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瞳沈]白毛鸟也要谈恋爱 by 又名左心房与右心室

4月1，骗点击~
文名《左心房与右心室》也叫《白毛鸟也要谈恋爱》
前一个名字短，所以放id里【。
大概不会日更。
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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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展开
今天是瞳负责做晚饭。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他匆匆忙忙把奶茶店里各种材料分门别类收好，然后关灯锁门，去菜市场买菜。肉和蔬菜都是赶着早市就买了放在冰箱里的，但还缺一道汤的材料。
瞳的恋人叫沈夜，是一个已经常年宅在家的漫画作者，早年以才华出众和过分拖稿这两项而出名，在第二部长篇连载漫画宣告完结后，沈夜彻底不干了。
现在的沈夜，只是偶尔在杂志上刊出些短篇故事，或是给小说画画插图。瞳曾经是沈夜的责任编辑，现在则是Y市某家奶茶店的老板。
用沈爹的话说：“两个大男人，没一个工作靠谱的。”
沈夜对沈爹这番评价不置可否。瞳自是夫唱夫随。

五点，瞳准时到家。准确地说，是沈夜的公寓，他们的家。
瞳摸出钥匙开门，客厅里的灯暗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人。
“阿夜，你在哪儿呢？干嘛把客厅窗帘都拉上？”一边把菜送进厨房，一边呼唤着沈夜。
没人应。
奇怪？
主卧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瞳狐疑地走到主卧门前，轻轻把门推开——
沈夜不在，床上立着一只鹤。
那鹤单脚站着，颀长的脖颈伸展开来，玉羽霜毛，朱顶赤颊，腿长喙长，从颈到背的线条优美流畅，很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见到瞳开门，它微微侧过头，扑棱了下翅膀，似乎并不惊慌，一双绿豆眼气定神闲地看着瞳。
瞳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开口道：“沈夜呢？”
那鹤又掀了下左翅，换了只脚立在床上。
它说。
“瞳，本座今晚想吃鱼。”



2】苍天果然弃我
“哦。生的还是熟的？”瞳很自然地接话。
那鹤还未开口，瞳突然又打断道：“你等等。”
说完，“啪”地关上了房门。
那鹤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那门。
不过几秒钟，那门又开了。
“你……你怎么还没变回来？”
“瞳，我变不回去。”
“……你欠了作者多少钱？说，我帮你还。”
“瞳，本座今晚想吃鱼。熟的。”

等一人一鹤坐在饭桌前，瞳已经接受了眼前这只白毛鸟是沈夜的事实。
不过——“为什么不是黑的？而且，你的卷毛呢？”
“瞳，我不是火鸡，不可能有卷毛。”
说实话，这只鹤比沈夜平时的样子优雅多了。
沈夜对外是挺高冷，一点不辜负书迷口中的“沈老师”“沈大大”之称，在瞳面前却很是随意，久而久之，几乎要让人忘了他清高自傲的本性。
眼前这典雅风流的气派，倒让瞳想起认识沈夜之前对他的印象。
“阿夜，你还挺帅的。”
“这是自然，本座一直都……等等，你是说现在的我？”
“要不要拍张照？”
“……不用了吧。”
瞳现在有些无心吃饭，他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要不是沈夜指明了想吃鱼，他连晚饭都不准备做，叫个外卖得了。
“为什么？”
“哦，我也不知道，变成鸟之后，就自然而然自称‘本座’了。”——看，有些情侣，就算一方不是人，也还是心有灵犀，话说半句就够。
“怎么变的？”
“睡了午觉起来。”
以一只鹤的形态在饭桌前吃饭实在别扭，瞳是坐着的，自己却只能站着。沈夜有些不愉快：“瞳，本座觉得作者恨我。”
“……我也看出来了。”
“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今天你洗碗。”
瞳：“……”有些人，变成鹤了也还是这副大爷德性。



3】真不是雏鸟
瞳去厨房洗碗。
沈夜亦步亦趋地跟着。
“阿夜，你要不要去看会儿电视？”
“不用。”
瞳在水池里放满水。
沈夜扑棱扑棱翅膀，笨拙地飞上流理台，在水池边上看着。
“怎么飞得那么难看啊。”
“废话，我以前又没当过鸟。”
“真的不去看电视？”
“不用=L=”
瞳拿起洗碗巾。
沈夜对着水池里的水照镜子，修长的鸟喙自然而然地梳理起羽毛。
“阿夜。”
“？”
“你这该不会是雏鸟情节吧？”
“哗！”某人被一翅膀掀了满脸的水。
白毛鸟举止凶残，语气仍是平淡：“瞳，我真的不是有意跟着你。本座只是想有个人看着我锻炼下，我还不太会飞~也不习惯走路。”
瞳默默地擦干净脸上的水，算了，人不与鸟斗：“你继续梳毛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瞳洗好碗，拿出小砧板来切水果。切好的苹果放盘子里。
沈夜对着苹果戳戳戳啄啄啄。
“阿夜。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
瞳同情地看着流理台上半人高的大鸟：“脑袋变小了，真的会影响智商。”



4】妹妹怎么办
终于可以离开厨房了。瞳有些虚弱地按了按眉心。
事实证明，一只鸟，长得典雅风流有什么用。连好好飞都不会！还到处掉鸟毛！
沈老师就是变成鸟类，也还是使用长相欺骗群众啊。（群众=瞳）
把果盘放在茶几上，拿过遥控打开电视。
隔壁伸来一只鸟爪子，精准无误的摁上了换台键。
每天晚上瞳都会陪沈夜看新闻联播。虽然两个人其实都是看完就忘。
现在，变成了一人一鹤看新闻联播。

突然，沈夜惊叫一声“不好！”
“阿夜，怎么啦？”
“本座突然想到。我变成了一只鹤——万幸，还是只公的。那小曦呢？小曦会不会变成……小母鹤？”
被羽毛覆盖着的鹤脸上看不出神色，分叉眉下那双小绿豆眼里却能看出几分焦虑。
瞳思考了一下，安慰道：“小曦应该没事。你想，如果你本来就是只鹤，她本来就是只小鹤，那你爸岂不也是只鸟？如果你们全家都不是人，没道理他不告诉你啊。我想，你应该只是个例。”
沈夜听了这话，稍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道：“后天就周末了，万一本座还没变回去，就不能回家陪小曦了。”
瞳叹了口气，试探着摸了摸沈夜的脖子，安抚他：“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呢。要不……明天去医院看看？”
“瞳，你自己就是医学院毕业的，你觉得医院的医生会相信人能变成鹤吗？”
“……不会。”
沈夜也叹了口气，翅膀都有些没精神的耷拉下来。
瞳心疼地搂过他，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他头顶的朱砂上。
沈夜看了看瞳，收拢翅膀，弯曲脖颈，垂首敛目，静静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一人一鹤在客厅里安详地相互依偎，电视里的新闻联播成了他们的背景乐。



5】一起洗澡
沈夜变成鹤了，本来预定晚上要完成的插图也画不了了。
悲剧二人（鹤）组百无聊赖地看了会电视，决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
瞳站起身，问：“阿夜，我去放洗澡水，你……需要洗澡吗？”
沈夜矜持地想了想，轻咳一声：“咳，本座觉得，我还是别洗的好。不过，如果你怕寂寞，本座可以陪着你。”
瞳：“……”
转身去浴室放水。“需要帮你准备一张板凳吗？”
“咳，不用了。”
瞳拿了浴巾和换洗衣物，自顾自进了浴室。
沈夜优雅地踱着步子，也跟着进了浴室。
“噗咻！”刚放完热水，整个浴室都被水蒸气笼罩，地上也有些湿滑。
沈老师作为一只刚刚变身的鸟，华丽地摔在了浴室地板上。
还扑腾了半天没能起来。
瞳正在脱衣服，听到背后这声动静吓了一跳，一回头，沈夜还躺在地板上翻腾。
瞳无奈地走上前。
沈夜正挣扎着，绿豆眼余光一瞄瞳正在靠近，顿觉丢脸。
然后他做了一件更蠢的事。
他状甚自然地拍了下翅膀，然后眼睛一闭，脖子一歪，翅膀掩着脑袋，躺在地上不动了。
——你装什么死啊？！我又不是熊！
瞳蹲下来，默默地抱起白鹤，替他把凌乱的翅膀理好，顺手拿过浴巾把沾湿的羽毛擦干净。然后不动声色地等沈夜“醒”来。
沈夜很配合地一动不动， 任由瞳帮他整理羽毛，然后……被抱在怀里。
他有些装不下去。
瞳的上衣已经脱了，自己的身体贴在他的胸口，仅仅隔了一层羽毛，对方胸口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随着呼吸的起伏。
沈夜觉得整个浴室都是瞳的心跳声。沉稳，有力。
幸好现在不是人……不然脸肯定红了。

过了半晌，沈夜终于憋不住了，微微抬了下脑袋：“咳，瞳，水要凉了。”
“谢谢提醒。”瞳微微颔首，把沈夜放在浴缸边上的洗漱台上，然后自然大方地跨进水里。
不得不承认，瞳脱衣服……呃……准确说是脱裤子的样子，还是很潇洒的。
不过，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流畅地……脱光了泡进水里……
高贵冷艳的沈老师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早知道……就不跟进来了。

“阿夜。”瞳突然在浴缸里换了个方向，靠到接近洗漱台的这边来。
浴缸里的水跟着“哗哗”地响动。
沈夜不安的抬了抬右脚。
“阿夜。你过来。”
那个戴着眼罩的白发男子，盯着洗漱台上局促而不失高雅的鹤，伸出手。


那个戴着眼罩的白发男子，盯着洗漱台上局促而不失高雅的鹤，伸出手。

“你……你想干什么？”沈夜很警觉。
他现在是鹤，对水倒不是十分畏惧，但万一打湿羽毛，还是会不舒服。
瞳觉得很好笑，上上下下把居高临下的白鹤仔细打量了一番，道：“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大概变成了鸟，不光脑子小了，胆子也小了，沈夜觉得瞳这一笑包含着无边的算计，脑袋上的毛都有些炸起，怎么也不肯靠近对方。
瞳一手支在浴缸边缘，幽幽叹了口气：“阿夜，你要是不过来把你的爪子洗干净，今天你就自个儿睡客厅吧。”
你就，自个儿，睡客厅吧。
客厅吧。
厅吧。
吧。
犹如晴天霹雳，轰然在某只鹤的头顶炸开。
遥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瞳悠然点破自己洁癖的事实，而如今居然反过来，自己作为一只姿态风流的……咳，鹤，居然被瞳嫌弃了，沈夜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一头栽进浴缸。
“过不过来？”
沈夜认命。
带着头顶的炸毛，扑腾扑腾跳进了水里。
好在作为一只鹤，腿长是优势，想是瞳早就打算好了，浴缸里的水也不算深，白鹤除了两脚踩在水中，鹤尊臀往上覆盖羽毛的部分还露在外面。

瞳现在心情很好。
无视瞪着自己的绿豆眼，他右手沾了些水，抬手抚了抚沈夜的头顶。
“炸毛了。”可惜抚了半天，那毛还是支着。

沈夜很不高兴。
莫名其妙变成鸟就算了，今晚上还尽是被某人欺负。
“咔哒”一口，狠狠啄在了瞳的胸口。
瞳没有防备，吃痛之下往后躲避，“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水里。
沈夜见状以翅捧腹，哈哈大笑，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长腿一勾，“砰通”，沈老师腿关一软，也往后一倒，埋进了水里。
瞳单手撑起了上半身，看到沈夜埋在水里急忙去捞，一人一鹤手忙脚乱，羽毛乱飞水花四溅，过了半晌才终于单眼瞪小眼地坐定。
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阿夜，在你变回去之前，我们还是分开洗澡吧。”
“嗝！”沈夜现在彻底是只落汤鸟了，他满腔悲愤，“瞳，喝多了洗澡水会不会拉肚子……”

6】加餐是烤小鸟
如果说洗澡是一场灾难。灾后重建才是真正的痛苦。
瞳还好些，重新放了水，草草清理干净，裹起浴袍，赶紧来解救不能自理的沈夜。
沈夜身上全是水，羽毛乱七八糟的，瞳怕他折腾多了会感冒，从柜子里拿了块大毛巾，把水吸尽。
不敢用电吹风乱吹，开空调干得又慢。瞳突然想起家里有个冬天用的小取暖器，匆忙拿出来，抱着沈夜在客厅里烘。
烤（烘）小（干）鸟是个漫长的过程。
沈夜窝在瞳怀里，背对着取暖器，瞄到瞳敞开的浴袍里，苍白的胸口有一小块凄惨的红肿。
沈老师，铁嘴啊！
沈夜有些心虚地转开视线。瞳肯定也欠作者钱了，没跑的。

他内心偷偷地反思了下。好吧，变成鸟之后智商确实有些下线，虽然自认还在服务区内。
不过把瞳啄成这样是不太好。
能注意到这一点并且自我检讨的沈老师，比起他们刚相识时进步多了。

说实在话，沈夜是个相当……清高自傲的人。说得难听点，孤芳自赏的典型。
也不知道这跟家教有没有关系。
沈爹在商场征战多年，纵横捭阖，所向披靡。对下则是恩威并著，赏罚兼施。但当他把自己铁血强权、唯我独尊那一套带回家，遭遇的却是沈夜的反抗。
当沈爹意识到比起高压的精英教育，也许放养才更适合长子时，沈夜已经不走寻常路，自成一派了。
真正的自成一派，那是一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拒人千里之外而不自知的状态。
其实沈夜这人还算是心有担当，尤其不肯欠别人的，但表现出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你想关心他，他一脸抱歉：谢谢你啊我自己能行；你想恐吓他，他一脸不屑：恨我的不差你这一个；你想表达对他的崇拜，他挑挑眉：我的签名不值钱。这人心里未必是刀枪不入，但言谈话语间的倨傲，下巴简直在别人头顶上。
向沈夜这种人证明“我喜欢你呀”和求证“你喜欢我吗”根本是白费功夫。
瞳其实也不太理解一般情侣之间那种“你要允许我对你好”“你要知道我对你好”的状态。他只会“你知道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和“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咳，说白了：我看你这是有病，吃药。哦，不想吃啊？那算了，药放着，哪天想吃了来拿。

如果瞳看过某个不知名作者写的《左心房与右心室》这部伪科学著作，他就会知道，这种你干什么我不阻止、可我要对你好你也拦不住的行为，我们称之为：男友力。这是目前已知唯一一种能让高天孤月型男神真情流露的神秘力量。

位于男友力之巅的瞳现在正在细心地看顾着某鹤的翅膀和……屁股，以免离取暖器太近，把羽毛烤焦了。虽然鸟儿掉毛也算是正常，不过阿夜今天掉的有些多，万一秃了……瞳是不会嫌弃他的，就怕某人自己郁闷到内伤。
所以他也没注意到沈夜别别扭扭的脑内思路。
沈夜歪头蹭了蹭瞳露出的胸口。
“阿夜别闹，痒。”
=A= 本座是在隐晦的向你表示“啄伤你了对不起”好不好？！谁闹了？！谁闹了？！
沈老师的愧疚心情一下子不翼而飞。

不知名作者决定在《左心房》续作中添上一条：男友力不是万能的。有时候，敏锐的观察能力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