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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7:55:05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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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7:58:01 GMT 8
跟友人脑洞开的太大……哈皮的停不了…… 感谢友人不嫌弃,跟窝开脑洞>< 现代架空/OOC/两个脑洞大的爸爸养三个熊孩子一家五口的故事。慎入 沈家有三个熊孩子,一个沈谢衣,一个沈初七,一个沈曦。两个划掉脑有洞的划掉爸爸,一个沈瞳,一个沈夜。 谢衣和初七是远房亲戚的孩子,父母出了意外,无旁人可以抚养,最终沈夜领养。小曦是沈夜年纪差很多岁的妹妹。瞳算是沈爹的养子,比沈夜大。大概设定就是这样啦。 1含蓄的爱 瞳早上开车送谢衣去学校,刚走到半路,就见谢衣在副驾驶位置上扭来扭曲,随口问他怎么了? 谢衣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问瞳,老爸,为什么爸爸老说“你恨我”啊? 你爸比你小的时候受过你爷爷给心灵打击,对感情问题有严重的心理阴影,觉得没人爱,自卑过了就自负,情绪好坏上上下下的能画出正弦曲线,思考回路有偏差,比他性向还弯呢,当然这话是不能跟谢衣讲的。 瞳面不改色,镇定自若的开始坑儿子,那是你爸含蓄的表达爱的方式,含蓄就要反着来,你看动画片里的小朋友说我讨厌你,意思都是我喜欢你,懂?学着点啊。 谢衣似懂非懂的回答,哦,知道了! 瞳满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当隔壁班离珠同学对谢衣说喜欢,谢衣心里挺难过,哎,你恨我啊。 2 睡前故事 小朋友们的睡前故事大部分是沈夜来讲的,小部分是瞳搞定的。 比起后者念的科普故事里越解释越听不懂的科学术语,小朋友们一致认为沈夜讲的狐狸和小王子或神女失恋的故事要可爱多了。 某日沈夜参加酒会回来的晚,而瞳又在书房跟编辑通关于工作上的电话。意识到他们这会都不在,方才还困的不行的谢衣突然就来精神了:今天可算逮到发挥自己讲故事才能的机会。他肚子里可存着不少好故事呢,可惜家里没人买他账,只好把给弟妹讲睡前故事的这个小小的心愿一直藏在心里。 他跃跃欲试的从床上跳起来,亲切的给去给弟弟初七和小曦讲起了睡前故事。 鬼。故。事。(心 回头瞳讲完电话,发现时间不早,到点催小鬼们睡觉。 让熊孩子乖乖睡觉,可不是件轻松的活计,比赶截稿期还累。两相比较之下,说不定还不如让他赶个十万字的稿件来的轻松。 上楼看了一圈,发现人都聚在谢衣的卧室里。 小曦紧挨着小小的初七,缩在被子里哭哭啼啼着,平常三个孩子里最淡定的小初七的面色则有些发白。 全家熊孩子之首非谢衣莫属,瞳不做二想的把目光投给谢衣…… 对上瞳的眼神,谢衣下意识的抖了一抖。 以谢衣对自己家双亲的认识,是宁愿让沈夜生气,也别让瞳盯着你看啊! 想跑是来不及了,但还是该做点象征性的最后的挣扎。 后退半步想下床,是被瞳给拉着领子拽回来。 瞳盯着谢衣笑了一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天晚上,谢衣听了半宿瞳讲的鬼故事,吓的半夜不敢去上厕所。 至于因为他不敢上厕所而去敲大人们卧室的房门,打断大人们的某些事,便是后话了。 3 情书 沈夜被老师召唤了,说要谈谈沈谢衣。 自从谢衣升上小学,老师找家长谈谈谢衣的情况便越来越频繁,沈夜隔三差五就能解到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来,叫他去学校见一见老师。 每次一听到老师找自己,沈夜不管是在开会还是开车,都会觉得额头突突直跳,疼的厉害。 自己上学那会故意考不好成绩,想让他爸去见老师时难堪——他爹完全没理他,最后还是瞳去的——沈夜都没焦虑成这样。 好在小子虽皮,倒也不是干什么欺负同学之类的勾当,也就是偏科严重,好奇心太重之类的小打小闹需要请家长在加配合一下教育。 怀着谢衣这次谢衣是不是又拆了整个班级的课桌椅的疑虑,做好到时候赔一打的思想准备,沈夜振作精神跨入了老师办公室大门。 五分钟后,当沈夜了解到基本情况,顿时体会了什么叫平地风波起,天边一声雷,两眼一抹黑。 谢衣帮同学写情书,一封五块钱…… 老师神情微妙的把那叠情书交给沈夜。 沈夜扫了两行,气的拿着情书的手都在抖。 回头狠狠瞪上一眼谢衣,小谢衣很是聪明的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沈夜。 回家后,沈夜拿着拖鞋想抽他一顿,捏着拖鞋围着他绕了好几圈,到底没舍得下手,但还是把谢衣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你不姓沈是吧!你姓熊啊!我们家缺钱么?!!!! 我怎么知道我们家缺钱不缺钱,你又没给我看我们家存折…………………… 谢衣一面堵着沈夜,一面勤奋的卖着队友,是叶海非要塞钱给我叫我保密的啊。 沈夜一口血吐不出来,卡在嗓子眼难受得紧。 反观瞳则默默的在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稳当了,收拾了谢衣写的那堆情书,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红笔,开始在那一叠纸上开始修改错别字错句病句,并加上批注。 边改边问,谢衣,我问你,你写这些的时候心里都想着谁啊? 小谢衣鼻子底下委屈的冒出哼哼的声儿,谁也没想。 哦,那你以后注意不要写婀娜多姿这些词,小学生哪里来的水蛇腰,胸平的跟飞机场一样。 喂,瞳…… 沈夜皱了皱眉头,干嘛呢,还不说他两句。 瞳一副眼皮都懒得抬的样子,沉心静气的道,修改完后装订成册,等谢衣过了中二期拿出来给他过目,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羞耻PLAY。 4 大蜘蛛 小曦去厨房拿苹果吃,看到一只大蜘蛛正从眼前爬过,吓的大叫一声蜘蛛,手一颤,苹果都掉到地上。 她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蹲在原地抱住头,哇哇大哭起来。 先听着声的沈夜,立刻丢下手里的文件,冲进厨房,一看这情形,连忙把抱着小曦,用手顺着她的后颈子安抚,温柔的问,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小曦眼眶里水气未收,双手搂紧沈夜的脖子,屏声静气,战战兢兢地指着台上,有、有蜘蛛,好、好大。呜呜…… 那只大蜘蛛对沈夜和沈曦的目光熟视无睹,从容不迫的定在那处。 人有时对某些事物天生没辙,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上辈子欠下的。 沈夜实在不好意思对沈曦讲自己对蜘蛛没办法,只好把澡洗到一半的瞳叫出来。 瞳急匆匆的赶出来,全身上下还滴着水,下半身就围了一条浴巾,全身白的跟透明似的。 他拿起一本自从买回来就没用过的《实用菜一千例》砖头菜谱,冷酷无情的敲上去,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处之泰然的用报纸裹着蜘蛛的尸体丢到窗外。 小曦目睹瞳这一番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大惊失色的扁扁嘴,把脸整个藏到沈夜的肩窝,又要开哭。 是益虫耶,怎么可以杀掉呢! 沈夜连忙帮腔,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对瞳使着眼色,是啊,以后抓着放出去就行了。下不为例啊。 瞳只好眨巴着眼睛望着这对兄妹,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在沈夜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一股浓郁的沐浴露的味道扑面而来,瞳印了个吻到他的唇上,快的如蜻蜓点水,然后还摸摸他的头发,开口干巴巴的一声乖,拖拖然的飘回浴室去了。 就算沈曦现在看不到,但非常讨厌在人面前亲热的沈夜还是顿时红起了耳廓。 心里念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正在这时,谢衣拖着初七从二楼飞奔下来,大叫着,蜘蛛侠在哪里蜘蛛侠在哪里蜘蛛侠在哪里? 小曦一听,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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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7:58:53 GMT 8
5 身高 瞳要去超市买牙膏,谢衣非要跟着。瞳一眼看穿他想乘机浑水摸鱼买零食的小心思,却也没拒绝,平心静气的同意了,跟着就跟着呗,怕他翻天不成。 背上趴着小初七的沈夜跟过来,有点儿不放心的对瞳低声道,别给他买甜食,前两天刚看过蛀牙。 瞳穿着鞋,低声嘀咕一句,以为我是你啊。 打个屁股下不了手;出门去买个纸巾,能带回一堆计划外吃的;三个小的要什么,卡刷什么,原则都是用来破坏的,宠的没边,整个父母不该溺爱孩子那样不利于教育的典型。 沈夜没听清楚瞳的叽咕,小初七正啃吧着他的头发,沈夜不得已把他从背后移过来,抱到怀里,阻止他继续破坏自己的发型。 略有迷惘的望向瞳,啊? 不愿意多事,瞳眨了眨眼睛,哦,没什么。 穿完鞋子,跺跺脚,捏捏小初七的脸蛋儿,淡定潇洒的领着谢衣关门走人,挥挥袖不带走一个小曦。 超市离家很近,不必开车前往。 林荫道上,谢衣在前面跑的欢,瞳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遛着大狗温留的清和同他们擦肩而过,停下向他们打个招呼。 目睹谢衣揪着大黄的毛玩儿,瞳不禁生出一种别人遛狗,他在遛孩子的错觉。 与清和告别后,瞳牵着谢衣的手又走了一段路,两人很快就到了超市的门口,谢衣别提多兴奋,立刻把和大黄依依不舍分别的事抛之脑后,没等瞳拿了牙膏,非拖着他往零食区去凑热闹。 平心静气的站到零食区的货架前,瞳极为淡定的扫了一眼零食区上琳琅满目的商品。 要是此番是沈夜带队,拉锯战就要开幕。 要这个。 不行。 要这个啦。 ……不行! 像琼瑶剧里一句你胡闹你无理取闹能来回二十遍一样,光要不要零食他们就能来回扯皮僵持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然而来的是瞳。 一低头便开始诓谢衣的日常。 阿衣,自己拿?还是我给你拿? 老爸拿的哪里有自己挑的好,数量也肯定少上许多,谢衣连忙跳着回答,自己拿自己拿! 瞳示意他明了,顺手掏出手机一按一拨,接着极为四平八稳的开口,那行……不过有个条件,答应了,东西随便你挑,但只有一次机会。不答应,我给你挑了你不准闹。 瞳堵死前了后路,继而摆出一副权利都交给你的模样,好整以暇的盯着谢衣。 每次瞳提出交换,就是在你前面挖个坑让你跳。总是好了疮疤忘记疼的谢衣,本能的对老爸的交换条件产生了危机感,觉着会没好事发生,可瞳的那句“随便你挑”的吸引力实在太为巨大,两相比较之下,他艰难的点头答应,嗯……行!老爸你说! 给你三十秒,你能拿上的,都给付钱。明白了? 讲完,就对表开始计时。 谢衣一时半会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可听到瞳口里念念有词,只有二十秒了哦,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驱使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动了引擎,速速跑到货架旁,浏览着五花八门的零食。 很快,他便意识到一个极为惨痛的事实:最喜欢的一味甜食放在货架的最高处,以他的身高,就算踮着脚撑着手也拿不到! 越是够不到,越想够。 最后甚至顾不上拿其他的零食,一心一意只和那高处的甜食盒子较劲起来。 弹指之间,瞳的声音悠悠然的从背后传来,时间到。 一样都没拿呢!?谢衣转过脸,对着瞳眨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语气撒着娇,哎?那么快!再来一次嘛! 瞳一言不发的拿出手机,在上面滑了两下。 听到自己刚才满口脆生生的答应从手机里传了出来,附带有一段录像,谢衣一双好看的眉毛立刻耷拉下来,人浑身不得劲的扭扭脚,扁扁嘴。 面对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瞳的表现很是淡定,极为熟练的分散起他的注意力。 三十秒嫌少,下次二十秒好了。 老爸你好讨厌! 十秒。 ……呜。 以后你来超市只能跟我来,不能跟你爸来。 最后那一句话似晴天一道霹雳打在谢衣耳边,谢衣整个人顿时都蔫了。 用脚趾头想都清楚,不跟沈夜来,从此只能跟零食天各一方。 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 瞳不是沈夜。 他可是那种你哭,就泡杯茶在旁边围观你哭;你在大街上叫你不是我爸(沈夜,就掏出户口本给围上来的人看的主。 谢衣心中别提多气了,却是没办法,只好顺了瞳的意思。 他拖拖拉拉的跟着瞳,等瞳拿了牙膏,付完款,小脑瓜子转了转,跟瞳要求去写超市的意见簿。 瞳干脆的把他带到服务总台,一把抱起谢衣,让他身子能抵着服务台,手够得到台面,又给他笔,好让他填写意见薄。 谢衣用力捏着笔,一笔一捺的往本子上面添着歪歪扭扭的字儿,其间忽然想不起来“食”字怎么写,转头歪着脑袋问瞳,听得瞳回他人字头下面一个良,心中默默念了一次,回头继续写。 瞳读了一遍谢衣写的意见,放甜食的货架太高,小朋友拿不到。 对此瞳发表了自己的见解,知道你为什么拿不到? 谢衣讲的头头是道,架子太高,老爸你只给了三十秒时间。 瞳反驳着他,怎么能怪三十秒和架子高,明明是因为你个子矮。 仔细想来,老爸讲的也很有道理呢,下一瞬,谢衣莫名其妙的有点儿害怕,万一……万一以后都长不高怎么办?!那不是一辈子拿不到零食! 见他小脸一白,心里肯定又在想有的没的。瞳咳嗽两声,唤回谢衣注意力,沉声对他道,阿夜……你爸小时候就跟个小豆芽似的,后来就长高了。 谢衣一听来劲,眼睛都发着亮,赶忙开口问瞳,怎么长高的? 多喝牛奶。 谢衣皱了皱眉头。 ……我不喜欢喝牛奶。 那就长不高了。 可我从没看爸爸喝牛奶啊。 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瞳撒谎向来不打腹稿,他自然不会告诉谢衣,沈夜从小就讨厌喝牛奶,到现在也不喜欢。 哦,那是你爸小时候喝的多,现在就不用喝了。 谢衣在瞳的怀里扭了扭,眨巴着眼睛,口吻里充满着讨好商量的意味,能不能少喝一点啊…… 故意摆出严肃的神色,等到谢衣为他的静默忐忑不安时,瞳才平直的答应,嗯,可以少喝一点,但每天一定要喝。 气势低落的小谢衣张开双手,环抱住瞳的脖子,拿脑袋在上面蹭两下,万般不情愿的叹息了一声,小孩子的人生真辛苦啊…… 噗嗤,柜台旁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6 牛奶 谢衣是真不喜欢喝牛奶,每次喂他喝牛奶都像喂他喝毒药似的,闹腾的厉害。这点其实和沈夜小时候如出一辙。 今天早上,在餐桌上,谢衣却主动拿起一小杯牛奶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沈夜看着愣了愣,便笑了,今天刮什么风,怎么喝上牛奶了。 谢衣一面喝着牛奶,一面往瞳那边投过去两眼,一面皱巴着小脸,唉……不提了…… 赶了一晚上稿子的瞳到此刻还没睡过,这会带着无边眼镜,读着晨报,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脚在桌子底下踢沈夜一下。 沈夜立刻明白了意思,转了话题。 老气横秋的,贵庚啊。 谢衣恹恹的回答,七老八十了…… 沈夜拿报纸往谢衣头上拍了一下,贫。 谢衣鼓鼓嘴,不理他,用筷子扒着米饭往嘴巴里塞,眼睛盯着身材修长的沈夜和瞳,暗自下决心,绝对要长得比他们高!高到别说够得到架子最高层,到时候连月亮都要摘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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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7:59:28 GMT 8
7编外大员 沈家每天的晚餐都是由阿姨烹煮妥当了,放到桌上,然后等人到的差不多了再一起开饭——阿姨要顾家里人,不在沈家吃晚饭,沈夜便让阿姨把做好的饭菜带些回去,也免去她回家再做饭的麻烦和辛苦。 阿姨离开后,瞳就会播个电话给对面别墅,叫沧溟过来就餐,但绝大多数的时候,不用他拨电话催,沧溟就会唱着小白兔乖乖把门儿开开主动自觉的找上来。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对门,日日常来往,每晚蹭饭忙。 沧家与沈家渊源颇深,是为至交,均在商场上打滚了多年,隔阂有过,互相拆台也有过,上阵不离亲兄弟亦曾有过。 沧溟的父亲和沈夜的父亲互为好友多年,想当初,沈夜父亲事业上遇到几乎跨不过去的大坎,若没有沧溟的父亲以破釜沉舟的气势鼎力相助拉上一把,沈父的事业也绝不会做大到后头那般地步。 到沧溟与沈夜这一代,两个孩子更是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感情素来亲密不同寻常。 好到什么程度呢? 不少认识他们的长辈都认为他们没交往结婚生儿育女极为不可置信。 每次碰到这样的问话,沈夜通常肃着一张此事不容置喙的脸,扯开话题。 至于沧溟那边,看似散漫惯了,作为沧家当家的长女气势却还是在的,就算面对长辈,也只管坐在一边笑着不言不语,倒也没人敢顶着这种压力继续调侃下去。 更不要提,沈夜和瞳的事,沧溟自是第一个知晓的,也多亏了她,他们最终才能成事。 两人所住的房子都买在一块,贴的面对面,打开窗户,朝对面吼,就是实打实的免费可视电话。 比起呆在自己家,沧溟更喜欢到沈夜家窜门,有时甚至夜宿在他们家。瞳和沈夜对此倒也没意见。 沧溟和沈夜好歹也算是瞳看大的,交情总是在。 而与其说沈夜拿沧溟当妹妹看待,不如说他觉得家里多了个长女需要照顾。 既然都当成长女,自然是饿了要管饭,病了要找医,有对象了要先观察观察,总之啥事都得给罩着呗。 与沈夜在商界大展拳脚不同,沧溟几乎不涉足任何家族商业上的纷争,专心经营着自己的美术事业,用她父亲的话来讲就是,每日游手好闲风花雪月不干正经事,对于这种指责,沧溟概不承认。 她常常在世界各地到处跑,找些大家都看不懂,但她很喜欢的艺术品千金一掷,美其名曰投资。有些看对了眼,如今价格与名声都成倍往上翻,伯乐之名自当加身,当然也有一些看走眼的,到今日也默默无闻没人问津,不过她是从来不急的。 沈夜为此还笑话过过她,就知道乱花钱。 讲这句话的时候,沈夜作为沧溟的男伴参加了沧溟出资举办的一个画家的小型画展酒会。沧溟挽着他的胳膊,两人站在一张巨大的油画之下。 油画上遍布着杂乱无章的线条,阴沉的气氛扑面而来,令人倍感窒息。 沈夜的侧面看上去宁静而充满了压迫力,可他这份严肃并没有成功阻挡沧溟当仁不让的反唇相讥,我不愁,有你给我赚啊。 哦,沧溟还是沈夜公司的持股人之一。 沈夜摇着头叹口气,你非把我累死才甘心是吧。 沧溟眉花眼笑着,语气里有那么几分真心,投资亏本那我怎么舍得。 话音刚落,沈夜仿佛被第六感驱使着,把目光从画上转到入口处。 是瞳姗姗来迟。 他携的女伴是他的老搭档编辑红玉。 红玉身着低胸红裙,魅唇勾笑,艳若桃李,美不可方物,碾压众美似的登场。然而沈夜的目光扫过她,停在瞳的身上。贴身剪裁的黑色西装,线条精细的勾勒出腰身和修长的腿,柔软的黑色衬托着白发,整个人仿佛被刀光削过一般的犀利锃亮。 沈夜朝他们礼节性的举起手中的香槟杯。瞳不动声色的回以颔首,红玉则冲沈夜一笑,随即挽着瞳朝另一边走去。 沧溟的笑声轻缓的传来。 沈夜伏下去贴住她的耳边,问她笑什么。 沧溟紧了紧沈夜的胳膊,两个人贴的更密。 亲密的似情人一般。 眼珠子一转,用眼角的余光瞥着他,嫣然启唇,秘密,不跟你说。 她这刻心情好的很,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他,这世上大约只有她能感受到的事实。 沈夜看向瞳那经过人为努力收敛的目光,仍有一瞬间依旧紧迫得发烫,热烈的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真是好笑极了。 8 领带 小初七是沈家年纪最小的孩子。 也是最喜欢粘着沈夜的孩子。 沈夜能按时回家的话,第一个迎过来的肯定是自带沈夜雷达的小初七。 用沧溟的话来形容,奔向沈夜的时候,初七特别像条刚出生的拉布拉多,眼睛亮亮的,尾巴摇的都快断掉。 沈夜对此又欢喜又无奈。 最开始,小初七迎上来,只是要他抱,这倒还好。 后来,大概是陪着沧溟和瞳观看了家长里短的电视剧,里面有小朋友帮家长拿包包的镜头,于是非闹着要沈夜手里的公文包。不给还不行,嘴巴一扁,不跟你闹,恹恹的缩到一边掉眼泪一边种蘑菇,沈夜别提多心疼。 公文包是硬皮的,四个棱角很是有力锋锐,质量又很重,沈夜就怕他一摔在地上被磕着碰着,只好换个小一点的,软皮的,东西则几乎不放了,但小初七抱着还是嫌大了点。 一次他吭哧吭哧的抱着公文包拖向沙发,脚下一滑,真给不小心摔着了。 只听砰地一声,脑袋应声磕到了地板,声儿大的吓了在场大人一跳。 受到惊吓的初七趴在地板上,缓缓抬起头,呆愣呆无措的望向沈夜,起初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过了一会,大概感觉到额头很痛,眼泪就毫无预兆的啪嗒啪嗒掉下来。 沈夜连忙把他抱到怀里,哄了半天,好歹哄住不哭了。 以为知道疼了,小孩子会老实点。 可隔天一看,真是一点儿都没接受教训,好了疮疤忘了疼,依旧在门口站着,眼睛发亮的盯着他手里的包。 沈夜不得已的用西装换下公文包,至少那是软布啊。 沈夜的西装不少都是特别定制的,价格自然不菲。见西装被小初七给蹂躏来蹂躏去,沧溟直笑沈夜败家。 没等她笑完,小初七踩着西装衣襟,又吧唧摔地上了。 …… 最后沈夜没招,只好一回家就把自己的领带拆下来,卷好了递给初七。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瞳。 他的手指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一颗纽扣,动作干净利落的丝毫不带任何的情色意味,又迅速收了手。 沈夜的手指擦过领口整了整。 耳边的声音丝毫没有起伏,我还以为解你领带是我的事呢。 干巴巴的语气,沈夜却听出来点讥笑的意味,便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 一则基于沈夜非常厌恶在有人的场合下与瞳过分亲昵的缘故,二则赖在沈夜爱杞人忧天,生怕他们太过亲近,会影响到孩子们以后的性向选择,他几乎不和瞳在公开场合有任何亲密的行为。虽然觉得他的想法挺好笑,不过在这种事上瞳一向是沈夜说什么他听什么,倒也两厢无事。 小初七不知道怎么的听着了,眨巴眨巴大眼睛,低头看看手里的领带,再看看瞳和沈夜,然后摇摇晃晃的又跑回去,把领带递给瞳,一脸求表扬。 瞳和沈夜对视一眼。 沈夜蹲下身,拿过领带塞给瞳,把人抱起来颠着屁股,咱们家初七最乖了,阿衣你学着点儿啊。 正夹着一筷子红烧肉的谢衣被隔空喊话,抬头茫然的望着他们,哎?为什么要跟我说,从头到尾都不关我事啊! 从此以后,沈夜回家的时候,若小初七还在等着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解下领带给小初七,再目送小初七把他送到瞳的手里。 9亲一个 哥哥,你在工作么,小曦可以进来吗?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沈曦很乖巧的站在门后,从缝隙里偷偷瞧着坐在书桌后面沈夜。 没关系,进来吧。 沈夜一面回答者,一面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把目光对准沈曦,疏开了眉心,嘴角向上一挽,一个温柔的微笑柔和了他向来表现在人前那强权的棱角。 似乎被沈夜的笑意传染,沈曦脸上绽放出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笑意。欢快的拉开房门,像只在森林里欢乐的小鹿,两根马尾辫一晃一晃的,跳着奔着,绕过书桌,凑近沈夜,抱住他的胳膊,笑容里有着纯洁与天真。 她用嗓子甜甜的央求着沈夜,哥哥,亲一个。 亲一个?哦,好,亲一个啊…… 心思还有一半放在工作邮件上,沈夜心不在焉的重复了一次,安抚着她。 不满意他的三心二意,沈曦用力的晃着沈夜的胳膊,鼻子皱起来,半撒娇半哀求的催促着沈夜。 亲一个嘛,哥哥。 别看小姑娘力气不大,可老被这样晃着胳膊也不好受。 沈夜只好暂时放下手头的公事,转头望向沈曦,先对付起她。 沈曦嘟着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水灵灵的眼睛乌黑发亮,别提多可爱。沈夜禁不住笑着低下头,把脑袋凑到她嘴边,任沈曦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沈曦眯眼笑着,指着自己的脸颊,哥哥,这里。 沈夜面对沈曦时战斗力通常不在服务区,只能答应着,好好。 柔软的亲吻贴上沈曦的面颊。 亲完之后,沈夜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沈曦甜蜜的捂着脸颊,再度甜甜的要求着,再亲一下嘛! 亲哪儿啊? 沈曦指着额头,这里这里。 沈夜便再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一吻已毕,沈曦感到满足了,抬起手放到额头揉了揉,笑容可掬的与沈夜道声再见。 哥哥,小曦走啦。 余音未落,人转个圈,蕾丝裙的裙摆划出一道弧度,似朵花在空气中盛开。 沈夜提醒着她,不要在楼梯上跑,小心点。 知道啦! 沈曦奔奔跳跳的,欢乐的跑了出去。 目送沈曦离开,沈夜微微笑着叹了口气,打算把注意力集中到邮件上,忽然看到小初七正在门口巴巴的望着他。沈夜无奈的笑了一笑,不得已再次停下手里的工作,冲小初七招了招手,要他过来。 小初七立刻奔了进来,一头扎进沈夜怀里。 沈夜把他抱到膝盖上,抓住小初七软乎乎的一双小手,故意夸张的嗷呜一声,咬了一口,逗得小初七咯咯直笑。 10捉迷藏 沈夜待在二楼书房里,看了半天工作上的邮件,直到觉着口渴,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决定到下楼倒杯水喝。 甫走出书房,察觉到平日里漂浮在空气里的吵吵闹闹凭空不见了。 一楼的客厅显得特别空旷与安静,只有瞳躺在沙发里,玩着谢衣的掌机,不见三个孩子的踪影。 瞄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心里纳着闷,每晚这个时间点,正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今天是怎么了? 若要沈夜选择是在吵闹还是安静中度过一整天时间,他肯定会选后者,而瞳本身就是个平静而淡定的人,两人在一起后,和以往没有区别的、平宁的生活氛围一直被沧溟病垢,明明出柜了,却像生活在柜子里,周围充满了保守的气场,退休的大叔大妈们都比他们能折腾。 当然,自从养起孩子,安静的生活就和青春携手离他们一去不复返。 大约听惯了家里总伴有鸡声鹅斗的吵闹,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这般的生活。以至于这刻静谧突然来临,倒是让沈夜稍微有些不适应。 沈夜下了楼,走到沙发旁,倚着沙发椅背,问瞳,做什么呢? 瞳没抬起眼睛朝他望去,平淡的开口,帮阿衣通关,有个小BOSS他死活过不去。 别起兴全通完了啊,上次你一口气把游戏通了二百关,都气哭了。 那是为了不让他沉迷游戏。 得了吧你。 沈夜环视四周一圈,果然到处都没找着人。 又问瞳,人哪儿去了? 瞳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玩捉迷藏呢。 谁找啊? 我。 ……那你还躺这儿,都憋着呢,还不快去找。 哦,难得能安静会,就让他们多躲会呗。 你…… 一个藏卧室床底下,一个钻我们衣帽间了,猜猜哪个在小储藏室里猫着? 会躲到那地方的孩子,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阿衣。 瞳点了点头,从游戏里分给沈夜一眼,示意他说的很对。 真不找啊? 不急,再等等,自己就出来了。 ……你行。 瞳轻笑着,注意力放在屏幕里的战斗上,声音充满了无机质感的平淡又干巴巴的。 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 这个人就是有本事,把任何话都讲的像在背数据。 沈夜皱了皱眉,目光转到瞳脸上停留片刻,继而低头吻上与瞳面色同样发白的嘴唇。 瞳对此并没有感到过多的惊讶。 沈夜靠上来之前,干净的草木香味道已占据了他的嗅觉。 无需大脑指挥,经过无数次纠缠得出的数值已经成为了身体的条件反射。 吻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沈夜只在瞳的口腔中停留了一会,使舌尖挑过瞳的口腔内壁,扫过牙龈,最后勾了一下他的犬齿,就迅速的退了出来。 觉着犬齿那儿被勾的有些痒,瞳便用舌尖舔了舔。 手摸上沈夜的脑袋,感受到手心里那头不用发胶固定就会微微发卷的柔软头发,难得表现出了一丝无奈,你行,你行总行了吧。 正在此时,两人背后传来谢衣悲愤的呼喊,老爸,数完没啊! 遮掩似的咳嗽两声,沈夜想要直起身子,却是一个没站稳,猛的撞到瞳身上,下巴磕着下巴,可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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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2:39 GMT 8
11名字 谢衣苦着一张脸,在纸上奋笔疾书——因为忘记在试卷上写名字,他被老师罚抄二百遍沈谢衣,罚完之后还要家长签字——写着写着,嘴撅了起来,手也不动了,冲对面名为监督他的瞳恹恹的嘟囔,哎,老爸你说我干嘛要叫沈谢衣呢,叫谢衣多好,要不叫沈衣也行,啊,沈衣比划少点!沈谢衣有二十五划……能不能改一改啊! 谢衣和初七的名字是他们亲生父母取的,等他们长大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这个名字也算个念想,所以把孩子们接过来上户口,沈夜和瞳想都没想过要替他们改名字。 只是这事这会也不能直接跟他明讲。 操着慢声慢调,瞳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小曦那个曦字有二十划,两个字儿的比划就比你多,知足吧。 谢衣被堵回来,但贵在不卑不亢遇难不退,又立刻另起炉灶,哎,老爸,你念书时抄过名字么? 瞳毫不留情了断了他的妄想,没。 还真是真话。 不写名字这种事,瞳真没干过。 瞳是学霸出生,从小学习成绩就特别的好,连跳过好几次级。每次考试,别人在那边吭哧吭哧写卷子,他早就写完搁笔复查三四次,标点符号的错误都能纠过来,怎可能单单漏掉名字。 又想了想,顺便买个队友,你爸干过。 当时沈爹常年在国外跑,沈夜三百个名字上的签名还是他代签的。 瞳意味深长的瞥着谢衣,这时代在进步,人类还当真没有进步啊。 找到了小伙伴的谢衣愉快的微笑,嘿。 沧溟抱着半个西瓜凑上来了,用小勺儿舀着往嘴里送,低头看了一眼谢衣写的越来越小的名字,哎小谢衣啊,你知道有个人的名字叫帕布罗·迭戈·荷瑟·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山迪西玛·特立尼达·玛利亚·帕里西奥·克里托·瑞兹·布拉斯科·毕加索吗? 扑面而来那一长串名字让谢衣整个人愣了,那谁啊? 瞳平声静气的接道,画家。帕布罗·迭戈·荷瑟·弗朗西斯科·德·保拉·居安·尼波莫切诺·克瑞斯皮尼亚诺·德·罗斯·瑞米迪欧斯·西波瑞亚诺·德·拉·山迪西玛·特立尼达·玛利亚·帕里西奥·克里托·瑞兹·布拉斯科·毕加索。 ……我、我还是叫沈谢衣就好了。 沧溟拍拍他的肩膀,哎,这就对了,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和毕加索比比名字,你就知道你在抄名字的时候有多幸福。 捧着着另外半个西瓜的沈夜从厨房里走出来,只听到最后半句话。 把西瓜放到谢衣边上,挖了一块中心最脆的红壤往谢衣嘴里送去,说什么呢? 谢衣咽下西瓜,着急的抓住沈夜的胳膊,一双眼睛眨得飞快,爸爸爸爸,你知道不知道一个画家叫罗布泊·隔了、了、了……什么来着…… 一旁的沧溟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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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3:18 GMT 8
12黑猫丽丽 三月的一个春天,一只全身漆黑的奶猫溜达进了沧溟宅。 小猫最多不过三月大小,也不知从哪儿跑进来的,一进门就端出一副我才是屋子主人的气派,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对沧溟是完全不害怕。 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叫声,与普通猫咪萌萌的喵喵叫声完全不同,更像人类在嘲笑别人时所发出的呵呵笑声。 沧溟这人啥样的猫没见过,只是无论见着多可爱的猫,也就是看过算数,最多摸上一摸,从没起心养过。可她这人偏爱稀奇玩意儿,越古怪越好,乍听黑猫呵呵叫,有几分恐怖电影里的味道,心里一乐,好一朵猫中奇葩! 左右一动心思:就那笑声,吓的人能立马去庙里烧高香,请个江湖术士除妖,加上猫的食粮奇大无比,怕是谁养谁破财,估计没人敢要,就难得善心一发,把猫收了下来。超级文艺又中二的给它起个名字叫心魔砺罂,传到沈夜家,直接被谢衣简化成丽丽。 沧溟特别不满,心魔砺罂这名字多狂霸酷拽充满艺术感! 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沧溟都在餐桌上不屈不挠的努力为黑猫心魔砺罂正名。 沧溟,心魔砺罂! 谢衣,嗯!丽丽! 沧溟,心魔砺罂!!! 沈曦,丽丽比较可爱呀。 沧溟,心魔砺罂! 初七,……丽丽。 沧溟眼前一黑,躯体前身扑倒在地。 怒而嘤嘤嘤嘤的向瞳和沈夜告状,你们两怎么把他们养的一点儿审美细胞都没有! 像个父亲对待女儿,瞳摸了她的后脑勺,语重心长的说,中二一辈子也不容易。 沧溟一脚起来,轻踢到他腿上,滚。 沈夜把阿姨买的猫粮罐头放进环保袋里,还叮嘱她吃完饭记得拎回去。 沧溟突然想起来……没错,心魔虽然住在她家,却是沈夜出钱在养……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身为沈夜公司最大股东的沧溟叹了口气,把谢衣和初七手里没开封的冰淇淋抢过来打开,在他们面前一口一口吃掉。 哎,叫丽丽就叫丽丽吧。 三个小朋友对丽丽很有兴趣,可丽丽一点儿都不喜欢他们。 大概也明了自己的叫声太过特殊,每次发现小朋友们意欲摸它,它就开始呵呵呵呵呵呵的吓唬他们。 浑身是熊胆的沈谢衣岂是它能用呵呵呵呵的笑声便能吓退的! 谢衣肚子里的计划那是一套套轮着来,先用猫粮诱惑丽丽让它放松警惕,再指示沈曦和小初七一个抄前一个断后,最后自己找准机会,身手灵活的一把猛扑过去,乘吃货丽丽吃的满心欢喜时一把揪住丽丽尾巴。 谢衣抱着丽丽,献宝一样送给初七和沈曦揉捏,丽丽这时可谓是叫破喉咙都没人理,是被他们揉的心惊肉跳,捏的苦不堪言!导致从此以后,每次一闻着那三个娃儿要来沧溟家的动静,立刻黑猫倒立,躲进厕所,严正以待。 不过神奇的是,丽丽虽然非常讨厌沈家的小朋友,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异常钟情与沈夜。 每次沈夜过来,丽丽都会一边叫着呵呵呵呵呵,一边跟紧沈夜身旁。沈夜迈长腿儿,它也迈;沈夜蹲下身,它也蹲;沈夜站着不动,他就贴着沈夜,拿尾巴蹭他,或打滚摊开肚皮想让他摸。 沈夜倒也不是一概不领情的,偶尔也会挠挠丽丽的下巴,顺顺它的毛,但也仅限于此。每次丽丽想跟着沈夜回对面,就会被沈夜十动然拒的赶回去。 自从发现丽丽到他们家过了一个晚上,瞳身上起了疹子,沈夜就跟孩子们讲明道理,再也不肯让他们把丽丽带回家。 好在孩子们还算懂事,也没有跟沈夜吵闹。反正沧溟家就在隔壁,跟自己家一样出入方便,他们有的是时候可以去骚扰调戏丽丽,不养在自己家也是无妨的。 丽丽伤心的蹲在窗框上,透过玻璃窗,再次目送着沈夜离去,走进对面的门里。 沧溟望着它那忧郁的背影,小清新的在旁边给它点了一根熏香蜡烛。 端上单反拍张照片。 晚上传上微博。 标题写着,人猫恋是没前途的啊,丽丽。点蜡。 转发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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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4:23 GMT 8
13煮面条 听到大门口有动静,坐在沙发里的瞳把脸转过去,面上略带疲倦的沈夜正在门口脱了鞋子,换上了拖鞋。 回来了。 声音远远的传进耳朵里,疲惫的沈夜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轻轻答应了一声。 嗯。 沈夜边走向客厅边脱下西装外套,松开暗色条纹绸缎领带。 把西装外套和领带挂到椅子背上,再将自己丢进沙发,解开衬衣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泛着红色的脖颈与锁骨。 人靠的近了,闻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酒味,瞳平心静气的握起他的手,用拇指摩挲着手心。 喝了多少? 就算脾气如沈夜,也免不了俗,要去上酒桌应酬。 手心被扰的有点儿痒,又挺舒服,沈夜眯了眯眼睛,低声道,开了两瓶茅台,没喝完。 又问他,都睡了? 瞳几乎不可见的点着头,睡了。 不作声的把身子歪过去,脑袋放到瞳的肩膀上蹭了两下。瞳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混合着一点中药的气味,让沈夜一颗烦躁的呼吸都安静下来。 不赶稿? 差不多了。 沈夜把目光投向电视机。 正播的民国时期的爱情剧,姑娘美小伙俊,剧情狗血的要死。 最近晚上你就在看这个? 瞳含糊的应着,把那糊成一团的剧情,着重挑出了重点,干巴巴的叙述给沈夜:真善美女一喜欢青梅竹马男一,男一喜欢护士女二,女二喜欢高帅富男三,男三喜欢娇小姐女四,女四跟女一是姐妹,她喜欢男五高帅富他土豪爹。 不言情片,怎么还打起来了,哟……还能飞。 没见识,玄幻言情片。 眼泪眼药水点的吧。 演技不行啊…… 这女的又是谁啊? 女主小妈。 忽然画面一晃,一个颜水准超过整部剧水平的英俊男子飒爽登场。 只见那男子身套白西装,白衬衣,蓝马甲,系着马甲同色系领带,一派风度翩翩,时尚良心的贵公子派头。 沈夜睁大眼睛,仔细瞧着电视画面,好眼熟,叫什么来着…… 演员的名字含在嘴边,却是死活想不起来。 而八卦揣了一肚子的瞳一眼就认出来了,刚得金鸡百花奖那个司幽。嗯,他老婆长的挺好看,比他出名啊,听说生了个女儿。 对,就是他。 华月和沧溟好像最近挺关注这人,两个人还跑去看他的话剧。 不过沈夜对司幽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他的脸和谢衣有几分相像。要是有狗仔队写个司幽有私生子的报道,配上谢衣的照片,九成九有人信。 要不是沈夜心里清清楚楚谢衣和司幽之间八辈子打不到关系,或许他都会认为天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 对着司幽的脸琢磨了半天,沈夜忽然道,老早就觉得他长的很像阿衣。 瞳纠正了他不合逻辑的前后关系,是阿衣长的像他。 两人没头没脑的搭话十几分钟,愣把这一集片子囫囵吞枣的给看完了。 直到片尾曲响起,沈夜才自然而慢慢的对瞳说,肚子有点儿饿,就喝酒前垫了点东西。 瞳挺自觉的问他,给你做点面条?溏心蛋? 不喜欢喝牛奶,荷包蛋和白煮蛋只喜欢溏心的,茶叶蛋不要蛋黄,咸鸭蛋却只要蛋黄,对于沈夜的这些挑食的小习惯,瞳心知肚明。 他的厨艺不怎么样,煮个面条还是拿的出手的。至少沈夜被他从小喂到大,也没见吃出毛病来。 瞳背对着沈夜,面对着锅子,一动不动的站着的样子像座雕像。 锅子里的水在翻滚着,下去的面条还没煮透。 倚在门框边上,沈夜盯着瞳的背影,有一波没一波的和他聊着些琐事。有公有私,有些瞳会答应一两句,有些就静静的听着沈夜唠叨,间或糊他一脸。 看到瞳利落的往锅里打了一个蛋,沈夜忍不住凑上前,伸手环住瞳的腰,望锅子里瞄了一眼。 习以为常的瞳声线没半点儿的起伏,阿夜,别闹,烫啊。 沉默不语的沈夜把瞳的腰身搂的更紧些,下巴搁在瞳的肩窝,闭着眼睛,嗅着锅子里的淡淡水气。 翻滚的面条上面隐隐约约的飘着一个溏心蛋,雪白透明的蛋皮之下摇晃着溏心,仿佛藏尽了世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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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4:51 GMT 8
14休息 沈夜躺在沙发上,背靠着卡通兔子造型的毛茸垫子,怀里躺着一只盖着毯子,蜷缩着身子,正睡觉的小初七,一条腿曲起架着平板,手不时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专注,十行俱下的快速阅览着报告。 文档念到一半,沈夜随手从茶几上拿过一块饼干塞进嘴里。 巧在初七此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动了动,睡眼微睁——初七昨天晚上感冒发作,忙了瞳和沈夜一宿,好在没发烧,就是人有点发蔫。 目光从平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上转到初七那张光洁的脸上,读懂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期待,沈夜往四周瞧了瞧,嗯,很好,瞳赶了两个通宵的稿子,昨天晚上又在忙初七感冒的事,而天气还不太好,他膝盖有些疼,现在还在楼上补觉,伸手给小初七拿了块饼干,悄声跟初七讲,不可以跟你老爸讲啊。 说时迟那时快,小初七吧嗒咬掉沈夜嘴里叼着的半块饼干,又把沈夜递给他的饼干揣在怀里,打个瞌睡,猫在沈夜胸口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啊!我也要我也要! 没等沈夜回过神来,背后乍响着沈曦和谢衣的异口同声,沈夜的头隐隐做疼。 你们啊…… 嘿嘿,不给,就去告诉老爸。 好不容易让两个孩子别咋咋呼呼,抬头便看到瞳晃晃悠悠的从二楼下来,整个人透着疲惫,步子都有点儿虚。 瞳拖沓的踱步到沙发旁,人一坐下,沈夜就习惯成自然的顺势把脚搁到他的大腿上。 瞳拉开一些初七身上的毯子,瞧了瞧初七的脸色,看上去恢复正常了。 累么,我抱吧。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里还带着些惺忪的睡意。 还行,反正他也不动。 哦。 瞳对此再没发表任何意见,从水果盆里拿了两个红富士苹果,操刀去掉苹果皮。只见淡粉色的苹果皮纤细而柔软的连城细细长长的一道跌入盘中,露出晶莹剔透的果肉,果肉随后被削成小兔子的模样,摆到盘中,用牙签插好。干完这一切,瞳才把谢衣和沈曦唤过来。 苹果是沧溟去外地写生的时候带回来的,个顶个的水灵灵又香甜,连平日里不太爱吃苹果的谢衣都异常喜欢。 沈曦乖巧的插起小盘子里的小兔子苹果,塞进沈夜嘴里,眯着眼儿笑的像新月一般,哥哥,很甜的。说完又叉起一块苹果往瞳嘴边送去。 沈夜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其实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但依旧下意识的顺着沈曦的意思答道,嗯,很甜。 而瞳接过沈曦手里的苹果,转个圈,反送到沈曦嘴边,逗得沈曦直咯咯笑。 谢衣盯着水果盘里,发现里面没有苹果了,突然站起来,坐到瞳的腿上,用手勾住瞳的脖子,老爸,我留两块给小七。 瞳慢腾腾的把谢衣往怀里带,没事,还有,等会我再给他削。 哦! 看到谢衣坐到瞳的膝盖,沈夜抬了抬眼镜,阿衣,瞳膝盖疼着呢,下来。 瞳的膝盖受过严重的伤,一到换季或者雨季来临的日子,疼的狠了,酸胀到一个晚上都睡不好。检查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止疼的各种方法都试过,但疗效胜微。 长期靠止疼片也不是办法,瞳干脆去学了针灸,需要的时候就扎上一针,虽然效果一般,总聊胜于无。 谢衣鼓着腮帮子,在瞳的怀里转个圈,埋进半张脸,爸你自己也不把脚搁在老爸腿上! 旁边文文静静的吃着苹果的沈曦适时的点头帮着腔,是啊是啊。 登时沈夜觉得自己倔了个坑,被谢衣和沈曦毫不留情的推了进去。 瞳暗自挽起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怕弄醒初七,沈夜只好力道不轻不重的踢了瞳一脚。 谢衣转过脑袋,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瞅着瞳,老爸,还疼么?要是疼的话,我给你念咒语,上次小曦受伤,她说特别管用呢。 沈曦一听,立刻深情并茂的念了起来,痛痛飞走啦,痛痛飞走啦! 瞳轻轻一笑,低头凑到谢衣耳边,与他耳语几句,悠忽之间,谢衣眼睛刷的瞪大了,脸都在放光。他兴高采烈的跳下瞳的大腿,拉起沈曦,对沈曦嚷着,小曦,大黄回来啦!沈曦闻言,立刻传染了谢衣的兴奋,眉开眼笑。 隔壁清和家大黄前段日子住院,谢衣和沈曦可惦记着它,每天折腾丽丽也没办法阻止他们淡淡的忧伤,上下学时路过清和家门口都要往里面张望一眼,这会听说大黄被清和从宠物医院接回来,忙不迭的要去看它。 两人临走时,还不忘一人一下亲了初七。 初七不理他们,软软的往沈夜怀里缩了缩,翻个身继续睡着。 沈夜忙嘱咐他们,小心点儿,别给清和老师添麻烦。 话音未落,人已钻出大门,不见踪影。 沈夜回头问瞳,你怎么知道大黄回来? 下楼的时候从窗户里瞥了眼,看到清和带着大黄正下车。 膝盖怎么样了? 你知道你这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想太多,瞎操心。又不是玻璃做的,能怎么样。 …… 瞳盯着盘子里孤零零只剩下了一片苹果片,从牙签盒倒出一根牙签,叉起苹果递到沈夜嘴边。 湿润的甜味在舌尖膨胀,沈夜含着苹果,却不急着咽下,而是摘下眼镜,微微仰起上身,靠瞳近些。瞳默契的凑上去,随着两人鼻息的交融,他们分享了那一片薄到透明的苹果片,甜蜜清爽的味道在口腔内绵长的散开去,随后两人分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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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5:38 GMT 8
15初遇 大黄的真名叫温留。 三个月大的时候,清和从一个小纸箱里捡到了它,起个特文艺的名儿,从此养在他身边。 用清和的话来讲,这是缘分。 小温留软绵可爱,挺粘清和,清和往东他往东,清和往西他往西,是和清和过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 但狗大约也有所谓的青春叛逆期。某日一至,温留就从娇小可爱变成了傲娇瞎人眼,特别喜欢和清和对着鼻子干。清和要他往东他往西,清和跟着他往西他偏向东。每次溜它,清和都觉得自己像在跑千米,不过也托了温留的福,清和的身材一直保持的不错。 用沧溟的话来讲,这是孽缘。 沧溟家与清和家素有渊源,而她则十五岁开始就专门跟着清和学国画。两人在一道,向来是师不像师,徒不像徒,虽然如此,感情倒是笃佳,常常凑一起搞些别人看不懂的风花雪月,当然除阳春白雪之外,吃饭麻将桥牌三国杀大富翁,足球篮球台球羽毛球乒乓球此等俗世之趣也都必不可少。 有他与沧溟的这层关系,清和自然而然结识了沈瞳和沈夜。 谢衣那一辈,自是更不用多提。 谢衣与大黄第一次正式见面,那日沈夜和沧溟一人抱着一只初七沈曦,带着谢衣出门消食,还没走出多远,碰上清和出门溜温留。 温留的一身皮毛松软光亮,步履姿态极为威风漂亮。 额头上的花纹,更让他区别与普通的大型犬,看上去简直像3D效果,有三对六只眼睛。 谢衣对着威风凛凛的大狗狗,眼睛发亮,开心的围着温留转圈。 温留特别傲娇的一甩脑袋,一脸小家伙一边去,老子懒得搭理你,尾巴倒是一晃一晃,显示出它心情不错。 谢衣不在意他不理睬自己,孩子小不懂事儿,只知道温留不理他,他理温留不就好了。 软软的又有些口齿不清的叫着,大黄…… 还伸手要去拽温留那一摇一晃的绒毛尾巴,被沈夜连忙给阻止了。 清和一听,微微一笑,低头纠正他,它叫温留哦。 大黄。 温留。 大黄。 温……留。 大黄。 温…… 大黄大黄大黄。 谢衣开开心心的叫着大黄,眼睛都不带不眨一下。 清和终于拜下阵来。 ……呃,大黄就大黄吧。 从此温留硬生生被谢衣叫成大黄,扬名千里。 沧溟平日里就没见过有人能刁难的住清和,这会不仅捧腹大笑,笑到差点把小曦给掉到地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殊不知风水轮流转,几年以后,她养了一只黑猫,从心魔砺罂,被人叫成了丽丽。 一旁的沈夜哭笑不得,只得把沧溟拉远点。 沈夜正同清和讲话,忽然两人只闻沧溟啊呀一声,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去,皆是惊得倒吸一口气。 谢衣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偷偷爬上躺在清和边上的大黄的背。 清和连忙命令大黄别动! 登时大黄的耳朵拔了尖儿,甩甩毛茸茸的尾巴,刷的站起来,迈开强健的四肢飞快的奔跑起来,竟是绝尘而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谢衣只觉得温留跑的又快又稳,被逗得咯咯直笑。 一个劲的叫着大黄大黄大黄。 清和和沈夜顿时傻眼。 温留! 阿衣! 沈夜连忙把初七交给沧溟,和清和一个箭步冲上去。 眼见温留要拐弯把谢衣给甩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红色的人影刷的一现,从温留的背上把谢衣给拎了下来,拯救了清和和沈夜一颗悬到嗓子眼的心。 两人和定睛一看,来者有国色天香之貌,身段亦是宛如牡丹盛开,美艳不可方物。 沈夜下意识眨了眨眼睛,红玉,你怎么来了? 红玉娇俏一笑,来要稿子啊。 又看了谢衣一眼,刮了刮他的鼻子,啊呀,好玩? 谢衣点点头,踮起脚尖,画了个大大的圆圈,好玩! 红玉掩嘴轻笑,真是调皮,大狗的背都敢坐,以后肯定是个不省心的主。 一语成谶。 后来? 哦,后来温留被禁足一个月。 不甘寂寞的谢衣天天找它玩耍。 同甘共苦的革命的友谊之花大约就在那时悄悄的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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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6:00 GMT 8
16.1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沈夜这几日诸事不顺。 沈曦反反复复的发烧,按照家庭医生司马的要求,沈夜和瞳带她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查。 前天早上出门前,沈夜找不到他那根黑金相间的幸运丝绸领带,为此沈夜隐隐心怀焦躁,又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来。 华月带领的跨国收购队伍陷入了与当地政府毫无用处的谈判僵局。 董事会有些成员认为沈夜近年来对于研发部门的投入过于庞大,忽视手头上最有优势的项目的扩产,使他在沧溟照例缺席的董事会例行会议上遭到再次责难。 某研发的新产品的十九次实验以失败宣告结束,为此熬了两夜的沈夜压住脾气,接受了实验失败的现实,安抚完技术人员和工作人员,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茶,蛀牙疼了好一阵。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人倒霉是连喝口冷水都能塞牙缝。 助理向沈夜汇报了今天的行程,讲到一半停下来,目光放在他苍白的脸上,询问是否要改日程。 沈夜平静的否决了对方的提议,不过还是决定不去参加今晚的海市慈善宴拍卖会。 助理在他的日程上勾画两笔,按照他的决定调整了行程表。 沈夜在盥洗室里刷了牙,刮好胡子,用冷水拍打两把面颊。 目睹镜子里憔悴的脸色,眼窝下覆盖着黑色的阴影,眼睛里的一条条血丝。伸手揉了揉被扣到一起无法解开的眉心。沈曦总喜欢按住这道竖纹,期望这样便能消除沈夜的烦恼。 想到沈曦,以及今天可以拿到沈曦的化验报告,镜子中的沈夜眼色略微一沉。 他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播通瞳的电话。 通话记录里显示,瞳这两天里只拨来过一通电话——瞳很少在沈夜工作的时候用私事去打扰他——昨天晚上初七太想沈夜,一直哭闹着不肯睡觉,嗓子都哭哑了,瞳这才拨了沈夜手机,好让初七听听沈夜的声音。 沈夜打开免提,咬着助理买来的三明治,又给自己沏上一杯浓茶。 铃声响了好一会,瞳才接起电话。 在哪儿呢? 三下两下的干掉了三明治,极为草率的结束掉这顿早餐。 边问变脱下身上的衬衣,换上一件新衬衫。 手机里传来瞳一向来不咸不淡的声音,医院,刚取了单子。 上面怎么说? 白细胞偏高点,但在正常水准。我等会再拿给司马看看。 沈夜堪堪松口气。 好。 吃早餐? 三明治。你呢? 小米粥。 小七早上还闹? 没闹。 嗯。 睡过没? 没。 哦。 喝下去的浓茶加上熬夜,沈夜的额头隐隐作疼,他用拇指和食指揉着太阳穴。 晚上我不参加拍卖会,会早点回来。 别开车了。 沈夜含糊的应了一声,尽量。 说完收了线,本想站起来,刚直起膝盖,一阵头昏眼花迫使他跌坐回去。 他不敢再动,闭上眼睛,在沙发里老老实实窝了五分钟,直到这阵头疼过去,才再次起身赶往楼下会议室。 沈夜看着挺健康,体质其实不比瞳好上多少,自小就是个三天两头就头疼脑热的主,年纪小的时候更是常常住院。 当年沈夜的父亲忙着扩展国际业务,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在国外飞,剩下的几十天则在国内各处跑。陪在沈夜身边的日子寥寥无几,用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沈夜生病多数是瞳和保姆照顾他。瞳跳级去上了大学后,沈夜身边只剩下了保姆。沈夜觉得不该老麻烦保姆,生病时是尽量能自己挨着就自己挨,反正久病成医,小痛小病,折腾折腾就好。 有一年年二十九晚上,家里没有人,沈夜半夜发烧,他习以为常的量体温,吃药,喝热水,盖上被子好好睡觉。只是这一次和以往略微不同,他在床上辗转,时醒时眠,滚烫的呼吸与越来越快的心跳使他异常难受。 尚未对死亡有所体会的年纪,一个小小可怕的念头掠过他的脑海。 我会不会死? 恍恍惚惚间,倒是不觉害怕,只是忍不住委屈。 他的父亲曾答应过今年过年一定会在家里陪他,可像许多次一样,他食言了。 当一个人习惯去失望,信任对他而言就是奢侈品。 沈夜已学会如何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因为太多的过往证明,无论他流下多少眼泪,对于那个男人而言,都是不重要的。 世界的色彩被缓慢的拖坠着进入了漆黑的夜,黑暗在双眼前慢慢的降临。 有人喊了他的名字,音调仿佛在宁静的海洋上飘来,又轻又弱。 再睁开眼时,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斑斓的色彩。沈夜努力辨认出其中有花朵和气球的形状,最右边的那朵红色的花的花瓣上还缺了一个角。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告诉他,他正在儿童病房的病床上。 他对这里和对自己家一样熟悉。 输液管里滴着药剂,安静而冰冷的进入他的身体。 有人坐在床边陪着他。 是瞳。他名义上的,过分优秀到令沈夜讨厌的哥哥。 怔怔的望着瞳,一时间,沈夜忘记了眨眼。 发现沈夜醒了过来,瞳放下手里的专业书,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到一旁。 那只异色的眼睛轻轻的斜过来。 不愿与他目光相触,沈夜一点一点的拉起被子,人缩进去蜷成一团。 拍了拍床上的小山包,瞳平声静气的对沈夜讲,手伸出来,针头要歪的。 嗅到瞳身上特有的消毒水气味离自己很近,沈夜扯着被子不肯松手。 从被子底下传出来,嘶哑单弱的嗓音里,带着几许责怪与委屈,你不是说你今年不回来过年了么。 按照瞳的行程,今年整个寒假他该和几个同学以及教授一起去国外。 刚知道这个消息,沈夜一整天都没精神。从他记事起,他的新年中总是有瞳的身影。想到这次他也像他的父亲一样,远远的离开了自己,沈夜无端端的产生了一种被抛弃的错觉,他赌气的对自己说,那个人回不回来都不重要,反正父亲已经答应过会回来陪自己过节。 嗯。 那怎么又回来了? 沈夜吸了吸鼻子,是不是他给你打电话叫你回来陪我的?……他总是这样,随便打乱人的行程。越说声音越小。 瞳什么都没有回答,他从桌上把饭盒拿过来,里面是沈夜最喜欢的包菜肉饺子。 反问他,肚子饿么?我去给你热饺子。阿姨给你做的。 听到椅子移动的声响,沈夜连忙掀开被子,一脸的慌忙,伸出手抓住瞳的手腕,戳在青色血管里的针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差点被扯歪。 瞳被他的举动弄的一愣,随即坐了下来,反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平到床铺上。 我不走。 瞳天生体温低,冬天一到,手指更是冷的像冰块。 然而沈夜不在乎,他攥紧瞳的手,害怕这样的冰冷会从他的指间溜走。 烟花在黑色的天空上映出一团团璀璨,照的屋子里忽明忽暗,一片灿烂。 漆黑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溺出了泪水,滚烫的流过眼角,沈夜猛地低下头,像一直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蜷的更紧。 闭紧眼睛,咬了咬牙,艰难而小声的说,瞳,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 瞳的声音极为平淡,那种地方,我想去随时可以去。 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发皱的红包,铺平以后塞到沈夜的枕头下。 又似承诺,慢慢的重复了一次,我不走。 掩不住的呜咽,终于断断续续,轻轻的一点一点挤出了沈夜的喉咙,继而又被窗外的轰鸣声一阵又一阵的掩盖。 沈夜走在走廊上,步履不紧不慢,目光淡薄的望向干净的玻璃窗外,半空中压着遮天蔽日的黑云,阻断了阳光,让整个城市都沉入一种阴郁。忽然他想起手机里的收到的天气预报,今天有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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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7:19 GMT 8
警告:涉及瞳红玉过去式内容……慎入 16.2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结束了上午的会议,沈夜驱车前往静水酒店,他在那儿和乐氏实业的人安排了一个午餐会面,十二点以前他必须赶到。 金龙窜出低矮的黑云,点亮整片天际,紧随而至的雷鸣响彻云霄,仿佛炸断擎天之柱,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天空轰然倒塌,顿时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车子平稳的拐过三个街区,眼见信号灯由绿转红,沈夜停下车,耐心的等待这个红灯过去。 在这个空档,他的视线隔着雨幕,毫无目的的扫过路旁。 龙涎路两旁都是住宅小区,由于时间关系,路上只零零落落的点缀了几个行人,一抹清晰的红色在其中异常的刺眼。 潮湿的空气由车窗上留下的缝隙里钻进来,冷冽的打在沈夜脸上,使他因缺少睡眠而变得迟钝的大脑清醒不少。 放行的绿灯并未给他多少考虑时间,在极为微妙短暂的犹豫后,沈夜打起方向盘,放慢速度,缓缓靠过去。 他打开了窗户,探过身去。 仿佛由天水照拂,从沥青色的地面上,凭空长出来的一朵妩媚的花朵,倒影在他的视网膜上。 去哪?送你一程。 那朵花低垂下花萼,绽开一抹干净美丽的微笑。 回出版社,方便? 离碰面的时间还绰绰有余,虽然不算顺路,拐个弯却也只是十几分钟的事。 沈夜示意对方上车。 收了手里的红雨伞,红玉身上的清香顺着寒冷的气流飘进车内。 沈夜看到她的肩膀上有雨渍,递给她纸巾盒,随后关上窗户,把着方向盘,重新将车开回路面。 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轻拭着头发与衣饰上的潮湿,红玉笑盈盈的对沈夜说,得救了啊,竟然碰到你。 没开车出来? 跟同事去见一位老师,坐他的车。对方家里有急事,我就让他先走了。 下次遇到这种事,给我打个电话,我叫人过去接你。 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沈总。 说着含着秋水的眼光略微流转,掩嘴轻笑,况且人对生活总是要有点儿小期待,有道是,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暖日明霞光烂。像小说一样,浪漫又幸运。 听到她这样讲,沈夜的目光迅速的掠过红玉精致的侧脸,又飞快的转回到路况上。 多少年似过隙白驹而过,她的模样却与自己记忆里的初遇一样,丝毫未改。仿佛时间宽容的松开手,已为她低腰驻留。 识大体,知进退,时而大气,时而温柔,浓艳与端庄奇妙的在她身上融为一体,单凭如此,就认为她是只低伏在主人手掌之下的乖顺猫咪,便是大错特错,她分明是一只蛰伏在草丛中的雌豹,柔软的身段里藏尽她强势的个性。男人们对她趋之若鹜,前赴后继的拜倒在她的红色石榴裙下。而她收起利爪,游刃有余的游走其中,雅致似水,从容溜走,既不伤害他人,也不伤害自己。 沈夜短促的一笑,算不上麻烦。 沈夜的父亲给了沈夜两个选择,一是出国,二是参加高考。沈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他迫不及待的要向父亲证明,瞳能去的地方,他凭实力同样可以进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成绩优异的沈夜直接被保送进了他的第一志愿。然而意识到瞳在他这个年纪已在读博,他们之间的差距依旧没有缩小,兴奋在霎那烟消云散。为此沈夜憋着一股劲,没把事告诉瞳,倒是瞳得到了消息,先来电话恭喜他。 听到瞳的声音,沈夜心中有羽毛拂过,痒痒的,竞争心似乎在这一刻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即将更为接近他的喜悦。 脑海中闪过一个羞与让瞳知晓的念头,他希望瞳对他有所期待的热切甚至超过了他希望得到父亲的肯定。 八月中旬的一天,碧空如洗,骄阳似火。阳光灼热到简直能穿透地表,让人无处可逃。偏生在这样的天气,瞳依旧穿着件长袖衬衣,他解释因为实验室里的空调比较冷,但这打扮还是十足让他看起来像个搞庞克的家伙。 那天瞳陪着沈夜去大学报道,一块见了沈夜的室友,然后直接带着沈夜回家。 一路上,不断有陌生的眼光集中在瞳的身上。缺少色素的白头发在烈日炎炎下无比耀眼,颜色异样的瞳孔更是像刺入肉中的一根针,挑动着人们的神经。 跟在瞳身边,就避免不了要接受这种打量,沈夜已习以为常。他没有能力去控制人们的好奇心,只能尽量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去无视这无声又无礼的打扰。 好奇心并无对错,可他们不会意识到他们在用这样的视线,无言的证实着瞳生来的异样。 不过沈夜能够判断的出来,逗留在瞳身上的目光并没有恶意。 恶意该是露骨而粘稠的,沈夜曾亲眼目睹过有人用厌恶与恐惧的眼神瞪着瞳,那是非常令人不快的经历。 就像塑料膜上的气泡总能吸引人们去按它,像瞳这般容貌有异的孩子在人群中总是显得与众不同、鹤立鸡群,他们往往容易勾住人们的视线,使他们不自觉的产生好奇心,或心生厌恶与恐惧。 因为发色和眼睛过分特殊,瞳的童年过的并不平顺,常常有孩子跟在他身后叫他妖怪,用石头子丢他,撕坏他的教科书,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欺负他,排斥他,孤立他。当然他们并不是每次都能得逞,一来瞳的学习成绩好,二来瞳并不害怕他们,必要时他会反抗,或者更干脆点,连跳几级甩掉他们。 就算到处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瞳也没打算藏起他那头白发和红色的眼睛。 沈夜的父亲教育过他,他生来为他。 他一直以此作为与处事原则,淡然的面对一切苛刻的现实。 直到沈夜因为他的关系和同学打架,看到沈夜嘴角的淤痕,瞳在人生中第一次体会了心交感神经和心迷走神经互相作用产生的一种心脏揪紧的感觉。 沧溟一把抱住他胳膊,替一言不发的沈夜奋力辩解,是他们不好,非要说瞳是妖怪!阿夜最讨厌别人讲瞳的坏话!瞳的眼睛和头发眼睛明明最好看了! 越说越难过,一撇嘴,豆大的眼泪都扑簌簌往下掉。 眼看老底要被沧溟揭完,立志于把脸藏到膝盖里的沈夜猛然抬头,阻止沧溟继续说下去,沧溟却不听他的,自顾自往下讲,阿夜叫他们别讲,他们拿东西丢阿夜!后来他们打不过阿夜和我,还叫高年级的来帮忙! 沈夜的面色白了一阵,随即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急忙忙甩开瞳要给他上药手,头也不回的冲楼上奔去。 瞳怔了怔,回头望了一眼哭的热火朝天的沧溟,问她,吃棒冰吗? 立刻止住哭泣的沧溟打着哭嗝,拿大眼睛瞅着瞳,要、要巧克力味的。 沧溟含着巧克力棒冰,扯着瞳的袖子。 瞳略微弯下腰,和她平视。 沧溟努力的伸出手,向摸隔壁家小狗一样,摸了摸瞳的头。 悄悄的对他耳语,阿夜最最最喜欢瞳了,不过他觉得自己都念小学了,老是粘着你不够男子汉。可你不理他,他又好难过哦。 瞳轻轻的笑了一笑。 自从沈夜上小学以后,沈夜就一直不愿意靠瞳太近,瞳以为沈夜终于发现他与别人的不同,排斥他,便尽量离他远点。 哦。 沧溟扭了扭小胳膊小腿,他不要我跟你说,所以你不要让他知道我告诉你啦,他这个人最容易害羞了。到时候又要闹别扭。 嗯。 拉钩! 好……阿溟,以后阿夜打架的时候,你记得去叫老师,自己就别搀和进去。 沧溟斩钉截铁的回答,可是我喜欢打架! ……打架不好。 我喜欢! …… 拉钩拉钩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许变! 瞳把保姆给他买的染发剂翻了出来,考虑着是否要去买一对彩色的隐形眼镜。 他生来为他。此时此刻,这种信念有所动摇,然而他并不觉得可耻,有些事比他的坚持要重要。 只是当他低下头去,按照说明书上的方法,将那刺鼻的膏体送上发尖时,红色的眼睛看到有一滴眼泪落到了瓷白的盥洗盆上。 第二天早上。 沈夜指着瞳的黑色的头发,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他定在原地,嘴巴颤了颤,毫无预兆的,哇的大声哭出来。 他一把抓住瞳的手,边哭边喊,我、我最讨厌瞳了! 一时间,淡定如瞳也有些手足无措。 拗不过沈夜的哭闹和坚持,瞳只好把头发的颜色改回来。 而从那天以后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凡是瞳想要去理发店,沈夜必定要跟着他,以此确定他没有偷偷干别的。 瞳住的地方离学校并不算远,开车大约十五分钟的路程,有公车可以直达。 房子原本是沈夜的父亲在各地的众多房产之一,买的时候就是看中带精装修,拎包入住便可。瞳成年以后,他将房子记在瞳的名下,当时瞳拒绝过,沈夜的父亲并没有理会他。 公寓空置了很多年,直到瞳读博,瞳才从宿舍里搬出来,住了进去。 沈夜熟门熟路的按下电梯上十九楼的按钮,他来这儿的次数很多,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路。 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对面的住户一直没有搬进来,所以他们所在的一层楼,就瞳一户人家,平日里挺安静。 瞳打开门。 有女性声音懒懒的从里面传出来。 回来的比我预计的早。 站在瞳身后的沈夜,透过瞳的肩膀,看到一抹红色。 漆黑光亮头发长及臀部,用头花轻挽,身上穿着不合尺寸的衬衣,过长的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段白藕一般的手臂。发红的夕阳从她背后敞开的窗户里扑入,照在人身上,使她浑身红的如同瞳的异色瞳孔。 瞳走了进去,简单而平淡的对沈夜介绍,她叫红玉。 红玉微微一笑,沈夜是吧。 有些事情已是不言而喻。 一口气顶着沈夜的胸口,心里堵着慌。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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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07:52 GMT 8
16.3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红玉和沈夜寒暄两句,回头换了身儿衣裳,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实验室去了。 送走她之后,瞳领着沈夜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店解决晚饭。 浓郁诱人的香味在狭长的店面里漂浮,几张小桌拥挤在干净整洁的空间中,大多数都已被兴高采烈的食客占据。 同魁梧健壮的老板打个招呼,瞳与沈夜挤过食客们,走向最里面的座位。刚坐下,身材娇小,面容清秀的姑娘就像只在花丛中穿梭的蝴蝶飞过来招呼了他们。 瞳在家的日子,基本是靠这家店的外卖过活,他认为出门太麻烦,甚少下楼到这儿吃饭。 姑娘动作利落的把碗盘递上,笑盈盈的欢迎他们,今天鱼头特新鲜。 又拿眼睛往沈夜身上瞟,立即认出沈夜。 比起对吃穿住行本上没有追求的瞳,沈夜在各方面还是有点理想的。所以每次沈夜过来住,瞳还是会陪沈夜出门找地方搓两顿。去年暑假沈夜来瞳这儿住了一段时日,常跟瞳到这儿吃饭。 哟,今儿个不跟你女朋友过来,把你弟弟带来了啊。 瞳平淡的回道,嗯。 听到女朋友那三个字,沈夜心里咯噔一声,不合时宜的话梗在喉头,想吐又吐不出来,肃然的眉目之间略微一拧,下意识的抿着嘴唇。 瞳点个鱼头汤,炒时蔬和糖醋里脊。小姑娘回着好嘞,飞快的转个身去送单。 耳边是食客们的吵吵嚷嚷,沈夜心不在焉的用开水烫碗碟,一脸的神思恍惚。许多问题争先恐后的堵在他的脑海中:她到底是谁?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了解你吗?你了解他吗?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做了吗?……为什么我不知道?直至清炒时蔬的上桌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才被他如数咽下。 瞳拣两筷子嫩菜叶放进沈夜碗里,看到沈夜低头扒拉着菜叶子又不讲话,搁下筷子,问他,怎么? 沈夜低垂的视线中有一片恍恍惚惚的绿色。 红玉的眉目如画,肤白如凝脂,体态优雅,声若莺啼,不断在他脑海深处翻转。 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嗓音异常的茫然。 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我们是在…… 瞳的解释像一辆行驶的动车。你知道他会在哪儿开始,又知道他会在哪儿结束,中间的过程快速精准,仿佛被砍掉枝叶的树木,不含任何枝干。而这个故事,很久以后,沈夜在红玉的嘴里听到一个复杂又充满柔性的版本。 那是在一个雨天发生的故事。 他们在一位科幻小说家关于科幻小说的无限性与有限性的讲座上不期而遇。 一向心无旁骛专心研究学术的瞳,对校花红玉也是略有耳闻的,如今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但想法也仅限于此,不是每一份擦身而过的萍水相逢都能称为缘分,整个讲座过程里,他与相隔一个位置的红玉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 提问的环节里,瞳得到了一个提问的机会。瞳从未打算用这样的行为讨好谁,突显自己,所以他并不需要留心身旁红玉的一举一动,以备随时调整语气与战略,以至于他大方的忽视了红玉听到他低沉嗓音后明显的惊诧。 讲座结束之后,红玉主动的上前与瞳结交。 你的声音和我表哥好像,吓了我一跳。 不必计入大脑储存信息的内容,瞳听过即忘。 哦。 越听越像,多说两句嘛。 …… 见他沉默不语,红玉掩嘴轻笑,重新起了个话头,你叫沈瞳是吧。 嗯。 你在学校里很出名。 瞳了然一笑,他的头发和眼睛,确实让他区别与普通人。 然而红玉却笑着说,你发论文的速度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瞳和红玉是最后从会馆里出来的男女。 瞳没有带伞,红玉便提议送他回去。 瞳拒绝了对方的提议,理由是不顺路。 你怎么就知道不顺路?说不定顺路呢。 我回实验室。 大约很少有人会如此直白的拒绝自己,红玉的目光一亮,仿佛点亮了黑夜中的两盏明灯。二话不说的拉瞳进伞,伞柄往他手里一塞,一手挎起他的手臂,冲他笑的甜蜜蜜,伞你打,个头高,手不酸。先送我回去,伞你拿去用。两全其美,就那么定了。且没有留给瞳任何反驳的机会,拉着他冲进雨幕。 有那么一瞬间,红玉自信的模样和沧溟那张年轻的脸蛋在瞳的脑海中合二为一。 一到宿舍楼下,瞳还伞给红玉,红玉推了回去,送你了。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瞳。顺着瞳的视线,红玉低头回顾自己的包,原来瞳注意到她的包里放着叔本华和尼采的书。 急切的雨珠转而变得轻薄,如雾一般密布在空气中,红玉若有所悟的瞄着那一片如雪的白色泛着湿润,眼睛微微眯着,决定打破他们之间那层宁静的幻境。 权利意志,生存意志? 红玉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 瞳被她问笑了,不问反答,你总是问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些问题? 偶尔。比如我觉得这个人的声音我很喜欢,并且他还很有趣。我就会问他选择人类疾病基因组学是不是因为他的头发和眼睛? 第一次有人在瞳面前如此坦白的追根究底。正直的语气、充实的勇气,以及真挚的目光使瞳丝毫没感到被冒犯,反而让他感到红玉这人确实有点儿意思。 科学的乐趣在于实践,观察,和发现……我只是尽量把握住能够把握的事物,通过这些,去发现我为何生来为我。探究的过程是有趣的。 瞳的回答与红玉预计的大相径庭,她睁大了眼睛,望着瞳,仿佛要在瞳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些表情。 默默的重复了一次,很有趣…… 柔软的躯体缓慢的松弛下去,挂在唇角的微笑似一朵在雨天绽开的玫瑰。 你的原始动力既简单又充满力量。 你喜欢观察别人。 观察别人很有趣。 …… 你的头发和眼睛挺漂亮。 换一个人,得到红玉的如此称赞,会兴奋的彻夜不眠,可瞳却没放在心上。 此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红玉以一种研究者的目光打量着瞳,不紧不慢的与他接触。 光是红玉愿意跟在瞳身边转悠,已引得其他男性同胞人羡慕不已,而有美人在侧,瞳却还保持着一副雷打不动,油盐不进,君子坐怀不乱,更是令人恨到咬牙切齿。 红玉和瞳都是学院十大不可思人物的上榜人物,有更多的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是巴不得他们两有什么。 某日红玉突然约瞳去她常常去咖啡馆见面。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红玉就伏在桌子上,低下头去,拿笔在餐巾纸上写了两行字,写完又用一根指头按住往瞳那边推去。瞳接过来一看,是多巴胺和血清胺的分子式。 她坦然而直白的说,我的大脑在分泌多巴胺。 瞳丢下餐巾纸,说,多巴胺和血清胺的最高浓度只能维持两年时间而已。 可它们是被证明了的存在。 轻轻叹了口气,瞳抓住红玉的手腕,按到玻璃桌上,手指搭上她的脉搏。 红玉一惊,做什么? 瞳缄默不语,心中默记她的心跳数。 稍后放开她的手,回道,体温和心跳都很正常。 哎? 性兴奋的信号包括体温上升心跳加速,这并不是由你的身体所能控制的。所以结论是,你对我的兴趣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浓郁。 剪水的双瞳微睁,待红玉回过神来,红唇轻轻绽开弧度。 你太有意思。 一把凑近瞳,期待的目光望进他的眼中。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附近瞳的耳朵里。 两年就两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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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0:05 GMT 8
※肉沫有 17 柏拉图之后(作者你的纯情呢( ̄ε(# ̄)☆╰╮( ̄▽ ̄///) 推开书房的门,熟悉的树木香混合着中药的味道扑鼻而来。几许亮光微弱的挣扎着,却又不容人忽视,透过敞开一丝缝隙的窗帘,驱散着屋内漂浮的黑暗。借着那些力不从心的光线,沈夜缓缓走向西面书架旁的床铺。 溺出书架的许多书本,一垒一垒重重叠叠的环顾在床旁,构成一个极为不稳固的空间。沈夜小心翼翼的绕过书堆,坐到床头。与他有着紧密关系的男人正趴在床上——沈夜的睡眠比瞳还要浅,一点小动静就容易惊醒他,所以瞳有时在书房蹲的太晚,会干脆就在这儿休息,免得回卧室动静太大,惊动到沈夜——胡乱的裹着被褥,暴露在空气中的半张脸被柔顺的白色掩住,身体上几乎不见呼吸的踪迹,安静的仿佛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手指拂上不参有任何杂色的头发,轻轻的拨到他的耳际,露出那人苍白干净,仿若贴在面部骨架之上,纤薄而敏感,极为苍白,似没有血液流通的面部皮肤。 白色的双睫下覆盖着一层疲倦的阴影,令转而向下的手顿了顿。瞳熬了两个夜,可以的话,沈夜希望他能多睡一会。但瞳今天上午要去出版社一趟,一个礼拜前红玉就要求他不要忘记和迟到,更不要嫌麻烦而不到场。想到这里,沈夜坚定的推起瞳的肩膀。 海那头传来的呼喊,顺着洋流漂浮,直至用去一个世纪的时间,慢慢的由混沌变为明晰。 双眸困顿的略作眨动,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模糊的目光所及之处,一道悠忽的人影,在光影中时隐时现。 塞满棉絮的脑海中,一个异常清晰的名字出现在潜意识中。 阿夜。 随着时间的逝去,瞳的感官渐渐夺回了麻木身体的主导权。在被窝里捂了一个晚上的手指沾染上人类该有的温度,悄悄爬出去,张开掌心,包裹住沈夜撑在床畔的手腕。 低沉的嗓音里带有半梦半醒的惺忪困惑,做了个梦。 沈夜的询问带着一份好奇,什么梦? 瞳的梦中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景色,有一些因为过于诡异,他便写进了小说。 洁白的双睫轻轻抖动,半开的眼皮下,蒙尘的灰色瞳孔轻转向沈夜。 眨着那双过分淡漠的眼睛,瞳把沈夜的整只手臂都拖进被褥里,动作温柔的往下带去。 含糊道,大概就是这样的梦了。 像夕阳西下,余晖照耀下的沙漠,蒙上了一层温暖的暧昧,又或被轻柔的白纱所照佛的翠玉,失去往日里的鲜明颜色,留下恍惚的影子,床气总使瞳的眉眼间充满懒散,未退去的困意掩埋着他平日里的一针见血,被模糊掉的脸部轮廓,在摇曳昏暗的光线交叠下,洋溢出奇妙的情色之感。 手在平缓的在布料上滑过,抵着发烫的部位,感受着手掌下烫人的温度与鼓起的形状,沈夜的眉头皱起,随即又松开去,似笑非笑的挽了嘴角,没用力就挣脱了瞳虚拢的掌握,哼了一声,语中带笑,睡糊涂了吧,够懒啊你……帮你做行,但不准撩我。 瞳的嘴角牵起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反问的声音微不可闻,哦,怎么算撩你? 干燥而温暖的手掌爬上沈夜的腰,轻轻一勾,没有防备的沈夜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到瞳身上,鼻尖都几乎贴住瞳那柔顺的白丝。 目睹两瓣薄唇中间探出的舌尖鲜红湿润,沈夜的目光略有恍惚。 在他的允许下,舌尖扫过唇瓣,偷偷溜了进去,在沈夜的腔内辗转逗留,搅动出少许津液,又迅速的退出来。 轻抚贴着衬衣布料轻柔的滑过,在沈夜紧实的腰与挺直的背脊来回流连。 声音伴着呼吸浮出水面,轻的像指甲擦过染湿的薄纱,算撩你? 够了,别闹。 沈夜往被子上拍上一把,掩饰不住的是眸中的笑意,削弱了这句话该有的底气。 瞳的回应简单而直接,他用更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沉入床帏,向沈夜展开身体,并将处置这幅躯体的权利交给沈夜。 他对沈夜微弱的笑着,笑容称得上温和。 提出了一个能令沈夜心情愉快的要求。 看着我。 虽然无法目睹掩藏在被褥之下的白皙躯体,然而就像瞳对沈夜的身体无所不知,沈夜对瞳的每一个敏感的部分亦是了如指掌。 熟门熟路的撩开柔贴的衣物,分明的骨节刮过大腿内侧细嫩的肌肉,缓缓到达鼠蹊,改用手掌包住肉囊揉搓,再向上,扫越过柔软的耻毛,环住茎体上下套弄。随着情潮的汹涌,透明的液体泊泊而出,使手掌下的摩擦更为顺畅激烈,便像点燃了一团燎原之火,火星噼里啪啦的在沾满黏液的手指尖作响。 除去那一点眉头的褶皱,瞳的表情毫无松动,直待沈夜用拇指按住冠状体上的小孔,瞳像只波斯猫,舒服的眯起双眼,微弱的呻吟也闯出紧闭的双唇。渐浓的欲潮缓慢的淹没过他的头顶,染红他的皮肤,躺在棺木中的他被爱欲起死回生,容色变得像个活人。 沈夜沉着呼吸,俯下身去,凝视着他,与他耳鬓厮磨。他们的嘴唇在有限的空间内若即若离,进退的幅度小到肉眼所不能及。 含混不清,灼热柔软的呼吸模糊了界限,沈夜直觉不妙。作为彼此身体的拥有者,他们对对方有着不可抗力的支配权与吸引力。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有多容易被瞳撩拨起热情,哪怕只是看着他。 似乎感应到他心中所想,呼吸之间,瞳的手再度按上沈夜的肩背上,比起挑逗,更像安抚,仅此而已,不曾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接近高潮蹙迫之时,瞳的呼吸急促而绵长,眉眼发皱,他轻轻唤着沈夜。 阿夜。 随着腰腹一挺,喉头稍作蠕动,红色瞳孔中略微闪过一丝轻薄的光晕。 盯着那双平日里清明的眼睛里蒙上一层微醺的雾气,有什么透过那层轻柔的薄雾环抱住沈夜,须叟,沈夜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驱使,舌尖转而拭向瞳的眼睫,在眼球表面上擦过,上面有着他的倒影,仿若镶嵌在那只瞳仁之中。 感到眼睛那儿的温度,瞳眨了眨眼睛。 然而沈夜已经离开了那里,殷切的向下移动,含住他的嘴唇。 喘息未定的瞳并未曾推开沈夜,而是张开嘴唇,迎入沈夜的舌苔。承受着酸涩而疼痛的搅动,放任着沈夜在潮湿的腔内倾轧。待一阵如暴风雨一般的侵占渐缓,他卷起沈夜的舌尖,把他拉入自己的节奏,温柔的搅动着,亲吻着。 瞳掀开被褥,直起上身,拿过一旁纸巾盒里的面巾纸递给沈夜。后者用纸巾捂住手上那浓稠的液体,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出来。 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夜面色平静地擦掉手上的液体,继而从床上站起来,步到门旁,推门而出。 闹钟上的时间提醒瞳是时候冲个澡,叫醒三个小魔王。他擦干净下体,随后站起来,离开自己的书房,走向隔壁的卧室。 瞳进门的时候,温暖的灯光照的盥洗室内明亮而干净。沈夜身姿笔挺,立在盥洗台旁,刚要打开水龙头洗手。余光往镜子那里一瞟,瞳忽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站到沈夜后面。 他问沈夜,华月几点来接你? 沈夜如实答道,再过一会,她已经在路上了。 四天以后回来,对吧。 嗯。 微温未退的胸膛贴着挺直的背脊,修长的手臂从腋下穿过,环住沈夜腰身。白皙的手指攀上手腕,剥落掉袖子上的银质边蓝宝石袖扣,放到一旁。又漫不经心的捏着袖口边缘,一层一层的向上卷起,一节结实好看的小手臂在莹莹的灯光下泛着光彩。 瞳凑近沈夜耳边私语,下次记得卷袖子。 袖子最末端的布料上沾了一些液体,足够让沈夜当做理由,换上一件衬衫了。 沈夜用肩膀顶了顶他。 去洗澡,别撩我。 瞳轻笑起来,拍了拍他紧实的腹部,被撩着了啊。 只要瞳愿意,他从来都可以轻易的撩起沈夜的欲火。这和技术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倒不如说,因为那个人是瞳,沈夜才会迫切的产生契合的念头。 瞳在高潮时的表情与喘息近在眼前和耳畔,身体当场为此诚实起了反应,不过沈夜并不觉得他需要特别的服务,他只需耐心的等待这阵欲潮过去即可,然而这会瞳的呼吸吹入他的耳畔,沈夜认为他不如换个更坦诚的想法。经过漫长岁月的相处,事实证明,他不需要对瞳掩藏他的需求。 被挤在盥洗台大理石台面和瞳之间的沈夜转过身,与瞳面对面站着,他的胯部向前拱去,贴紧住瞳,修长的手指攀上皮带,稍微一用力便打开了金属扣。 沈夜的眼角里有些微弱的水光,若不仔细看会漏过去。他唯一情动的痕迹,柔和了他的气质曲线,凸显了他的柔软和诚实。瞳亲吻着眼角的一丝水泽,了然一笑,手伸下去,拉下沈夜的裤链,熟悉的形状在里面若隐若现,前端微有一些湿润。 环住沈夜的腰背,把他往身上带,平声静气的询问,手还是嘴? 在瞳的鼻尖上落下一个回吻,沈夜专注的盯着瞳的眼睛,想了想,手。 瞳回望着他,目光异常安静。他蹲下身去,跪在沈夜跟前,松开包裹着沈夜的底裤,浓密的黑色耻毛,尖处带着一些微卷,扫过他的鼻尖。 眼看瞳托着半硬的性器,要往嘴里送去,沈夜忙往后靠,身后抵着大理石台面,也无处可逃,只好伸出一只手,锢住瞳的下巴。 等等,我不是说手。 你不是赶时间?用嘴比较快,而且比起用手,你还是比较喜欢用嘴吧。 沈夜抿了抿嘴唇,地上凉,膝盖…… 今天不疼。 简短有力的反驳后,瞳用一只手轻揉着沈夜的袋囊,一只手则环紧根部,捧着沈夜半勃的茎身送入口中。 感受到温暖潮湿的柔软腔肉的包围,沈夜眉头深皱,手指插入白色的发丝向下梳去,喉间发出一声极为低小的呻吟,很轻,几乎让人听不见。 舌苔的软肉抵着茎头,一寸寸舔舐着茎身表面,细致的描绘柔韧的坚硬,精准捕捉着沈夜的每一个敏感点。 出于对瞳的信任,沈夜能允许自己暂时放下对自己的掌控,把自己投入瞳的掌握,他的放纵,寂寞,焦躁,瞳都会包容,而在他们的性爱中,他是坦白的,他是诚实的,他是为人所需要的,他从未被人丢弃,他是被爱的。 从尾椎传上来的快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渐渐的席卷全身,心中似有密密麻麻的蚂蚁群在啃食,一种需要释放的迫切念头占据里大脑,迫使他咬住嘴唇,眼角发红,呼吸渐促,不由自主仰起头,脖颈与下巴绷出了一道漂亮而饱满的弧度。 牙齿缓慢的摩擦过前端,灵活的舌尖卷着柱头,瞳按照沈夜喜欢的频率在小孔内钻弄。待茎体在柔软的口腔中膨胀,他更为放松自己,打开上下颚,好吞下更多沈夜的茎身,让沈夜进入更深的地方。 临界线仓促逼来,胸腔的起伏越是猛烈,唯一剩下的一线理智,使他要从瞳的嘴里撤出来。瞳却没有随了他的意,待沈夜发出了一声极为低声的呻吟,茎体一缩一弹,瞳的放开沈夜的柱头,使他的灼热的茎身能退出去一些,热流即刻射进柔软的口腔,黏腻的布满了喉咙。 登时沈夜眼前一阵晕眩,全身的重量往后去,靠着大理石桌面抵住身体,勉强的站直。 朦胧的视线尽头,撤出瞳的口腔的他的一部分,在灯光下反射着润泽的水光,顶端与瞳的口舌之间黏连着一条淫靡的丝线,像一根羽毛挠着沈夜的心口。 稍待一会,沈夜呼吸渐稳,他抬着手,拽住瞳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揉捏着酸涩的下巴,瞳从水龙头下接了点水,简单的漱了漱口,洗去腔壁上残留着的黏腻感,大部分的精液他已经吞了下去。 又绞了一把毛巾递给沈夜,让他稍微擦拭。事实上,沈夜是有洁癖的。允许瞳进入他的身体,吞下瞳的精液,放在和瞳交往以前,沈夜会否认这事能在他身上发生。 每次高潮以后,当沈夜从那种短暂的失神状态中重新找回神志,他会忍不住有点儿患得患失,自我厌恶,心情变得沉重。他从来不跟瞳讲这些,瞳却清楚,这种时候最好给他一个拥抱,低声与他耳语,保证他不要胡思乱想。 勾住沈夜的肩膀,凑到沈夜的唇边,吻了吻他。 沈夜的鼻尖蹭着他,目光既浓密又透明。 视线懒洋洋的跟随着瞳,抬起拇指,擦过瞳的薄唇,抹掉上面的水珠。 干嘛吞下去。 不然你就得连裤子都要换了。 …… 瞳脱下衣服,丢到一旁。 他走进浴室。花洒里的水打在瓷壁上声响在盥洗室内响起。 隔着一道玻璃门,沈夜往里面喊着,你到底梦到什么啊? 正把头放在花洒下面,耳边都是水声,瞳没听清楚,嗯了一声。 沈夜张了张口,话到临头,改了注意,算了,回来再告诉我。 这会瞳听清楚了。 似笑非笑的开口,电话告诉你也可以。 ……免了。 过了一会,沈夜擦干净手,又回头极为平静的对瞳说,时差是十三个小时,我只有在晚上十二点后有空。 瞳回给他一个明白了的手势。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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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1:27 GMT 8
16.4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奶白色的鱼汤里堆满了真材实料,放进脸盆一样的瓷盆里,被端了上来。 拿过沈夜的碗,把里面没动过的菜叶拨到自己碗里,瞳用筷子挑出鱼汤里细嫩的肉块,又舀上半碗热气腾腾的汤,才把碗重新放到沈夜面前。 沈夜小时候喜欢吃野生小鲫鱼,又不懂得吐鱼刺,饭桌上要是有鱼,非要瞳捡着鱼肚子,挑好刺儿,放到他碗里,才肯动筷子。吃鱼卡到刺上医院的事儿如今是没了,脾气也沉稳许多,只是瞳给他挑鱼刺的习惯倒是理所当然的保留了下来。 香气扑鼻的鱼汤没能诱动沈夜的口腹之欲,他抿着嘴唇,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瞳,又立刻低垂了视线,望着碗里柔软的鱼肉。 你……喜欢她。 瞳略作思考,缓缓的开口,她在观察我,我也在观察她。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一整日来,见到瞳的兴奋早化成一滩冰水,浇的沈夜心中微凉。 瞳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非常强烈的探究欲。一旦他对某样事物产生兴趣,狂热的求知欲会占据他的大脑,让他渴望去探索发现更多的未知。 对于瞳而言,看不到的东西,就无法把握。他只会尽量把握住能够把握的事物,至于虚无的那部分,他看不见,也不在意。苯基乙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原始又无法长时间持续的激素,左右着一场感情的去向。以比起接受它们的控制,沉溺激素带来的兴奋,有兴趣去观察一个个体,诚实的去记录所见所闻,大概才是瞳所定义的喜欢。 有双手掐紧住沈夜的喉咙,他努力掩饰着音调的艰涩,装着平静的开口,你们交往多久? 四个月。 沈夜几乎是下意识的质问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辅一出口,即刻后悔了。男欢女爱实属正常,瞳无需事无大小的跟他汇报解释,照顾自己的情绪本来就不是他应尽的本分。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反正你要过来,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瞳的回答使沈夜下意识的攥紧筷子,想起刚才他看到有纯色的红裙子正挂瞳的房间的壁橱上,在不知名的情绪的驱使下,他自暴自弃似的问瞳,她……住你那儿? 房子是四室二厅的,其中一间是瞳的卧室,隔壁那间的客房被他留给了沈夜。 瞳嗯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你的房间没动过。 沈夜恹恹的将头压的更低,感到嘴唇有些干涸,舔了舔嘴角,把一片小小翘起的嘴皮压了下去。他盲目的在碗里扒拉两筷子,动作机械挑了一点肉送进嘴里。鲜嫩的鱼肉滑过舌苔,沈夜没尝出味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 那个人知道? 他上次突然过来的时候见过她。 耳边有一阵耳鸣,瞳的嗓音轻轻的扒开浮游的嘈杂,清晰的钻进来。 沈夜豁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直视着瞳,所以不知道的只有我?筷子啪嗒一声被拍在了桌上。不过动静不大,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只是个意外,阿夜。 …… 你不喜欢她? 胃部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沈夜的眼眶有些酸涩。他能怎么回答呢?如果他不希望瞳为难,便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含糊的回着,……才见了一面。 周围的人声鼎沸,衬托的这个小小角落,安静的仿若与世隔绝。彼时的沈夜,少年心性还未全部退去,过分的静寂,使他的感官极为敏感,轻如蝉翼的呼吸,衣襟摩擦的轻微响动,都如针尖刺进耳膜,使他坐如针毡。 沈夜一秒也不想再呆在这儿,可转念一想,若是一走了之,瞳会怎么想。如此念着,胸口蔓延着无法言喻的焦躁。 正胡思乱想着,瞳微凉的手掌忽然贴住他的额头。沈夜一愣,立刻撇开去。 瞳并不在意沈夜有意的回避,他收回手,对沈夜平静的道,烧了,是不是有点中暑。 沈夜眉心发皱,呼吸快而浅,摇了摇头,没事。 因为着凉,沈夜断断续续的发烧了一个礼拜,好不容易在来之前退了烧,他根本不想跟瞳多提,他来这儿是想向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只是不曾料想勉强压下去的体温窜上来,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盯着他起了皮的嘴唇,瞳不着痕迹的叹口气,叫人把东西打了包。 沈夜糊里糊涂的跟着瞳走在回家的道上,脚下三番四次的踌躇,想找借口离开,然而盯着瞳的背影,终是欲言又止。路过公车站时,眼见对面驶来一辆公车,忽的心下一沉,下定了决心。 余光瞥到沈夜没有跟上来,瞳扭过头,目光了然的望向站着不动的沈夜。瞳的心中难得的产生了少许的犹豫。放在平日,沈夜想走他便放他走,但这会让他离开,自己还真是不放心。想到这里,瞳在心底嘲笑了自己。身处两地,相隔一段时间才能相聚,他不在的日子,沈夜照样过着井然有序的生活。既非五六岁的孩童,也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随着个头窜高,柔韧的四肢拔长,声音越发低沉,眉目间的稚气已在岁月慢慢抹去。沈夜所有的生理变化都在提醒瞳,一个男人长大的现实。 然而冰凉的手指依旧贴上沈夜温热的手腕,向下滑到手掌,怕他逃走一般,紧握起来。简单的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使用多少力气,牵引着沈夜缓缓靠到他的身边。 由于高峰时间已过,公车站里等车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分散在一旁。离沈夜最近的一个女孩似乎注意到他们的异常,眼光悄悄的斜过来,令沈夜背有芒刺。 公车停靠到站,尖锐的开门声钻入沈夜的耳朵,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该动起来,可那只红色的瞳仁里有一个巨大的磁极,吸引着他坠落,时间与空间都在此刻停滞。 夜幕下的喧华与嘈吵在隐去,意识融化成模糊的一团,世界上唯一剩下的真实,是手掌间的那一点既痒又酸,还有点儿发疼的热量。 最后沈夜放弃了思考,恍恍惚惚的任瞳牵着,与他同行在灼热的街道之中。 而直到回到家之前,瞳都没有松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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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3:55 GMT 8
16.5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沈夜在藿香正气水和藿香正气丸中间认真的犹疑片刻,最后瞳不顾他的意愿,替他选了起效快的酊剂。 沈夜一声不吭的接过瓶子,一口气干掉了整瓶藿香正气水,冲脑的味儿在舌蕾上来回撵着,眉头忍不住微微皱起,看向瞳的眼神,里面明显写着三个字,你恨我。 瞳不去理会他,而是适时的递上一杯温开水,给他漱口,并要求沈夜脱掉上衣。沈夜“不用了”之类的小声嘟囔,他全当做没听到,转身便去客厅,找出抽屉里的沉木香刮板,又进厨房拿了个小瓷碗,盛了些水,再折回来。 印有黑色底纹的短袖汗衫被丢在床上,覆盖着用来替换的柔软衣物。沈夜分腿坐着没有扶手的实木靠背椅,双臂搭着椅背,修长的脖子无力的低垂着,极具韧性的背脊上,纤长的肌肉略有僵硬,干燥的皮肤有着不自然的粉红色,上面连一丝汗液都没有。 瞳抬起一只手,顺着沈夜后脑勺一撸。沈夜只觉得他挠得自己头皮痒,直痒到心里面去。脑袋一偏,眨着眼睫,低斥着,别磨蹭,要弄快点弄。听到背后传来不轻不重的的轻笑,感到一阵不自在,不安的把脸埋的更深。 沈夜向来是个很能熬痛的人。从他小学时,在学校摔折了胳膊,却硬挺着,直到手臂肿的不成样子也没吱一声,可见一般。他总认为,这世上没什么不能忍的,忍得久了便什么都能忍。刮痧板顺着皮肤划过,疏通着穴位经络,起先几下是有点儿疼,对沈夜而言,却算不上什么,他很快的习惯了背上那有条不紊的痛楚。 瞳刮痧的手法很老道,使力均匀,节奏掌握的亦是恰当,当沈夜熟悉了那反复的挤压,毛孔顺势张开,在身体里憋了许久的热气终于找到空隙钻了出去。薄汗渐出,充满弹性的肌肤上随之饱胀了深色的印痕。沈夜隐隐感到舒适而爽快,晕乎乎脑子也清明了些,总算是有了想讲话的心情。 他悄悄的侧过脸,眼睛打开一条细缝,由缝隙里望出去,房间的各种布置和他离开之前一模一样,连柜子里摆放着的小说次序都没有改变,床头那只巨型毛绒熊,一如以往的睁着乌漆墨黑的大眼珠子,安静的望着他们。 沈夜动了动嘴唇,你没丢掉啊。 瞳往那边丢过去一眼,目光又转回到沈夜的背脊,是你的。 潜台词的意思就是,你的东西,要丢你自己丢。 沈夜撇撇嘴,明明是你自己抽中的好不好。 瞳义正言辞的回答,送给你了。 沈夜噎了一下,小声咕哝着,强买强送,谁要啊…… 去年夏天,两人去附近的大型超市买东西。超市正在搞年庆活动,凡是顾客的小票上的数字达到一定额度,都可以凭当天小票抽奖一次。于是瞳稀里糊涂的就中了个三等奖,得到一只巨大的淡粉色毛绒熊。柜台里的小姑娘们一致认为瞳的运气太好,瞳则小声嘟囔一句,有什么用啊。柜台小姐见他这般不开窍,笑盈盈的提醒着,送女朋友呗,没有的话,留着,等有了再送,女孩子特别喜欢这些。 往回走的路上,瞳收到了比往常还要多的视线的追随,他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可熊拿着实在不方便,最后就塞给了在旁边偷笑的沈夜。 喏,送你。 沈夜立刻推回去,拒绝了瞳随心所欲的提议,我不要,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沈夜抱着绒毛熊的模样,使瞳回忆起沈夜上幼儿园之前,跟喜欢拿着玩具刀剑当大侠的沧溟正好整个相反,特别喜欢绒毛玩具。家里相册里还有不少他跟绒毛玩具的合照。突然就心生感慨,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长成这样了。 曾几何时,他还能把他抱在怀里,对他讲着自己不喜欢的睡前故事,而似乎在一眨眼之间,昔日那单薄的身板如今已经变得精实修长,虽然有时候那点似乎从胎里带来的文青气质还是让他幼稚的可怕。 瞳在心里叹口气,你小时候挺喜欢的。 黑历史被瞳轻描淡写的讲出来,沈夜不乐意了,谁小时候喜欢! 瞳对沈夜的既定印象,不会因为沈夜的否认,就在瞳心里有所改变。瞳干脆的转过头去,往前走去,轻描淡写的道,哦,那你就丢了吧。 瞳讲话向来是说到做到,他说不要,熊下一刻就会被他丢进垃圾箱。相对瞳那有等于没有的金钱观,沈夜可比他节约的多。把一只崭新的毛绒熊就这样丢了,纯属浪费资源,沈夜认为不能这样,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熊,改天碰到华月,送给她也行啊。 想起当时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躲避奇怪的目光,窘迫的他几乎整个人埋进毛熊里,还热出一身汗,沈夜短促的笑了一声。 瞳搁下了刮板,拿毛巾小心擦干净,抓过床上干净的衣服丢给沈夜,叫他换好衣服躺床上去,端着水碗刮板、以及沈夜换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沈夜穿上汗衫,从椅子里站起身,慢腾腾的移到床边坐下,躺了下去。犹豫了片刻,对端着水杯走进来的瞳道,你可以送给她。 嗯?哦,你说红玉。瞳明白过来,神情平淡无奇,却又理所当然的说着,我没道理拿你的东西送人。说完,又抬起手,轻轻揉了一把沈夜的头发。 人又恍惚起来,沈夜连忙闭上了眼睛,并很快睡着了。 沈夜在半夜口干舌燥的醒来。 顺手打开壁灯,拿过床头柜上的半杯水灌下去,清凉的清水滑过食道,湿润了干渴嗓子眼,可身体还在叫嚣着不够。 时间是凌晨三点。考虑到瞳睡觉时间极为不规律,这会也不知道到底是睡了还是醒着,沈夜便没有起叫他的念头。身子比傍晚轻松许多,人的精神也好些,他决定爬起来,自己去外面找水喝。 人走到门旁,手握着把手一扭,有微弱的声音顺着空气,从门缝里传了进来。沈夜能确定这不是耳鸣,是瞳和红玉在外面的客厅讲话,由于夜深人静,周围没有其他噪音,低微的响动显得特别清晰。 你没跟你弟说我们的事? 嗯。 你弟的样子比照片上的好看。 哦。 你弟可真喜欢你。 瞳在这时似乎轻笑了一声,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女性大脑的沟通交流能力特别发达,也更敏感。所以女人的第六感在这种事上特别准。我,女人。你,男人。懂?你没看到他见到我的时候脸都变色了,上面写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顿时沈夜双腿一僵,眼睛大睁,整个人清醒过来,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门把,进退不能的站在了原处。 被才见过一面的女人在背后揭穿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羞耻感与莫名的恐惧窜上脊背。沈夜窘迫的倒吸气一口,屏住呼吸,咬住下唇,努力克制住了要冲出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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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4:26 GMT 8
16.6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红玉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 刚进门,瞳的声音便传进耳朵,他告诉她,沈夜中暑,在这留宿,正在房里睡着。 红玉记起瞳以前说过沈夜的体质不太好。想着有的没的,红玉点了点头,放轻些讲话的音量,人怎样了?一面边说着,一面边换好拖鞋,走进客厅。 瞳占着客厅沙发的一角,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看她,慢声慢调的说,睡着呢。 听到瞳这样讲,红玉肩膀一垮,倒进沙发,横陈的玉体软的像一滩泥,脚不甘寂寞的蹬着瞳的大腿,含水的眼光不停的往另一头的瞳那里瞟,叨叨着肚子饿。瞳只好摘下眼镜,放下手头在看的资料,起身去厨房下一碗面,顺便把打包回来的食物热了。 等瞳把东西端出来,红玉已经扎了头发,换上一套宽松的家居服,棉质的布料蓬松的包裹着她娇好的身材。她像个少女似的盘腿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翻着杂志,闻到面条的香味,眼睛一亮。待面条放到茶几上,她双手合十冲瞳一拜,眉开眼笑的接过筷子,插进碗里扒拉两下,卷起一小撮面条放到嘴边,呵出几口气,吹凉了送进嘴里。 瞳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朝她那边瞥去一眼,嘱咐她,慢点,烫。说完,拿过桌上的眼镜戴上,转过头,重新看起文件。 红玉对此充耳未闻,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溏心蛋,细嫩滑腻的鸡蛋滑过喉舌,异常鲜美。顿时觉得自己瞬间原地复活。带着对食物的尊敬,她棺盖定论的道,你做饭也就下面条还行。 哦。瞳专心致志的读着文件,心不在焉的回应着红玉给予的褒奖。 在很多人看来,瞳能得到今日的成就,是因为他天资聪颖。由于瞳总表现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红玉也曾经误会过他,直到真正接触到瞳,对瞳专心学术的态度,红玉有了非常直接而深刻的印象。她自觉在学习这事上也算是刻苦,却不能和瞳相比,瞳花在学业上的时间、努力和用功程度,以及乐在其中的心态简直令她望尘莫及。 看了看时间,红玉随口问瞳,你不去睡一会? 瞳答道,看完这个就去。你呢? 红玉长长软软的叹一口气,死线在前,要通宵,真想让阎王爷把我收了。 有功夫抱佛脚,不如快点开工。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最不怕死线之人的评选,红玉一定会慎重的为瞳投上一票。这样想着,低头喝了两口面汤,眼光轻盈的转向瞳,瞳正专注的浏览着文件,面色在灯光的映衬下,有着不自然的苍白;淡色的嘴唇,简直像没有血液流过。红玉的朋友们调侃过瞳的皮肤白的像个吸血鬼,使她们相形见拙。不经意间,红玉记起方才有过一面之缘的沈夜。同样是体质欠佳,比起瞳僵白的脸色,沈夜的面色还算的上正常。 感受到红玉沉默的视线停留在侧脸,瞳目不转睛的看着文件,问她,怎么? 你弟身体看着比你好,没想到底子那么差。 离上次瞳遇到沈夜中暑,中间也隔了有四五年。今天沈夜中暑确实属于一个意外。瞳回道,来之前发过烧,身体没有全部回复,加上天气确实闷热,中暑也不奇怪。 这样啊…… 回忆着青年脸上的稚嫩尚未全部退去,明显的有着一份极为可疑、又难以掩饰的僵硬。最后他成功的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并不曾失态,但情绪的低落依稀可见。 通过沈夜的反应,红玉不难推测沈夜对他们的关系并不知情。 你没跟你弟说我们的事? 嗯。 像瞳从来不追究自己有没有把交往的情况汇报给紫胤,红玉也不在乎瞳是否告诉沈夜他们在同居,话题便是一转,你弟的样子比照片上的好看。 闻言,瞳的眼角眉梢中流露出一抹低浅的温和,哦。 像是被这一丝柔意传染,红玉心情愉悦的道,你弟可真喜欢你。 波澜不惊的轻轻笑了一声,仿若对此不感兴趣,瞳简短的随口问道,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为了吊足瞳的胃口,红玉优雅的捡起筷子面条,放到装着面汤的瓷调羹上,送进嘴里嚼两口,慢吞吞的咽下去。这招对瞳显然不管用,眼见瞳依旧八风不动,失望的红玉对着他晃了晃手指,女性大脑的沟通交流能力特别发达,也更敏感。所以女人的第六感在这种事上特别准。我,女人。你,男人。懂?说到这里,沉默一下,心中抽丝剥茧,找出一个形象的比喻,你没看到他见到我的时候脸都变色了,上面写着自己最喜欢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红玉的第六感一贯准的吓人,朋友们都认为她有神婆的潜质,万一毕业找不到工作,光练个摊给人算命都保管能发家致富。瞳一直以为,无论是谁,若能拥有清晰的逻辑,又懂得如何细致的去观察,加之充分的证据链作为支持,都是能从问题中得出正确的结论。而红玉正是这样的人。 介于红玉只和沈夜见过一面,所得到的情报少之又少,她目前的机体模糊知觉是不足以信的,但瞳还是怔了怔,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去看她。考虑片刻,慢慢道,阿夜只是不习惯改变,讨厌不稳定。突如其来的变化会让他有些紧张,适应了就好。这不是什么大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能自己处理。 回视着瞳,红玉眯了眯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向上拉起。 你多说点他吧。 你感兴趣? 我对你有兴趣,而你是个…… 红玉伸出葱白细长的手指,戳了戳瞳的面颊。瞳脸膛上的肉不多,皮肤紧实有弹性,日以继夜的熬夜,使他的肌肤略有粗糙。 红玉笑容可掬的说,一言以蔽之,弟控。 瞳对此付之一笑。 红玉接着说,你每次提到他,就会特别的……该怎么形容呢……平静,不对,平实,也不对,嗯……啊,是踏实。 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踏实来形容他们的关系,瞳自言自语的复了一次,踏实? 红玉的双眸里流动着一股轻盈的暖流,随着她甜美的声音一起滑到半空之中,连空气都变得甜腻。 有家可回,心中踏实。 仔细的审视了红玉一会,冷静的目光逐渐化成了片片茫然。瞳反复琢磨着两句话,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全都没有明白。 红玉又想到些什么,话脱口而出,你弟和你爸长的还真像,除了那头毛……,话音未落,即刻意识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所谓覆水难收。 抱歉,我失言了。 瞳并不是有心要向红玉隐瞒自己的身世,只是认为现阶段没有告知必要。而红玉很聪明,聪明到能在沈父来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他们的轮廓没有一丁点儿相似。想必红玉早已察觉到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顾虑到瞳的感受,便没问,瞳那时正连赶好几个死线,也就没主动提及。既然今天红玉无意提到此事,告诉红玉一些事实未尝不可。 瞳从不为自己的身世自卑。在他眼里,他的家庭也没有任何不可告人之处,他们的相处都是可以大大方方的公布于众的。所以他对此倒是极为坦然。 瞳摘下眼镜,露出一双异色的瞳孔,平静的望着红玉。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坦白的承认,没有什么可以抱歉的。我是养子。我和父亲、阿夜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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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5:28 GMT 8
18 那些小小的如同漩涡一般的念头 电影院里正在上映一部小成本cult片,是瞳喜欢的B级片导演的新作,沈夜左右一考虑,邀瞳一起去看电影。 自从养上孩子,两人就没进过电影院,近期沈夜在工作上又忙的脱不开身,何况cult片是自己个人的小小兴趣,沈夜爱看的是文艺和家庭剧情类的片子,瞳奇怪沈夜怎么突然起心要看电影,但还是答应了邀约。他的点头使沈夜感到愉快,而且还可以让沈夜稍微放松片刻,何乐不为。 只是由于沈夜实在太忙,两人看电影的事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推了三次。瞳表现出通情达理的一面,或者该说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恨不得把人一劈成二去干活的日子他有过,对沈夜目前的处境自是万分理解。倒是沈夜认为人要言而有信,不能再拖下去。 赶在电影即将下线的当日,两人相约了最后一次。为了节约时间,碰面的地方选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玩具店门口,讲明了由瞳来接沈夜。沈夜从公司到家一个来回要花去不少时间,不如瞳直接开车出来接他方便。 八点左右,支着昏沉沉的脑袋,伏案大战文件的沈夜收到瞳的通知,他人已到,沈夜当即提前结束加班,形色匆匆的赶去汇合的地点。 仿若因为无数次的复习,心知肚明随堂卷上的选择题的答案,该是D就是D。还未到指定地点,明明隔了老远,沈夜却一眼便在人来人往中认出瞳。 瞳浑身散发着旁若无人的磁场,穿着件短款立领收腰的黑色羽绒服,下身是纯棉黑色长裤,配着牛反绒休闲鞋,一头白头发不由自主的招摇着,如鹤立鸡群,特别的醒目。 瞳对逛街没兴趣,很少置办穿着,平日所穿戴的衣物由里到外基本是由沈夜一手包办。黑色的羽绒服本是沈夜买回来自己穿的,瞳穿着舒服,干脆占为己有。沈夜随他的意思,瞳喜欢便好,回头再买一件同款不同色的给自己用,被沧溟调侃穿情侣装后从此束之高阁。 介于天生容貌特殊,腿长脚长,气场纯粹,瞳随便往哪里一站,身披麻袋也能体现出蒸汽朋克时尚大片的范儿,手提两颗大葱从农贸市场回家也像是要去参加巴黎的时装周。前提是他不讲话。瞳一开口,俗称无差别格杀小清新小文青,任何暧昧的气氛都会在一刹那荡然无存。 看到沈夜小跑几步向自己而来,瞳不曾招呼他,转身拉开车门,先坐了进去。 沈夜猫腰上车,边系着保险带边问瞳,等了多少时间? 刚到。吃过么? 在公司吃了。 吃什么? 白粥和炒大白菜。 在吃肉和吃素这件事上,两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瞳用一种果然如此的眼神审视沈夜。 从怀里里掏出一个烤番薯丢给他,接着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烤番薯还热着,烘的沈夜手心暖呼呼。 小心翼翼的掰开红薯皮,咬上两口饱满的红薯肉,软绵可口,又甜又暖。 堪堪吞下一口烤红薯,沈夜缓而道,竟然是烫的。这个笑话沈夜常常用来调侃瞳天生的体温低,说完忍不住自己笑起来。 瞳配合的轻笑一声。 人算不如天算的意思就是不在高峰的时间出门,也会堵在快到电影院的路上。沈夜眺望着前面的彩色长龙,心中隐隐有些烦躁,低声嘟囔,早知道就走过去。 瞳简单的哦了一声,从手机里抬起头,转头望向沈夜,伸出手,开口道,手。 嗯?沈夜下意识的把一只手放到瞳的手掌之上。满手的冷冰冰,似乎怎么捂也捂不热。 堵都堵上了,插翅难飞,稍安勿躁。瞳轻握住沈夜的手腕,拇指揉起神门与内关两个能安神的穴位。 沈夜有肌肤渴求症算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但他渴求的对象仅限于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比如瞳。对于瞳的触摸,只要不是特别公开的场合,私下里,沈夜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甚至主动索求。 手腕处传来柔软又有力的安抚,坚定的烫平烦躁,沈夜心中平静,生出些寂寥,拿眼角的余光瞥向瞳安静的侧脸,五光十色的凌乱光线切割着苍白脸膛上的明暗,莹莹白发与睫毛上仿佛跳跃着揉碎的极光,瞳的气质似乎与素日里有所不同,多出一份不该属于他的忧郁和纤细。 难得能见到他这幅样子,沈夜不免多看两眼,心里默念,别开口别开口别开口别开口别开口。 手机的自带铃声在寂静的车内重复着。 看到来电显示是沧溟的号码,瞳当即心下明了,肯定的对沈夜开口,你儿子。 瞳打开免提,果不其然,谢衣鼓鼓囊囊的叫喊当即窜出来。 爸爸老爸,溟溟叫我嘱咐你们等会带份烤鱼回来! 沧溟不甚明晰的呼喊隔空传来,大份!要大份!四娘家的!……小七,放开丽丽!……小曦,丽丽快要没气了!……丽丽!别闹!……小七,丽丽你们从厕所里给我出来!阿衣你别给我过来!……早知道我就不该让静萍那么早回去! 沈夜和瞳默契的对视一眼,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有些事儿听到就当没听到吧。 摇摇头,叹口气,沈夜尽量放柔嗓音,有其他事? 谢衣以一副山中大王瞳大大不在我就是老大的口吻回答,爸爸我在呢,不会出事的啦。 小曦的稚嫩的声音插进来,哥哥哥哥,你们早点回来嘛,瞳还没把红眼睛大白兔先生和软肚皮小刺猬先生的故事讲完呢。 嗯,小曦乖,马上回……来……啊。回头看了一眼马路上的长龙,沈夜脸色一暗。 瞳不动声色的嗤笑着,叫谢衣把电话给沧溟,嘱咐了沧溟几句,这才收了线。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车龙终于有松动的迹象,沈夜眉头微动,吁出口气。 瞳见状说,等会到红灯那边拐个弯? 意思是,绕路费点儿时间,却能直接回家。 沈夜瞪他一眼,想也没想,果断的回绝,不。 瞳没接话,似笑非笑的视线轻轻的在沈夜身上挑过。 瞳总是能轻易看透沈夜,从很久很久以前便是如此。仿佛被看透的感觉让身负铁甲的沈夜感到有些不适,又有些心安。沈夜心中矛盾,却不露声色,回视着瞳,装着漫不经心的问,怎么? 瞳若无其事的眨了眨眼睛,没什么。 虽然助理兰泽在公事上表现出一如以往的高素质,但沈夜和她也相处了许多年,能感觉近几日她情绪有些微妙,本打算旁敲侧击问一问,意外的听到她和华月的聊天。原来兰泽的老公怪她工作太忙,女儿四周岁生日都不参加,家里的事都丢给他,不够关心家庭。两人大吵一顿,不欢而散,正冷战着。 顿时沈夜觉得膝盖中了一箭。 兰泽与华月是闺蜜,私交甚密,是什么都与华月讲。 结婚前说的好好的,我忙我的,家里他管,现在却怪起我。 别哭,眼妆要花。给,擦擦眼泪。 没事,就是那个要来,情绪不稳定。女儿生日我也想早些赶回去,但机场不开我有什么办法,沈总还不一样跟我困在机场,瞳老板一个字都没抱怨。 又一只箭插上了沈夜的膝盖。 你不也说他那天喝多了么,别想太多。 那天后来他还声泪俱下,抓着我的膀子跟我讲,我不在的时候他特别的寂寞,就跟演电视剧似的。 …… 我现在特羡慕沈总。 羡慕谁不好,羡慕阿夜那个劳碌命,脑壳儿别坏了。 可瞳老板不给他惹事儿扯后腿哭啼啊。 华月无法反驳的沉吟一声。 沈夜的膝盖疼的厉害。 两人咬耳朵正说到一半,电话适时的打进来,兰泽在华月的催促中接下电话,是兰泽的丈夫打过来道歉的。既然道歉了,事儿也就算这样揭过,沈夜就当做全然不知,等她们离开以后,才从隔壁间走出来,回到办公室。 静静的坐在皮椅上,思虑一番,最近每天回家洗完澡倒头就睡,天不亮就离家,沈曦和谢衣发高烧都是瞳在照顾。莫名其妙的生出些危机感与愧疚,默默的捂住膝盖。 由于是末场电影,影院七号馆里除了他们,只有一对依偎着的小情侣,坐的离他们稍远。 电影开始五分钟左右,因为连夜的操劳,屏幕晃的厉害,暖气开的太足,瞳身上的中药味太过熟悉,等等各种奇怪的原因,沈夜的眼皮开始不停的上下打架,勉强支撑片刻,敌不过疲倦袭来,不知不觉的闭上双眼。 瞳没有叫醒他,拿过沈夜放在膝盖上的黑色羊绒风衣,搭到他的身上,调整了沈夜脑袋的角度,靠到自己肩膀上。沈夜的呼吸轻轻的打在他冰冷的肌肤上,带起一丝微温,仿佛整个人都被这股暖意包围。 与此同时,沈夜挣扎着微微睁开眼睛,见瞳那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又恍惚的合上,手往空气中轻扫而过,捉住瞳的手握紧。瞳反握住他的手,拇指在手心轻轻蹭着。仿佛无声的向沈夜宣告着他正在此处。 沈夜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嘴唇,一个熟悉的音节还未跃出口中,却即被许多杂乱无序的心思淹没。 说与不说,他在瞳的面前都是无所可遁逃,想到这里,沈夜把复杂的心思塞回肚中,无比安宁的跌入了黑暗之中。 电影后半段简直撒血浆不要钱,凡是活着的人能跑的动物都被导演大手一挥发了便当。瞳面无表情的分析着电影里的光源和武器的年代,眼角余光看都后边的那对小情侣中的女孩眼光老往这边瞟。 仿佛受到感召一般,沈夜在电影快结束时缓缓的醒来,意识到自己靠着瞳真的睡过去,皱了皱眉,短促的吸口气,声音里残留着倦意。他并未急着动作,依旧靠着瞳的肩膀。一股沐浴露混合着中药的味道在鼻窦里回旋。瞳特有的气味令人倍感心安。 怎么不叫醒我? 调整了一下动作,沈夜直起半身,手放到脖子后面揉了两下。 目光专注在色彩绚烂的画面上,瞳平实的道,你又不看。 巨大的荧幕里,眼露凶光的彪形大汉,浑身是血的倒了下去。 沈夜记得他在电影开头前出现过,一上场就稳固的拉住主角仇恨,灭掉主角全家。 咳……结局了? 哦,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的差不多了。 两人中间静默了片刻,沈夜想了想,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该叫醒我的。 瞳轻描淡写的回答,陪人做一件自己不感兴趣的事很无聊。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过后故事画上了句号,影厅内的灯光亮起,黑暗迅速从四面八方退去。 柔软的羊绒布料下的手交握着,沈夜转头去看屏幕上滚动的演职员表,嘴唇微微一动,你还是该叫醒我的。 瞳安静的视线转到沈夜的身上,静静的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来这里。 沈夜一怔,随即表情慢慢的缓下来。 从电影院出来,已是半夜十二点半。两人去了一趟四娘饭馆,要了一份烤鱼外带,等上菜的功夫,点上一碗青菜香菇面,一碗肉丁炸酱面,吃完才带着烤鱼离开饭馆。 车子驶过华灯四射的道路,夜晚的城市刚刚显露出暧昧迷蒙的一面,但对于他们来讲,该是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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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6:11 GMT 8
19堆雪人吧! 谢衣冲进沈夜和瞳的卧室,非常灵活的爬上床,钻进被窝挤到中间,兴奋的冲两个人大喊着,下雪了下雪了下雪了!好厚的一层!快起来,快起来嘛! 沈夜皱了皱眉,紧闭着眼睛,面上停留着如喜马拉雅山顶上的冰块一般厚重的睡意。手臂往谢衣身上一揽,把人摁到被褥里,悄悄嗯一声,又没动静了。 瞳比沈夜稍微好些,眼睛艰难撑开一条缝隙,只见谢衣放大的脸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眼睛染上兴奋一片亮晶晶,模模糊糊的回忆,昨天晚上谢衣听到静萍说今天要落大雪,便一直央求他和沈夜早上陪他玩雪,心里掠过一打省略号,想敌动我不动,接着装睡,可惜为时已晚。 老爸老爸,起来嘛!谢衣抓住瞳的胳膊,不依不饶的晃动。沈夜和瞳昨天答应他们三个,早上若是有积雪,就一起堆雪人。他老老实实的忍耐一个晚上,巴不得能快点出门钻进雪地里去玩个痛快,怎可能放过瞳的一丝小破绽。 瞳许久没讲话,任谢衣拽着,直到沈夜受不了谢衣咋呼,在被褥底下踢瞳两下,知道躲不过,幽幽的叹口气,对沈夜提议,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 三次定输赢。 十分满意二比一的结果,沈夜继续享受着温暖的床褥。 谢衣愉快的跳下床,双手撑直,抡个大圆,老爸,我要堆大雪人,好大好大的那种。 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瞳在谢衣的叫喊声中缓慢的掀开被子,坐着床沿。 一把把谢衣抱到膝盖上锁住,不让他乱动。 略微低头审视他,去雪场还没玩够。 谢衣大声宣布,那不一样! 都是水汽遇到冷空气,形成固态重新回到地表,哪里不一样? ……呜,就、就是不一样嘛! 不好好写寒假作业,答不出来了是吧。 寒假作业里才没这个,别以为每次我都会上当! 瞳嘴角扫过一抹浅笑,拍把谢衣的小屁股,去,穿上衣服。谢衣哇一声,跑了出去。 因隔着被褥,沈夜从被窝里传出来的叮嘱显得异常沉闷,别忘戴护膝。 正把护膝套到脚上的瞳平淡无奇的应着,哦。 想了想,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按下开关。窗帘如幕布一般缓缓拉开。依稀能透过蒙着一层水雾的玻璃窗,尚未从混沌中醒来的世界银装素裹,举目白茫茫,逐渐在光亮中呈现。 沈夜畏光的往被窝深处缩去,剩下一头软绵绵而卷翘的头毛露在外面和空气亲密接触。 嘟嘟囔囔着,你恨我是吧。 也不怕把自己给闷死。 你管我…… 沈夜转个身缩成一团,不再去理会瞳。 瞳推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谢衣牵着沈曦和初七向他奔来。后者均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刚刚被谢衣从床上拉起来。 沈曦左手攥着她最喜欢的玩偶兔子的耳朵,兔子那巨大的身躯拖在地板上。发现瞳已穿戴整齐,她如梦初醒,慌忙叮嘱瞳和谢衣等等她,急匆匆的回房间换衣服。初七则像只小考拉,打着瞌睡,迷迷糊糊的伸手攀住瞳的左腿,拿脑袋蹭上两下。 瞳抱起初七,初七极为熟练的用双臂环住瞳的颈项,把脑袋搁到他的肩窝上,听到瞳低声问他要不要继续去跟沈夜睡一会,歪着脑袋点了点下巴。于是瞳叫谢衣等一会,带着初七进卧室,将小不点儿塞进沈夜怀里。 出来的时候,谢衣劈头盖脸的问瞳,老爸,爸爸说恨你!是不是就是说他喜欢你! 凝视着谢衣天真可爱的脸,瞳油然生出“未来的挖坑大师”已诞生的错觉。 咳。 回头领着谢衣去看沈曦。 找不到最喜欢的粉红色毛衣裙,沈曦的眼圈里眼泪正在蓄势待发,好在瞳手疾眼快的从她的衣柜里把衣服抽出,小姑娘随即破涕为笑。 伴随着谢衣的催促,瞳仔细的给孩子们套上一件羽绒外套,裹上一条厚实的羊绒围巾,戴上一顶绒毛帽子,穿上温暖的雪地靴,直至两个孩子活脱脱成了两只颠颠走路的小企鹅,才开门放他们出去。 冰凉的空气迅速通过呼吸侵入身体,寒冷到胸口都发疼。冷冽的空气像刀子似的抽到脸上,吹得瞳有些偏头疼。他提起帽兜照到头上,短促的吸口气,提高音量嘱咐一句,慢点。孩子们从他和门中间挤出去,正在兴头上,那里还听的到。 沈夜带着穿的鼓鼓囊囊的初七出现时,院子里已堆满雪人,沈曦和谢衣是热到脱掉了羽绒外套,穿着毛衣到处跑。没等沈夜出声叫住他们,他们满头大汗的跑进屋子,要去厨房里找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还顺手牵走了初七。 沈夜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有些落寞的叹口气。他踩着雪,一步浅一步深的走到瞳的背后。瞳一言不发的站在一个大雪人跟前,没如以往一般察觉到他的存在。考虑到方才瞳毫不留情的拉开窗帘的举动,沈夜难得起了玩心,决定报复他。想到便做,悄悄的抬起膝盖去顶瞳的膝窝。 没吃住这意外一击,瞳的膝盖往前一曲,腿一软,人往后倒。不及惊讶,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夜温热的呼吸吹到瞳的耳畔,声音温柔而低沉,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瞳任他抱着,平心静气,神色不惊,没想什么,挺冷,懒得动。 不动不是更冷。 累。 你行啊,懒成这个样。 沈家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夏抱瞳,冬抱夜,意思就是夏天抱着瞳凉快,冬天抱着沈夜暖和。瞳体凉怕冷,别人穿衬衣觉着合适的天气,他非得加一件开衫才行,不做剧烈运动,天再热,身上也甚少出汗。沈夜和瞳正好相反,天生体热,夏天怕热,冬天倒是不怕冷,天再寒,也不知身上衣物穿至臃肿为何样。 沈夜手穿瞳的腋下,环抱到瞳的胸口。你 又跟阿衣胡说什么?语气虽软,气势上却不容人小瞧。 显然刚才谢衣的问话他是听着了。 瞳心平气和的道,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慢腾腾的从沈夜的怀抱里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夜的眼睛,交班。 沈夜却依旧圈着瞳,没有放开手的意思。瞳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环住他的腰,双手收紧,把他贴向自己。顺手一丈量,就知道他没穿多少衣服。 不怕被看见? 以后不准乱说话。 有乱讲?我怎么不觉得。 有完没完。不就喝醉多说了一句。 古往今来,多少人一失足千古恨。 沈夜刚要开口,一个雪球冷不丁的打到他身上,人登时一惊,下意识的松开对瞳的禁锢,眼光往雪球来的方向寻去。 沧溟穿着睡衣,脚下套着雪地靴,脖子上围着一条狐狸围巾。虽然穿着不伦不类,但大大方方的站在院子口,面露灿烂笑容,好整以暇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邀战道,战过?身后跟着打哈欠的华月,手里捏着一个雪团子。沈夜记起来,昨天晚上华月睡沧溟那儿来着。 瞳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来回滑动,决定一如以往,不参合他们的决斗。他拍着沈夜的肩膀,声音里带着长者的语重心长,二对一,保重。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口走去。 极为灵巧的躲过第一波的攻击,乘沧溟捏雪团的空挡,沈夜发动反击,战况一时间是难分胜负。而很快,战局便有了新的变化。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能胜任雪人鼻子的完美胡萝卜,孩子们奔奔跳跳的跑出来,经过大人们一番的“零用钱加倍”、“不给零用钱”各种各样加码加价的威逼利诱,愉快的加入了战局。 瞳进门脱掉外套,转身进了厨房。他打开冰箱,扫了一眼冰箱里风卷残云的惨剧,摇了摇头,又关上冰箱门。 找到置在窗台附近的姜块,洗干净,按到砧板上,快速的切成均匀的薄片,加水放进砂锅里上火煮开,再撒进红糖,小火煨上一会。这会外头透进来的喧闹已逐渐偃旗息鼓,瞳出门招呼一群玩疯玩累了的大大小小喝姜汤。 孩子们被沧溟和华月的追赶着,鱼贯的逃进大门,就剩下沈夜一个人还静静的躺在雪地里,也不知在做什么。 见他不动,瞳便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弯腰蹲下,望着他。只见沈夜喘着气,面孔发红,放眼着灰色的天空,整个人都放空了。 想什么呢? 标书。 轻颤的眼睫上架着雪片,融化成水,顺着眼角落下,看的瞳心中略动,低头在沈夜的唇上柔软的轻压一下。 过了好半天,沈夜眨了眨眼睛,沉默的向瞳伸出手,示意瞳拉起他。瞳自然而然的握住那份冰冷又温暖,把他拽起来。 瞳拍掉他背上附着的雪,意味深长的说,最后成BOSS被组团杀了吧?等会组织他们看雪孩子好了。 瞳小时候很怕冷,由于不想每次都陪沈夜去雪地里玩,于是想了个办法来以绝后患。他陪沈夜看了一个晚上的雪孩子,可想而知,效果是拔群的,沈夜哭到竖日眼睛都是肿的,再也不提堆雪人这事,还怕瞳也跟雪孩子一样化掉。当然这件事,时至今日,瞳也不会对沈夜加以说明。 沈夜认为这手段太残忍,人干事,不过立刻愉快的同意了。 捡起地上的胡萝卜,插到大雪人的脑袋上,沈夜问瞳,怎么做那么多? 指着几个形状诡异,大小不一的雪人,瞳一一给沈夜介绍,你,我,阿衣,小曦,小七,哦,那个是丽丽和沧溟,还有华月。 猫?我还以为是苹果…… 有耳朵。 那是耳朵么? 沈夜在那个据说是瞳的雪人边上转上一圈,忽然想起什么,动手解开一旁瞳的围巾,边系到雪人身上边说,这样就不会冷了。 瞳惧寒的缩着脖子,笑道,您老几岁。喝姜汤去,等会又要感冒。 沈夜小跑几步,进了家门。 瞳走在他的身后,临近家门时,回头再望了一眼并排而立的雪人们。 心里想,果然不像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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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8:05 GMT 8
※肉沫有,接着数更都是肉 20.1 偶戏 沈夜吩咐完司机明天不必来接自己,目送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道路尽头。手指揉着涨疼的太阳穴,迈着微醺的步伐走进家门。 墙壁上的时钟显示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半,室内鸦雀无声,只有他放轻的呼吸与脚步声。 沈夜爱喝凉水,瞳认为不养生,一直要他喝温的,拗不过他,沈夜如今只好在家乖乖的喝温开水。灌下一杯温水,沈夜把水杯放回原处,出了厨房。他往楼梯方向渡去,脚刚踩上楼梯,踢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原来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毛绒小狗,便捡着放进旁边的玩具筐。 沈夜登上二楼,遇到正从沈曦的房间里退出来的瞳,手里抓着只兔子毛绒玩具。转头见到他,平平静静的开口,兔子耳朵记得帮她缝上。 沈夜揪起兔子耳朵,只见耳朵上撕开了一条缝,雪白的棉絮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十分不解的问,怎么搞的? 沈曦特别宠爱这只憨态可掬的兔子,白天爱跟它玩过家家,晚上喜欢抱着睡觉。她和谢衣不同,平日里对玩具算是爱护有加。不像玩具到谢衣手里,大部分都会被他以好奇心的名义拆分,有部分是拆到七零八落,有些则还真让他重组成功了。 瞳据实以道,线角脱开,她一拉就坏,不肯让静萍缝,非要你缝。 沈夜从兔子耳朵和身体的连接处,找出了细琐的线头,食指和中指撵着一缕拔出来,放到眼前瞧了瞧。极为笃定的说,哭了吧。 小孩子哭本来就不需要理由,你不给初七领带他就哭,你不准谢衣晴天穿雨鞋他也哭。沈曦感情比较丰富,清和家大黄被禁止吃肉,都能惹的她极为伤心,大把掉眼泪,今天心爱的毛绒玩具坏了,肯定会伤心落泪。 沈夜不免有几分心疼,当即去推沈曦的房门。 我看看她。 一身酒味,先去洗洗……慢点,刚睡着,别惊醒她。 话这样讲,瞳并没阻止沈夜。 沈夜往门缝里张望一眼,里面黑压压的,只能借着走廊上的光,隐约看到粉红色的小床上有座小山包,便将门再敞开些,蹑手蹑脚的挤进去。 缩在被窝里的沈曦只露出半张脸,眼角红肿着。担心弄醒她,沈夜也不敢碰,只静静的看上一会,确认沈曦无事,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顺手把瞳掖好的被角再整了整,轻手轻脚的退出来,关上房门。 回头问瞳,阿衣和小七呢? 得到了极为简短的回答。睡了。 沈夜点了点头,忽然视线一顿。 瞳穿着一件洗旧了的汗衫,凹凸有致的锁骨在宽大领口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上面有未退去的红痕。仿佛为了证明瞳属于自己,沈夜特别喜欢在瞳身上留下吻痕,常常旧的未去新的已添。锁骨上是重灾区,因为瞳有着非常平直的锁骨线,漂亮的锁骨窝,总引得沈夜心里痒痒,想要触碰,让那里布满青紫。 沈夜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片要融化进苍白皮肤里的淡粉色。由于体质特殊,普通人两三天就能消退的吻痕,瞳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能完全退去。早前印上去的痕迹已变得很模糊,提醒着沈夜快有七八天没有印上新的吻痕的事实。猛然沈夜心中一动,希望将那一小片淡粉色染成紫红色,最好永远都不要褪去的意识好像一把暗火燎原越演越烈,烧的沈夜浑身难耐。 注意到沈夜眉眼间散发出柔软情欲,瞳一个字也没有多说,捏住沈夜下巴,给他一个亲吻,转身走向卧房。意思沈夜再明白不过。 沈夜跟在瞳的身后进了卧室。放到门把上的手往下划拉,谨慎的锁上门——沈曦半夜做噩梦,惊醒后哭喊着闯进他们的卧室,差点撞破两人温存。沈夜整整自责纠结了半个月,再没忘记何时锁门。 瞳把兔子放到一边的椅子里,转身面对着沈夜,面色一如往常极为平淡,唯独眼睛里有光在发亮。 在瞳的注视中,沈夜修长的手指爬上衣襟,拧开修身西装外套上系着的钮扣,捏住两襟向后拉扯。如同拉开舞台的幕布,包裹着身躯的衣襟往两边敞开。外套顺势由肩膀滑落,衬衣的袖管从光滑的布料中挣脱,彰显着纯白的颜色。 沈夜双手按住瞳的肩膀用力一推。 瞳的视线中,因酒气未平,面颊上泛着平常少有淡淡红色的沈夜脸膛旋即被头顶那盏吸顶灯所代替。他毫无抵抗的倒向床帏,身陷柔软的床褥。白色的头发散落在干净的床单上,盛满华光。 分开修长的双腿,撑在瞳的双侧,俯下半个身子,把脸压到瞳眼前,鼻尖几乎戳上瞳的面颊。欲望借助酒气来的张狂,但沈夜不打算有所收敛,他毫不介意把自己的欲望展现给瞳,并渴望着他给予强烈的回应。 混合着浓烈的酒味的潮湿的呼吸围绕着瞳。似乎沾染上少许醉意,瞳眯着眼睛,望着沈夜近在眼前那张背光的脸,僵白的手指箍住沈夜光洁的下颚,避开随之而来的亲吻。 苍白的嘴唇拉开一条细缝,唇角含着一丝微笑,味挺重,喝了不少啊。 人多,全身而退算不错了。沈夜屈起手指,骨节在瞳的手背上暧昧的擦过。 瞳心下了然,顺着沈夜的意思松开力道。 没有了阻力,沈夜如入无人之境。嘴唇重重碾上瞳的双唇,舌尖用力的沿着唇缝,强行的撬开一丝缝隙,迫不及待的钻进去勾住藏在深处的舌头吮吸,交换着津液,试图把身体里的一撮酒热带给瞳。 随着狂风乱雨般的纠缠,舌头仿若融化在一起,瞳与沈夜吻的难舍难分。直到瞳的手抵在沈夜胸口推攘两把,迫使两人分开点距离,他们才得以找到个喘息的机会。 舌根被沈夜卷的发麻,嘴唇则被沈夜咬的光亮湿润,瞳却并不在乎。他短促的呼吸着,声音嘶哑,似笑非笑,沈总是打算交公粮了啊。 双手摸索到沈夜的下身,打开金属的搭扣和拉链,拉出白色衬衣的下摆,由下往上解开衬衣上一排小而整齐的扣子。瞳的动作熟练又灵巧,只一会功夫,沈夜线条优美而精实的身体,底裤中紧实的翘臀与涨起的情欲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 瞳看了一眼沈夜的勃发,笑道,兴致不错。 滑入沈夜底裤中的手没入耻毛,抚摸着沈夜半勃性器的根部,揉捏两把。电流窜起一阵火花,沈夜的鼻腔中泻出一声呻吟,眼睫轻颤,抿了抿嘴唇。 他用鼻尖蹭了蹭瞳的脸颊,眼中水光湿润,神色略有几分柔软,既渴望又温柔的说,今天进来吧。 两人并非每次都会以进入的方式来得到快感,但当需要感受彼此的存在或兴致高昂,便会明示或暗示对方这样做。 瞳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沈夜笑了一笑,在他唇角上温柔的咗了一口。 我去洗澡,别睡着。 以为我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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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8:49 GMT 8
※有肉
20.2 偶戏 瞳背靠着软垫,曲起一腿支着平板,安静的坐在床上,架在鼻梁上的无边眼镜薄到近似于无,他读着平板上的资料,直到沈夜推门出来,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望去。 沈夜浑身赤'裸,只在下'身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热水蒸熏过的皮肤泛着温暖的红色,在幽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层模糊的水光。微卷的自然卷服帖而湿'润,水珠缓缓的从发梢落下。抹掉脸上的水珠,微扬下巴,手指插进头发,往上梳起刘海,由于没有发胶固定,柔软的头发又轻缓的滑落到眼前。 脱下的衣物已被瞳收拾妥当放在一旁,明天会送去干洗,沈夜迅速的瞄了一眼,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瞳身上。他直接走过去,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瞳,随手抽过瞳手里的平板,放到床头柜上。上面有已经准备好的保险套和润'滑液。 嘴角绽开一抹的微笑,沈夜镇定自若的爬到床上,分开膝盖撑在瞳胯骨两侧,目光在瞳身上碾了一个来回,手指攀上镜架,摘下眼镜,拿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的问,看什么? 轻缓的挽起嘴角,深厚的笑意直达瞳的眼底,曲率的计算。 瞳的这份平静在沈夜眼中觉得很是刺眼。他们的情事中,瞳总会比他晚一些沦陷,不过总归是要沉溺的,沈夜并未就此多想下去,扯住瞳的汗衫下摆往上一拉,而瞳配合的抬起手,任沈夜脱掉他的上衣。青白的躯体一览无遗的展现在沈夜面前,线条没他那般的结实饱满,却也相当赏心悦目,乳'头和乳'晕的颜色如同少女一般很浅,未退去的吻痕则遍布在胸口和腹部,连人鱼线都没能幸免于难。 手指点着那些吻痕,沈夜笑了一笑。 一只手滑落到瞳的鼠蹊部,隔着底'裤不轻不重的揉'摸瞳的性'器和精'囊;一手捏住瞳的下巴,固定住瞳的活动范围,逼近瞳,专注的凝视瞳,让对方的视线里只剩下自己。习惯使然,沈夜在情事中也是矛盾的,既会表现出顺从包容的一面,又时常展示出侵略性和主导性。比如此时,双眸中暗藏的星火在熊熊燃烧,仿佛他是个狩猎者,急不可待的要撕咬开猎物的动脉,但与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个温柔的吻落在瞳雪白的眉间。 主动脱掉瞳的衣服;在瞳身上留下吻痕;把瞳吻到喘不过气;常常要求瞳看着他,都是沈夜在情事中坚持的小小癖好。从来不轻易表露的独占欲,在本能压到理智的片刻,由欲'望中淋漓尽致的展现。瞳在这种事上总是顺服着他,遵从着他。一如在日常生活中。用沧溟的话来讲,瞳对沈夜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无论嘴巴里讲什么,可他永远会像一道坚实的墙壁竖在沈夜身后,包容着沈夜。 亲吻不断的落在惨白的面孔上,顺着脸部的曲线迂缓下移,细细咗向面颊,蹭过鼻尖,擦着人中,咬住薄薄的下唇拉扯。瞳的嘴唇又薄又苍白,虽然口感不够厚实,沈夜却极其喜欢用齿尖磕着那里的唇'肉,看着瞳的嘴唇一点一点因他而染上血色。 瞳也没有闲着,手绕上沈夜后腰,平整的指甲刮蹭着坚韧的腰线。沈夜的身体在面对瞳时常常不堪一击,敏感而脆弱,有时瞳只靠触碰抚摸亲吻,甚至目不转睛的注视他,就能使他快速达到高'潮。顿时沈夜腰部一松力,低沉的吟叫破口而出,挑动瞳的阴'茎硬上几分。白色的浴巾在不知不觉中散开,松垮垮的搭在沈夜的腿上。幽幽的灯火下,沈夜挺直的阳'具暴露在空气中,圆'润的龟'头饱'胀着,铃口冒出的透明的黏'液闪着光亮。 窥见沈夜的勃'起,瞳没有犹豫的握住了滚烫的茎'头,拇指搔刮着冠状沟,又不时按'压着小孔顶端,经受不住刺'激的肉'孔被挤出更多粘'稠的体'液,淌下来打湿茎柱,一些还蹭到瞳的腹部,留下湿'润的痕迹。正在这时,被一股看不到的欲'望驱使,沈夜突然激动起来。双手一用力,把瞳狠狠的顶向床头板,挤在床头板和背脊中间的靠垫都被压到变了形。舌头像是一把利刃,仓促的顶'进腔内,使劲搅着瞳的舌根,要把瞳的舌头嚼烂咽下肚子。 瞳被他弄的晕头转向,喘不过气,迫不得已在沈夜柔韧紧实的臀'部上重重拍一把。沈夜这才恋恋不舍的从瞳的口里撤出,未吞下的津'液由唇角滴落,临了意犹未尽的嘬着瞳红'润发亮的嘴唇。 除了喘息声,没有人讲话。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用能把彼此肋骨都折断的力量紧密的拥抱着。透过厚实的胸膛传来了发疯一般心跳声。顶在腹部的滚烫阴'茎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合,溺出铃口的粘'液全蹭在瞳的底'裤上。 情'欲与默契同在,不需要沈夜提醒,瞳的手指已沿着腰窝移到尾椎没入臀'缝,那里不似往日一般干燥,而是水润的,代表沈夜已清洗过后'穴,还做过一定程度的扩张。想象着沈夜在浴'室,贴墙而站,一手撑开后'穴,抹着润'滑液的手指在其中按'压戳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翻涌,但他还是忍耐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欲,松开怀里的沈夜,挤出大量润'滑液倒到手指上,坚定的挤到臀'缝里。 满是润'滑液的指腹在穴'口边上打着圈,沈夜触电似的轻'颤,眼眶充盈着水气,握住瞳的手腕,在瞳耳边催促,进来,已经做过了。 瞳眉头皱了皱。那里有些软化,却不够柔软。毕竟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入,贸然进去,沈夜会疼。瞳从来不放心让沈夜自己做润'滑,每次一不盯着,沈夜就草草了事。沈夜总以为自己很能忍痛,事实上,他对痛苦与疼痛的承受力确实相当高,并对此自以为是。对他而言,比起疼痛,他无法容忍的是瞳压抑自己的欲'望迁就他。沈夜并不在乎自己,他只希望瞳在他的身上享受到至极的快'感,释放所有的欲求,强烈的需要他。 然而沈夜可以不在乎自己,瞳却不能不在乎他。 做过扩张的穴身虽不曾柔软之极,却也有几分湿'滑,瞳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修长的手指轻易的插了进去。一面扩张着柔软的肉'壁,一面熟门熟路的找到前列腺按摩。 千百只蚂蚁在鼠蹊部乱窜,又有许多爪子在后面挠着,沈夜膝盖发软,呼吸时断时续,低黯的低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瞳……唔…… 瞳含'住他的胸口突起,舌尖拨'弄着肉'粒,牙齿啃咬着乳'肉,却不曾停下手里的动作。 身上的水气早被灼热的体温烤干,又因兴奋布满一层薄汗。不知过去多久,胸口的乳粒被咬的红肿不堪,充满弹'性而柔软的后'穴也已能容纳四个手指。 瞳用手指模仿着性'交的频率抽'插着,使润'滑液混合着从内部涌'出的肠液在甬道中发出令人羞耻的水声,有些还被不断收缩的穴身挤出,顺着股缝流下。 欲'望烘烤着沈夜的大脑,此时此刻他无暇再顾虑其他,只有两件事在脑海中萦绕,满足瞳,满足自己。按耐不住的一把拉下瞳早已洇湿的底'裤,白色湿亮的耻'毛和火热滚烫的阴'茎跳出来。瞳有一具非常漂亮的阳'具,双丸表面光滑,勃'起时茎身笔直,龟'头饱满,大小和沈夜不相上下,足可傲视群雄。沈夜端详了片刻,情不自禁的握住瞳早已被湿'润的阴'茎上下撸动。火热又粘'稠的阳'具贴着手掌,仿若能将手心烫到融化。 沈夜把两根阳'具叠到一起,摆动着结实的腰身,湿'润而滚烫的阳'物难舍难分的摩擦着,顶头冒出的淫'液上沾染着一些精'液。一些杂乱无章的念头在沈夜的脑海里滑过,想要占有那个人的欲'望赤'裸裸的勃发不止;想要被瞳的阴'茎充实刺穿填满;想要像无数次结合时那样彻底的为他打开身体。瞳是他的一记天然春'药,他渴望他,就像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渴想着绿洲。想到这里,敏感的后'穴紧紧'夹住瞳的手指,内里分泌'出更多肠液,阴'茎也硬的发疼。沈夜眼睛发着红,张了张口,嗓音极为黯哑,却散发着不容置喙的气势。他命令着瞳,进来。 瞳这次如了他的愿。 扩张抽'插的手指终于撤退,一阵空虚难耐顿时从肉'壁上一点点的爬到胸窝。当瞳拆开保险套,套到自己的阳'具上,抹上大量的润'滑液。沈夜按住他的胸口不让他动弹。他用湿'滑的臀'缝蹭着瞳火热湿'润的阴'茎。瞳明白了沈夜的意思,手扶住阳'具,抵在沈夜柔软的穴'口,就着这个姿势,缓缓的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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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9, 2014 18:19:43 GMT 8
※有肉
20.3 偶戏 沈夜扒着瞳的肩膀,尽量配合着瞳的动作,放松自己的后'穴。经过扩张的入口仿佛饿了许久,狼吞虎咽的啃咬着饱'胀的龟'头,满怀欣喜的期待着猛烈的操干。瞳却没有心急火燎的一捅到底,而是游刃有余的顶开跟阴'茎较劲的肠肉,极富耐心的用茎'头打磨着紧致湿'滑的肉'壁。这种细细磨蹭,是将沈夜放在炉灶上慢火炖煮,对于敏感的人无疑是一种折磨。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瞳的每一个动作:龟'头顶着穴缘的肉往里挤,撑开湿漉漉肉'穴上的每一道褶皱;甬道奋力碾压着硕大的茎'头,像渴望被肉刃无情的碾轧,又要挽留住它阻止它再次前进;已送进一半的茎身烫灼着柔软内'壁,被挤出体外的体'液和润'滑液的混合落到大'腿内侧;还未曾触及的肠壁上有许多蚂蚁在爬来爬去,直痒到心里,恨不得瞳即刻狠狠贯穿自己,借此抚平刺人的焦躁。 张口含'住瞳洁白的耳廓,咬着软骨以示催促,有些小痉'挛的内'壁配合着收缩,可是瞳的动作依旧那么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徒乱人意。沈夜无法再忍耐,为结束这份煎熬,缓解胸口的躁动,他按住瞳的肩头,不顾阻拦,腰部迫不及待的往下一沉,登时阳'具破开紧密的肉'道一刺到底,两人异口同声发出了闷'哼。 快'感中夹杂着一丝痛意由尾椎蔓延到整个背脊,沈夜张大眼睛,眼睫不停眨动,身子发着颤,双臂自觉的环住瞳的肩头,脑袋靠过去抵着肩窝。夹在两人肚腹中间的阴'茎已涨成紫红色,龟'头上的小孔一张一合,欢愉的吐出点精'液,弄的瞳腹部尽是湿'滑。先前他给自己扩张,便把自己的手指想象成瞳的手指,光是如此,已让情'欲勃发不止,到床上和瞳又亲又吻,后面还被瞳揉'捏半天,若不是咬紧牙关忍住射'精的冲动,积蓄在带囊中的白精早已一发冲关。 痉'挛着的内'壁死命啃食着阴'茎,瞳又疼又舒爽,却不敢贸然抽'插,只静静的抱住颤抖的沈夜等待着,双手由下往上抚摸僵硬的背脊,直至肉'穴中的痉'挛在他的安抚下逐渐偃旗息鼓,才试着小幅度的往更深处顶'弄两下。与此同时,自持对沈夜在情事中的表现无所不知,瞳观察着沈夜的反应,无论是阴'茎的热度,还是双球的饱满,或是肌肉的僵硬,都证明沈夜不止适应了他的进入,并且亟待高'潮来临。 射吧,别忍着。瞳坦然的盯着沈夜的眼睛,直白的说道。他不喜欢沈夜的过分忍耐,至少在情事里,瞳希望沈夜更任性,多释放点本我。所以一直以来,沈夜在情事中提出什么样花样,他都会同意。 手绕到前面,圈住硬如铁的肉'茎,拇指按住湿'润的铃口揉'捏。嘴上细慢的亲吻着沈夜线条优美的唇'瓣。沈夜有着很柔软的唇线,唇'肉不似普通男人一样硬朗,厚实中带着一点软'绵,吮着极为有弹'性。瞳十分喜欢这种触觉,总爱有事没事的就去吻他。 承受着细如春雨的轻吻,沈夜皱起眉心,看到瞳眸子里满满都是自己,稍有的犹豫立即冰消瓦解。就像他喜欢把瞳吻到全身青紫,瞳喜欢观看自己为他情动的表情。吁出一口气,黯着嗓子,黏糊糊的应下,嗯。你来。丢给瞳暂时处置这幅躯体的权利。 由表面上来看,沈夜独断笃定充满魄力高高在上,但事实上,他的内心世界却有许多无法触摸的暗礁。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有自信的人。幼年的经历使他害怕在感情上受到伤害,导致他在感情上习惯处于被动的地位。肉食动物不可能改吃素食,剔除沈夜本性中既非积极也不是消极的自我保护也不会成功。因为拔去刺猬的刺,它独剩死亡。能做的,是给予他一个安定的环境,随时注意着他,在他钻牛角尖时打消他的顾虑。 若只是单纯的享受快'感,沈夜更喜欢瞳为他口'交。口舌可比括约肌灵活许多倍,事后清理也快速。何况瞳的技巧极好,能把阴'茎吞的很深,舌头又异常灵活,变着花样给沈夜带来无上的快'感,每次直接用嘴干到人的腰都发软。可插入会建立一种亲密感,完成对彼此所有权的统一认可。像沈夜这种在肉体之外,还追求着精神层面契合的人,心理高'潮甚至比肉体高'潮还重要。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每隔一段时间,瞳就会用这样的方式和沈夜做'爱,加强他精神上的稳定性,并努力的让沈夜感受到不亚于口'交时的爽快。 受到沈夜点头的鼓舞,瞳加大了按'压龟'头和铃口的力度,飞快的撸动着阴'茎。嘴上卖力的含'弄他的唇珠,吮'吸时故意发出“啵啵”的声响。掩埋进沈夜体内的阳'具熟门熟路的撞向前列腺。 在瞳的夹击之下沈夜无处可逃,没撞几下,便主动的抬起臀'部,迎合瞳的抽'插研磨。 闭着眼睛,胸腔快速的上下起伏,僵硬的肌肉细细颤抖,忽地浑身一个停顿,快'感汹涌的冲破神经末梢,肠肉痉'挛的简直像毛巾绞水,死死咬住瞳的肉'茎。白液破开精关激射而出,一股股喷到瞳的胸口和锁骨,有几滴还打上瞳的下巴和嘴唇,似滴非滴的挂下来。瞳并不在意,手滑到下面揉'捏带囊,继而握住阳'具,将输'精管里残留的精'液挤个干净,然后往沈夜结实的大'腿上蹭了蹭满手的白精。 经过高'潮的身体似在云里漂浮,脑子里蒙了一层棉絮晕乎乎的,沈夜舒服的靠着瞳的肩膀,手都不愿意抬,任瞳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吻着自己。瞳唇角的白液不知不觉的糊到沈夜光亮的唇上,又被他舔掉。 流连着这种被人呵护的充实感,沈夜闭着双眼,意识到瞳的舌头擦过,习惯性的张嘴与他亲密的交换着津'液。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起伏的视线尽头只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光洁的额头覆盖着一层薄汗,挺直的鼻梁一侧有着阴影,浓密的灰色睫毛像扇动的蝴蝶翅膀,细长的眼角含'着情'欲的红色,里面的瞳孔似一颗红宝石,充满弧度的下巴上挂着乳白色的体'液,塞满棉絮的大脑花了两三秒才告诉沈夜那是他的体'液,意识到这点,沈夜凑过去既浅又亲昵的亲吻瞳,舔掉瓷白下巴上的精'液。认真又迷迷糊糊的想,他很好看。他是我的。 一吻以闭。瞳扶住沈夜的腰,抽过枕头放到一旁,示意沈夜躺下。 沈夜稳住呼吸,直起膝盖,往上提着精实的臀'部,火热的阳'具抽离身体带出了黏'腻水声,听的沈夜不禁肉'穴一缩,咬了退出来的茎'头一口,瞳的阴'茎顿时一弹一跳,没敢再留恋这份温暖的包裹,迅速的拔了出去。 没有闭合的穴'口空虚的瑟瑟发抖,被阳'具堵在深处的体'液不停流淌下来,有几滴落到瞳的茎'头上,在穴'口和龟'头之间拉出一道透明的丝线。 沈夜在腰后加垫了一个松软的枕头,修长坚韧的双'腿大敞,臀'部和私'处毫无保留的对着瞳。吐过精'液的性'器还未完全变'软,垂在湿'润的耻'毛中间,水光润泽的穴'口不停收缩滴下水来,臀'缝和大'腿内侧一片湿'滑。他眨了眨眼睛,轻轻拉起瞳的手,摸着漂亮的骨节,静静的道,你继续吧。 瞳嘴角一扬,抚摸着沈夜的膝盖,随后定了主意,趴到沈夜双'腿'间,双手托高沈夜湿'润的臀'部,低头细密的啃咬着大'腿内侧的细嫩'腿肉。 刚喷'精的身体十分敏感,瞳的每一个动作沈夜都有所感觉,不过感官不似之前那般尖锐,连小小的刺'激都无法承受。牙齿碰着软'肉,不会很疼,反而是有些痒。喉头发出极为低小的闷'哼,沈夜推了推瞳,别闹,进来。 离开臀'部的一只手握住沈夜的手腕,拉到嘴边含'住,舔的一根根手指皆是光亮湿'滑,引的沈夜发'痒的轻笑,瞳才沉声道,先把你弄起来,一块。 沈夜咬了咬嘴唇,要不我用嘴…… 瞳按住他的腹部,阻止了扬身的动作,抬头冲沈夜露出一个安静的笑容,没事,就是比你持续时间长,天生的。 沈夜轻哼一声,反唇相讥,嗯,就是体力太差,等会躺着起不来。说着抿着嘴,躺回去,尽量抬高腰,方便瞳动作。 对沈夜的调侃的一笑置之,瞳压制住沈夜扭动的大'腿,含糊不清的告诫他,别动。话音未落,舌头移至穴'口,沿着肉缘一下一下舔shì着每一根褶皱,穴'口在这样的攻击下颤抖不已,一开一合渴望着更多的碰触。 认真的舔掉穴'口流淌出来的体'液,卷起舌身探进穴内,不像阴'茎那样强硬的顶开肠肉,而是有节奏的在肉'壁上时戳时舔。婉转的低吟传至耳边,瞳抬起目光瞄着沈夜,满意的看着沈夜渐促的呼吸,紧闭着嘴唇,退出来改而舔上腹沟股,牙齿拉扯着几根柔软的耻'毛,直至连皮肉都扯起来才松开。接着一口一口咗着右侧的睾'丸,小心翼翼的含在口中又吸又咬,直把睾'丸啃个水光润泽。 以同样的方式处理了左边的睾'丸,瞳双手拨开耻'毛,扶住阳'具送进湿'润温暖的口腔,先以牙齿轻'咬龟'头,舌头则沿着冠状沟旋转一圈,之后舌苔抵着茎'头,细小的味蕾摩擦着光滑的龟'头表面,舌尖戳进铃口,舔掉里面冒出来的水,最后把变沉重的茎身吸到喉咙口。沈夜向上挺了挺翘实的臀'部,心中明白,快'感悄默声的开始积攒,很快又会积沙成塔再成决堤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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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9, 2014 22:15:55 GMT 8
瞳沈·日常番外 BY 大黄
红眼睛大白兔和软肚皮小刺猬的故事
给小曦盖好被子的时候,小曦眼巴巴地看着:“瞳瞳、瞳瞳,讲个故事好不好?” 小曦并不是每晚都要听故事,瞳低声问:“怎么了?” 小曦皱了皱小眉头,眼里有委屈的神色:“我不想这么早睡觉。哥哥最近总是很晚才回来,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沈夜最近很忙,还在加班未回,而每天又是孩子们还没起来就出门了。其实他回来也是要过十点十一点,小曦是撑不到那个时候。瞳摸摸她的头发,小曦的辫子是瞳在她睡觉之前帮她拆了,柔顺微卷的发都和那个人小时候很像。他柔声问道:“小曦想听什么?”
“听上次没讲完的红眼睛大白兔先生和软肚皮小刺猬先生!我后来睡着了,不知道他们最后在一起了没,瞳你从头讲一遍好吗?”小曦一脸期待地望着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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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只兔子。 他可不是普通的兔子。别的兔子都怕和他在一起,因为他的一只眼睛不是红色的。 没有红色眼睛的兔子怎么是兔子呢。所以他没有什么朋友。
因为要一个人,哦不,是一只兔面对很多麻烦,他渐渐变得很强大。 一只兔自己种胡萝卜,造兔窝,躲避强敌。 从老鹰爪下逃脱过,伤了一条腿,蹦跳起来不方便,但是他比以前更敏感地感受到周围环境里的危险。 连老鹰都不怕的兔子怎么是兔子呢。别的兔子更怕他了。
但他并没有觉得很孤独,因为他有一个朋友。 是一只小刺猬。
小刺猬浑身都是刺,缩成一团的时候,连老鹰和饿狼都没法下嘴,被刺得嗷嗷叫。 但是因为这一身刺,小刺猬也没有朋友。 要是连靠得太近都不行,更别说拥抱,又怎么做朋友呢。 他想和别的小动物示好,可是那一身刺挨过去,就像在攻击。 明明是喜欢别人,看起来却是在伤害别人。 他想,我永远也不会有朋友了吧。
大白兔刚认识小刺猬的时候,小刺猬在偷偷难过,因为被刺猬爸爸骂了。 刺猬爸爸说,作为一只刺猬,刺是你最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去怨恨它。 刺猬爸爸还说,作为一只刺猬,就要有没有朋友的觉悟。 但是你既然生为刺猬,就只能做一只刺猬该做的事情。
大白兔却愿意跟小刺猬做朋友。 小刺猬说,你不怕我的刺吗? 大白兔说,我不怕。 他想去拥抱小刺猬,小刺猬往后躲得远远的,说,你会被我刺伤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大白兔还是拥抱了他。 确实被刺扎了,很疼,但是他没有放手。 并没有被老鹰抓伤腿的时候更疼,他想他完全可以忍受。
小刺猬觉得又高兴又难过。 他决定告诉大白兔一个最大的秘密。 他摊开他的肚皮,说,你看,其实我这里是没有刺的。 这是刺猬唯一的弱点,刺猬爸爸告诫过谁都不可以看到。 但是他觉得告诉大白兔没有关系。 大白兔用被刺伤的还留着血的爪子摸上去,真的是软软的。 还能感受到小刺猬的心跳,一下一下,是对他全然的信任。
这年的冬天变得非常非常冷。 刺猬们不能在原来的地方冬眠了,这么冷的地方也许冻住了就永远醒不过来。 刺猬爸爸去世了,小刺猬成了刺猬家的家长。 他决定帮刺猬们找一个温暖的地方过冬。 大白兔和小刺猬一起找啊找,最后终于听说在遥远的南方有那么一个地方。 小刺猬带着他的刺猬家人们要远行了。 大白兔跟小刺猬说,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 虽然他又要成为没有朋友的一只兔,但他觉得只要小刺猬过得好就好。 他最后一次拥抱了小刺猬,被扎伤了也不在意。 他想,只要有缘就还会再见的。
【小曦:呜呜,他们真的就这样分开了吗?>.< 瞳:故事还没讲完呢= =】
冬天终于来临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下来,地面和大白兔的毛一个颜色 。 大白兔趴在自己的兔窝里,虽然长这么多毛也觉得好冷。 幸好小刺猬走了呢,他欣慰地想。 有什么动物在外面慢慢地靠近。 大白兔警觉地竖起耳朵,出去一看竟然是小刺猬。
小刺猬快要被冻僵了,大白兔把他捡回了兔窝,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被扎得一点都不痛,因为在看到小刺猬回来的时候开心极了。 虽然别的兔子都没见过大白兔开心的时候是怎样的,但是小刺猬就是知道他很开心。 小刺猬摊开肚皮,和大白兔挨在一起,小心地不让他被刺扎到。 大白兔的毛软绵绵的,很温暖,小刺猬觉得一点也不冷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大白兔问。 因为你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小刺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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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他们永远在一起了。。。吗。。。”小曦迷迷糊糊地问,眼皮却在使劲打架,最后终于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瞳掖好被角,像是回答她的问题一般低语道:“是的。”
他拧灭了床边的台灯,悄悄走出来关上小曦卧室的门。见到沈夜正站在门外,西装和领带都还未脱,带着一身寒气,刚从外面匆匆回来。
“小曦睡了吗?”他问道,“阿衣和小七也是?”
瞳点点头,过去帮他解领带:“怎么还没忙完?他们好几天没见到你,都很想你。小曦刚才缠着我讲故事想等你回来,结果还是睡过去了。”
他的手擦过沈夜微卷的头发,然后顺势抱住,两人静静地温存了一会,唇齿间的暖意消融了寒气。
洗漱之后,沈夜躺下忽然问道:“你给小曦讲的是红眼睛的大白兔先生和软肚皮的小刺猬先生那个故事吗?”
瞳笑了一下:“你还记得?”
怎么可能会忘。在他小时候因为噩梦而睡不着的夜晚,听着瞳静静地讲这个故事才能入睡。他翻身过去抱住了瞳,耳鬓厮磨直到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他含糊道:“我明天不需要早起了。”
夜还很长,故事还没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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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4, 2014 23:43:34 GMT 8
瞳尽量松开喉肌,把阴茎吸入更深的地方,并不着急上下动作,直待那里习惯巨物的存在,才不紧不慢的吞吐。 紧致的喉头充满着吸力,仿佛一双具有强大力量的手挤弄着茎头,频起的快感一波一波涌上,震荡着全身,沈夜绷紧腹部的肌肉,倒吸一口气,忍住要射精的冲动,支起半个身子,伸出一只手一把攥住瞳的头发,然而记忆中深喉的感觉太过美妙,沈夜不确定究竟是该让瞳继续,还是直接从温暖的包围中撤离。片刻犹豫之后他选择了后者。 水光湿滑的茎身缓缓滑出柔软的双唇,温热的鼻息喷向光滑的头部,奇异的酥麻由鼠蹊部窜上软化腰身,沈夜勉力撑住身体,目光里蒙上一层透亮的水气,紧追着瞳的视线不曾偏开半分。 瞳徐徐扬起上身,擦掉嘴角的津液,轻轻的咳嗽,阴茎刺的太深,不适感会停留在喉咙里一段时间,不过他并不在意,抬头直起目光看着沈夜,只见沈夜眼角发红,也正凝视着他,四目相对便做难舍难分,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笑容柔和了冷硬面部的棱角,异常的温柔。 目不转睛的审视瞳一会,沈夜也浅浅的笑起来。苍白的肤色,红色的瞳孔,犀利的薄唇,每一样都令人安心又悸动,心中顿时有所动,倾身凑上前去轻柔的抚摸那消瘦的脸庞,仍觉得不够,便更进一步,用舌尖细致的舔舐着细密的唇纹,挑开抿成直线的唇缝,随着薄唇微启灵巧的闯入,吮吸着柔软的舌头,在腔壁上煽风点火。当感受到口腔里还残留着自己的余味,一种他只属于我的认知引得沈夜心跳狂促,沉重的脉动像陨石雨接连不断的砸向地表,发出振聋发聩的轰鸣,沈夜不禁加重了投注到这个吻上的力量。 回应着沈夜的渴望,瞳的犬齿滑过温暖而湿润的软肉,舌头则向里面探去,搅住舌根又吞又咬,一番推攘下来,吞不下的津液顺着嘴角流淌,弄湿两人的下颚。 稀薄的氧气很快便耗光了,胸口似风箱在急促的煽动,直待这吻结束他们才得以好好喘上一口气,然而是作意犹未尽,心痒得凹下去一块,需要更强烈的冲击来填补。 沈夜难耐的皱起眉头,目凝着瞳,眼中满是暖意,轻声道,进来。说着往瞳的鼻尖轻吻一口,拉着瞳一块躺下去。 手掌轻按住沈夜的胸口,察觉到要跃出胸膛的剧烈心跳,瞳轻笑一声却不曾做声,从容的挤进结实修长的双腿中间,伏到沈夜身上。沈夜配合的抬高浑翘湿滑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的柔软穴口喘气似的一翁一合,无言的期待着肉刃填满其中的空虚。 与沈夜对视一眼,瞳没再作什么犹豫,握住阴茎慢慢顶开紧致的穴肉,只送进去一个龟头,便能体会到这次的进入十分顺利,甬道湿滑温暖又紧致柔韧,像一张饿了许久的嘴奋力咬住饱胀的阴茎,不复初入的艰涩。 挤入的涨实感在肉壁上蔓延,沿着尾椎奔流直上扩展到整个背脊,直达四肢百骸,震的沈夜头皮发麻。 双手慌忙勒紧瞳的背部,长腿则攀住柔韧的腰身,极力把瞳往更深处带。挺翘笔直的阴茎夹在发硬的小腹中间,无需动手,龟头已涨得紫红,翁合的小孔里不断流出的黏液染湿了大片光裸的肌肤。 密实的软肉激动的咬着硬茎,似是阻碍又似吞咽,如拉锯一般的互相摩擦片刻,穴内就滚烫的着了火,然而瞳舒爽的呻吟尚未出口,沈夜立刻张开嘴,迫不及待的撕咬着瞳红肿的唇瓣,吞没他的所有声音。 瞳一边承受着沈夜疯狂的咬吻,一边坚定的摆动着腰臀,先是略微退出些再缓慢顶进去,每一下都重重擦过前列腺,幅度不大却异常用力,几十个来回以后,狂乱的顶入在体液的润滑下更为顺畅,每次破开紧致的穴道一弄到底,再整根拔出,猛烈到体液四溅,只留双球在外抵着湿滑的双股。安静的室内,肉体碰撞的声响合着粗重的喘息,以及似有若无的黏腻水声此起彼伏。 仿佛有楔子钉入身子,戳的体内千疮百孔;又似有一把重锤捣入,搅乱五脏六腑,沈夜的身体在一场狂风暴雨式的撞击下忽蜷忽弓,快感铺天盖地袭来,他不堪重负的蜷起脚背,双臂极力攀住瞳的肩膀,半张脸藏进肩窝,像要阻止瞳给予的这份火热的折磨,又像催促着远远不够,颤颤续续的低喘着,要到了,再、再快点,一起…… 如他所愿,瞳加快捣入的速度与力度,顶的又深又重,次次直抵最深处。沈夜整个人在剧烈的震荡下颠簸不已,后穴热的发烫又湿滑一片,手脚酸软不堪,不住的倒抽着气,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被硬实如铁的腹部上下挤压磨蹭的阴茎已涨紫欲爆,濒临射精的边缘。 高潮来临之前,沈夜极力的张大眼睛,目光贯注的望进瞳的瞳仁,那里蒙着温柔的水雾,倒影着他凌乱的模样。 那是他,只有他。 沈夜在瞳的目光找到一种让他着迷的需要。 他需要他,如同他渴望他。 正在这时瞳往深密幽径里重重捣弄两下,阴茎上厚实的脉动简直要穿透肉穴刺进胸膛,沈夜大腿内侧和腹部的肌肉忍不住的猛颤起来,安静的嗓子里挤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身前的阴茎顿时喷出精液,随着瞳还未停止的激烈动作,白液抹的两人腹部一片水光。 柔软内部的因为高潮极度痉挛,死命的缴住粗大的肉茎,尖锐的刺激直击着瞳的大脑深处,呼吸仿佛一块块烧红的铁,难以下咽的卡在胸口,瞳硬挺着又撞了十几下,马眼一阵乱张,精液猛烈迸射出来,随即他闷闷的低吟一声,倒到沈夜身上。 亲昵的用额头抵着额头,贴合的极为紧密,紧紧相握的掌心的温暖已分不出彼此,高潮的晕眩使他们暂时有些失神,一时间半空中只有粗重的呼吸连绵不绝。 半晌过后,虽然晕眩不曾全部散去,慢慢从余韵中回过神的沈夜忍不住贪求起耳鬓厮磨的温暖,手指拉扯着瞳的白发,找到瞳的嘴唇吻上去,亲昵的小声道,亲一个。不似方才拼尽全力吞的咬啃食,吻是安静的,温柔的,柔软的,仿佛亲吻着世上最易碎的珍宝。瞳哦了一声,反过来啄吻沈夜的嘴角脸颊眼角等处,直吻的沈夜眉眼发痒笑出声来。 动作怠缓的把软下的阴茎从沈夜身体里撤出来,瞳转而躺到床上喘了口气。
沈夜沉默不语的望着那熟悉的侧脸,心中拢着暖意,不由自主的牵起的瞳的一只手按到胸口,胸膛里的跳动不复方才狂乱,沉稳而安详。 瞳缓慢的转过眼珠,对上沈夜的视线,透过发红的眼角看到沉厚目光中的满足。 谁都没有讲话,他们平躺在一起,肩对肩,脚对脚,目光呆呆相对,依依不舍的纠缠,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平静的时光。 忽然瞳扯起沙哑的嗓子开口道,明天我要是起不来学校归你送了,路上给阿衣买一块白糖糕,最近他特别喜欢吃,不给吃就不肯好好上课。 沈夜嗯一声又补一句,就你这体力差的跟林黛玉一样,还不肯好好锻炼。 瞳回道,身体还行啊,不是刚体会过。 一回事么? 不是一回事么? 瞳扭过头安静的望着沈夜,表情异常的诚挚。 沈夜笑着一把甩开瞳的手,丢回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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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Feb 18, 2014 23:08:30 GMT 8
20.5 偶戏
又休息了片刻,沈夜支着身,扯过盒子里的纸巾稍作擦'拭。腰部和大'腿虽依旧酥'软,人也疲累些,但沈夜的体力向来比瞳要恢复的快,这会已没什么大碍。 沈夜有轻微洁癖,必然要清理掉身上的这些黏'腻痕迹方可入睡,他决定去浴'室再洗漱一遍,回头拍着瞳的肩膀示意他一块去。 洗洗去。 哦。 瞳没有反'对,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道,有点口渴。 沈夜明白他什么意思,瞪他一眼,对着瞳平静无波的脸,自己摇摇头失笑起来,懒得没救。话是这样讲,却是站起来熟门熟路的走到一旁。角落里放着一台小型冰箱,沈夜拉开柜门,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灌下一半,冰凉的清水舒缓浑身的余热,舒服的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沈夜握着水瓶回到床旁,抬起右腿膝盖撑到床'上,弯腰低头俯视着瞳,目睹那具白的发亮的赤'裸'身'体上布满他的痕迹,嘴角似笑非笑的一扬,含上一口清水,待瞳微微张'开唇'瓣,便俯下'身去。干净冷冽的清水在温热的口舌间缓缓变得温暖,温润的从吼间滑落,软'绵绵的舌'头互相钩缠一会,才依依不舍的退出来。 重复上几次渡水的过程,最后沈夜把水瓶往瞳怀里一塞,眉眼藏有暗笑,剩下的自己解决。 瞳怀揣着水瓶,里面剩余的水不多,干脆也不去喝了,伸出一双手示意沈夜拉他起来。 两条细长的腿垂在床旁,一双发白的脚点在地板上,瞳呆愣片刻,摘下保险套扎好了扣子用纸巾包裹好递给沈夜,再取了几张纸巾擦'拭了一下下'体。 瞳抬头看着沈夜,你先去,我坐会。 接过纸团包裹的保险套,沈夜烫人的目光在瞳的面上一晃而过,挺多的啊。 瞳理所当然的嗯一声。 每次沈夜想要调'戏瞳,就会发现那是拳头打行棉花轻呼呼的没有任何力道,也就收了心思,便扭头进了浴'室。长方形的空间中不复方才的雾气缭绕,潮气却未曾全部散去,半空中布满湿'润的空气,沈夜深深倒吸气一口,潮润的气体瞬间充盈他的肺部,倒也舒服。 丢掉保险套,钻到蓬头之下,随手打开龙头,热腾腾的水流霎时飞泄而下冲刷着身上的黏'腻感,正在此时瞳懒洋洋的渡了进来,他在盥洗盆那边规矩的漱完口,动作从容的跨进浴缸,转到沈夜背后,双手穿过沈夜腰侧撑到瓷砖壁上,顿时两人前胸贴后背靠的极近。 米色的瓷砖衬托着瞳的手指更为白'皙纤长,沈夜轻笑一声,身后的瞳正点吻着他线条优美的脖颈。 觉着脖颈略有发'痒,沈夜扭过身,与瞳面对面的互相凝视着。 沈夜定定的望向那双漂亮、安静、慵懒,只看着他的眼睛,难以言喻的甜'蜜包裹'住他,心中软'绵异常,慢条斯理的啄吻回去,不带任何情'欲的味道,短暂而清甜,如蜻蜓点水。 转过去。瞳轻笑着拍打着沈夜结实的腹部。 虽然使用的是水性润'滑剂,瞳也并没射'进去,但以沈夜的个人习惯,还是会在事后做一下清理。沈夜顺从了他的意思,侧过身'子背对着瞳,胳膊靠瓷砖壁,略微分开些腿。瞳一手握着蓬头,一手曲起手指挤入穴'口,借着温水往里扣挖两下,肉'穴里还留有着湿'软黏'腻的触感,遇到温热的水流瑟瑟缩了一下,不过毕竟发'泄过,这种不带挑'逗性的接'触倒算不上刺'激,何况整个过程里瞳的动作很温柔,丝毫没有给沈夜带来任何不适。 十五分钟以后,两人弄干净身'体重新回到卧室。 沈夜换上一套家居服,却不着急睡觉,而是带上眼镜,抓过放在沙发上的兔子,仔细研究接口处的破损。光是缝补缺口成品会不太好看,还得把这段线拆开重新缝补,想到这处转头对瞳道,你先睡吧,我缝缝兔子耳朵。 深知他不弄完就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的脾性,瞳没加以阻止,自顾自躺倒床'上,拿过平板电脑继续看起文献。和瞳讲话不需第二遍,既然瞳要等自己一起睡,沈夜只要快点完成手上这工作便可,不必再劝解什么。 沈夜到楼下的储物间里找到便携式缝纫机,拿上楼放到桌子上。拆了兔子耳朵上的线头,掏出里面的一些棉花,仔细整理一番,重新沿着框线缝上一边,留个口子好装回棉花。 待装好棉花,合上口子,一只正新如初的兔子出现在沈夜眼前。确认了没有纰漏,沈夜拿给瞳过目。瞳抬着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审'查一番,点点头,交货去吧。 嗯,那我去给她放着。沈夜边说边离开卧室。 动作轻缓的走到小曦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推门偷溜进去,轻手轻脚的将兔子放到沈曦一手就能勾到的地方。 呼呼大睡的沈曦忽然翻个身搂住兔子玩偶,迷迷糊糊的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沈夜看的欢喜,蹲下'身又细细瞧上片刻,手指还拨起沈曦一簇掉到眼帘的头发放到耳后,忍不住的又帮她再掖一下背角,退出来的时候想了想,去谢衣和初七的房间里转上一圈,孩子们都睡的很熟。 见到沈夜推门而入,瞳摘下眼镜关上平板放上'床头柜,掀开被褥的一角等着沈夜进来。 沈夜顺势钻进被子,尽量往瞳身上贴去,他把瞳搂进怀里,抬起脚压到瞳的腿上轻蹭。 哎你说要是小曦他们不长大该多好。 哦,到时候就该你哭了。 …… 再过两年,等小曦交了男朋友,千万记得别闹。 谁会闹…… 瞳伸手关掉了床头灯,室内顿时被黑'暗包围。 他反抱住沈夜,吻了吻挺拔的鼻尖。 睡吧。 沈夜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恍惚。 嗯,瞳。 哦? 你说以后小曦带男朋友回家也得大学毕业了吧……不,太早,研究生毕业比较好,嗯,不如连博士一起读……不过万一她不喜欢读书,啊,沧溟说她有音乐天赋,钢琴学的挺好,也可以……要是她想入娱乐圈,可娱乐圈那么乱…… 阿夜。 嗯?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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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2, 2014 22:26:07 GMT 8
要不要把以下内容放进16,还是摘出去单独成章,考虑了很久……还是放进去吧…… 因为是架空,人物的性格生成的原因得从头考虑…… 一段时间没写,手好生…… (="= 沈爹:沈羿 沈娘:林淑 16.7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正是冬至,天气又冷又寒,乌云一直压在头顶,大地上灰蒙蒙的一片。今天是林淑回医院复诊的日子,一大早她便从家里出发,坐车直奔妇保医院,一路上闷声不响的靠着车窗,专注的盯着窗外。雾霭笼罩的城市像是一块蒙了灰尘的画卷,景物的轮廓还在,画面却不复往日的色彩斑斓,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色。林淑捂住发闷的胸口,拉紧黑色披肩,吩咐司机在拐角处停车,执意要自己走上一段,不需要人跟着。司机和阿姨拗不过她,只好等她下车以后,开车紧随其后。 路边的早点摊子还没收,热锅里的白粥在冬日的早晨散发出暖意。林淑昨天晚上就没有进食,却不觉得有多饿,胃里很饱胀。喷香扑鼻的热包子的味道刺激的空空如也的胃袋不停吐出酸液,一股酸涩的恶心从胃里涌到喉头,林淑忙捂住口鼻,绕开早点摊子,与三三两两的行人擦肩而过。 周围景色渐渐变得寂寥,她缓下步子,独自一人站在巷口,霎时迷惘不已,不知该何去何从,进而联想到人生无趣极为苦闷,眼角缓缓渗出泪水。 两个礼拜前林淑经历了人生的第二次小产。有了第一次胎心自然终止的经验,全家人对待她这次怀孕的态度极为谨慎,可谓处处小心,保胎的办法想了不少,但大约就是命,怀了九周,成型便掉下来。比上一次多撑了三个礼拜零一天。 林淑的身子底子比常人要差,一年里折腾两次,整个人较之以前消瘦虚弱许多,加上她的性情敏感,出事之后窝在床上一个礼拜,闭门不见客,吃的少动的少,整日哀春伤秋,连花瓶里枯萎的玫瑰都令她以泪洗面,脾气越发任性急躁,没了往日那般温婉。 怕如此下去真要得抑郁症,林淑不敢继续放纵下去,打算尽快恢复日常活动,以助自己早日摆脱沉溺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的困境。 林淑边走边擦掉眼泪,尽管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起伏布丁的情绪让她确实感到很棘手,无法自控的感觉很糟糕。 回过神来,鞋尖踢到一个白皮包袱,低头鬼使神差的凑上去一瞧,被单里裹着个冻得嘴唇发青的婴孩,她猛然睁大眼睛,好似从梦中清醒,匆忙抱起孩子左顾右盼,除却她,哪里有半个人影。 怀中的孩子动作全无,不哭也不闹,呼吸都似停止,林淑下意识觉着事情不妙,伸手探了鼻息,确认还活着,当机立断抱着孩子折回车上,叫司刻赶往医院,务必开的快些。 阿姨见状小声咕哝着真是作孽,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林淑抿直唇角不做声,一刻不停的探查着婴儿心跳,解开披肩裹住孩子,紧紧的将孩子锁在怀中,希望借由自己的体温温暖冰冷的小小身躯。 离医院还有一段路程,大动脉没有明显的搏动,呼吸弱不可探,林淑不禁心急如焚,呼吸之间勇气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她把婴儿摊到后座上,口中念念有词,两次人工呼吸,十五次胸外按压,五次……重复五次。 早些时候她上过母婴初级班,学会了给婴儿做人工心肺复苏,这会看来能派上用场,先是人工呼吸,再是胸外按压,整个过程来回重复了两次,林淑手忙脚乱的找回了婴儿的心跳,她紧张的头冒冷汗,一双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一行人飞快的赶到医院,林淑亲自把孩子送到医生手里。这时她才想起该先报警,不过人都送到了医院,剩下的就不必她操心。护士接过孩子送去抢救,并按照正常程序通知保卫科,保卫科会在第一时间联络警方和民政部门。 也不知过去多久,林淑看到孩子被放进能移动的保温箱,留了个心眼上前问一声,护士解释要把孩子送到楼上新生儿监护病房观察几天。 正在这时,医生走出来对林淑讲,好在你处理的及时,要是再晚送来一点时间就没命了。 阿姨闻言热泪盈眶,一把拉住林淑的手,叨叨着明儿要去烧柱香,那孩子遇到林淑是命不该绝,你们两有缘分,好人有好报之类的闲话,夸的林淑天上有地下无。 林淑没有理会阿姨的念叨,听到医生的肯定,她心中一松,下意识的抚摸了一把披肩,不久之前她曾用这柔软的布料裹着那个孩子。 然而还不及她松一口气,脑海里突然窜出吵吵嚷嚷的一对小人儿。一个在夸张的大喊大叫,你怎么会有胆子对他进行人工心肺复苏,处理不当没救活,亦或压坏婴儿胸骨,肋骨一旦刺进心脏,你就成了杀人凶手!另一个则声嘶力竭的反驳,不那么做,没送到医院孩子就没了啊! 林淑整个人僵住了,仔细想来方才的决定确实太过冒险,万一好心办了坏事可如何收场,顿时越想越后怕,双手不可遏制的轻轻抖动,轻颤随着血液的流动急速扩展,最终覆盖住她整具身躯。林淑不愿意让医生读出她的恐惧,艰难的向医生点了点头,转身坐到墙角的排椅里,不停暗自加深呼吸,控制住不断膨胀的不安。她不敢再度回忆细节,但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必担忧这个问题,许多细节已在过度的震惊中模糊不堪了。 民警和民政部门的人随后到来,他们依次向林淑询问当时的情况,林淑脑海里一片空白,好半天缓过神来,对他们据实以道,最后还留下自己的电话与地址。 话讲完了,林淑也冷静许多,手上的颤抖逐渐趋于平稳。她并不急着上楼做检查,一来过山车一样的情况折腾的她很疲累,二来精神放松以后觉摸着肚子饿了。 阿姨欢天喜地的下楼买早点,很快带回来白粥和两个素菜小包子。 用一碗粥就下两个包子,林淑身上有了力气,这才动身上楼去见了熟识的医生。 趁着检查的空挡,林淑主动向医生和护士长提及她想去新生儿监护病房看一眼。 得知事情来龙去脉,问诊结束后,护士长陪着她到新生儿监护病房转上一圈。 护士长领着林淑走到保温箱前,指给她看,看,这儿。 小不点儿睡的很安稳,小小的胸膛规律的一起一伏,体温虽略低些,也还算在正常范围以内。 林淑目不转睛的盯了一会,只见孩子全身皱巴巴的皮肤白到透明,胸口却一片发红,秀气的眉头微微发蹙,心想果然没有控制好力道。小声的问道,多大了? 三十六周左右,情况挺稳定。 林淑细细的算了算。 三十六周,刚好九个月。 九周和九个月之间的差别便是生与死。 见她不讲话,护士长知道她念起旧事,心底叹息一声,开口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你捡着了,就给起个名字吧。 林淑回头问护士长,可以吗? 护士长笑嘻嘻的眯着眼睛,得起个正经名啊,可不是花名,叫小兔子什么的。 扭头盯着那孩子皱巴巴的小脸,林淑低声嘟哝,叫什么好呢?她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过不少名字,奇怪的是这刻都想不起来。 保温箱里的婴儿软绵绵的打了个喷嚏,张开一丝眼皮,往林淑这边看过来。 有一只眸子是红色的。 真是漂亮的眼睛,美丽的瞳孔。 林淑平静的心动了一动。 佛说,所谓缘分,今生种种皆是前生因果。 大约是有缘分。林淑心想。 叫沈瞳吧,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林淑本来要用自个的姓,林瞳音通灵童,叫起来挺奇怪,换上沈姓听着舒服。 护士长随口念上两遍沈瞳,挺好听嘛。 伸出手指点了点保温箱,林淑的嘴角向上轻挽,露出了两个礼拜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你好啊,瞳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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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5, 2014 22:49:38 GMT 8
16.8 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林淑说要自己静一静,放了阿姨一天班。 回到家,林淑走进客厅倒进沙发,瘫痪一样的躺着,上午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致使她身心精疲力竭。 倘若母亲在场,定会教育她女孩子该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嫌弃她躺的姿势不美观不优雅,撵她回房里去睡。可母亲不在,林淑懒得换地方。她觉得这样很舒服。 林淑闭上眼睛,断断续续的片段在眼前闪过。 今天,她救下了一条小生命,使他能活下去,慢慢长大,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遭受到生活粗暴的对待,意识到那孩子的未来并不乐观,顺而联想到自己的人生,若到头来他活的如自己这般苦闷该有多可怜,林淑忍不住悲伤起来……要是不曾发现他该多好,那样的话,他的死活与林淑无关,林淑不必牵挂他,也无需内疚。 林淑出生在一个富有、教养极为严格的家庭。父母极为关爱她,控制欲亦是极其强烈,按部就班的替她安排好学业,事业,甚至是婚姻。 林淑抗议过父母的专制,只是她的任何反对行为都会被他们轻易扼杀。林淑幼年时,他们会教育她,你再这样爸爸/妈妈就不喜欢你了。林淑恍恍惚惚意识到爱是有代价的,在父母这里她得用乖顺才能换取。而等林淑大些,他们换上个说法,你做不了/你不行的,让林淑感受到屈辱与自卑,进而屈服。 林淑的朋友成绩比她差,母亲勒令她们不准来往;林淑和男朋友交往,母亲认为早恋妨碍学习,出手拆了一对小情人;林淑要学习艺术,父亲不同意,替她选了他认为有前途的专业。一次次被逼到无处可逃的角落,林淑终于忍无可忍,大学二年级的暑假,她做出了人生中最严正的一次反抗,偷偷离家出走去了西藏。 踏上旅程之时,人生之路何其美好宽广,希望无处不在。可惜她的信心很快被海拔在海拔四千米处的一场发烧打击的一点不剩。林淑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醒来时躺在医院,人是又惊又怕。母亲伴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内布满血丝,眼眶红肿,一瞬间愧疚感击败林淑所有的理想,她彻底放弃了抵抗。 沈父和林父是同窗好友,有了这层关系,林淑和沈羿理所当然打小就认识,年纪小时还经历过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时光,只是当年两人性格迥异——沈羿自小接受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价值观教育,好胜心极强,大男子主义做派,聪明又自我,控制欲相当旺盛,与此相反的是他在感情上的内敛,从不作轻易的表达。林淑那点小叛逆早年被狠狠的打压下去,骨子余留的倔强常使她不甘心沉溺平淡的生活,又始终无法挣脱家庭给予的枷锁,两种矛盾互相冲击下,内心异常敏感——莫不是后来沈父沈母觉着林淑长的好看,性格温顺,做事有条理,家里条件上佳,配沈羿正合适,林父林母亦是对沈羿的出色很满意,于是两个巴掌一拍就响,大人们轮流上马强力的撮合他们,加之林淑转了性子,不然以他们南辕北辙的个性,大概难以相聚一起开花结果。 林淑和沈羿交往的日子十分短暂,既没热恋,也不曾蜜里调油,只有过一次亲密的举动,那一日他们奉旨去约会,一起吃饭、看电影,最后沈羿按照规矩送她回家。他们下到停车场,离车位还有一段距离,林淑一脚踩空崴了脚腕。沈羿查看了伤情,不曾请求林淑意见,横抱起她送到车上。林淑承认窝进沈羿怀里时她有过一些慌乱。 扛不住两家人软硬皆施的催婚,林淑放任自流的交出了自己,消极的面对人生。至于沈羿,林淑认为他从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娶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上就好。 她不爱他,他大约也不爱她,但他们门当户对,为了各取所需,他们结婚了。 婚礼办的挺隆重,一对新人在浩浩荡荡的宾客面前热热闹闹走过场,吸引无数目光。 那之后,有朋友爱调侃她和沈羿郎才女貌,林淑总是笑笑不语。 婚后沈羿一年到头在外面跑,着家的日子并不多,但他一直是别人口中一表人才、出手阔绰、情绪稳定的好丈夫。 林淑亦是一个好太太。林淑以前对沈羿的控制欲有所抵触,也许是她变得太多,婚后倒是不觉沈羿有多难以相处。林淑在家听从父母,结婚后改而听从沈羿,生活模式没有太大改变,她每天穿沈羿喜欢的裙子,化沈羿喜欢的妆容,让阿姨烧符合沈羿口味的饭菜,安安分分照顾好公婆父母,扮演好沈夫人的角色。 偶尔林淑也会抱怨两句沈羿在家时间太少,夫妻之间缺少沟通。 母亲劝她,该满足了,人不可求太多。 可林淑心里有个地方发空,总觉得少了些东西。 是什么呢? 爱么? 她曾经爱过。 自由,热烈,悲伤,难过。 相聚时要死了一般快乐,分开时要死了一般难受。 母亲笑话她,你又没死过,怎知死的感受。 母亲还说,爱不是那样的。 那么爱该是怎样的呢? 林淑想不通,也不愿意想通。 结婚第二年,林母和沈母变着法子催他们快点生个孩子。像是工人要完成配额任务,林淑乖乖的掐着日子等怀孕,第一次胎心没有跳动只好引产,休养了大半年,年尾再战,又是怀了掉。 生命脆弱的简直不值一提。想到这里,脑海里出现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林淑缓缓张开双眼,打开双手举到眼前,仔细的盯着细长的手指。 弱不禁风的生命在她的指间流逝又重聚。 她握住了什么,由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什么。 那是生命。 生命的存在需要力量,力量会使生命延续。 林淑心中一跳。 曾几何时,她认为她的生命力在一次次人为的否定里被榨的一滴不剩。 然而她拯救了一个生命,赐予那个生命活下去的力量。 林淑幽怨的皱起眉头。 真是可悲。 拥有拯救生命的力量,却握不住自己的人生。 …………………… 一个想法从最黑暗的地方爬上来。 多少年来,林淑刻意忽视着这颗已生根的种子,害怕一旦它发芽,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就在今天,契机仓促杀到,打的人措手不及,埋藏在她内心最深处的种子破土而出,以势不可挡之势窜天而长,提醒她再也无法躲避,必须正视自己真正的需求。 不,不是她握不住。 由于惧怕走出城堡会面对未知的世界,遭遇狂风暴雨的摧残,她从来没有伸出手去握住自己的命运。 她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父母营造出来富足生活,沉浸在他们给予的安全感。所谓的反抗,不过是一些小大小闹的猴子把戏,用来聊以自慰。 把自己全权交付出去,意味着选择了一种最省力奢侈的生存方式,闪避掉面对未知的不安,还能将人生的失败归结在别人身上,借以躲避责任。 当母亲认为有人不够资格做她的朋友,她该勇敢的站出来说不;当父亲阻止她学艺术,她应该转身去挑战独立的生活;当母亲出手拆散她和男友,她要握着他的手,坚定的重复她爱他;当他们要求她与沈羿成婚,她大可远走他乡。她没有。她躲在他们的阴影下,以受害人的身份自居,自怜自艾怨天忧人,因害怕失去优渥的生活而不敢反抗,放逐自我,用服从去交换父母/沈羿的庇护。 回忆着一件件一桩桩的后悔事,林淑再也无法直视自己的虚伪,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下眼眶。 挥舞的双臂扫落了茶几上所有的东西。玻璃杯如数掉到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林淑哭着想,所有的一切都糟糕透顶。 她捂住脸孔,伏到沙发上,肩膀一抽一抽,哭的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她哭了很久,直到气若游丝,像是要死去才停下来。 一个脑海里的声音恰在此时大声宣布:醒一醒! 此时此刻林淑像被放在火上干烤,胸口热辣辣的发疼,渴望解放的意念汹涌的从四肢百骸散发出来。她悲伤着、愤怒着,又在下一瞬间恍然大悟,心情激荡。 生命的存在需要力量,力量会使生命延续,而延续必然伴随痛苦,痛苦是一种证明,她活着。学会从痛苦中汲取力量,超越自己,不要因恐惧,就把命运的决定权轻易交到别人手中,任他们摆布。 仿若经历了一次重生,眼前豁然开朗,连呼吸都变得畅快,林淑兴奋的坐立不安起来,胸口充斥着必须立刻干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新生的冲动。 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林淑在偌大的客厅里转来转去,心里念着,是独自上街买上一身紧身衣,裙子短到只能勉强遮住大腿根部,还是扫掉这一季最艳丽的彩妆,一只以前不会用的大红色口红一定会深得她的喜欢,亦或立刻丢掉她不喜欢的装饰品,顺便把这个家布置一新。 随后她轻轻的摇摇头,否决了之前的想法。这些还不足够来代表她的决心,她忍耐的太久,一场狂欢会使她更好的认识自己,她需要给所有人一个巨大的震撼。 悠忽之间一个想法冲进大脑,林淑的眼睛顿时亮的发烫。 何不收养沈瞳,扭转他的命运,令他衣食无忧的安然生长。 或许她无法改变星星的轨道,但她能掌控一条生命的轨迹,而这世间,怕是没有比如此的证明更为强大,更充满力量了。 只是自己收养弃婴,父母和沈羿肯定不会乐见其成,大约会大发雷霆。林淑稍作彷徨,咬住嘴唇,更为坚定自己的心意。 她拨个电话给大洋彼岸的沈羿。 沈羿天天忙的脚不点地。整日不是在这儿飞,就是在那里飞,林淑都不清楚他到底在哪个地方迎接黎明,或者和谁见面。就连报给他林淑小产的消息,沈羿也只飞回来半天,坐了不到一个小时,讲了不下十句话,又飞回去。 对方困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林淑沉默一会,陈述了事情的始末。然后问他,我想收养那个孩子,你看…… 林淑忽然意识到她不该征求他的意见。赶在沈羿回答前,换上了更为执着的语气,我要收养那个孩子。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明显的有所停顿。沈羿花了好几秒时间才意识到林淑的意思。他试图把话语权夺回来,你要养猫狗的话—— 林淑不耐烦的打断他,我要养的是孩子。 等我回来再讲。沈羿的语气过于笃定,仿佛天上地下凡事必由他来主宰。如此高高在上的口吻林淑向来厌恶,她明白那语气中的意思,和她的父母一样,都企图压到她、操控她。 林淑情不自禁端正的坐好,闭着眼睛静静的道,我决定了,你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对了,他叫瞳,沈瞳。说完果断的挂下电话,沈羿再回拨过来的电话一概不理。 隔日,林淑召集家里人,告诉他们收养孩子的决定。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满意的欣赏到所有人震惊的表情,林淑心情好极了。 迟到的叛逆期,小产以后母性本能太过泛滥,心理出现问题,无论他们说什么林淑权当做过耳风,这一次林淑不会再退让、消极抵抗、踌躇不前,要做便要,要说便说,哪怕明日即会后悔。 母亲怒而逼问她沈羿的意思。 林淑淡淡答道,他回来便知道了。 林淑早想通了,之后沈羿不同意,大不了离婚。 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林淑已不想再当丝萝,何须攀着一株乔木不放手。 出乎林淑的意料,沈羿回来以后仔细的询问了情况,竟是点头同意。 只问她一个问题,你真要收养他? 林淑认真的盯着沈羿的眼睛,我要这样做。 她在那张淡定的脸上找不出分毫慌乱,心中竟是有一丝挫败感。 沉默片刻,沈羿果断的沉吟一声,好吧。 沈羿和林淑的年纪还不到收养人的许可范围,沈羿便托人走了个后门,然后亲自到居委会取证明,又请派出所出具无犯罪记录,拿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健康记录,陪林淑去一趟福利院,签字按手印,走完整个流程,接孩子回家。 望着乖乖躺在林淑怀里的瞳,沈羿皱了皱眉头,太安静了。 林淑吻了吻孩子的面颊,她还记得那上面冰冷的温度,此刻很是温暖。 他还活着。 沈羿没有接话。 阳光肆意挥洒在林淑身上,洁白的脸孔和披散在肩上的卷曲的长发微微反射着亮光,她看起来那样的柔弱,神态却格外的倔强,他会活下去。和所有人一样,经历人生的痛苦,然后活下去。 母亲捡到我的那天正好是冬至,一年中夜最长的一天,天气很冷,如果她没能及时发现我,我大概会冻死在路边吧。瞳望着空气中的一个点,徐徐而道。 红玉微皱眉心,伸手搭住瞳赤裸的小臂,轻轻抚摸两下,你母亲是个善良的人。 瞳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睛。 直到快成年,瞳才了解到收养的具体细节,比如林淑长期沉默后的爆发,一意孤行不可理喻,闹到家里鸡飞狗跳。 他的母亲是个相当任性的女人,当她亟需肯定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她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这些瞳不会告诉红玉。 牵扯到他们家内部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细节,不适合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瞳转过脸,望着红玉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背,我父母对我很好,没缺过我什么,没隐瞒过我,他们很坦然,可以说过分坦然……虽然我一直没有搞懂像我父亲那样性格的人为什么要收养样貌有异的弃婴,不过既然他从不纠结,我何必纠结,纠结毫无意义,把握自己能把握住的部分就好。 红玉的眉头蹙得更深,原来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想过找到自己的父母吗? 瞳反问,为什么要找?你别误会,我没有心存怨恨、怨念,只是没有任何去了解或探讨的欲望。说着摆弄手里的眼镜,神情极为淡然的朝她一笑,我小时候对感情的感知能力很弱。 红玉是个好听众,她不会因为着急想知道下情打断瞳的陈述,或者企图安慰他,她安静的等待着瞳的下文。 瞳的语调安静又缓慢,仿佛那是别人的生平,他则是个转述者,我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情况……母亲怀疑我患有孤独症,我们去见了儿童心理医生。经过诊断,我既非孤独症患者也不是自闭症患者。我的感知能力偏弱,特别是对自己的内在感受。问题可大可小,在母亲的坚持下,为了更好的学会掌握感知能力,我每个礼拜都到心理医生那里报到。 红玉一挑眉梢,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瞳又道,六岁之前我没有感受过恐惧。 红玉愣住了,睁大眼睛,你几岁记事? 三岁。 真是赢在起跑线上。 哦,谢谢夸奖。 红玉苦笑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瞳平静的回答,语气就像在讲今天的天气要下雨,哦,差点被人挖了眼睛。还用手指指了指红色的瞳孔。 怔怔的望着瞳,红玉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连在屋内的沈夜都吃了一惊。 沈夜从来没听过瞳或者其他人说起过这事,他只知道…… 背后掠过一阵寒意,浑身的汗毛倒立,不愿回忆起噩梦一般的过往,沈夜倒吸一口气。 外头的瞳正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音量实在太低,沈夜犹疑一下,紧紧攥住把手,小心翼翼的拉开了门缝,且不敢再动半分,生怕被人发现他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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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3, 2014 0:24:06 GMT 8
16.9你知道我在等我们分手吗 瞳最擅长将惊心动魄的过往讲的平淡无奇,所述的真相永远都极为简单,到头来一句话,幼稚园里被人欺负,差点弄瞎了眼睛。 后来红玉还拿这笑话他:总当自己是鼠标,非得别人点着才肯动。 然而具体情况哪有他讲的轻描淡写。 林淑不顾其他人的意见执意要收养瞳,闹的她和父母公婆的关系很紧张,他们自然不会过来管孩子;沈羿公私分的很开,事业永远摆在家事之前,同意收养瞳是他释放出的最大善意,怎会挤出时间帮她。于是抱回孩子之前,林淑打算通过中介再找一位保姆。 她对育儿阿姨的要求比较高,中介几次介绍过来的人都不满意,不是嫌素质不够,就是嫌手脚磨蹭。 时间紧逼到前,阿姨未有着落,林淑心中着急。 最后是沈羿托人找了一个保姆过来,林淑面测一番,谈吐讲究,手脚麻利,育儿知识懂得也多,当即拍板同意。 因为收养瞳的决定,林淑和林母在林家大吵一顿。 林母手指顶着林淑的额头,斥责她好好想想:觉得爱心满盆,街上那么多捐款箱,掏钱放进去,养个孩子算什么事!你以为养孩子容易,你以为当妈容易啊!轻轻松松说养就养,吃喝拉撒教养管教哪里一句话就够的,搭进去的是你自己的时间和精力。那可是个活物,会跑会跳会喘气,饿了要吃饭,生病要送医,以后还得上学、培养,不是你的孩子,你真的能做到尽心尽力?新鲜劲一过去你又要怨天怨地哭个不停! 一句一字刺的林淑五脏六腑都疼,她双手捏紧拳头,双眼含泪,一言不发瞪着母亲。 林母正在气头上,林淑摆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更让她一肚子火,直视她的大眼睛里面充盈着泪水,像在指责她是冥顽不灵的恶人,气极的林母口不择言起来:你养这孩子,你婆婆和小羿怎么想?你朋友、熟人怎么想?以为你们有毛病生不出来呢!以后你们要有自己的孩子,打算把他怎么办?还得防着有一天有人找过来!现在你刚小产体力都没恢复,出了事烂摊子谁给你收拾?还不是你妈妈我给你兜着! 母亲的话有几分道理,林淑此刻却听不进去,她捂着眼睛,泪水流淌不停,气的牙齿打颤。 抓过玻璃杯丢到地上,尖锐的巨响登时振聋发聩,林淑拔高嗓子边哭边喊,以往的不甘心随着怒火陡然爆发。 一朝得以宣泄多年的压抑,除了痛快,一丝寒凉的难过隐隐入骨,仿若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无处去亦是无处逃,心慌阵阵,难敌孤独。 不愿父母看出破绽,林淑强忍着不露声色。 林淑义愤填膺的指责他们的教育方式,诬蔑他们对她的爱,林母惊讶之余伤心不已,她是个性格强硬的人,忍气吞声可不是她的风格,破口大骂林淑一通,林淑既不当她母亲看,她何须当她女儿看,转身到国外度假,眼不见为净。 只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妈的终究心系女儿,话讲的再绝又有何用,辗转得知林淑找不着育儿阿姨在家里忧虑,林母偷偷找好一位金牌保姆,叫沈羿领人过去,同沈羿约法三章,不得在林淑面前提起她。 “阿姨是林母找来的”这事究竟是沈羿故意还是无意透露给林淑的如今已不能考,林淑偏向后者,他是故意的。 林淑心中五味陈杂,一方面往事历历在目,她无法面对;一方面千言万语转成一句罢了,他们终究是她的父母啊。 扭扭捏捏拖拖拉拉两个月,借着过年和沈羿拜年的机会想要同父母缓解关系,见面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一言不合吵到天翻地覆,最终不欢而散。 事情就此闹大去,林淑林母是好几年互相不理睬,直到林淑怀上沈夜,关系才有所缓和。 正如母亲所说,新鲜劲过去以后,林淑体会到做母亲实在不容易,不但是个体力活,还得有耐性,更重要的是完全没有属于自己的私人时间。 瞳体质不好,婴儿时期常常发烧,身体不舒服就啼哭,一哭就是一整宿,时间一长,身体偏弱的林淑精神衰弱,整日精神不济,一听着孩子哭就心惊胆战。 沈羿指望不得,父母公婆亦是……林淑多少有点后悔,明明想要新生活,像来讨债的孩子却完全绊住了她。 林淑早在所有人面前公开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困难真杀到面前,实在拉不下脸去和父母讨饶,跟别人诉苦。她到底是要脸面的人,自己在夜里默默垂泪是一回事,让人误会她只会夸夸其谈、信口雌黄她可不甘愿,再则心肠到底软,放不下孩子,便咬牙坚持。 好在阿姨相当有经验,对孩子和大人都处理的很妥贴,帮了林淑许多。 一晃一年半匆匆而逝,饶是柔弱如林淑的女子,也习惯了艰难的育儿生活。 日子一旦变得轻松,林淑心思不免活络,寻思着整日在家和社会脱节,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先斩后奏的重新找上一份工作,沈羿对此没有发表意见,随她去了。 繁忙的工作,过多的社交活动,林淑陪孩子的时间大为缩水。于是她把瞳交给两个阿姨轮流看管。 和其他同龄孩子相比,瞳的情绪大体上算是稳定,懂事又聪明,照顾起来省时省力。而阿姨们的育儿经验用来照顾瞳更是绰绰有余,林淑很是放心。 岁月平淡如过隙白驹难,林淑和沈羿聚多离少各人忙各人,瞳则在难以追逝的光阴中一天天长大。 到该讲话的时期,瞳迟迟不肯开金口,林淑担心有异,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医生的意思再等等,男孩子说话时间晚。 果不其然,过了几个月,瞳张口就是长句,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林淑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好歹讲话了,不必再担心他究竟是聋是哑。 却仍有所惦念。 别的孩子抱着母亲不撒手的年纪,瞳已显出他荣辱不惊、淡然的性子。 林淑暗暗的想,瞳不亲自己,也许是因为血缘关系。然而瞳虽不粘她,林淑不在时他会用眼睛寻找她的踪迹,只是找不到也不哭不闹,令林淑哭笑不得。 一开始由于瞳身体不好不能带出去玩,后来身体好些,阿姨和林淑经常带瞳去散步,希望瞳能多接触同龄人,在他们的影响之下变得活泼。 最初瞳对附近的孩子们产生了少许兴趣,他好奇的观察他们,但很快失去兴趣,只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理会周遭的情况,显得有些孤僻。这对孩子的成长不是一个好信号。为此林淑专门带瞳去上培养孩子性格的收费班,企图纠正他的个性,然而上完整个课时,瞳还是老样子。 林淑对此顾虑不已,瞳表现出轻度社会交往障碍的倾向,万一是孤独症该如何是好。 阿姨劝说林淑不必太担心,瞳是她这些年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天生比较安静内向,找对方向培养即可。却无法安慰林淑。 不安在林淑胸中划过,增加她的忧虑。是不是她的教育方法哪里做错了?是不是她不该那么着急去工作,多留在瞳身边陪着他?许多问题在脑海里闪现,林淑提醒自己不要着急,事已如此,不如顺水行舟,慢慢在沿路想办法,千万别像父母那样苛刻专制就好,多给孩子一点空间。 有父母的前车之鉴,极怕重蹈覆辙的林淑努力向瞳展示她与父母的不同之处,她对瞳采取放任教育,从不强逼瞳的行为,压制瞳的想法,尽量以引导方式教育他。 瞳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一开始林淑教他读书写字起就展现出过目不忘一学就会的本事,不久之后更是发展到两人身份倒转,常常是瞳念书给林淑听,又或背诵唐诗宋词。 那段时间人们的关注点不再是他有异的相貌。每个人都在夸奖瞳的聪慧。 瞳像一款精致的奖杯,处处提醒着林淑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林淑感到又自豪又欣慰。 转眼之间,瞳便要去上幼稚园。 林淑千挑万选找到一家配置、师资资源都相当不错的幼儿园,沈羿走了关系替她拿到入园名额。 当确认了可以拿自己喜欢的书去幼儿园,瞳对即将要去幼儿园这件事便没了更多兴趣。 林淑想,他大约不知自己要去面对什么,但这样也好,轻松上阵有助适应环境。 开学之日,林淑亲自送瞳到幼儿园。 瞳站在幼儿园门口呆上片刻,仔细辨认幼儿园大门,似乎不愿意走动,当林淑反复提示他必须进去,瞳明白了情况,牵着老师的手,摇摇摆摆消失在门口,头都不回。 林淑身边的家长和小朋友抱在一起,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林淑有些好笑,又有些失落。 那一日,林淑在工作中老是分神,担忧着瞳和小朋友们是否相处的好。 她的担心很快变成现实。 比起成群结队结伴而行,瞳喜欢自成一派,一个人窝在一处看书,观察蚂蚁搬家,蜻蜓飞行。他的特殊样貌,行事作风不合群,自然而然的被人孤立在外。 老师觉得必须培养瞳的集体意识,让他融入班级。 办法想了不少,只是瞳这个当事人有一副我不动天下不动的气魄,根本不在意是否能跟其他孩子建立交流。 瞳性格太过孤僻、不合群的消息反馈到林淑那里,林淑心中焦急,却拿瞳没有办法。 她在家和瞳讲起幼儿园的情况,瞳不曾认为自己有错,反而问她,为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玩呢? 因为那样你就不能跟小朋友们一块玩啊。 瞳困惑的眨着眼睛,我为什么要跟其他人一起玩? 因为你要交朋友。 为什么要交朋友? 每个人都必须交朋友。 不交朋友不行吗? 瞳喜欢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玩,那都是很好的,不过如果和朋友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出去玩,快乐就成了两份呀。 瞳小脸一皱,林淑话里的意思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为什么交朋友就能开心? 林淑忍不住头疼起来,她考虑一会,换个方式,循循善诱道,告诉妈妈,瞳瞳一个人的时候开心吗? 能安静的看书。 瞳不会使用喜欢或者讨厌之类来表达心情,“能安静的看书”在的意思相接近于开心了。 那瞳瞳可以试着和小朋友一道看书,讨论书里的内容呀。 瞳还是无动于衷,为什么我要和他们一起看书呢?他们又不懂。 一朝绕回老问题。 林淑迫不得已再次重新起了炉灶,人这个字有几画? 两画。 对,一撇一捺靠在一起才是个人,人不能独自而活,得有朋友。 为什么一定要有朋友? 林淑噎了一下,半天憋出一句,因为一个人会寂寞啊。 什么叫寂寞? 答案往广处说简直是无底深海。林淑愣住了,她该如何向一个小娃娃解释藏在人类本质中的寂寞?人终其一生必定与沉入骨肉血的孤独感互相抗争融合作伴。只是等他再大些,他自然会意识到这刻在人类基因里的一部分,林淑何苦在这会告知与他,平添他的烦恼。 虽看上去像个小大人,瞳实质上却是个孩子,他合该多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考虑半日,林淑捡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来解释。 就是你一天都看不到妈妈。 瞳认真的回道,妈妈要工作,不可以打扰。 呃……你就不想妈妈吗? 仿佛这是一条宇宙不变的真理,瞳认真的重复一次,不能打扰。 一旁不做声的沈羿听着笑了。 招手让瞳过去。 等瞳跑到他面前,沈羿淡然的瞥着他,喝口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一个人呆着会不舒服吗? 瞳摇摇小脑袋。 沈羿敛着眉目沉吟一声。 接下去我讲的话你现在听不懂没关系,不用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记得就行。瞳,你可以一个人呆着,可以不需要其他人,前提是你必须足够强大,你要有出色的优点,并发挥到至极。若是你能比大部分优秀强大,就没人要求你必须做什么,他们没有资格,也没能力指挥你。 沈羿,你胡说什么! 林淑想责问沈羿,平常都把瞳甩给自己,这会在家管孩子,教的方法这般不着边际,却在注意到瞳的一脸若有所思,无端端忆起自己的无所作为,心里空空荡荡,话到嘴边化成一声苦闷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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