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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3, 2014 23:37:09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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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我可以将此文转载至沈夜论坛么? №10 ☆☆☆= =于2014-03-12 21:52:55留言☆☆☆
№10 ☆☆☆= =于2014-03-12 21:52:55留言☆☆☆ 当然可以 辛苦亲搬文 №11 ☆☆☆太上忘情境于2014-03-13 02:44:3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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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3, 2014 23:37:36 GMT 8
好吧,露珠就是来捣乱的~~花痴无限,脑洞不止
OOC什么的,露珠今天问了度娘才知道嘛滴意思~~所以你们明白的~~
朝堂梗,架空剧情,有原创人物。
谢衣1.0熊孩子蜕变2.0什么的,师徒什么的,就这样了~~ 初七设定为另一个人,也就是说,谢衣和初七不是一个人~~~具体沈大大喜欢哪个,俺能说俺也不知道吗~~
互攻?大概吧,目测初七和阿夜有豆腐,谢衣的还没想好,CP一对一洁癖的请自重,雷到了概不负责~~
然后露珠木存稿的习惯,写多少更多少,木有固定更文周期,有时间就写,自然如果大家都喜欢,看的人多,俺兴奋加抽风,更得大概就多吧~~
有虐,结局暂定为BE,但不排除应读者要求HE。
最最后,露珠大祭司脑残粉,所以多少会偏心沈大大,谢衣粉麦拍俺啊~~~
主角团有客串,其他人物及CP请自行YY。 ===================================================
第一章 烈山部,上古神农后裔,貌美,寿长,居北疆,识百草,通兽语。 烈山年纪,674年,天下大乱,部族征战吞并。烈山因长居边塞,独僻安居,族民多性温良,难御强族入侵,临灭族之患。时沧氏一族,援手御敌,救烈山于危难,后多方庇护,保全烈山存续。 烈山年纪,682年,沧氏一统中原,建流月皇朝,招邀烈山一部。烈山紫微大祭司沈天钧,为报沧氏护族之恩,携沈姓一脉入朝,立誓世代效忠,回护沧氏皇朝。封太傅,世袭护国公,居京都,承辅佐帝君,教导幼主之责。 流月年纪,216年,凌43年,凌帝驾崩,嗣下无子,由幼女沧溟继位,启纪年溟元年,为流月皇朝第一任女帝。 流月年纪,216年,溟元年,女帝继位三月,流月十三部族之九姓公侯齐聚京都,联名上书,称女帝无才,破祖规坏纲常,逼宫让位,选十三族德者居之。幸护国公沈煜,定国公乐绍成,安国公谢祁,卫国公夏渊力排众议,扶护女帝,动乱月余放平。 流月年纪,218年,溟三年,定国公乐绍成高老,携家眷迁东都长安,弃朝从商。护国公沈煜殁,长子沈夜袭护国公位,新任太傅入朝。 帝都,流月城,寂静之间。 “臣沈夜,参见陛下。”沈夜身着华服,衣饰佩挂虽是定国公制式,却不是以往定国公的绢白服饰,而是一身墨色,配上金线金饰,更显深沉雅重。此时右手附于左胸之前,躬身成礼,行的竟是烈山部祭祀之礼,乃是烈山祭司最高的礼节。 “不必多礼。”这是沈夜入朝后第一次单独面见女帝,沧溟走下金座亲自扶起沈夜,可见对这位新任太傅的重视。但她与沈夜幼年相识,虽几年不见也不怎生疏,而沈夜年龄稍长,亦不过二十二岁,这君臣之礼过罢,沧溟便不再那般拘谨,拉了沈夜在首席坐下,自己这才回去主位上。 “朕一直盼着你能来,之前总是那么多人看着也不方便说话,现在这样才好。”沧溟托着下巴支在金座扶手上,笑看着沈夜,平日朝堂多要保持帝王仪态,也唯独这无人的私下里,才能见到几分少女形容:“听说你接任了烈山部紫微祭司?” “恩。”沈夜点了点头,面上虽无甚表情,眉宇间却透着温和:“父亲过世后族中推选,为了方便管理族里的事务,瞳和华月这几日就会过来。” “朕也很久没见到华月了,等她到了,你带她过来与朕见见。”沧溟幼时常去护国公俯,沈煜当时亦是烈山部大祭司,七杀祭司瞳跟随多年,代理烈山部事务,所以常年往来奔波,华月年龄与他们相仿,有时跟了瞳来,便在府里住下,算是她和沈夜少年玩伴。 “好。她也常常传书,问及到陛下。”沈夜应着,复又想起什么,说道:“华月去年继任了廉贞祭司,这次来了,会在臣府里长住,陛下倒可随时传见。” “这倒是好,她也终于如愿以偿了。”沧溟笑道,想想日后多了个人说话,自是高兴,顿了一顿,再次问道:“小曦近来可好?” “她还是老样子,但也算乐得自在。”提到自己的妹妹,沈夜眼中带了一丝宠溺:“等华月来了,臣带小曦一起过来。” “好啊。”沧溟笑着,又询问了沈夜一些琐事,两人几话家常,一时絮叨了不少。话到末了,沧溟却是收起了笑容,脸上三分歉疚,三分无奈:“阿夜,把你拖累进来,抱歉。” “陛下多虑了。”明白沧溟的意思,朝堂之内争权夺利,诡诈阴暗,稍有不慎更不是一人受罪,多半会连累亲族,而他沈夜,此生最看重的,唯独身边这些亲人朋友,如今他入朝为官,便是这些亲友,压了出去。唇角不禁勾起一线弧度,透着狂傲与自信,瞬间掩去了属于青年的青涩:“沈氏一脉既立誓守护皇朝,臣自竭尽所能,辅佐陛下。” “谢谢。”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沧溟也只是道了声谢,而后起身来到沈夜身前,从袖中摸出一块玉石,龙头虎身,交与沈夜手中:“朕今日就将这兵符交与太傅,此后皇城护卫,禁军兵将,任卿调配。”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收下兵符,沈夜俯首一礼,皇城护卫禁军主责维系流月城安危,沧溟此举,无疑是将身家性命都交与自己。 “如此,卿第一步,打算做什么?”看着此时的沈夜,眉目之间的自信,似可幻想出日后一人之下,指点江山的摸样。 “臣打算......”沈夜抬眼,唇边的笑意浓了几分:“先收个徒弟。”
沈夜入朝不过几日,女帝就下旨为其择徒,一时闹得朝堂沸沸扬扬。公侯门徒自古就是一条登天的途径,朝堂之中除却十三部族纷纷送来自家的子女,帝都有些身份地位的家族也想尽了办法插上一脚。如此结果本在意料之内,并不单单因为护国公沈氏一族是十三姓公侯里最得宠的一脉,更多的是因为历任护国公都任皇朝太傅之职,而太傅除了辅佐帝君,另一个责任便是教导幼主。换句话说,沈夜此生定然有一个徒弟,是将来流月皇朝的继位人,那么此时的入门弟子,日后便是与幼主同门,这将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沈夜坐在书房里随意翻着书,等着被筛选过后,一个个送进来的少年。因太傅政务繁忙,送来的孩子不能太小,而沈夜又不过二十出头,也就只挑了那些十三四岁,懂事安分的领了进去。可一轮轮的送进去,又都被打发了出来,这一天耗去了大半日,也没见到一个能令沈夜满意的。 瞳看着眼前的少年,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书,是安国公谢祁的独子谢衣,今年十三岁,小小的年纪长的异常清秀,眉宇间尽是温文,礼数也相当周全,可见谢家不愧是书香世家,家教甚好。看了这么多人,倒是只有谢衣让瞳第一眼就觉得满意,将手里的文书随手递给管家,瞳竟是连通报也无,直接拉了谢衣,朝沈夜书房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廊,便到了沈夜的书房,推开房门,那人一身黑缎锦袍,斜倚在宽大的檀木椅上,一手撑着额角,一手端着书,见瞳进了门,才放下书卷,微微点头示意。 将谢衣留下,瞳便出了书房。沈夜微微坐正了身子,上下打量着眼前低垂着头,似是有些腼腆,又有些紧张的少年。 “害怕?” 少年摇了摇头,低垂的头,留海挡住了小半面容,令沈夜无法看清眼前的少年,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比这么紧张,把头抬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谢衣慢慢抬了头,紧抿的唇依旧透着一丝拘谨,半晌才开口道:“弟子谢衣。” “谢?”沈夜似是自语,方才看清谢衣容貌时,不免有那么一时的怔愣,很像......
“恩。”以为沈夜是在问自己,谢衣解释道:“家父谢祁。” 微微点了点头,沈夜这时才回过神来,再次上下打量着谢衣,随后只是问了一句:“为何要来拜师?” “谢衣是家中独子,许要承袭家业。父亲说太傅学富五车,博闻强记,谢衣若能有幸拜入太傅门下,学习一二,必然大有助益。”谢衣答道,一番话说的客气懂礼,到不似十三岁孩童的语气。 “你即为安国公独子,富贵已定,那在你看来,王侯爵位,权势财富,有何用处?”心知这些来拜师的孩子,家中多数交待了不少,沈夜复又问道。 “可以让大家都过的更好。”谢衣似乎连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这答案倒是让沈夜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不禁想听听这孩子的解释:“为什么?” “嗯......”这个问题似乎有些难度,虽然常常偷听父亲谈话,但半大的孩子对为官之道,对朝堂还是不甚了解,谢衣想了想,只能把自己理解的知道的都说出来:“有了地位权势,就可以向陛下谏言,而财富,更可以帮助很多人过上好日子。” 倒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孩子。沈夜如是想着,曾几何时,自己也常常幻想做一个辅佐君王,施行仁政的谏臣,让世道清明,族民门过上富足的生活。可等入了朝,才知道自己只能与那些阴暗诡诈的算计为伍。 “不错的想法。”眼底浮现一丝笑意,沈夜淡淡的说着,而后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谢衣:“从今以后,你便是为师的入门弟子。” 有点惊异的看着沈夜,谢衣微张了嘴,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才撩了衣摆跪下,俯身叩首:“弟子谢衣,拜见师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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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3, 2014 23:37:58 GMT 8
第二章 人选已定,安国公谢家的世子,旁人听了,心里虽有不服,但也只能摇摇头,表示遗憾。毕竟论家世,能敌得过谢家的,也就只有夏乐两家了,沈夜选择与谢家联合,倒也算在意料之内。 遣走了所有人,金乌也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撒进窗子里,映的满室昏黄。 沈夜看着窗子出神,眼前不时晃过那小徒儿的眉眼,微微颦了眉,视线落在昏暗的角落,低声唤了句:“初七。” “主人。”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单膝跪地,俯首在沈夜身前。 “面具摘了,把头抬起来。”沈夜的声音轻浅,虽是命令的言词,语调却是温和。 名唤初七的男子解下面上挡了眉眼的铜质面具,抬起头看着沈夜,跪地的身形纹丝不动,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是对沈夜的毫无置疑。 抬手抚上初七的脸,指腹磨蹭着右眼下燕红色坠泪一般的印记,沈夜眉峰又紧了一分。 像,实在是太像了。 眼前的初七,这自小跟在沈夜身边的影卫,眉眼之间,竟与谢衣有九成相似,只是初七比谢衣年长几岁,少有表情的面容略显冷硬,不似谢衣那般青涩温和,但两人何以如此相像? “主人?”不明白沈夜为何会突然对着他的脸出神,但看着他紧皱的眉,初七忍不住出声。 “没事,你去唤瞳过来。”沈夜回过神,声音依旧淡淡,但随后又接道:“记得等会儿过来吃饭。” “是,主人。”初七应道,虽然不明白传话这种事为什么让自己去做,但初七从来没有质疑过沈夜的任何命令,低头将面具重新戴上,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 “属下参见大祭司。”不肖一晌,瞳便推门而入。右手附于胸前,微微躬身一礼,瞳一时也有些奇怪,为何来传话的会是初七。身为影卫,初七是最为隐秘的存在,就算这护国公府中,知道初七的也不过几人而已,见过他的,也只有沈夜和自己两人罢了。 “不必这么多礼。”沈夜示意瞳起身。瞳一直跟随沈煜,说起来算是沈夜长辈,但沈夜如今既然是烈山大祭司,礼数便不可废。也因为瞳跟随沈煜日久,沈夜有不明之事也长询问于他,此时便直接道出了心里的疑问:“瞳,你可知初七的身世。” “哦。”瞳很快就明白沈夜为何有此一问,淡淡的应了声,答道:“初七是谢家长子。” “什么?”虽然有所怀疑,但听到瞳这么说,沈夜仍免不了吃惊,市井皆知,谢家多年来只有一独子谢衣,不想初七竟真是谢家的子嗣。 “二十年前,谢夫人产下一子,未满月便失了踪,谢家倾尽全力遍寻不到,只能宣告此子夭折,后来便很少有人提及了。”瞳说道。 “父亲的意思?”想起沈煜临终前对他的嘱托,沈夜隐隐有些明了。 “是。”瞳点了点头:“前任紫微祭司的命令,属下动的手。”当年瞳身体尚好,论身手仅在大祭司沈煜之下。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白了其中始末,沈夜也不再多问,心中不免颇有些无奈,本以为自己收了谢衣为徒,却不料父亲早在二十年前,就做了准备。
沈夜的食欲一直都不好,虽然算不上过午不食,晚膳也基本不怎么吃东西,但每日的晚膳都会按常规的分量送进书房,无一日例外。 为自己倒了杯酒,沈夜端起甜品,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 初七吃饭时的样子很好看,安静,细致,碗筷之间很少会碰撞出声。他总是坐得笔直,慢慢的吃着东西,透着隐隐的恭敬。而对于沈夜来说,每晚这样品着酒,看着初七吃饭,似乎成了一种休闲,或者可以说是享受。 身为影卫,初七的存在不为人知,也就意味着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没有属于自己的饭食。虽然午膳时沈夜会下令他去厨房自己找东西吃,但影卫绝不会离开主人过久,初七往往去了便回,沈夜自不会认为他能吃得好。因此几乎在沈夜懂事以后,初七每晚都是和沈夜一起用膳,沈夜也几乎只是看着初七一个人吃。 “初七。” 突然的一声呼唤,初七抬起头,将嘴里吃了一半的饭硬生生咽了下去:“主人。” 看他这个样子,沈夜心下无奈,眼底透出一丝宠溺,将方才想要问的问题压了回去,唇角微微勾起:“没什么,你多吃一点。” “是,主人。”虽然有些不解,初七还是听话的低头继续吃饭。 之后沈夜便在书房处理公务,上任伊始,终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事情需要了解,当然最首要的便是朝中党派分化。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已入深夜。沈夜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肩颈,吹了灯,回了卧房。非是事态紧急,沈夜很懂得劳逸结合,也从不会把自己逼的太紧。他要做的事绝非一朝一夕,那又何必把自己闹来那么累? 卧房的门关上,初七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屋里。多年来的习惯,初七每晚都服侍沈夜就寝。直到沈夜梳洗过后,宽了衣,初七才飞身跃上房梁,在宽大的梁柱上躺下。 沈夜在床边坐下,抬头看向隐在黑暗中的身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似乎自从知道了初七是谢家长子,他看着初七时,再也无法向以往一样。 自七岁父亲将初七送给自己,他便几乎没离开过左右。即便大多时候就连沈夜也不知他在哪里,但只要唤上一声那个名字,他就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恭敬的行着礼,叫着主人。十五个春秋,初七的存在渐渐成了一种习惯,就像现在,只要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自己便能放心安睡,可初七呢?而如果父亲没有将他抱走,那如今身为谢家长子的他,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初七。”沈夜皱眉,低唤一声。 “主人。”黑影从房顶跃下,一如往常般单膝跪在沈夜身前,喊着一成不变的称呼。 “起来,把衣服脱了。”沈夜突然觉得腻了,有点讨厌这种居高临下,看了眼身下宽大的床铺,抬手拍了拍:“到床上来睡。” “主人!”难得的惊讶,初七越来越觉得,主人今天真的很奇怪,头比方才压的更低:“属下不敢。” “嗯?”一声冷哼,透着明显的不悦,在沈夜印象里,初七从未违逆过他的任何命令,哪怕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犹豫分毫,如今居然敢对他说出个“不”字。微眯了眼危险的看着初七:“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是,主人。”听出那隐藏的怒气,初七赶忙起身,脱去外衣,留了贴身的内衣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在沈夜的不满的注视下爬上床,浑身僵直的在里面的位置躺下。 沈夜这时才算满意,回了身在床上躺下,却是一手撑在额下,半起着身子看着拘谨的人。抬手摘下铜质的面具,对上初七难得满含情绪的双眼,方才的烦闷一扫而尽,近乎习惯的再次摩挲上初七眼下的燕红泪痕,低沉的声音变得柔和不少:“把眼睛闭上,放松一点。” 清亮的眼眸透着些许迷茫,些许紧张,眨了眨,终究还是服从主人的命令合上眼帘,调整着呼吸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初七第一次感受到,松软的床铺是这般的温暖舒适,而最重要的,是那呼吸间满满的,主人的味道。 听着那呼吸平稳悠长,沈夜知道他已经睡下了,借着烛光审视着初七的眉眼,此时没了白日的冷硬木讷,熟睡中竟有着一分如孩童般的柔纯。沈夜眼底荡出笑意,原来看着初七睡觉,竟也这般趣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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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6, 2014 22:52:49 GMT 8
第三章 时值仲夏,天气开始变得炎热,沈夜下朝后便换下繁复的朝服,改了一身金线滚边的雅白锦缎长袍,宽松舒适,衬得人越发显得慵懒。 沈夜不喜素色,但夏日那黑锦总显得厚重,谢衣向他提了好几次,每每吵嚷着“见到师尊就觉得热”。沈夜对这小徒弟磨人的功夫颇感无奈,未免每日耳根不得清静,只得让华月选了舒服素雅的料子,做了这几套便装,闲暇时在府里穿穿。 府中池塘边的凉亭里,沈夜靠在软榻上,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摇着折扇。池里的莲花已开,清风拂过韵了满园荷香。 放下手中竹简,沈夜微微挑了眉。谢衣入门两月有余,每日午时便会来府里,从未有一日迟到过。可如今午时已过,却仍不见那小徒弟的影子,沈夜不免有些奇怪。 然而还不待沈夜多想,姗姗来迟的少年就出现在了园子尽头。一如既往的青绿衣衫,混着乳白,透着少年的朝气蓬勃。这次却是安静到甚至乖巧的沿着卵石小道走了过来,让沈夜一时有些不适应。 第一次见谢衣,沈夜便觉得这孩子知书达理,腼腆懂事,自不会费上太多心力。但入门几日,与谢衣熟识之后,他才算见识到了谢衣的本质,大祸不闯小祸却不断,撒娇磨人的功夫更是一流。而最让沈夜后悔的就是,发现他在机关布阵上的天赋后,让瞳教了他公输家的机关术,让谢衣的破坏力和他的进步成了完全的正比。 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突然安静的小徒弟,沈夜心里忍不住想,谢衣今日又是要闹哪出?而真待谢衣入了亭,沈夜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谢衣的头发稍稍有些乱,虽然明显被整理过,但仍能看出之前扯动的痕迹。身上往日干净整洁的衣服,此时沾染了些灰尘。袖肘最为严重,想必是摔倒过。而让沈夜禁不住皱眉的是谢衣嘴角处一块不小的淤肿,带着一丝破裂后的血痕。见沈夜不悦的脸色,抿了抿唇,低着头认错道:“弟子来迟了,请师尊处罚。” “怎么弄的?”沈夜没理会小徒弟的认错,坐起身把人拉到近前,一边问着,一边拉开他的衣袖检查着,小臂上有些擦上的血痕,手肘有些红肿,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有没有别的伤,但这已足够证明了一个事实:“跟人打架?” “没有。”谢衣抽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低着头向后扭了两步,小声回道:“弟子不小心,自己摔得。” “师则,章十,目九,隐瞒欺师,该当何罪?”沈夜冷了脸,手里的折扇一折折合起:“谢衣?” “杖五,罚抄师则二十遍。”谢衣仍旧低着头,咬着下唇不敢看向沈夜,颤微微的伸出左手,看着沈夜手里的扇子,又忍不住缩了缩。 竹制的扇柄打在手心,一点不比戒尺轻,两三下便敲得手心泛红,火辣辣的疼。谢衣只是咬着唇,眉峰随着扇子落下一紧再紧。 “说!”一声冷喝,吓得谢衣又缩了缩身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沈夜阴冷下来的脸色,终是实话交待了出来。 最初,谢衣每日去沈府,均是由府里轿夫接送,但自从沈夜要求谢衣随着轿夫过上一日,谢衣便开始自个步行了。而今日穿过朱雀大街时,见到几个富家子弟欺负一个街头卖花的女孩儿,周围虽有人围观,但似乎是忌讳富家子们的家世不敢上前,谢衣终是看不过去,上前理论了几句,哪只对方蛮不讲理,被谢衣说的哑口无言就动手打人。谢家世代书香,重文轻武,谢衣更是半点防身的功夫都没学过,被几个少年欺负的全无还手之力,最终还是有人认出了他是安国公家的世子,才算将此事了结。 听着谢衣的叙述,沈夜面色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阴沉,最终扇子重重敲在桌上:“好,很好,为师何时教导过你,做事可这般自不量力?” “师尊?”身子微微一颤,谢衣抬头看向沈夜,虽然自己这次是没有考虑周全,但又怎能因怕惹祸上身,就袖手旁观?当初师尊收他为徒,不也是认可了他那想要大家过的更好的想法,若是如今连一人都无法保护,又谈何以后?他不奢望师尊能赞赏与他,但却不明白师尊为何会因此而生气。 “怎么,还不知道错在何处?”看谢衣神色,沈夜便知他在想什么,浅浅吸了口气抚平自己的情绪,冷冷问道:“好,为师问你,行事之前,你可衡量过双方实力?” 谢衣点了点头,他自是明白,对方三人,自己一人,实力自是悬殊。 “既知实力悬殊,毫无胜算,为何还要贸然行动?你可想过,若不是有人认出你是谢家子弟,此事该如何收场?”见他似仍不明所以,沈夜再问道。 谢衣低头,认真的想着,如果当时没人认出他来,那定是要重重挨上一顿打,可这有什么关系?谢衣抬头,反驳道:“即便是挨打,师尊难道要弟子因为害怕,眼睁睁看着他们当街欺辱那女孩?” “哼。”一声冷哼,沈夜微微摇头,眼底一丝冷笑继续道:“好,你不怕,那挨了打后,又当如何?可是能救得那女孩?” “呃......”谢衣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不......不能。” “那你告诉为师,你如此冲动行事,自诩仗义而行,除了赔上自己,又有何益处?”见小徒弟被自己绕了进去,沈夜唇角微微勾起。 “可是,弟子总不能......不能......”谢衣仍是心有不甘的反驳,但又拿不出更强的依据。 “谢衣,你身为安国公世子,我沈夜的徒弟,要惩治几个孟浪之徒,难道便只能冲上前去,拳脚相搏?”沈夜稍稍眯了眼,唇边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些:“出身,地位,权势,皆是你手中筹码,你却弃之不用,反以己之所短,对敌之所长?” “弟子明白了。”谢衣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那些东西他即已拥有,又为何弃之不用?再次低下头,懦懦的声音说道:“弟子愚钝,甘愿受罚。” “谢衣,现在,你可有后悔之前所行之事?”看着俯首领罚的徒弟,沈夜再问道。 “不悔。”对上沈夜的目光,谢衣眼中坚定:“救人之事,自没有错,弟子不过是用错了方法,错在鲁莽。” “好,很好。”点了点头,沈夜心中甚是满意,谢衣这颗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他所要教导的,便只是达成目的的方法而已:“此事你已吃了苦头,便不再作罚,隐瞒为师之事,回去自己抄写师则。”沈夜淡淡的说着,看谢衣点头领罚,继续说道:“救下那女孩,也算做了件好事,自要奖赏于你。”沈夜沉吟片刻,复才说道:“从明日起,为师教你习武,做我沈夜的弟子,怎可认人其辱,连自保的能力也无?” “是。”虽然自小对习武无甚好感,但如今想到要跟师尊学,谢衣心中不免有些期待,就连那抄写师则的沮丧也荡然无存,眨了眨眼,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多谢师尊。” ===========本章完============== 甜蜜画风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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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3, 2014 0:31:50 GMT 8
第四章 依是当年旧风光,却已一晃七个春秋。 沈夜一身素白长袍,依旧坐在莲花池边的凉亭里,这次却是一手酒杯,一手酒壶,懒散的靠着软榻,自斟自饮。 谢衣也早已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十八岁正式入朝为官,至今也已两年光景,可令满朝文武不解的是,以谢衣的出身,加上沈夜弟子的头衔,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文簿,专职为沈夜抄写记录一些文书文案,品级甚至不如一个县官。而少时每日午后的学习,也变成了到太傅府中待职。 淡绿的身影出现在园子尽头,谢衣两日前被沈夜派去外省查找一份档案,今日归来。看着风尘仆仆而归的徒弟,沈夜举着酒壶晃了晃,低沉的声音已透出三分醉意:“你回来的正好,今日正巧花开,来陪为师喝一杯,赏赏花。” “师尊到有闲情雅致。”几步到了亭中,谢衣扫了眼满池怒放的粉白荷花,却是无论如何没有赏玩的心情。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此美景,怎堪辜负?”无视谢衣不善的脸色,沈夜低垂了眼为自己又倒了一杯。 “弟子听说,师尊下令处死了少卿雍门狄一家?”此时已顾不得往日的礼节,谢衣一把夺过沈夜手里的酒杯,微颦着眉,语中带了几分责问。他与雍门狄有些相识,那人虽然脾气不好,与朝中众人诸多不合,但却未听说有什么贪腐行径,难道真如坊间传言,只是因为半月前他与崔凌境等人当朝参了沈夜一本,便招来今日灭门之祸? “嗯。”沈夜淡淡哼了一声,这才抬眼看向谢衣:“雍门狄结党营私,构陷同僚,日前负责黄河赈灾,却私下侵吞赈灾钱粮,论罪当诛。” “侵吞赈灾钱银一事未有证据,即便证据确凿,也罪不及家眷,雍家的孩子还不足十五,师尊何必赶尽杀绝?”午时处斩,看着那半大的孩子身首异处,谢衣又怎能接受。 似是听到了可笑之事,沈夜唇角微挑,从谢衣手中拿回酒杯,倒了一杯慢慢品着:“雍门狄之子虽不足十五,却是心思阴沉,十一岁时便无端逼死府中丫鬟,长大之后必是祸患。谢衣,为师没教过你,斩草要除根,以绝后患?”说着似是才想起来,顿了一顿复又笑道:“好像是没有,那今日便补上这一课吧。” “师尊......”看着眼前的人,谢衣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五年授业,沈夜教他经史典籍,带他赈灾扶贫,看尽百姓穷苦,授他仁义礼孝。可说亲手教他习文习武,为官为臣之道。可这两年,大权在握,却是动辄诛人满门,连坐宗族,十三诸侯已去其五,杀伐之下毫不容情。如今半个时辰前,方才处死雍门狄一门三十四人,他却在自家凉亭中饮酒赏荷? “今日无甚事务,你刚回来,想必也累了,若不愿陪为师喝这一杯,便回吧。”沈夜说着,将剩余的半杯饮尽,将目光转向那一池莲花,明显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
“累倒是不累。”明了了沈夜的态度,谢衣也清楚若是再坚持追问下去,惹怒了师尊,就再难有机会了解师尊的理由。而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偷偷瞄了眼自斟自饮的沈夜,师尊是否会觉得心寒?浅浅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诸多疑问,谢衣抿了抿唇,再次从沈夜手里劫过酒杯,一口将干了,喝得猛了,被入口的辛辣呛得苦了脸,咳了两声,声音微微有些低哑:“这么好的景色,师尊要喝酒,弟子哪有不作陪的。”说罢放下酒杯转身几步出了凉亭,挥手招来远远站着的侍从,吩咐了两句,复又回到亭中,看了看四周干脆往沈夜软塌下的地上一坐,压着沈夜衣摆靠着雕花楠木的卧榻,脑袋正好枕在沈夜腿上,瞄着沈夜手里的酒壶,抄过酒杯举了过去。 看他这近乎赌气的行径,沈夜不禁失笑。而衣衫被谢衣压在身下,倒是弄得自己下不得榻,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得侧过上身,将软枕垫在腋下,右手支上额角,左手为谢衣满了一杯,自己干脆就着酒壶,灌了一口。 两人也不说话,一壶酒这般分着,很快就见了底。而方才被谢衣支出去的侍从此时返回,怀里抱着个颇大的酒埕,先向两人行了礼,才敢踏入凉亭,将酒埕放在谢衣身边,不敢有片刻停留,回去原来的位置远远的守着。 “原来师尊藏了这么多好酒,可是从来没说给弟子听过,怕弟子偷了不成?”谢衣一边说着,将从沈夜手里接过来的酒壶注满,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递回给沈夜。 “偷?”谢衣的酒量沈夜再清楚不过,像这般烈的酒,顶多也就这么一壶,忍不住在他额上敲了一下,语中故意带了些不满:“为师的东西,你哪样不是想要了便拿去。这些年过去,也只见你越来越放肆,如今倒说的自己多委屈一般。” 暗中吐了吐舌头,谢衣转过半个身去,斜椅在榻上,歪着头看着沈夜:“师尊,弟子想要的,您从来不曾吝惜。这人世间,除了父亲,师尊对弟子最好,将来,弟子一定好好孝敬师尊。” “你不气死为师,就不错了。”沈夜笑叹一声,仰首灌了一大口酒。 道是方才的顶撞伤了沈夜的心,谢衣身形一转依然跪在了地上,膝行了两步挪到榻首,低下头如同少时犯了错误时一般:“弟子方才路径午门,正见到......弟子一时心中不忍,才会出言顶撞师尊,弟子绝不是......” “好了。”打断谢衣的话,沈夜却没了下文,只是又抬了酒壶要喝。 一把按下高抬的酒壶,谢衣这才发现一壶酒已去了一半。以往沈夜虽也不时小酌,但很少像今天这样。手下沈夜握着酒壶的指尖有些凉,谢衣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想要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他暖热:“师尊,弟子句句实言,弟子心中,从不敢对师尊有半分不敬。” “你啊。”无奈叹了口气,却带了隐隐宠溺,沈夜并未挣开谢衣的手,只是慢慢放下了手臂搁在身侧,微合了眼:“想查便去查吧,为师给你三日的时限,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再有异议。” “多谢师尊!”谢衣惊喜道,这是脸上才算露出了发自心底的笑:“就知道师尊对弟子最好了。” 轻轻挣了挣,将提着酒壶的手从谢衣手里抽出来,沈夜看了眼还跪在面前傻笑的徒弟,一挑眉梢:“还不去?” “去,当然要去。”谢衣说着,空了的酒杯又凑了上去:“不过等赔完了师尊再去。” 师徒两人一坛酒喝了一个多时辰,虽然大半是入了沈夜的腹,谢衣却醉的更加厉害些。如今坐在地上,半个身子却已经趴在榻上,头枕着沈夜的腿,泛着薄红的脸颊时不时的磨蹭着柔软光滑的衣料,嘴里迷糊的念着什么,沈夜却只能隐约听到“师尊”二字。 抬手招来远处随侍的两名侍从,吩咐他们抬了谢衣去客房休息。 直到偌大的园子就只剩了沈夜一个人,他才长长吁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从巳时开始,他便已坐在这凉亭里喝酒,到现在将近四个时辰,即便酒量再好,也敌不过此时酒气上涌。一直被谢衣压着的那条腿已经没了知觉,勉强从榻上坐起身,还没站稳就觉一阵头晕目眩,从新跌坐了回去,撑着身子缓了缓,沈夜无奈的出声:“初七。” “主人。”如影子般的护卫出现在凉亭里,单膝跪在沈夜身前俯首道。 “送我回房。”淡淡的下令,沈夜知道此时酒劲上来,自己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是,主人。”初七起身,审视了下沈夜的情况,低声又道了句:“属下冒犯了。”俯身拉过沈夜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直接将人从软榻上抱了起来,身形一晃,几个起落不见了身影。 将房门踢开,尽量轻柔的把沈夜放在床上,靠着床柱坐好,初七这才退开两步,微微俯首等着沈夜下一道命令。 初七还是这么听话。沈夜如此想着,唇边微仰了笑意,伸手过去:“初七,你过来。” “是,主人。”应了一声,拉了沈夜的手在床边坐下,却觉得掌中的指尖依旧是冷的,稍稍握紧了些,看着沈夜注视着自己脸上的面具皱眉,初七难得在沈夜没有下令之前,很自觉地摘下黄铜面具。 “初七。”看着那没什么表情的面容,沈夜淡淡的问道:“你是也否觉得,我心狠手辣?”
“属下相信,主人做事,自有主人的道理。”初七的声音冷硬,听不出什么感情:“主人要杀的人,便定然该死。” “呵,是吗......”沈夜嗤笑出声,眼帘却慢慢合起,最后的意识里,喃喃的问道:“七年了,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和谢......” 看沈夜已然睡去,初七扶了他躺下,拉过薄被盖好,低头看着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压低的声音如同自语:“主人不愿初七知道,初七便什么都不知道。”语罢,身形一纵,翻上横梁,消失在光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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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6, 2014 22:57:50 GMT 8
第六章 沈夜下朝回府时,谢衣已经离开了。 听了管家的汇报,沈夜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因为即便不问,他也知道谢衣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沈夜也只是上朝,下朝,处理公事。朝堂之上也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大家都以为,这次又像之前几次一样,没有人敢反抗沈夜,甚至不会提出一丝的异议。 第三天的黄昏,谢衣依约返回,风尘仆仆的模样带着一丝疲累,那样子明显是连家都没回,而是直接来的沈府。 谢衣将随身揣着的文簿给了沈夜,低着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面上微红,抿着唇偷偷的瞄着翻看文簿的师尊。
沈夜随意翻看着,心里自是清楚谢衣为何突然扭捏起来。前几次处理那几姓诸侯世家时,或许有诬陷栽赃,但对雍门狄,沈夜确确实实是查实了他贪污赈灾银款,虽然定的罪是重了些,却实在没有冤枉他。现在查证属实,谢衣定是为了几日前的顶撞,觉得误会了自己,才会如此。 看着谢衣收集的证据,里面除了一些当时情况的记载,还有一些当地灾民的证词,甚至有几个被连坐罢免的官员的指证画押。沈夜轻轻点了点头,这份罪证做的严谨详细,可算得上完美。能在短短的三天内做到这种地步,谢衣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其实之前定罪雍门狄,沈夜虽然了解他的作为,手里却并没有确实的人证物证。只因对于如今的沈夜而言,朝堂的威压加上女帝的绝对信任,要处理雍门狄这般的官员,有没有罪证都不重要。就算需要实证,伪造一份简直轻而易举,他也就没有花那些力气去收集。到如今拿着谢衣的证据,只需稍作添加改动,加一些模棱两可的说词,便可把一直和雍门狄交好的崔凌境也扯进来。 “现在相信为师了?”微勾了唇角,沈夜故意调笑道,只见谢衣的头更低了些,甚至连耳根都有些泛红,难得开怀的笑出了声:“哈。好了,为师还会于你计较不成。” “是弟子不好,错怪了师尊。”谢衣小声说着,虽然雍门狄罪有应得,自己算是错怪了师尊,但贪污灾银,罪不至灭门,心里多少还是对师尊的手段不甚认可。 “你啊。”话语中满是宠溺,沈夜笑着摇了摇头,随手展开一份空白的折子,执了笔随意置在砚台上:“帮为师研磨。”说着,面色渐渐沉寂了下来,似是在斟酌词句。 谢衣听话的磨着墨,看沈夜顿了一顿才下了笔,歪着头看向那折子,开章的句子是上奏的表书,沈夜应是要参奏什么人。谢衣正自猜测着,就见到了雍门狄和崔凌境的名字。眉峰随着奏章的书写越来越紧,沈夜的措辞很是简洁精准,很多句子乍一看去有些含糊,模棱两可,但细细推敲,却是句句针对崔凌境,暗示着雍门狄侵吞赈灾银款,乃是崔凌境所授意。 谢衣心下一惊,多日查访,他自信这次贪污案是雍门狄一人所为,跟崔凌境没有丝毫关系,而师尊此举,到真真是要借崔雍两人的关系,诬陷崔凌境。方才舒缓的心再次揪紧,谢衣看了看沈夜,又看了眼被压在桌边的那本文簿,心里竟隐隐泛出一个想法,沈夜同意他去调查此事,就是为了现在。 到被人凝视的感觉,沈夜抬眼看向谢衣,正对上那双清亮如琉璃的眸子,此时却没了方才的羞怯,而是三分惊讶,三分疑惑,三分失望,和一分隐隐的怨怼。慢慢将写好的折子合起,沈夜放下笔,淡淡道:“你也奔波了几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师尊......”想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究竟是对他这个弟子的纵容,还是在利用他。但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几日前他追问时沈夜的回答回绕在耳边。师尊要做的,岂是他几句劝告便能更改的?“弟子这就回去。” “嗯。”沈夜应了声,随手将折子压在了文簿上。 “少爷。”门外轻轻敲了门,老管家是沈父在世时的随侍,虽然如今沈夜当家,但叫了二十几年也就没再改口:“北院来了人,说请您过去一下。” “知道了。”沈夜应了声。 北院住的是他的嫡亲妹妹沈曦,沈夜对她甚是宠爱,只因沈曦自幼身体不好,沈夜便独辟了个安静的院子给她,闲暇无事之时多有探望。 “要不要一起去?”看了眼谢衣,沈夜问道。 “还是......”谢衣顿了顿,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肩:“上次答应小曦的机关鸟还没做好,等弟子弄好了再去吧。” “也好。”又嘱咐了谢衣早些回去休息,沈夜便径直去了北院。 直到沈夜离开,谢衣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文簿和折子,犹豫了一下,终是一咬牙,将那本写满了证据的文簿塞进了宽大的衣袖里,随手关了书房的门,回了谢府。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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