我所拥有的不过是造出我的人的记忆,我只是具偃甲。我和我的主人不同,他有一百年自己的经历,最终也为自己的选择而死。” “我死过两次。”谢衣道,“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死,不管多么遗憾,都是死得其所无怨无悔。活着是一件十分可贵的事,但有时或许死了才能明白自己是否真正活过。谢衣死了三次,每一次都死得明白。” 偃甲沉默了一阵,问:“祭典过半,我会攻击你,之后呢?” 之后,站在众人面前的谢衣收回扬起的手,转身在面前凌空一抹,张开结界阻挡突如其来的攻击,连贯顺畅得像是刚刚结束的祈福舞蹈最后的收尾动作。 经过几千年的传承,烈山部祭典之时大祭司为族人祈福的舞蹈早已简化成了一种仪式,多余的动作一次又一次被舍去,最后剩下了如今大开大合气势恢宏的祈福仪式舞。 谢衣还记得当年头一回见到沈夜为族人祈福时的情形。那时他刚成为沈夜的弟子没多久,相比沈夜他更敢与瞳说话,祭典之前不停地对着瞳表示怀疑,坚持认为自己师尊那个冷硬的模样如果跳起祈福的舞蹈来一定难看死了。瞳当年瞥了一眼还没到自己胸膛高度的谢衣,哼笑一声,回道:“那就快些超过他,换你上。”十岁出头的谢衣立刻就缩了,连连摇头摆着手道:“不要不要,我要是比师尊还难看,那不是丢死人了!你可别告诉师尊我说他坏话啊……” 当时的谢衣还小,以为舞蹈无外乎是优雅或柔美的,沈夜那样的人如何看都不适合。然而当沈夜站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谢衣发现自己搞错了。祭司祈福的舞蹈不是为了观赏,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沟通神明,祈求福祉。袖风扫过的这片土地与立于其上的族人是他所要守护的,昂首扬臂的动作是他为族人向上天申讨,法杖直指向天,质问天神为何待他的族人不公,拄地的咚咚声告诉默然无声的上苍若是天不应他,他只好依靠自己庇佑烈山部族。每一个动作都凌厉有力,沈夜一言未发谢衣却似乎听到了许多,比成为沈夜弟子以来这些天里沈夜说的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他果然没有看到优雅柔美的舞蹈,他看到的是力度与震撼。 那次过后谢衣很少再仔细去看沈夜的祈福仪式。他总是莫名觉得祭坛上冰冷的面具下沈夜在怒吼甚至流泪。有一回他拦住从祭坛上走下来的沈夜摘掉了那副面具,却看到沈夜用与平常无异的神色淡淡看着他,问他在做什么。 所以当谢衣穿上大祭司祭典祈福时穿戴的衣饰站到龙兵屿祭坛之上的时候,他忽然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依旧是那个大开大合气势恢宏的祈福舞蹈,却与当年沈夜大不相同。 沈夜隐匿着身形混在开阳身边,一抬头看见祭坛上大祭司的舞蹈,立刻发觉不对。 祭司的舞蹈是与神明交流。祭坛上的大祭司在诉说着什么,这不是那具偃甲,而是真正的谢衣在传达自己的心绪。 沈夜忘了提醒开阳,当谢衣挡下第一次的攻击,被紧随而来的第二次攻击击中之时,开阳等不及地冲上去,与袭击者一同攻向谢衣。 祭典顿时乱作一团,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却又因为不明状况不敢近前。被十二安排在不起眼的好位置观礼的乐无异更是惊讶地站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禺期已经抬手朝谢衣面前落下一道雷霆,阻挡了一瞬开阳与袭击者一同发起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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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29:51 GMT 8
“乐无异,此事你不要插手。”沈夜路过乐无异身边拦了他一下,向祭坛走去。 乐无异不解,刚要跟上去发问,见禺期看了沈夜一眼,乖乖收了手示意自己不要妄动,便也只好按下万分诧异原地待着紧张地盯着祭坛。 “开阳祭司大人,敢问你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大祭司大人?!”人群中终于有人高声问出。 开阳见有人发问,便收了手冷笑,指着谢衣道:“你们以为,他当真是我们的大祭司大人?他不过是七杀祭司图谋不轨,制造出来欺瞒众人的偃甲人罢了!” 见祭坛之下一片哗然,开阳又紧跟着将谢衣性情与百年前有异以及谢衣一连串封岛专权打压城主一脉之事拎出来说了一遍,见人群中惶惶不安交头接耳的一片沸腾,又提高嗓门道:“你们不信,能有如此精巧的偃甲人,是吗?” 祭坛之下有人嚷道:“偃甲就算再厉害,怎么可能像活人一般!你说这是偃甲人,简直是信口开河!你有什么证据?” “偃甲人行事自然有七杀祭司背后操作!至于证据?”开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夜,“人证够不够?有一个人曾亲手杀了谢衣,如今的谢衣绝不可能是谢衣本人!” 一直没有反驳的谢衣抚了抚衣袖,问道:“开阳祭司,你说你有人证,可他如何证明自己杀了谢衣?” “他可以证明,就凭他是沈夜!” “什么?!沈夜……他不是死了吗!”人群再一次吵嚷起来,纷纷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开阳停下手之后也跟着停了手的袭击者忽然开口:“开阳祭司,你这是想做什么?!沈夜明明已经死了,你却说他还在,谢衣明明没死,你却说他早已被沈夜杀死,你究竟为何如此颠倒黑白?” 开阳冷哼一声,忽然抬手一挥,好几名开阳祭司手下顿时从藏身处跃出,与开阳同时催动法术,袭击者身边立时现出一个绞杀之阵将其困在其中。“你意欲在祭典之时闹事,图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诛!” 号令已下灵力催动,杀阵中人来不及反应,立刻粉身碎骨血液喷溅。开阳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无法相信这个人这么简单就被杀了。 “你很惊讶?”谢衣问道。 开阳震惊地抬头看他,“为什么……我以为能将他击晕便算成功……” 谢衣摘下面具,“不好意思,他不是谢衣,我才是。” “你……” “谁告诉你站出来挨打的一定是替身而非谢衣本人?”谢衣小声问,“你想趁机把谢衣和偃甲一并料理了,你这么做沈夜知道吗?” 开阳后退一步,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当做不知道谢衣所指何事,不加理会向众人朗声道:“沈夜还活着。当年沈夜并非架空城主媾和心魔,而是城主受益如此。沈夜与沧溟城主早有婚约,根本没有必要软禁城主,这件事城主一脉宗亲多少有人知晓,只是沧溟城主患了病,所以未能与沈夜完婚,而沈夜百余年来不离不弃,替城主完成心愿。后来七杀祭司与廉贞祭司图谋不轨,欺瞒嫁祸于沈夜,才使得他背负污名。沈夜所做一切均是授城主之意为族人谋求生机,当年谢衣受了瞳和华月的蛊惑,竟对师尊刀刃相向,要破坏城主与大祭司的计划,为阻止爱徒铸下大错,沈夜才忍痛将其格杀。沈夜为烈山部背负恶名以身殉城,但意外活了下来,他忍辱偷生至今,就是为了避免瞳与华月的余党再危害烈山部人。瞳是如何残忍想必你们都知道,而华月是傀儡,传承傀儡术的正是瞳,如今假冒谢衣篡权的七杀祭司,又是瞳做的傀儡。这其中关窍,还请诸位细思,是非真假,当真看不出来吗?” 见谢衣只是默默听着未曾插话,祭坛下众人也开始有些许摇摆疑惑,开阳又趁势说了一连串煽动的话,看人心动摇时机恰当,便对着人群中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人嚷嚷着要先见到沈夜才好说。 开阳看了谢衣一眼,见他依旧没什么动静事不关己似的,便硬着头皮喊道:“沈夜,你还不出来吗?” 沈夜在祭坛边上等了许久,见开阳终于叫到自己,这才一步步走上祭坛,旁若无人地站到谢衣身边。 众人认出走上来的果真是沈夜,又是一片嘈杂声,沈夜转头看向开阳,问:“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祭坛下巨门祭司上前道:“沈夜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夜看了看祭坛下的人,又看了看开阳,最后看向谢衣,道:“他是不是偃甲,剖开他的胸膛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沈夜,你!”开阳涨红了脸瞪着沈夜,又不敢大声怕被祭坛下众人看出端倪。 “怎么,你自己搞错了,戏演砸了,不敢了?”沈夜瞥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问。 “沈夜,你想干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你和我们……” “我问你,”沈夜打断她,“我几时允许你动谢衣?” 开阳愤恨地瞪着沈夜,憋了半晌才开口道:“我看不下去。你们两个,究竟把龙兵屿,把烈山部当成什么?你们简直像是儿戏一样,难道还要我跟着你们耍不成?!” “对了,你不清楚。”沈夜摇摇头,“那就罢了,你可以下去了。” “……你说什么?” “你下去吧。”沈夜又说了一遍,然后拂袖转身上前两步,“开阳祭司大人所言并非捏造。当年我的确与沧溟城主商议协定与心魔暂时交易,时机成熟便封印心魔之事,你们这些人的命,也的确是我救的,若是当年让谢衣破坏了我与城主商定之事,如今烈山部大约无一人生还,甚至有可能早就被心魔戕害灭族。谢衣,是我杀的,为了烈山部能够活下来,我亲手杀了他,亲眼看着他停止心跳。” 开阳惊讶地抬头看向沈夜,不敢相信沈夜居然没有临时变卦。但沈夜顿了顿,又抬起手指了指谢衣,道:“但……我后来又把他救活了,做成了傀儡。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个谢衣,并非开阳祭司以为的那般是具偃甲,而是我花了一百年调教的傀儡。” 听到祭坛下又是一阵人声喧哗,谢衣默默看了沈夜一眼,走上前与沈夜并肩而立:“是,我曾经作为傀儡为他卖命,听他的命令行事,但三年前我已不再是傀儡,不再受他控制,也认识到他是多么可怕的人物。他如今回来,蒙骗了开阳祭司,让开阳祭司以为我并非谢衣,好让开阳替他办事。开阳方才指责我有意欺瞒众人的事,以及在神殿莫名失踪的人,我都可以给各位解释。” 沈夜转身面向谢衣,问:“你是什么意思?你区区一个傀儡,难道当真以为自己可以违逆我吗?” 谢衣也转身与沈夜对面而立:“那你就试试,如今是否还能随意驱使我。” “好,很好。看来你是真的摆脱了蛊虫的控制,下定决心仍旧要与我为敌了?” “沈夜,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当年留下的魔气之患如今已开始呈现恶果,你还要执迷不悟?”谢衣转头向众人道:“我欺瞒诸位之事,便是烈山部魔气失控之事,而神殿中失踪的人,皆是因为被魔气反噬,被我收押进地牢看管。这些都是当年与心魔缔结契约留下的恶果,如今你们若对沈夜此人稍有放松,谁敢断言烈山部不会遭受更大祸患?!他当初是为族人才出此下策我并不否认,但是看看如今情状,我只问各位一句:你们要信他沈夜,还是信我谢衣?外界修仙门派,又是信我还是信他?” “好,那么也不必这么麻烦了。”沈夜看着喧哗的人群,忽然道,“谢衣说烈山部人因我的决策而遭受魔气祸害,我认了。至于这魔气反噬的危害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开阳祭司,请将你的人带上来。” 开阳愣了一下,上前小声问:“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听你的指示吗?” “你以为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听我的吩咐看我们的儿戏,你还能做什么?”沈夜不咸不淡地回她一句,“快去。” 开阳无言以对,万分懊恼地一挥手,让人将她关押的被魔气反噬的属下带了上来。 那人还未被带上祭坛,有些已看到的便发出惊呼,等人被咒链拴着押上祭坛展示于众目睽睽之下,已有胆小的女子吓得尖叫着摔倒。 谢衣皱眉看着沈夜,目光里满是疑惑。沈夜冲他笑笑,对众人道:“这就是被魔气反噬的下场。当年与心魔交涉的是我,被魔气反噬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们每一个人,很快都会变成这幅模样。全族的人,唯有我没有被魔气熏染,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连开阳与巨门都不可置信地瞪着沈夜。 “沈夜,我劝你莫要再信口开河蛊惑人心……” “怎么,你怕了,谢衣?”沈夜打断谢衣的话,“你明白自己赢不了我了,对吗?” 谢衣摇了摇头,高喊道:“来人!将沈夜这个烈山部的罪人押下去!祭典容不得他胡闹!” “那么你是不想救这些人了?”沈夜紧跟着高声问,“我沈夜敢作敢当,我让你们尽数染上魔气而自己丝毫未沾,便是因为当年与心魔缔结契约之时我便知晓受魔气熏染会有此危害,是我故意欺瞒众人。试想若无好处我如何会与心魔交易?流月城诈死也是我一手布置,为的就是如今能够回来。” 静默的人群中忽然有一人大喊:“沈夜……你丧尽天良!” “闭嘴!”沈夜喝道,“烈山部众人给我仔细听好,你们不怕被魔气反噬变得和这人一般,便尽管拥护谢衣去。但凡不愿和这人落得一般下场,就乖乖对我俯首称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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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30:15 GMT 8
4.0的肉没有了,那个毕竟是以这文结局为前提的也不像前两个番外一样单独拎出去没影响。不过单纯想看肉的话以后大概还会有吧,毕竟LZ只是不想继续在这篇上耗着了而已_(:з」∠)_ 那我开始了?有仔细脑补过的会写出来,没仔细脑补过的就梳理交代解释,不当文写了,嗯。之后有不明白的地方还想弄明白的可以提问,总之会交代清楚的_(:з」∠)_ 如下: 之后人心动摇谢衣眼看要齁不住局面,于是就说你丫也没法证明自己能让他们不被魔气反噬呀你丫是祸害必须把你关起来藏起来不能给外边人知道沈夜还活着否则就玩脱啦。然后沈夜就回说谁说我没法证明,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最先接受魔气最先开始受到魔气反噬但是并没有变得和开阳这只手下一样,还好好做着你的大祭司,你还有啥好反驳的。然后沈巨巨就跟底下的人安利了一翻改造成谢衣这个样子就能够活下去,条件是乖乖听他话别多嘴。当然沈巨巨没说要先杀了他们才能做成傀儡,只说是医学改造。 这里涉及的问题是沈巨巨为毛一定要拉仇恨当恶人,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无条件地为别人好和交换条件地替别人做事肯定是后者更容易让人相信。要说服对方我是为你好我没有私心太费事还不一定成功况且做傀儡本来就是反人类的事情根本就是无奈之举,但如果说我就是坏人我就是要你们臣服我,听话我就救你们这样更容易让人接受,本身能当锤的料也足,也容易接受得心安理得,就算有人宁死不屈那也没关系,就让宁死不屈的人死,反正都是要先死一遍的。 于是有宁死不屈的围观群众冲上来要跟沈夜拼了,沈夜毫不留情下杀手个个是精准攻击尽量不破损肉身的那种,但围观群众看在眼里就觉得卧槽沈夜吊炸天一招毙命都不带喷血的,本来想冲的人也就开始缩了。完了沈夜还喊人来把尸体带下去,谢衣一看来的人是十二的手下才知道十二那小子偷摸被策反了,因为十二本质上不是忠于谢衣而是忠于瞳的遗志。 谢衣知道沈夜是玩真的下定决心了就说干就干,于是只好拦着还想冲上来的人,打算自己跟沈夜单挑一下试试。 下面这段是脑补过的就写一下吧:
“沈夜!”谢衣喊他,“一百三十五年前你曾要我与你一战,那一回我输了。” 沈夜点点头,“你输了,却没有遵守约定。百年前在捐毒,你向我请战。”沈夜顿了顿,笑道:“可笑你却耍赖趁机逃跑。如今,你又想做什么?” 谢衣抽出长刀,刀尖向外平举于身侧:“如今,谢衣再请战!” 沈夜目光顺着谢衣持刀的手一直望向刀尖,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一回,我不会逃也不会食言,无论成败,再无怨怼。” 沈夜收回目光看向谢衣,“好,谢衣,我就允你一战。” 百年前在捐毒,沈夜也是如此回复谢衣。 那时沈夜寻到谢衣,问他:“下界的大好山河,你可看够了?” 谢衣答:“看不够,当真穷尽一生也看不够。若师尊也能好好看看这天下苍生,看看那些微如蝼蚁却强韧如斯的下界人,如何能够忍心为了流月城尚不明朗的一线生机戕害下界黎民?” 沈夜回他:“本座看不到。本座看到的不过是荒凉冰冷的死城,奄奄一息饱受折磨的族人。你要本座去看下界人,便是要本座将目光从族人身上移开。” 于是谢衣不再辩驳,只是摇头道:“罢了,我早知你决意不改。” 沈夜又道:“本座问你,你下界这些年,可曾寻到两全的办法?” 谢衣犹豫了一下,答:“不曾,毫无头绪。” “那么你知错了吗?” 谢衣摇摇头,不答。 “好,那么本座再问你,时至今日,你可曾有过一丝后悔?后悔你背弃于我,不告而别?” 谢衣抬头看他,第一回说出了那番时隔一百年依旧不变的话。那时沈夜怒极恨极,低哑着嗓音问他:“你以为如今本座还会像当初一般放纵你胡闹?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反抗本座?” 谢衣直视沈夜,“今时不同往日,能不能够,一战便知。师尊,弟子得罪,恳请一战。若弟子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还望师尊能放过弟子这一回。” 那一回,谢衣骗了沈夜。当沈夜应下,布起法阵决心不能再手软时,谢衣却忽然放出偃甲扬起沙尘,自己掉头就跑。 谢衣知道即使过了二十多年,自己面对沈夜依旧没有胜算。他来的目的不是与沈夜对抗,而是要找到昭明剑柄。找寻剑柄的前提是自己从沈夜手下逃走,不论如何都要逃走。战胜沈夜根本就不是自己该做能做的事,现在自己没有逞强的余地,只有活着逃走才是头等要紧的事。哪怕被沈夜重伤,只剩一口气在,只要能够带着这一口气逃走,便是胜利。至于诓骗沈夜的事,待他找齐了照明碎片回到流月城,自当一一请罪。 心知自己被谢衣诓骗,沈夜怒气更盛,运足灵力一鞭击去,破开沙尘直追谢衣后心。他料定即使是谢衣也不敢不回身挡他这一招,一旦驻足防御必定慢下身形再也逃不出自己追击。然而他没有想到谢衣竟全然不顾防御一心全力都是要从他面前逃离,半是震惊半是不甘中便没能及时收回力道。 那一击破空而去穿透了谢衣要害,谢衣身形一滞却毫不停留地硬撑着往前倒去,被勉强放出的偃甲巨蝎接住继续奔逃。沈夜再去追时不敢再攻击,等他追上扼住偃甲尾部时谢衣衣衫已被鲜血浸透。他俯下身去问谢衣,“你当真宁愿死也不肯跟我回去,宁愿死也要从我身边逃开?” 谢衣说话总不记得顾忌他人心情,对沈夜尤其如此。他没有告诉沈夜自己想活着回到他身边,并要他也好好地活下去,因为他自己也不确定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他只不改决绝地望着沈夜,气若游丝却毫不退让地答了一个“是”字。 沈夜不禁冷笑,按着谢衣依旧在涌出鲜血的伤口低声道:“本座不叫你死,你就是爬也得给我从阴曹地府爬回来,爬回本座的身边!” 之后,便有了傀儡初七。 在谢衣气息灭去之前,沈夜似乎听到谢衣低声呓语:“若是有一天能够无论如何也不分离,大概不是再完满不过的开始便是再糟糕不过的结局。”若非呓语,谢衣如何会说出不分离。 而今在龙兵屿的祭坛之上,一再承诺了不会背弃的谢衣正缓缓举起刀指向自己,究竟是再完满不过还是再糟糕不过? “师尊。”谢衣横刀捏起法诀,并指抹过刀身加持灵力,“弟子敬慕师尊,不曾言说。” 沈夜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拂袖准备迎战。 “大祭司。”谢衣从袖中释出偃甲向沈夜四周围逼,“谢衣仰慕大祭司,不曾言说。” 沈夜目光扫过环绕他浮于空中的偃甲,抬手升起结界。 “主人。”谢衣催动灵力以偃甲结阵,灵力锁链在几只偃甲间来回穿梭击碎沈夜的结界,“属下倾慕主人,不曾言说。” 沈夜看着身边偃甲间锁链层层叠叠向自己封禁,聚灵力为长剑往锁阵节点处横切过去。他才破开那些锁链,就见到谢衣举刀迎面劈来,带着凛冽刀意与汹涌的灵力,伴着他一声低喊:“沈夜——” 刀刃与剑刃相斥,沈夜已很久没有再用的那支鞭收做剑形挡住谢衣攻击,刃与刃的清亮响声击出强大灵力相撞时掀起的风浪,沈夜对上谢衣的目光,催促他:“说下去。” 谢衣侧过刀身强破沈夜灵力屏障,逼近沈夜:“谢衣此情……实为爱慕。” 沈夜望着他动了动唇,竟一时无言以对。谢衣刀刃更近,沈夜忽地侧身让过,手中剑形松散化作长鞭顺势缠上谢衣刀身。谢衣将长刀换至左手用刀身牵制鞭形,直接近身攻向沈夜身前。两人几乎同时出掌,右掌与左掌掌心相贴激荡起一阵灵力气浪。 “这一回,我仍旧不赞同你,我仍旧要阻止你。”谢衣收掌扔了长刀,将之前被沈夜破开结阵的偃甲召回,再次在沈夜身边结阵,“但这一回我会留在你身边。” 沈夜身形一闪移至谢衣面前伸手拥住他,与此同时偃甲结阵成形灵力锁链霎时将两人一同紧锁在阵中。沈夜低头道:“可惜这一回,我要你离我远些。” 谢衣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身体一僵,周围偃甲阵已瞬间崩溃,自己被沈夜一掌推下祭坛。 “看,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赢不了我。”沈夜居高临下地俯视谢衣,冷声道,“识相的就乖乖听令,来人将谢衣给我押下去……” 沈夜话未说完,就见谢衣忽然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向自己单膝跪下:“我输了,此刻起你就是大祭司了,我愿赌服输,自当尽心为大祭司效力。”
然后沈巨巨就呆掉了呀,围观群众全呆掉了呀,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大祭司你自己说变就变啊。然后群众没辙了,一个都不闹了。沈夜也没辙了,不能正大光明把谢衣开除党籍了。沈巨巨其实就是想把谢衣撇清关系让大家看着这货是跟我对着干的我要把你们变傀儡这事是我自己的注意跟他没关系,等到你们全变成傀儡了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们怨恨那我再去死,然后你们再把谢衣挖出来继续当你们大祭司带着烈山部最后一批遗民再无遗憾地过完剩下的人生算数,给烈山部一个相对完整的结局,同时彻底断绝了烈山部魔气对外界的威胁。结果谢衣这回又没听话,虽然方向是跟以前反着来的但总之又没听话【。 ……不行了困了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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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30:29 GMT 8
继续,这边有个小小的二设想要找适当的空隙插进去的是,当年谢衣叛逃之前和沈夜对战时最后一个大招也是谢衣右掌对上沈夜左掌,因为同种灵力相斥太强烈在他俩掌心留下了痕迹,等于是决裂的裂痕。做2.0的时候谢衣用偃甲记号来代替裂痕印在2.0右手掌心,设定沈夜最先坏死换成偃甲的是左手也是故意和这个设定迎合。【要是我记错了1.0时期他俩也看手来着的话就当没看见这个2设吧!其实这个2设本来是想留在互攻肉上用的,那既然肉没了就随便讲一下吧 然后打完一架摆完姿态后沈巨巨挥退众人表示要和谢大大单独聊聊,开阳还想挣扎一下表示你们坑爹呢也被沈巨巨斥退了,最后就只剩下沈巨巨谢大大51禺期留在现场。51和他的小伙伴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上去就问你俩又搞毛。这回让51不要管的是谢大大,于是51终于炸了说你俩让人来看又不要人管以为是排戏呢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还有沈夜你怎么又杀人还杀的是自己人,你那些自黑的话不是真的吧为啥要杀人啊谢伯伯他杀人诶你怎么能服啊太不客观了。沈巨巨就拽着张脸说我就想要昭明罢了你把剑借我人快走,我用完了会把剑还你。51表示你抓不住重点,重点是你为啥杀人。沈巨巨表示就这还自称谢衣徒弟呢你智商呢刚不都讲得明明白白了,你以为前些天我闲着无聊跟你讨论人生哲理呢,你看眼前就是这么不合理的情况,按你的想法就是等着全族人变成魔物还会对外界人造成严重威胁。 51就说这不是还没全变成那样嘛还有这么多暂时好好的人呢,我帮你们去问太华山,去问百草谷墨者,去老妈娘家问南疆天玄教的人,去问叶海大妖怪,这么多能人总有办法。 沈巨巨说来不及了魔气反噬越来越快你的小伙伴夏夷则马上就要逼过来了,哪来的余地给你整这些。 51就奇怪壮壮不是走了吗就算他还要回来他是太华弟子不过就是要处理魔气的事嘛求一求清和帮帮忙暂时来个封印啥的能拖一拖也是好的嘛。 沈巨巨说你个傻白甜壮壮想干嘛我就不说了免得刷你三观,但他又没办法阻止魔气反噬清和也没法阻止魔气反噬,不管怎么说都一样的。51就郁闷了你黑壮壮都不带锤的啊他到底能干个啥你倒是说清楚。 沈巨巨实在被问得烦了又想要昭明于是只好招了说壮壮想用魔化的烈山部人做战力。51果然震了一下但还是不大相信,说现在他有啥需要战力的事情啊你不是胡扯吧,稍微大点的事也就是苗疆那事但那事不是不管壮壮啥事是他哥在搞嘛。 结果51一提禺期想起来了说你还记得来的时候我给你看的那个女娲阵脉吗,仔细一想假如把苗疆那群怪物诱逼进阵里那些巫蛊□□的产物对女娲主神留下的阵反应比一般灵物要强很多,效果翻倍不加价,入了阵想要逃就得一直往唯一的生门逃,那些巫蛊怪物没智商只有本能的,绝对一股脑冲着龙兵屿这儿来,壮壮说不准真的是想用魔化人对付巫蛊怪物,那个苗疆丫头也说了那些怪物多厉害一般人冲上去就是找死,壮壮他哥撑死了对人对军是个宝具遇上无辜怪物只能平白填人进去。要说这事已经是壮壮他哥领下了,但历代剑主里争权夺位的多了去,这种你行你上你不行我救场杀了你的威风建了自己功绩顺带坑了对方战力解决一方祸患的一举多得之计压根就没哪朝哪代没用过,壮壮用用也不稀奇。完了还笑笑说你看我读了通天之器那些记忆也还是有用的。 于是沈夜彻底郁闷了没想到壮壮还有这手,禺期看出来女娲阵脉也就罢了壮壮个后生哪儿看出来的就算是清和也难看出来吧。51就想起来说肯定是跟他师父研究山河图录研究出来的,地图上看比较清楚。完了随口扯了句叶海前辈才真厉害居然画出来还给标上。 谢衣就插话叶海是哪个叶海,是那个蛇经病老烟枪的妖怪不。51就诧异那是偃甲谢伯伯老朋友,哦对了开阳把叶海前辈老朋友的仿制品给拆了这下完了没法跟叶海交代了。然后一说才知道头一回遇见叶海的是谢衣1.0,谢衣造了2.0以后叶海又来找谢衣玩遇到的就不是1.0而是2.0了,结果反而跟2.0混熟了,所以他清楚2.0是偃甲还总诱2.0再做一只给他看看究竟怎么做出这么活生生真人样的偃甲的。 然后谢衣就说虽然自己跟那个蛇精病只见过两次不大熟但是对叶海的本事还是有点数的,让51即刻去问叶海关于这个女娲阵脉他知道多少有没有办法堵住生门把那些怪物困在阵里。禺期表示这种事情问我就行,女娲那个阵不是杀阵是困阵,就算有办法把生门堵住怪物还是会在阵中,停留的时间久了阵脉附近的居民会受到影响,还是得想办法杀掉才行,光困着没用。 沈巨巨就笑说如今烈山部的人也跟这些怪物一个样嘛。 但是谢大大和51一致觉得有点进展总比没点进展好,还是去问问叶海有啥想法比较好。 沈巨巨再次表示把昭明留下再走,51表示你怎么还盯着这个呢昭明留给你太危险了你到底要干嘛,你刚才杀人杀得那么利落也没见你要我的剑啊。 结果沈巨巨还没开口禺期先明白过了,那些已经被魔气反噬的人不把魔气彻底祛除魂魄离不开没法转世,于是就跟51说你速去速回不就行了,剑匣还在嗑瓜子达人那儿调整呢跟着你还不如留在这里安稳还能帮着看着万一沈夜又弃疗还方便砍他。 鉴于时间紧迫51也没法继续反对于是骑着馋鸡飞走了。 51走了沈巨巨就问禺期不是看他不顺眼为啥愿意帮他,禺期就说有一代的剑主亲手杀光了自己的手下然后自杀了,而那个剑主是个非常体恤下属的人,如果他再自私一些狠心一些完全可以一个人离开什么都不做。禺期说你觉得老子帮你你怎么不想下老子没准是想看你杀光那些族人以后自杀呢。 沈夜说那你看不到了,说好了用完了就还给乐无异的。沈夜说完就倒下了,之前跟谢衣干架是硬撑来着其实沈夜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在谢衣面前早就没有那么绝对的优势了。因为谢衣没听话跟他坚决站在对立面,他想把谢衣撇干净的想法落空了所以也就不再强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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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30:55 GMT 8
以上省略谢衣把沈夜拖上床的无关紧要场景。 临走前51发了个偃甲鸟给壮壮,说我如果能有办法帮你解决苗疆的怪物你能不能答应龙兵屿的问题留给沈夜谢衣他们自己解决。之后51就上路去找叶海了。 找到叶海之后,叶海说那玩意确实是个阵,也确实只能困不能杀,但的确有办法封住生门,完整的困阵可以延长阵中妖怪不对周围产生影响的时效,要在这段时间里将阵内妖怪杀尽。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需要的人力太多,封住生门和诛杀妖怪都需要很多人力,而且普通人不顶用。 51说只要可行就去做,要人我去找,我去求,能努力一下总是好的,请叶海前辈前去龙兵屿帮忙准备封阵。 叶海觉得好玩,就去了,51没敢告诉他说你老朋友的手办被你老朋友的原型给玩脱了。 然后51立刻去太华山跟清和讲这件事情,清和表示大致知道壮壮想做什么,你们没搞错,沈夜没黑壮壮,至于自己,清和说没有一力阻止本也是做师父的不尽责,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自然会帮,既然现在可能有别的方法解决壮壮的问题他一定会去做。于是清和拉了南熏去跟师祖说,让太华一大半的弟子都去帮忙,又忽悠了葛山君找两个仙友一起来,顺道就把息妙华也捎上了还多带了俩息妙华认识的仙女,另外紫胤也带了一点天墉城的弟子来帮忙说是想看看晗光剑灵长好了没。 确定没有搞错,并且也有可行的办法了,51立即发了偃甲鸟去他哥和他娘那儿求助,自己转头又往百草谷找秦炀商量,秦炀答应让闻人羽带人去帮忙。 51这么到处奔波着顺道上越星奕那儿把事情讲了一遍不过没讲龙兵屿魔气爆发也没讲壮壮要干嘛只说是为了除南疆的妖怪,然后贴了侠义榜召集能人帮忙,赏金好说。越星奕站那儿说了两天这事搞得侠义榜上有名的刷榜狂人们都跃跃欲试,连楚大侠都跑来凑热闹顺带去找了南海龙王说那地方离你们那儿挺近的,一起去玩玩呗,南海龙王表示我叫怀绪跟你去吧怀绪认识那个放榜的那个放榜的好像帮过明珠海的忙,怀绪表示好的我们去,主力先锋是玉怜。 然后团子他们巡演也听说这事了于是家伙一收拉妖结伙地载了一帮妖怪飞去帮忙。先前博卖行被毁海市的妖怪也很开心,还有那次被救妖怪的家属也很感谢51他们,于是这帮妖也凑了点妖怪跟上团子他们的航班过去了。 还有一些从前受了谢衣偃甲恩惠,现在用着51修的偃甲的普通人不能去帮忙就到处传播消息,从前谢衣走过的地方现在51帮过的人都在传播着51放的榜,很快各地都有人往龙兵屿赶,团子他们的航班到处捎人一起去,等51回头赶上清和的时候发现聚集的人多得超乎他的想象,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认识51,许多都说受过51帮助,但51自己根本说不清自己究竟帮过他们什么。 清和说这就是天理,你做过的事冥冥之中都有果报,你为人善良愿意帮助他人,便会得到人心,在某个时刻人们就会反过来帮你。但偏偏这件事又并不是你自己的事,你依旧在帮别人。这么下去,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陷入绝望,到最后天必佑你。 51傻笑表示我没想那么多,或许真去仔细计较了就不一样了,所以还是不要管了,继续糊里糊涂地这么下去吧。 等快到龙兵屿了51和清和分开走,清和去找壮壮说明情况,51回龙兵屿去。 壮壮知道以后问说真能行吗?万一没能封住生门怎么办?清和说你只管照你的计划进行,反正都是把妖怪引进阵中。壮壮表示那些来帮忙的都是无辜的群众,要是平白无故让他们死伤惨重要怎么办?龙兵屿那些魔化人又要怎么办,放任吗?清和说魔化人就为师受累去求求师祖,放去禁地给温留扑着玩,实在不行再说,至于来帮忙的人一部分是你们当年帮过的人,一部分是你那个小伙伴后来帮过的人,剩下的是接了侠义榜任务的你小伙伴出钱他们拿钱办事用不着你操心。你那个小伙伴的为人作风你也清楚,他那种人就是能做到一些别人做不到的事。你要做皇帝,难免要脏了自己的手,做不厚道的事,没有哪个好皇帝会是个好人,就好比你老爹,他是个好皇帝,所以为师不求你如何光明磊落慈善为先,但你要记得夏夷则是谁,为师的弟子是谁,当年与你将要看到的这个乐无异一起杀上流月城后又为烈山部人奔波的少年是谁。 壮壮说我不会忘,我做出每一个决定都会问一问夏夷则,我将来或许做不成夏夷则只能做李焱,但我不会忘了夏夷则,他会一直在那儿,不管我做了多少事。所以这一回我会好好看着乐兄能不能阻止我,如果能,我会配合他,如果不能,我会继续我的计划,我不会允许这件事出一点纰漏,必须把伤害降到最低,他天真地想要救每一个人,但我没有天真的空余,我必须做好牺牲最小的打算。 另一方面在51到处跑的时候沈巨巨从床上爬起来就开始将烈山部没被魔气反噬的人一波一波骗来杀掉,再让十二和手下把他们做成傀儡。谢衣没办法阻止沈夜,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魔气反噬的办法,于是只好在十二那边帮忙。谢衣说我曾试过利用偃甲义体来抵抗浊气侵蚀,但偃甲终归是偃甲,不能真的成为生命,2.0是怎么回事不好说,但绝对是特例。而尸体做成傀儡与偃甲相比不知是不是离生命更近一些。 十二说瞳说得对,你和沈夜都太贪心了。像我,留下来看过了下界风光,虽然是一具尸体,却真正活过了,本来就不会再想要更多,现在又能将瞳大人没有说出的想法实现,了结他的念想,完事以后简直想直接死去去告诉瞳大人自己这双眼所见的一切。只可惜瞳大人犯下许多杀业,估计一时半会儿受刑不完,所以还是等一等再去找他。 谢衣就笑你果然跟瞳一样是个怪人,你们这种怪人却反而最清醒透彻。 十二问说你呢?你被做成傀儡的时候没有死绝,虽然魔气因此蛰伏下来,瞳给你的脑袋做了防护,但魔气开始反噬以后迟早会渗透进脑袋里的中枢,你要不要再彻底死一次死个干净? 谢衣表示我这身体被瞳拆了组装一次,又被你拆了组装一次,再来一次还不如直接做个偃甲谢衣了,魔气靠吞食七情六欲滋长,现在我心里已经无怨无悔无恨无怒了,要是真的彻底反噬了说不定整个人都love&peace了你不用担心。 等到51回来了,叶海已经在布置封住生门的事,壮壮那边也引着妖怪进阵了。51问叶海怎么没进去跟谢衣打个招呼,叶海说我不清楚里面那个谢衣算不算我老朋友,所以还是算了,我就是过来帮帮我老朋友的徒弟罢了,就不进去了。 51进去以后看到一整个岛都死气沉沉地像一座坟场,虽然料到了还是觉得悲凉凄惨。进去以后没见到沈夜只见到谢衣和12,问怎么样了谢衣也不多说,只把那些陆陆续续醒过来的傀儡聚在祭坛,跟他们说沈夜已经被杀了,虽然大家成了傀儡但是好歹算是留下来了。我助纣为虐屈于沈夜,不求谅解,只是眼下有一件关乎存亡的大事要做,为了保住龙兵屿保住你们的家请你们跟随乐公子离岛布阵,详情让乐公子解释我懒(bian)得(bu)说(chu)了,我会坐镇龙兵屿,事情一了就会以死谢罪,以回报之前大家对谢衣的信任。 众人表示别介我们知道你是打不过沈夜曲线救国,你死了谁带我们玩。 谢衣表示开阳我看好你哦,最后一代烈山部末裔就交给你了,12这个技术支持留给你,不要怨恨12服从沈夜,他也是没办法,而且没有12的话你们就真的是死尸了。至于我自己,真的不是打不过沈夜曲线救国,我是自愿陪他。 谢衣跟51说烈山部人善驭灵气又有魔气加持,去帮助封阵一个顶俩,而且可以借机让他们撤出龙兵屿,你帮我带他们去吧。 51问说沈夜真的死了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啊,你呢你怎么不一起来你真想殉情啊? 谢衣表示沈夜总归要死的我也总归要死的,我们留到今日大概就是为了吃这个果报,完结我们的责任,我一会儿把晗光带出来还你,你先去办眼前的事要跟我吵也晚点再吵。 51没办法只好说那说好的你待会儿还得还我禺期呢必须得出来。 说好之后51就带着烈山部的人去找叶海了,烈山部的法师果然一个顶俩,加上一些跑过来的太华弟子不是特别费劲就把生门封住了,引入阵中的妖怪原本冲着生门去,生门被封住之后就乱成一团被困在里面防敏运下降500,然后各处聚来帮忙的就开始剿灭阵中群妖。 那一战足足持续了五天,各路人马通力合作,杀得妖血染红了整个女娲阵脉,空中灵力交错辉映,不知情的人远远看去还当是彩霞被霹雳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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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31:10 GMT 8
谢衣目送乐无异带着变作傀儡的烈山部人离开,转身往回走去,进入他囚禁魔化族人的地牢。 地牢里浓重腥臭的污血淹没了地面,血池上浮起阵阵黑气。那是被强制与肉体断开联系的魔气浓重地弥漫在四周,寻找可以攀附的寄体。 一个被层层黑气包裹着的人影将利刃从最后一只魔物的体内抽出,污血顺着剑刃淌下,还未滴落便消失不见。 那人转过身,看向谢衣,“杀光了,一个都不留,都向忘川去了。我曾为了这些人残害下界无数黎民,现在又要将这些人杀死。我宁愿亲手了结他们,也不愿他们落入旁人之手为人利用,活不成死不成饱受折磨不得转生。你说,我是不是十分自私?我所能做的,不过就是亲自断了这魔气祸患,给外界一个交代。”末了眨眨眼,问:“你为何还回来?这里的魔气很快就要散出去了,我要封岛。” 谢衣踏进血池走近他,指尖抹过剑刃,“还没有杀光,还有我。” 沈夜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是傀儡了?” 谢衣反问:“当年在捐毒,你真的彻底将我杀死了吗?” “没有。”沈夜摇头,接着恍然大悟,“这么说我错了,我该杀死你。” “你不是要我留在你身边,如今我不会再离开了。”谢衣笑道,“或许这也是天命无常,不可违逆。” 沈夜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该怎么办?杀了你?但你不喜欢。” 谢衣没有回答,只从沈夜手中抽出晗光,道:“我去替你还剑。” 沈夜看着谢衣提着剑从黑雾中走出去的背影,忽然头一次希望他再也不要回来。哪怕是那一回明知他若是与乐无异他们一同回到流月城便是敌对两立,也想要看他回到自己面前,如今偏偏是明知道他不会不回来,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不要再回来。 禺期从剑中现身,跟在谢衣身后,沉默了一阵后问道:“你们当真要死?” “你应看过比这更加惨烈的场面。”谢衣答道,“不论是何缘由,不论本意如何,我与他均是罪孽深重。像我们这样的人,本该不得好死。” “你比分叉眉毛好多了。” 谢衣摇摇头,“有时做一个圣人要比做一个恶人轻松简单得多。我不会为他辩驳,说他被逼无奈情有可原,但我也无法一人独善。我与他一样是罪无可恕,只望死后阴司裁判,能不叫我轮回等他许久。” “嗯,你这么说吾也明白。” “倒是你,本就沾染魔气,照理不该帮他这个忙。我方才看见你的剑刃饮了许多魔血,你此刻无碍?” 禺期歪过头想了想,道:“吾要成魔了。” 谢衣笑了,“听阁下语气似乎并无忧虑。” “吾想通了,剑就是用来干此等事宜的。与其藏着不用,让老子憋得慌,不如用到点子上。有一任剑主曾说,剑有护人护世,止杀而杀,止战而战。吾觉得他说得没错。况且现在的剑主是那个臭小子,吾若是不将不就的,实在放心不下。再说吾信那小子,他命硬,连吾这邪剑剑灵都能给他克死了再拉起来,就算成了个魔他也克得住。避着总非完事,那小子若当真不顶用,也只得怪他自己没这等本事还敢逞强。” 谢衣点头道:“如此甚妙。” 不远处乐无异的身影跟在叶海身边忙东忙西,不知怎么忽然回过头,就看见了谢衣和禺期。乐无异愣了一下,立刻跑过来盯着禺期,半天问出一句:“禺期,你杀人了?” 禺期答:“杀了,杀了不少。” “行,既然你清醒得很,是你自己考虑过的决定,那我就不问了。” 禺期扬了扬眉,问:“小子,你不怕吾疯魔,叫你制吾不住?” 乐无异拍拍身后的剑匣,道:“怕什么,有这个在,叶海前辈的偃甲加上神农术法的蛊术,又请清和真人加持了一重封印,还能制不住你?你以后可要小心些了。” 禺期笑起来,“那应是你该小心些,吾若是再伤了人就该怪在你头上了!” 乐无异爽快应下,转头看向谢衣,“你呢?跟我们一起离开龙兵屿吧,你那些族人不是还需要你?” 谢衣将晗光递给乐无异:“我只是替沈夜来还你剑。” “沈夜……他怎么样?” “应是不错。”谢衣摇摇头,“总比从前那时候要好些。大约这一回,真的能够……完结了。” 乐无异挠了挠头,还是坚持道:“你还是叫他也一起出来吧,天无绝人之路,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也未必赶尽杀绝。” “乐公子……” “你们这也太奇怪了,为什么都不想活?”乐无异伸手拉住谢衣就要回头往龙兵屿去,“算了我也说不过你,我跟你一起去把沈夜拖出来,这个岛已经不能待了。” “乐无异!”谢衣忽然抬高了声音。 乐无异吓了一跳,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认谢衣做师父?” “啊?”乐无异颇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是没错,但现在……” “那你就跪下。” “啥?!可是我……” “我叫你跪下。” “……你不是……现在这个时候要……吧……?” “你跪是不跪?” “我……唉,好好好,我跪我跪!”乐无异举着双手在谢衣面前跪下,“那个……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不是,那个,谢伯伯……” “好,这就对了,叫了师父就要听为师的话,为师叫你往东你就不许往西往南往北。” “唉……我就知道……” “无异你听好。”谢衣按住乐无异肩头没有让他站起来,“我已说过,今后能流传于世的不是谢衣偃甲而是乐无异偃甲,你跟随谢衣的脚步是永远达不到谢衣的能为的。” “我会努力,总有一天能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偃术大师,将师父的偃术流传下去!” “你错了。”谢衣摇摇头,“谢衣偃甲之所以威力强大,不仅仅因为它们部件精巧,还因为灌注流动的灵力强大,因此你即便能够在工艺上达到这样的水准,也依旧造不出可以与我匹敌的偃甲。之前那位师父是否告诉过你,我钻研偃术是为了什么,你又是否记得你自己研习偃术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初衷谢衣是达成不了了,但是你可以。你是要继续跟随谢衣的脚步,还是寻找你自己的偃术之道,造出真正人人可用,能够流传于世的偃甲?” “我……”乐无异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点头道:“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只是我现在还弱得很,远远比不上师父,师父不再多教导徒儿一阵吗?” “你弱吗?”谢衣低头看他,嘴角带了一丝微笑,“抬起头来,看看你眼前的阵仗。这么多的人,都是因你而来,别人不敢想、不敢做的事你做到了。你以为你的偃甲只是帮了别人小小的忙,但正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如今才能有这样的结果。” “是吗……”乐无异抬头看向阵脉上空聚集的人们,“我真的能做到吗……就凭我?” “无异,但愿几百年后偃术能真正为人们所用,而人们口中的偃术大师不再是不可复制的谢衣,而是人人都可以去做的乐无异,你明白吗?” 乐无异仰着脑袋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站起来,看向谢衣,“嗯,我懂了。今天师父你真正认了我这个徒弟,但是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说我的师父是谢衣。总有一天我会将谢衣这个名字从人们记忆中抹去。” “好,这就对了。”谢衣笑起来,转身离去,那一瞬间的笑容似乎与静水湖的偃甲谢衣无比相似,却又有所不同,仿若春风从冰霜上头掬下一捧清流,“去做你的事吧,我也该去做我的事。” “师父!”乐无异叫道,“你真的……真的要走了吗?这回是真的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吗?” “谁知道呢。”谢衣没有回头,“不要再叫我师父了,你已经出师了。” “我出师了?”乐无异呆望着谢衣一步步踏向只剩一人的龙兵屿,“禺期,你听到了吗,他说我出师了!” “哼,那就别丢你师父的脸。” 乐无异转过身背向龙兵屿,面对前方在烈山部人与太华弟子的阵法中牢牢封起的女娲阵脉,忽然有一种想要扑进阵中的冲动。他举起晗光,问道:“禺期,你现在怎么样?” 禺期答:“老子吃饱喝足,不能再好!” “好!”乐无异剑尖指向前方,“那我们去帮忙,让那些巫蛊怪物见识见识古往今来第一铸剑大师和未来天下第一大偃师的厉害!” 禺期笑道:“小子少吹,要上便上!” 乐无异侧目看他,忽然抬手扯住他一边肩膀不由分说地压下,没等禺期反应过来便凑上脸去。禺期瞪大了眼盯着乐无异,刚要出声质问,近得过分的面前那张紧抿着的嘴立刻又错开,慌乱地只在他嘴角附近脸颊处贴了一下。 “大战之前壮个胆!”乐无异红着脸扭过头,嗓音都尖了不少,“你别说话!什么都不许问!”最后一个字明显撇了音,乐无异看也不敢看禺期,提着剑冲着阵中落荒而逃。 禺期抬手蹭了蹭脸侧,咬着牙追上去,“……臭小子你这究竟是壮的什么胆?!等收拾了这班妖物吾下一个便来收拾你!” 【剩下的换个时间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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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9, 2014 17:31:37 GMT 8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沈谢两人真的HE,但也不希望定死了是BE罢了。说实话虽然我喜欢沈夜喜欢谢衣,但客观来说我一点都不认为原作结局他俩这样一个死天上一个死水底后面的事就算完结了,我觉得这还不够。对于沈夜我觉得他犯下的罪孽太深,最终以死殉城多半也是为了族人,虽然他对下界人有愧疚但毕竟没有弥补交代,假如真的让他得偿所愿未免有些太容易了,所以我想要他对下界人有一个交代。对于谢衣我一直觉得最后他把51送出去自己死在神女墓除了1.0的慈悲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作为3.0时跟随沈夜为他做事,自己叛逃却仍没有找到其他拯救族人的方法,两样加起来他或许有一些不知要如何面对沈夜,说不定那时候他有一点觉得既然心魔有51他们处理了,那自己死在这里也算可以弥补一点吧,但我想要他正视自己在君子有所不为,心怀天下苍生的时候的确没有对自己的族人尽责,假如不站在天下的立场上而单独站在流月城的立场上他的确做得不好,所以我想要他去面对那些族人。所以在这文里我让他们说沈夜活着是因为欠天下人的还没有还清,谢衣没死是因为欠族人的还没有还清,我的目的不是让他们复活,而是让他们完结他们没有完结的事情,然后让他们能够即使到底不能互相认同仍旧能够在一起,不要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底这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地虐了。这个就是我写这文里的沈谢沈的目的。 不知道说这些出来会不会让人失望……不过反正对这文也没啥执念了,还是把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比较爽。 等哪天来把最后一段补上,之后再过段时间大概会去申删这贴。实在是回头看看觉得果然没什么意思,而且老实说我对4.0的猜测揣度前后都有点变化,我自己都不确定什么样是OOC,能确定的只是1.0的底线3.0的作风,放缓和会像2.0,更加理解沈夜一点,但不代表认同,以及所有版本的谢衣都是果决的,一旦决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再反复纠结,会一直做下去 对了还有,我非常喜欢谢衣,但我本命的确是沈夜,也就是说我对沈夜的爱的确要比对谢衣多那么一点,只是我本命喜欢的人当然绝赞,所以我对于谢衣的想法可能不够清晰完善,尤其4.0版本好复杂,所以不敢保证这文里有没有偏颇了啥的 就是这样,爽了,等这个搞完再也不写沈谢沈正剧折腾自己了(ノ*・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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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闸蟹 发表于 Jan 15, 2014 6:56:49 GMT 8
终章
谢衣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乐无异的背影,踏上龙兵屿的岸。烈山部已经灭亡了,他已不能再做什么,眼前的祸乱有乐无异他们在,自然是不成问题。过去种种,都该由早该死去的前人收场,带入坟冢,至于将来的事,也该交由后生带领,去往前路。 谢衣返回地牢时沈夜已经不在那里,他沿着地上污血痕迹寻去,一直寻到龙兵屿中央的一处荷塘。沈夜浑身湿透地站在残荷中,身边的水染上暗红沉静地向四周散去,他听到有人走近便开口问道:“你说,我这一身血污能够洗得去吗?” “不能。”谢衣站在岸边回答,“你又何曾想要洗净。” “有时我会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沈夜低头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我时常看着镜中的人,就像是看着别人,我已忘了自己是否为自己而活过。或许很早以前,我就已经慢慢地死去了,我却还未曾发觉,于是拖着腐烂的躯体在这人世间残存。在捐毒遇到乐无异的那位师父时,他说我变了,和从前不一样。你还记得我从前是什么模样吗?” 谢衣点了点头,却答:“不记得。时间过去太久,你变了,我也变了。” “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是吗?” “是的。” 沈夜笑了笑,叹了口气,道:“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从今往后,你可以做你自己了。” “从今往后?往后多久?” 谢衣踏入荷塘中,向沈夜走近,白袍从下缘开始向上沁染出淡淡的红,“哪怕只有须臾弹指又有何妨。” “是……哪怕只有一瞬,又有何妨——对了,你还记得从前我教过你一个法阵吗?以自身为阵眼的封印法术。” “记得。那时我还年少,阵法范围极小,只够我蜷在角落里专心做偃甲不被人寻到。” “这岛上离散的魔气太重。” “如今合你我二人之力,应当能将整座岛屿隔绝。”谢衣走到沈夜身边,右掌贴上他左掌,五指相扣。百余年前他叛逃下界前曾与沈夜对上一掌,两人掌心鲜血崩溅留下灵力烧灼的痕迹,百余年后又对上一掌,谢衣掌心的伤痕在被制成傀儡时抹平,沈夜左手已换做了偃甲,当年的裂痕已不复存在。如今这两掌相贴,怕是无法轻易再分开。 “谢衣,我过问你,我为何还活着,你又为何还没死去。” 谢衣答:“是,因为你欠天下人的还没有还清,而我欠族人的还没有还清。” 沈夜侧过脸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谢衣,我累了。前方剩下的路,你可愿陪我走一程?” 谢衣也看向他,手中握得更紧了些,“这一回,奈何忘川,地府鬼门,有我陪你走到底。” 不再是相斥碰撞的灵力,而是从掌心连贯彼此流通,强大的灵力流转将两人湿沉的衣袍掀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脚下水底闪现出瑰丽斑驳的阵眼,巨大的法阵从两人脚下蔓延开去,顷刻间覆盖了整个龙兵屿,南海上黑气弥漫的岛屿瞬间消失。 “臭小子,你看!”禺期感到身后魔气忽然湮灭,不由回头看去,“龙兵屿不见了!” 乐无异应声回头,“师——”喊出半声又住了口,摇摇头道:“不对,眼前的事要紧,师父和沈夜要做什么,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五日后群妖斩尽,苗疆巫蛊祸乱得以平息,龙兵屿魔气也已平灭,侠义榜的酬劳由当朝三皇子李焱代替乐无异加倍酬谢,伤患更多加抚恤,女娲阵脉附近波及农田屋舍也一并修缮补偿,开支一应由三皇子个人承担,不曾请奏圣上。此次三皇子巧施妙计引南疆妖祸平灭魔气,又兼之善后处理得当慷慨大方,在朝中民间皆是声望大振,一时风头无两。 清和探过龙兵屿位置之后告诉乐无异:“龙兵屿被沈夜和谢衣从内部封起来了,应是防止魔气散出或他人误入。但是他们两人均是风中残烛之躯,虽灵力强横却也不知道能封个几年。” “啊?原来师父和沈夜都不肯离开龙兵屿,是为了这个?”乐无异苦恼地摸了摸头,“何必呢……” “求仁得仁罢了,他们愿意,你要如何管?”清和瞥他一眼,想了想,道:“这样,夷则,南熏前辈还没回去吧?请她来帮忙,你与为师一道从外边再给龙兵屿套个法阵,但愿在沈夜谢衣的法阵失效之前能够尽量净化岛上魔气。今后我太华山会每年派弟子前来加固法阵,” “是。”夏夷则应下之后,又向乐无异道:“乐兄,你就这样把功劳推给我,我实在过意不去。今次回京,乐兄不如跟我进宫面圣,乐兄本就是定国公的……” “别别别!”乐无异立刻摆手,“老爹当了几年官都觉得不好玩不干了,我要功劳做什么用?你用得着你留着呗,跟我客气啥?再说钱本来就是你出的,我一文钱都没花出去。” 禺期也道:“你们好好统一口径,也是为烈山部剩下的那些人好。若你这白脸小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人家知晓烈山部没死绝,岂非还会被不轨之徒盯上?给你便宜便乖乖捡着,哪来这许多废话。等老皇帝死了你当了皇帝,莫忘了朋友便是。” “禺期前辈,”夏夷则轻声道,“圣上安康,大逆不道之言,还请……稍许收敛。”接着又向清和道:“师尊,弟子便先去请南熏前辈了。” 清和点头示意,等夏夷则走远了才又开口:“乐公子,劣徒承蒙关照。” “没、没有……”乐无异不好意思地笑笑,“呃……那个,真人有话对晚辈说?” “嗯。”清和看了一眼禺期,“喏,紫胤早先跟你说什么来着?” “这……”乐无异也看看禺期,一个劲讪笑,“这不是挺好的……” 晗光侵染了一身魔气,又在群妖中饱饮鲜血,如今禺期说话行事虽与以往没什么不同,身上红纹却鲜艳得发烫,头发也有些张牙舞爪地散开,额前稍短的那些都凌乱地垂下来快遮住了眼睛,看上去邪气极盛。禺期倒是满不在乎,嘿嘿一笑,道:“那有什么,吾便是成了魔,定期饮血便可,臭小子不会叫吾伤了无辜。” 清和想了想伸手道:“罢了,我还是给你那剑匣再加一道禁制为好。”
春去秋来,雁过又还,新帝即位,国泰民安。 越星奕依旧守在侠义榜前见人就闲扯那些江湖轶事,时不时与频繁刷榜的那位“大偃侠”闲扯。这人的称号也是旁人送的,据说是人家喊他大侠他偏不答应,纠正说自己是偃师,后来旁人干脆就叫他大偃侠,他总算不情不愿地应了,这称号也被写上了侠义榜,这些年来不停地往榜头位置上蹿,已超了楚随风,只是要超逸尘子还有些困难。 “毕竟听说是全太华山的人在用逸尘子的名号刷榜,你能超楚随风那条老不死的已经算是前无古人了。”一位红衣青年在侠义榜前驻足,听到两人聊天便随口插话。 大偃侠笑道:“我也不是为了刷到榜首才来接任务的。我是为了养剑,但毕竟不想伤了无辜妖灵,就只好天天来蹲守侠义榜了。” “养剑?”红衣青年嗤笑,“我看你是个正气人,怎么养起饮血邪剑?” “话不能这么说,剑哪有正邪之分,全看人罢了。” “哼。”红衣青年似是不信,一眼瞥到大偃侠身后背着的剑匣,那剑匣上封了几重禁制,外头缠着粗重的锁链,剑匣缝隙中隐隐透出极强的凶邪之气。红衣青年皱了皱眉,问:“你背上那盒子里……关着什么妖怪?” “哦,这个啊?”大偃侠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带着诚恳笑意,“这不是妖怪,里面睡着的是我至为重要之人。” 红衣青年“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转身往侠义榜上贴了一张悬赏。 大偃侠凑过去看了一眼那榜上内容,愣了一下,问:“南海附近凭空现出岛屿?” “怎么,有兴趣?”红衣青年问。 “那岛上……那岛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特别?”红衣青年想了想,道,“除了灵气丰沛,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那岛屿奇得很,海市蜃楼一般时隐时现,最近这些日子出现的时间久了,差不多快要能够登岛。” 大偃侠一把揭下那张刚贴上去的悬赏,“这活,我接了!”言罢也不等红衣青年反应拔腿便往城外冲去,“馋鸡馋鸡,我们去龙兵屿,禺期快醒醒,别睡了!” 越星奕手中折扇晃了晃,叫道:“哎——我说乐大偃师,天都黑了你明天再……唉,罢了。今天月亮出来得真早,龙王陛下你说是不是?” 红衣青年“嗯”了一声,抬头望去,正是皓月当空晴夜万里,照着广州城也照着帝都,映着山河重重皎皎如雪。 亘古不变的明月依旧如镜,默默不语俯瞰这广袤大地,看着这土地上的人来往何处归往何处。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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