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er 发表于 Jan 10, 2014 17:13:20 GMT 8
脑洞番外
帝王策正文大概不会写到的一些事情=L=好像剧透了……
夏夷则/沈夜……嘛,也不算CP吧,就是写写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总之,随便写写……
时间线在夏夷则登基和沈夜说破初七身份之间。
——————————————————————————————————————————————————
离宫
暗卫鲜少在深夜时分,前来找李焱。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状况的话。
李焱已经歇下了,可还是披衣起身,看到来人,心里已经明白。
“可是先生有什么不妥?”
这名暗卫,是李焱安排在长安离宫的人。
李焱登基后,就在定国公府附近,建了一座离宫。
原本是不应当这样做的,此前从没有将离宫建在帝都的皇帝。
但是百姓们都知道,当今圣上在登基前,曾与定国公家的公子,结伴行走江湖,还干了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感情笃深,因而建座离宫与定国公府毗邻的心情,人们大多也可以理解。
更何况,虽说是离宫,其实也只是一座小院,并无什么皇家气派,也实在说不上什么铺张浪费,大约只是皇帝偶尔歇脚所用。
外人却不知道,这小小的一处院落,却是朝中百官,趋之若鹜之地。
因为这离宫中,还安置着一人。
这人便是传说中,辅助李焱挣得皇位的策谋之人。
只是李焱登基后,却不见封赏,零星得来的消息,也只是说这位高人身体抱恙,也并不想要这些虚名。但是登基后,李焱仍常常拜访这位先生,询问治国之策,久而久之,隐相之名倒在群臣间不胫而走。
李焱半夜出了宫,去了那处别院,刚一进门就看那人坐在院子里的假山石上,身侧还放着壶酒,仰头看着月亮。
——今日是十五,自己倒是忘了。
李焱走过去,沈夜听到他未加掩饰的脚步声,只是用眼角瞥了瞥他,就连头都不曾转。
“你这暗卫,难道是专门寻来打小报告的吗?”沈夜笑了,随手挥了一把,酒壶已经飞了出去。
李焱稳稳接了。
“瞳先生不是说过,你今后不可饮酒?”
“那夏公子是要责怪我?”沈夜从没叫过李焱皇上,甚至,自始至终他都以夏公子相称。
但是如今,夏夷则却觉得,这样很好。
他登上皇位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除了偶尔私下相处时,无异还会唤他夷则。
但是有些东西,终归是改变了。
登基那一天的夜里,他就到了这间别院,沈夜居然已经备好了酒,还备了两个杯子,显然是知道自己要来。
夏夷则对沈夜的感觉,实在复杂,他既感激,又憎恶。
最后一次在流月山庄见到沈夜,那时候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杀了他。
而沈夜也唯恐自己心软似的,把自己的谋划一一道来。
一个人,究竟要多狠的心肠,才能将人心利用到这样的地步呢……
他问沈夜,沈夜却没有回答他。
只是以一种似乎怀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他又感激他,若不是沈夜,他怎能扳倒自己的大哥二哥,又怎么能最终逼那老头退位。那晚他喝多了,迷迷糊糊中问沈夜,是不是皇帝做久了,也会变得和那人一样。
沈夜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我又没做过皇帝,我怎么知道。
尔后,沈夜讲了一个故事给他听。
那个故事里有一个一心复国的父亲,一个懵懵懂懂的母亲,一个自幼被教授要以复国为己任的儿子,一个满盛着父亲的期待却最终让父亲郁郁而终的女儿。
“你觉得,我与我的父亲像吗?”沈夜问道。
夏夷则有些迷茫。
像吗?似乎是不大像的。
“你为什么不想做皇帝呢?”夏夷则倒是反而问了一个,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
说实话,皇位,他有心争,却无力争。
生母在宫中地位,他自幼就知,因而早慧得很,很小时就懂的,即使被大皇子二皇子欺侮,也绝不可反抗。
而沈夜呢,自幼就由父亲教以南面之术,心计谋略,非一般人能及。
当年利用完自己,再行篡位之事,也无不可。
“我一个将死之人,做什么皇帝。”
夏夷则却知道,这不是沈夜的心里话。
于许多人来说,即便做一日皇帝,第二日便死,恐怕也是好的。
只是这个人,若不是被逼着,恐怕连夺储之争都不想搀和。
何止不想当皇帝,大约不是为了那纸赦书,他连流月庄主都不愿意当吧。
只可惜,命运这东西,真是半点不由人。
就像他,他若不去争这个高处不胜寒的位子,那他就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要失去了。
沈夜看到夏夷则望向他的眼神,倒是笑了。
“你不必这样看着我,其实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
“我恨我父亲,所以最终我也未行篡位之事。”
“我也恨你李氏的王朝,所以最终我选了你做这国家将来的皇帝。”
“若你真要报复,大可从大皇子和二皇子之中择其一略微扶持。”
“你是怕,若助了他们,将来百姓会苦不堪言。”
“你怎么总是这样自信,选了他们,那怎么算得上报复……”
“从今而后,混淆了这皇室血统,才是对这李氏王朝,最好的报复。”
夏夷则不拆穿他,只是又喝了口酒。
其实为何夏夷则要来找他,沈夜心里大约清楚。
毕竟也才刚到十八岁的孩子,初登大位,心里总是惶惶,也实在正常。
有时候,沈夜简直觉得自己恍惚好像又收了个徒弟。
只可惜,这一辈子,他们是做不成知交好友了。
就像那时夏夷则对阿阮说的,为人子女,又何来喜不喜欢一说?无非认命二字罢了。
“其实,你问我,我也实在回答不了你。”沈夜呷着酒,态度倒是颇为诚恳,“只是现在,你还懂得怕,那就好了。”
沈夜的意思,夏夷则当然懂。
其实他也知道,沈夜明白,自己也只是想找个人说。
可有时候他又埋怨,为什么这人要生的这么聪明了。
尔后又在心里安慰自己,再聪明又怎样,何尝不是最终把自己困进了一个死局里。
想完了,又讪讪笑了一声。
“你可后悔……?”夏夷则喝了口酒,问那个仍在望月的人。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回答得倒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其实问完了,夏夷则就后悔了。
沈夜这人,要是知道后悔,又怎么会做出这许多事情。
夏夷则又喝了口酒,却倒不出一滴了,又有些不死心的摇了摇酒壶,果然是一点儿没剩了。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你当真不打算活了?”
其实每月夏夷则都会派御医前来给沈夜诊脉,说来说去总还是那些病症,也是没有什么彻底对症的药的。只说是前些年掏空了身子,底子虚了,可也不能补得过了,于是就这么一天吊过一天。
饮酒本来是绝不允许的,不过这事儿夏夷则倒从没拦过沈夜。
因为沈夜酒量不好。
大约喝个半壶,也就醉了。
只是沈夜醉了从不发酒疯,也没什么失常的举动。第一回夏夷则知道这事的时候,还颇有些失望。
只是之后,又觉得内心苦涩。
自持自制,一至于斯。
其实那么多次的问他,刺探他,何尝不是自己心中不安。
越是了解这人,心里那根愈发脆弱的弦,便越被屡屡拨动。
“你要不是你,我若不是我,那该多好。”夏夷则一边说着,一边倒觉得,自己也没喝多少,怎么醉了。
若你不是你,那我定可真心待你。
若我不是我,那你必会同心待我。
可惜,若你我不是你我,那大约这辈子我们又不能相遇了。
“所以你看,命运总是爱这样戏弄人。”沈夜倒没笑他说傻话。
于是兜兜转转,又回到问题的源头。
“你今日怎么会差人来找我。”
沈夜每每饮酒,暗卫便会入宫求见。
久而久之,这倒成了他俩人之间的暗号。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夏夷则心里咯噔一声,扭头看去,就见月光下沈夜背着手,逆着光,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他看不清。
“是吗……”夏夷则装作不经意般的问道,“可想好了,要去哪里?”
“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容身?”沈夜末了又加了句,“你放心,我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可不会让自己,再无立身之地。”
有些人,就是聪明得那么让人讨厌,但是这却是沈夜的风格。
“你一人?”
“有些人,缩头乌龟做得太久,我总要敲打敲打。”沈夜脸上倒是高深莫测。
准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只要不是针对自己,夏夷则也懒得管。
“你那名费心给我安排的暗卫,大约我要借走得久一点。”沈夜的语气里却没一点商量的意思。
那一年的初冬,离宫里终于变得空无一人。
往后数十年间,李焱也甚少再下榻这座离宫了。
只是偶尔,会接到传书,不过那信上的笔迹是另一个人的。
于是他只能在心里猜着,那人如今到底是活着,又或者已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