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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7, 2014 23:56:28 GMT 8
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45 ☆☆☆= =于2014-01-26 22:40:28留言☆☆☆
#为什么卤煮不肯炖肉现在小伙伴们知道了吧# #卤煮炖不好!炖不好不如不炖!好了以后不许喊我炖肉!# 哼唧楼主何止通关!楼主已经高端霸气地操纵初七七剧情到捐毒遗迹了! 以及转载可以的! №77 ☆☆☆奶茶塑料袋狂魔于2014-01-27 19:14:2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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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7, 2014 23:59:01 GMT 8
※第一页※ 予至龙兵屿两月有余矣,百业初兴,诸事繁芜,虽与师尊朝暮相见,竟未得暇一诉衷怀。近日大事方定,始能一叙旧情,重温鸳梦。昨又欲共寝,谓予曰:“汝何人?相熟否?”竟掩扉。噫!百年光阴,较之宇宙洪荒,真一瞬尔,然试使夏虫处之,不可谓不长。兴勃高户,凋敝朱楼,生人可为白骨,至亲可为仇雠,而望月怀远之情,分毫未改。投之以木桃,匪敢望琼瑶之报,然何厌弃之深也? 可有良策,为我解忧?
1、找机会单独待在师尊身边。 2、如果门关着就爬窗。 3、窗子也关着就炸开,轻型低危害爆破偃甲在偃甲房右手边第三个架子第一层。 4、炸窗的话师尊会生气,不要紧,拉着他袖子喊师尊,低头认错。 5、如果师尊甩袖子并且“哼”一声就表明消气了,只甩袖子说明还生气。 6、备一壶酒,跟师尊聊聊温馨过去或者美好未来。 7、师尊对偃术不怎么感兴趣。 8、实在找不到话题就聊聊小曦。 9、聊得投机的时候表白。 10、记得抓住他的袖子别放手。 11、适当的时候主动亲他。 12、等师尊进行下一步。 13、其实无论我怎么做,师尊都喜欢我。( •̀ ω •́ )✧
听话。
※第一页 完※
沈夜头疼。 按理说烈山部大祭司沈夜不该再有任何烦恼了,心魔已除,烈山部顺利迁居龙兵屿,众人都好好地在自己身边,就连沈曦的记忆也已经能够维持下去,做梦都不会比现在更好,但沈夜依然觉得头疼。 问题出在谢衣身上。 似乎每次沈夜头疼,症结都在谢衣身上。
两个多月前,流月城与伏羲结界一同化为烟尘。 那是烈山部迁移完毕的第二天,沈夜正召集众高阶祭司议事,他听到下属禀告这个消息的时候,人刚刚到齐,三三两两地走到座前,依次向他行礼。 瞳准时前来已经够稀奇,初七竟然也在其中,一袭祭司袍服,绿裳白衫恰如当年,俯首行礼时刘海从脸庞之侧悠悠拂过,唇角含着一丝笑,抬头望着沈夜的双眸里似有情意。 沈夜一时间微微晃神。 要不是右眼下魔纹赫然,沈夜几乎要脱口叫出另一个名字。
沈夜简略说了几句,不外乎如今初到龙兵屿百事繁杂,诸位务须尽心尽力助族民早日安定生活之类,随即一一分派任务,居中调停诸事当然是大祭司的重任,下界气候与流月城大相径庭,族民一时难免不惯,若有头疼脑热便交由七杀祭司殿医治,风琊带人巡视海域,顺便找找写诗的灵感,等等等等。 他的眼光最后落在初七身上。 “破军祭司——”沈夜凝视着他,念出那个百年不曾当众提及的名字,“谢衣。” 回应他的也是暌违多年的称谓。 “弟子遵命。”
前两个月忙得不可开交,下界有言道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又说民以食为天,烈山部千余年来习惯了不饮不食,初时都觉得下界的生活实在麻烦,别的不说,饭居然要一天吃三遍,简直浪费大好时辰,还要从头学起农耕稼穑,更是麻烦麻烦太麻烦。 不久渐渐有族民领悟了庖厨之道,体会到吃之一字,实在是滋味无穷、乐趣无穷,这是后话。 沈夜睡得很晚,紫微祭司殿每至深夜都是灯火通明,初七忙完自己的事,常常过来说一句:“主人保重身体,还请早歇息。” “知道,你也早些睡吧。” 他胆子比从前大,有时候也不管沈夜还在忙着,径自吹熄了灯烛,把人拖上床去再离开。 有时候还特意端两杯茶过来,说是下界某某地方出产的:“大祭司请尝尝看。”然后捧起另一杯,坐在一旁陪他。 沈夜一概说不错,让他回去休息,心想果然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到了第三个月,诸事初定,沈夜终于喘过一口气,夜里照例去看沈曦,陪她玩了一会儿小兔子,哄她睡着了,回到自己寝殿就看到初七在等他,手里还拿着一卷图纸。沈夜展开一看,图稿一旁赫然写着“全自动一体化生活农耕工业防卫偃甲第五稿”。 沈夜合上眼,慢慢捏着眉心: “想法不错,但这偃甲已大致修成,大肆改建太过浪费人力,还用原稿。” “是。” “初七,你做得很好。” “……师尊。” “嗯?” “我是谢衣。” 沈夜的手一顿,慢慢放了下来,许久闭目不语。 果然如此。 不是初七,是谢衣。 与他断绝师徒之义的谢衣。 亲口说往日种种如川而逝的谢衣。 宁肯一死也不愿跟他回流月城的谢衣。 沈夜朝他凝视良久:“是谢衣啊。”
瞳是个看得透彻的人,他知道什么时候不妨偷闲,什么时候连年旷工也无所谓,所以两个月忙过之后,七杀祭司又开始神出鬼没,当然,另一个原因是他的偃甲腿两个月来无暇调试,出了些故障。 “用了许多年了,”沈夜说,“让谢衣帮你造新的。” “近来他也事务繁多,”瞳刺破手指,往养蛊的小罐子里挤了一滴血,“不急。” “趁着他还在,及早换了。”
隔了一日,谢衣到七杀祭司殿替瞳重制偃甲腿,两个人共用一个工作台,谢衣细细削着木料,瞳在一旁喂蛊虫。 《全自动一体化生活农耕工业防卫偃甲第五稿》被拿来垫木屑。 瞳看了那张图纸一眼: “上回你画这张图的时候,说要给阿夜一个惊喜,为何我看他非但没有惊喜之色,听阿夜的意思,却像是你要走?” “我并无此意。” “你拿这张图纸去,阿夜说了什么?” “师尊说还用原稿,”谢衣放下手里的偃甲刀,使唤一路跟他过来的矩木枝:“小金帮我拿碧蚕丝来。” 矩木枝晃着流苏、扭着枝叶从一旁架子上卷起一束碧蚕丝放到谢衣手边。 “嗯,然后?” “乖。”谢衣摸了摸它滑溜溜的头顶,“……师尊似乎不想见到我。” “阿夜要是不想见到你,百年之前就挖个沙坑,就地把你埋了。” “……” “哦,我烈山部人死后化灰,埋也不必。” “……” “那件事,阿夜还不知道吧。” “嗯。” “初七好说,另一个你有何打算?” “目下不知。若是师尊连我也不想看到,对他自然更是见之生厌。” “还不是你自己亲手造出来的。” “还不是因为师尊硬要抓我回去。” “还不是因为你偷偷跑路。” “还不是因为师尊定要与心魔合作。” “还不是因为伏羲设下结界。” “还不是因为住进了流月城。” “还不是因为帮忙炼五色石。” “还不是因为天柱倾塌,三界大乱。” “还不是因为太子长琴弹错音。” 茶树菇•金昏昏欲睡,把头埋在谢衣腿上拱了拱。
傍晚时候,矩木枝咬着一封短笺塞进沈夜手里。 沈夜拆开咬出四个小洞的外封,笺上字迹潇然挺秀,再熟悉不过,墨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了大半篇,也不过是谢衣邀他今夜月出之时见面。 晚来月出东山,清光皎皎,映着一树杏花如雪,谢衣立在缓坡上的花树之下,一身素白衣袍,一手挽着小小一坛酒,唇边含着微微笑意,仰头看着空中那轮明月,似乎在等待什么,又似乎在怀念什么。 沈夜来时,远远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这套衣饰,沈夜只见谢衣穿过一次。 那一次便已足够。
沈夜立在原地稍稍出神,谢衣已经拎着酒走过来:“师尊来了,为何站在这里不动?” “谢衣,你约本座来此,所为何事?” “若是弟子说无事,师尊已经来了,难道还要掉头回去?” “本座事务繁忙,无暇与你胡闹。” “弟子有要事禀告。” “讲。” 谢衣不急着开口,反倒提起手中酒坛,揭去泥封,递到深夜面前:“师尊请先尝一口,这酒是弟子从流月城带出来的,世上再无第二坛。” 沈夜接过那坛酒,仰头喝了一口,舌尖刚刚触到醇厚辛辣的酒液,便觉得谢衣在身旁施了个法术,远处的大型偃甲在灵力驱动下运转起来,潺潺水声由远而近,划过沈夜脚边的偃甲管道奔流远去,直至海边。沈夜转头看去,见同样的偃甲管道还有许多,将龙兵屿错落分割开来,这夜月光清明,和着清澈流水在偃甲管道中流漾,如同银色的烟花,瞬间将整个龙兵屿笼罩起来。 “在那边杏花树下看得更清楚。”谢衣边说边抬手拂了拂落在头发上的杏花瓣,然后一手按胸,深深躬下身去,“禀告紫微尊上,属下奉命建造取水偃甲,现已完工。” 沈夜沉默一下,点点头:“很好。”然后又喝了一口酒。 谢衣趁他喝酒的空当,已经起身转到沈夜身侧,与他肩并肩站着,广袖下伸过一只手来,一根一根地扣住他的手指:“师尊。” 他微微仰头看着沈夜,月色光华在他温润眼眸中流转,似有情意。 从前时候,谢衣每每要求什么,总是这样看沈夜,沈夜几乎从未拒绝过他。 这一次也不例外:“谢衣,你准备何时启程?” 谢衣一滞:“师尊……果真不想见到弟子?” “何出此言?无论过去将来,你都是本座为之骄傲的弟子。” “那师尊为何要弟子离开?” “你方才要说的,难道不是此事?本座便答应了你。” “弟子忝居破军祭司一职,多年来除了半座未及完成的偃甲炉,于族人无半分裨益,如今能为族人略尽绵薄之力,怎会有离去之意?” “好,很好。”沈夜深深凝视他一眼,“那又是为何换了衣裳?” “今日调试偃甲时候,不小心刮破了袖子,”谢衣拉起衣袖,给沈夜看手臂上蹭破皮的一点红肿,“师尊你看,这里受伤了。” “这点小伤,留到此时也难为你了,嗯?”沈夜挑了挑眉,拿指尖摩挲着那处肌肤,然后将他的手臂拉到眼前,低头吻了上去。沈夜的嘴唇上带着灼热的酒意,沿着那一片薄红逐渐上移,在腕侧血脉搏动之处稍作流连,随即咬住谢衣的中指尖,将墨黑指套扯了下来,一根一根地亲吻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这样的亲热方式比停留在额头的吻还要平和,然而偃师的手指无比灵巧也敏感非常,嘴唇灼热的触碰,湿热舌尖轻轻刷过指缝,牙齿在指尖上间或啃噬,以及落在湿润肌肤之上的呼吸,都让谢衣忍不住脸红心跳。 沈夜放开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的时候,谢衣抬手抵在他肩膀上,撑开一丝距离:“师尊!等、等一等。” “还有何事?” 谢衣望着他,眼睛亮闪闪的:“师尊还没夸我。” “很好,不愧是本座的弟子。” 被沈夜吻住嘴唇的时候,谢衣在情意缠绵的间隙思索着,这种夸奖方式,究竟是夸人,还是自夸呢?
谢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紫微祭司寝殿的床上,两个人舍不得离开彼此的唇舌,一面替对方宽衣解带,一面断断续续地亲吻。沈夜抚过他修长柔韧的身体,一点点地吻他眼角的魔纹,舌尖沿着轮廓细细描画。谢衣却偏过脸躲开了,搂住沈夜的脖颈,凑上去啃咬他的肩膀,一面小声嘟囔:“我是谢衣啊,师尊,我是谢衣……” 他就在沈夜耳边说话,热气软软地扑进沈夜耳廓中,丝丝缕缕地痒,声调却似乎有些不甘。 沈夜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仍然开口叫他的名字,声调低沉温存:“谢衣。” 这个称呼似乎安抚了谢衣,沈夜的手指试探地进入的时候,他顺从地打开身体,甚至在沈夜的欲望侵入的时候主动抬起修长的双腿勾住沈夜的腰。沈夜的动作初时温柔,后来渐渐变得凶狠,谢衣承受不住地弓起腰试图躲避,嘴里难耐地喘息:“师尊……轻,轻些……” 沈夜不出声,盯着谢衣的眼睛深得可怕,他捉住谢衣推拒的手臂按在头顶,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身体,每一下侵入到最深处,就这样将他送到顶端。
情欲平息之后,谢衣仰在枕上平复呼吸:“师尊……今日是师尊生辰,这份礼物,师尊可还看得过眼?” 沈夜微微一怔:“多年不曾庆贺生辰,本座倒是不记得了。” 谢衣不说话,靠近了默默亲吻他的眉角,沈夜将他拥入怀中,两人赤裸的温热肌肤紧紧相贴:“本座很是喜欢。” “师尊喜欢就好,弟子在下界时候,还给师尊制了其他几样礼物,只是没能……”谢衣说着说着,逐渐有些睡意朦胧的意思,“师尊,弟子还有一件事……” “明日再说不迟。” “不,此事……十分重要……” “嗯,何事?” 谢衣一歪头靠在沈夜颈窝里,嘴里咕哝着几个词句,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隐约只听到一句“师尊我一直想你”。 沈夜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睡吧。” 沈夜替谢衣清理完毕,重又将他抱回床上,月光照在谢衣秀美的脸庞上,刚刚那场情事似乎让他眼下魔纹的颜色变深了些,沈夜忽然明白了谢衣方才在抗拒什么。 初七。 身为初七的一百年,谢衣不愿回想,不愿面对。 沈夜默然半晌,终于也合眼睡去。
子夜时候,沈夜忽然醒了过来。 房里并没有异常的响动,只有枕边人小心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谢衣的嘴唇微凉,贴近了又是灼热的,这样浅浅一触便即离开。 沈夜睁开眼,转过脸去看他,谢衣立刻退开了。 “谢衣,还不睡?” “主人,属下初七。” 沈夜一时愣住了。 初七低声说了一句“属下逾越,请主人恕罪”,就要起身,却被沈夜按住了。 “方才……不是你?” “回禀主人,不是属下,是谢衣。” “那么方才的事,你都知道?” “是的,主人。” 沈夜伸手,指尖从他唇上划过:“愿不愿意?” 初七定定地看到他的眼里去:“属下心甘情愿。” 承受过一次的身体被轻易开拓,沈夜分开他的双腿,将膝弯固定在身侧,深深侵入的同时,温柔地吻他抬上去揪紧了枕头的手。 “受不住就告诉本座。” “只要主人喜欢,属下甘之如饴。” 说到底,谢衣与初七本就是同一人,沉睡时候的模样也并无不同。沈夜将人揽在怀里,心情一时有些微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与同一个人两度共赴巫山,还是一夜之间分别与两个人颠鸾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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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8, 2014 22:44:46 GMT 8
第二天沈夜去找瞳。 “这件事谢衣同我说过,他觉得你会不喜欢,便没同你提起。” “本座很是喜欢。但为何会如此?” 瞳听到“喜欢”两字,看着沈夜的眼神里微微有些惊讶:“你……喜欢?至于为什么,你不妨问问他们,对对方是何看法。” 沈夜想了想,终究没有去问。 这个问题,其实瞳问过。 当时谢衣避开了正面回答:“他一直陪着师尊。” 初七的回答则直接简洁得多:“叛徒。”
对于瞳的疑问,沈夜不太理解,无论是新近完工的偃甲,还是与初七并存的谢衣,这份礼物实在是好极了,为何瞳会觉得他不喜欢? 很快沈夜就明白了。
不久之后的某天早晨,沈夜被一个早安吻唤醒了。 “师尊,早。” 喜欢睡懒觉的谢衣醒得这样早,叫醒他的方式不是往他耳朵里吹气也不是拉扯他的辫子,沈夜很有几分出乎意料之感:“怎么?今日倒乖巧。” “今日亦是事务繁多,师尊还是早些起身为好。师尊想吃什么?要不要在下去做?” 沈夜皱起眉,将嘴唇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谢衣,你不舒服?” “在下很好,师尊请勿担忧。” 沈夜稍稍退开一些,盯着他看,眼色幽深。 谢衣在明净的晨光中回望着他,柔和光影映着他如水脉脉的眉眼和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尽是一片说不尽的温存。 沈夜沉默片刻,抬手拿过枕边的偃甲眼镜给他戴上。 “师尊?” 沈夜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端详一下。 确定无疑,是那个偃甲人。 “立刻给本座穿衣服起床!”
沈夜对那偃甲人并无恶感,偃甲人有着谢衣的记忆,抱有与谢衣一模一样的决意,因此沈夜并不将它看作谢衣的作品,而是谢衣在下界的延续,它收下的弟子,沈夜也认作徒孙。 可如今短短几天之内,沈夜发现偃甲谢衣与谢衣实在是性情迥异。 他性子温柔稳重,一言一行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脑子里不会时不时冒出一堆乱七八糟的新奇点子,从不炸偃甲房,也从不闯祸胡闹。 比起他的制造者谢衣,堪称完美。 但是―― 沈夜这样想着。 ――本座的弟子就是那么可爱!
沈夜对于偃甲谢衣也存在于谢衣体内这件事很是不满,谢衣若是想要留着那偃甲人,不妨让他重制一具偃甲,将偃甲谢衣的记忆从谢衣脑中抽取出来,放在冥思盒里面。 某天临睡前,沈夜向谢衣说起此事。 谢衣有些吃惊:“师尊这般讨厌阿偃?” “看在你的面上,本座不至于讨厌他,却也并无亲近之意。只是以目下的情状,若是本座与你同床共枕,半夜里换成了他,成何体统?” 谢衣脸上微微泛红:“师尊以为没有过?”
次日的例行会议,大祭司沈夜极其罕见地缺席。 “阿夜怎么没来?” 一只偃甲鸟立在座椅扶手上问。 “师尊说他头疼,若无大事,让我们三个商议之后做主即可。” 另一只偃甲鸟在另一侧的扶手上回答。 华月觉得自己一个活人站在这里,简直就是异端。
初七的存在始终不为人知,烈山部族民只知下界百余年又在流月城覆灭之日归来的破军祭司谢衣,更不知谢衣还曾制造过一具与他一模一样的偃甲人。如今初到龙兵屿,诸事待定,初七或偃甲谢衣出现时,也要披上破军祭司服去处理事务,初七不惯在人前露面,经常带着面具,流月城祭司多有遮挡面目之人,偶尔有人奇怪为何破军大人也戴起了面具,倒也无人细究根底。 夜间初七回到紫微祭司殿寝室:“主人可好些?” 沈夜倚在床头,翻看一卷下界书册:“对于谢衣所制的那具偃甲人,你有何看法?” “……” “过来。” 初七依言靠近,半跪在床前,沈夜抬手摘下他覆面的黄金面具:“本座一直很是好奇,你每每沉默不答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出来。” “属下本想说世间所有偃甲在属下眼中都不过是会动的纸壳但如今他与属下和谢衣共用一具身体因此又不能称之为纸壳又想起属下过去那柄忘川便是那偃甲人的部分所制用起来十分趁手但时间久远不适宜用来回答主人的问题故此一时没有开口请主人恕罪也请主人放心不论属下想些什么都从未想过背叛主人。” “……” “主人?” “……很好,起来。” “是,主人。” “现在是什么时辰?” “距子时不到半个时辰。” “那就算了,”沈夜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
第二天出现的是偃甲谢衣,他穿戴好之后唤沈夜起床:“师尊,该起来了。” 沈夜其实早已醒了。 沈夜对偃甲谢衣的态度原本很明确,但是三天前谢衣说过那句“师尊以为没有过”之后,沈夜觉得应该对偃甲谢衣说点儿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论“本座让谢衣替你重制一具身体你愿不愿意”,还是“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谢衣而是谢衣的偃甲人”,还是“本座会对你负责”,似乎都不太对。 总之像对初七那样毫不犹豫地推倒绝对做不到。 最终沈夜客客气气地同偃甲谢衣一起吃了早饭,然后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这一天沈夜忙到很晚,回卧房时候恰好看到偃甲谢衣裹着浴袍也走到门前,一边走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两个人停在门前对视一眼,一时都没开口。 “晚安。” 沈夜说,然后抢先一步进去,关门。 偃甲谢衣愣了一下,在门上轻叩:“师尊?” 这时一名低阶祭司匆匆赶来,在门前按胸行礼:“大祭司,属下有要事禀告。” 沈夜刷地一下拉开门:“何事?随本座到前殿细说。” 话音未落,负责照顾沈曦的侍女也出现了:“大祭司,曦小姐不肯休息,要见大祭司。” 沈夜回头吩咐偃甲谢衣:“你去替本座照看小曦。”
自从来到下界,沈曦的记忆已经能够维持下去,但仍是离不开沈夜,沈夜和华月都脱不开身的时候,初七也曾被派去照看沈曦,只是他实在不适合照顾小姑娘,一张冷峻淡漠的脸将沈曦吓哭之后,沈夜再也没让他去过。谢衣倒是能拿各种偃甲小玩意哄沈曦开心,沈曦同他一起玩到半夜都不舍得睡觉,睡得晚自然醒得晚,早饭也不肯起来吃,沈夜将谢衣训斥一顿,近些日子也没派他替自己哄小曦睡觉。 偃甲谢衣一踏进沈曦卧房,沈曦就开心地向他跑过来:“谢衣哥哥!上次你说做一只小瓢虫给小曦,做好了没有呀?” 偃甲谢衣蹲下身将她抱起来:“瓢虫还要再等两日,在下去拿金丝果酱给曦小姐吃,如何?” 沈曦嘟着嘴摇头:“其实小曦不爱吃金丝果酱了,小曦想吃那种叫做昙花冻的下界点心。” “那就吃昙花冻可好?” 沈曦垂下头:“不,小曦不吃,小曦要留给哥哥。” 偃甲谢衣沉吟一下:“这……大祭司也爱吃昙花冻?” “嗯!”沈曦用力点头,“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有一天哥哥来陪小曦玩,小曦跟哥哥说不要吃金丝果酱,要吃五天前吃过的昙花冻,哥哥忽然像是要哭出来,哥哥说被风吹到眼睛了,但小曦知道,他很想吃点心,可是都被小曦吃掉了。所以小曦不吃,都留给哥哥吃。” 偃甲谢衣许久不曾开口,半晌温柔地叹了口气:“曦小姐今晚乖乖睡觉,明日在下做很多昙花冻给大祭司和曦小姐吃,好不好?” “嗯,那谢衣哥哥讲故事给小曦听!” “曦小姐可是要听巫山神女和司幽上仙的故事?” “不嘛,那个故事小曦已经听了好多遍了,小曦要听新故事。”
虽然是同一具身体,但比起谢衣,偃甲谢衣的声调低缓许多,十分适合讲睡前故事,沈曦睡着之后,偃甲谢衣想了想,回到偃甲房,拿出一本空白册子,提笔写了些东西,摇曳灯火映着他温雅端庄的面容和笔下行云流水般的墨迹,让人不由得想起许多美好的字句。 灿瑶台之月,碎玉壶之冰,婉然芳树,穆如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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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 2014 15:13:27 GMT 8
半夜时候,一道人影窜进沈夜卧房,带着一身微凉的气息熟门熟路地钻进被子里。 “师尊,外面好冷!” “胡闹,比起流月城,下界仲春有何寒冷?” 沈夜这般说着,仍然掀起被子将人裹住。 第二天清早,沈夜挪开谢衣圈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谢衣,起床。” 谢衣将被子拉过头顶,卷着被子往床铺内侧滚了滚:“师尊……今日无事,就让弟子再睡半个时辰……” 沈夜下床穿戴衣物,一面吩咐:“把他弄起来。” 谢衣拱在床角不动,忽然身上一凉,被子已经整个被卷走,有什么柔软纤细的小物件划过腰腹,痒得发毛,谢衣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睁眼去看,就见两条矩木枝盘在床上,晃动着流苏向自己靠过来,另外三根矩木枝围在床下不远处,正虎视眈眈地朝向自己。 “我起床我起床!小金别闹!师尊快让它们走开!” 沈夜瞥他一眼:“过来,给你梳头发。”
这一日的确是清闲无事,午后谢衣做了几只给沈曦玩的偃甲瓢虫,忽然想起什么,拿过案头的一只木盒,拨开偃甲锁扣,取出一本册子,提笔刷刷写了大半篇,写毕重读了一遍,颇为自得地点了点头,放回去重新锁好。
隔日初七路过偃甲房,忽然折回来,也拿出那册子,想了想,留了两个字。
几日之后,偃甲谢衣再次打开那只木盒。 “爬窗……?” 偃甲谢衣摇摇头,往下看。 “温馨往事……?” 偃甲谢衣摸摸脖子,继续往下看。 “酒……” 偃甲谢衣取出一只偃甲鸟。 “听话……”
当天沈夜处理完公务,刚刚踏出殿门,就听得一声巨响,滚滚黑烟随即升腾而起,看方向正是厨房。 沈夜赶过去的时候,恰好看见偃甲谢衣咳嗽着从厨房里匆匆出来,一边拍打衣袖上的火星。 “谢衣,你又在做什么?” 这时候偃甲谢衣扶着厨房门一阵剧烈咳嗽,听到沈夜的声音,便抬头看他,身后一股黑烟蒙头罩脸地飘过来,他这时正要开口答话,不慎将烟雾吸了进去,直咳得弯下身去。 沈夜上前扶住他,抬袖擦去他脸上黑灰:“又胡闹,伤着自己没有?想烧什么菜,还是那几个小东西又缠着你要吃的?” 偃甲谢衣抚着胸口,顺了顺气:“咳咳……多谢师尊,咳……在下无事。” 他说话语调与谢衣不同,一开口沈夜便分辨出来,不由得皱眉:“是你?你在做什么?” “这……在下本想做昙花冻,谁想……” 沈夜望着厨房里一片狼藉和碗里的不知名黑色糊状物:“……” “惭愧,在下今后勤加练习,想来总能有所进境。” “罢了。”沈夜放开了手,“本座早就同谢衣说过不准下厨,你也一样。”
夜里偃甲谢衣来见沈夜,将一只浅口瓷碗放在沈夜的书案上,碗里是两块昙花冻,方正小巧,洁白细腻,顶上搁了一朵半开的昙花,袖风拂过,花瓣微微颤动。 沈夜一怔:“做得不错。且慢,这是……?” “是偃甲。” “你想将此物送给小曦?” “是。师尊曾言不准下厨,在下自当遵从,不如就做件同样的偃甲给曦小姐当作玩物,师尊觉得如何?” “不妥,小曦看着这个,岂不天天闹着要吃?甜点吃多了又要嚷牙疼。”沈夜摇摇头,“小曦很喜欢听你讲故事,你若有心,去陪陪她也好。” “是,在下这就去。”偃甲谢衣转身走开几步,忽然又停住了,“曦小姐最想见的还是师尊,师尊此刻若是有暇,不如一同去看望曦小姐?” 沈夜略一思忖:“也好。”
这时沈曦还没睡,沈夜进门时候,一只瓢虫扇着薄薄的黑色膜翅朝他飞过来,沈夜将那偃甲瓢虫捉住了,放在沈曦手里:“小曦今天乖不乖?” “哥哥!谢衣哥哥!小曦今天很乖,所以今天也要给小曦讲故事!” 这称呼有些混乱,沈夜也不打算纠正:“小曦要听什么故事?” 沈曦拖住偃甲谢衣的手晃了晃:“谢衣哥哥今天讲什么故事给小曦听?” “……后来,田螺姑娘就留在了农夫家里,他们一直这样幸福地生活下去。”偃甲谢衣轻声细语地讲完一个故事,看着沈曦睡着了,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两人出门时候正是夜凉如水,碧天上星行斗列,清光灿灿,沈夜回头看着侍女将沈曦安顿好了,转头对偃甲谢衣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 “是,大祭司。”偃甲谢衣回头望着沈夜,唇边含着一丝笑,意态温文,“师尊,今日在下好友寄来一封信,说偶然得到数坛好酒,赠与在下一坛,不日便将送到,到时师尊可愿与弟子小酌一杯?”
这一日春雨绵绵,细如花丝牛毛,将远远的一抹青山点染得犹如水墨晕色。偃甲谢衣早早将公事完结,撑了一柄素白油纸伞在紫微祭司殿前等候,见到沈夜出来,便抬手俯身行了个礼:“师尊。” 沈夜走近来,朝他点了点头:“久等。” 两人并肩而行,雨滴淅淅沥沥落在伞面上,又滑落在地。这伞不算小,然而两个男人共用,仍是嫌小了,两人各有一只肩膀露在外面,都沾了雨水。 偃甲谢衣将伞往沈夜那边倾了倾。
酒是向叶海讨来的,送来的时候酒坛上还附了一张字条:“海量如君,亦请慎之”。 喝酒的地方选在靠近海岸的僻静之处,酒坛放在一株极大的龙爪槐下,那棵树枝繁叶茂,层层交织,将雨水挡在外面,间或有一滴雨漏下来,落在脸上身上,倒也不觉得冷,只是丝丝缕缕地细润。 偃甲谢衣拆开泥封,替沈夜斟满杯子:“师尊请。” 沈夜饮了几杯,点点头:“本座到下界多时,今日才发觉,下雨原来也没这么惹人厌恶。” “师尊所言极是。晴雨本就无心,爱恨喜憎唯在人之一念。” “你倒看得明白。” “师尊谬赞。所谓百年心事归平淡,时间太久,心中执着之念便也少了。” 两个人随便聊着,雨声渐渐稀疏停止,夜云四散开来,一弯新月低低悬在树梢。 沈夜又与偃甲谢衣对饮一杯:“你可知道,流月城高悬天际,犹在月亮之上。在流月城中看月,从来是一轮圆月朗照,永无盈缺变化。” “师尊何以有此一问?在下自然知道。” “本座一时倒忘了,谢衣将记忆给了你。” “对师尊而言,初次见到在下是捐毒那夜,”偃甲谢衣,“然而对于在下,幼时拜入师尊门下那日的情形,便是不去刻意回想,也永远铭记不忘。” “你……” “师尊不喜流月城不变之月,弟子身在下界,每逢月圆之时,却不忍睡去,总要凝看一夜。从前每每在梦中回到流月城,七杀祭司与廉贞祭司等人都好好地在城中,唯独不见师尊,弟子找遍流月城,始终也不见师尊的踪影。醒来便想,师尊对弟子想必是厌恶失望之极,即便是梦里也不愿相见。” “……” 沈夜本想再倒一杯酒,看看坛中只剩一半,便将偃甲谢衣手里的杯子拿了过来:“这酒初品醇和,后劲却足,你……酒量平平,别再喝了。” “师尊放心,在下从未醉过。” 沈夜不置可否,将两只杯子夹在指间。 偃甲谢衣捏着杯子往回扯,却没有争到手,眼神逐渐有些迷离,身子一晃,歪在沈夜身上:“师尊讨厌我?”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苦恼,“还是觉得在下脑中记忆都是谢衣的,因此在下所思所想都是谢衣的?在下不过是谢衣的影子?” 沈夜仍是沉默不语,偃甲谢衣将谢衣在那册子上所写的文字回想了一遍,抬头想去吻沈夜的脸,一时失了准头,柔软的嘴唇却落在沈夜的喉结上。 沈夜微微一颤,心上被点起一丛小小的火苗,他低下头看着偃甲谢衣。 从某种意义上讲,初七与偃甲谢衣十分类似,若是一切顺遂,他二人本不会存在于世,就像初七是沈夜为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偃甲谢衣也是谢衣为自己创造出来的。无论初七还是偃甲谢衣,甚至包括被截断在一百年前的谢衣本人,他们都是谢衣,却也都不全是谢衣。 或许其间千差万别,但只有一样从来不变。 偃甲谢衣微微仰头,也看着沈夜,温润的眼中有沈夜的倒影。 一个人的眼睛能有多深,盛得下百年的思念与爱慕? 沈夜低低喟叹一声:“谢衣,你果然有趣……”
这句话的尾音消失在交缠的唇舌中,偃甲谢衣在混沌迷蒙的酒意里呆愣许久,才开始动作迟缓地回应这个吻,新月在树梢,沈夜的脸就在眼前,都那么近。 沈夜轻轻啄他的唇角,低声问他:“谢衣怎么叫你?” 偃甲谢衣想了好一会儿,慢慢回答:“阿偃。” 沈夜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倒是会省事。”沈夜酒量尚可,但今日喝得多,这酒又醇厚绵长,一股酒劲泛上来,热辣辣地在胸中翻腾,他将灼热的唇贴在偃甲谢衣的颈子上,“阿偃。” 偃甲谢衣回应了一声,就被沈夜倾身压在地上,拉开了腰封:“师尊,在……这里?” “在这里又如何?” “师尊,别胡闹。” 被谢衣说胡闹,这还是百余年来头一遭,沈夜挑了挑眉:“放肆。你若是怕被人瞧见,本座见你在静水湖所设的幻术结界颇见功力,在这里也设一道就是。” 偃甲谢衣无奈凝神施法,此时沈夜的手掌滑入衣襟,修长手指捻着乳尖拨弄几下,一股酥麻便如电一般向四肢百骸窜去,偃甲谢衣心神一乱,凝聚一半的灵力当即散去。 沈夜不紧不慢地剥他衣裳:“嗯?怎么还没弄好,难道是忘了咒诀不成?” 偃甲谢衣几次施术,都被沈夜有意无意地抚弄身上敏感之处打断:“师尊!” 沈夜笑笑,反手施下一道幻术屏障,树下两人身形立即隐去不见,只偶尔有模糊声响传出来。 “师尊,别……别这么用力……” “怕什么,又不是偃甲,不会撞散架。”
这茫茫浮世,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事一物,真正为我所有、为我掌控?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人,和我心意相通,生死与共,永不离弃? ——这句话本座明明没有说三遍? 第二天早晨,沈夜想。 他转头看着枕边人的睡颜。 这会是哪一个呢?
———————————————————————————— 拉灯党之后,出现了结界党嗯…… 好啦为了补偿我来写写第二天一早各个谢衣可能的反应……
小太阳版: “师尊,”谢衣窝在被子里,“昨日阿偃喝多了,弟子宿醉头疼,请假十日,请师尊准许。” “今日准你多躺一个时辰。”沈夜回头看他一眼,“到时去紫微祭司殿找本座,有事交代给你。”
偃偃版: 沈夜已经穿好衣裳,偃甲谢衣还在睡。 “起来吧,别装睡了,脸都红了。”
初七七版: “主人,请恕属下打扰,该起床了。”
#继续去刷夺命主仆初七七刷不过这任务我就不写第二页!# #给小伙伴们拜年!祝新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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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 2014 15:15:40 GMT 8
※第二页※ 前日七杀大人将《全自动一体化生活农耕工业防卫偃甲第五稿》交还在下,在下细加参详,深觉此图设计精当,弃之可惜。如今初稿完工已久,足堪饮水农耕之用,却无戍卫之功,况且日用之器,须坚牢耐久,而刀兵之属,则以强横为佳,若以戍卫偃甲续于其后,不免有强枝弱干之虞,必定难以持久。此间疑难,不知二位有何看法?
1、百余年前我曾写过一篇关于此问的经验心得,当时匆匆下界,尚未完成,离珠可能知道那些草稿的下落。 2、在取水偃甲上附加所需灵力极少的探查警示器,防卫偃甲在旁另设。 3、拆了重来。
旧时手稿业已拜读,吾心钦佩,果然不愧通天彻地之誉。
偃术一途,虽不敢说穷极其秘,也已相去不远。( •̀ ω •́ )y
世间偃甲,在我眼中不过是一堆会动的纸壳。
既然如此,十日之后与我的偃甲一决高下,你敢不敢?
呵,请赐教。
※第二页 完※
烈山部在龙兵屿的生活渐渐步上正轨,沈夜终于稍稍空闲下来,琐碎小事可以交给华月等人去做,瞳三两个月也难得露面一次,若不是十二按时向他禀告七杀祭司殿各项事务及研究情况,顺便也会汇报瞳的近况,沈夜简直要怀疑至今都不习惯下界一日三餐的瞳会不会因为忘记吃饭而饿死。 风琊这些日子在海边采风,写了不少诗,居然在中原集册刊行,据说也算是小有名气,长安印刷社寄来一笔稿酬,沈夜毫不手软地抽了税。 至于破军祭司殿,大约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无人主事,把自己关在偃甲房里敲敲打打的是谢衣,不离沈夜左右的是初七,处理他们两人留下来的公务的是偃甲谢衣。
谢衣常常在偃甲房忙到深夜,早晨难免窝在被子里不愿起来,师徒二人每每来回拉锯“谢衣你速速给本座起床”“师尊再让我睡一会儿”,差不多要磨上一刻钟之久,谢衣甚至试图拖着沈夜一起赖床,可惜从未成功过。 偶尔就连偃甲谢衣也不愿起来:“师尊,今朝日晴风暖,只宜高卧,莫辜负大好辰光,不如一同小憩片刻?” 只有初七雷打不动地准时唤沈夜:“主人,该起床了。”
时候一长,沈夜忍不住好奇,难道初七从不会睡过头? 某天沈夜有意在紫微祭司殿里消磨公事,拖到后半夜还不睡,把过来请他安歇的初七按在书案上,剥掉他的衣裳,在他身上撩拨,虽然是同一具身体,初七仿佛比谢衣和偃甲谢衣都要敏感些,似乎沈夜的欲念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刺激。沈夜温柔地进入他,然后狠狠碾压他体内敏感之处,听他难以抑制的喘息和偶尔从唇齿间漏出的低低呻吟。沈夜没有留给他一丝空隙,后来初七连咬住嘴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挣扎着抬头向沈夜索吻,试图把声音消弭在两人贴合的唇舌之间。 沈夜俯下头去,却没有同他接吻,只是一下一下触碰他柔软的嘴唇,听着他再也藏不住的欢愉隐忍到极致的断续呻吟。 第二天沈夜早早醒了,等着往常初七唤他起床的时辰。 “主人……该起床……” 沈夜微微一惊,似乎满意,又似乎有些懊恼,他转头去看,但初七还在睡,方才只是梦呓。
初七从来都是这样。 只要是沈夜的命令,他活着固然要做得漂亮,死了一样会将之完成。 人言梦为死之暂,死为梦之恒,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早晨沈夜沿着那取水偃甲在龙兵屿走了走,眼见一切安好,便回了紫微祭司殿。坐下来不过片刻,身后传来一丝极其隐蔽的灵力波动,沈夜提起笔,头也不抬地问:“怎么过来了?本座已告诉过你,今日不必在此守卫。” “……” 那百年间沈夜对初七其实不算是全然信任,除了因为谢衣,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初七侍奉他虽令行禁止绝无违抗,但沈夜问话时候,他往往竟敢默然不答,不知存着什么心思。从前沈夜不愿深究根底,如今初七这习惯依然没改。想起那次问他心中所想时,几乎被他生生憋死,沈夜暗自吸了口气,才问:“又在想什么,说吧。” 这次的回答意外地简短:“属下想陪伴在主人身旁。” 沈夜顿了一下,照常落笔,紫微祭司殿就此静寂下去,偶尔有轻微的纸页翻动之声。 今天大祭司心情很好。
隔了几日,偃甲谢衣有事到七杀祭司殿,与十二谈完公事,顺便拜访了瞳。 “许久不见,七杀祭司大人近来可好?” “哦,很好。”瞳从蛊虫堆里抬起头来,丢给他一卷图纸,“拿着,你的东西。” 偃甲谢衣展开来看,原来是早已完工的取水偃甲设计稿,一旁写着“全自动一体化生活农耕工业防卫偃甲第五稿”,纸上沾了些木屑,还有几滴早已干涸的水迹。 像是蛊虫的汁液,偃甲谢衣心想。 “这是……多谢七杀大人。” “怎么,谢衣说过你们记忆共通,你不知道这张图?” “并非如此。在下与谢衣一同绘制初稿之后,一直忙于着手施工,虽然知道谢衣又将设计图改进几次,在下却不曾多留心。”
那偃甲既然已经造成,沈夜又没有大加改建的意思,偃甲谢衣本想将它束之高阁,但多看了一眼,忍不住将它摊在桌上,挪过灯烛仔细琢磨,他钻研得入神,中途似乎有人在外面唤他,偃甲谢衣也没回答。 过了许久,隔窗听到沈夜的声音:“阿偃,时候不早,还不歇息。” 恰好此时灯油耗尽了,烛火轻轻一晃,就此湮灭,沈夜推开门,圆月清辉从他背后倾洒一地。偃甲谢衣取出那册子,匆匆留了几行字,一面应道:“师尊稍等,在下这就来。” “何事这般沉迷。” 偃甲谢衣握住沈夜伸过来的手,微笑道:“无事,看看偃甲设计图罢了。”
———————————————————— 夺命主仆其实说完没多久就打过了!然后沉迷于踢乐乐,乐羽是一次过的,只不过嗑药磕多了没保存,然后就没再刷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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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4, 2014 0:15:45 GMT 8
偃甲谢衣对那张设计图似乎很感兴趣,沈夜知道他为此还去找了一名女祭司询问有无谢衣过去留下的未完成手稿,取水偃甲已经不可能重造,不过谢衣也经常弄些看似无用的偃甲,左右最近清闲,沈夜也就随他去了。过了两三日,谢衣出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沈夜只当他是钻研偃术不顺,并没放在心上。 某天早晨,一个声音在沈夜耳边喊:“师尊,起床了!” 沈夜掀了掀起眼皮,还略有些迷蒙:“阿偃,早。” 那人说:“师尊我是谢衣。”声调里很有几分委屈。 沈夜睁开眼看他:“谢衣,你又闯了什么祸?” 谢衣更加委屈:“师尊,弟子没有闯祸。” 这种声调沈夜再熟悉不过,即便谢衣没有闯祸、并不是有意讨好他试图逃过惩罚,多半也是在动什么会被惩罚的小心思,沈夜很想问“那你打算闯什么祸”,转念一想,连偃甲都“不悔”的爱徒早已长大成人,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便改了口:“今日怎么醒得这样早。” “弟子想请师尊在弟子身上施个小小法术。” 烈山部传承上古术法,其中有一种镇灵秘法,可拘固魂魄记忆,谢衣想要的便是这种。 沈夜大感意外:“你想做什么?” “弟子想制作一具十分重要的偃甲,不愿被阿偃或初七打扰,十日即可。” “这十日之内,破军祭司殿的公务谁来处理?” “弟子绝不耽搁公事!”
十天之后,初七也向沈夜提出了同样的施法要求:“属下想去揭侠义榜,请主人准许。” “为何要去做侠义榜,还要十日之久?我烈山部不缺那几个小钱。” “属下的刀法有些荒疏,想好好练一练。” “既是你想去,那就去便是,先去找瞳拿些药备用。” “无需多余之物,主人放心。”
长安博物学会十分惊喜:“关于偃甲的榜文全部完成了?呃,如此凶暴强横的偃兽,竟然一招之间就拆解了,少侠好身手!还有几张捕捉异兽的榜文,也是报酬优厚,少侠愿不愿一并接了?少侠,少侠别走啊少侠?”
第二十一日清晨,初七唤醒沈夜之后,迅速将破军祭司殿的公事扫清,随后踏入侧殿的偃甲房。偃甲房里乱糟糟地一如既往,只是桌案上显眼处摆了一只偃甲盒,隐隐透出一股灵力,与桃源仙居图十分类似。 初七走近桌前,伸手按在偃甲盒上,下一瞬便进入一方幻境,他曾从桃源仙居图中取过昭明剑,虽然不曾亲身游历其中,施术时候对图中景象也大略知道一些,这里比桃源仙居图之中的天地要小许多,大片雪地之外,便是一池温泉。谢衣正软洋洋地泡在温泉里,腰间围着一块白布巾,衣裳堆在一旁的石凳上:“你来了。” “起来,开始。” “不急不急,来,一起泡泡澡,泡完我们再决胜负。”谢衣双臂趴在岸上,把香料盒子向初七脚边推了推,“你要什么?自己挑。” 初七顿了一下,捡了梅花和檀香两样,谢衣笑眯眯地搭话:“你也用这个?正巧我也是,过来我们一起泡。” 初七不理他,脱了衣裳,也拿了一块布巾围在腰间,下水之后倒是坐在离谢衣不远的地方。温热的水没到胸前,熨帖地抚慰着肌肤筋骨,檀香沉静,梅花冷幽,与积雪的清冷气息混在一起,随着水波轻轻荡漾,十分舒适。 谢衣泡着泡着,忽然自言自语地说:“还差一个。”一挥手结下法阵,淡绿光华散去之后,出现的竟然是偃甲谢衣。 偃甲谢衣立在原地,有些茫然不解:“为何将在下召至此地?可是要在下替你们做个见证?” “阿偃,先来泡澡,你喜欢什么香料?” 偃甲谢衣走到温泉另一侧,边宽衣解带边说:“安息香、曼陀罗。” “……” 谢衣一声不响,从香料盒子里挑了三种香料,开了个小小的传送之阵,送到另一侧的池子里。 “咦,为何给在下换成了清心方?”
谢衣安分了没多久,又凑到初七身前仔细打量,虽在幻境之中,他两人除了眼下魔纹,仍是一模一样,连身上细小的旧年伤痕以及手掌上薄茧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初七闭着眼:“看什么,没照过镜子?” “以镜照人其实略有偏差,不如亲眼一见来得真切,”谢衣细细端详初七的脸,又后退几步看他身形,而后称赞,“好看。” “你也不错。” “那我们就开始吧。” 谢衣说完这句话,从水中一跃而起,赤足落在远处雪地上,身前一道笔直的水迹雪坑。 “你不穿衣服吗。” “就当是照镜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初七不再多说,稳稳地踏上岸来,召出兵刃横在身前,刀锋斜挑,映着雪光,一抹冷丽流光在刃上游走不定: “我虽非偃师,对你的偃术却是了如指掌,区区偃甲不能胜我,你一起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谢衣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偃甲谢衣,“阿偃,过来!” 偃甲谢衣刚到没多久,正泡得舒服,不太想离开,只是站起来走到近岸之处:“何事?” 谢衣转向初七:“阿偃就是我的偃甲。” “……” “……” 初七沉默片刻,握刀的右手一挥,刀柄朝前向谢衣掷去。 谢衣将那柄唐刀抄在手中,微微一怔:“这是何意?你要赤手空拳与我二人相斗?” “这把刀原本是你的。” “不错,是百余年前师尊送我的。” 初七抬起手,指向偃甲谢衣:“但忘川是主人赐我的。” “……” “……” 两人一起转向偃甲谢衣:“阿偃你自己说!” 偃甲谢衣想不到事态急转直下,一时呆住:“这个……” “阿偃,你是我亲手造出来的,那时候我们一起在静水湖的日子,你可都忘了?” “主人将你赐予我后,如何朝夕不离,倍加珍爱,你也当知晓。” “……” “你传承我所有偃术,自然应该帮我。” “既说不悔,做我的忘川也当无悔。” “……” “阿偃我可是连你做的饭都吃了!” “你不在之时,你的徒弟也是我一路帮你照顾。” “……两位都有道理,在下愧无分身之术,只得……两不相帮。”
谢衣狡黠一笑,也不再说下去,并起两指从刀身上掠过,灵光从他指下寸寸亮起:“罢了,既然阿偃不愿意,那就我们两个来打。” “慢。” “怎么?” 初七的语速忽然拖慢许多:“既然阿偃不愿插手,这把刀还是我的,还给我。” “明明是你自己给我的。” “忘川给我,这柄刀才给你,阿偃不肯参战,这刀当然还是我的。” “方才你也说过,这是我的刀,为何要给你?” “此刀既然是主人所赠,当年你将它留在流月城未曾带走,那就重归主人所有,后来主人将它交给我使用,现今主人不曾下令收回,当然还是归我用。” “等等,你怎么忽然这么多话,还说得这么慢?” “我高兴。” 谢衣摔刀:“你故意耗我的蓝?!”
这天午后,沈夜一直不见初七,最终在偃甲房找到了他,初七坐在桌案一旁,似乎是睡着了,手边放着一只偃甲盒,隐隐透出一股灵力,不知是何用途。 沈夜想了想,将一只手按了上去。
———————————————————————————— 解释几个细节: 游戏里家园系统的温泉可以加香料泡澡,附加有益状态,小太阳和初七七选的香料是加攻加防的,偃偃选的是提高烹饪所得经验值的(。然后被小太阳换成提高神上限的了。 然后小太阳摔刀说你故意耗我的蓝,就是偃偃和初七七都用过的那招抹刀,提升攻击,但会持续减神,直到耗光为止。
沈夜到来之前,谢衣与初七的争吵发展到十分幼稚的阶段: “给我。” “不给。” “还给我。” “就不给。” 偃甲谢衣无奈道:“……在下能走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不能!” 谢衣转了转眼珠:“阿偃是一定不肯帮忙了,我们现在争的是这柄刀,是不是?” “是又如何?” “你我争一百年也争不出结果,不如来猜枚。”谢衣转身踏进池子里,抓了几枚鹅卵石,“猜,是单是双?” “单。” “错了!” “很好,刀归猜错的人。” “……猜错了反而有好处?这是哪里的规矩!” “流月城。” “你当我是幽都来的?” “你走之后改了。” “……再来!先说好,猜对还是猜错的拿刀?” 一旁偃甲谢衣默默摸过一把酒壶,喝了一杯酒。
沈夜进入幻境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个谢衣各自腰间裹着布巾,一同泡在温泉池里,谢衣和初七在猜枚,偃甲谢衣在一旁稍远的地方喝酒,不知为何一脸无奈。 “……你们在干什么?”
谢衣和初七对视一眼,这一眼中迅速交流了许多信息。 ——糟糕,被师尊发现了,要挨骂了。 ——主人知道底细会生气。 ——又要被罚抄《师则》一百遍。 ——还会被挠痒痒。 ——怎么办?蒙混过去? ——我不能欺骗主人。 ——……那我试试看。
沈夜原以为谢衣造这个偃甲是因为好玩,但随即又想到,以谢衣的性格,或许会为了跟自己聊天玩闹花费十天功夫造偃甲,但初七绝不会为此刷十天侠义榜,不知他又有什么鬼主意,将另外两个人也一起圈了进来。 沈夜脸色微沉,拿个烈山部大祭司的架子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光掠过谢衣与初七,停在偃甲谢衣身上,“你也陪他们胡闹?” “师尊,在下是被他们胡闹……” 沈夜转向初七:“怎么回事?” 谢衣抢着开口:“师尊我来说!” “说。若是试图欺瞒本座,罚抄《师则》两百遍。初七,谢衣若是撒谎,你说出来。” “是,主人。” 谢衣扁着嘴:“师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初七说世间偃甲在他眼中都是会动的纸壳,弟子不服,约他与弟子的偃甲一战。” 沈夜不动声色地扫了扫周围:“偃甲呢?” 谢衣指指偃甲谢衣。 “……” “但阿偃不肯,我们便想自己打,争这把刀争到现在。” “你们……简直胡闹!初七,本座说过绝不许你损伤自身,你可还记得?!” “属下知罪,请主人责罚。”
谢衣吐吐舌头:“师尊息怒,此地是幻境,便是闹个翻天覆地也不会损伤弟子身体。弟子知错了,明日就认认真真抄一百遍《师则》,师尊就别生气了?师尊既然来了,不如一起下来泡澡可好?” 初七起身走到沈夜身边,解开他繁复厚重的腰封:“主人连日公事劳烦,请让属下服侍沐浴。” 偃甲谢衣取出一只酒盏:“师尊,雪景颇有可观之处,可愿同饮一杯?”
今天大祭司的心情也不错。
—————————————————— #似乎每次的完结章都很短# #4P什么的,连一对一都要拉灯设结界的卤煮肿么可能写4P!一起泡泡温泉喝喝酒看看雪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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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6, 2014 22:33:50 GMT 8
_(:3」∠)_日更(虽然不是同一篇)还报社是不对的。
本章有主角团出没,cp是乐羽+则软,夏乐夏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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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页※
乐公子来龙兵屿三天,我的偃甲房炸了三次。
2、师尊说今后三年都不拨给我研究经费,今年的压岁钱也没了。
3、当然偃甲房我自己也经常炸,钱什么的也容易赚。
4、但我炸偃甲房绝对不是因为装反磁极这类原因!(╯▔皿▔)╯
5、怎么收拾他?
踹他。
二位稍安勿躁,乐公子聪颖机悟,最难得其心宽仁,实为良材美质,细加雕琢,必成大器。少年人略有粗疏不周之处,还望见谅,在下先行谢过。
此人曾说,身为一个偃师,怎能不会烧菜。
小徒顽劣,请二位严加训导,不必顾及在下颜面。
※第三页 完※
转眼间春夏更迭,秋冬易替,又到了隆冬时节,此时在下界中原,将近除夕佳节,白雪纷飞,鞭炮齐鸣,最热闹欢喜不过。只不过龙兵屿位于南海之中,四季如春,烈山部对中原习俗也只是大略知道一些,仍旧以神农寿诞为族中盛典。
正月初一是走亲访友的日子,远离中原、习俗迥异的龙兵屿也有四名客人前来拜访。
乐无异,闻人羽,夏夷则,阿阮。
矩木枝惹出的事端不小,如今虽然已经平息下去,中原修仙门派毕竟还是心存疑虑,总要有靠得住的人亲眼看一看才放心。
沈夜冷笑:“名为拜访,实为监视。”
但乐无异想见师父,阿阮想见谢衣哥哥,夏夷则来明珠海祭拜娘亲,闻人羽受命保护三皇子殿下,名为拜访,实则还是拜访。
四位客人到来时,大祭司亲自接待,破军祭司作陪。
心魔之事了结之后,乐无异还是第一次见到谢衣,想到上次分别的时候,谢衣叮嘱他西域风沙肆虐,务必保重身体,呆毛不由得蠢蠢欲动着想要扑过去,但有人比他更快,绿色衣裙一闪而过,阿阮已经扑在谢衣身上:“谢衣哥哥!”
沈夜面无表情地说:“三位请坐。”
这边谢衣扶着阿阮肩膀,将她稍稍撑开:“阿阮,还记不记得从前我跟你说过什么?”
“我记得呀,谢衣哥哥说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才能抱,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衣哥哥。”
“不是普通的喜欢,要同生共死的喜欢才能抱。”
阿阮松开手,转而圈住夏夷则的腰:“夷则。”
夏夷则顿时脸红。
乐无异差点笑出声,被闻人羽踩了一下脚,硬是憋回去了。
“阿阮,”谢衣笑眯眯地说,“在外面不可如此。”
“谢衣哥哥是说,要等没人的时候?”
谢衣点头。
“没人的时候怎么抱都可以。”
乐无异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仙女妹妹别在意,我只是棵树!”
主客双方寒暄问候一番,差不多就可以散场了。沈夜与夏夷则虽然只说了几句客套话,彼此的眼神里似乎有点什么,沈夜开口请夏夷则留下喝茶,夏夷则爽快答应,闻人羽受秦炀之命保护夏夷则安全,不得离开三丈之外,也就一同留下。
一旁阿阮一手拉起谢衣,嘴里还叫着乐无异:“小叶子,你说到了谢衣哥哥这里就烤猪腿给我吃,快点快点。谢衣哥哥也来,小叶子的烤肉可好吃啦!”
于是三个人找了个向阳通风的地方,围在一起等着吃烤肉。
乐无异正想开口,谢衣倒是先向他搭话:“乐公子是阿偃的弟子,也非外人,初次相见,不曾准备礼物,改日必定补上一份。”
乐无异头上的呆毛晃了晃:“阿……阿偃……?”
“乐公子的师父,我的偃甲人。”
乐无异一下子睁大了眼,手里的烤肉也忘了翻动:“师父?你不是我师父?上次分别时候……明明是同一个人啊!”
“小叶子乱讲!谢衣哥哥和偃甲谢衣哥哥才不一样呢!”
“那……那师父在哪里?”
三种不同的神识同居一体,说起来有些复杂,谢衣简单解释了几句,然后说:“乐公子要见阿偃,只须等上几日。但究竟是什么时候,谢某也说不准。”
乐无异挠挠头:“可是这样说的话,谢伯伯也是我的师父啊。”
“乐公子要认谢某为师,谢某荣幸之至,但其他人是否在意——你可要想清楚了。”
“谢衣哥哥,小叶子,你们别光说话,吃肉嘛。”
“师父!弟子早就想得很清楚了!”
无论是哥哥不答应,还是太师父不点头,统统都不怕!就算是十个心魔也挡不住少年追求偃术的热血!
谢衣慢悠悠地说:“采薇与我平辈论交,她的弟子便是乐公子的娘亲,乐公子若是叫谢某一声师父,回去与令堂如何称呼?”
想到羽毛挠脚心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乐无异僵住了。
“阿偃是我一手所造,算是我的小辈亦无不可,你叫他师父倒也合适,”谢衣吃完一块烤肉,擦了擦手:“至于谢某,乐公子还是叫我一声谢前辈吧。”
“谢伯伯……”
“谢某虽然年岁不小,”谢衣摆了摆手,“但我烈山部族民天生寿数长久,区区一百四十四岁,尚在青春年华。”
师父叫不成,指点一下偃术却是责无旁贷。何况在外人面前的谢衣,虽然大多时候很难与偃甲谢衣区分开来,但只要一进偃甲房里,立刻原形毕露。
谢衣和乐无异合制了一具偃甲。
“谢前辈果然是谢前辈!自从知道师父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一直都在想,究竟要有什么样的偃术天分,才能造出师父!”乐无异说着说着,挠了挠头,“可是谢前辈,我们原本不是打算做一只偃甲馋鸡吗?”
“是啊,”谢衣看着成品,陷入沉思,“怎么成了照明偃甲?”
乐无异翻着一堆草稿:“是从这里开始的,谢前辈说材料难得,不好好用一下实在可惜,然后……”他又翻出另外几张草图,“然后是这里……还有这里……最后就成了这样了。”
这时一只偃甲孔雀从外面飞进来,落在谢衣肩上,小扇子一般尾巴收在身后,细腻漆黑的羽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沈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谢衣,过来。”
谢衣过去的时候,夏夷则和闻人羽刚刚从里面出来,双方打个招呼便擦身而过。
沈夜递给他一卷图纸:“阿偃改进那取水偃甲差不多要收工了,你再看看。”
谢衣收起图稿,问:“不知师尊与夏公子谈了些什么?”
“没什么,做个交易罢了。”沈夜抬手看着指环,“龙兵屿虽然远在南海之中,但多一重保障,对我烈山部也不是坏事。”
谢衣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轰的一声炸响,听声音正是偃甲房的方向。
沈夜往外瞅了一眼:“果然像你。”
谢衣匆匆赶回去,幸好偃甲房无事,只是炸塌了几个架子,他拨开木料,把乐无异拎了出来:“乐公子可还好?”
“没事没事!”乐无异爬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谢前辈,对不起,玉魄用多了。”
“用量刚刚好,”谢衣摸出偃甲眼镜,仔细检查那具炸得不成模样的偃甲,“是磁极装反了。”
第二天谢衣醒得很早,是被偃甲房的爆炸声吵醒的。
他踏进偃甲房,一只手颤巍巍地从乱七八糟的材料堆里伸出来,抓住谢衣的袍角:“师父!”
谢衣把他刨了出来:“是谢前辈。”
乐无异有气无力地腾出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图纸:“谢前辈,我的设计图是不是有问题?”
谢衣捡起偃甲残骸,指着烧焦的一小片痕迹给他看:“导线连错了。”
乐无异大概是与破军偃甲房八字不合,第三天他依然没能逃脱被埋的宿命。
只是这一次的破坏力太大,整个偃甲房毁了个七七八八。
“谢前辈?”
“……逆徒。”
这一日临睡前,谢衣笑嘻嘻地向沈夜说:“师尊,今日乐公子向我说起一样中原习俗,弟子觉得十分有趣。”
“哦?”
“每到新春时候,做长辈的须给小辈钱财,称为‘压祟’,意为辟邪避祸,一年平安。”谢衣朝沈夜摊开手心,“师尊给多少?”
“若不是偃甲房的修缮费用抵过你三年的花费,本座封个红包给你也无不可。”
夜里谢衣偷偷爬起来,去了一趟偃甲房。
第四天乐无异还是早早地到了偃甲房,恰好看到戴着黄金面罩的谢衣出来。
“谢前辈!”
“初七。”
“……”
“让开。”
“初七前辈,”乐无异心里虽然有些发怵,还是把一叠偃甲图纸递了过去,“能不能请你指点一下?”
初七接过来刷刷几下看完,手一挥,图纸纷纷扬扬地飞起来,随即被飞镖牢牢钉在墙上。
然后初七就走了。
路过的闻人羽看到了这一幕:“无异,你和初七前辈……”
“不是的,”乐无异的呆毛精神抖擞地直竖起来,“师父的飞镖钉着的地方,都是这些偃甲的致命缺陷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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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今天是初七那就写到初七出场!
#多发了一千字呢好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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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8, 2014 22:34:18 GMT 8
午后乐无异改了偃甲图,又去找初七。 这天沈夜另有事情,初七一个人在练刀,感觉到乐无异的气息就收势凝立:“既然来了,砌磋一下。” “啊?”乐无异摸摸腰间的长剑,几月前一把制式奇异的血红凶剑自动飞到西域,直直插到乐无异帐篷里,那时候原本消失的禺期忽然现身,说与此剑有缘,要一同去处理一些旧事,说完双剑一同离开,因此晗光与昭明合铸的神剑没在身边。如今这柄随身佩剑是乐无异买了寻常长剑之后亲自动手改装过的,虽然威力不俗,但比起神剑来毕竟相差甚远,“师父……初七前辈,我打不过你的。” 初七将唐刀挂回腰间:“我不用兵刃。” “哦,那就请初七前辈赐教。” 乐无异抽出长剑,摆个起手式,初七一旋身,细长双腿一抬,腾空迎面踢来,他以往一身黑金短裳,这一式使出来如燕尾剪水轻捷无伦,来到龙兵屿之后,一直穿的是破军祭司服,倒是添了几分飘逸从容之姿,一道强横气劲将乐无异摔出去几丈远,平平摊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身。 乐无异挣扎半晌,好一会儿才把偃甲盒从快要硌断的腰下抽出来,碧绿袍角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初七冷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随后渐渐远去:“这世间其实很是公平,有所得,就必有所失。任何一件事情,都会有相应的代价。” ——装反磁极,连错导线,三度炸毁偃甲房,这就是你应付的代价。
身心都遭受巨大创伤的少年次日就得到了安慰。 这一天是偃甲谢衣。 乐无异欢快地摇动着呆毛与偃甲谢衣讨论着图稿设计,吃过午饭之后,偃甲谢衣打算去修整取水偃甲,乐无异原本要去帮忙,偃甲谢衣说他扭了腰不方便使力,只适宜做些小型偃甲,要他留下休息,顺便练练磁极安装等基本功,闻人羽担心乐无异的伤势,在旁照顾,夏夷则也就没有走远,四个人聚在偃甲房里聊天。 阿阮抬手绕了绕头发:“我好久没见到谢衣哥哥了,今天是偃甲谢衣哥哥,昨天没有见到,前天是谢衣哥哥,可是他也没有陪我玩。” 乐无异摸了摸后腰,疼得吸了一口凉气:“昨天是初七前辈。” “三位谢前辈衣饰一模一样,有时实在是难以区分。” “但是气味不一样呀。” “咦,有吗?” “有啊,谢衣哥哥和从前一样香香的,小叶子你闻不到吗?” “仙女妹妹果然异于凡人,我分不出来。不过……现在是同一具身体啊?” “乐兄,阿阮所说的气味,并非单指嗅觉。” “要是师父和初七前辈都穿初次见面时候的衣裳,就容易分开了。” 闻人羽插话说:“这不难,偃甲谢前辈戴着偃甲眼镜,初七前辈似乎还是习惯带着面罩,剩下的就是谢前辈了。” “可前几天谢前辈在偃甲房的时候,也像师父一样戴着眼镜啊,只是他平时不戴。” “还有,偃甲谢前辈梳着四条小辫子,初七前辈是两条,谢前辈没有小辫子。” “闻人姑娘真是目光锐利。” “身为天罡,若是连这点也做不到,在战场上很可能会送命。” “那……夷则,那天我们看到的是哪个谢衣哥哥?” “咦,夷则,没听你说起过嘛。仙女妹妹,你们什么时候见到师父了?” “就是那天呀,晚上我和夷则在外面看月亮,看到谢衣哥哥和他的坏蛋师父一起散步,后来他们就抱在一起了。谢衣哥哥说只有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同生共死的人才能抱,他很喜欢很喜欢坏蛋师父吧。” “咳,阿阮……” “谢前辈果然……” “初七前辈大概也……” “不知道偃甲谢前辈……” “不可能!师父才不会!”
隔了一天,偃甲谢衣再次出现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无异,为师有个问题,在心中困扰许久。你可否替为师解答?” “师父有什么疑难之事?弟子一定做到!” “为师做的菜真的很难吃?” “呃……呃,师父是世上最厉害的偃师,做菜当然也是最好吃的!” “那就好,”偃甲谢衣松了口气,“为师做了些,你来尝尝。” “……哈、哈哈,难得尝到师父的手艺,我喊大家一起来吃。馋鸡别跑!闻人?夷则?仙女妹妹?你们去哪儿了?” “想是在外观赏风景,那就不必等了。” “……” “味道如何?” 乐无异抬手抹去嘴角流下的一道血线:“挺好吃的师父!”
这时沈夜出现在房门前:“阿偃,晚饭好了,你还不回去?” “师尊,这就来。” 此时乐无异一头栽倒在地,沈夜看他一眼,施法将人挪到床上:“本座当初应该将你带回流月城,让你给砺罂做些点心,兵不血刃便能将它除去。” “师尊,在下做菜真的……?” “……”
之后乐无异就没从床上起来过:“……宁肯再被初七前辈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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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9, 2014 0:12:25 GMT 8
不久谢衣带着点心来看乐无异:“听说乐公子吃了阿偃的菜?” 谢衣和食物的搭配实在是杀伤力巨大,乐无异心有余悸地往床内侧缩了缩,对谢衣手里的点心不敢多看,却又忍不住去看:“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谢前辈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东西就不必带了!” “这是离珠的手艺,谢某未曾插手。让乐公子受了不少苦,谢某十分过意不去,略表心意。” 乐无异忙说:“不不,这怎么是谢前辈的错!师父也是关心我才烧菜给我吃!” “此事说来话长。当年刚刚造好阿偃之时,他的言语行为都不稳定,一次他烧了菜,谢某说不好吃,阿偃竟然灵力流紊乱,当场暴走。后来我便在冥思盒中做了些手脚,让他自以为精擅庖厨之道。这种念头于他只怕已经根深蒂固,现在虽无冥思盒,阿偃对自己的厨艺也偶有怀疑,但内心深处想必十分抗拒,还望乐公子体谅。” “……下回见到师父,我……我会请他做吃的给我……” “其实谢某的手艺比阿偃好些,有时候相当受欢迎。” “……” “乐公子好生休养,谢某还要去偃甲房,不打扰了。” “谢前辈留步!谢前辈要做什么偃甲?” “这次倒不是偃甲,将近正月十五,谢某想起这一日在下界是上元节,四处悬挂花灯,夜空焰火无数,热闹非凡。如今烈山部虽已脱困而出,但族民身带魔气,外出不便,无法亲见这等景况。谢某想做些烟花,让族人看看下界的山川城郭诸般风光,也是美事一桩。” “哈哈是啊,在长安还有花灯牌坊呢!谢前辈,不如我来帮你?”
这时候阿阮跑了进来:“谢衣哥哥!谢衣哥哥快告诉我,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呀?” “阿阮说的是哪天?” 阿阮掰着手指数了数:“大概是三天前?还是五天?不知是哪个谢衣哥哥,和那个坏蛋大祭司抱在一起。” 谢衣想了想:“那是阿偃。乐公子几时能下床了,再来援手不迟,谢某告辞了。” 闻人羽、夏夷则和阿阮一起默默看向乐无异。 乐小公子眼神已死,抓起谢衣带来的点心塞进嘴里。 这点心入口软糯,馅子清甜,居然十分美味:“谢前辈,这是什么点心?” “哦,是流月城土特产,”谢衣已经走到门边,头也不回地说,“矩木叶团子。”
焰火不难造,但要想造得尽显下界山水之秀美壮丽,也绝非易事。谢衣与乐无异在桃源仙居图中试验配方,试着注入些灵力,一次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灵力冲突激荡,竟然蔓延至桃源仙居图之外,将整座偃甲房夷为平地。 偃甲房的异动早已惊动了沈夜,进去一手提起一个,拎着衣领将谢衣和乐无异抓出来:“你们在胡闹什么?!” 谢衣面容被木炭烟火熏得一片,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分外醒目:“到时候师尊就知道了!” 沈夜一松手,任由谢衣摔在地上。 “太师父能把我也放下来吗?”
正月十五这日,大祭司下令夜间在海边背风之处设流水宴席,不设高低座次,族人皆可前往随意享用。 临出门前,沈曦搂着沈夜的脖子:“哥哥,谢衣哥哥说今天是下界的节日,是什么节呀?” “一家人都在一起的节日。” “小曦和哥哥?” “对,”沈夜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小曦和哥哥。” 小曦歪着头想了想:“可是,谢衣哥哥上次说八月十五才是一家团圆的日子,现在是一月呀。” “这个……哥哥不熟悉下界习俗,待会儿哥哥带小曦去问谢衣。” 沈曦撅着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满意,这时华月从殿外走进来:“小曦还不走?再不快点,昙花冻就没有了。” 沈曦急急跳下地,跑过去牵住华月的手:“华月姐姐我们快去吃昙花冻!” “对了,谢衣呢?” “小曦刚刚看见谢衣哥哥进厨房了。” 沈夜皱皱眉:“罢了,今天由他。” “阿夜,谢衣要做什么?” “他连本座也不肯告诉,去了便知。”
龙兵屿最高处的小山坡上,谢衣捧着一只大大的海碗,五条矩木枝围在他身边,把头埋进碗里争先恐后地抢食:“今天过节,也给你们吃点儿爱吃的。” “别急别急,今天给你们都吃饱。” “小金,不能咬同伴。” 这时候闻人羽把造好的烟花都搬了出来,整整齐齐地码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乐无异好奇地凑到谢衣身边:“谢前辈在做什么?咦……这、这是?!” “喂喂师尊的宠物。” 乐无异往他手里看去,满满一海碗的焦炭。 嘎嘣脆,虽然仿佛并不是鸡肉味。 乐无异从怀里掏出一块烤肉:“来尝尝这个!” 一条矩木枝恰好被挤了出去,绕着乐无异左右晃了晃,卷走他手上的烤肉咀嚼一下,随即嫌弃地吐了出来。 “……” 谢衣摸摸茶树菇·水的头顶:“不爱吃?果然还是我的手艺好,对不对?”
这时阿阮喊:“谢衣哥哥!都准备好啦!来放焰火呀!” 谢衣把空空的碗放在地上,笑说:“我们去放焰火。” 乐无异看着他:“谢前辈不去族人那里?在这里有我们四个就好!” 谢衣点点头,朝四个人挥了挥手:“有劳了。”
随着一声轰响,璀璨画卷在夜幕中倏地铺展开来,一时星月失色。原本在海边欢欢喜喜地吃喝聊天的烈山部族民纷纷抬头去看,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走到半路的谢衣也忍不住站住了脚,仰头去看这一幕幕绚烂风华。 星罗遗迹,雪满太华,海风夕照。 还有捐毒。 异教神祗手持骷髅头,盘膝而坐,面目狰狞,又有一丝奇异的慈悲。 那是他曾远观而终究不曾触摸到的景象,化为灰烬自夜幕陨落。 沈夜的气息像那夜一样忽然靠近,不同的是,这次沈夜将他拥入怀中。 “你在这里。” 谢衣覆上沈夜揽在他腰间的手:“师尊快看!” 沈夜抬头看去,夜空中赫然是一盘八宝鸭子,随即变成绣球鳝鱼汤,居然变化不绝,足足换了三四十种菜色。 “这是谁做的?” “阿偃。” “……你的呢?”
又一道焰火在夜空中炸开,却是简简单单两句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谢衣转过头,脸颊轻巧擦过沈夜唇角。 “师尊。” 沈夜低头吻住他的嘴唇。 一吻结束,身边人调匀呼吸,叫了一声“主人”。 “哦,过子时了么。你有没有做个焰火?” “没有,主人想看,属下就去做。” “你倒是说说,想做个什么样的焰火?” “写几个字。” “什么字?” “这一百年中属下只注视着主人只听从主人的声音主人的喜怒就是属下的喜怒主人的愿望就是属下的愿望无论发生什么属下不会背弃主人第二次属下只想追随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属下甘愿侍奉主人左右成为主人的利剑跟护盾属下绝不会背弃主人。” “……天太小,放不开。”
这时候龙兵屿的所有人在外面看焰火,惊叹与欢笑声不绝于耳,时时夹杂着“哥哥这个好漂亮!华月姐姐,哥哥不见啦!”“本座诗兴大发!”“不要弄乱本座的发型!”的声音,乐无异铺了一张桌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菜:“仙女妹妹来吃猪腿!夷则也来!闻人,你来吃东西,我去点火!”也是热热闹闹。
只有七杀祭司殿前冷冷清清一如往日,但抬起头来,依然能看到最光明灿烂的焰火。 “瞳大人?” “很好。” “瞳大人,属下陪您喝酒好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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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9, 2014 23:34:11 GMT 8
※第四页※ 怎样与主人的矩木枝宠物友好相处?
1、陪它们玩。 2、喂它们吃东西。 3、它们爱吃焦炭。
玩什么?
1、陪它们晒太阳。 2、给它们洗澡。 3、让它们陪练法术。 4、该管教的时候也要管教。
不知焦炭该如何烹制?
1、准备好任意食材和佐料。 2、水适量。 3、放在一起煎半个时辰。 4、或者放在一起炒半个时辰。 5、或者放在一起烹半个时辰。 6、或者放在一起炸半个时辰。 7、或者放在一起烩半个时辰。 8、或者放在一起焖半个时辰。 9、或者放在一起炖半个时辰。 10、或者放在一起溜半个时辰。 11、或者放在一起熬半个时辰。 12、或者放在一起煮半个时辰。 13、我在下界时曾编纂过一册《玩转中原烹饪100招》,也曾放入冥思盒中,无奈容量不足,又不得不拿掉了。后来此书我一直随身携带,百年前被师尊捉住之后,就不知去向了。 14、初七你知道吗?
难怪在下从未见过,实在可惜。
扔了。
※第四页 完※
上元节过后三天,乐无异吃了偃甲谢衣的元宵,又躺下了。 谢衣又来看他,身后跟着一条矩木枝,晃来晃去的流苏上拴着一只点心盒子。 “还是矩木叶团子,”谢衣解下盒子,“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多谢谢前辈,”闻人羽接过盒子,“上次无异吃过点心,立刻好了很多。” “不错,矩木叶对神农族裔的灵力伤害有疗伤奇效。” 阿阮拿起一个团子塞进嘴里嚼嚼:“这个……有神农神上的气息呀。” “听闻神农大神已经辞世数千年,阿阮你莫不是闻错了?” “阿阮说得没错,”谢衣回手摸了摸矩木枝,“矩木依靠神农之血存世,如今神农血耗尽,矩木已毁,只剩它们靠着师尊的神血之力而活了。” 乐无异指指矩木枝:“这叶子……是它们长出来的?” 谢衣点头。 乐无异看看活生生地晃动着的矩木枝,再看看手里吃了一半的点心,喃喃自语:“那这个到底算是荤点心还是素点心啊?” “谢衣哥哥,我能不能摸摸它呀?” “自然可以,阿水,过来。” 在流月城与沈夜一战的时候,乐无异等四人吃了这几条矩木枝不少苦头,如今的矩木枝却乖巧得很,听到谢衣的话,温驯地靠近阿阮身边,在她裙边挨挨擦擦。乐无异也试着摸了几下,看到它身上果然长着一片小小的嫩叶:“咦,叶子果然是它们长出来的啊,我记得团子说很清甜很好吃?”一边说一边扯了一下。 谢衣急忙阻止:“小心!它会……” 矩木枝狠狠咬住乐无异的手。 “……咬人。” 谢衣临出门的时候问乐无异:“乐公子,可要我转告阿偃,让他以后别再弄吃的给你?” 乐无异躺在床上,捂着被包扎成粽子的手,气息奄奄地说:“不不,谢前辈,请转告师父,他的汤圆……很好吃。”
乐无异心地善良,性子活泼热情,痴迷于偃术,关键是,他还喜欢师父的手艺。 偃甲谢衣对这个徒弟十分满意,翻看着托叶海千里迢迢从中原捎来的菜谱,又一次为徒弟洗手作羹汤。快要完成的时候,一名低阶祭司前来禀报事情,偃甲谢衣走开了一会儿,恰好此时沈曦抱着兔子玩偶路过厨房。 “咦,这是什么?烤糊的烤肉吗?其实烤糊的部分最好吃了,可是哥哥不准小曦吃……” 沈曦小心地捏起一块焦炭,咬了一口。
夜里偃甲谢衣一进卧房,就被矩木枝卷住四肢悬吊在半空。 “师尊,这是何意?” 沈夜脸色阴沉:“你又下厨了?” “是。” “本座从前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请师尊恕罪,无异喜欢吃在下做的点心,在下只有他一个弟子,实在不忍拒绝。” “……给乐无异吃,那也罢了,为什么给小曦也吃了?” “这个……在下不知,在下不曾给曦小姐送过点心。即便是曦小姐不喜在下的手艺,师尊又何至于将在下捆绑起来?” 沈夜冷笑一声:“你以为单单是捆绑这么简单?” 束缚着偃甲谢衣四肢的矩木枝从根部蔓延出长长的细软枝叶,勾住偃甲谢衣的衣带,将他的衣裳一层层剥下来,琐碎佩饰一件接一件掉在地上,丁当作响。 “师尊!”偃甲谢衣本想施法阻挡矩木枝的动作,灵力却被沈夜封住,“请勿如此!这也太过……太过……” “你想太多。”沈夜说,“挠他。” 矩木枝们垂下的流苏细碎地在腰侧的敏感肌肤上轻轻滑动,细小的枝叶缠绕着划过指缝、手心、足心等处,痒得人简直想要哭出来。偃甲谢衣不愿出声,一扭头咬住自己的衣袖,身体被痒意逼迫着绷紧,不时弹动一下,裸露在外的肌肤渐渐泛起微红。 矩木枝们听从沈夜的命令停下的时候,偃甲谢衣已经忍得眼角一片湿滑。 “师尊……”偃甲谢衣微微喘息着松开牙齿,衣袖滑落下去遮住手臂,“在下做的点心……真的……那么不好吃?以至于让师尊如此处罚?” 偃甲谢衣的面容温和坚定,沈夜看他仍是一脸九死不悔的神情,无奈叹了口气,挥手命矩木枝们将偃甲谢衣放下来:“……罢了,记得下次挑新鲜的材料。” “谨记师尊教诲。那山楂是昨日采摘的,确实不够新鲜。” “……不准做给小曦吃。” “师尊要吃么?” “……”沈夜看着他整理衣衫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换个话头,“不必穿起来了,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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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0, 2014 23:58:48 GMT 8
偃甲谢衣看看沈夜,又看看外面的天色,把刚刚系起来的衣带又解开了,一边心事重重地问:“可否请师尊示下,曦小姐吃了在下的点心,究竟有何不适?” “没什么,本座看到小曦乱吃东西,立刻要她吐出来了,”沈夜摇摇头,“还惹得她哭了一场,说本座是坏哥哥。” “……那师尊究竟是为何处罚在下?” 沈夜不答,上前一步将偃甲谢衣圈在怀中,吻过去封住他的嘴,空下来的一只手顺理成章地解他的衣袍。两人缠绵间挪到了床上,偃甲谢衣的衣裳被扯松大半,领襟大开,露出白皙的肩头和胸口大片肌肤。两人唇舌分开的时候,偃甲谢衣伏在沈夜耳边轻轻笑道:“大祭司可是迁怒于在下?” 沈夜撩起他衣衫下摆,手指沿着小腿的线条向上推去:“罚的是你不听话。” “除了那一次,在下何时不听师尊吩咐?” 沈夜一手撑在偃甲谢衣头侧,一手已滑入他身后禁地轻轻试探,脸色居然还是板着:“凡是叫谢衣的,从没让本座省心过。”
自从来到龙兵屿,沈夜习惯晚饭后沿着海边散散步,这天是初七陪着他,在他身后落后半步跟随。此时若是谢衣,一定会拉着沈夜的手说个不停;要是换了偃甲谢衣,也会时不时地随便聊些什么,与初七在一起的时候,百年来两个人都早已习惯了沉默。 这夜天边一钩新月,漫天星斗灿烂如明珠,下界有句诗说道“流波将月去,潮水共星来”,与此情此景十分贴合。流月城连河流湖泊也没有,每每夜间望向下界,一片茫茫无边的黑暗,倒是如同身在迷海之中。 沈夜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回身看着初七:“摘下来。” 初七依言摘下黄金面罩,微微仰起头,让沈夜看到他的眼底去。沈夜抬起他的下巴,深深凝视一会儿,温柔地叹了口气:“走了许久,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是,”初七看看四周,“主人觉得那边合适吗?” 初七所指的地方是一处浅浅的海岩石窟,临海观星,花树遮掩,的确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两个人钻进去,发现早已有人捷足先登,夏夷则和阿阮正偎在一起情意绵绵。 四个人面面相觑,一阵静默。 沈夜与夏夷则异口同声:“今日天气不错,两位也……” 又是一阵静默。 初七说:“告辞。” 然后拉住沈夜的手扭头就走。
偌大的龙兵屿,适合讲情话的地方当然不止一处,初七又指向另一处树荫:“主人请看,那里也不错。” 沈夜摇头:“罢了,多半要遇到乐无异和那个天罡小姑娘,我们回去。” “不会。” “为何如此笃定?” “谢衣曾做过测算,阿偃所制的食物威力巨大,与属下的终结技相当,乐无异两天前吃了阿偃的汤,今天起不了床。” 沈夜顿了一顿,对今夜之景毕竟还有些留恋不舍,于是带着初七走过去,这次两人谨慎了许多,慢慢靠近过去,仔细倾听有无他人声响。 “来,干了这杯酒!” “说起来这日子真是没味儿,老子想开一场抒情诗朗诵会,沈夜死活不批经费!无视烈山部精神文明建设!” “就是就是,连头油的香型都弄不懂,还要做大祭司,笑死人了~!” “说得好,再来一杯!” “嗝~明天再来喝酒!”
第二天一大早,已经能下床活动的乐无异来到偃甲房,看到初七正在储物架前翻找什么,桌上放着一架新制的偃甲机关。 “初七前辈早!” “早。” “这偃甲是初七前辈做的?” “随便弄弄。” “初七前辈在找什么?我来帮忙!” “谢衣把我的飞镖放在哪里了,你知道吗。” “暗器类好像是在第三层。初七前辈找暗器做什么?出什么事了?” 初七抓了一把飞镖,带着那具偃甲,路上向乐无异简要解释:“将这具偃甲埋在地里,特定的灵力接近就会自行发射飞镖。” 两个人走到靠近海边之处,初七忽然站住了。 乐无异跟着他停下来:“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还是他们。” “谁?” 初七随手将机关拆解了,侧过头看着乐无异:“教你打飞镖。” “诶?啊,好!” 乐无异按着初七的指点沉肘寸劲,手上猛然发力,数道寒芒如流星般没入树丛之中,两个人的惨叫声双双传过来。 乐无异一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初七,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乐无异扭头就跑。
乐无异并没被抓到,风琊怒气冲冲地把一枚飞镖拍在紫微祭司殿正中的桌案上,镖尖染血,丝丝缕缕的殷红交缠扣结,正是谢衣的纹章。 沈夜不动声色地看一眼那飞镖,而后皱眉:“何事打扰本座?” 风琊正要说话,被雩风抢先开口:“想请大祭司看看,这飞镖的设计是不是巧妙得很~见了血才会显现出纹章哟~” “大祭司!谢衣偷袭我们,此事大祭司不处置,老子不服!” 沈夜沉吟道:“谢衣无视烈山部精神文明建设,也弄不懂头油的香型,确实该罚。” 两个人脸色一变。 “贪狼祭司风琊即日起前往中原研习诗歌,无本座谕令,擅自回岛,杀。”沈夜冷冷扫他一眼,“食宿费用自理。” 风琊的黑眼圈看起来更深了,愤愤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雩风,你若是说话再带波浪线,就去中原开胭脂水粉铺子。” ——就算要开铺子,本座也要开桂花头油铺子~! 雩风哭着跑出紫微祭司殿。
紫微祭司殿角落里隐蔽的气息变得有些不安,沈夜一直没有理会,直到夜间回到寝殿时,沈夜才开口: “出来。” 初七现身出来,单膝跪地:“属下知错。” “该当如此处罚,你自己清楚。” “是,属下领罚。” 初七直起身来,迅速将衣衫一件件脱下。 “挠吧。”
今天初七也被挠得很惨。 “本座问你,有无辩解?” “属下只想问谢衣,”初七睁开泪水迷蒙的双眼,修长赤裸的身体横在床上,喘息了片刻才调匀气息,“在暗器上留自己的纹章,有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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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2, 2014 22:29:04 GMT 8
沈夜曾说过一段话:“这茫茫浮世,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事一物,真正为我所有、为我掌控?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人,和我心意相通,生死与共,永不离弃?” 当时同为流月城病友组的瞳一口老血闷在胸中,风轻云淡地答他:你要的太多了。 如今的沈夜心满意足,但就算在那时候,真正为沈夜所有、为沈夜掌控,与他心意相通、生死与共、永不离弃的,也并不是没有。 茶树菇·金,茶树菇·木,茶树菇·水,茶树菇·石,茶树菇·火。 感受神血之力而供沈夜驱策的矩木之精,进可上阵抽主角,退可卖萌看孩子,实在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品。沈曦不太记得在流月城的事情,对于谢衣而言,茶树菇们是幼时重要的玩伴和相当的乐趣所在。直到现在,矩木枝也能准确地认出谢衣,或者说,将谢衣与偃甲谢衣和初七区分开。 谢衣对此十分得意:“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因此对于谢衣,沈夜通常罚他抄书,而不是让矩木枝们出工不出力地挠痒痒。
初七第一次主动翻开偃甲锁扣盒里的册子。 毕竟身为下属,与主人的宠物友好相处是也十分必要的。 绝不是因为经常被它们挠痒痒。
这天午后,初七在树荫下找到了靠在一起晒太阳的矩木枝们。在树荫下晒太阳或许听起来很奇怪,但谢衣制造过一种盛夏酷暑时候用来降温的偃甲,以灵力驱动,室内温度瞬间就会下降,甚至颇有几分阴冷之感,那时候裹在棉被里是一件相当舒服的事情。与谢衣交好的矩木枝们大概也有类似的爱好。 ——陪它们晒太阳。 初七走过去,在矩木枝们旁边坐下来,即便在人前现身,他的气息也一向不易察觉,矩木枝们似乎并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依然在睡觉。初七靠着树打了个盹,醒过来的时候,矩木枝们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态一动不动。 太阳已经晒过,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初七抽出唐刀:“来,陪你们练法术。” 海风吹过的时候,矩木枝顶端垂下来的流苏微微晃动,有一条矩木枝似乎醒了,转头对着初七,辨认了一下并非敌人,很快又安稳地把头搭回同伴身上。 安静的树荫下杀气陡起,附着灵力的刀影极快地闪过,雪亮刀光凝成一道圆环,久久不散,被吵醒的矩木枝们身上带了细小的伤口,似乎十分恼怒,高高扬起身体催动灵力,大块大块的冰粒袭向初七,半途炸开一团火焰,乍冷乍热。初七后跃避开,落地之处突然暴起一丛石刺,石头缝隙里又冒出一团藤蔓,飞快地向初七的两腿缠过来。 不过一切都不是问题。 战斗胜利。 特等。 初七一翻身,轻捷地落在地上,唐刀挥过,霜影凛冽。 矩木枝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带你们去洗澡。”
矩木枝们在被拖去湖里的途中不断挣扎,下水之后更是四散奔逃。 ——该管教的时候也要管教。 初七腾身一跃,倒转刀柄敲晕了逃得最快的茶树菇·金,茶树菇·金倒下去,在水面上漂起来,被环环水波渐渐推远。 其他四条矩木枝似乎吓呆了,直挺挺地立在水中,再也不敢乱动,任凭初七撩起水,仔仔细细地把它们从头洗到根部,搓疼了柔嫩的新叶也一动不动。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净,初七把洗干净的矩木枝们搬上岸,觉得现在才是晒太阳的好时候。 夕阳西下时候,茶树菇们仍然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半点愉快的意思也没有,初七开始仔细思考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过程无可挑剔,但结果显然不尽如人意。 一不做二不休,初七想。 他冷冷地扫视着矩木枝们:“下次再敢用力挠我……” 附灵的唐刀直直插入矩木枝们身前的地面足有两尺。
沈曦由侍女陪着出来玩,远远看到湖边的初七和矩木枝们:“静萍姑姑,谢衣哥哥在干什么?他是在晒咸菜吗?” “这……破军大人应该是在研究新的偃甲材料吧。”
这天沈夜没见到矩木枝们:“那些小东西去哪儿了?” “主人想见它们,属下这就去找。” “不必了,它们不会离本座太远,到时自然会出现。”
这天沈夜睡在破军祭司殿的寝房,午夜过后,厨房里飘来某种诡异的气味。 黑暗之中,有熟悉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靠近,茶树菇们缠成一团瑟瑟发抖。 偃甲谢衣弯下腰,向藏在紫微祭司殿床下的矩木枝们温柔一笑:“饿不饿?” 他手中提着一盏玲珑精巧的偃甲灯,一片暖黄光晕轻轻摇曳,然而午夜时分无星无月,幽深大殿里又无其他光源,灯火自下而上地映在偃甲谢衣微笑的脸上,分外狰狞。 “金针菇焦炭,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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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4, 2014 21:04:14 GMT 8
这天谢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他打了个呵欠,侧头去看身边,枕上空无一人,沈夜早已经不在寝殿里。谢衣坐起来,边穿衣裳边奇怪为何今天沈夜没有唤他起床,伸懒腰的时候忽然想起前几天初七和偃甲谢衣与矩木枝们的事情,舒展的双臂停在了半空。 谢衣趴在床上,拉起垂到地面的床罩,果然看到它们仍然躲在床下。同样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茶树菇们惊恐地挤成一团,拼命向另一侧的角落缩去,茶树菇·金迟疑了好一会儿,小心地靠近过去,蹭了蹭谢衣伸过来的手。 谢衣拨弄着茶树菇·金的流苏:“来,带你们泡澡好不好?”
温泉幻境偃甲被谢衣潜心改造过,现今已经如同桃源仙居图一样可以施术进出,内中景色永远不变,一池温泉热意氤氲,雪花簌簌飘落,遮住了修竹翠色,几树腊梅花不改明艳,疏影横斜,小石桥上的积雪永远不见增厚。 五条矩木枝浸在温泉水里,惬意地游来游去,岸边摆着几只碟子,盛满了焦炭。 茶树菇·金咔嚓咔嚓地嚼着点心,伸出一条枝叶卷着浴巾,殷勤地替谢衣擦背,谢衣摸摸它的头,带着十二分的温柔问它:“前几天的事,别跟师尊告状好不好?” 矩木枝们齐刷刷地看着谢衣,轻微晃动着身体。 “……什么?已经告诉师尊了?” 矩木枝们一□□头。 “……糟糕透了,”谢衣刷地一下从水里站起来,“都来偃甲房帮我。”
按照沈夜的习惯,多半是夜间回来再处理此事,至于为什么早晨没叫醒自己,谢衣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把偃甲房的门反锁了,坐下来静静思考了半刻功夫,刷刷几下画了一张草图出来,立刻着手动工,矩木枝们在旁训练有素地递材料打下手,谢衣不忘敲敲其中一条矩木枝:“阿水,师尊回来的时候提醒我。” 不知过去多少时候,谢衣抹了抹额上汗水:“完工!” 身后有人接话:“终于好了?” 谢衣一惊,回头看到沈夜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师、师尊!”一面狠狠盯了茶树菇·水一眼。 ——阿水你怎么不告诉我! 茶树菇·水靠在沈夜手边蹭来蹭去。 沈夜瞥他:“在做什么新偃甲?” 谢衣陪笑:“小小玩意罢了。” “不说实话,为师就问别人。” 谢衣立刻招供:“抄书专用偃甲,能同时写二十支笔,抄写五百遍《师则》花费不到半刻。再多的话运行不够稳定,还可以继续改进。” “很好。” “师尊,弟子不是……” “这次为师不罚你抄书了,”沈夜站起来,“还是挠痒痒吧,为师亲自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尊……哈哈哈哈哈哈弟子知错了……” 紫微祭司殿的寝房里灯火通明,沈夜抓住谢衣双腕按在床头,谢衣像一尾鱼一样不安分地在他手下挣来挣去,却逃不过另一只手在身上各处敏感点的戏弄。沈夜停下动作,将谢衣脸庞上笑出的泪水轻轻拂去,谢衣趁机从他的手里滑脱出来,挣扎着爬到床角,一头钻进被子里,又被沈夜捉住脚踝拖了回来,掀掉被子,细白手指沿着他修长的腿抚摸上去,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腰侧细腻的肌肤。 谢衣浑身一阵抽搐:“师、师尊……哈哈哈哈哈饶了弟子吧……真的不行了啊哈哈哈哈……” 沈夜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谢衣最终被他挠得笑着哭到半昏迷过去。 沈夜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警告:“你们三个,给本座安分些,别让本座亲自出手,苦头只会更多。” 夜色已深,龙兵屿四处静悄悄的。 谢衣偶尔抽泣几下,在沈夜怀里睡得稳稳当当。 茶树菇们安心地做着美梦。 某个安宁而黑暗的地方,三个谢衣蹲在一起瑟瑟发抖。
第二天,谢衣面色凝重地端坐在破军祭司殿的桌案之后。 离珠担忧地问:“破军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衣转脸看她一眼,皱眉回答:“肚子疼。” “大人吃坏了东西?” “不,笑多了。”
#果然每次的完结章都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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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8, 2014 23:45:06 GMT 8
※第五页※ 1、阿火的叶子被掐掉好几片,你们认为是谁干的? 2、阿火从不亲近师尊和我之外的人,一定是被硬掐去叶子的。 3、据我测算,每只矩木枝的战斗力略高于一只血玲珑,因此,实力与夏公子相当或较他为高的均有作案可能。 4、依据实力筛选的名单如下:师尊、瞳、华月、风琊、雩风、明川、乐无异、闻人羽、夏夷则、阿阮。 5、师尊可以排除在外。 6、连日卧床的乐公子也可以排除。 7、心疼。(▼-▼)
小徒连日身体不适,不知究竟是何缘由?
太胖。
……既然如此,在下今后不再烧菜给他了。
※第五页 完※
地处南海之中的龙兵屿原本就比中原暖和许多,进了二月,天气乍然热起来,破军祭司殿的卧房外,一株桃树早早开了花,半枝春色低低横在窗前,偃甲谢衣守着风炉上的生铁茶釜,拿一把小青竹夹轻轻拂开水面浮花,抬头看看窗外春光芳华,又转眼去看身边的沈夜。 茶者南方嘉树,饮茶自神农氏而始,烈山部人也喝茶,不过与中原茶艺大不相同,沈夜接过偃甲谢衣递来的牙白茶盏,轻烟宛转从中飘散出来,袅袅一缕,缭绕窗纱。 偃甲谢衣剥了两粒栗子放在沈夜手里:“师尊请尝尝看。” 沈夜正要说话,这时候一条矩木枝慢吞吞地经过门前,沈夜看着它消失在门的另一侧,看了偃甲谢衣一眼,低头啜一口茶水:“很好。” “师尊喜欢就好。” “阿偃,你近来又下厨了?” “这……在下看得很紧,绝没有再让曦小姐吃到不该吃的东西。” “其他的呢?” “再没有其他人了。” “不是人的呢?” “师尊的意思是……?” “……” “也没有。”
来到下界之后,烈山部人觉得最为便利的就是纸笔,再也不必整日捧着沉重的竹简,也不必再用小刀在竹简上刻字。沈夜搁下笔,从一堆公事中抬起头来,外面已经是暮色四合,一条矩木枝慢慢从殿外经过。 沈夜看着它缓缓消失在殿门另一侧:“初七。” 原本隐在暗处的人立刻现身出来:“是,主人。” “近来可有勤练武艺?” “回禀主人,属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何人陪你练习?” “无人陪练。” “不是人的呢?” “也没有。属下自行练习刀法。”
这天沈夜清闲无事,到破军祭司殿看看谢衣在做什么。破军祭司殿的偃甲房一如既往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偃甲零件,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谢衣原本在埋头画设计图,见沈夜来了,急忙把窗下的卧榻收拾出来请沈夜坐,将原本铺了整整一卧榻的偃甲零件一股脑抱到桌上。沈夜一坐下就觉得被什么小东西硌了一下,伸手一摸,从屁股下面摸出一片偃甲鸟羽,于是不动声色地丢到一旁。 “从小到大,偃甲房里的东西一直乱丢,为师说过多少次,从来不见改正。” 谢衣不服气:“弟子的偃甲房看似杂乱,其实井井有条,不论找什么都能立即找出来,若是整理了,反而不趁手。” “……罢了。” 那张设计图就要画完了,谢衣看了看尚算满意,抓了一本册子,爬上卧榻来陪沈夜,沈夜靠着一侧的扶手半躺下来,随手从旁边抽了一册书来翻看,与谢衣有一句没一句地随便说说话。两人挨得近,这天的天气又异常暖和,谢衣渐渐觉得热,随意拉开襟带,沈夜瞥了一眼谢衣白皙的胸膛,还带着昨夜鱼水缠绵的点点暧昧痕迹:“谢衣,把衣服穿起来,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谢衣笑嘻嘻地趴在沈夜腿上:“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师尊何必在意。” 谢衣昨晚睡得不好,白天一直忙到现下,这时候趴在沈夜身上,眼睛不由自主地闭起来,鼻息渐渐平缓绵长。沈夜挪开手中书册看了看他,放下了那本书,也合上了眼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条矩木枝耷拉着脑袋从门前经过,一副蔫答答的模样。 沈夜听到细微响动,睁开眼睛看到那根矩木枝,皱起眉,屈了屈左膝。 谢衣原本伏在他腿上睡着了,被他一弄立刻醒了,原本握在手里的书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他揉揉眼睛,拾起那本书,问:“师尊,怎么了?” “你们最近又拿那些小东西怎样了?” 谢衣想了想:“没有,师尊为何这样问?”随即转头看到茶树菇•火落寞的背影。 “阿火过来!” 矩木枝听到谢衣的声音,掉转方向,一路带翻无数偃甲小零件,蹭到榻前,委委屈屈地伏在沈夜手边。谢衣仔细从头查看到脚,指着一处隐隐渗着碧绿汁液的细小断口给沈夜看:“师尊请看,阿火的叶子被人掐去了。” 沈夜沉吟:“族人都知道这是本座爱宠,何人如此大胆,敢掐它的叶子?” 谢衣施术查看它的记忆,这一日矩木枝们照常在龙兵屿随意活动,中午聚在一起午睡,此前一切如常,醒来之后就成了现在的模样。被人掐掉叶子,应当是它睡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矩木枝那时没有意识,具体情形因此也查看不到。 “谢衣。” “师尊有何吩咐?” “这件事务必查清楚。” “是,即使师尊不说,弟子也绝不会坐看它们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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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0, 2014 23:01:34 GMT 8
沈夜案头搁着一封信笺,是风琊从长安寄来的。沈夜拆开看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顺手递给身旁的偃甲谢衣。信上内容是陈词滥调的定期思想汇报,顺便谈了谈长安风物,末尾还附有一篇诗作:“天上太阳放光华,地下盛开牡丹花。北斗勺柄朝南指,贪狼祭司想回家。――另:如果大祭司不批准属下的申请,能不能将这两个月的薪俸寄过来?” 沈夜皱着眉问偃甲谢衣:“下界的诗都是这样的?” 偃甲谢衣摇头:“自地皇女娲造人以来,下界中原即有诗歌,传世之作字字珠玑,韵味无穷,贪狼大人之作,不但显然未得其中精髓,只怕……连皮毛也知之甚少。” “哦,不知有何佳句?念给本座听听。” 偃甲谢衣稍一沉吟:“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沈夜侧过脸看他,眸色幽深:“还有什么?” 偃甲谢衣与他对视一眼,脸颊微微泛起淡红:“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沈夜的回函直接写在来信最末一列:“申请驳回,继续深造。”
风琊在长安没有离开过,眼下他急于讨好沈夜以便早日回岛,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欺负沈夜的宠物泄愤,贪狼虽然狂妄自大,却也不蠢。况且烈山部术法虽然尤以传送术见长,但龙兵屿四周设有结界,以风琊的修为,绝不可能瞒过沈夜悄悄回来。 华月与瞳不像是会干这种无聊之事的样子,雩风散漫任性,但从未听说他在意过矩木枝,明川在贪狼走后担起巡防之任,很少见到,再说烈山部迁到龙兵屿之后一向平安无事,这事是乐无异等四人到来之后不久发生的,可是他们摘矩木枝的叶子又有何用处? 偃甲谢衣从紫微祭司殿出来,去探望还在床上的乐无异,将谢衣所列的名单在心中回想一遍,一面在路上思索着。 这天四个人都在客房里,简单寒暄几句之后,偃甲谢衣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乐无异:“无异,最近可觉得好些了?” 乐无异裹在被子里,一手悄悄按着肚子:“师父别担心,弟子只是水土不服。” 偃甲谢衣点点头:“说得也是,烈山部的饮食习俗与中原不同,你不习惯也是常事。好在为师在下界行走百年,于烹调一道也有些心得,既然你吃不惯这里的食物,为师便照料你的一日三餐吧。” 两行泪水从乐无异脸上划过:“师父……师父对我真好!” “这孩子,怎么哭了?为师既然收你为徒,岂有对你不好之理?” 闻人羽和夏夷则默默对望一眼。 阿阮在旁边说:“偃甲谢衣哥哥,小叶子其实吃得惯这里的东西呀,矩木叶团子就很好呀,我也觉得很好吃呢。” “矩木叶……团子?” 阿阮点点头,从衣袋里拿出一把矩木叶给偃甲谢衣看:“小叶子不舒服,但是吃了谢衣哥哥送来的矩木叶团子就好很多,离珠姐姐说,这个要用自然脱落下来的矩木叶做,我和夷则到处找,才捡到这些叶子。” 偃甲谢衣望着那些矩木叶,叶柄看起来确实是自然离体的:“那么,阿阮姑娘有没有摘过新鲜的叶子?” “有过一次呀,那天我和夷则遇到它们在和其他草精玩,我问它们可不可以给我一片叶子,它们没说不可以,但是摘叶子的时候它看起来很痛的样子,我就没有摘下来。”
下午离珠受邀前来,闻人羽和阿阮跟着离珠学做矩木叶团子,夏夷则在房里陪着乐无异,与偃甲谢衣手谈了一局。 矩木叶团子蒸熟之后,偃甲谢衣也下厨烧了一碗焦炭。焦炭特有的气息飘散出去,茶树菇·火又一次默默从门前路过,偃甲谢衣唤它过来,看到它的枝干上又有新鲜的断口。 偃甲谢衣拿了一粒焦炭喂给它:“究竟是什么人……来,阿火尝尝这个。” 茶树菇·火吧唧一口把焦炭吞了下去。 “破军大人,”离珠在旁说,“大祭司的宠物们一直很喜欢您的手艺呢。” 另外四只矩木枝的脑袋一个叠一个地从厨房门边露出来,眼巴巴地向里看着。
瞳、华月、风琊、雩风、明川、乐无异、闻人羽、夏夷则、阿阮。 偃甲谢衣看着这张名单,将风琊、乐无异、闻人羽、夏夷则、阿阮的名字划去。 两条矩木枝陪在偃甲谢衣身边,亲热地挨挨擦擦,殷勤替他磨墨,偃甲谢衣摸摸它们凉凉的脑袋:“怪不得师尊喜欢你们。” 这时候沈夜走进来:“在说什么?” 偃甲谢衣抬头望向皎皎夜空:“人生于世,得一知己已足,何况有五个。”
第二天初七决定跟踪茶树菇们一整天。 昨夜矩木枝们睡在偃甲房里,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之后在山野里随意游荡,午后在树荫下晒着太阳打盹。被掐叶子这种事并不是每天都有,不知是不是那人发觉了初七在旁潜行,这个午后平安无事地过去了。 午睡醒来之后,矩木枝们散开在草丛里慢慢移动,似乎在搜索什么,初七站着树枝上看着,见茶树菇·金从附近揪出两棵猫草,其他的矩木枝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 两棵猫草被藤蔓紧紧缠住根部,固定在原地,矩木枝们各自站好位置,以两棵猫草为中心围成一个大大的圆圈,这时候一条藤蔓突然收紧,一棵猫草惊恐地吐出猫草减血球,茶树菇们身前凝聚出法力屏障,将猫草减血球弹向最不容易接住的同伴,来来回回地当球踢着玩,猫草减血球的黑色法力壳逐渐薄弱,在空中炸裂开来。 茶树菇·石似乎不太擅长这种游戏,接连三次炸在身边,看起来有些疲倦的样子,这时另一条藤蔓勒紧了,逼迫猫草吐出一只猫草加血球,茶树菇·木灵巧地将它拍向茶树菇·石,茶树菇·石立刻恢复精神。 夕阳西下时候,两颗猫草都被玩弄得萎靡不振,矩木枝们离开原地准备离去,茶树菇·水给猫草们施了治愈术,藤蔓松开,猫草们急急钻进了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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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1, 2014 20:44:27 GMT 8
“喂,你们。” 矩木枝们一齐转头,看到现身出来的初七,立刻一哄而散,四面奔逃。 “站住。” 吃苦头最多的茶树菇•金站住了,在原地顿了顿,刷地一下躲到树后,过了好久才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四处窥探。 初七在它背后出声:“我在这里。” 茶树菇•金瑟瑟发抖着转过身来。 “你们经常玩猫草?” 茶树菇·金犹犹豫豫地摇头。 “说实话。” 茶树菇·金立刻改为点头。 “你被摘过叶子没有?” 茶树菇•金摇头。 “只有阿火?” 茶树菇·金点头。 初七捏着下巴陷入沉思,看到矩木枝们玩弄猫草之后,他原以为是巨门祭司为宠物报仇,摘了矩木枝们的叶子,但每条矩木枝都参与此事,为何单单冲着茶树菇·火下手?
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来自矩木枝的灵力波动,初七拎着茶树菇·金赶过去,看到逃走的矩木枝停在不远处,面前是大片气势汹汹的猫草,刚才被捉住的猫草看起来是中型大小,大约有十几棵,此外还有上百棵小猫草,中央拥簇着一棵一人多高的大猫草,应当是它们的首领。矩木枝们凝立在远处,肢体稍稍盘曲,毫不输阵。 微风吹过林梢,轻微的刷拉声传播着寂静,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茶树菇·金从初七手里挣脱出来,气势十足地游动上前,所过之处,绿草发出沙沙声,茶树菇·金向大猫草发动精神攻击。 ——我们个头比你高! 大猫草见招拆招。 ——我们数量比你多! ——我们灵力比你强! ——我们数量比你多! ——我们修为比你深! ——我们数量比你多! ——我们主人比你主人好看!我们主人的徒弟也比你主人好看! ——……猫草普攻,预备! 大大小小的碧绿光球凝聚起来,一瞬间向矩木枝们袭来,初七张开舜华之胄挡下第一波攻击,随即纵身从猫草群的间隙中迅速穿过,用刀背击晕了大猫草,猫草们立刻转身溃逃。 初七转过身,看到矩木枝们聚在自己身旁,仰起的脑袋映着夕阳,闪动着仰慕的光芒。 “是它们摘了阿火的叶子?” 茶树菇们一起摇头。 “从前也打过架?” 茶树菇们一□□头。 “打赢没有?” 矩木枝们扬头骄傲状。
雩风在后院给猫草浇水,他小心地把桂花头油滴进水里,然后浇在哭泣的大猫草根部:“没出息!又被沈夜的矩木枝打败了?你比本座还能打,你都输了,本座能怎么样?改天让明川来给你们报仇——算了,他都半个月没露面了。” 初七从巨门祭司殿潜行出来后,绕开闻人羽等人,去看了看乐无异。 乐无异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看到初七之后,生无可恋的眼神忽然焕发了一线光彩:初七前辈救我! 初七冲他点点头。 偃甲谢衣再来看乐无异的时候,头一次没有带食物:“无异,少吃些东西,或许好得快些。”
谢衣坐在阳光下的小树林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腿上熟睡的茶树菇·金,仰头思索这件无头案。现在名单上只剩下瞳和华月,据十二讲,瞳已经有数月没有出门,瞳在流月城数百年,早该将矩木叶琢磨透了,应当不会再有任何兴趣;至于华月,更是想不出她摘矩木叶的理由,廉贞祭司殿的低阶祭司也证实过,廉贞祭司大人近来一直忙于大祭司交付的神农寿诞前期准备,也有数日没离开过廉贞祭司殿。 三天来,茶树菇·火的叶子又被掐去一片,谢衣曾在茶树菇·金身上的隐蔽之处绑了一具偃甲,过后查看其中保存的影像,矩木枝们很少主动接近陌生人,但也难免在山野中遇到零散族民,也确实有一名祭司靠近过午睡时候的矩木枝们,稍一停留就走开了,那影像被矩木枝自己遮挡住大部分,只看到祭司袍服的一角,辨认不出究竟是谁。 谢衣又拿出那具偃甲玩弄着,这时十二恰好路过:“属下见过破军大人,破军大人又在研究新偃甲吗?” “嗯,是可以保存活动影像的偃甲。瞳最近可好?” “瞳大人很好,多谢破军大人关心。从前瞳大人命属下替他看遍万里河山,属下在外期间,心里就想,如果能把那些景色带回来给瞳大人就好了,原来真的有这样的偃甲,破军大人真不愧是最出色的偃师。” “下界景色,不知你最喜欢哪里?” “这个……属下最喜欢的是在瞳大人身边看到的景色。” “……很好。这具偃甲你拿去吧,瞳腿脚不便,也不爱出门,日后若有机会,你不妨将世间美景带给他看。” “多谢破军大人。”十二正准备告辞,忽然又改了口,“对了,破军大人,您知道大祭司其他的宠物矩木枝在哪里吗?” “都在附近睡午觉,”谢衣说,“你找它们做什么?” “瞳大人命属下去摘那只火属性矩木枝的叶子。” 谢衣一瞬间睁大了眼,抬头看着十二,十二的表情认真又平静:“你……再说一遍?” “瞳大人命属下去摘那只火属性矩木枝的叶子。” “是你摘的?” “是啊,破军大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瞳大人关怀属下,给了属下一罐蛊粉,让属下趁它们睡觉的时候洒在它们身上,再痛也不会感觉得到,然后再摘叶子,这样比较安全。” “……我去见瞳。”
这时的七杀祭司殿里,沈夜也在,他直截了当地发问:“瞳,我那矩木枝的叶子,是不是你摘去的?” “是我派十二摘的。” “当年为谢衣培育那只修补心脏的通天之蛊时候,时间太紧,我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现在要稳固效果。直接用你的血太过霸道,矩木枝秉承神血之力,十分合适。” “……” “眼下还需金属性矩木枝的叶子。” 谢衣恰好在此时带着茶树菇·金赶到,沈夜回手揪下茶树菇·金的两片叶子:“够吗?” “足够。” “……师尊,小金哭了。” “你看错了。” “师尊,小金真的哭了。” “那是眼睛流汗而已。”
中夜时候,茶树菇·金和茶树菇·火委屈地蜷在沈夜怀里,沈夜将指尖血滴在它们身上,新绿的叶子从断口处缓缓生长出来,沈夜轻轻抚摸它们,语气温柔得像是哄沈曦:“乖些,弄疼了么,嗯?” 偃甲谢衣端着一碗焦炭过来:“弟子烧了些吃的,师尊也来尝尝?” “挠。” 今天茶树菇们也在尽职尽责地挠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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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5, 2014 22:48:22 GMT 8
※第六页※
1、师尊说我最近胖了,要我多活动活动。
2、空闲的时候只想待在偃甲房里,一点也不想出去活动。
3、你们替我多活动。
4、我胖吗?Ծ‸Ծ
这个……空闲的时候,在下比较喜欢泡温泉。
不胖。
※第六页 完※
仲春的夜晚已经十分温暖,又带着几分舒适的微凉,龙兵屿上四处开着知名或不知名的花,暗暗浮动的香气在夜色中流漾,也透进了破军祭司殿的偃甲房。谢衣将最后一枚偃甲零件安装完毕,调试一番十分顺利,满脸都是欣喜之色:“完工!”他边说边伸出手,想去揉揉在旁边做助手的茶树菇·金的脑袋,半途中手腕却被抓住了。
谢衣稍稍吃了一惊,转头去看,身边早已没了矩木枝的影子,取而代之的却是沈夜,仔细回想,仿佛一个半个时辰之前,递来零件工具的就已经不是矩木枝的枝叶,而是沈夜骨肉停匀、修长好看的手。
“师尊?这么晚了,师尊还不睡,是找弟子有什么吩咐?”
沈夜看着他:“知道天色已晚,还不去睡,这已经是第几日了?”
谢衣这几天一直沉迷于偃甲,白天尚可因为公事与沈夜见几次面,夜里一直睡在偃甲房里,想想又让沈夜为自己担忧牵挂,心中不免有些歉疚。今夜月圆花好,他又存了几分讨好的心思,便凑过去在沈夜脸上亲了亲:“师尊可是挂念弟子了?”
沈夜板着脸道:“为师早已习以为常,有何挂念。”
谢衣毫不气馁,一下一下地轻轻啄他的唇角:“那师尊看看,弟子累瘦了没有?”主动捉过沈夜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沈夜停顿一下,那只手顺着谢衣的动作滑下去,解开腰封,探入衣衫内温存抚摸,谢衣伏在他肩上,轻声低语:“师尊,我们回房去可好,这里不合适。”
“有何不妥?”
“在这里……以后弟子在这里制造偃甲,若是想起今夜之事,如何能够专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损坏东西、耗费物力事小,又惹师尊生气事大。”
沈夜毫不动容,将他按在桌案之上:“那就好好记住,今后不得彻夜不归。”
谢衣一面嘟囔着“师尊还当弟子是小孩子”,小小地推拒几下无效,也就顺从了,乖乖地伏在案上,协助沈夜给自己宽衣解带的动作,衣襟散开,长裤落在膝边。谢衣撑起身子,扭过头与沈夜亲吻,沈夜吮着他微甜的舌尖,而后长驱直入,在唇舌间交换彼此的气息。
月色如水银般倾泻一地,谢衣靠在沈夜怀里,平复着激烈亲吻过后的紊乱呼吸,他的双唇红润饱满,喉结随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微微滚动,沈夜抬起他的下颌,蜻蜓点水一般温存地从鼻尖轻吻着向下挪动,忽然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谢衣小小地“啊”了一声,仰起头来,颈子挨到沈夜肩膀上,整个人轻轻战栗一下。沈夜探入他衣内,手掌抚过他的身体,一面细碎地吻着他鬓边的碎发,腾出一只手在桌案上摸索,只找到小半瓶给偃甲零件润滑的油脂:“只有这个?”
谢衣点点头,喘息着小声嘀咕:“弟子方才就说回房去,师尊一定不肯……”
沈夜放下那小瓶子,一言不发地将手指塞进谢衣嘴里,堵住他的抱怨,谢衣温驯地含入沈夜的手指,一面抬着微微湿润的明亮双眼望着他,舌头裹住他的手指细细舔舐,偶尔在指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一口。沈夜夹住他的舌头戏耍几下,抽出沾满唾液的手指,让谢衣重又伏在桌案上,撩起他的衣袍下摆,指尖在穴口周围揉按几下,慢慢探入。
谢衣趴在那里,平时舒朗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侧着脸压在自己交叠的双臂上,不论有过多少次幽期欢会,异物侵入体内的不适感仍然不能忽略。沈夜始终注视着他的神情,这时将他的身体翻过来,让他仰卧在桌案上,屈起双腿压在身体两侧,衣袍四散大开,松松挂在手臂上,赤裸美好的身体一览无余。沈夜细细地吻过他的眉眼,含着他的乳尖轻轻噬咬,间或用舌尖来回拨弄,手指已经推进到最深,开始缓缓地转动扩张,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谢衣,将他满是潮红的面色、被玩弄乳尖时难耐地扬起头的模样以及手指擦过某一处时忽然春色流动的神情尽收眼底。
紧致的甬道渐渐变得柔软湿热,驯服地为沈夜打开,留恋地缠着他的手指舍不得放开,谢衣的呼吸变得紊乱,时不时带出喘息的声音,欲望渐渐抬头,他的双腿分在身体两侧有些吃力,这时主动环住沈夜的腰:“师尊……可以了。”
沈夜抽回手指,换上自己的火热欲望,一寸一寸侵入。谢衣仰在案上,稍稍挪动着缓解被侵占到最深处的痛楚,忽然颈子一空,整颗脑袋都落在桌案之外,眼前是天地颠倒的景象,只有窗外夜空中一轮圆月似乎恒久不变,他凝视天上明月,心里胡乱想着偃甲设计图,努力忽略被进入的疼痛,忽然听到沈夜低声唤自己的名字:“谢衣。”
谢衣抬手环住沈夜的脖颈,微微喘息着回应他:“师尊。”
沈夜似乎并没听到,又叫了一遍:“谢衣。”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厚重,尾音还在谢衣耳中缭绕,身下的欲望已经直直侵入到最深处,谢衣痛得屏住一口气,绕在沈夜腰上的修长双腿微微发抖,深埋在体内的巨物开始缓缓抽动,柔嫩后穴被摩擦的痛楚和极致的欢愉混在一起,合成一波一波持续不断的快感,直直上冲到头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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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6, 2014 22:35:32 GMT 8
沈夜逐渐加大了动作幅度,谢衣适应之后,隐秘处的疼痛渐渐变成难耐的酥痒,唯有进出的动作才能抚慰这种渴求,让他不由自主地追逐更彻底的占有。谢衣开始迎合沈夜的动作,亲吻他坚挺的鼻梁和弧度极小的唇线。两个人正抵死缠绵时候,偃甲房的某个角落忽然里发出一些轻微的声响,沈曦软软的声音随后传来:“哥哥。” 沈夜与谢衣面面相觑,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来,此时箭在弦上,要平复原状哪有这么容易,两人一齐僵住。谢衣绷紧了身体,脑子飞快地转着,思索要不要同沈曦解释说这是在练功,他硬着头皮往传出声音的方向扫了一眼,忽然一下子放松下来:“师尊!那是弟子近日新制作的偃甲,能够将活动的影像与声音一起保存下来,不是……不是小曦。” 仿佛是为了证实谢衣的话,一具偃甲从那个角落杂乱的偃甲堆里滚落下来,附近也并没有沈曦的气息,沈夜定下心来,不由得一阵恼怒,一掌拍在谢衣臀上:“胡闹!” 谢衣吃痛,又是委屈又是不服:“弟子说过别在偃甲房里做这个,师尊不听,如今还要怪弟子……啊啊!师尊轻些……” “你这偃甲房里还有什么古怪?” 沈夜一边问话,重新恢复了顶弄他的动作,谢衣难耐地抓着他的肩背,喘息着说:“师尊当心,这桌案边缘的矩木叶雕饰,第三片叶子是个机关……啊!千万别按到了。” 沈夜看看那近在咫尺的机关,简直想在谢衣屁股上再打一记,此时也懒得再与他计较这些,狠狠一记侵入之后,将谢衣抱起来放在地上,令他跪伏在地,火热的欲望再次埋入他体内,直直插到最深处:“桌上那盒子里又是什么?” 谢衣被他的动作冲击得身体一晃,快感从下身相连之处冲入脑中,膝盖早已软了,若不是被沈夜扶着腰,几乎跪不住趴到地上,一片泪水蒙上双眼,沾湿了长长的睫毛,他小声呻吟着,含糊地应答:“那个……没什么,只是个盒子罢了……” 沈夜不知相信没有,并没有再问,握紧他的腰肢重重撞击,谢衣浑身无力地承受着,欲望顶端渐渐渗出透明液体,这时一枚偃甲零件不松不紧地卡在他分身根部,被沈夜的手咔嗒一下合上。 谢衣浑身一颤:“师尊!那个……不是做这种用途的!” 沈夜俯身在他耳边舔吻,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扑入谢衣耳廓:“本座的弟子是通天彻地的大偃师,改天做个专做这种用途的偃甲,想必也不难。” “弟子修习偃术,不是为了这个!” 沈夜摇摇头:“让为师与你都过得更好些,有何不妥?”不待谢衣回答,揽住他的腰,让他背对着靠在自己怀里,勾住膝弯托起他的身体,自下而上地侵入,每次都退到入口,再缓缓推进到最底。沈夜的动作折磨人一般地坚定缓慢,谢衣抓着他的手,小声要他快些,沈夜果然逐渐加快了速度,每一下都又快又深,带起暧昧的湿濡声响。 体内最敏感的一点每次都被恶狠狠地蹂躏,谢衣逐渐承受不住,想让沈夜慢些,张口都是破碎的呻吟,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词句,汹涌的快感一次次将他淹没灭顶,却又一次次被不能解脱的折磨拉回,他遍体肌肤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只能扭过头央求地无声看着沈夜。沈夜亲亲他的鼻尖,抬手蒙住他的眼,身下的动作更加猛烈。谢衣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扭动挣扎都被沈夜压制住,他昏昏沉沉地靠在沈夜怀里,半昏迷过去,沈夜抱紧了他,重重地再抽插几下,忽然松手,谢衣的身体重重坠下去,这一下深得难以言喻,谢衣浑身一颤,拉回几分神志,瘫软在沈夜怀里,仰起颈子,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滚热的液体落在柔嫩火热的甬道里,身前的禁锢随之解开,被沈夜技巧地挑逗几下,终于颤抖着释放出来。
清理干净之后,沈夜将人放在破军祭司殿寝房的床上,拉过被子盖住:“谢衣,听说本座那徒孙厨艺十分精湛?” 谢衣枕在他怀里,连抬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的确不错……师尊想尝尝?” 沈夜探手下去抚摸他的腰身:“不,听说乐无异自从病愈之后,经常做些饭菜点心带来偃甲房跟你一起吃,为师觉得,你似乎比从前……今后别整日坐着不动,起来多活动。”
第二天午后,谢衣起床之后,仔细测量了自己身体的各项数据,觉得并没有明显增加,要说活动,脑力活动也算是活动。 谢衣这么想着,又坐下来拿起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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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3, 2014 0:42:00 GMT 8
偃甲谢衣觉得左右已经是一把年纪,并非有碍观瞻,稍稍胖些也无大碍。初七倒是觉得自己丝毫不胖,但沈夜的意思,初七一定会遵从,他将练刀时间延长了一倍。 所以继谢衣夜不归宿之后,初七也时常天色擦黑才回来,整日难得见上一面这种事,对于谢衣,沈夜是早已司空见惯毫不稀奇,但在初七,还从来没有过。
这天傍晚,初七从外面回来,沐浴之后,散着还未干的头发经过庭院,看见沈夜坐在花树之下,花朵已经有一半闭合了,沉静绵长的微甜香气还没散去,在笼着旧黄书页一样的暮光的小院里轻轻浮动。 “主人。” 沈夜点头:“过来,陪本座喝酒。” 初七从命走过去,见沈夜的杯子空了,便端起酒壶替他斟满。沈夜指了指另一只空杯,初七也将那杯子斟上。沈夜没说什么话,但看起来心情不坏,初七陪他喝了两杯,第三杯就不肯再喝下去。 “请主人恕罪,属下担心饮醉。” “你酒量不差,区区几杯酒,何至于就醉了?况且醉又何妨?” “若是醉了,属下就不能保卫主人。” 沈夜转过脸看他,初七的眼睛寒星一样明亮,带着灼人的热度,沈夜也就不再勉强,无人作陪,他也提不起酒兴,把玩着酒杯问道:“这几日常常见不到你,做什么去了?” “主人觉得属下身上添了赘肉,形体不如以往,属下自当勤加练习。” “哦?那么练得如何了?” 初七站起身,后退一步,毫不迟疑地宽衣解带,衣裳一件件落在地上,直至一丝不挂,他赤着双足踏在地面上,坦然迎上沈夜的目光。 沈夜眉梢轻轻一挑:“不错,颇有成效。过来。” 初七懂得他的意思,挨近过去,分开双腿跨坐在沈夜身上,他的头发还湿淋淋的,一滴水珠落在肩上,沿着锁骨好看的线条轻溜溜地滚落,绕着乳尖滑下去,一直划过腰侧劲瘦柔软的线条。沈夜揽住初七的腰,一手捉住乳尖在指间碾弄,觉得那颜色漂亮的小东西硬挺起来,于是稍稍低头,含住它稍稍施了几分力噬咬,一面用舌尖温柔地戳刺中央的细孔。比起其他两人,初七尤其经受不住他撩拨,沈夜手下掌控着的肌肤迅速升温,但耳中听到的呼吸还勉强维持着平静,这一夜刚刚开始,沈夜也并不着急,他沿着那道水迹细碎地吻上去,在初七的胸膛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然后含住他的嘴唇,温柔地与他亲吻。 这具身体修长柔软,紧致白皙的肌肤遮掩着的肌体,美好得如同一尊精心雕琢而出的雕像。 初七极少饮酒,但托谢衣和偃甲谢衣的福,他的酒量也不算差,这时候承受着沈夜口中渡过来丝丝缕缕的酒香,却有微醺之感。沈夜的手揽着他,另一只手缓缓挪动着爱抚他的全身,揉搓了一会儿大腿内侧的细嫩肌肤,然后握住已经半抬头的欲望。 “初七。” “是,主人。” 沈夜看着他,双唇碰了碰他右眼下的魔纹,他们靠得那么近,呼吸相闻,眼中只有彼此。 “想要?” “是的,主人。” “抱着我。” 初七依言抬起手,扶在沈夜双肩上,沈夜握着手中的柱体,开始技巧地上下捋动,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不忘体贴地同时照顾到顶端和底部的囊袋。初七的呼吸逐渐沉重,唇齿间偶尔漏出一声带着喘息的呻吟。 快感渐渐堆积,初七的手难耐地在沈夜肩头松松地抓握几下,指甲在沈夜肩上留下细微红痕。他不敢当真抓下去,于是改为环住沈夜的脖颈,抓住自己的手,交缠的手指收得紧紧的,指节微微泛白。沈夜原本揽着他的腰的手松开了,向下摸索过去,指尖揉按着穴口周围的细小褶皱,慢慢探进去前后抽动,他熟悉这具身体所有的秘密,开拓的时候指节擦过那隐秘的一点,并不给予特别照顾。 前面和后面同时被抚慰着,沈夜的手指点起一连串火花,初七全身都快要被烧着了,不由自主地挺起腰肢追逐沈夜的手掌,他的喘息里微微带出鼻音的时候,沈夜骤然加快了速度,手指重重地在那一点上按压下去。这种前后夹击的刺激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初七绷紧了腰线,身体猛烈地弹动一下,一股乳白液体溅在沈夜身上,而后无力地坐在了沈夜腿上,残余白浊混合着几滴透明的黏液,顺着柱身滑落下去,没入双腿间隐秘的阴影。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初七觉得沈夜火热坚挺的欲望紧紧挨着自己,敏感的穴口微微开合,甚至能感觉那上面的血脉在狰狞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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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31, 2014 23:53:18 GMT 8
初七很快调匀了呼吸,不待沈夜开口,身体滑下来跪在沈夜双腿之间,解开他的衣裳,将从布料的束缚中弹出的勃发欲望含入口中,小心地藏起牙齿,用舌头服侍它,湿软的舌舔过顶端,缠绕着缓缓滑下去,待津液将整个柱身全部濡湿,便张口深深含住,开始前后吞吐。沈夜低头看着初七伏在自己身下,红润双唇含着自己的欲望,眼色顿时幽深了几分,初七觉得口中那物跳动着又胀大了一圈,向后仰了仰头,想将那物更深地吞入,却被沈夜制止了:“足够了,上来。” 后穴已经扩张过,但想要完全容纳下沈夜,还是有些勉强,初七用两根手指撑开穴口,对准了沈夜的欲望,先是含住顶端,然后尽力放松着慢慢坐下去。身体被打开到极限的钝痛无法忽略,但几乎是与此同时,隐秘的欢愉也相伴而生,缠绕着如同带刺的藤蔓,将初七整个人紧紧包裹起来,尖刺扎到血肉之中,释放出甜蜜的毒素。 沈夜搂着他,缓慢爱抚他的肩背,在他耳边温言细语,要他不必着急。沈夜坐着的是一只圆石凳,初七全然跨坐在他腿上,这种姿势结合极深,却因为双足踩着地面不方便着力,初七试着摆动腰肢上下几次,让沈夜的欲望退出一半,之后全部顶入,然而身体最深处被侵犯带来的酥麻感如此鲜明,没几下就让初七双腿发软。他改换了力道,小幅度地动作着,不知沈夜是不是有意,来来去去都绕着那微微凸起的一点打转,初七腰上一软,又坐在了沈夜腿上,火热硬挺的巨物深深埋入体内,初七颤抖着低吟一声,伏在沈夜肩上,身体的每一根线条都绷紧了,双腿间发泄过一次的欲望又微微抬头。 “没力气了?” “不,”初七微微喘息着说,“属下……尚可一试。” 沈夜抬起初七的下巴,望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他泛着水光的眼角亲了亲,然后双手握住他的腰,帮他缓缓地上下动作身体。 “喜欢么?” “喜欢。” 沈夜挑起他一缕头发把玩:“这样慢吞吞的,打算让本座陪你试到什么时候?” “属下……属下无能……” 沈夜松开了手,拍了拍他的腰:“到那边去。” 初七站起身,转向那张放着酒杯的石桌,伏身用手肘撑在桌上,沉下腰背对着沈夜,肩背到臀部连成一道极其漂亮的弧线,腰窝诱人地塌下去,臀部挺起,臀瓣自然而然地分开,看得见湿润嫩红的穴口,因为不舍得沈夜的欲望离开,犹自轻微地一张一合。他散在背后的头发还在滴水,顺着脊线滑落,浅浅聚在腰上那处凹陷里。 沈夜不急着进入,抵住穴口缓缓研磨,一面低下头舔去他白皙脊背上的水珠,映着月华一片晶莹。初七微微颤抖着,每一寸肌肤都渴求着,那欲望之源却偏偏停留在入口,残忍地戏弄他一般,浅浅一入便即离开,只在穴口留下几分热意。沈夜的舌尖掠过敏感的腰部时,初七终于难耐地扭动一下,沈夜在他臀上轻拍一掌示意他老实些,终究不想让他太过煎熬,挺身毫无阻碍地插入,顺畅地进到最深处。 再度进入秘处的欲望被紧紧包裹纠缠着,每一次进出都带起让人头皮发麻的快乐,沈夜牢牢抓住初七的腰,掌握着快感的节奏,间或在他薄红的耳廓上轻轻啃咬:“想出声就叫出来,不必忍着。” 初七双眼朦胧地回过头,主动寻找他的嘴唇,沈夜靠过去与他亲吻,将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和突然深入时候的惊喘全部吞入口中,沈夜极尽温存,在这具身体上一层层堆叠着快感,在初七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放缓动作等待着,最终将他带上欢乐的巅峰。 发泄了两次的身体没了力气,支撑不住地软软地滑下去,沈夜揽住他,捡起外套裹住他汗湿的赤裸身体,一面在他耳边低沉着声音念: “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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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31, 2014 23:54:33 GMT 8
※第七页※ 1、不久就是神农寿诞,这是迁到下界来的第一次寿诞祭典,师尊的意思是隆重庆贺。 2、隆重庆贺就是说会有很多节目。 3、乐公子他们打算寿诞之后告辞。 4、乐公子初次造访龙兵屿,如今要走,我身为长辈,不送些礼物说不过去。 5、帮他改造招财进宝号如何?
在下耗费无数心血,重新编纂了一册《饮膳之道》,近来不能让无异品尝在下的手艺,实为憾事,这本书就送给无异带走吧。
关于祭典节目,你们有什么主意?我想看师尊跳舞。( ▼v▼ )
在下也非常想看。( C v ▼ )
( ;v ▼ )
※第七页 完※
入了暮春时节,常有几场春雨星星点点地洒下来,花瓣一般柔和,将远山层林点染得一片温柔。沈夜从七杀祭司殿出来,经过附近一片药草田时,见那处有人撑着伞,素白纸伞下露出绿裳白衫的半截衣袍,正蹲在一小片黄花地里,不知在做什么。 “谢衣。” 伞下那人闻言起身转头,伞面抬起来,果然露出谢衣笑吟吟的脸,他几步走过来,将手中纸伞向沈夜倾过来:“师尊也到这里来了?好巧!”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这伞不够大,谢衣紧紧挨着沈夜的肩臂,沈夜看了一眼谢衣手里拿着的一束花,鹅黄花朵配着嫩青枝叶,倒是十分可爱,但想到这花是七杀祭司殿种的,总觉得不能放心。沈夜问道:“方才在做什么?” “偷菜。” “我烈山部堂堂破军祭司,竟然沦落到做出这种行径了?哦……这是菜?” “是,此物下界十分常见,烹制简单,口味也不错。”谢衣笑着解释,“十二摘了我们矩木枝的叶子,偷他一把菜也不算什么。” “谢衣,为师曾经说过,不准你下厨。” “师尊,这菜只须凉拌便可入口,不须动火。” “……罢了,随你。” “弟子在下界时候,也种过这个,搬去南疆居住之时,不留神把它忘在了旧居。大约是两地水土不同,后来再种,口味终究不如从前了。” 说话间到了紫微祭司殿,谢衣收了伞,扭头看见沈夜的薄唇上沾了几滴雨珠,他靠过去,稍稍仰头舔去那雨珠,弯起眉眼一笑:“师尊,甜的。”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隔了不久,乐无异来找偃甲谢衣辞行:“师父,我们在龙兵屿打扰许久,我娘已经催了好几次,骂我不懂事,给师父添麻烦。况且弟子离家几个月,也该回家看看了。” “谢前辈,数月来多有叨扰,晚辈心中十分感谢。” “偃甲谢衣哥哥,以后要来找我和夷则玩呀。” “谢前辈日后若到中原来,在下必定尽心招待。” 偃甲谢衣稍稍沉思:“神农寿诞就在数日之后,那是族中大典,无异不留下看看热闹再走?清姣那里,我自会与她解释。阿阮姑娘虽非神女,但算作神农一脉,也并无不可,闻人姑娘出身百草谷,也与神农有些干系。况且你们匆匆辞行,不知夏公子要不要再与师尊商议些事情?既是如此,不如留待祭典结束之后再走?” 四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乐无异的呆毛欢快地摇晃着:“那我就跟着师父再做几个偃甲!”
神农寿诞对于烈山部而言,如同下界中原的春节,除了祝祷祭祀之外,另有许多节目。如今是烈山部迁至下界之后的第一个神农祭典,族人脱离了苦寒疾病之苦,安居乐业,的确值得大加庆贺。不久沈夜召集一众高阶祭司,商议祭典之事,一一分派任务。 场地搭建自然是谢衣的活儿,华月负责祭典节目安排,雩风分到的任务是提供花草布景,雩风当即一抹额发,抗议道:“属下不懂园艺,平时也不养花种草,让属下到哪里去找什么花~花~草~草~?” 沈夜看他一眼:“巨门祭司,你的那些猫草,可以拿出来摆着。” “属下的猫草傲~娇~得很,一定不肯做这种事!” 沈夜脸色一沉:“不妨,让本座的矩木枝去教教它们。” 明川负责花瓣雨等舞台特效。 十二代替瞳负责节日期间的急救医疗工作。 各项任务大致分派完毕,华月行礼问道:“大祭司,贪狼祭司还远在长安,神农寿诞是族中最重要的大节日,眼下又需人手,是不是召他回来?” “再议。”
烈山部往龙兵屿迁移之时,桌案床榻等笨重家什大多丢弃在流月城,沈夜的座椅却一并带了下来,这椅子坐不下两个人,谢衣拖了张凳子坐在沈夜身旁,一会儿又嫌靠得不够近,踢开了凳子,依着沈夜的膝盖坐在地毯上,在旁帮沈夜拆阅信件,他看着看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尊看这个。” 沈夜接过来看,是风琊的信,照例是陈词滥调的定期思想汇报,顺便谈了谈长安城郊的风物景象,结尾处又附了一篇诗作:“名花艳帝京,春日逐云高。迤逦过闹市,沽酒慰愁肠。三月无雁书,故国万里遥。酩酊入华胥,伴星观海潮。” “……倒是有些长进。既然如此,传令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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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Apr 5, 2014 23:17:11 GMT 8
谢衣的凉拌黄花菜被沈夜称赞了一句,究竟是真的滋味不错,还是看在爱徒面上勉强夸奖,除了沈夜,谁也不知道。但自从凉菜禁令解除之后,聪明绝顶举一反三的绝世大偃师谢衣将“不须动火的小菜准你一试”自动升级为“厨房是你的天下了”,终于有一天,沈夜傍晚回来,看到四凉四热八碟焦炭在等着他,还有一碗焦炭汤。 谢衣坐在桌边,舒展的眉斜向鬓边,明亮好看的眼睛望着他,满是期待。 “……” “师尊,快来吃饭!” “自从为师下令不许你再入厨房以来,已有百余年,”沈夜缓缓说道,“时隔百年,你有什么话想对为师说?” “弟子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但如此情形,便是再说什么,于人于己又有何益?”谢衣盛了一碗汤,塞进沈夜手里,“自然是要尝过才知道滋味。” 沈夜背后,五条矩木枝现出身形,粗长的躯体来回摆动。 “为师最后问你一句,你……可曾后悔?” 谢衣的眼光从桌上掠过:“不悔。” 沈夜一挥手,五条矩木枝立即冲上去,风卷残云一般将一桌焦炭吞得干干净净。 “师尊……弟子一番心意,师尊竟然如此处置……” 沈夜哼了一声:“谢衣啊谢衣,你果真是分毫未改,有什么事,说吧。” “师尊还是一样目光如炬,”谢衣一笑,捉住沈夜的袖子在手指上绕了两圈,“既然师尊不肯赏脸,那就答应弟子另一件事可好?” 沈夜看着他的神情,顿时警觉起来:“什么事?” “百余年之前一次神农寿诞祭典时,大祭司与民同乐,族人至今仍然津津乐道,如今我烈山部终于在龙兵屿安居乐业,师尊与我都是心愿得偿,这与民同乐之事,何妨再来一次?” “胡闹。” “师尊明天想吃什么?” “谢衣,真以为本座收拾不了你?” “师尊~师尊,就答应了弟子吧。” “再议。”
第二天是偃甲谢衣,这几日为了筹备神农祭典,沈夜比平时又忙上几分,他提笔刷刷写字,用的是偃甲谢衣送给他的墨,这墨年代久远,又出自高手匠人的手笔,百年之下坚实细腻如同墨玉,一缕细细墨香悠然明净,十分宜人。 偃甲谢衣端了一盏茶给他:“师尊,请。” 新茶配旧墨,暮春对美人,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沈夜停下来稍微歇一歇,看了偃甲谢衣一眼,问他:“有事?” “是,谢衣昨日曾说与民同乐,在下以为,他并不是胡闹。大祭司从前为烈山部寻找生路,手段酷烈,当时是形势所迫,不得不然,如今虽然诸事安定,但族民之中,多有人仍十分惧怕大祭司,师尊就在祭典上与民同乐一番,也可亲近族民,安定人心。”偃甲谢衣娓娓道来,“师尊以为然否?” “再议。”
谢衣与偃甲谢衣说了同样的话,沈夜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交流,但他觉得这一定是串通好的,沈夜忽然好奇初七会对他说什么。 但一整天下来,初七并没多说什么,仍然如平日一般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夜里躺在床上时候,沈夜抬手摩挲初七脸颊,漫漫问他:“你没有话想对本座说?” 初七看着他,说:“属下也想看主人在祭典上跳舞。” 沈夜愣了一下,谢衣纠缠耍赖,偃甲谢衣拐弯抹角,他都能以不变应万变地对付,但初七这样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反倒不好拒绝。 “……依你。”
大祭司在神农祭典上的祭祀之舞自然不能马虎,谢衣亲自去挑选舞服,烈山部收藏着不少上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祭祀礼服,都不中他的意,谢衣干脆自己设计了一套,兴冲冲地拿给沈夜看:“师尊请看,到时师尊就穿着这套衣裳跳舞如何?” 沈夜看着那张设计图,渐渐皱起眉,半晌不说话。 “师尊?” “谢衣,这是什么衣裳?!” 谢衣转了转眼珠:“我听中原的妖怪们讲,比龙兵屿更遥远的大海之中,有一座异族岛屿,气候比龙兵屿还要温暖一些,叫做夏……咦,夏什么的,总之与夏公子的名字十分相似,当地有一种舞蹈十分盛行,舞者身着草裙,颈挂花环,舞姿热情欢快,另有一番风情,很是赏心悦目。” 沈夜再看看那张图,想了想自己“身着草裙,颈挂花环,热情欢快”的模样,眉毛皱得更厉害:“成何体统。” 谢衣振振有词地道:“师尊请想,当年天柱不曾倾塌之前,大地上温暖湿润,我烈山部也是衣着甚少,只是后来到了流月城中,终岁严寒,不得不多穿几件,师尊的腰也算细瘦,硬是裹得水桶一般,如今到了下界,也该因时制宜,衣衫当减则减,师尊是烈山部大祭司,理当做出表率。” 沈夜点点头:“谢衣,既然是妖怪告诉你的,你应该知道这舞该如何跳法?” “弟子略知一二,师尊可是今晚就要练习起来?” “不如你跳给本座看。” “这个……师尊,舞服尚未制成,待弟子筹备完善之后,再跳给师尊看如何?” “为师看这舞服比起一丝不挂也差不了多少,你脱了再跳就是。” “师尊,天冷!” “因时制宜。” 谢衣转身要逃,沈夜一把捉回来,按在榻上硬是剥了衣裳,外裳内衫一件件扔下地来,沈夜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既说天冷,给你留一条裤子,起来跳给为师看。” “师尊,这……这不太合适……” 沈夜也不强求:“既然不愿跳舞,那做些什么好呢?” 谢衣揽住沈夜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过了几日,猫草们准备齐全,其他各种庆典部署也都大致就位,族民们纷纷报上各种节目,低阶祭司拟了节目单交与华月,这一日紫微祭司殿中,瞳、华月与谢衣等候沈夜前来商议祭典节目之事,不知为何,一向守时的沈夜竟然迟迟不来。 久等不至,谢衣等三人聊起天来:“华月准备了什么节目?” “我与阿阮姑娘商量过,打算一起跳一支舞。” “瞳呢?” “养蛊。” “……” “谢衣你有什么节目?” 谢衣脸上带着一丝狡黠:“我帮师尊准备师尊的节目。” 这时一只偃甲孔雀从殿外施施然飞进来,趾高气扬地停在正中座椅的椅背上,沈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本座近日旧病复发,身体不适,不能理事,你们三人自行商议决定即可,实在疑难不决,再来禀报本座。至于祭典舞蹈之事,本座已不能为,有事弟子服其劳,谢衣,你替本座去跳舞,若敢推脱,必有重罚。” 瞳划去节目单上的“单人舞《FREYJA.sys》表演者:沈夜”,漠然转头看着谢衣:“你跳什么舞?”
烈山部第三千四百二十六届神农寿诞祭典节目单: 1.大合唱《喵~》表演者:猫草群,领唱:大猫草 2.器乐舞《在水一方》表演者:华月、阿阮 3.歌曲《我们的美好新生活》表演者:白珍、雍门巧、谢欣儿 4.诗朗诵《做下属不容易》表演者:风琊、雩风 5.集体舞《我们爱主人》表演者:矩木枝 6.小品《妈妈去哪儿》表演者:兰泽、兰英儿、司徒一 7.魔术《偃之秘》表演者:乐无异 8.单口相声《你猜》表演者:伏舟 9.组合舞《Hurly Burly》表演者:谢衣 族民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公示榜周围,议论纷纷: “原本听说大祭司会在祭典上跳舞,怎么节目单上没有?真是可惜。” “是啊,听说当年大祭司曾在一次祭典中表演,那年我还没出生,硬是错过了。” “有破军祭司大人的节目,也不错。” “只是不知破军大人明明是一个人,怎么表演群体舞?” “破军大人必定有法子!” “这《Hurly Burly》是什么曲子?” “听说是一支东瀛曲子,东瀛使团带到中原,贪狼祭司大人受命前往中原修习诗歌,从中原带回来的。” “原来如此。”
春末夏初最容易犯困,就连大祭司沈夜也睡起了午觉。某天午睡时候,破军祭司殿的偃甲房外响起轻轻叩击窗棂的声音,偃甲谢衣睡得浅,抬眼去看,见窗外停着一只偃甲鸟,正在用小嘴一下下地啄着窗子。偃甲谢衣从卧榻上起身,撑起半个身子,又发现袍角被沈夜压住大半,他小心地将衣裳抽了出来,打开窗子,那只偃甲鸟落在他手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偃甲谢衣在它细长漂亮的尾羽拨了一下,一阵短短的灵力波动之后,那偃甲鸟变成一只小小的偃甲盒,偃甲谢衣从中取出一只小小的布囊。 沈夜被他的动作弄醒了,这时候问他:“又是中原友人寄来的偃甲材料?” 偃甲谢衣摇头:“临近神农祭典,师尊连日均十分繁忙,想必疲累,在下向好友讨了些安神益气的香料,师尊若是公务有暇,不妨多浸一浸温泉。”
龙兵屿四季如春,花木繁盛,但并没有温泉,从前那具温泉幻境偃甲被谢衣潜心改造过,已经如同桃源仙居图一般能自由进出,不像之前只能以精神力进入。只是地方小些,不过一池泉水、雪地里几树梅花罢了。 这天傍晚,偃甲谢衣与沈夜进入温泉幻境之中,沈夜在池边脱衣裳,偃甲谢衣摘了指套,将香料袋浸入池中,一手拉起衣袖,缓缓搅动着池水,沈夜在腰间围了一块布巾,踏入温泉中,靠着岸边坐着,香料的味道被温泉水浸泡了出来,淡淡的温暖气息在这一片冬景中弥散,原本的劳累疲倦之意被逐渐拂去。 偃甲谢衣蹲在岸边,替沈夜揉按肩背,偃师的手最能拿捏力分寸,力道轻重有致,沈夜舒服得很,闭上眼小憩片刻,便同偃甲谢衣随意聊聊天。这几日难得片刻闲暇,两人也不曾亲近,这时候一面闲聊,一面耳鬓厮磨,相互在对方脸上额上亲了好几下。 沈夜问他:“为何不下来一起泡一泡?” 偃甲谢衣摇摇头:“师尊想必累了,多歇歇也好。” 沈夜揽住他的后颈,将他带得离自己近些,在他唇上吻了吻,微微笑道:“泡水又不会受潮生蘑菇,为何不来?”一面说着,伸手去解他衣裳。 偃甲谢衣急忙往后一缩:“不必……在下自己来便可。” 沈夜看着他宽解衣裳,修长白皙的身体尽数裎裸,而后匆匆围了一块布巾在腰间,下来坐在坐在稍远的地方。沈夜将他拉到身边,偃甲谢衣下水也没摘眼镜,被热气一熏,那偃甲单片镜已经是一片模糊,还溅上了几粒水珠。 “谢衣目力不错,平时也只是在偃甲房时戴着,你为何整日戴着这眼镜?” “这……习惯了。在下真正诞生于世之时,便始终戴着这个,也从未想过将它摘下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沈夜替他将那偃甲眼镜从耳朵上摘了下来,放在岸上:“摘下来会如何?看不清楚?” 偃甲谢衣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茫然之色:“不,看得清,只是……在下……” “只是”什么,偃甲谢衣没有说出来,沈夜倾身过去温存地吻他唇舌,交换着一个缠绵而持续的亲吻,一只手沿着偃甲谢衣的腰线滑下去,探入布巾之中,偃甲谢衣短促地喘息一声,想要挣脱沈夜的双唇,反而被他一手托住后脑勺,吻得更加炽热。 沈夜许久才放开他:“都已经这般模样,方才何必推脱。”说着将已经抬头的欲望半握在手里揉搓。偃甲谢衣脸颊微红,侧过头去不说话,也伸手过来抚慰着沈夜的欲望。 一枝梅花好端端地颤动一下,花瓣上的积雪落在温泉里,瞬息再也找不到半点痕迹。此处花雪交映,四下无人,两人又已经好些日子不曾亲热,很快燃起热度,沈夜的手指绕到后面替他开拓,带起泉水随着手指的动作进进出出。 沈夜抽回手指的时候,偃甲谢衣忽然小声道:“让在下转过去。” 沈夜捻了捻他的乳尖:“怎么忽然害羞起来了?” 偃甲谢衣坚持如此,沈夜也没有违拗,偃甲谢衣背转过身体,扶着沈夜的膝盖,慢慢坐下去,他似乎有些紧张,又不肯拿手扶一下,试了几次都没能进去。沈夜被他磨得哭笑不得,一手托住他的腰臀,对准了微微开合的入口,让他一点点坐下来。这景象太过淫靡艳丽,偃甲谢衣白皙的肌肤被温泉热意熏蒸得微微泛起桃花一般的粉红,修长双腿敞在两侧,半个身体都在水里,因为水波微微荡漾,那嫣红的隐秘穴口看起来似乎格外热情,一寸寸将自己怒张的欲望吞下去。 偃甲谢衣坐到最底,仰着头缓气,几乎连喘息都有些困难,身体内部撑得一片胀麻,觉得沈夜一动,脊背不由得绷紧了几分,沈夜吻着他的肩背,轻声道:“不必着急,慢些。” 偃甲谢衣适应了片刻,开始上下摆动腰肢,沈夜要他不必着急,他果然很慢,沈夜干脆双手握住他的腰肢,加快了速度向上顶弄。左右没人会听见看见,偃甲谢衣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低头看见沈夜的身影映在水面上,波纹一圈圈地荡开,倒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失神地看着水面,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那倒影的脸庞。沈夜看到了,握住他伸出去的手:“我在这里。” 偃甲谢衣还未回答,便觉得那火热的巨物撤出自己体内,身体翻过来,随即被面对面地进入。偃甲谢衣望着沈夜,抬起手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看起来似乎很是满足的样子,随即被沈夜进出的动作弄得微微发颤,闭紧了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湿润。 沈夜开始加快速度,一下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的时候,手腕忽然被偃甲谢衣死死抓住,怀中温热的身体猛烈挣扎起来,沈夜以为弄疼了他,急忙停下动作,退出他体内,问道:“疼得厉害?” 偃甲谢衣仰起头,满脸迷茫之色:“不……停、停下……我……灵力流……要散了……” 平时最温和自持不过的人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沈夜眸色顿时变得幽深,低头深深深深吻住他,抓住偃甲谢衣的双手手腕按在头顶,一手抬高他的腿,重重顶入最深处释放出来。偃甲谢衣发出一声喑哑的叫喊,一股白浊喷出来,丝丝缕缕地融在温泉之中。 沈夜揽住他险些滑到池底的身体,在他眉间轻轻一吻:“原本想让你也歇一歇,反倒将你累着了。”
祭典那天,烈山部族民人人身着盛装,前往神殿参加祭典,手中各自捧着亲手栽种的鲜花作祭礼,还有不少人带了不久就要下地耕种的种子,求取神农的祝福。沈夜穿了一套白色大祭司礼服,胸前依然佩戴着沉重繁复的饰物,巍峨高冠遮住了一半面目,他手持权杖立在神农像前,正午的阳光自他背后透过,在脸上投下一半阴影。 ——“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至今,因襄助诸神补天,受困北疆贫瘠之地,更饱受疾患折磨。今终得以破困而出,于下界繁衍生息,前事艰难,今后务须虔敬神上,不可再为不义之举。”
上古流传至今的祭典礼仪繁复漫长,完成了在神农神像前的祝祷献祭之后,病症刚好今日痊愈的大祭司沈夜作了简短致辞,祭典节目在猫草大合唱的“喵~~~~~”声中拉开序幕,在矩木枝们的舞蹈中推向高潮。 族民们边吃边观赏:“雩风大人的猫草平时傲娇得很,这时候乖得出奇嘛。” “听说是大祭司特意派了矩木枝前去训导。” “说起来矩木枝们很可爱呢,有时候家里的饭菜烧糊了,它们经常主动帮我处理掉。” “华月大人!哦哦华月大人的舞姿好美,跟那位中原姑娘一起跳真是养眼!” “中原姑娘的裙子好漂亮,阿娘我也想要~” “风琊大人的诗作水准大有提高,看来中原的确是好地方,几时我们也去中原玩玩。” “诗是不错,不过这内容……两位祭司大人,祭典过后只怕都要去中原学习了吧……”
方才还在席位上的瞳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十二举着一具小型偃甲对着台上,沈夜问他:“七杀祭司去哪里了?” “回禀大祭司,瞳大人回去养蛊了。” “你手中是何物?” “是破军大人赠与属下的偃甲,能保存活动的影像,属下想将这些节目保留下来,带回去给瞳大人看。” “嗯,很好。 这时候紫微祭司殿的低阶祭司伏舟演完了单口相声,下一个就是谢衣的组合舞,众人早就猜想议论多日,这时候自然是翘首以待,沈夜也不禁注目看去,只见一个藤蔓图样的传送法阵倏忽亮起,三个谢衣随即出现在台上,一个身着破军祭司服,一个穿着同样制式的白红衣袍,另一个则是一身黑金短裳,干脆利落。三人先向神农像行礼,而后转过身向沈夜的方向躬了躬身,随即分三角站好位置,随着活泼泼的音律起舞,时不时变换位置,神情动作都十分欢快。黑衣谢衣腰肢舒展,跳得最自然,另外两个虽然穿得宽松,看不出什么,衣袖也甩得很是欢乐,仔细看去,白衣谢衣尤其带着几分欢脱的意味。 乐无异一捂眼睛:“不!师父不会这样……” “想不到偃甲谢前辈居然也……” “更想不到初七前辈也……” “谢衣哥哥这样很合适呀。” 族民们更是议论纷纷: “究竟哪个才是破军大人?” “破军大人好身段!再转一圈!” “我猜穿祭司礼服的是谢衣大人,毕竟是我们烈山部的祭司,这样的大典,怎能穿其他衣裳?况且谢衣大人还是穿祭司服好看。” “我更喜欢穿白衣的破军大人,之前从没见过破军大人这样穿戴,现在一看,很是儒雅温柔,颇有下界所说的君子之风。” “我觉得短打扮的谢衣大人好看。” “异端!明明是破军祭司服最美!” “你胡说!白衣多好看,你看大祭司今天穿了一身白袍,美貌度顿时提升三个level!谢衣大人是大祭司的弟子,当然也是白衣好看!” “黑的好看,显身材!” 众人争得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小心地靠近了沈夜,那人裹着大斗篷,兜帽落下来遮住了头脸,他蹲跪在沈夜座前,仰起脸悄声笑道:“弟子这舞,师尊可还满意?” 沈夜低头看他一眼:“你倒会偷懒。” 谢衣闷笑一声:“师尊之前明明答应了弟子在祭典上跳舞,事到临头却装病耍赖,弟子不过做了几个偃甲人,比起师尊,还差得远。” “要不是你执意不肯替换那舞服,本座何至于抵赖。”
究竟哪个才是破军大人?这大概是当夜祭典中烈山部族民人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台上跳舞的三个人表情生动,举动灵活,看不出丝毫差别,根本无从分辨真人与偃甲,但谢衣不曾刻意隐瞒,乐无异看久了,凭一双偃师的眼睛认出这三个都不是谢衣。这时候一舞已毕,三个谢衣向台下致意之后离去,想到明日就要离开,乐无异更加心痒难耐,跟着谢衣们后面奔去偃甲房,此时已经是夜晚,除了主神殿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其余地方一概黑漆漆的,灯烛还未点燃,一缕月光冷幽幽地投下来,照着谢衣的背影,他正在擦拭忘川,森寒锋刃映着一弯冷月,无端便有几分杀气。 三具偃甲人静静躺在地上,不言不动。 乐无异跑到偃甲房,喘了口气:“谢前辈!您……竟然没去祭典?” 谢衣微微一笑:“刚刚到,这些偃甲人构造简单,只能听命走动舞蹈,不可距主人太远,我送它们回来。” 乐无异蹲在地上好奇地摸了摸偃甲人:“这些偃甲人是谢前辈新造的?我在龙兵屿好几个月,也没跟师父学做偃甲人,谢前辈能不能教我?” 谢衣点点头,指尖缓缓从忘川上抚过,而后将它收了起来:“这世上,只得一个阿偃。”他一挥衣袖,另外两具偃甲人消失不见,只剩穿着偃甲谢衣服饰的留在原地:“这个你带回去钻研吧,乐公子于偃术一途已颇有造诣,关节肢体想必难不住你,但要驱动偃甲人自行思考,以谢某所知,须使用神农血脉之秘术,乐公子是下界人,此法无法传授。然而以这世间万千之数,想来不止一种方法,乐公子必定能够另寻途径。”
第二天乐无异一行人向沈夜道别,这天出现的是初七,沈夜和他一起为主角团送行,六个人外加一只鲲鹏站在招财进宝号之前,初七把一本手抄册子交给乐无异,说道:“这是阿偃送你的,谢衣帮你改造了这艘船,路上当心。” 沈夜简短道:“珍重。” 招呼已经打过,四人进入招财进宝号,鲲鹏拍打着如云长翼,正要腾空而起,招财进宝号忽然发动起来,拖着鲲鹏瞬息在天幕上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沈夜耳边还回荡着馋鸡惊慌失措的叫声,他抬头看着晴湛湛的天空,久久无语。 路上当心。
“主人。” “嗯?” “属下想看主人跳舞。” “……回去。”
——全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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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别怀疑,问号不是多打的# #就算是本子里也会带着这个问号的# #想知道为什么吗# #请欣赏伏舟祭司的节目#
=v=顺便通报一下茶树菇本进度,目前排版进行中,页数妥妥地爆了,完稿字数17w3,因为印厂周末不接单,所以打算再给《谢衣的留言本》补个长安游记的番外,总归要凑到18w嘛~下周打样!书签只有一枚,因为另一枚它爆了字数,挪到勒口去了…… #别问我为什么书签也会爆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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