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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8, 2014 22:36:39 GMT 8
lz我能求转载授权么?转载到沈夜论坛~~ №18 ☆☆☆= =于2014-02-24 22:11:48留言☆☆☆ 转载随意,有劳姑娘了。 №19 ☆☆☆雪球球喜欢小喵丝于2014-02-24 23:04:05留言☆☆☆
开坑断后路,阅读提示,本文CP为沈夜紫胤,关键词是沈all群活动抽到的囚禁.avi。
鉴于LZ是一个无比正直的人,所以,本文无肉!没有肉汤肉末肉渣,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嗯,就是这样,如果这样你还能够看下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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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8, 2014 22:38:11 GMT 8
雪亮的剑光划过流月城的雨夜,茫茫的黑色雾气被骤然撕开,瑰丽雄浑的剑气激荡,犹如电闪雷鸣。冰蓝色的法阵中,催动剑诀的人眉心紧蹙,虚空之中,是心魔发出的桀桀笑声,而真正幕后操纵的那人正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
“莫非贫道这样的对手,还不足以令大祭司利刃出袖?”白发人周身数十道剑气凝成的剑光环绕,无孔不入的黑气一旦靠近便无声消散,心魔一再催动魔气之下,犹能一字一句清晰吐出。深深望向不远处那人的目光中只有战意,却无怒气,彷佛对方不是将他引诱到心魔陷阱中的阴险小人,而是数日前,刀剑论交的知己。
“你还是不明白。”沈夜袍袖鼓动,金色剑光扑向冰蓝色的剑影,碰撞缠绕,同时消失,“本座既然是流月城大祭司,从未食言。你若是乖乖留在此地,自然会有看到一天。”
“呵呵呵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大祭司大人,竟然能够给我找到如此美味的食物。这般修为,这般至清之气,还有我族同伴死去之后不曾消散的怨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砺婴环绕着矩木四处游走,嘶哑的笑声在雨夜中越发凄厉,死死盯着法阵中冷然肃立的紫胤,黑气凝结成人形,诡秘逼人,凑到法阵外,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们这种修道人,也有被人欺骗的一天,你后悔吗?怨恨吗?愤怒吗?”
“闭嘴。”冷冷一笑,紫胤挥手间剑光流转,直指心魔,面向沈夜道,“你还不愿用出全力?”
“如你所愿。”飘渺的女声幽幽响起,浓密的雾气间矩木摇动了一下,一直依靠在矩木上沉睡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朱唇轻启,吐出莫测的咒术。
而一直融化在阴影中的沈夜神色越发凝重,身后现出五道不知名的物体,伴随着沧溟的咒法无风自动,无色无味的雨丝染上了金色的光芒,暗沉的绿色雾气悄然浮起。
“这,便是你之全力?”紫胤空明幻虚剑被挡住,叹息间面上竟是有几分失望,却听沈夜笑声低沉,竟似忍着极大痛苦,心神一震,待要抢攻看个究竟。
冷不丁身后升腾起血色雾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比先前魔气更胜三分,连剑气亦是被断开,无法控制,沈夜欺身过来,整个人都似被笼罩在这般血色雾气之中,灵力忽然增强了百倍。
只听得一声巨响,沧溟面色惨白,清丽的面容上却带着几分笑意,“藉着神血之力,总算是压制住了他的力量,矩木之中乃是神上封印所在,我也在这里,你不必担心。”
“牵累城主,是属下无能。”抚胸施礼,沈夜虽是大功告成,面色殊无笑意,“此人心智坚定,未必肯吐露天墉城所在,仍需做两手打算。”
先前无比嚣张的砺婴此刻却没有了张扬的气势,只催了沈夜一句让他尽快往下界散播矩木枝以助自己尽快恢复,便消去了身形。沧溟消耗灵力过大,本就难以支撑,勉力安抚了沈夜几句,便又沉睡过去。
雨丝淅淅沥沥地洒落在青石板上,沈夜抬头望着枝繁叶茂的矩木,任由袍服被渐渐打湿,轻柔的夜风飘过寂静无声的流月城,停驻在矩木面前,彷佛是无声陪伴着树下的人,久久不肯离去。
矩木之中不见天日,唯一可以看见的也不过是神血而已,而依附于矩木之上的心魔,畏惧神血的力量,并不敢靠近核心。紫胤猝不及防间虽然被封印在此地,倒也并不心急。他见到沈夜之时,已是仙身,区区心魔还不放在眼里,倒是这看似辽远的幻境值得一观。
认识沈夜其实只是个意外,渡劫之后灵台清明,紫胤灵力早已所剩无几,便招出古钧护卫左右,藉着天劫中的领悟原地调息。起身之时,见有人独立中宵,遥遥望着古钧,似有所感,便出言相邀。
对方虽然诧异,见紫胤上前搭话倒也洒脱,自称是流月城大祭司沈夜,心中积郁,信步来此。沈夜也有一柄利刃,只不过极少外视于人,故而见到古钧,不由触动。紫胤平生所好,不过剑术、铸剑养剑之道,两人交谈之下越发投契,在山巅聊到天亮,对方才以事务繁忙,利刃需要每日保养为名告辞。
山间本无岁月,紫胤渡劫前也曾接到天墉城的邀请,然而知己难寻,便也一日一日地在此处停留,闲来便在周围寻觅良才美玉,抑或整理多年所得,考虑应该如何替对方把链剑再精锻一番。
待这位事务繁忙的流月城大祭司处理好手中事务,自然会带着一壶传闻是流月城中特有的醇酒,两人高踞清风朗月之下,天南地北之事,无所不谈。唯独一件,令紫胤时刻挂怀,沈夜口中的利刃养护愈发精致,却一直不愿把示于己。
直到有一日,紫胤忽而想起天墉城邀请一事,相识多日,紫胤唯恐沈夜久居流月城之内,不知神州数千年门派变迁,特意还详细讲述了天墉城乃是天下清气所钟。也不知是哪句让沈夜分叉眉一跳,临别之际,竟然一反常态,约好数日后请紫胤前往流月城。
紫胤持身极正,沈夜每每以利刃在流月城中回绝,他便也不强求入城一观,此番沈夜主动提起,自是正中下怀。见沈夜布下法阵,便也欣欣然踏入其中,又怎么会想到,法阵甫一消失便是一场恶战。
心魔固然可憎,紫胤却不放在心上,他如今唯一可叹,便是沈夜自始至终,未曾用出紫胤心心念念地那把利刃,唯一心神所牵,便是沈夜最后催动灵力时无意泄出的呻吟。对沈夜本人为什么这么做的怀疑,却是丝毫也无。
识人不清只会发生在初出江湖的小儿身上,一个人的言谈举止,行事风格,再怎么改变也不会没有任何痕迹。多日相交,足以让紫胤对沈夜有自己的评价,而这样的评价一旦定型,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
道家自有一番计算时间的方法,紫胤在矩木中观赏了三天神血,顺手还收拢了几分神血缓慢溢出的雾气以作日后铸剑备用,幻境也拆解地差不多了,越发无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沈夜是最近太忙了还是动用霸道的神血之力,遭到了反噬,一直就没有再出现。紫胤本人倒是更偏向于沈夜只是没有想好见面之后怎么办而已。
这个人虽然时常端着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架子,实际上心思极为柔软。紫胤不过是顺口提了一句,第二天一块五彩石就放在了面前,虽然形状极为娇小,但是对于流月城内原本就储量不多的五彩石来说,已经是大祭司的因私废公了。
而便是这般柔软的心思,沈夜却总有一种爱好,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觉得自己对不住别人的自苦心理,进而无论做什么好事,都觉得别人无法理解甚至会误解,哪怕是跟他一同长大的同伴,沈夜居然也觉得那个叫月儿的女孩子应当恨他。
紫胤自己被人说过外冷内热,但是也从来没见到过有人能够心思曲折到这种地步,遇事三思而后行是一回事,为思绪所困是另一回事,何况沈夜还是手握重权的大祭司。与其等沈夜苦思冥想之后用一堆紫胤觉得大概只有三分可信的话来敷衍自己,还不如先找旁人探询。
比如,那个一直叫嚣着的心魔,比如,那个看起来和矩木融为一体的女人。
想找砺罂很简单,只要离神血远一点儿心魔自然会找上门来,紫胤想要从砺罂口中得到沈夜的消息,砺罂又何尝不是对这个沈夜贸然带回流月城的修道人耿耿于怀。出手帮助沈夜,是因为砺罂期待着一身清正之气的人被背叛之后的痛苦后悔,还有暂时不可打破的盟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砺罂乐于看到沈夜开始寻求别的途径。
所以紫胤看破幻境后,袍袖一拂,剑气纵横间整个人如同毫无重量般腾空而起,还未触到矩木顶部,就有一抹黑气悠悠荡荡飘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自紫胤身后侵袭过来。心魔自忖向来出场嚣张,这回故意蹑手蹑脚总不会被发现了吧。
紫胤半生降妖除魔,岂会不知道心魔区区伎俩,砺罂绕到紫胤身后,自负得意,冷不丁发出一声尖叫。紫胤淡然转身,召回砺罂身后的剑气凝结而成的冰蓝色长剑,听着黑雾间传来的嘶声叫喊,神情淡漠而悠远,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听到砺罂的做派。
叫了一会儿见紫胤没有上当的意思,砺罂也觉得没趣,重新幻回人形,“呵呵呵呵呵呵,沈夜百般谨慎,敷衍于我,还不是引来了修真门派,实在是有趣。”
紫胤真人负手望天,并不反驳砺罂的猜测,“区区心魔也敢滞留人界,还不速速离去。”
“人界?流月城?”砺罂笑得阴森诡异,“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第二个在这里这么说的人,只不过,第一个人他已经死了。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俯身凑到紫胤面前,死死盯着修道人古井无波的面容狠狠道,“杀了他的人,就是沈夜,而你……迟早也要成为我们之间的垫脚石!你看,这么多天他来找你了吗,他来看你了吗,没有,他就等着你被神血的威力还有我的魔气折磨地发疯呢~~呵呵呵呵呵呵。”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谈个交易,我帮你从这里逃出去,告知修仙门派这里的秘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宣扬出去,就足以报复他背叛你的仇,而且你也能从中获益,如何?”
“跳梁小丑,安能与谋。”紫胤不动声色,看着心魔上蹿下跳,抚上了冷冽的剑锋,“降妖除魔乃是我辈本分,还不速速离去,否则莫要怪贫道剑下无情。” “啧啧啧啧,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魔气缠绕翻转成一团麻花,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流月城内子民如今都仰仗我提供给他们的几分魔气才能勉强活下来,更何况我死则矩木塌,流月城毁,你号称慈悲,却要断送他们的性命,不怕有损你的功德吗?”
“世上岂有如此道理,人魔本无瓜葛,休要胡言乱语。”三尺青锋清冽如水,直指魔核,紫胤约摸知道了沈夜的意图,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套着砺婴的话。
“不信?那你就慢慢等下去吧,等到沈夜准备亲手杀了你的那一天,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心魔招摇而去,矩木空旷的内部只留下紫胤一个人静静沉思,心魔自然是要斩除,只是若是心魔所言非虚,的确需要从长计议。
紫胤终于看到沈夜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夜晚,那人负手款款走来却掩不住倦色,手里还拎着一坛酒,酒坛表面青翠的灵力流转,隔开了无声侵袭的血雾。紫胤微微一笑,“看望阶下之囚还不忘带酒,大祭司好雅兴。”
拍开酒封,沈夜淡淡道,“我诱你进入流月城以神血激发禁术封印于你,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此处木系灵力异常充沛,比山间更加清净,偶有友人来访,为何笑不出来。”挑眉接过酒坛浅浅饮了一口,紫胤淡然道。看着沈夜这幅急着挑起自己怒气的模样,着实有几分有趣。
“神血之力极为霸道,你虽然修为精深,也不宜久居此地。砺婴午后来找过我,流月城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告诉我天墉城的所在,我放你走。从此两不相欠,恩断义绝。”快刀斩乱麻,沈夜索性不再兜圈子,径直提出了要求,身为流月城大祭司他不得不为族民挑出一条更好的路。
“既然知道神血之力过于霸道,为何擅自使用?天墉城的所在我自是知晓,只不过你既然要与心魔结盟,为何身上本无魔气?至于恩断义绝之事,贫道未曾见到你口中利刃之前,不必再提。”既然这么想见自己发怒,紫胤这几日也的确有几分怒气,慢慢饮着酒,只言片语之间,竟是把沈夜的话一句一句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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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8, 2014 23:00:58 GMT 8
“现在是你落在本座手里,你若是不说,本座自然可以继续和砺婴联手,以下界黎民性命换去我烈山部一条生路。”放软了语气,沈夜带着几分诱供,“你若是应下此事,日后尽管说是我沈夜威逼于你,无须多虑,便是你对那利刃有心,也可一并带去。”
把酒坛扔给下意识接住的沈夜,紫胤觑了他一眼,但笑不语,沈夜不禁皱眉,“此事于下界黎民,可免去矩木枝之害,于我流月城内烈山部遗民,亦可不必手脚溃烂,死状凄惨,若是你当真不愿败于我手下,事成之日,我自当成全你一世清明。” “那你呢?”踱步在虚空之中,紫胤显然是动了几分火气,沉声道,“戕害下界黎民之事你之前也是打算一力承当,然后又打算成全谁的一世英名?心魔多次抱怨你不肯往人烟繁盛投放矩木枝一事,说明你并不打算彻底与世间修真门派决裂,身为烈山部大祭司以身殉城,打得一手好算盘。”
脚步越发急促,紫胤深深地看向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沈夜,含怒斥道,“若是你依旧打算送走所有人,然后给这座城池殉葬,此事我绝不会答应,更何况天墉城既为天下清气所钟,周围妖魔环伺,十分凶险,然则多年未曾得破,我不会助你行倒行逆施之事,但贫道也绝对不会坐视你枉顾自己性命。”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沈夜冷冷看着白发道者,见对方叹气摇头,一对分叉眉紧紧蹙起,“明日我会再来问你,若是你一日不答应,那便只能再留你在此一日,半月之后,若是你还不答应,我会吩咐贪狼祭司继续行矩木枝一事。告辞!”
纵然曾经经受神血洗礼,纵然灵力已经恢复了几分,矩木之中仍旧不适合久留,沈夜冷冷丢下一句话,背过身去掩住已然显出几分苍白的面色,冷不丁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极为清正的灵力,柔和地抚过沸腾的血脉一周天之后缓缓撤去,没有再做停留,沈夜没有等身后人说出话来,立刻强制发动法阵离开。
低头看了一眼方才还抵在沈夜后心的手掌,紫胤无声叹息,“相识多日,我竟不知你病得如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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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23:44:35 GMT 8
一别之后,沈夜竟是三天都没有回来。紫胤只觉得有几分好笑,他自然不会觉得沈夜这三天是在自我反省,大概又是在找什么办法说服自己将他斩于剑下。然而担心也是有的,清正之气固然对神血的霸道有一定的压制,但是沈夜走的匆忙,未必不会有反噬之举。 更何况,紫胤探出的并不是只是神血,沈夜贵为烈山部大祭司尚且病得如此之重,城中寻常百姓境况只会更差。这种症状极为奇怪,紫胤平生游历名山大川,也曾远赴海外,从未见过有人会单纯因为与人界接触而逐渐手脚生出青黑斑点,逐步溃烂。 如果不是矩木中空无一人,又不便离开,他倒是有心找个人仔细研究一番,沈夜自然不会再愿意让他一试,骄傲又刚愎自用,怎么会在朋友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无能和脆弱。 机会来地很快,月过中天之际,沈夜出现的时候身后还带了一个人,那人虽然潜伏在阴影中,总也瞒不过紫胤的灵识。沈夜从袖中扔出一堆书卷,矩木中并无轻重可言,那堆文书也就飘在空中摇摇晃晃往紫胤面前飞去。 沈夜淡淡地吩咐了一句,“初七,出来。” “是的,主人。”无声无息出现在沈夜脚下单膝跪着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声音低沉而悦耳。 极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沈夜对紫胤道,“你要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初七是本座一手打造的利刃,其中详情都记载于此,你,你自己看罢。” “还有,初七,你不妨也看一看。你不是很好奇之前的事情吗?现在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 “属下心中只有主人,没有好奇,还请主人莫要离弃属下。” “呵,此事由不得你,本座不是在给你选择,而是在给你任务,初七,你千万不要让本座失望。” “两个时辰之后,我会来带初七离开,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不,大概看完之后你们都应该能够想通了。”青绿色的传送阵无声显现,把初七往紫胤的方向一推,沈夜兀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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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1, 2014 21:03:13 GMT 8
“你,是主人的朋友?”扶住面具,初七有几分迟疑,主人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然而初七与沈夜朝夕相处,也能分辨出近来沈夜心情比以往要轻松愉快了许多,直到前几天,才复又阴郁起来,还特地问了自己一些奇怪的话。莫非都是因为此人?
能够让主人开怀的存在,自然需要感激,但是若是成为了主人的阻碍,那便也只能除去了,初七握住了手中的偃甲刀,让面具遮住了眼中的一缕杀意。
“贫道与大祭司萍水之交,你便是他口中的,利刃?”紫胤无疑是有几分失望的,初七身上并非没有血气和杀戮之气,但是身形凝实,命魂犹在,与失却轮回机会的剑灵天差地别,分明就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早已应该死去的人。
紫胤目光如炬,自然能够看出初七身上多处都已经被异种蛊虫取代,甚至连心脏都是用偃甲取代了一部分,分明是在濒死之际被人以极大的决心和代价强行留在了人世间。一心求死,却强求他人留下,还真是那人会做出的事情啊。
初七一愣,立刻道,“我甘愿成为主人的利剑和护盾,追随主人左右。主人需要我怎么做,我绝对不会悖逆。”
“那如果他要求你跟我走,然后一个人留下给流月城陪葬呢?”
“主人有令,我自当遵从,唯有此事……主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还请阁下成全。”
“不必多虑,此事我自有计较。只是贫道如今居于此地,有些事,有些话,过犹不及。”
“我不会欺瞒主人,更不会做对不住主人的事。主人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无论生死。”身影闪动间,初七已是站在紫胤面前,刀锋直指对方咽喉。
紫胤淡然一笑,抬起手轻轻一拨,明明是看起来极慢的动作,却拨开了近在眼前的寒芒,初七连换数招,几乎用了最快的身法,却依旧总是被沉玉般的指尖轻描淡写得拨开。左手负在身后,足踏五行八卦,紫胤弹指间如刹那芳华,九百生灭,极致纯净,而极致绚烂。
黏在一起的两道人影骤然分开,初七拄刀单膝跪地,紫胤微微颔首,“如此身手,如此衷心,倒也当得上利刃之说。只可惜,也罢,神兵易铸,良友难求,日后再邀他同行寻觅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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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6, 2014 23:02:03 GMT 8
“你过来。”紫胤对初七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近前几步,反手扣住了初七的手腕,一股极为清正的灵气从少阳传入,激得初七这般隐忍之人也不禁闷哼出声,待要反击,却被紫胤正色吐出的词句强行压制了下去,“贫道观他痼疾在身,权且借你一探。”
灵力与魔气相互抵触,初七苍白的手腕经络丝丝暴起,又平复下去,紫胤指尖稳稳按住,眉心却是越蹙越紧,不言不语换过一只手再试,终究是长叹道,“魔气若彻底洗去,贫道也不能保证这城内之人可以不受浊气困扰,何况二者相冲之际,你虽已比常人更为坚韧,也未必承受得住。。”
“也罢,此事待他来后,再议便是,初七,他既然留下话来,这些文书你自取数卷,剩余的贫道再一一翻阅。”见初七乖乖拿了一本书走到一边,紫胤补了一句,“今日之事,莫要告诉他了。”
初七手中动作不停,闻言也不过淡淡道,“主人若问,属下绝不会欺瞒。”
紫胤了然微笑,信手取了一本,捻过已然昏黄的封皮,也自顾看了起来,他取的这本也是极为巧合,恰好是从上一任大祭司之子幼年开始记载,其中波折种种,无不详尽,遥想当年紫胤不禁失笑,如若早些年月相逢,想必也是一件颇为有趣之事,当年与今日互相印证,委实,可爱。
然而越往后翻,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很快便凝结成了忧虑,五色石将尽,浊气侵染,部族将倾,亲人或夭或伤,唯一弟子也不能理解苦心,叛逃而去,大厦将倾,独木难支,他居然也这么撑过了这么些年,委实不易。
翻完最后一份卷宗,紫胤看向初七的眼神也不由多了几分复杂,“你既然已经明白来龙去脉,可有离去之心?
”初七却依旧面色平淡,合起书卷,堆放整齐之后,这才淡淡回了一句,“道长不也看完了这许多故事。”
紫胤微微颔首,看向初七也多了几分激赏,“不错,往事如烟,能够看破表象,直视本心,倒也不愧是他曾经的弟子。”
“过奖,主人调教得好罢了。”
同样平淡而不失锋利的目光对撞,随即各自避开,矩木内盘膝而坐的两人,在沈夜再次出现之前再未交换过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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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3, 2014 0:01:57 GMT 8
两个时辰之后,换下了黑色袍服的沈夜如约出现在了矩木内部,静静地看向坐在一边的紫胤和初七,神情竟带了几分释然,落入紫胤眼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气的是沈夜至今仍旧觉得自己会取他性命,笑的是沈夜竟然敢孤身来此,也不怕自己现在就杀了他,殃及流月城无辜。 初七却不会像紫胤一样想这么多,乖巧的傀儡甫一抬头就立刻起身跪在了沈夜面前,拱手道,“属下已经看完了主人指定的卷宗,请主人吩咐。” 沈夜淡淡地看了一眼初七,“既然看完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比如,谢衣是谁,你又是谁?” “…………………………”,初七漠然低头。 沈夜伸手钳制住初七的下巴迫使傀儡抬头看向自己,冷冷道,“本座在问你话,为何不答?” “你这样让他怎么说话?”紫胤终是忍不住开口,“而且,你真的想好要听你要听的是什么了吗?” “本座今日来此,便是要做一个了断,有何不可听之言?”冷哼一声,把初七扔在了一边,对紫胤道,“初七不肯说,你呢,本座可没有堵住你的嘴巴,现在,你总没有拒绝本座的理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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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9, 2014 23:04:16 GMT 8
“道法自然,念由心生,修道人体悟天心,行事何须拘于三言两语。”紫胤真人袍袖一拂,淡淡道,“逆天行事,终有果报,只要贫道在一日,便不可能容你为祸苍生。” “逆天行事?为祸苍生?”沈夜冷然一笑,指着矩木外的流月城怒道,“下界黎民是苍生,我流月城人难道就不是苍生?我烈山部移民就活该守在这座城池里等着手脚溃烂死去?沈夜所求不过是给族人寻求一片安生之地,便是为祸苍生又如何?” “更何况,如是你应下我所求,我又何必要为祸苍生?都说修道人慈悲为怀,你却定要逼我行事,神又如何,仙又如何,如今你还拦得住我?”沈夜持剑在手,低声清喝,“初七!” 初七无声持刀护在沈夜面前,无喜无怒,刀锋直指紫胤真人,沈夜微微颔首,对紫胤冷声道,“是应下我的要求,交出天墉城所在和破阵之法,事后取我性命,还是留在此地看着矩木枝遍布神州,我再留给你半个时辰,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紫胤微微一笑,足踏九宫八卦之象,指拈四象五行之决,“大祭司既然认为已经困住了贫道,为何不干脆杀我灭口,以免后患。”他悠然接道,“你既然知道我已是仙身,又是自幼修道,熟知各路阵法,却不怕我就此破阵而出么?” “你……”眼睁睁看着紫胤宽袍广袖施施然踏入了沈夜来时的路径回首对自己淡淡一笑,沈夜闭了闭眼,拉住初七亦是传出了矩木,待追到矩木外看到那人犹在,惊怒间却是多了一分意料之中,“你问我为何不杀你,不妨先问问你自己为何还在这里?” “不忍,不甘,不愿,你我心中各有所思,彼此自是各有一番打算,如今你已无法再困住我,又有何说?”紫胤真人负手看着巍巍矩木,笑意清浅。 沈夜闻言也是一笑,“我虽困不住你,你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流月城的普通城民送死,否则本座此刻又怎么能和你相会于此时此刻。” “贫道心意已决,你无需再劝。” “本座亦是心意已决,你我……不如一战?” “自当一战,若你战败,举兵天墉一事不得再提,亦不得再以矩木枝伤人。” “若你战败,便需按我先前所说行事,亦不可后悔。” “贫道行事,从不言悔。” “本座亦然。”
冰蓝色地帐幔飘舞,沈夜眨了眨眼睛,努力凝聚住注意力,才注意到帐幔后静静站着的人,似是刚刚沐浴过,平素一直挽起道髻的白发沿着修道人柔韧的曲线铺散开来,倾泻在里衣上,犹如雪地上绽放的一树梨花。
沈夜试着活动了一下指节,床板被轻叩的声音立刻吸引了紫胤的注意力,未及更衣便施施然只着一件雪白里衣,披散着发丝赤足走了过来,坐在云床边极为自然地执起沈夜的右手探了一下脉搏,颔首微笑,“若是你再不醒,贫道可要去找还虚真人问个究竟了。”
“这是哪里?”沈夜举目四顾,只觉周遭景物全无熟悉之处,倒是与眼前人相得益彰,甫一思索竟是想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方,“莫非,这里便是天墉城?”他重伤醒来,灵力虽未恢复,思维却依旧敏捷,开口便是连珠问道,“我记得我意图算计于你,反被砺罂所伤,为何会在天墉城?砺罂呢?还有初七,月儿,他们又在何处?我既以战败,更兼算计于你,你为何还要救我?”
紫胤摇头轻笑,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取出药丸给沈夜服下,慢条斯理道,“你既已醒来,何必焦急,何况贫道尚未计较你罔顾他人,一意孤行,伤及己身之事,你倒是先来责问我了。”
“本座问便问了,你是说也不说?”沈夜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把看上去就极苦的药丸服下,然后立刻感受到了其中的森森恶趣味,简直……堪比初七烤的蘑菇,四下望见水杯犹在远处,果断召唤了水球润喉,才将诡异的味道冲下了喉头,脱口而出,“你果然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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