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瞳沈]Dr. Cannibal by 长安少年沈京饼

灾祸之舌】上

前言：
时间点为上一次晚餐之前。一样食人注意。很病，真的，注意（抹脸）。

受害者：乐无异 谢衣

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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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很早就忠于自己的口腹之欲，开始狩猎他最喜爱的食物。
那年他与沈夜还是学生，是相当好的朋友。

有人离奇被杀的消息很快的就传到沈夜那里，还是实习生的沈夜仅仅翻了翻资料，便面色凝重的放下了。

‘我找不出他除了吃了它们，犯人会有的其它意图。他割的……如此整齐，甚至带着点宗教仪式的味道……’当时的沈夜，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那一瞬间，瞳的心跳加速，胸口缩紧，眼前一片粉红。
士为知己者死。沈夜让他确定了，他还是个人。因为他恋爱了。

沈夜只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发楞的瞳，觉得他彷佛又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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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瞳正用钢笔撰写着菜单。微黄的纸配上流畅的墨水字迹，当真成了艺术品。

而这只是要寄给客人的邀请函。
他日前偶然听沈夜提起他的徒弟与徒孙，便来了兴趣。听说他徒孙也进了他们的实验室，兴趣爱好是做菜。那手艺，刚好与他师父互补。不过有点吵。

既然是个有点吵的小羔羊，那么前菜就决定是羊舌了。主菜因为目前菜色缺货，只好用上炖饭替代，总觉得有点对不起阿夜。

墨字停下，笔尖在字尾勾勒出意犹未尽的线条。

他又另外取了张纸。阿夜是特别的，所以信签都是特地准备的。艺术家会有藏纸的习惯，他不算是专业人士，但也曾经看中过一批手工纸，花了重金买回来珍藏。

他换了纸，换了笔，换了墨水。心情也变得有些兴奋，眼神专注。

该给阿夜写些什么好？但是想了想，他还是平淡的在纸上写下了时间，日期。
以及一句客气的”诚挚的欢迎您的到访，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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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还有两个小时才会到。佐餐酒，开胃菜，准备齐全。菜最好在最适合下口时被送上桌，所以都得先处理好，自己再一样一样的做后续处理、上菜。

而这次的餐会带有点家宴的性质。他打算给客人一点互动机会，邀请他们进厨房，帮忙处理点心。

前菜要用的肉早已备齐。若是要让肉块出现最佳风味，需要熟成。古时的肉类熟成方式多是让它室温熟成，使得它除了肉质熟透，还同时布满了霉与菌。这样的肉类餐点，通常会用强烈的香料来掩盖它的异味。

但是拜科技所赐，新式的袋装熟成使得人们能尝到肉块的原味，又不必害怕吃下细菌。

舌头们正被一袋袋的装着，安静的躺在他的冰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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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孙异，记得有点礼数。”
“瞳医生您好！”
“呵呵，瞳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谢衣。另外这位便是乐无异了吧？你的徒弟？”
他们礼貌的握了手。
乐无异是个漂亮的青年。看相貌，似乎有一点外国的血统。

青年的确是个很聒噪的人。一进门来便叽叽呱呱的讲个不停。瞳一面与他客套，一面将今晚的客人们引进客厅。

“饭一下子就好。请稍等一下。”
“嗯？有一股，很淡很淡的……”
“怎么了徒孙异，你又闻到什么东西了？”沈夜像是嘲笑般的说到。

但那乐无异却看向了瞳的手，疑惑的问。”桃子的……味道。”
沈夜摇了摇头。

“瞳，不好意思，这笨蛋不怎么懂礼数──”
“没事。”
他却留了个心，开始对这少年起了些许兴趣。因为他方才是随意的清洁一下手，便出来迎接客人。

很快的便入了坐。沈夜师徒三人的相处模式，体现了隔代皆世仇这个校园预言。看着沈夜与乐无异一来一往斗嘴，瞳不禁也被逗笑了。

很少看到这样的沈夜。

“前菜，蜜炙羊舌佐洋葱。”瞳将前菜一一送上。
他也坐下，开始切着盘中那细心堆栈过的肉片。肉片带着诱人的色泽与香气，让人不禁想先舔一口那酱汁，再来细嚼肉片本身。

瞳很稀罕的，瞧完沈夜享受第一口肉之后，转而盯着另外的一位客人瞧。

乐无异轻巧的切下小片盘中肉，沾着蜜色馨香的酱汁，放入嘴后脸色一变。
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下。
果然是个敏感的孩子。乐无异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更感兴趣。

那块肉一直被他含在嘴里，没动，没嚼，没吞咽。
“无异？怎么了？噎着了？”
乐无异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瞳一眼，才继续咀嚼。瞳不作声，只是开始感到意外与异样。

他嚼了很久，很久，才吞了下去。
“滑嫩又柔韧。很新鲜。熟成……三到五天？”
“不错。”瞳笑着对他点头。

“……羊？”
“嗯。正确。听说你也会煮菜？”

乐无异僵硬的点点头。

沈夜见他样子怪怪的，心下又是得意。
“怎了？尝到了人间美味是吧？如何？”
“很，很不错。”

瞳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对方。而对方却始终没敢抬起头，与自己四目交接。后来对方推托要去厕所，回来时身上有一股非常淡的胃酸气味。

想必是全抠出来了。真是……浪费。

玩心一起，瞳今晚难得的把沈夜晾在一边，邀请了乐无异进厨房帮忙准备甜点。
乐无异僵了一下，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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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替我将水果摆盘？”
“嗯。”

一见甜点是水果，青年似乎松了口气。他开始手脚利落的将一个个鲜艳的草莓与蜜桃，切片然后堆栈，不一会儿便成了个精致的水果小塔。
瞳看了很满意。
“听阿夜说过，你的兴趣是烧菜？”
“嗯……”

他的厨房很大，中央有个大理石面的料理平台。他走到了平台的对面，双手撑着光滑的平面，面对面的看着乐无异。

这样的站姿，能给予人莫名的压力。

“今晚的羊舌，感觉味道如何？”

他抓住了那一瞬间，青年瞳孔缩放的样子。

…….青年的手开始颤抖，微微的颤抖。那是他浑身肌肉僵硬，大脑受到恐惧与慌乱支配的表现。

观察人类的行为反应，是瞳的长项。人类在此时会变得具有防卫性与攻击性。如果少年举起了水果刀朝他刺来，他有把握在第一个照面便将对方打昏。但是……好像会把事情闹大。

那吃了他的舌头？让他晓得这是个灾厄的根源？

令他意外的，少年开了口，声音轻得近乎听不见。
“……我有件从来没跟别人说过的事。”
“噢？什么事？”

瞳的样子就像在闲话家常，他一边替水果盘挤上鲜奶油，一边问着。
“…….我当过佣兵。跟着我的哥哥。原本只是因为好玩……但在一次弹尽援绝的时候，我，我跟我哥，不得已，把个俘虏的血放光……”

事情走向有点出乎瞳的意料。少年直接将这情势，拉进了谈判阶段。
聪明。

“噢。真是遗憾。”瞳回了个看似同情的回答。
“所以，我知道人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他说不下去了。
见识过人类血肉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识过屠杀的人，才能了解那种对峙的恐惧。
在这个对峙之中，青年在了解整个事件之前不敢有任何表态，先退缩了。

瞳几乎可以看见对方脑中的想法。
一有动作就会被杀。这里不是丛林，却一样让人背脊发凉。
沈夜是个聪明人，他留了这个食人魔在身边一定有他的道理。太师父，一定有他的道理。

以及他大略猜得到，这个青年明天可能会去实验室的停尸间，一个一个的把大体的牙关撬开来看，他们的舌头还在不在。

然后他鼓起勇气，抬起头。”在那里杀俘虏是犯法的。当佣兵，也是犯法的。”
“而你也对你的学校谎报，你的经历。”瞳轻笑。
“所以……”

瞳拍了拍他的肩。他感觉到了青年的肩膀又是一阵僵硬。
交易成立。这个青年太过害怕，加上太过困惑。在他把一切事情理清楚前，瞳有的是时间去狩猎他。

“……师父那盘，是真的羊舌。”他忽然说到。

今晚的一切还真是让人愉快。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不到的事。
瞳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师父没什么味觉。”他故意戏谑的说到，像是在说笑话。乐无异也真的笑了，嘴角勉强的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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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