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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0:02:19 GMT 8
36&id=34190
居然完结了麽,求粗长啊!
楼主我可以把这篇文转载至沈夜论坛麽?
№6 ☆☆☆= =于2014-03-04 10:34:49留言☆☆☆
№6 ☆☆☆= =于2014-03-04 10:34:49留言☆☆☆
感谢姑娘的搬运,请随意,恩,毕竟只是想把各种各样的脑洞,写长了的话就是各种可怕的坑啦,含泪看向硬盘里面一堆的瞳沈长篇坑…… №14 ☆☆☆-_ν于2014-03-04 23:30: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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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0:02:37 GMT 8
嗯,半夜过来扔下旧文,短篇集,全部是瞳沈,但是可能有其他副CP,会在文前标明。 内容大概很杂,有原作向也有不负责任的架空脑洞,嘛,其实原作向也不那么严谨。 就……随便看看吧……
【古剑二】【瞳沈】【完结】雪
十月不到流月城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叠成片的冰雪之物纷纷扬扬落下来,软绵绵的给肃穆的神殿披上一层银装,看上去极尽温柔,事实却是这座九天之上的困城一年为数不多的几天舒服日子到头的征兆。
瞳便是在这寒冷中冻醒的,他每一张口便有朦朦胧胧的雾气在他的眼前凝结成一团团,每次醒来都要费些时间的人呆呆的坐在床上,直到寒气沁入到他每一寸苍白的皮肤,他才彻底清醒过来,穿好七杀祭司服,调整好偃甲,他才起身查看蛊虫,昨日忽然降温死了一条珍贵的品种,他想了想多拿了一袋五色石倒进炉子里,然后用被絮盖好,赤霄曾嘲笑他虫子比人的待遇还好,瞳冷漠的看着还沉浸在烈山族千年荣耀不曾清醒的人,连一句反驳都懒得废话。
然后过了一个时辰,都拿起了闲书的时候他忽然才想起了这里现在不是他一个居住,大祭司的独子就躺在他隔壁的偏殿中,从矩木出来的少年一直沉睡了很长的时间,瞳曾几度都认为他在神血灼烧中熬不过去,却偏偏在一次次云若游丝的时候苟延残喘了下来,当然消耗的除了法力,五色石,还有瞳自己无数日日夜夜的救治。
他看着那个醒不过来的少年,在噩梦中痛的打滚,双手无意识的在石床上抓挠的指甲崩裂,血肉模糊,偶尔也会生出他也许就这么死了也好的感觉。
慢吞吞的走到隔壁,他的左脚已经有疾病侵袭的迹象,稍微走快一点就隐隐作痛,毫无装饰的房间中没有半个人,用来疗伤的石床还在五色石的驱动下定时放出一个法阵,走过去摸摸了床铺已经半点热气全无,然后扫了下四周,外套和鞋子还在,竟然就穿着亵衣就跑了出去么。
又回去添了件外套,瞳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着,虽然也可以命令傀儡去找,但是雪地寻找一个小孩子还是有点过于为难还行动单一的傀儡,然而这对于他也是件麻烦事,单眼的视野毕竟狭小不少,雪比他想象中还大,矩木在白色中堪堪露出一个剪影,索性就在他耐心用光之前找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还没被完全覆盖,随着脚印又走了一段距离,瞳终于找到了少年。
穿着白色亵衣的沈夜几乎半埋在白色的雪中,皮肤被冻的没有半点血色,发青的颜色俨然已经冻伤,黑色的卷发和眉毛睫毛都挂着水珠和冰屑,犹如发光的绸子,瞳没见过尸体,流月城人死后即为星芒回归天地,但此刻他却觉得宛如尸体的少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东西。他蹲下来,将侧身的沈夜翻过了,混合着疼痛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比雪更冷,而发青的嘴唇被咬破了好几块,留出的血迹黏在上面,总算是有了几分活气。
端起他赤裸的脚踝,瞳将带来的短靴给他套上,然后又用外套将沈夜裹了起来,然后微微用力将少年抱上了肩头,已经十六岁的沈夜重量比想象中轻不少,让他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跑出来?”
“因为热……”沈夜埋在他的肩头:“因为神血,烧的热。”
瞳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的体重累积在一起,放大了伤患之处,疼的他左腿隐隐发抖,将沈夜放到自己床上的时候,他竟然在天寒地冻的雪天中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而少年的神血烧灼显然也还未过去,很是凄惨的抓紧了床单,但因为戒备自己,硬是不肯发出示弱的声音。
瞳站了一会,还是去养蛊虫的地方取了炉子,几条被他养的颇肥的虫子不甘心的追了一段距离,最后还是只能几只挤作一团,放下棉絮,他提着火炉回到床前,沈夜似乎缓了一些,双手抱着膝盖,小兽一样提防着他。
“你冻伤了。”
“我见过你,七杀祭司,站在那个男人旁边,这次要把我和小曦送到哪里?那个男人终于觉得我不听话,要把我变成华月一样的傀儡了么?”
思考了一下,瞳明白了沈夜说的那个男人就是大祭司:“怎么会,你已经成功了继承了神血,大祭司高兴的很。”
“成功……呵,原来这样就是他眼中的成功么,高兴……”少年敛下眉眼,嘴角扭曲的弯起:“这可真是好极了……”
瞳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幼年,只不过他比沈夜的处境更加微妙,流月城大雪纷飞的日子中,无处可去的他默默的站了三天,那次狠狠冻伤了他的四肢,以至于现在手脚的疾病这么早发作。
无视了沈夜的抵抗,瞳强硬的将他冻的紫红的脚趾靠近火源,习惯了寒冷的躯体显然无法接受这样温度的变化,皮肤好像被灼伤一样的痛起来,少年本能的想躲,却被瞳的偃甲手牢牢钳住动不得分毫。
“这样的疼痛你以后会每三天经历一次。”
挣扎的少年听着过于残酷的言语停止了动作。瞳将残存的那只手的手套摘下,上面有着狰狞可怕的伤疤,但搓揉着少年小腿的动作却温柔而温暖。
“你的妹妹情况比你更糟糕,到现在还未清醒。”
“而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价值,你就会被舍弃,和你的妹妹一起。”
水滴滴落在瞳的手掌,瞳抬头看着已经逐渐恢复正常温度感的少年哆嗦的抖个不停,泪水不受控制从那双黑曜石的眼中滑落。瞳本能的想擦去他的泪水,却被沈夜死死的抓住手臂。
“……我没想哭。”
“我知道。”
“流月城太冷了。”
“嗯。”
“太冷了……”
瞳抽动手臂,将少年抱进了怀里。白色的发丝落在他的身上,就像雪一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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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0:03:13 GMT 8
瞳沈】【短篇完结】落子有声
原本只是想了下,瞳巨巨是以什么心态造出的小12的,结果变成了奇怪的东西,我家的瞳巨巨他的心有这么宽(拿手比划),连带着沈巨巨都不科学豁达起来。
瞳沈 落子有声
灰色的鸟藏在褐色的矩木中,机械的眼珠子灵巧的转了转,大殿中的穿着深色肃穆大祭司服的沈夜俨然在发飙,语气倒也不凶狠,但是压抑的低音和危险的冷笑犹如巨大的灵力压得气氛沉得能掉渣。就算看不见瞳都能想象的出来那场面,听着沈夜训话声音当音乐,拿着那帮可怜下属心内的悲鸣当调剂,今日的七杀祭司也怡然自得的在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狰狞万分的工作室中与虫为伍,手头是就要成功的第十二号傀儡,他想这大概这会是他最后一个作品。
树丛中的偃甲鸟跳了跳,在沈夜纯找茬性质责问下属七杀祭司怎么又翘班的时候,识趣的飞走了,途中收获八卦无数,有一半是偷偷责怪沈夜独断,剩下的有三分之一是怀念谢衣的,还有一两句嘲讽自己和自己的造的傀儡一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瞳觉得都挺有趣的。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倒觉得什么都有趣起来,大概是事已至此,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眼前的傀儡只剩下眼睛还未完成,白发的男人决定姑且放一放,他的身体经过偃甲改造后虽然比起一般人还更强大些,却终究还是会更容易觉得累,懒洋洋的坐回轮椅上,看起了从下界捎回来的闲书。内容是凡人们正流行的传奇志怪,没用的男主角运气好的匪夷所思,勾搭上了龙女后不但俗尘问题瞬间全部解决,还坐拥珍奇异宝抱得美人归,其妄想程度令人咂舌,他真心觉得沈夜应该给妹妹讲讲这个,趁早放过被他在故事里翻来覆去虐恋不知道多少回的神女和司幽上仙。
然后就在他准备翻到第二个故事的时候,门被毫不客气的踢开了。
敢踢七杀祭司门的,放眼流月城没有第二个人。
“啊,阿夜,我正在忙。”他一本正经的抬起头来,俨然刚才在研究天机玄机。
“闭嘴吧你。”
从瞳那堆最好不要知道用途的杂物中掏出棋盘搁在两人中间,双色的棋子排好,沈夜毫不客气的起了先手,玉石哒哒哒地敲击着木材发出声音,在群虫蠕动的房间中分外优美动听。
瞳能感到他扑面而来的阴郁气场:“不高兴?”
“哼,怎么会,”沈夜盯着自己的棋子矢口否认,眉头微展,考虑怎么开局:“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魔斗,其乐无穷。”
随便将手中棋子放在了最中庸的位置,瞳对下棋一向兴致不大,谋略心机城府也懒得想的那么多,反正横竖大事只要交由沈夜去想破脑袋就好,棋也一样。所以他每次和沈夜下棋,倒是下棋的人还有趣上几分。
起初沈夜还被他看毛骨悚然,之后也就麻木了,反正被多看两眼也不花费一块五色石,权当员工福利。
“你今天杀了跟随你的人,却轻罚了对你不满的人。”瞳转着手中的棋子开了口。
“因为跟随我的人野心太大擅自妄为,而不满我的人虽然阳奉阴违却还懂得保持沉默。”
瞳牵动了下唇色淡薄的嘴角:“其实是因为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吧。”
沈夜没有说话,两指拈起一枚棋子,他的手长而纤细,白的过分,但总不比瞳的苍白,在圆润的墨玉映衬下格外好看,瞳低头看了眼,是一记狠厉杀招。
瞳执白子紧跟他放下,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平庸招数。
“我们来赌点什么吧,”沈夜忽然握住了他落子的手:“每次你都这样,未免也太无趣,给我认真一次怎么样?”
“哦。”白发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笑意,干脆放松手上的力气,很有随他握上一辈子的意思,这下倒是沈夜窘迫之下,提前松开了手。
“哦是什么意思。”对面兴味盎然看着自己手的瞳让他莫名的不爽,他已经到了这样的位置,却往往是对方一个眼神就让他回到了那最无力的回忆之中,然后想要靠在那并不可靠的肩膀上,喘一口气。
“我一直都很认真的意思,”垂眼重新拿起棋子,瞳目测对方脸颊都被自己气鼓了几分:“不过赌约也不错,赌什么?”
“得君一诺。”
瞳眯起眼将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了遍,调高了座椅的高度,然后靠上椅背,偃甲手轻托下颌,带着手套的指尖落子,气势骤然不同。
沈夜觉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你果然深藏不露……好的很。”
白发的男人懒洋洋的嗯了声,依旧拿对方的表情下茶,沈夜却硬生生被他多逼出来一分好胜心,死死的盯着棋盘,一时间,交错纵横之上,厮杀不休,连房梁上的偃甲鸟都忍不住挪了挪爪。
他们还从未下过这么久,以前瞳都让他不知几分,想到这里沈夜就忍不住想磨牙,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去,他的情势并不妙,黑子被白子扼住了喉咙,已有破碎凌乱之姿,会输么?他捏紧手中的圆润玉石,百年来,他最是清楚这一个输字的可怕之处。
那意味着失去。
“阿夜,你累了么?”
沈夜总算从万千棋路中撤离了眼,对面友人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死人脸,语气中也是冷淡的连个平仄都没有,只是看着自己,一如既往。忽然沈夜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是在较什么真,不过游戏一场。
“天意从来高难问,”他低下头,脸颊旁的辫子随着晃动了一下,在夕阳的余晖下在珠子上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这是你最爱说的话了吧。”
瞳放开下子的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忽然懂了这句话,其实无论是诸神,仙妖,烈山部抑或凡人都不过是棋子一枚,”沈夜再次下子,棋面上已没多少空隙,适才的厮杀争夺已休总算是步入终局:“就算是伏羲和女娲大神恐怕也不过是自以为是落子之人,说不定不过是更大棋盘上的黑白石子而已,神农……神农也许亦是如此,而烈山部千百年来却将一切寄托于此上,得一盘死局困棋,却还不自知。”
“但你是不甘心的。”
黑的发蓝的眼有些失神的看了眼对面的纯白之人,沈夜垂首转动手的棋子:“是的,我当然是不甘心的。”
瞳淡然笑起来:“所以我甘心。”
这一刻,沈夜忽然很想输给眼前这个人。
结局已定,出乎意料,沈夜发现居然自己还是以微弱优势拿下优胜,皱着眉,他飞速的把棋路在脑中捋了一遍,瞳半点没有输了的失态,依旧老神在在,依旧心情好极,只等着对方落最后一子,对自己予取予求。
然后那一子迟迟未落,沈夜拿起自己的棋盒倒在棋盘之上,一时间玉石交击,将之前两人的残局尽数淹没,黑袍广袖之中伸出一双皓白双臂,跨过方寸之地,牢牢困住令自己同胞都闻风丧胆的七杀祭司,大祭司咬着牙哭笑不得。
“你故意的。”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
“……瞳,你真是个妙人……”
七杀祭司伸手将面前拿自己一点辙都没有的人拉的更近,仰头咬上他的唇,忽而温和无害的厮磨忽而狠厉不休的攻城略地,沈夜被他吻得有些恍惚,一口气绵长互渡,总算是在窒息之前压着对方的肩膀分出一丝间隙,空出手解了瞳的眼罩,赤瞳在那张苍白而没有生气的脸上显形,分外妖娆。
低沉的笑声在沈夜的耳边响起:“你怎么每次都是一开始就解我眼罩。”
这次沈夜率先出击,托住他的后脑,顺滑微凉的白色发丝从他手心扫过盖住半个手臂,半垂眼帘直接撬开他的唇齿与那条讨厌的狡舌纠缠,成功封上他接下来的话和闷笑。
因为你那蠢极了的面具会在亲吻的时候磕脸,沈夜在心中腹诽着,没有说出口。
可怜的棋盘被两人夹在中间,却因为空间的缩小,最终倾斜从横榻上翻落下去,沈夜想伸手去扶,身上却还压着一个残疾人士,最终只能妥协的侧过脸,百年来见证了两人无数臭棋的木质棋盘在地上摔的裂开,黑白交错的棋子不分彼此散落了一地,弹起落下的声音不绝入耳。
“如果人生如棋的话……”瞳温柔的碰触着黑发下黑色眼睛,在暗淡的光下,那双眼笼着情欲的湿润,犹如墨色的棋子。
“什么?”对方的声音太轻,沈夜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瞳拉着他向床铺倒下,虽无红帐,但缠绵相拥,依旧让末路之人的一夜好眠。
次日醒来,劳碌命的沈夜已经离开,破损的棋盘和棋子已经收到一处,偃甲腿还没调整过来,他拉过被子,上面仍留一丝余温,床脚处一颗黑子孤零零的落在那里,大概是阿夜没有看见,他弯腰将其拾了起来,清晨的阳光之下,看的瞳有些入迷。
他忽然想到了还未完成的傀儡12。
如果真的有最美的眼睛。
他想,替我们去看看万千世界吧。
END
若人生如棋,但求落子有声。
顺说,棋局是瞳故意输的,因为他永远不会去赢沈夜,但亦是由于这点,沈夜输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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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0:03:22 GMT 8
【瞳沈】【短篇完结】初阵
初阵
伪九州设定,流月城羽族设定,耍帅其实只是为了用来花痴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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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望月。
云层并不厚,在皎洁的光辉之下,凝成清冷的白纱。
七杀祭司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中,披着一件暗色的斗篷,将白色的祭司服,白色的肌肤,白色的发以及白色的羽都谨慎的隐藏在阴影之中。流月城崇尚白色,那意味着高贵与纯净,瞳据说有着几百年来最美的纯白羽翼,那一根根羽丝犹如晶莹透亮的白水晶,即使是暗夜之中,也能隐隐晕出光的的轮廓,简直如梦如幻。但是,偏偏是这双羽翼,注定了他永远无法翱翔于九天之上,他的翅根的羽骨有先天不足,只能将将展开双翅。对于羽族来说,没有比这更彻底的残废。
白色的短靴试了试脚下的落叶,还算软,他干脆撩了下摆坐了下来,能坐着就绝不站着是他一贯的铁则,寒夜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衣料,让已经冰冷的躯体更加冷上几分。百无聊赖的抬起头,树上之中的人影正是他大半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纯黑的青年,黑色的发黑色的短袍黑色的羽翼,如果不是今夜月色尚可,他就会融入夜色之中,不落一点痕迹。
沈夜么?倒是的确很符合他的名字。仰头看脖子酸的要命,他干脆躺了下来,青年总是对他嫌麻烦和图方便偷懒的能力叹为观止,而自己总是一本正经教导他,力气有限能省一分是一分。
流月城崇尚白色,自然不喜黑色,但作为大祭司之子的沈夜偏要穿黑衣,顶着他人的眼神分外桀骜不驯,幼时也许还能用叛逆解读,但五年前骤变让他很清楚,被黑暗熏染的并不只是衣料。
他还记得浑身是血的少年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跌跌撞撞飞到他的领地,请求自己救治的样子,形状优美的黒翅被剪的残缺不全,翅骨上还有锁链贯穿过的痕迹,真难为他能从人类的都城逃出来,他一个个掰开那双过度用力而僵硬的手指,在他因为宽慰而泪流不止的眼神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少女,身旁是大祭司派来的偃甲鸟冰冷的训斥,训斥着幼子不知天高地厚,带着妹妹私自离家的愚蠢和妄为。
一直静怡的夜晚出现了异变,蛰伏在树枝之上的沈夜半蹲着调整的姿势,他从箭囊抽出一根羽箭,左手持弓与眼平齐,右手捏箭搭在弦上,白色手指上护戒在月色下隐隐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瞳从泥土之中听到了脚步,然后是破空之声响起,一声惨叫,然后是第二只箭,第二声悲鸣,对方终于反映了过来,同样弯弓在连续失去好几名同伴后,找准了方向,青年灵巧了左手勾住树枝,右脚侧身,半悬挂的躲在树枝之后,却是正好和对上躺在地上的瞳,惊讶之后一直严肃谨慎的脸上有点抓狂,你悠闲过度了吧,瞳从他唇语读出了焦急。
所以说到底还是孩子,还不够沉得住气。所以才会是五年后的第二次,依旧是浑身是伤,依旧是抱着受伤的幼妹,到他的领地,请求他的帮助。
“那老家伙死掉了。”
那老家伙指的是羽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祭司大人。
白发的人垂首略作思考,便抓住了整件事的核心:“所以,你现在是大祭司的继承者?”
沈夜一直都是激进的改革派,又手段铁血,本来父子关系并不好,大祭司也不是世袭,老家伙也从没将他放在眼里,然后城主前日仙去,今日大祭司陨落,却将位子传给这个谁都看不惯的人,一场腥风血雨简直太易预料。
黑色的青年抱着妹妹笔直的站在在纯白的殿中,微卷的长发被穿堂的风卷起,犹如落在雪地的一点墨。
“为什么找我?我应该是掌握实权最少的祭司了吧?”他靠在扶手上俯视他,冷漠的脸上极度不通人情。
羽族行天葬,死后交由七杀祭司重新拼凑躯体,抹上药物辅虫蛊防腐,令鸟雀为食,不留一丝血肉于这泥土之上,魂归九天。故地位崇高,却并无实权,亦无兵权。
“因为……旧臣之中,只有你还没有拒绝我,”黑曜石的眼睛猛地抬起,巨大的黑色残刹那舒展,那神情凛冽而锋利,声音威严而不容置疑:“那么,瞳,你要拒绝我么?”
箭雨毫不留情的落了下来,擦着两人躲避的的树干深深的插进所到之处,沈夜默默数着他们放箭的节奏,在间隙之中毫不留情反倒几个,然而,对方亦在弓箭的掩护下逐渐逼近。
“哼,一群胆小的猴子。”青年嗤笑一声,松开搭在树枝上的右脚,左手骤然发力,双翅展开,撩过瞳,留下一个嚣张的笑容,然后一个滑行翻转,黒翅急振,成为月盘中一个堪堪剪影,犹如神坻,弓弦连弹,奏一道亡魂送别曲。
沈夜估计反叛者也许会雇佣游兵前来暗杀,但瞳深知同僚不会如此让两人好过,虽然能保住名誉撇去污名固然重要,但关键之局,怎么可能不多留后手,拼力一搏。
果然,暗藏在远处树梢上的羽族动了。
瞳抬头望着陷入围攻的沈夜依旧没有动,他静静等着对方的主力向他的宫殿奔走,甚至与他擦身而过,然后,直到对方全部进入攻击范围之内,纯白的男人猛地掀了盖在身上的斗篷,十指上由灵蛊制成了白线以他为中心□□一个巨大的网,冷漠的看着就要砍倒眼前的弯刀,冰冷的声音低吟。
“吾之子民,听我号令。”
苍白的火焰燃烧了起来。
然后比之更加恐怖的,是白色的枯骨从泥土中爬起,万鬼恸哭。
残存亦末路,兵败如山倒。佣兵的蛮人首领憎恨的看着他,不顾一切的攻击向他,宽厚的巨剑砸碎了攻击的骷髅,劈开了挡在瞳前面傀儡,死物腥臭的液体溅了他一身,瞳弯起了嘴角,那样无所撼动的表情彻底激怒了对方,金属的利器高高举起。
然后,链条急转的声音在蛮人首领的头上响起,他难以置信的抬头,却被金黑交替的剑鞭从鼻子贯穿到后脑,沈夜拢起双翅比箭更快的冲了下来,看到毫发无伤的瞳,狠厉的眼中瞬间化为了欣喜,然后天空之中利箭落下,刺透了青年的肩膀。
异色的双眼骤然紧缩,他抱住跌落下来的青年,取了沈夜背后的弓,从旁边的地上抽出羽箭,双手用力将一只上好的矩木弓开到最大,没戴护戒的手指在龙筋的拉扯下流出血来,将那个无法置信的羽族刺客的喉咙捅出一个血洞。
一时间,沸腾的厮杀安静了下来。
远处是王军的号角响起,新任城主沧溟在沈夜吸引住大部分注意力后,成功带着亲信扣押了摄政的臣下,前来支援。
“你做的很好。”瞳怀抱着因为放心而倒下的青年,以平稳的声音诉说,经历数次生死挣扎,初次杀人的沈夜抬头看他,嘴唇开阖,却因为失血说不出话来,只紧紧攥着他白色的衣袍,听着他耳旁瞳的心跳声。
这便是17岁沈夜的初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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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6, 2014 22:54:32 GMT 8
【瞳沈/城主沈爹】【短篇完结】 春射
春节时候写的贺文,大量私设,各种乱来,老城主和沈爹CP向有,半原创角色ooc……分分钟等设定集打脸的节奏……
不介意的话。(羞愧捂脸
设定在原城主发病之后,沈夜当上大祭司之前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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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城近几天阳光像是忽然从阴暗的云霭中活过来一样,浅金色的光线在厚厚白雪上轻装淡粉,自是一道流光溢彩的景色,晶莹的结晶沿着屋檐树枝化成了水,然而终归还是料峭深寒的时节,便又在日落之后凝结成冰,错落出冰柱寒霜万千奇景,连青阶石路上都是光滑透明的冰路,寻常器具都奈何不得,仆从们便在日出之前,用火法小心融冰,从大殿到广场,一行青衣小厮到最后都汗湿了衣衫,手脚发软。管事的下位祭司恼怒督促,终在万丈金光宠幸这座古城之前清扫完毕。
骤然百乐齐鸣,琴弦交错,笛箫合奏,一行宫装少女各捧乐器旖旎前行。继而金光法阵接连具现,从中行走出各阶祭司、贵族,互相点头示意却并不多话,往日的广场上摆上了矮桌铺垫,过道也铺上了繁复锦毯,众人依序按照职位落座。
虽无佳肴落英,但上古曲乐协奏,壮丽法阵环绕却是另有一番景象,流月城惯例每年一度的春会就此开始。
城主落座高台之上,众人皆起身行礼,简装的男人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礼毕,靠上软垫,苍白发青的脸孔若用常人评判三十过半,然而那双墨色的瞳却历经沧桑,虽威严不减却如古稀老人,然后是城主之女沧溟,豆蔻少女向下点头示意,却未坐下,在众祭司躬身之后,便被随侍的女仆披上厚重衣衫离席,未来的城主身体不佳已是众所周知之事,贵族们的眉头皱起。一身正装的大祭司在城主右侧坐下,白色的衣袍和城主的随意对比鲜明,更不用说那繁复严肃的面具。
一声哼笑从俊美的城主嘴角溢出,在众臣猜疑揣摩中却没了后续,旁边的司仪等了又等,犹豫不决之间,大祭司侧身替城主开了金口,面具下的淡色嘴唇开阖吐字:“开始吧。”
惯例各位掌权祭司对城主的敬酒,流月城无饮无食,酿出的酒也无甚滋味,但就算是这聊胜于无的东西也越来越珍贵了,城主喝水一样的往下灌,间或赏赐下法器或五色石算是奖赏。
广袖之下冰冷的手忽然被握住,他看向旁边的人,金色的面具在晨光之中有些晃眼,城主看不到他的表情,一直弯起的嘴角便有些不悦。
“多饮伤身。”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偏偏说的人冷情,说出的声音更是情冷。
下面是正在敬酒的是新上任不算久的七杀祭司,白发男人的声音比耳边大祭司的声音还要冷硬,也没有之前祭司趣言诗赋,倒是把应该一笔带过的来年计划说的详细无比,要养怎样的蛊虫,要怎样实现偃甲替换残肢,艰涩的术语生生的把欢庆安详的气氛转成了萧杀和冰冷。
这衰败之城的假象已经连几句实话都支撑不住了么,城主反手握住了对方抽离的手,压低了声音在他耳旁低语:“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流月城?”
大祭司只觉冷香笼罩过来:“都担心。”
城主低沉的笑起来,没说什么,却依旧捏着他的手没有放开,冰冷的手指沿着他保养良好的手指一根根摩擦过去,间或遇到祭司戒指,还感觉不快的想要抠下来,冰冷的手和冰冷的金属勒的他很疼,但依旧没有移动分毫。
下面七杀祭司的话总算说完,早起的人们都有昏昏沉沉,唯有下座首席的沈夜听懂了他话里话,瞳压根没指望这些人能听懂,只不过堵了他们之后追问的嘴,那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只透露出一个信息,那便是快给我东西。
看透这其中奥妙,未来的大祭司继承者忍不住觉得好笑,一直阴郁的脸孔总算有了点节日该有的情绪。
然而这次城主却没有饮下这杯酒,而是推给了旁边的大祭司,大祭司也没有双手接过,只一只白袖端起饮下,没有像城主那样给予华服珠宝之类的奖赏,而是把七杀祭司方才所求的材料和新增的五色石份额一样样分配了下去。
底下的一干贵族脸色越发难看,本来应该只是奉神的大祭司居然对流月城的实权干预的理所当然,新的一年,贵族所分配的物资均有消减,便很难说不是这位大祭司所作所为,然而更糟糕的,是未来的大祭司,偏偏是这个可恨男人的儿子。
而最让他们针芒在背的是,沧溟殿下糟糕透顶的健康。
瞳对城主叩谢,起身回座,首席的沈夜向他举了举杯盏,瞳百无聊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趣味,那份敬重在这群避他如蛇蝎的人群中着实意外,他回礼的端起了酒杯,还未全然蜕去稚嫩的青年故作成熟的一手拢了袖子,另一手抬手饮尽杯中酒酿,墨色的眼睛望过来,意思是,到你了。
瞳把满满的杯子原封不动的放了下去。
未来的大祭司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脸都比刚才鼓了半分,但他随即便将所有的一切收敛下去,在这繁复的背景下恢复了掩藏下的厌世阴郁,瞳和他隔了些距离,张了口却并不出声,那口型之下是有些冷淡的谢意。
体弱不堪佳酿,以心回,见谅。
对方神色不动,嘴角却不再抿紧,瞳觉得大概是沈夜出矩木后着实照顾了他阵子,所以才生出些不想看他苦痛悲伤的心境,就和他养蛊虫似得,反正心意这东西对他来说连块肉都算不上,就算给了对方也不关痛痒。
一年一度的炫耀/邀功/清算部分总算结束,城主已经有些不耐,心情上如此,躯体上更是如此,疲乏的身体渐渐连坐直都麻烦,眼神越过底下这帮子人看着这座流月城,他和旁边的人撑了这座孤城百余年的时间,终究还是要到了尽头。
他还记得他成为城主仪式上,对着那个捧着城主礼服的青年的质问。
他问:“你的神在哪?城将倾,一族将亡,你侍奉的神在哪?”
同样刚当上大祭司的人没有办法反驳,他以身献神,便是一族的希望所在,而如今希望已然成为了绝望,他不知道前路所在。
于是在那个阴暗的大殿后方,昏暗的灯火下,他嚣张的对地位崇高却并无实权的同龄人许下诺言:“若你也认为神已死,那么本城主便是你的神。”
掌中的手指挣动,他从太过久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马上就是惯例大祭司念祝词,请神农大神保佑一族新的一年无病无灾,所求得偿。他放开禁锢,却又在对方快要离开的时候握住了大祭司的小臂。
那面具转了过来,自然仍旧看不到分毫表情。
城主彻底松开了手。
千年不变的美好而飘渺文字被一个极好听的声音念诵起。
哪有什么人能成为神呢。
他不能,大祭司不能,他的孩子沧溟不能,而大祭司的孩子……
他往下看去,沈夜坐在首座,神色严肃,气势隐现,神血加持之下,术法超群,体健无病,俨然是繁华却腐朽的人群中唯一还算拥有未来的存在。
零零碎碎之后,终于到了最后的仪式。
77支箭需尽数射中,方能求得一个好征兆,这本是应由城主继承者沧溟来完成的仪式,却因为体弱病重,城主交由沈夜代为完成。
仅此一个行为便可再引来猜忌无数。
沈夜起身,从侍从的捧来的玉盘上拿起华丽却并不好用的长弓,手指凝神,灵力铸成一支长箭,此仪式不仅需要准,还要求灵气强大,才可破除目标之上的封印,青年掂量了一下,并无多言,只手放在胸前,向城主行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礼。
这个孩子骨子里,还是太过骄傲,面色青白的男人微笑点头算是接纳,大祭司却抿紧了唇,城主侧头看去,那白色礼袍中的手都握紧多一分。
沈夜还不够好,并非不好,却是不够好,他明白旁边这人是想养出一个撑起一切的神来,但是……他想了想自己病弱的女儿沧溟,所求不得,岂非万物皆然。
出乎意料的,责问的声音不是严苛的大祭司提出,而是由甚少言谈的贵族长老出了声。
“请城主赎罪,吾等无法相信沈夜。”
春射的目标设置在众人席位之后,若是稍有差池,便可误伤一众臣子,这本就是就是验证新任城主能力以及一干老臣献出忠诚的一种暗示。
“诸位可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少年压低了声音,阴沉而充满魄力。
“春射本来便是城主继承人所应担下的责任,沈夜殿下临时代命,恐怕并无沧溟殿下的经验,诸位担心也并非无理,且殿下年幼,可有什么让人信服的功绩说服吾等,请点醒吾等老臣。”
最后一句已是极度不客气的挑衅,还不太熟悉在权力上厮杀的少年,气的眼神都已经不对,但仍强撑着不露出一丝怯意,然而巧言令色的反驳,亦是说不出来。
少年身后的一位低阶祭祀少女忍不住站了起来。
“华月,坐回去。”高台之上大祭司冷然命令,少女挣扎了一下,终是无力的跌坐下,作为傀儡的华月前阵子被沈夜破格提为祭司,现在并不适合为少年出头,就算明白,就算明白这个道理,沈夜还是忍不住怨恨的看向远处那冷酷无情看着自己孤立无援身处尴尬至极境地的父亲。
“我相信他。”下座中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一片寂静。
“七杀祭司是大祭司的半个徒弟,自然是相信大祭司的儿子的。”
面对同僚的嘲讽,白发的男人干脆的站了起来,单眼冷漠的扫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毫无感情的眼神噎住了对方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的唇舌:“我相信沈夜和大祭司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相信他,只是因为我看过他心性坚韧一次次熬过神血烧灼,将上古神力化为己用,我相信他,只因为我看过他无数次向我借阅书籍刻苦钻研,我相信他,只因为我见过他为这一仪式苦练一月技艺纯熟,我只信我眼见之物,听我所知之闻,诸位平时言我冷酷无心,怎的这时却又说起我是个世故之人?”
瞳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干脆走到箭道的正中,因为足疾加重,几步路走的极慢,却没有半分尴尬,坦然的望向有些错愕的少年:“我便站在这里,可有问题。”
沈夜笑了起来,挑衅的扫过高台:“我自是毫无问题,不知旁人可还有什么问题?”
城主单手撑住自己的下颌,眼底有一丝欣赏,心中却亦有一丝不赞同,这小子,果然还是太傲了。瞳给了他解了围,他便是最好顺着台阶下,如此锋芒毕露却是激化了与旁人的矛盾,今日局势未明,除了七杀无人相助,莫不是一个教训,略作掂量,城主笑着抬手:“如此甚好,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七杀祭司法术高强亦可防范未然,那么劳烦两位开始吧,莫误吉辰。”
沈夜端起弓箭,瞳向城主躬身行礼,两人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必不辱使命。”
墨衣少年凛然引弓,光箭急射而出,分毫不差,笔直的刺中目标的阵眼之中,赤色的封印破碎一层,两股灵力相撞,破碎之声隐隐传来。
然而余音未消,却是第二只灵力凝成的箭射来,一时间,玉珠落盘,层层封印尽散,恍惚如春雷闷响又如春雨连缀,倒是应了春射之意。
然而过了第七十支,饶是沈夜也感到了吃力,封印上灵力深厚,阵法巧妙,他大约能猜到怕是出自高台上那两人的手笔,哼,平日忙的紧,考验于我却是肯花时间,手指微颤,他定了定神,看着站在眼前的白发男人,心中微暖,便再次调出所剩无几的灵力,依旧完美至极的一箭。
只剩下最后一支,他眯眼将手中弓箭拉满,却在射出的瞬间变动骤现,一声熟悉而稚嫩的哥哥在脑海中忽然响起,愕然抬眼,站在道中的已然不是冷漠的七杀祭司,而是他惶恐不安的的妹妹沈曦。
这是幻觉。
他知道这点,他明明知道这点,但灵箭出手时,还是无可避免的出现了偏差,幻像消去,光箭急速向瞳的眼睛刺去。
白发的七杀祭司,急速双手起印,交错在眼前,后拉成法阵,箭如被蛛丝困住飞虫,将将停在了他的眼珠前,偃甲手旋转,封印凝固,让这支箭并未溃散的悬浮在手上。
骤然紧缩的心脏终于再次跳动,沈夜恼恨的瞪向自己的父亲和城主,此间胆敢调动的法术的,仅此二人。
“夜儿,你的心性未免太过不定,好好反思。”
大祭司冷漠的声音,差点让沈夜忘记场合怒而反驳,问他是不是一定要自己变得如他一样冷血无情,但最终他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瞳带着那支箭慢慢走到了他的身旁,向城主躬身:“此箭未落未散,并不算坏了仪式。”
城主垂眼看了手指上世代相传的戒指,幻像本是他所造挫挫沈夜的傲气,却又被旁边这人引走了仇恨,为了自己?不,恐怕恰恰相反,是要借用血亲关系磨灭幼子的性情,那又为何造出了华月?
啊,是了,一个人是撑不下来的,这累计千年余载历史的孤城……
一个人如何撑得下来?
七杀祭司么?他笑意满满向瞳投下探究的眼神,在大祭司眼中没有比这更完美的陪伴了吧。
“那是当然,沈夜,还不快些把箭接过来。”
少年眉头皱紧,牙槽咬紧却没有再多余的动作,只利落的从瞳的手中接过,突破了最后一层结界。
刹那间,无穷绿意从蓝色的宝珠中涌出,新叶发芽,枝条延展,百花绽放,姹紫嫣红美景无数,更有蝶飞雀鸟啼鸣,生机盎然,最为神奇的,是含着春日暖阳的温暖,融化了场地中的所有寒冰。
流月城没有真正的春天,这个阵法却包含着流月城所有对春天的幻想。
“你儿子一定无法相信这是你的造物吧。”
“怎样都无所谓,”大祭司摘下了面具,和沈夜逐渐长大的脸孔惊人的相似,却再也没有幼子脸上的动容,那俊朗的面容如流月城千年的寒冰,没有丝毫情绪看着正对着自己笑的城主:“我累了,该离开了。”
“你这家伙……”嘴上抱怨着,却仍旧将已经开始腐朽溃烂的手臂交了出去,城主任由对方拉起自己,互相扶持的走向了出口。
春会总算没有差错的结束了。
沈夜背着瞳向七杀祭司殿走去,完全不在乎祭司威名和荣耀的人,在一结束便因着腿痛不肯挪动分毫,而害的他站了许久的沈夜,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有着将他送回去的义务。
背着比自己还要大只不少男人的少年完全直不起腰,如果不是平日的鞭法武术的练习,他怀疑自己恐怕就要直接趴在这里。
“喂……”终于受不了冷场的沈夜开启了话题:“刚才,对不起了。”
“哦。”
“如果不是我父亲作怪,我才不会……”
“可是这是可能出现的情况吧。”
“怎么可能,那是幻像吧,把幻像吓唬我算是什么可能的情况!”
“不,我是说,在你必须前往道路上,会伤害到你最重要的人,这样的情况是可能的吧。”
激昂反驳的沈夜僵在了当地,幻象中哭喊着哥哥的沈曦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他觉得浑身都后怕的发冷起来:“……不会的……我才不会……”
瞳看了眼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的少年,垂眼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贴着他温热的的脖颈,舒服的他眯起了眼睛。
身后的春日的幻景早已消失殆尽。
“阿夜,走得再慢些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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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6, 2014 22:55:42 GMT 8
然后是在瞳沈群聊天产生的小段子,放上来博君一笑,短篇楼就是放什么都硬气www
两只幼儿园设定。
两只真挚的友谊,产生于沈夜的挑食,每次沈小朋友都自以为聪明的总是趁瞳低头喂虫子的时候,把自己讨厌吃的东西一股脑的盖在他碗里,瞳的虫子们都因此被养的丰乳肥臀仪态万千。
小小年纪便体会到了一把‘吃软饭’开展人生爱好的瞳深感此生再无好友能出其左右,于是在情人节这天飒爽狂霸拽的面瘫脸上戴起了自己珍藏的中二眼罩,在幼儿园朗朗乾坤之下的小花园中用超多毛虫摆一个桃心,那鲜活生动五光十色有血有肉不止二两蛋白质的爱心生生吓哭了沈小朋友,瞳大大在周围一片谴责的眼神中,淡定的在心中自豪着对方被自己感动哭了这样的脑补。
阿夜总是被我感动哭,他这样想着,简直有点心疼了。
“阿夜,你知道你这一生再也不会如此多的为一个人哭泣了。”
“等等你要干嘛!”
沈小朋友一个起手♢键防御姿势。
“这个时候大概我大概也必须有所表示了吧。”
“哎?”
瞳师兄(大班)温柔的执起他的手用毛毛虫在他的无名指上围了一个圈,沈小朋友愣了下,终于狂奔而去,怀着惊悚的心情在小被子里埋头哭的惊悚极了,间或是哽咽的他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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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6, 2014 22:56:47 GMT 8
【瞳沈】【短篇完结】有心论
很早以前就在写的东西,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卡在了结尾,最近心情低落的时候,莫名想到了这篇,潦草结了尾。
各种二设,依旧是等官方打脸。以及,虽然和本文关系不大,不过是听着麦浚龙的弱水三千写完的,有兴趣的可以听听看。
有心论
1
年幼的女孩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无助的恐惧之下,仇恨的眼神简直要吞噬掉他,就连年迈的七杀祭司都有些不忍,瞳飞速调好手中用于麻醉的药,摁着她的头生生灌了进去。女孩被呛的眼角流下泪来,逐渐无力的手伸向瞳,如溺水之人想抓住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瞳冷淡的说:“命该如此。”
这是毫无意义的语言,瞳知道,因为很快这个孩子就会忘记一切。
七杀祭司皱着眉看他,这孩子冰冷的过分的特质让他觉得不安,这样的人,真的能够为流月城奉献余生么:“瞳,你觉得傀儡最重要的是什么?”
“忠心。”
“那么忠心又是什么?”
少年没有遮挡的眼睛抬起来,虽然不如那只妖瞳赤色如血,却也比常人色素淡薄,如蒙灰之冰:“不是什么,只是应该做的事。”
他的师傅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的手在女孩的额头划过:“那不够,对于傀儡来说,我们不可能去操控她的一生,也不可能设定好所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所谓的忠心,最后的落脚点,终究在心上。”
“情感,”瞳准备着器械的手顿了顿,金属在的刀具被他摆列的整齐而合理:“但是,傀儡并没有感情。”
“不是的,”七杀祭司转过身来,看着比自己只矮一点的弟子:“真正完美的傀儡,并不是无情无欲无恐无怖,相反,能够真正派上用场,长时间伴随主人的傀儡,比谁都要具备感情,只是,我们所做的只是确保,这所有的感情只流向一人。”
“做的到?”
“是的,因为,人本来就是有心的创物。”
瞳看着手中冰冷的刀具,保持了沉默。
2
制作傀儡是非常漫长的过程,何况这亦是七杀祭司第一次尝试这样的东西。
年幼的女孩因为平民本身素质一般,但是作为注定要陪伴大祭司独子一生的傀儡仅仅是一般并不足够,重塑灵脉洗髓换骨,甚至连容貌亦不复过往,然而,这并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驯服的性情。
因痛苦折磨而生的产物,怎么可能会有纯粹的近乎爱的忠诚?
他坐在工作坊中,在师傅休息好之前监视着那个四分五裂不成人形的东西不要死掉,死寂的空间中,只有瞳一个人的心脏在跳动,他可以就这样一直什么也不做,直至天明,但傀儡无机质的眼睛直直看着他,无法忽略。
他起身从温箱中取了一小篮蛊虫,这笼虫子是他第一次饲养成功种族的后代,白色肉乎乎的一团绝对不符合烈山一族的审美,但瞳却觉得它们非常可爱,手指伸下去,一堆肉虫亲昵的拱了过来,围得他的手指暖暖的,蛊虫背上隐现莹蓝色的光线。
这是蛊虫在储存灵力,流月城资源匮乏,灵力为个人的根本依靠,而烈山族虽天生异禀,但贵族和平民的灵力天差地别,故而他养出的这种蛊虫再实用不过。
虽然,自恃甚高的烈山族人视这种丑陋的生物如污点。
不过是比蛊虫更无用的东西罢了,他在虫子越发强烈的蓝光中,无所谓的想着。
3
次日,七杀祭司来的迟了些,苍白的皮肤下只将将剩下一副骨架,左脚瘸了很久也不见好,脸色颓败,连声音都有气无力。
瞳知道他的师傅大限已到了,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曾经严厉的近乎苛刻的老人,近日却是对他和善起来。
“你会是一个优秀的七杀祭司。”
瞳对于这样的殷切的期待,没有任何表情,亦不置可否。
老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只令他将傀儡制作的近况报告大祭司,他领命起身,这段路并不算特别远,却走得让人心烦,没有用处的事情都让他厌烦。
简短的汇报后,座位之上的大祭司俯身看他:“本座记得你,你曾是大祭司之位的候选人。”
瞳潦草的应声,心中却想着大祭司殿居然比七杀殿还要冷。
“可曾怨恨本座除你名额?”
“是属下无用。”患病的左手忽然抽痛,瞳琢磨着迟早有一天干脆切掉它。
无用而徒留疼痛的东西,都最好舍弃的干干净净才是明智之举。
大祭司重新坐了回去,威严凛然,繁复的面具下,表情不可窥视。流月城祭司大多以面具覆脸,烈山本是神农后裔,祭司则奉神行使职责,更是不容直视,高贵而不坠凡尘。
而幼年的瞳却一直以为那一张张面具之下,隐藏的和是自己魔眼一样的可怖之物。
再次行礼,依旧是那条亘古不变的无聊归去之路,然而孩童的吵闹让他第一次驻足。
能在神殿中如此嚣张的幼子,除了他正在制作的傀儡的主人,再无别人。
沈夜正在练习法术。
黑发的孩子笨拙的挥舞着木杖,咒语并不流畅,瞳听出了那是火球之术,但是有一个音节有些出错,橘色的火焰没有出现,倒是灰扑扑的烟猛地钻了出来,熏了他一脸,狼狈至极,旁边侍女怀中的女童被吓得哭了出来。
沈夜不满的扔下法杖,凑过去抱怨:“都是你这家伙害的我不成功。”
女婴向他伸出手,男孩自然的接过来抱着她,短短的小手亲昵的胡上的他的脸,在他黑色的脸上蹭出一道道白印,沈夜狼狈的躲着,却又没有离得太远,最后干脆任自己的妹妹把自己抹成一个花脸,还不会说话幼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夜也跟着笑起来,戳着沈曦软软的脸:“你这家伙,真是麻烦死了。”
白发的少年又看了一会,然后离开的无声无息。
4
傀儡做好后,连名字都没取,就被交给了大祭司父子,他站在七杀祭司的后面,沈夜看起来并不高兴,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自己父亲,但这回交到他手上的既不是法术书,也不是礼器祭服,容不得他摔来玩玩。
一张小脸憋火的简直快要爆炸,大祭司没有给他爆发的机会,简单交代几句就把抱着妹妹的沈夜和呆愣的傀儡扔在当地,面对傀儡定定注视自己的眼睛,沈夜万分头疼的叹了口气:“那么你的名字是?”
“一。”
“这算什么名字,我说原来的名字?”
“忘记了。”
“真麻烦……”沈夜对着天空发呆了一会,天空之上,只有一轮明月:“华月,怎么样?”
“什么?”
沈夜换了换抱着妹妹手酸的胳膊,用一种介于妥协和烦躁之间的表情看着那个傀儡:“华月,跳脱这牢笼之外,自古永存,皓洁明亮,我用此物为你名,怎么样?”
瞳看到了那个傀儡眼中瞬间出现的情绪,纯粹而浓烈。
居然……真的如师傅说的那样。
这一刻瞳忽然想把那个傀儡的心掏出来,因为他真的很好奇,想看看它是怎么跳动。
5
傀儡的制作耗费心力巨大,七杀祭司身体更加不如以前,然而更加巨大的责任却接踵而至,城主之女沧溟病倒了,他的师傅在生命拖延着沧溟的病情,却得不到什么回报。
然后,终有一天,七杀祭司病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脱去了祭司服,他就只是一个干枯而无力的老人,瞳守在他身边,旁边的矮桌上,是按照瞳的身材缝制的新的七杀祭司服。
“师傅,你是不是觉得我作为傀儡都是一个失败的傀儡。”
曾经的七杀祭司看着他:“你想要把自己做成傀儡?”
“我不会背叛流月城,”戴着眼罩的少年冷漠的给了对方想要的答案:“也会承担起七杀祭司所有的责任。”
“因为,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应该做的事。”
老人在病痛中合上眼,瞳忍不住伸手抬起他的眼,无神的眼中既无欣慰也无不甘,只是一个因为死亡放大的黑洞。
然后,老人的躯体也逐渐消散。
空旷的石床上什么也没有,仿佛什么也不曾存在,瞳取了那身七杀祭司服,一件件的套在身上,左手猛烈的痛起来,他扣了几次才将一身衣衫打理完毕,现在他便已经是七杀祭司,他想着明天还要去主殿向大祭司汇报,想着师傅遗留下的工作,想着该怎么把这只左手切除掉,想着……
累了,他便慢慢躺下,在这个世界姑且算是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刚刚死去的床上,安静的近乎安详,犹如沉睡在坟墓之中。
6
日子与之前相比倒也并无不同,只不过沈夜会来借阅书籍,关于治疗沧溟疾病痛苦的,瞳一看到到他便会想到那日傀儡眼中的神采,某名的便觉得有些厌弃。
他讨厌他无法掌握的东西,而少年简直就是他的劫。
新上任的七杀祭司坐在蛊虫的饲养间中,任由少年在外面把自己的藏书乱翻一通。
“放弃吧,你不过是在做徒劳的事情。”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出声。
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然而很快便是倔强的童音响起:“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就像要证明瞳的冷酷一样,沧溟的病一日差过一日。
但是沈夜却来得越发频繁了,他蜕去了之前的那些意气和天真,变得更加沉默而世故。甚至作为频繁麻烦瞳的谢意,他会带些礼物,小碟的金丝果酱和一些玩物和书籍,瞳能够轻易的察觉到那些书全部都是关于流月城之外的世界。
“你想到外面去?”偶尔他也会到外面来,看着翠衣的少年沮丧而挫败倒在凌乱的书籍。
“嗯,我讨厌这里。”
“为何?”
“为何?呵,这里死气沉沉的样子哪有半点活着的感觉。”
瞳想了想,不知为何想到了几年前前任七杀祭司死去的样子,他身下那张石床这么些年总是冷冰冰的,从来捂不热。
“七杀大人不想离开这里?”
“不想。”
“为何?”
“为何?呵……”他不自觉的用已经用偃甲替换了一半的手掌盖上了自己的眼罩:“你不觉得的我和流月城再相称不过了么?”
少年鸦色的眼睛抬起来看着他,皱起眉,一字一顿的答复他。
“我不觉得,没有谁是真的想要这个样子的,外面,只要你能看看,一定会喜欢的,温暖潮湿,花草繁盛……”
瞳俯身将沈夜拉了起来,落在少年身上书掉了下来,色彩艳丽的孔雀在陈旧的绢面上依旧高傲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美丽的不可方物:“如果,能见到就好了。”
6
“沧溟殿下在矩木上一直没有醒来。”
“新任的七杀祭司真的有在好好工作么?”
“那个魔瞳果然靠不住吧。”
祭司中的议论和责备堂而皇之的砸在当事人的面前,瞳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表现气愤一些,毕竟这样才足够正常,但是他的情感终究是没有波动的,就算是没日没夜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就算是明知无用还是在城主的命令下钻研微乎其微的可能,就算所有的这一切都被人误解和否认,他还是觉得无所谓。
自己大概的确是个怪物,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
大祭司的杖敲响了地面,喧嚣的声音停了下来,戴着面具的男人命令瞳再说了一次今日的研究成果,压抑的沉默下,曾经提出创造活傀儡的男人,询问了前面的属下:“如果说,让人去分担神血对沧溟压力如何,比如说,让夜儿进入矩木……”
瞳抬起头,面前的一众祭司都戴着面具,他看不到一个表情。
7
少年还在喋喋不休,他今日格外烦躁,妹妹小曦的身体状况不佳,总是昏昏欲睡,而沧溟……沧溟已经许久不曾醒来。
瞳忽然很想叫他逃开,逃到少年所诉说的那个美丽的地方去。
但是,方寸之地,牢笼之中,究竟有何处可去?
他的左手疼的想要撕裂他躯体一般,沈夜注意到了这点,忍不住托起他的手臂,那上面是偃甲和腐肉交错而成的狰狞。
那可怖的样子刺痛了少年的眼睛,眼眶都微微红了起来,却终究没有液体掉下来。
“反正迟早都要切掉的。”
“可是……”
至少我还活着,瞳想,他再次想要开口和沈夜说矩木的事情,却直到少年离开都依旧是沉默。
8
等他换下病肢安上完整的偃甲手臂后,得知的已经是沈夜打伤护卫出逃复又被抓回的结局。
他托着还不灵便的左手走在流月城冰冷的雨中,雄伟壮阔的矩木枝下是那个被他灌下麻药的少女在弹着琴。
那优美而充满希冀的琴声,在少女长时间弹奏已经变得血迹斑驳的手指间,一刻也不曾停歇,奋力的压制的无情的雨丝,安抚着已经伤痕累累的一切。
同样的,还有一个不甘的在雨声中出声嘶喊的声音,瞳紧紧抓住了自己胸口,他能听到,听到自己心跳声,如此巨大在他的脑中轰鸣,一下下的,挣扎而出。
雨水沾湿了他的发,顺着他的额头,他的眼,浸透他每一寸肌肤。
那的的确确,是他的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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