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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6:03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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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6:50 GMT 8
Chapter1
[小曦乖乖去午睡好不好?]少年坐在琴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琴键,轻轻柔柔地像他的声音一般。
不知道另一端传来了什么回复,白净的脸颜漾起了浅浅笑意,分叉的眉梢也着了些许俏皮。
[嗯……抱抱就抱抱。]
练完琴,和妹妹说说话,沈夜的心都被萌化了。
他能够想象得到,妹妹今天精神不错,咬字甜糯却很清晰,话说急了也没有气喘,而且还是一样的黏他……
没有比这更治愈的事情了。
他耐心地等待着妹妹挂掉电话,也有人耐心地等待着他收敛情绪。
[初七。]
像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琴房的门口。影子将手抚在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向他行了一礼。
[主人。]
影子上半张脸被面具所覆盖,只露出形状美好的嘴唇。和少年穿着同系的黑色衬衫,襟领袖口都有金线勾勒,不同于后者隐隐奢华凛冽的感觉,仿若是一把束缚在鞘里的刀刃,光华内敛。
少年已然恢复平素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有微微上挑的眉眼泄露着他此刻心情很好的秘密。
初七看在眼里,心里蔓延着淡淡的甜味。
[怎么,他又按捺不住了?]
[……是的,主人。]初七虽然不是很想破坏沈夜的好心情,不过要对主人说谎,他还有待磨练,[属下看见风琊近日常在人文楼五楼鬼祟出没,十分可疑。]
[哼。]沈夜短促哂笑一声,[人文楼年久失修,摄像头怕是早已废弃了。不过他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
[属下曾去五楼查看,校史办公室门框上有被撒过新灰的痕迹。]
[呵,校史办公室?如此明目张胆,真不是风琊的作风。]
[……]
[不过还不急着打草惊蛇,你继续观察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胆大到什么地步!]
[是的,主人。]初七恭顺点头,背脊却是如竹笔直而刚硬。
谈话终止了,偌大的琴房归于沉静,初七的吐息很轻,沈夜有时都察觉不到他在哪里。
把握不住、患得患失的感觉,有点空空落落的。
[初七……]
影子抬起头来,即使隔着面具,也十分精准地望向沈夜。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后续指令。
[主人?]
[……我困了。]
少年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钢琴只能让他泄压,却不能缓解劳累。
下一秒他就被圈在面具少年的怀里,初七抱起沈夜,慢慢走向琴房的角落,那双有力的手实实在在地传递着触感和温度,让他终于有些心安,睡意像是温柔的海,渐渐淹没了他。
初七把沈夜轻轻放在拾掇舒适了的躺椅上,看着那冷淡而精致的睡颜,低头在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呆毛搔得他脸颊痒痒的,忍不住用手顺了顺。
少年瞬间睁开眼,眸子红红的,[别动它!]
初七有点想笑,主人的敏感点太奇怪。
[好的,阿夜。]
沈夜缓缓闭上眼。
[属下永远不会背叛主人,]他低声呢喃着,身下少年蹙起的眉峰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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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海从自动贩卖机里取出易拉罐,顺手递给谢衣。
[谢谢,我不喝碳酸饮料。]
[哥们儿请的,最后一次了。]叶海伸手旋开自己的一罐。
[噗,说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了似的。还在一个市里,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嘛。]谢衣从善如流地拉开易拉环。
[流月那边,情况很复杂,]叶海压低声音,[我听说沈风病重,整个学校已经摇摇欲坠了。]
[你在这个时机进去,无异于自毁前途。]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该这么决绝地放弃这里的老师、同学、朋友、学业……还有你刚刚得到的进入校物理竞赛队的资格。]
好友难得地形容严肃,谢衣不由有些笑场。然后在对方眉毛倒竖前,沉下了笑容,慢慢开口。
[叶海……你要知道,]他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眸光深深浅浅,不知投向哪里,[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他们都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自信,一样的心智果决。
[就算去了流月高中,谢衣也仍是谢衣。你叶海,也仍是谢衣的朋友。]
[唉……真受不了你。]叶海无奈地扶额,[不过你那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不能跟我说说吗?]
谢衣微笑,保持缄默。
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去……算了。]叶海摇了摇头,轻轻碰了下谢衣手中的易拉罐,[祝你初心不改。]
[谢谢。]谢衣露出真诚的白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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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7:23 GMT 8
Chapter2
值得庆幸的是,流月高中并非像叶海所说的那样败絮其中。
老师虽少,却有几个资历深学识广的老学究。大部分学生也都十分懂事淳朴,既没有酗酒闹事的,更没有聚众斗殴的,甚至还会在课余时间自发地准备些废品搞搞手工,做做实验。只是比起一般高中,人丁寂寥,设施古老些。
谢衣聪慧,又性格讨好,很快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了。
[喔……是这样啊~]前排的女生在谢衣细致的讲解下红着脸拿回习题册,飞快地道了声谢便转过身去。
谢衣抿唇微笑,接着把目光投向下一题。
身边的十二撞了撞他的手臂,有些好奇地问,[谢衣你成绩那么好,干嘛转到流月来?你就是转去博物学会附属高中都没什么问题的吧。]
[流月也不差啊。]
[真不像是尖子生说的话。]十二耸耸肩,不说就不问了呗。
[呵,]谢衣顿下笔,低声道,[其实我来流月……是为了一个人。]
[……]听了这话,十二迷茫的眼睛大放异彩,[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挺风流呢……说吧,是华月学姐还是沧溟呀?]
谢衣有些得意地转了转笔,[都不是。]
[咦?那是……]
[沈夜。]
[……]十二一脸你一定在逗我的表情。
[沈括的沈,黑夜的夜,沈夜。]
谢衣的每一声,都极为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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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还是接受了这个设定。由此对谢衣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直呼沈先生的名讳,不太礼貌。]
[嗯……我们一般都叫他沈先生,或者沈董。]
[哦,多谢。你们好像都很尊敬沈先生?]
[嗯,多数人。]十二突然收敛了笑容,[沈先生虽严厉,却不专横。究其深意,还都是为了学生们好。有些人初来不知道,久而久之,也就明了了。]
[这样啊。]
[我以我世上最明亮的眼睛起誓……咦,你不是沈先生的仰慕者吗?怎么什么都好像不知道似的。]
谢衣看了看他所谓的明亮的眼睛——确实很大很有神——忍俊不禁,口中却淡淡道,[我只是有些话,要和他当面说。]
……谢衣,你敢一次性把话说完吗?十二腹诽。
[沈先生事务繁忙,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哦?那我怎样才能见到他?]
[如果你一定要见沈先生,就要得到他底下四个助理的认可……不知道你听过没?人称“四大天王”——初七,瞳,华月,风琊。]十二面露难色,[其实你有什么事直接和他们说就行了。要和沈先生面谈……实在有难度。]
[嗯,我明白了。谢谢你,十二。]
不过这个世上有些事,是不能假他人之手的。
谢衣看似温吞随和,心智却极为果敢坚定,无畏无惧。
而旁边的十二正在心里默默地哀愁着,这事儿要怎么向瞳学长交待。
两人各怀心思,沉默着完成了当天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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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高中的教学楼大多是石质建筑,尖塔拱门,束柱雕画,隐隐带着欧洲哥特式风格。远远看去,颇有古典巍峨之感。
而其中保存最完好的非理学楼莫属了。
十二曾嘱咐他不要在学校乱跑,流月招生凋敝后,很多建筑都废弃了,用来存放文件资料,若是遭到损坏,可能要负重大的责任。
但是谢衣倒是颇想借这一手和沈夜来个不期而遇的……
理学楼穹顶极高,像是由一个大礼堂翻修的,角落里有一个长长的白色旋梯,越往上走,光线渐暗。
就像被蒙住了眼,听觉异常地敏感起来。
谢衣听见了若有若无的、却仿佛敲击在心尖上的琴声。
却不能辨别是哪个方向,只能顺着旋梯不断转圈,追逐着越来越清晰的琴声……直到捕捉到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泄露出来。谢衣抵抗不住诱惑般推开门,视野豁然开阔,明朗得刺目。
一架漆黑的钢琴,一尊漆黑的琴凳,一个穿黑色衬衫的少年。
少年手指修长白皙,翻飞在琴键之上煞是好看。腰腹收紧,在黑色衬衫的勾勒下更显得曲线流畅美好。长腿笼罩在钢琴的阴影之下,坐姿极其严谨。
此时正弹奏到曲子的高潮部分,少年闭上了眼,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染上了些许沉醉,全身心投入的演奏,不曾被谢衣所扰。旋律沉重激荡,和少年的年龄不相匹配,却隐隐和他的某种气质相契完美。
随着琴声震颤,谢衣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被少年不断敲击叩问,不能自己。
疾风骤雨,吞噬了谁,永沉暗夜。
喧嚣暂止,归于平静,海上月升。
琴音渐弭,谢衣睁眼,对上一双子夜的眸子。那人正如高天皎月,如冰如霜。
[……真像啊。]
犹如古提琴流泻出的华美音色,钻入谢衣的耳蜗,缠绕住他的心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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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8:23 GMT 8
reserved(三)
谢衣觉得脸有些燥热,就像他第一次站在讲台上宣读自己的作文的时候,惴惴不安,有些期待,有些激动,却又偏偏要故作镇定。只不过这次他面对的仅仅是一人。
面前的少年看起来稍稍年长,身材颀长高大,甚至比他还高两三公分。然而修身的衬衫描摹出削瘦的腰腕,平添一分孱弱和纤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微长的自来卷打理得十分整洁,露出有些凌厉的分叉眉,使整个人看起来权威而冷定。
要说是什么直击了谢衣的心脏,大概就是如此高冷不可逼视的人,刚刚闭上双眼,静静沉浸在乐章里的温柔吧。
[那个……]谢衣打破了尴尬的沉默,[不好意思,打扰了。]
少年好像也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他开口,声音十分动听:[你可知道此处学生禁入?]
是了,十二告诉过他不要随处乱走……谢衣保持无辜的表情摇了摇头。
[我刚转来流月,很多事情都不大了解。]这也是实话。
少年神色平静地点点头,暗色的眸子悄然掠过一丝兴味,然后他缓缓地向谢衣走来。
——不知为何让谢衣想到了高傲的孔雀。
谢衣莫名感到了一分压迫,有些手足无措,却从未想过退后。
对方停在他一步远的地方,幽深湖水般的眼眸倒映出谢衣清秀而迷茫的脸颜。
少年伸手递给他一个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校规,你先翻到117页,背诵理学楼规章。十五分钟后我来检查。]
口吻不似指令,更似指令。
低低的声波荡入谢衣的耳蜗,他分明听到了一丝促狭。
然而。
[好。]谢衣接过手册,竟扬起一抹微笑。微笑里是乖驯,也是自信。
然后满意地看到少年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
[我叫谢衣。]他微微仰头,对上少年的眼睛,想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
反倒是少年仿佛不习惯这样的直视,先收回了目光,借后退一步稳了稳心神。
[我叫白夜。]
[是你的学长,也是这个琴房的主人。]
白夜,白夜。
谢衣捡了个角落默默背书,毫无迟疑,也无怨尤。
对理科生来讲往往章程是最好记的,列个大纲出来再逐条落实,很快也可以强记到。
白夜坐回琴凳上,翻开琴盖,轻触琴键,素白手指下流淌而出一首轻快的乐章。
他依然是腰背挺直,偶尔微微合眼,鸦羽般的睫毛随着旋律间或颤抖。
谢衣发现背书真是件享受的事情。
琴音纯粹清澈,让他排除一切杂念,身心放松。
他偷偷地看着白夜,白夜也在他埋下头背下一句时偷偷观察着他。
背书,弹琴。
时光静好。
十五分钟后,谢衣十分流畅地背诵出了理学楼规章。
[……非得允许,不得擅入。]
[你很聪明。]白夜不经意地勾起唇角,沐浴在夕阳暖煦下的面庞多了几分风流韵致。看向谢衣的眼神也柔软了些许,就像阳光下逐渐消融的雪峰。
未曾刻意隐藏的欣赏让谢衣心里隐隐高兴。
又有些暗暗失落。
正如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却终究要醒一般。
[学长……得到你的允许,就能进来了吗?]
白夜对上他希冀的眼眸,莫名有些不忍心拒绝。
他只是垂下眼,淡淡说:[就算我不允许,你还不是会偷偷来?]
把谢衣说了个大红脸。
[那学长这是同意了?]
白夜轻哼,[再问就把你赶出去。]
谢衣走后不久,有人轻轻叩了叩了琴房的门。
[进来。]沈夜合上琴盖。
来人是一头白发的少年,过长的刘海遮住左眼,让他看起来沉郁而病弱。
[你心情很好?]
沈夜不置可否,淡淡说:[谢衣来过了。]
[哦?你接受了他的挑战?]
沈夜微微一笑,[我将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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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风琊,也算是流月高中的一个异类。
沈先生手下“四大天王”——
初七,沈先生的贴身侍从兼保镖,非一般状况不会露面,一出现必定可靠且拉风,获得全校师生喝彩。传说中有一名女生为了见初七一面爬上天台意欲跳楼,被初七救下后喜极而泣,然后被沈先生勒令退学。可见其也是男神级人物。
瞳,沈先生的私人医师。虽然才高三,却有各种相关文凭和资格,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瞳学长不仅生物好,物理和化学也无可挑剔。不过作为医生,自己的身体却不好。这种“有缺陷的天才”也意外地有很多倾慕者呢。
华月,作为唯一的女性助理,一直和沈先生闹着绯闻。华月貌美,身材高挑有料,又擅弹箜篌,每次联欢会上都会闪瞎一票学弟学妹。更不论其性格和善,学习成绩优秀,也是学校的女神级人物。至今单身……应该不是没人追而是没人敢追吧……
再说风琊吧……不爱洗头,不爱洗澡,常常能吸引些奇怪的飞行物,蝴蝶马蜂苍蝇不一而足。杀马特风格的衣饰和形状夸张的护腕也很不受人欢迎。性格嚣张跋扈,争强好胜。传说中有次喝醉了向沈先生表白然后被初七暴打一顿,从此和沈先生关系都很恶劣。唯一的闪光点应该是作文写得不错,常常获省市奖项。
然后谢衣放学回家的路上被这样的人堵住了,可想而知,他对沈夜这一伙人的印象是怎样的暴跌。
[听说你想挑战我?]
风琊护腕上巨大的兽骨在他眼前晃了晃,阴测测地嘎嘎笑着。
果然是黑社会啊,狼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谢衣默默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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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9:01 GMT 8
Chapter4
谢衣,男,正值十七岁雨季年华,完美诠释了“三人成虎”和“众叛亲离”。
就在他委婉表达了他想拜访沈夜的意愿的第二天,整个学校都在疯传“高一有个不知斤两的转校生要挑战沈先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云云的小道消息。害得他第一次对自己人缘好的固有天赋产生怀疑……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能引起沈夜的特别关注,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嘛。谁知这么快就引来了这么大一麻烦……
[看你眼珠转来转去,在盘算什么啊?]对面不耐地睨着他,[现在求饶,也太晚了吧。]
谢衣的字典里只有认赌服输之说,倒是从没有“求饶”二字。
不过秉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他还是打算问问:[我是谢衣,请问你是?]
[哈哈,忘了自我介绍了~不过连老子都不知道,可见你孤陋寡闻得可怜!]
[我是沈夜的助理风琊,代号“贪狼”,你可以叫我贪狼大人~]
谢衣突然有点吐槽无力了。
风琊,男,正值十九岁舞象之年,亲身体验了“仰望星空”和“脚踏实地”。
在他的想象中,决斗应该是这样的——
亡灵法师唤醒骨蝶,烈烈燃烧,宛若紫焰。
萧索的风灌入他的黑袍,削过他苍白的脸,承载他的吟咏直至远方。
【于烈火中,于铁河上,在永远无终结的暗夜里,愿神——护佑我的归途!】
野蛮人手握矛与盾,妄图打断亡灵法师的祝祷词,却被漫天骨蝶阻拦。
骨蝶无实体,追逐灵魂,然而野蛮人发出吼叫,暗黑魔力锐减。
【当赤色新月降临,当死亡鼓起银色的灰埃,愿神——照亮我的归途!】
亡灵法师的声音十分深沉空灵,唤醒了更多的紫幻骨蝶,也召唤着死灵骑士。
单枪匹马的野蛮人犹如掉落了一个陷阱。
【以骨肉为祭,以热血为饮,开启黑暗背后的巨门——再度苏醒吧,服从死亡的权杖与长鞭,啜饮燃烧的灵魂!】
吟哦飘散在空中,法师抬起枯瘦如柴的手,释放暗黑破坏箭。
野蛮人在乱箭中倒下,无数亡灵骑士汹涌而起,吸食他的灵魂。
永无重生之机。
……
简直毫无压力嘛。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事实是——
谢衣直拳击中腹部。
风琊跌坐在路灯下,几近无力站起。橘黄的光晕打在脸上,隐隐发青。
[这不可能……]
谢衣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咧嘴笑了一下。有点疼。
[我赢了。]
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打一架了……自从叶海跟他格斗被摔成轻微脑震荡后。
谢衣看似文弱,实则男儿立世,总要有些安生立命的本事……比如散打七段之类的。
[这不可能!]
风琊的挫败感无以复加。事实上谢衣身上的青紫恐怕比他还多,拜他的兽骨护腕所赐,然而体力和耐力却远超于他,缠斗过程也在不断消耗他的战力。看似温吞不敌凶悍,实则慢慢将他折磨得漏洞百出。
而且他隐隐觉得最后一记直拳似曾相识……
回忆纷杂,痛楚却显现地极为明晰……
[怎么这么像……]
风琊猛地抬头死死盯住谢衣。那张脸,简直是一模一样!
谢衣被他诡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谢衣……初七……哈哈哈哈……你不是想要资格吗?老子偏不给!凭什么每次都被强压一头!]
[……]虽然对方耍赖在意料之中,他还是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就像明明打赢了一场比赛,却被宣判犯规出局。
倘若第一关就过不了,日后更是坎坷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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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人。]冷音犹如冰棱划破沉默。
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立于他们左近,戴着面具的少年身穿黑衣,近乎与暮色融为一体。
压迫感却蔓延开来,谢衣不自觉地心下一沉。
刚刚松弛的肌肉条件反射地紧绷起来。
风琊缓缓站起身来,朝来者挤出一个嘲讽的笑。
[你……嘿嘿,初七,你也看到了……]
这就是初七。
像锋利的刀刃,又寒凉入骨。
[……有什么话留点力气在主人面前说吧。]
面具少年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感兴趣的意思。
然后他转向谢衣。
[喂,你。]
[我?]谢衣愣了一下。
[对,就是你。]初七的口吻带着莫名的淡漠敌意,[可以挑战下一关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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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2:59:58 GMT 8
番外.总角
本家的夏日午后,总是没完没了的蝉声,和闷热黏腻的触感。
脸上倏忽一凉,他反射性地睁开眼睛,倒映出风琊的坏笑。
——还有对讨厌的人挥之不去的烦躁。
“啧啧啧,脸上的疤还没消失啊,我还以为沈家的药有多灵呢……”
初七懒得理他,劈手夺回面具,扣在上半张脸上。
“丑八怪!”风琊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兴奋,“怪不得沈夜不喜欢你!”
这一下子戳到初七的痛处了,面具遮住眼眸,也掩住了锐气与戾气。风琊还想说什么就被一记毫无预兆的直拳击中。初七不想看见他,抬脚就出门了。
风琊在地上疼得打滚,口中还断断续续地骂着:“卡西莫多!命运不会眷顾你的!“
【丑八怪。】
【少爷不喜欢你。】
满腔怒火在胸中呜咽,化为酸楚,泛上眼眶。
那年,他才八岁。
本家相对比较安全,所以他不用时时刻刻跟随着少爷,少爷年长懂事,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然而,当他绕着大宅走了一圈,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抬头一看——
沈夜伏在屋脊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宅顶是复古式琉璃瓦,虽不算太陡却光滑难爬。花猫离他两臂左右的地方,慵懒地舔了舔爪,异色的眸子戒备地盯着他。
一人一猫,大眼瞪着小眼。
“兔儿……来,到哥哥这里来~”沈夜低声哄诱。
“喵~”才不!
沈曦可喜欢兔子了,可惜母亲嫌兔子味大,只让小女儿饲养猫咪,被小姑娘抗议般地取名叫“兔儿”。
还让“兔儿”也叫沈夜哥哥。
哼,我的妹妹就是如此可爱。╮(╯^╰)╭
艳阳烫着他的后脖火辣辣的,沈夜收敛了一下心神,以几不可察地微小位移向猫咪靠近,不料脚突然崴了一下,踉跄着向前扑去。猫咪受惊差点从屋顶掉下去,而沈夜是确确实实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滚下去了!
而在那一瞬间,一道黑影掠过来,越过独木桥般的屋脊,捞住他的身躯,两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一起从宅顶摔了下去。
黑影被他压在地上,强大的冲力让那人痛得一哼。
还好……不太疼。
沈夜晕晕乎乎地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微张着喘气的唇瓣。粉粉嫩嫩的,十分可爱,在往上是熟悉的面具。
“初七?”他趴在暗卫身上,旋即微微皱眉,“不是说不用跟着我了吗?”
“……是,少爷。”眼中酸楚更甚,却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他倔强地忍住了,影子放开了少爷,然后缓缓动了动疼痛的四肢。
“慢着。”
沈夜执过他的手臂,指腹轻轻抚过他破皮出血的外伤,带起一阵刺痛。
“随我去找瞳上点药吧。”
叹息一声,少爷牵起他的手,传递着丝丝懊悔、自责和关切的暖流。
他抿了抿唇,悄悄地回握住。
“谢谢……还有抱歉。”
“……”
————————————————————
少年专心致志地帮初七处理伤口,呼吸像无形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皮肤。
幸好宅顶不高,两人翻滚间也受到不小的缓冲,初七只是受了些擦伤。沈夜越看伤口越觉得触目惊心,对方也不过是个比他妹妹稍大的孩子而已。同龄的孩子大概还在父母的庇佑下,他已经开始学会保护别人了。
他想着妹妹摔了一跤都要扑在他怀里哭半天,初七这样一声不吭任由着他清理上药……莫不是把脑袋摔坏了?
捏捏孩子看起来很Q的脸颊,手感不错。
初七露出一个“呆呆”的表情,既似惊吓又似疑惑。
沈夜被萌得“噗嗤”一声笑出来,然后看着白嫩的脸慢慢晕染上绯红。
真是个好看的孩子,沈夜心想。
不过……
“初七,摘下面具。”
孩子有些为难:“老爷说过……”
少年有些扫兴地打断他:“老爷老爷老爷,你究竟是我的暗卫还是父亲的?”
“少爷的。”倒是回答得很干脆。
沈夜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丑,怕吓到少爷。”
“戴着面具也很恐怖。”
“……”
“再不摘我就亲自动手了。”
初七缓缓摘下面具,青涩的五官还未长开,却已隐隐有了俊秀的雏形,面颊红扑扑的,眼睫紧张地抖动着。
右眼下泪痕形状的印记殷红如血,倒是十分别致。
“……呵,哪里丑了。”
“风琊说的……”小声。
“他最丑了。”(……)
沈夜伸手细细摩挲他眼下的疤痕,口吻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怜惜:”听说你虽在车祸里幸存,这道疤痕却永远好不了……是吗?“
”是……“孩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少爷不讨厌?“
沈夜轻笑:“就像纹身一样,很美。我很喜欢。”
少爷……喜欢……
数年来强压的惶惑、不安尽数淡去,心房被叩开了一个小口,鲜活的阳光肆意涌入。
【我也……喜欢少爷。】他在心里回应着。
如此,便是九年。
——————————————
”送风琊回本家。“沈夜摆摆手。
”沈夜!你不能这样对我!“风琊大骇。
”怪只怪你贪心不足,“沈夜眼中锋芒大盛,”是谁把父亲病重的消息走漏,幸得父亲有先见之明,这些年一直以我名义行事,才不至于使整个学校陷入惶惶!你竟不知悔改,变本加厉地探查我变卖学校的意愿,我怎么还能容得下你!“
“我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哈哈哈哈,你以为初七就不会背叛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初七什么腌臢关系……当你与沧家联姻之后,遣他出国,折他羽翼,软禁一生,他会不恨你?!不会背叛你?!“
立于身后的影子一记手刀将风琊劈昏在地,未竟的话语却久久飘荡在空中……
初七冷冷道:”风琊胡言乱语,属下实难忍受,主人勿怪。“
沈夜眸色复杂,冷酷无情是他的表象,其实内里极易受到震动。他注视着初七,仿佛能透过面具直视他的眼睛。
”遣你出国,折你羽翼,软禁一生……你会恨我,你会背叛我……?“
字如泣血,隐隐有心痛的感觉。
初七默默站在他身前,看不出情绪。两人身高相若,一时呼吸相闻,既是紧张又是暧昧。
”那主人……“初七凑近他的脸,抵上他的额,缓缓道,”是否会与沧溟小姐完婚?“
面具的纹料亲吻皮肤,沈夜忍不住想后退,却被一双手牢牢钳住腰肢。初七环住他——既不紧也不松,让他无法心生警戒也无法轻易逃脱。
沈夜闭了闭眼。
“不会。”终是放弃般任由对方执着发问,他胸中自有沟壑,不惯于轻给承诺。然而既然说出了,便绝对是出于本心。
初七很高兴。
他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眸。嘴角挑起美好的弧度,安静地覆上他觊觎许久的淡色唇瓣,辗转亲吻,满满的爱慕与信赖。
”属下永远不会背叛主人,属下只想和主人在一起。“
——————————————
5岁,第一次见到7岁的主人。
7岁,开始和其他暗卫一起保护9岁的主人。
9岁,11岁的主人最终选择让他留在身边。
13岁,在秘密基地特训一年。
15岁,向17岁的主人告白。第一次亲吻主人。
16岁,第一次得到主人。
17岁,陪在主人身边,不离不弃。
他的所有快乐都是主人给予,理所当然所有的痛苦都应由主人施加。
只是,无可抑制的占有欲,悄悄地像蛇一般越缠越紧。
人心,总是贪婪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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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3:00:38 GMT 8
reserved(五)
当谢衣再次收拾书包准备走人的时候,十二终于犹犹豫豫地憋出一声:[后面还有两堂自习呢。]目光既是惋惜又是内疚。
谢衣展颜一笑,整个人就像是一枚小太阳,熠熠生辉。
[我知道。这是做好的理化作业,明早还给我就好。]
学神走好……十二默默接过练习册。四周传来嘈杂的窃窃私语。
谢衣当然不是自甘堕落。
他循着理学楼的旋梯向上走,心里像装了一只小鸟,一路欢欣雀跃,崇尚自由。
风琊莫名其妙提交了退学申请,同作为当事人的他一时成为校内风头无二的人物。有人避他如洪水猛兽,有人想与他结交,还有人想当他小弟……
不过自始至终态度一直未变的,只有那人而已。
听闻他要挑战沈夜,那人垂下眼,唇角扬起了一个调皮的弧度,轻轻说了句good luck。
听说他战胜了风琊,那人翻飞的手指未曾停顿分毫,仿佛意料之中,曲调却陡然激昂振奋起来,眸子里有不吝流露的欣赏。
真奇怪,连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白夜,白夜。
少年默念着学长的名字,抬手叩响琴房的门。耐心地等候了一分钟,才推门进入。
琴房阳光甚好,角落里摆着一架躺椅,几张小桌和小凳,谢衣每日下午三四两节课都会在这自习。白夜有时在,有时不在。在的时候弹琴或是看书,偶尔与谢衣交谈,时光飞逝。
若是不在,谢衣也会很快收敛好内心的失落,认真地温起书来。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皎皎空中……
孤月轮……
可不正是学长吗。
不怒自威、孤高清寒的外表下……
沉醉演奏时不经意一闪而过的脆弱,低语交谈昙花一现的笑容……
谢衣肩上一痛,惊醒过来。
身后的人错开一步,手上拿着的外套柔顺地垂在谢衣背上。纯黑丝滑,金线勾勒。
[吵醒你了。]
一如醇酒的声音缓缓荡开,震颤着谢衣自梦醒就惊跳不已的心脏。
[不不不不……]谢衣脸上还有红色的皱褶印,伸手扶上下滑的衣服,[刚……做了个梦。]
[哦?]白夜放下书包,在他身边坐下,[梦见什么了?]
[……不能告诉你。]梦见你了……谢衣简直要脸红。
白夜看他突然扭捏起来,不由坏心地揶揄道:[一定是好东西,口水都流在课本上了。]
谢衣低头一看,果然好好的《春江花月夜》被他沾湿了一片。
……
地上!!!
有没有!!!
一条缝!!!
白夜笑出了声,却也没有落井下石地再逗他。
谢衣把头埋在手臂里,心思一片纷乱。窘迫的,惊慌的,欢喜的,百味交杂。
[好了,再背不下来明天就不用来了。]
白夜咳了几声,佯装严厉地说。而谢衣的确是以“希望学长督促他学习”为理由天天过来自习的,听了这话,也只能乖乖解除鸵鸟状态。
不过……
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直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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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磕磕巴巴的也算是背完了课文。背的时候眼眸晶晶亮闪烁着瞅着他……哼,他才不会放水呢。
就在谢衣准备向他道别的时候,沈夜示意他等一下。
[脱下上衣。]
谢衣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空耳了。
[……我看看你的伤。]
谢衣年轻,伤口痊愈地很快,嘴角结痂痂落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了,身上淤血青紫却还是起色不大。
[学长……怎么知道的?]谢衣背对沈夜,支支吾吾地问。
[不过披件衣服看你动静大得,看不出来才怪。]沈夜从橱柜中拿出药酒。
[学长慧眼如炬——嗷!]谢衣疼得一抖。
[……要你再硬拼?]沈夜在他漂亮的蝴蝶骨上涂抹开来,药酒渗入皮肤便燃起热度,而微凉柔软的指腹在伤处打着旋儿,谢衣能想象得到,那双黑白琴键间修长细腻的手指在他背上起舞的美丽。这样一想,一点儿也不疼了,反而有点甜……
[那还有什么办法?风琊看起来不像是好说话的人……嘶——]
[也不过是欺软怕硬而已。]沈夜摇摇头,想到了什么,语气中微露笑意,[月儿……华月倒是好说话。]
月儿……好亲热。
[那她会直接让我通过……?]
[想得美。]沈夜轻嗤,[华月擅音律,自然也是考验你这方面的造诣。]
[……]谢衣忍住回头的欲望,脖子却有些紧张地僵直着,[那……学长给我开开小灶吧?]
沈夜拍了拍他健美的背肌,让他松弛下来。[嗯。]
[真的?]
[有何不可?]沈夜挑挑眉。
[谢谢学长~~]
[啧,别乱动……]
谢衣努力按捺住转身熊抱学长的冲动。
真像一场梦……害怕轻轻一戳,就抖碎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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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3:01:04 GMT 8
Chapter6 初次见到华月,“端丽”二字便在他脑海闪逝而过。 伫立在音乐厅前的女生十分高挑,校服整洁身姿干练,然而面容却十分柔和静致。她远远便看见了谢衣,眸子微微亮起,让最后一点冷肃也消弭无踪了。 [谢衣。]女生待他走近才开口,肯定的语气。 [华月学姐。]他点头,报以微笑,[抱歉,害你久等了。] [没事,我也才刚刚下课。]华月十分随和,带着谢衣进入音乐厅,绵延的红地毯滤过外界的嘈杂,[听说,你想和沈先生面谈?] “挑战”“决斗”听多了,一时听到这么委婉真实的言辞竟有些不习惯。谢衣便对华月又多了几分好感,[是的。] [方便透露给我吗?]华月执过箜篌,揽在身前,轻轻拨动,[我会转告给沈先生的。] [呃……] [不方便也罢。]华月了然地点点头,转而微微一笑,[阿夜的学生我也没什么可考的,他的眼光……我相信。] 阿夜…… 月儿…… 是什么关系呢。 [这样吧,你听我弹奏一曲,然后记下谱子,好吗?] 诶? 等等、学姐……不是说不用考了吗?(っ °Д ° っ 事实上谢衣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乖乖坐下等待命运的降临。学长的确给他普及了许多音乐常识,可惜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白夜再尽心尽力,也不能仅仅三天就速成一位音乐大师啊…… 更何况因为谢衣执着于动手弹奏,荒废了些视唱练耳的作业,恐怕要给师父丢脸了。 一想到白夜,他心中反而安定下来。 女生坐在他面前,素手撩动细弦,泠泠之音流淌而出。初时音色低徊空灵,犹如山涧水滴。慢慢汇集成溪,缠绵心尖。不凄冷,不哀怨,温柔恒久。就像是最终仍未寄出的信,吐露的告白,戛然而止。 无端端让他有些感动。手掌摊开,阳光描摹着细长匀称的骨架,白夜夸他硬件条件还不错的时候,唇角微微翘起,是谢衣熟悉的欣赏神色;手势、线谱、节拍,娓娓道来,毫不藏私,谢衣听得认真,也深觉有趣;偶尔走神被发现,凌厉的分叉眉便会微微蹙起,语气不满但从无不耐…… 未说出口的心声,隐隐有些躁动。 谢衣草草记下几个节拍,剩下的凭着记忆逐个补全。真是奇怪,明明音乐已然消逝,脑子里却仍然留恋着这些旋律。 [写好了吗,我看看?]华月接过他的草稿,发现竟记录得十分出色。谢衣按照西式的记法,自己将艰涩的地方演绎润色,虽不算精准,却也流畅。 看着少年紧张而笃定的脸颜,华月心想,真不愧是阿夜看中的人。 [你通过了。] [谢谢。]谢衣粲然一笑,丰神俊朗。 [学姐,你弹得真好听。] 那双温雅明净的眼眸……不由地让华月相信,这个少年,不会伤害阿夜一丝一毫。 ———————————————————— 谢衣把谱子又翻来覆去修改了好多遍,只觉得适得其反,再也找不到当时的触动了。 沈夜放任他在一旁纠结,架了躺椅在落地窗前小憩。长卷发绵绵软软地垂落在两侧,脸上盖着一本《萌芽》遮挡阳光,露出一小截尖尖的下颌。脑子里七七八八想着【几个学生干部考试作弊撤销职务记过处分】和【高三几个班联名上书要求改换物理老师】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叮叮咚咚,艰涩的琴音低低吟唱。 依稀是华月最擅长的曲子的旋律。初学者毕竟还青涩,很多地方都错了音,不过好在认真不懈,逐渐也多了分行云流水的快意。 除了华月,竟还有人的演奏能让他放松舒缓下来。 休止符落下,沈夜轻轻鼓掌。 [不错。] 谢衣有点不好意地回过头看他,[是师父教得好。] 沈夜眼神里约莫着了点笑意,示意他把谱子拿来给他修改一下,谢衣递来了手稿,人也顺势坐在了躺椅边缘。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出来。 [学长……喜欢华月学姐吗?] 认真批改的沈夜头都没抬,[当然。] 谢衣胸口有点闷,[嗯……] [放眼流月,你倒可以找找看有谁会不喜欢月儿……]悬起笔,沈夜声音渐冷,[看你难受的样子,莫非……] 谢衣心中一紧。 [你喜欢华月?]凤眼微挑,直直望进谢衣心里。 ……呼,想多了……学长怎么可能知道。 沈夜硬生生地把他如释重负又莫名低落的神情理解为了“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和迷茫”。 [不过你还是放弃吧,]沈夜扭头看向窗外,口吻里有淡淡的护短意味,又有些幸灾乐祸的促狭,[月儿喜欢稍年长于她的男生。] [我……]谢衣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在胸腔乱蹦,不知是伤感还是激动,只觉得学长罩身在迷雾重重之后,忽远忽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沈夜眼神投向他,分叉眉微挑,深色的瞳眸里,倒映着他一人的身影。谢衣慢慢定下神来。 [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哦?] [他——] 窗口刮进一只小鸽子,通体雪白,双瞳异色,又因为尚且稚嫩,扑腾了几下才在沈夜的手臂上站稳。诡异而精美。 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瞳。]沈夜扫向他,[他在楼下等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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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4, 2014 23:01:29 GMT 8
Chapter7
谢衣走后,琴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沈夜站起身来,望向楼下,正与瞳打了个照面。
风拂起长长的额发,隐约可见血红浑浊的阴影。
突然眼睛被轻轻捂住。伴随而来的是急促的低唤。
[主人!]
是初七。手指很冷,在他耳边呵出的气却很热。
[我没事。]
身后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退开一步向他行礼。沈夜再睁眼,瞳已收回了目光,转而投向了那个与他面对面的少年。
还未亮出左眼,看来瞳还要说教一会儿。沈夜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最忠诚的部下。少年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躬身的姿势,犹如一座心甘情愿的雕塑。
[起来吧。风琊送回本家了?]
[是的,主人。]
[很好,本家那边情况如何?]
[一切都好,主人放心。属下已将资料文件整理带回,请主人过目。]
初七一如既往的恭顺,沈夜点点头,就着低下的脸摘下掩住眼眸的面具。
露出熟悉的俊秀模样。
[来。]沈夜转身走向阳台,阳台之下,是瞳和谢衣的对峙。
初七跟上来,牵住主人的手,两人并肩而立。主人专注地盯着下方。
白发在稀薄的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光华,瞳的表情一直无甚变化,反倒是谢衣的神情愈见凝重。
[……瞳要出杀招了。]沈夜面无表情地说,然而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初七的。
主人询问任务时的心不在焉、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势、不由自主的担忧……不安在初七的内心急速膨胀。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占据了主人的视线。
这种感觉……实在酸涩难受……
初七顺从地扣住沈夜的手,十指亲密交缠。
[属下走了十天,]他开口,[属下很想主人。]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微微沙哑的动听。钻入沈夜的耳蜗里,触动了某根弦。
[嗯……]沈夜轻应。
[主人……可想属下?]
白皙的耳垂慢慢晕红。
[……嗯。]给的肯定的答复。
沈夜并未敷衍,他只是不太明白初七为何会在这时问起。
只见谢衣无畏无惧地正视瞳的左眼,他心中陡然一惊——
下巴被轻轻扳过,微冷的唇舌强势地纠缠上来,汲取他的温暖。初七不同于往日的强势太出乎意料,沈夜一时片刻还未反应过来。
正想呵斥他退下,甫一张嘴更让对方得寸进尺,勾住他的软舌不放。
两人正站于琴房阳台,太过打眼,沈夜紧紧皱着眉,准备狠下心将初七推开,然而在前一秒初七已倏然放开他,一线银丝缠缠绵绵地断裂。
暴露在空气中的嘴唇有些冷,沈夜看起来有点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困惑。不过不论如何,他的目光里又只剩下初七一人了。
而初七躬下身子,又恢复到恭顺的模样:[主人,结束了。]
是了,楼下瞳已然离去。只留下谢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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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第一次直视瞳的左眼时,并不觉得可怕。异样的猩红的眼睛总是会被当作不祥,小孩子却不会在意那么多。
[不要看。]瞳说。不是自卑,不是仇视,只是简单的提醒。
然后沈夜发烧了。脑子里反复是妹妹心脏病发的雨夜,父亲去拉斯维加斯谈生意,他们被反锁在家里困兽一般的绝望。
第二天沈夜醒了,瞳坐在床前,带了个海绵宝宝的眼罩。
[老爷罚我来陪护。]他说。
沈夜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笑起来。有透明温热的液体淌过眼角。
[小曦还活着……一切都过去了。]
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软弱了。
瞳摸了摸他的头。略带歉意的。
其实没什么好道歉的,心魔是自己的。
有人接触过瞳的目光再也醒不来的,据说瞳的父母就是如此。大抵是是一种催眠的天赋,轻易便能唤醒人最痛苦、最恐惧的记忆。反反复复地播放,反反复复地折磨,永远走不出来。
不知道,谢衣的脑子里正沸腾着什么。
沈夜轻轻叹一口气。
瞳说不过两三个小时便会苏醒过来,沈夜想了想还是把他带到琴房里休息。
躺椅上的少年面色苍白,不似平常活力四射。
他有一张和初七相似的脸。
沈夜每次看到,都觉得无法拒绝。特别是亮晶晶的眼眸瞅着他时,让他想起了初七小时候鲜少流露的天真烂漫。
就像是在弥补一些东西。
但是他跟初七确实不同。
他虽对谢衣秉持欣赏并着意培养,却从来没有把谢衣当作初七替身的想法。
谢衣是谢衣,聪慧乖顺的学生,想要拜访他的“仇家”。
初七是初七,青梅竹马的恋人,最忠诚的部下。
[……不……]谢衣的梦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沈夜走上前去帮他换额上的毛巾,刚一伸手便被捉住了腕子。
[静水湖……]
[……不能……!]
不能什么……沈夜凑近些却还是没能听清。静水湖他倒是模糊中有个印象……谢衣,就是为了这事找他吗……
静水湖本是老宅建筑,政府早年已颁发文件当作历史遗址保留下来,谁知房地厂商靠着黑社会的背景斡旋之下竟强制拆除了。
谢衣的梦里火光像噬人的巨兽,到处是哭嚎。凌乱的脚步声七七八八踩碎最后的希望。
是了,所以他要找沈夜。
他循着旋梯慢慢往上走,暗香浮动的琴音,路过了风琊、华月和瞳,穿过了初七……然后看到一个背影……
修身的黑色衬衫,颀长高挑的个子,蓬松的卷曲长发。
那是——
谢衣睁开了眼,绵软的发丝垂落在他耳畔,痒痒的。
白夜。
他离他非常近,近的能看清浓密的羽睫,关切的眼神。
谢衣霍地坐起身抱住白夜。
清癯高大的身子在他怀里僵硬了一下,便要挣脱。
不会是的。
不然他为何会教授自己,为何……要欺骗自己?
心脏狂跳不止,谢衣的手臂像要勒死白夜一般用力。白夜反倒不挣扎了,任由他宣泄干净。
[我……做了个梦。]许久,他把脸埋在他肩上,闷闷地说。
然后他感觉后背被轻轻拍了拍。
[都过去了。]既似宽慰又如叹息。
这么温柔的学长,怎么会是沈夜?
出现在最后的人……应该是他最想见的才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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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司火腿肠 发表于 Jan 15, 2014 16:59:39 GMT 8
CP应该不只谢沈? 还是说之后小初七会......TT口TT
可喜欢小初七了啊。 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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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光·牛奶盒 发表于 Jan 23, 2014 11:39:17 GMT 8
自己搬运试试看0w0……ID可能注册的不太对_(:з」∠)_
Chapter8
自从经受了瞳的催眠,谢衣的梦也开始纷杂紊乱,白夜出现得越来越频繁。有时是板着脸说教,有时是雪颜初霁的温和,有时是侧过脸时轻悄悄扬起的微笑……无法抑制地产生幻想。
不知何时,对学长产生了这样的遐念。
[中心思想就是弘扬真善美……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答案。]沈夜用笔戳戳点点着谢衣的试卷,颇有些不满。流月高中有周练的惯例,谢衣回回都考年级第一这几次却被压制在第二,他每每兴冲冲地拿卷子来问,每当沈夜讲解时却开始发呆。
[呃……]少年脸蓦地一红,倒是乖乖收回视线好好看题了。
[可是我觉得不对啊……教父养育了钟楼怪人那么多年,还比不上吉普赛女郎的一罐水,说不过去啊……]
谢衣的理科基本上都是满分,文科方面却总冒出些奇思妙想,让老师们头痛之极。沈夜初听时还能耐心解析,时间久了也懒得和谢衣争辩了。
[……]沈夜圈起了几个贬义词,[教父显然是个反派人物,不要想太多了。]
[唉,好可怜。]
沈夜都快被他逗笑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现在想不清楚不要紧,回家慢慢琢磨去。]
[诶学长,又这么早赶我走……]谢衣虽有些不满地嘟囔着,还是乖乖收起了书包,[那……明早一起晨读?]
沈夜招架不住他一脸期待又可怜兮兮的模样,点点头算作应允,谢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近来谢衣黏他黏得紧,眼神炽热而明亮,人也活泼了不少,他有些吃不消了……这症状看起来就像突然开窍了,早恋了。沈夜旁敲侧击地让他注意学业少耽于那些朦胧的感情,少年眼眸里瞬间闪逝的受伤让他心下颇为不忍……早恋就早恋吧,影响不大就行。
华月拿着一沓资料轻轻叩响房门。
[少爷,沧溟小姐的策划书递来了。]
封面上印着“流月高中第十九届神农文化祭策划书”一行大字,中间却被封订起来,侧边写着“擅自拆封者,严惩”。
沈夜眉心跳了跳,也只能无奈地翻到封底。
沈夜父亲从前是沧家当家的左膀右臂,沧家老爷病逝后幼女无人照料,沈风变自立门户,借助沧家的力量逐渐壮大起来。沧溟虽是孤女,也凭她精明的头脑和手腕以及沈家的帮忙不至于被动荡的暗流所吞并。沈夜心里十分敬重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向来也不太干涉她的决议。
再说到流月高中一年一度的“神农文化祭”,算是少有的校级大型活动,旨在给终日起早贪黑的学子们带来点欢欣沸腾。年年都由学生会主办,社团联合会协办。沧溟主策划,沈夜监管督促,连续几年都很受学生好评。
只是今年沧溟估计打算也要给他一个“惊喜”了。
封底是一张表格。大概是向各年级征集人才。
高三那一栏也被封锁了,只剩下高一高二空着。
要求写着“容貌端雅,聪明守纪”,不知为何脑海里就浮现了谢衣的脸。
他对谢衣是满怀期望的。
聪慧、干净、听话,集合了所有好学生的优点。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却不会因此而自满自大,也不会因一点挫折而气馁抱怨。两年后定能顺利考取长安博大,继续发挥非凡的天赋与才干。
就像雕琢一块璞玉,沈夜极是乐见其成。
不如再交给沧溟好好锻炼一番,在为人处世方面也能左右逢源些。
这样想着他端端正正地写下“谢衣”二字,然后在推荐人一栏上签上了“沈夜”。
华月看他的表情有点古怪。
然后现世报很快就来了。
他在终版策划书的底封高三一栏赫然看见了自己的名字,推荐人一栏龙飞凤舞地写着“沧溟”。
……
沧溟恨他。
[能罢演吗?]
[先辞职吧,阿夜。]电话里的女声十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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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上完晚自习后又对策划书上的安排做了细化分工,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
热水尚温,宵夜暖在碗里,偌大的房间充斥着满满的寂冷。沈夜按捺住心里的牵挂,按部就班地完成睡前工作。
直至推开房门。
灯光扫过少年的背脊。初七躺在半边床上,和黑暗的房间一般寂静,像无声地抗议。
沈夜只觉自己平日惯坏初七了,竟然还学会赌气了。
他伸手掀开羽被的一角钻入,隔绝外界寒冷。被子被烘得暖暖的,带着熟悉的冷香。
静静躺了一会儿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火炉一般的胸膛拥住了他的后背,十分舒服。
[主人手好凉。]初七温暖的手掌覆在他手上。
[怎么,不生气了?]沈夜轻哼一声。
[属下不敢也不会生主人的气。]
[那为什么……先睡了?]
温热的吐息拂过脖颈,初七环着他的手臂紧了紧,语气却很平淡。
[冬日寒冷,属下为主人先暖被子。]
[……]沈夜转过身子搂住他,[……下次等我。]
主人还是在意他的,至少这时,主人还是需要他的。初七面无表情地脸终于绷不住了,他嘴角微弯,瞳眸里有淡淡辉光,衬得眼下红痕殷红如暗夜的火苗。
[好的,阿夜。]
沈夜喜欢他的神情,仰脸用嘴唇轻轻触碰他的额头,低声道了句晚安。
似是被他少有的主动蛊惑,鸽灰色的眼眸暗了暗。
沈夜迷迷糊糊间感觉有温热的手掌顺着腰际摸下,过于熟悉和舒适就没太在意,直到初七轻轻握住他腿间蛰伏的事物——
[初七!]
初七埋在他的脖颈间,亲吻那里细腻的皮肤。
[属下失职,半月未帮主人纾解。]
[我不需要……呃。]未竟的音色破碎在唇齿间,初七大胆地吞掉了他的话语。沈夜皱了皱眉复有舒开,由着初七舔舐厮磨。
说不喜欢……也是假的。不然也不会任由他继续放肆。
主人的纵容反倒让初七有些惶然,交睫的距离还忍不住偷偷观察了下沈夜。英挺的眉目并无不悦,长睫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着。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漆黑的眼眸微微睁开,淡淡的水雾掩着和他一样的暗沉欲望。
他有些难耐地咬了咬被他磨得微肿的唇,转而舔吻主人精巧的喉结。
软软下·身在他的抚慰下兴奋硬挺起来,腰肢也在怀抱里微微扭蹭着。
[为我纾解……哼,最后还不是要帮你……]沈夜手臂搭在脸上,火上浇油地用膝盖轻轻顶了顶早已蠢蠢欲动的小初七。
舔弄他脖颈的少年微微停顿下,平缓了一下刺激,然后似是轻轻笑了下。
[主人明鉴。]
许是蓄积太久或者是初七主导,沈夜几乎半推半就地迷失下去。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逶迤在床上,晃了晃他的眼睛。
一丝清明渗入脑海。
……和谢衣约好的明天的晨读。
初七咬开他的睡袍,沈夜按住了他的肩。
[别太过。]
语气压抑而疲惫,毫无寰转余地。初七怔了怔,下意识地恭顺回应了。
[是,主人。]
就像兜头一盆冷水。初七心紧了紧,不愿去想主人为何半途拒绝了他。
手上却还是卖力地讨好着主人。
沈夜在他手中扭动磨蹭,映在他眼里俱是甜蜜而又是苦涩。
直到沈夜射·出。
白皙修致的大腿内侧斑斑点点,漆黑的眼眸微微失神,初七有些迷恋地看着,握住他瘫软无力的脚腕,嘴唇轻轻贴上去。
[我去打水为主人清理。]
[……]
[无事,属下可自行处理。主人晚安。]
再留下去,他不敢保证不会对主人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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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光·牛奶盒 发表于 Jan 23, 2014 11:40:11 GMT 8
Chapter9
[……不太好。]
[我喜欢,你管不着。]
女生身材纤长,一头柔顺长发衬托出精致的五官,眸极黑,肤极白,像个雪瓷娃娃,仿佛一碰即碎。身着一袭西式长礼服裙,在一群包裹严实的学生中极为抢眼,正颇为不耐地和身边的男生争论。
男生的样貌本就不怒自威,此时分叉眉不客气地皱起,更添一分清肃凛冽。
谢衣一半尴尬一半惊喜。
惊喜的是白夜学长也在,尴尬的是似乎来得并不是时候……
[谢衣?]
女生注意到了他,立马抛下身边的沈夜,笑意盈盈地望过来。
[沧溟学姐好。]
站近了才发现,沧溟这件礼服低胸露背,尺度之大,令人咋舌。不过也因为本身坦然而高傲的气场,并不显得过于成熟或者媚俗。
沈夜看到谢衣直勾勾地盯着沧溟,不由咳了一咳。
[你,]沈夜避开谢衣投来的眼神,语气中七分头痛三分无奈,[这样穿影响不好,这里是学校。]
[啰啰嗦嗦的,收了个关门弟子还真长辈分了啊。]
一句话噎住了两个人。沈夜气得甩手走向屋角的钢琴,谢衣则不明白自己怎么躺着也中枪了。
看沈夜似乎负气谢衣不由自主地就想跟过去,下一秒就被沧溟叫住了。
女生深深看了他一眼。
[先把剧本看看吧。]
剧本是英文版的《睡美人》。沧溟改得认真,加了许多逗哏和关卡。谢衣饰演有点话痨的王子,看着密密麻麻的台词就觉得头疼,还足足有五页。
正在他艰涩默记之时,泠泠的钢琴声随风而至。欢快热烈,是国王皇后晚来得女;紧张可怖,是巫女许下诅咒;哀伤沉闷,是全国陷入永眠;一线希望悄然而至,是王子踏上征程;活泼激昂,是王子穿过重重险阻;甜蜜温柔,是一吻唤醒了公主。
下意识地从台本里抬头,正对上那双子夜的眼眸。
谢衣的脸燥热起来
心中却变得无比安定。
相信自己,一如学长相信他。
谢衣是爱极了在这琴声里,在沈夜身边背书,或者不管做什么都好。
情绪封装在心底,慢慢的发酵、膨胀,只待喷薄而出的那一天。
就这样时间飞逝,神农文化祭正式到来了。
谢衣从不怯场,性格本来就开朗和善,记忆力超群所以台词滔滔不绝,表情动作夸张幽默,节奏也把握得很恰当。
一切都按照着计划徐徐进行。
正当第四幕暗场之时。
[阿夜……]微末的呻吟传来。
沈夜耳尖,音色又熟悉,心下一沉,急忙奔到沧溟身边。
[我……]
手心微湿,稀薄的血腥味。淡光之下,竟是沧溟吐血了。
[别说了……演出暂停。]
[不行!]
[这种时候还要跟我吵?]
[我不是……吵,是命令你。]沧溟缓了缓,倾身靠近沈夜,在他耳边说,[接替我的位置。]
沈夜一个激灵。
沈夜闭着眼躺在道具搭成的床上。
衣服好紧。
忽然听到噗嗤一声,忍不住掀开了眼帘。
是谢衣。谢衣穿着黑白相间的骑士装,来到他身前。少年的面庞俊朗温润,眸子噙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许笑。]
他还是咬牙憋出这一声来。
谢衣看起来更乐了。不过他很快收敛了笑容,屈下身,轻轻撩起他耳边鬓发。
音响里播放着钢琴的录音,轻柔如冬夜的雪。
沈夜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自动闭上了眼。
他感觉少年犹疑了很久。他记得谢衣和沧溟约好,稍微偏个角度就算过了。也不知谢衣摆好没。
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唤醒了沈夜。
他睁眼,然后撞进一泓温柔的眸光。
他听见他说。整个礼堂里都响起谢衣的声音,干净,纯粹,还有一缕羞涩的挚情。
[I've been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for a long time。]
[阿夜。]
那个少年满眼星光,熠熠慑人。
沈夜被突如其来的告白砸晕了,礼堂里哄声一片沸反盈天。他想说剧本不是这样写的,fall in love不是延续性动词不能这么用,沧溟恨我就算了你为何也……恨我。
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然后,天黑了。
灯光再次亮起时,睡美人彻底消失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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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冷眼看着像影子一样的部下抱着他轻巧地越过窗棂,来到琴房。
他忠诚的部下像放置珍品一般让他靠在躺椅上,细心地顺好他被夜风吹乱的长长卷发。
沈夜一晚上被几人连番戏耍,已是恼怒之极,几欲爆发。他由着初七整理着他,声音冷而沉,[你,是不是也想被送回本家?]
初七停下手,抬头看他的主人。
张张口,却未有声音泄出。
主人是迁怒……还是真的不要他了?
沈夜伸手钳住他的下颌,狠狠拉到身前,[我问你,你的职责是什么?]
初七上半张脸被面具掩住,看不分明神情。听到主人的问句,还是一如往常地回答,[属下的职责——保护主人的安全,维护会场的秩序。]
[你可做到了?]
沈夜加大了手劲,初七没有任何反应——不知是不是错觉,骨骼正痛苦地咯咯作响。
[罢了。]他松手,眼神冷淡,[明日你回本家歇息一段时间——]
话未说完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初七捞起,胳膊后扭摔在躺椅上。初七锢着他的手腕,从背后压制着他。
不过是简单的格斗擒拿,沈夜从未想过初七会向他动手,自然也无从防备。
夜风吹拂得有些发白的耳珠被湿热的舌尖卷住,迅速燃烧起燎原的热度。
初七低着头舔吻他的耳廓,声音却很清晰。
[属下冒犯。]
沈夜不知是恼的还是恨的,竟有些发抖,这种处于劣势的姿势太过羞耻也太过危险。
[以下犯上?好,很好。]
初七死死按捺住沈夜的挣扎,从主人腰侧轻车熟路地摸出一条金色链鞭,缠住月光下莹白的腕子。这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属下不会离开主人。就算是主人的命令也不行。]
轻轻啮咬主人敏感的后颈,满意地听到沈夜低沉诱惑的抽气声。初七一手撕开碍事的长裙,胀大的下·身隔着破碎的衣物抵上主人的臀肉。
[我已经……忍了太久了。]
场面十分混乱,谢衣却没心情再管了。
他知道,白夜在哪里。或者说,是一种直觉。
然而这个夜晚,他至今希望未曾经历。不曾听见,不曾看见,亦……不曾退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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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光·牛奶盒 发表于 Jan 23, 2014 11:53:42 GMT 8
CP应该不只谢沈? 还是说之后小初七会......TT口TT 可喜欢小初七了啊。 到底之前发生了什么呢? _(:з」∠)_智商捉急先用引用回复吧…… 啊GN不要担心初七七!有很多糖吃的!现在应该为小太阳点蜡……XDD 下章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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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23, 2014 12:15:19 GMT 8
抓住一只野生作者大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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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光·牛奶盒 发表于 Jan 23, 2014 12:19:33 GMT 8
不是大大是渣渣_(:з」∠)_ o(*////▽////*)q发现好多好♂物啊GNS辛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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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23, 2014 12:21:15 GMT 8
不是大大是渣渣_(:з」∠)_ o(*////▽////*)q发现好多好♂物啊GNS辛苦啦…… 欢迎大大常来玩-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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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砂 发表于 Feb 16, 2014 9:20:26 GMT 8
(:3√∠)对不起,我实在是没忍住,因为看到了两章新掉落这边都没,于是自作主张试图深藏功与名未遂(。 ================================
Chapter10
初七在他心里一直是温驯的。
明明是拥有最锋利爪牙的猎豹,却甘愿在他面前袒露柔软的腹部,无所保留地献上忠诚与亲吻,再冷定的眼神转向他时也永远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温存依恋。
就算偶有违逆,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挑战他的底线。
沈夜闭了闭眼,心中怒火与阴寒不断交织,根本硬不起来。
[主人……]舔吻沿着紧绷的背肌蜿蜒而下,烙下蔷薇色的印记,被枪棍磨出了薄茧的手缓缓套弄着柔嫩的茎身,[是属下不够努力么。] 沈夜浑身一颤,束在身后的手狠狠掐进掌心,咬着牙不肯顺遂他意。 暗色的眼眸掠过一丝伤痛,初七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月光似水,浇在沈夜近乎赤裸的身体上一片凉意。
然后他的身体被轻轻扳过,正对着他不听话的部下。 初七的面具早已落地,右眼下的血痕掩映着沉沉欲望分外妖冶。
看着那俊秀的脸颜逐渐低下…… 低至…… 直到被湿热的唇舌包裹,沈夜才猛然惊觉。热度几乎是从下身席卷而上,苍白的脸颊一下子蒸腾起来。
[初七!……唔……吐出来……]
透过盈盈水汽望向初七,欲望竟是不由自主地发硬发烫。膝盖微微弯起,既像是想从初七口中挣脱又像是想夹住他渴望更多的刺激。
初七也是第一次为沈夜这么做。看到主人终于情动,在他身下难耐地蹭着,心里隐约有一丝满足。他没有含很深,灵巧的舌无师自通地缠绕舔弄,给予主人更多的快乐。
[……够、够了!]
沈夜的吐息凌乱而急促,像是在努力压抑,断断续续唤出部下的名字。胡乱挣动的脚踝被初七轻巧握住,抚慰前端的唇舌陡然一吮,沈夜就这么宣泄出来了。
漆黑的眼眸水光潋滟,在高潮的余韵里还弥漫着薄薄的欲念,只能迷茫地看着初七面不改色地吞咽下一部分。
[你……究竟是怎么了?]
绑在身后的手臂有些麻木的痛感,心中却是酸涩的疼惜。
他对初七,终究还是纵容的。
想占有主人,狠狠撞入主人的深处。 想让主人身上布满属于他的印记,不容他人觊觎。 想让主人只看重他一人,心里也只有他一人。
这样的心情,主人不会知道。
初七单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坦露出精瘦而结实的胸膛。倾下身的阴影笼罩住沈夜,没由来地有种压迫感。
[属下……爱你。]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带着某种令人心碎的委屈。
沈夜来不及反应便感受到灵蛇般的手指探入了体内,顿时绞紧了润了白浊的手指。
[主人放松。]慢慢揉动沈夜身后小穴,温柔也不容抗拒地推进着。沈夜双手被束,只能仰起头压抑地抽气,初七顺势含住他胸前粉色的小粒,不轻不重地啮咬着。 沈夜喉结抖动,磁性的声音却锁在喉里不肯松动。 他此刻就像砧板上的一尾白鱼,无从抵抗又美味无比。
眼看已能容纳下四只手指,初七折起沈夜修长的腿,挽在手臂上,换上刀刃般的欲望顶了半身进去。
[……呃。]沈夜痛极,习惯性地咬住下唇,然后被柔软的唇舌叩开,淡淡的檀腥味渡过来。
他犹疑了下,既没有抗拒也没有迎合。初七的吻总是带着痴迷的味道,奇异地安抚了他的痛楚。初七察觉到他的软化,吻得更深,只吮得他舌尖发麻,疲软的下身竟稍稍抬起头来。
不知何时捆束手腕的枷锁已被解开,又由于双肩麻木无力,只能被初七托在怀里,修长白腻的小腿随着轻浅的抽插微微晃荡。
初七松开他的嘴唇,咬了咬他的下巴,猝不及防地一挺腰整根没入。 紧致的内壁紧紧衔住那蛮横的粗热的事物,沈夜喉间模糊地逸出一声介于痛苦与欢愉的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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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夜风刮得冰凉的面颊一瞬间热烫起来。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动听,却带着撩人的沙哑。
他竟也觉得心尖像是被猫爪挠了一下,又痒又痛。
谢衣不知站了多久。
如冰如霜,遥不可及,犹如高天孤月一般的学长,竟也会露出那般堕落而迷离神色。
这番旖念他曾幻想无数次……
然而那个拥抱他的人……却不是他……
不是他。
是初七。
理智让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离开,或者……直接闯入琴房。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眸从炽热陨星一寸一寸燃成黯淡灰烬,倒映着初七舔舐着白夜的脖颈,鸽灰色的瞳孔混杂着侵略性的占有和浅淡的漠然,微微眯起看着他的模样。
在说,还没看够么。
如遭雷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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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离去后,初七被猛然推倒在躺椅上,贯穿甬道的欲望也被迫拔出些许。
沈夜撑在他上方,全身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情动泛着淡淡绯色。分叉眉深深蹙起,倘若此刻不是这种体位,倒显得十分威慑。
[放肆,我几时允许你……]
[属下从未告诉他人。]
[那谢衣……]
[满足了主人,属下就去杀了他。]初七挺了挺腰,复而又埋入主人湿热紧致的体内。沈夜闷闷一喘,软在他胸前。
[你……嗯……疯了……]
[但是我不会杀他。]
[……]
初七架住主人,缓缓抽送着。每一下都缠绵深入。
[因为属下明白,倘若杀他,主人会难过。与其让主人难过,不如……与人共同侍奉主人。]
[你在说……]擦过一点,沈夜的脚趾蜷起来,话都说不完整了。
初七霍地翻身压住沈夜,猛力撞击那一点。
[只是请主人念在属下一片痴恋,莫要离弃属下!]
[……嗯……我几时说过……]
[主人……至少此时,让我独占你。]
还说了什么,沈夜已记不清了。 只记得,初七翻来覆去地索要他,不安地,疯狂地。
如果身体的餍足能让他安心,不妨让他放肆一回。沈夜抬起酸软的手臂,勾住初七的脖颈。
躺椅吱吱呀呀,许久许久才停歇下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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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道砂 发表于 Feb 16, 2014 9:21:04 GMT 8
Chapter11
雪碧从贩卖机架上坠落,又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抛物线被谢衣握住。叶海自己拿了一罐咖啡,意外没有听见谢衣对碳酸饮料和咖啡因的批驳。
谢衣转学以来,两人也多有联系。正逢周末市内有个小型机械展,叶海便约了谢衣出来减压,只是不知为何一路上谢衣都兴致不高,要说是作品水平参差不齐令人失望……以前也没见他这么挑剔啊。
[难喝。]谢衣对上叶海惊诧的目光,扬起易拉罐轻道。平素明朗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忧抑,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你今天怎么回事……]叶海摇摇头,[跟失恋了似的。]
谢衣眼神闪了闪,俊秀的脸颜上慢慢浮现出一抹苦笑。
可不是失恋了?
告白未遂,心爱之人被他人欺侮侵占,不仅没有闯入制止,反而逃避退缩,活该失恋。
[不会吧?]叶海差点一口喷出,[真的失恋了?]
旋即他又想了想,似乎领会到了这么回事。
叶海交友广阔,消息也很灵通,流月高中近期发生的大事他也略知一二。
据说谢衣向高三有名的病西施告白,当即人家就胃出血送往医院了——想到这里叶海有些不厚道地想笑了。
[我说……你这也太倒霉了吧?]
谢衣跟着弯了弯嘴角,他虽然不知道叶海在想什么,但也并不急于解释。他等叶海笑够了,才缓缓开口。
[遇见他是我的幸运。]
脑海里描摹出白夜的模样。教他背书,帮他上药,不自知地纵容和关照……昨夜,躺在舞台简陋的道具上,像是精致包裹的礼物,等待他的拆封。
皎皎空中孤月轮。
[再来呗……等她回来了,再试一次。]叶海看着谢衣认真的样子也有些尴尬,不由地正经起来。
[再来一次?]谢衣微笑起来,笑容却有些被逐渐点亮的错觉。
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被愤怒与莫名其妙的惊慌所蒙蔽,不会再逃避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不会任白夜被初七肆意欺侮。
认认真真的告诉学长,他喜欢他,让他来保护他。
还有这个机会吗?
[我知道你一根筋……估计就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叶海笑着和他碰杯,激得罐里液体喷洒而出。
[呵,]云翳初开,谢衣又恢复了原先的熠熠神采,[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学神求不掉书袋!]
五年后,叶海才知道谢衣上吊的那棵树不是传说中的病校花,而是一个狂炫酷霸又不苟言笑如冰似霜的大少爷时,真真跌碎了一地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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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嘟了三声才被接起,安静地有些诡异。
谢衣清了清嗓子,清朗的声音中犹自带着一丝强自镇定的紧张,[喂,学长……]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熟悉的嗓音打断,[谢衣。]
音色有着独特的磁性,彷如它主人的左眼一般有强大的魔力,瞳。
白发少年拿着沈夜的手机,倚在门口,脸却微微侧过看向守在床边的暗卫,[你找谁?]
谢衣似乎有点尴尬也有些无语,不过他还是平和地如实回答,[我找白夜学长。]
[哦……]瞳淡淡应了一声,[他病了。]
[咦——]
[在校医院。]扣着尾音精准地按下结束通话键,瞳将手机扔给初七,[谢衣要来了。]
初七面无表情地接受瞳的审视,[是,瞳少爷。]
这段小波澜并没有荡起太多涟漪,安静的病房又沉寂下来。
瞳向来不太乐意当电灯泡,走的时候体贴地合上了门。
初七静静坐在病床边,贪恋地凝视着主人的睡颜。许久,他执起沈夜的手掌,在微凉的手背落下一个歉疚的吻。
瞳说沈夜是疲劳过度,又受了凉所以发烧了。其实他心里清楚,昨天后半夜太过激烈,几近失控。主人被他弄得软热,让人不舍放手,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就有些低烧。
[属下万死。]
沈夜沉沉睡着,一如往常的端肃模样,只有两颊泛着病态的红晕。在雪白整洁的床铺之上,像个真正的睡美人。
不知道……主人若是醒来,不知会以怎样的目光看他。
还会执意将他迁离吗?
初七心脏一阵悸缩,握住沈夜的手不经意紧了紧。
沈夜似乎被他所扰,眉心微皱。初七忙卸了力,却不想皱褶的眉峰越蹙越紧,嘴唇吐露出破碎的音色。
小曦。
小曦。
主人怕是又梦魇了。每逢发烧,数年前的噩梦总会反反复复。
[曦小姐很好,主人安心。]
初七低声安抚着沈夜,正欲将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塞回,却突然被大力握住。
初七……
乍然响起的呢喃让初七眼眸里略过一丝讶异,条件反射地就要单膝跪下。然而主人却没有睁开眼,似乎仍在梦呓。
放松的手指被胡乱缠住,不容任何退缩和反抗。
初七的指节被压得发白,心里却不容忽视地涌出一阵暖意。
就像昨夜反反复复不得要领地求索终于找到了答案。他贪心想要的无非也就是主人的正面回应,却又因为不惯于剖白撒泼,才会冲动到伤害了沈夜。
不知清醒时候的主人,还会给他一次机会吗。
反握住主人的手,初七暗色的眸子揉了些许笑意。
[属下哪也不去,属下会一直陪着主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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