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沈谢/夜初]沉夜初明by相聚谈人生

三十八

谢衣驻足聆听，那声音活泼娇俏，似是在追赶刚才从身边飞奔而过的赤豹……
“小红！我就要追上你了！”
突然一个少女从山林间跑出，从远处望去，她长发过腰，身上以芬芳花草和兽皮帛布遮身。她跑起来时，长发和裙摆随风扬起，恰若一阵轻灵的风。
“阿狸，今天我们采到的果子才不给小红吃，你说是不是？”
少女的身边还有一只狸猫随着她一起飞奔，狸猫似是很容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朝着谢衣这边跑来。
谢衣笑着摇摇头，刚开始只当是山中的姑娘和自养的生灵游玩嬉戏，然而当少女跑近后，谢衣却发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或者说是不可置信的事……
那活泼娇俏的少女……居然有着和巫山神女一样的美丽面容…...
“小红你跑慢点儿！不要伤害到别人！”
“姑娘我不打紧！倒是前面路滑，你的朋友不宜跑得如此快。”谢衣上前几步说。
“咦？”少女放慢了步伐，朝谢衣这边看，“可是小红不听我的话啊......”
“我倒是可以帮你引回小红。”谢衣温和的微笑说。
“你......你可不准欺负小红！”少女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那是当然。”谢衣点点头，然后以幻术化出一只兔子，以此引诱赤豹回头。果不其然，那小红果然折了回来，它甫一靠近，便被少女以法术定在了原地。
“原来......姑娘也会法术啊。”谢衣疑惑地说。
少女上前摸摸小红的脊背说：“当然啦，我可是巫山神女啊。”
谢衣惊异地问道：“你是......巫山神女？”
少女手指绕了绕鬓前的碎发说：“是啊，你又是谁呢？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啊？
谢衣笑着摇摇头说：“在下谢衣，似乎不曾见过姑娘。”
“谢......衣......”少女将他的名字重复了一遍说，“挺好听的，我也想不起来了，就是觉得你长得有点儿像我以前认识的人，是谁我都不记得了。”
“......姑娘的家就住在这巫山里？”谢衣问道。
少女迷惑地点点头说：“应该是吧......我以前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等我再次醒来之后，我每天和阿狸还有小红在这里玩耍，这里就是我的家。”
谢衣不解面前少女所说的话，反倒觉得她身上散发着类似于草木的灵力，而她那与巫山神女一般的容貌更是有些说不清......
“恕在下冒昧一问，姑娘可听说过神剑昭明？”
少女眨眨眼睛摇摇头说：“不知道啊，这是什么？”
谢衣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他觉得眼前这位自称“巫山神女”的少女的灵力和气息似曾相识......
对了！正是神女墓中那些露草姑娘。
“姑瑶之山，帝女死焉，其名曰女尸，化为露草......”
谢衣似乎猜到了一些少女的身世，若果真只是露草化人，倒是有些可怜，可是为何露草姑娘的容貌都与巫山神女一样呢？
谢衣不明白这之间有何关联......
“哎呀，阿狸好像肚子饿了，我们有好多果子，你和我们一起吃吧。”少女邀请谢衣说。
“那当然好了。”
少女拉着谢衣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将藏在树下的果子拿了出来分享。
谢衣谢过后顺着少女一同坐在了树下，小红有些委屈地看着放在它眼前的几个果子，而那阿狸不一会儿调皮地攀上了谢衣的肩头，此情此景，谢衣也忍不住开怀的笑了。
“谢......我可以叫你谢衣哥哥吗？”少女吃着果子说。
“......当然，可以啊。”谢衣还在与阿狸玩耍。
“谢衣哥哥又是从哪里来的啊？”
谢衣解释说：“哈，我姑且算是闲散之人吧，一年下来居有定所的时间少，居无定所的时间多。”
“那你一定去过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吧！”
谢衣点头说：“这么多年下来，倒是走了不少地方。”
“那......有比巫山更好玩的地方吗？”少女随手摘下身旁的几株花草，编了一个新的花环。
谢衣突然想起什么，随手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偃甲，扳动机关后把它递给了少女。
“你看这'苍穹之冕'中的景色是否喜欢？”
少女接过苍穹之冕后研究了半天才之谢衣的指导下明白了使用方法。
她在偃甲里看到了许多美丽的风景与古迹，这令她惊奇不已。
“这里是哪里？这么多好看的花！”
“这是三月的江南，恰似花开得最好的时候......”
......
“这个都是雪的地方呢？到处都是白白的，真美！”
“这里是在很远的北方，大雪覆盖了茫茫大地。”
......
这正是谢衣曾许诺沈夜所制的收集下界美好风景的偃甲，十六年下来，谢衣竟是积攒了几百处的绝美风光。
“原来......不是只有巫山好玩啊。那谢衣哥哥，你可以带我去这些地方玩吗？”
谢衣看着少女一脸无邪笑容，再念及她露草易逝的命魂，不安全的生存环境，便答应了她。
“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该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谢衣笑道。
“唉......你出现之前我一直在这深山里，几乎没见过什么其他的人，既然你愿意把这么多好看的地方分享给我，我就默认你是好人啦！”少女将花环戴到谢衣头上说，“而且总觉得你长得很像我的某个好朋友。”
谢衣扶着花环无奈地点点头说：“也罢，不过你要学会如何在外生活和保护自己。”
“我以后都听你的可以吗？”
“不用都听我的，但是我要你听的，你可都要记在心里。”
这样，自称巫山神女的少女便随着谢衣离开了巫山，开始了她的新的生活和旅程。


三十九

谢衣和少女离开巫山后便到了商业繁华的洛阳，谢衣带少女去逛街，然而少女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超出了谢衣的想象。
“谢衣哥哥你快来看！这是什么宝贝？”
他们在一家裁缝铺停下，恰好那铺子里有现成的成衣可供挑选，少女对其中一件绿色的丝质飘逸衣裙爱不释手，谢衣便帮她买了下来。
当少女从更衣室走出来的时候，连裁缝铺的老板都不禁感叹少女的婀娜昳丽，她散开的长发垂落下来，如乌黑的瀑布。
于是老板额外又搭送了她一双绣鞋和配套的发饰，老板娘也出来为阿阮精心打扮了好久。
“姑娘你真好看，看着就那么招人心疼。”
诚挚的感谢了裁缝铺夫妇两人后，谢衣带着对自己的衣饰还很新鲜的少女品尝当地的小吃，令谢衣惊奇的是，少女显然对这些美食非常有热情，他们一路品尝，购买有趣的小东西，十分愉快。
其间，少女在一个摊位看上了一支雕工精美的巴乌，她拿起巴乌轻轻吹奏，那声音轻灵美妙，令人舒缓忘忧……
“我该如何称呼你才好呢？”，少女喜欢和谢衣聊天，她自由烂漫的个性倒是让谢衣都不再拘束了，此时他们正坐在茶馆中休息。
“神女吗？”少女回答，“或者神女殿下？”
谢衣不禁轻笑，然后皱皱眉头说：“这样称呼太过张扬了，神女到了人间怎能随便暴露身份啊。”
“那我也不知道了……我记不起来别的称呼了。”少女还是比较关心谢衣正煮着的茶。
谢衣为少女斟满香茗说：“并非每个人都知晓和崇敬神女，不能让不敬的人误得了你的行踪，太过张扬毕竟不好。不如这样，我为你再取一凡名，在人间使用，不知你意下如何？”
少女思索了片刻才点头答应说：“那我必须要一个和谢衣哥哥名字一样好听的！”
“这个自然……”说完谢衣便低头沉思，想为少女寻出一个好名字。
“有了！我为你想好了以阮做名……不妨就叫阿阮好了。”谢衣继续解释说，“第一，阮乃是一种古老的乐器，与你善音律相合。二来，我一向喜爱魏晋之风范，阮姓多贤士，将有洒脱隽逸之风的阮字予你，不知你可喜欢？”
“软？阿软……”少女重复着这个名字，虽然奇怪，倒也觉得算得上好听，“好吧，就叫阿软吧。”
“你喜欢就好。”谢衣说，“我以后便唤你为阿阮了。”
夜晚的时候，谢衣携阿阮传送回了静水湖，月色下的静水湖极为静谧，与日间所见的繁华形成鲜明对比……
“谢衣哥哥就住在这里吗？好像很隐蔽的样子，但是站在这里就让人觉得心特别的宁静。”阿阮望着水中摇曳的月影说。
“我本算得上为隐士，自然要隐居在这样的地方才对。”谢衣回答阿阮说。
“隐居是什么啊……”阿阮不解地问。
“这倒是我没有解释给你，隐居就是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不喜欢别人扰了自己的清静。”
阿阮却更加疑惑了说：“哦……可是谢衣哥哥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呢？那样子多寂寞啊？”
“寂寞？……哈哈，我也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有爱深居简出的，但不影响我们举杯畅谈。”谢衣说。
“谢衣哥哥不寂寞就好啊，对了，今天看到了谢衣哥哥有趣的偃甲，还有没有更好玩的呢？”
“我这里其他什么都不多，唯有书籍、图谱和偃甲算得上多，你若喜欢摆弄偃甲，一会儿送给你几个便是。”启动机关点罢明灯，谢衣打开湖墅的大门，邀请阿阮进入。
阿阮对这精巧至极的房子充满了好奇之心，忍不住东张西望说：“谢衣哥哥，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
“除了客厅、偃甲房、书房和我的卧室，任你挑选房间。”谢衣带阿阮登上望月台，俯仰静水湖之夜景。
阿阮选择了谢衣卧房对面的一间，便在静水湖住了下来。
待阿阮休息后，谢衣回到自己的卧室重新串联自己在巫山所得的全部有用信息，将昭明剑三个字牢牢刻印于自己的心里。
而阿阮的出现的确令谢衣惊奇，她露草的身世终是让谢衣放心不下，他想他需寻到法子延缓其灵力的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