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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3, 2014 21:15:02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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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4 ☆☆☆= =于2014-03-03 00:25:26留言☆☆☆
№3 ☆☆☆= =于2014-03-02 22:42:36留言☆☆☆ 谢衣是21岁就入警校当的警察,查老底当然查不出来啊~~ №4 ☆☆☆= =于2014-03-03 00:25:26留言☆☆☆ 当然可以 谢谢亲喜欢~~ №5 ☆☆☆= =于2014-03-03 01:02:32留言☆☆☆ 噗 的确,阿月很美好啊~~但这真的只是巧合啊巧合~~ №6 ☆☆☆红油鸡丝于2014-03-03 04:12:14留言☆☆☆ 这个其实不算是,当时那种情况,阿夜是以为谢衣真的对他用枪的,所以才躲开的同时开枪打了谢衣的腿,目的是把他抓回去探讨背叛的问题。当然后来阿夜很快就明白了谢衣那时候用枪指着他是为了救他,就像谢衣自己想的嘛,就算当时误会了,很快就能想明白的~~至于偷袭的人,后面会交待~ №7 ☆☆☆太上忘情境于2014-03-03 07:34:5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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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3, 2014 21:16:00 GMT 8
文文为现代黑道梗~~这个具体框架已定,但结局没定,所以是he还是be,等到俺写到结局的时候,再说吧~~看大家喜欢啥了~~~然后肉肉的话,咳咳,由于某镜子卡肉的不良习性,如果剧情有需要,大半也会掐出去做番外,以免因为卡那个影响正文剧情发展,请亲们多多谅解,当然豆腐渣或者肉汤什么的,根据剧情而定,不做限制。
隐CP:夏乐夏,温清。扶额,虽然俺真心不喜欢BG,但沧溟和月儿还是单恋阿夜的,不喜欢的亲请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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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T市,人迹罕至的街尾断巷。 “小子,也不打听打听,竟然敢来老子地盘偷东西,不想活了!”三个男人成三角位置站立,脚下围着个早已蜷缩成一团的男孩,身材高大的那人踩着男孩肩头,微微弓了身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压在男孩身上,嘴角微微抽动,喊着话。旁边两人时不时的在男孩腿上腰上踢上两脚,然后带着邀功的眼神看向他们的老大。 男孩努力蜷缩着身子,想令自己挨打的范围变小,可两只手臂却不是护着头脸,而是紧紧抱着胸前,拼命护着怀里被说是偷来的东西。瘦弱的身体因疼痛而颤抖,可咬紧的牙关没有泻出哪怕一声痛呼或者求饶,只是这么任由他们踢打着。 三个男人又踹了他几脚,渐渐没了兴趣,一个不会哭喊求饶,甚至没有丝毫反抗的猎物,即使明知他其实是无力反抗,但终究没什么玩弄的乐趣。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松开了踩在男孩肩上的脚,随后却是高高抬起,一脚踢上手肘护卫不到的腰肋处,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一声闷哼,左右措了几下,这才满意的放下腿,朝后退了两步,饶有兴致的看那因疼痛蜷缩的更紧的人,甩了个眼色给对面的两人:“把这小子的手给老子掰开,老子倒要看看,他偷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么不要命的扒着不放。” 两个男人应了一声,蹲下身扳过男孩的身子准备掰开他护在怀里的手臂,男孩哼了一声从被追打开始后第一次反抗,努力挣扎着身子甚至跪缩在地上,将背脊留给敌人。 “找死!”男人怒了,起身抬脚就往他背上踹去,夹杂着怒火的力道仿佛要把脊骨踩断。 “喂!”不轻不重的呼唤,随意中带着不满和轻蔑,却适时的阻断了男人们的动作。 为首的那人回过身,就见两个青年站在巷口。一个有些懒散的随意靠在巷口的路灯柱上,一身黑色休闲运动服,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另一个与他年龄相仿,也是一身黑色,却是休闲款式的西装,虽然对这个年龄的青年来说有些老气,但穿在他身上似乎又尤其合适,再加上那一头诡异的白发,趁着那站的笔直的身型,更显成熟稳重。 穿西装的青年很是抢眼,但为首的男人却清楚的感觉到那声“喂”是站在一边那个漫不经心的人喊得。 “小子,闪一边去,别自找麻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男人自是不认为自己需要在意这两个毛孩子。 “是吗?”靠着灯柱的青年微微转了身,方才被半长的头发挡住的脸完全露了出来,脸上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斜睨的眼中却透着完全不相称的冷淡,飞扬的眉梢上挑,眉尾隐约有些分叉:“我觉得......”拖长的尾音,唇边勾起出轻蔑的弧度:“是你们麻烦。瞳......” 一声低唤,西装青年颇有些无奈的回头,然后低头慢慢解开系的整齐的外套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衣。随手将脱下的外套扔给一旁的青年,拉了拉颈上的领带系扣,将袖口的扣子也解开,一边上前,一边上下打量着三个男人。 “轻点。”身后随口的吩咐,被唤作瞳的青年停了脚步,摆出个迎战的架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挨打的男孩此时歪倒在地上,方才被踹的腰肋很疼,他到现在才堪堪缓过一口气,但接着就觉得似乎浑身都在疼。一直要紧的牙关此时放松,连腮帮子都有些酸了。不太清醒的脑袋清楚的记得自己始终忍着痛呼,可为什么耳边传来一声声哀嚎? “喂喂,死了没?” 感觉有人戳着他的脸,男孩动了动身子,慢慢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脸,在见到自己醒了之后眼底有了一丝笑意,而后是他身后整理衣服的白发青年。 “你挺有趣的,要不要跟着我?”青年打量着男孩,身上的衣服破烂,此时沾满了土灰,脸上脏兮兮的看上去也就十来岁,但那一双眼睛此时虽带了三分迷茫,却清澈的能映出自己的影子。看来是个刚跑出来的小叫花子。“起码,有饭吃。”青年说完站起身,随手将西装外套丢回给瞳,也算是给男孩一点考虑的时间。 男孩有些迷糊的脑袋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多少也明白了青年的意思,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身上还是很疼,但依然站直了身,很认真的看着面前两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青年,弓了身鞠了个躬:“谢谢。”然后抬头看了看那邀请他的青年,抿了抿唇,低垂了眼:“对不起。”似是抱歉的又鞠了个躬,一瘸一拐的朝巷外走去。 “的确有趣。”看了眼似乎愣住的青年,瞳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居然就这么走了。” 青年冷冷的瞥了眼瞳,对他的调笑明显不满,耳边一直不绝的痛呼哀嚎让他变得有些烦躁,忍不住埋怨道:“不是说了让你轻点。” “只是脱臼,骨头又没断。”瞳连看都没看歪在地上的三个人,知道青年是被拒绝的心下不爽,只是淡淡的答着话。 “下次打晕,叫的耳朵都疼了。”青年不耐,随脚踢了下离得最近的男人:“喂,以后这里归烈山了。” “哦。”瞳应了声,自是对地上的人没兴趣,只是跟了青年离开,但嘴角不经意的上挑,这是那男孩走的方向。 男孩一瘸一拐的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空旷的厂房里到处堆着废弃的钢筋石土,柱子地下或相对偏僻避风的地方,随意丢掷着破烂的棉被,报纸,大大小小袋子的塑料瓶子,竟是一个聚集了不少流浪汉的地方。 两个青年一路跟着,只见那男孩进了厂房后抹了抹脸上的灰,又拍了拍身上的土,才把一直护在怀里的东西从外套里拿出来,隐约看去似乎是某个食品的包装袋子。随后男孩朝着一个角落走去,在一堆棉被和报纸边蹲下身,伸手推了推那堆报纸,清亮的声音透着一点兴奋:“婆婆,婆婆?我给你拿了吃的。” 白天的时候基本都在外讨生活,工厂里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回音。两个青年只是站在门口,也可以清楚的听到男孩的每一句话,而他侧过的身子,也终于看清了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袋装的面包。挨了那么多打,难道就只为了一个面包? 几声呼唤,报纸堆里终于有了反应,伸出一只干瘪枯老的手,随着男孩的搀扶,坐起来的是位满头白发,干瘦得都变了形的老婆婆。颤抖的手从男孩那接过面包,看了看又掰了一半递了回去。男孩接在手里并没有推辞,却只是捧着,笑咧咧的看着老婆婆:“婆婆你先吃。”老婆婆似乎这才满意,低头啃着自己手里的半个面包,可没啃上两口,突然干呕着剧烈的咳了起来。 男孩急了,扶着老婆婆帮她顺着气,唤着她的声音都带了点干哑,隐隐有些哽咽。 “病的不轻。”瞳淡淡的开口,看青年回头,才继续说道:“这个年龄,坚持不了多久。” 青年一时沉默,看了看缓过口气的老婆婆和已经快要急哭了的男孩,轻轻叹了口气,这才进了厂房,朝两人走过去。 “我给她看病,”青年停在两人身前,清冷的声音没什么感情:“还可以让她安安稳稳的养老。”见男孩惊异的抬头,晕着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满是惊喜和期望。“不过,你跟我走。” “好。”男孩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让人怀疑他连想都没想便给出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却让青年不禁皱眉,方才那恭敬的拒绝回响在耳边,此时却又如此干脆的答应。而那回看向老婆婆时,又是那么开心,好像完全不在乎把自己卖给了什么人。 “瞳,打电话把人接走。”依旧冷淡的下了令,青年探究的看了眼欣喜的男孩,转身离开。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了,我叫沈夜。” 看着两个青年离开,男孩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腿上的疼跑了两步追上去,眨着眼睛脸上仍旧挂着笑:“我叫谢衣。”随后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谢谢你。”
第一章 T市,警局。 号称办事效率最高的反黑组,这几日乱作了一团,之前所有的行动计划全部搁置,只因反黑组组长,高级督察谢衣,在最后一次联合了缉毒组,特警队,突袭剿灭魔域贩毒集团制毒聚点的行动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反黑组由于一直没有副组长,只得在调查科介入调查的同时,暂时由科部指派来的临时指挥官禹期总督察带领,立案寻找谢衣。也因此,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警员,都要依次接受调查科的例行询问,尤其是行动时一直跟在谢衣身边的反黑组警员乐无异和缉毒组警员闻人羽,更是一天被喊去三五次,只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回谢衣。 其实丢了一个高级督察,并不需要调查科如此劳师动众。这次警局调动如此多的警力寻人,大半原因是因为丢的那人是谢衣。而说到谢衣,莫说警局上下可算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那些还没成为警员的警校学生,都把他当成传奇一样崇拜。 谢衣今年30岁,21岁带着机械工程系大学文凭报考警校,23岁破格毕业进入反黑组,两年成为反黑组高级警员,28岁被T市市局总警司点名提拔为高级督察,接任反黑组组长,成为警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高级督察。平日除了反黑组的任务以外,又因为其俊美的外形,温和善交际的性格,被公选为警局外交代言人,负责与T市几大商业集团交际,协调警力机构和商业机构的良好关系。 如今谢衣失踪,警队内部方面的问题倒是不难解决,麻烦的是一时半会让他们上哪再去找个像他那样深得几大集团董事会信任的商务代表?所以对于警局来说寻回谢衣,刻不容缓。 谢衣失踪的第三天,乐无异第七次被调查科叫去问话。坐在冷硬的椅子上,乐无异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什么了,一次次的交报告,问话,他觉得与其在这和这些上级们浪费时间,真不如让他出去找人。 禹期翻了翻那份厚厚的,已经看了好几遍的报告,虽然自己也有些头疼,但还是不得不迫于旁边的两位高级警司,再次询问当时的情况:“根据你的报告,这次行动是突发计划,依据是缉毒组收到的线报?” “是的,sir。”乐无异虽然心里急的半死,但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答道:“魔域是一个流动型贩毒集团,在一个城市贩卖一段时间,就会转去另一个城市,缉毒组在发现他们的犯罪痕迹之后,就申请上级联合了反黑组一起协助调查。而这次是缉毒组收到确切线报,发现魔域贩毒聚点,才临时计划突袭围剿行动,具体细节在缉毒组的报告上,sir。” “缉毒组闻人羽的报告我看了,缉毒组当初提议联合反黑组,是因为综合其他市送来的信息,魔域习惯在进驻之后与当地黑帮合作。”禹期这话是解释给身旁的两个警司听得。两人点了点头,示意禹期继续。于是与前几次问话差不多的内容,加上禹期的解释,还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缉毒组于几个月前发现了魔域流动贩毒组织在T市的活动痕迹,便立案展开调查,其间展开过几次活动,但都没有什么效果。之后汇集了其他市局传来的资料,了解到魔域擅长与当地黑帮联合,一方面以当地黑帮势力为掩护,一方面迅速壮大,而后便会在一年到两年内离开该市,销声匿迹。如此缉毒组才上报提出让对T市黑帮最为了解的反黑组协助,可却在联合行动的指示批下来之前,缉毒组组长高级督察程廷钧失踪。市局便批准了由谢衣直接接手魔域案件,统一指挥反黑组和缉毒组,还可以随时要求特警队协助行动。五天前,缉毒组收到确切线报,说是发现了魔域的一个贩毒聚点,而且会在两日后有一次大型的交易,魔域老大砺罂有可能亲自到场。谢衣便临时制定了围剿计划,更是亲自带队,领了三组将近30个警员为先行部队。可没想到对方武装远超警局预料,突袭演变成了大规模枪战,3名警员殉职,二十几人受伤,聚点所在的大楼最后被对方炸毁,未能抓获参与交易的重要人物,但缴获了一大批魔域特制的毒品断魂。而当时情况混乱,直到撤离后才发现谢衣不见了。警方事后清扫现场,只在废墟中找到对方5人尸体,这才宣告谢衣失踪。 “你说你一直跟在谢督察身边,那最后撤离时,可否注意到谢督察的情况,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撤出来?”听完乐无异和禹期的叙述,其中一名警司突然问道。 “谢sir当时让我们先撤,他垫后。”乐无异低下头,暗自捏紧了拳头:“我们撤出来的时候,谢sir并没有受伤,但还能听到里面的枪声。后来大楼就塌陷了,我不确定谢sir有没有撤出来。” 结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乐无异垂头丧气的从房间出来,便被两人围了起来,一个是在他之前被叫进去的缉毒组警员闻人羽,另一个是他们反黑组负责文案统计的警员阮小露。乐无异与闻人羽是警校同一界的毕业生,早就相熟,而阮小露算是组里的老人,和谢衣共事了好几年。谢衣失踪,组里虽然都着急上火,他们三个因为一直参与行动,就显得更加着急了。 “无异......”见乐无异这个摸样,闻人羽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毕竟她也是被一次次叫进去询问当时的情况,心里很明白这么一遍遍的回忆,是怎样的折磨。而对于从警校时就崇拜谢衣,更是在进了组以后跟着谢衣学了不少机械上的学问,平日里叫着谢衣师父的乐无异来说,就更不用说了。 “小叶子,他们到底怎么说啊,每天这么问问问,是要怎么样嘛!”阮小露也耐不住,明显埋怨道。 “闻人,阿阮,你们说......”乐无异再次握紧了拳头,连声音都有点发抖:“师父他会不会......” “不会的!”乐无异的话还没说完,阿阮直接打断:“谢衣哥哥才不会死,呸呸呸,不准你咒他。” “无异,虽然当时比较混乱,但依照谢前辈的能力,应该是能脱身的。”拍了拍乐无异的肩,闻人羽安慰道:“咱们抛开了废墟,要是谢前辈......所以,他可能去追那个逃掉的头儿了。” ......狠狠的咬着牙,听着闻人的猜测,乐无异其实很想骗自己说闻人说的或许没错,可是......“我没事。” “无异!”就在三人陷入沉默,组里一个同事警员叫道:“外面有人找你,说他叫夏夷则。” 一听是夷则来了,乐无异三人一块儿出了警局。 夏夷则是乐无异和闻人羽在警校时期就认识的朋友。当年两个初出茅庐,单纯却怀抱远大理想,正义感十足的未来小警员,放假期间自告奋勇为警校隔壁的一个老人家处理和一家小型拍卖行的分成纠纷时,遇到了夏夷则。夏夷则当时是代表T市太华医用器械公司拍下老人家那件古董的买家。虽然后来知道了夷则是国外一家跨国集团的太子爷,只是在太华子公司学习历练,但这并不影响三个年轻人成为好朋友。而乐无异与他关系最好,进入反黑组以后,还干巴巴的把夷则介绍给了谢衣和阿阮认识。夷则的稳重老成让谢衣很是欣赏,阿阮更干脆的和夷则成了男女朋友,如今两人正在热恋当中。
看到一身休闲西装站在警局院子里的夏夷则,无异和闻人还来不及开口,委屈了几天的阿阮已经先一步扑了过去,抱着夷则就哭了起来。夷则温声细语哄了半晌,最后保证等找到谢衣就带她去吃T市最有名的烧烤自助,才算止住。而无异和闻人被阿阮这么一闹,心里的憋闷一时好了许多,当然不能放过这有钱的太子哥,硬跟着混了一顿。夷则无奈,但知道三人心情都不好,也就一道答应了。 之后四人闲话了几句,当然免不了劝慰他们三人,见他们三个又露出了笑容,夷则这才算达到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随后阿阮就被叫回去整理文案,闻人也跟了去帮忙,只剩乐无异突然垮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就说吧,憋在心里不好。”拍了拍无异的肩,夏夷则说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乐无异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你以前说过,你老师有个朋友,是做保镖的。” “恩。”看他一副郑重的样子,知道该是很重要的事,夏夷则点头应了句:“温留叔是T市这行的一把手。” “我想请他......帮我找找我师父。”抿了抿唇,乐无异的脸色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我知道做他们这行的,黑白两道都有关系,我怀疑师父可能被魔域那边的人抓了。能不能让他打听打听?” “谢sir?”夏夷则皱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上报。”为了能让夷则更清楚情况,乐无异将压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我跟上级汇报说撤离的时候师父没有受伤,所以不确定有没有撤出来。但......当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很清楚的看到师父他右腿和......和左边胸口中了枪,那种情况是根本不可能自己跑出来了。可后来我们又的确没找到尸体,那么肯定是被对方的人抓去了。” “这件事你没告诉上面?那闻人和阿阮......”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夏夷则忍不住问道。
摇了摇头,乐无异知道告诉她们也只是让大家更担心,而他不告诉上级,是真的害怕,如果上级知道谢衣当时已经胸口中枪,那还会为了一个可能已经死了的人耗费这么多的警力搜寻? “好。”夏夷则寻思了一下,才点头应道:“我去跟温留叔说,让他找找关系打听一下。如果谢sir真的被他们抓去了,那就是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肯定会给谢sir医治,魔域才来没多久,大半的几率雇用黑市里的。我让他们多留意黑市,谢sir这么有名,多少会透些风声出来。” “谢谢。”没想到夷则想的这么周到,乐无异心里终于有了一点希望。 “跟我就别客气了。”又拍了下无异的肩,夏夷则安慰的一笑:“你注意好明面上的大小医院,我回去就跟老师说。” 知道时间紧凑,两人也没再多聊,送走了夷则,乐无异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放松了一下,这才回去警局。 ============================================
第二章 外面为了找人差点把T市翻了个个,黑白两道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而当事人谢衣谢督察,此时正安安稳稳的睡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其实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昏迷,而且装饰简单的卧房里,除了谢衣,还有两个人。 “差不多了,这一针打下去,可以中和之前的镇静剂,三五分钟就能醒过来。”说话的人弹了弹手里的注射器,轻轻推动活塞将里面的空气挤出,虽是征求坐在床尾沙发上的男人意见,但没等那人答话,就从被子里拉出谢衣的手臂,在手肘内侧擦了擦酒精消毒,针头直接扎进了静脉血管里,慢慢将针管里的透明液体推了进去。
随手将空了的注射器丢进一旁的废纸篓里,男人推了把身下的轮椅,转了个身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人。此时才算看清轮椅上的人,白色长裤,左腿外侧从大腿到脚踝,固定了一个形状怪异的钢架,乍一看去像是科幻片中智能机器人的机械腿,附带多条线路和关节。配上整齐的白色衬衣,黑色领带,衬得那一头银发更加夺目,而左眼上单边眼罩,遮挡了小半张脸,让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上去冷漠诡异的令人背脊发寒。 “瞳,你说要怎么处置他好呢。”询问的语气,却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那人微斜了身子靠在沙发上,左手撑着扶手支在额角下,略长的黑发至肩,黑色的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散开,挂着被拉的半松的同色领带,下身黑色长裤翘着二郎腿。右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中食两指间夹着根点着的雪茄,衬着中指上金色的长款护环。半抬的眼看着床上的谢衣,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但那个角度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说话间眉梢微挑,末端分叉的眉尾透着狷狂,就连唇边都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而此时虽然只是随意的甚至有些懒散的靠坐着,却始终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觉得他就是天生便这般高高在上。 “你早有了定论,又何必问我。”瞳淡淡的搭了一句,好像眼前的两个人其实跟他毫无关系,是死是活他也完全没有兴趣。 “呃.....”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哼,随后就见谢衣露在被子外的右手动了动,然后慢慢抬起,抵上的自己的额头。 思想有些混乱,但还是很快记起了昏迷前的事情。谢衣记得自己带了人去围剿魔域的聚点,可一路突袭了进去,见到的却是熟悉的服饰和最熟悉的人。虽然只是见到了个背影,但自己绝不会认错。之后呢?对方火力太强,场面失去了控制,自己让无异他们先撤,然后那个早就离开的人又回来了,从那些散落的石块灰尘和枪火的硝烟中走出来,好像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自己的枪指向了他,再然后就是枪响,他躲开了自己的子弹,可自己只感觉到胸口和右腿同时一阵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死了多少?三个,还是四个? “都想起来了吗?谢督察。”清冷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让人感觉忍不住心脏一紧。 谢衣猛地睁开眼,寻着声音看去,却因为仰躺的姿势看不到对方。撑了床刚要坐起来,胸口就是一阵剧痛,害他眼前一黑险些又昏了过去,只得闭了眼缓了两口气,这才微微侧了身,利用右边身子的力气向上挪了挪身子,头靠在床头上,看向坐在对面的人。那眼中仿佛要把自己撕碎的恨,和自己用枪指着他时,他眼中的神色一模一样。无力的一笑,谢衣可以想象的到落在他手里的下场。跟了他那么多年,又怎会不知他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而自己显然已被眼前这人,T市最大的黑道帮会烈山的当家,夜神,视为了叛徒,怕是真的连死都由不得自己了。 “你要怎么处置......”清楚他心底的恨,更自责因自己的一时大意害死了那几个兄弟,谢衣自嘲的一笑,颇有点看透的洒脱:“就动手吧......夜......” “处置?”沈夜反问,唇角的弧度愈见明显,看着谢衣的眼神却更是冷厉:“5个兄弟,谢督察觉得,要怎么赔,才够?” “害了他们,确实是我的错。”5个......谢衣低垂了眼,5条人命,他无论怎样,都赔不起。谢衣深深吸了口气,抬眼再次对上沈夜,安静的等待自己的结局。 “好,很好。”将雪茄扔进烟灰缸里,沈夜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谢衣,微眯的眼中满是杀意,原本以为他会有所辩解,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干脆的认错:“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真是好得很。” 谢衣一愣,半晌才明白沈夜的意思。半月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他得知烈山与砺罂合作的消息。而烈山虽然是如今T市最大的黑帮,但一直以来都坚持自己的原则,从不接手毒品买卖。他跑去追问合作的原因,沈夜却只是草草的以“挣钱”这种理由敷衍了事,结果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谢衣知道,要养活烈山那么多兄弟,还有他们的家小,是需要很大的资金花费,但莫说烈山黑道上的生意,就只是白道上流月集团的盈利,就足够补贴。就算出现了暂时的资金短缺,也绝不至于沦落到贩卖毒品来挣钱。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沈夜都没在给他更合理的理由,最后他在气头上,就扔了一句“既然如此,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就走了。 “夜,我......”谢衣想辩解,他心里的方法,只是想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抓住砺罂,这样便没有了所谓的合作,他从没想过对烈山下手,但其实结果似乎没有什么区别,釜底抽薪,烈山还是会损失惨重。而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一次的的确确是自己带了人,抄了烈山的地方,害了烈山的人:“我无话可说。背叛......从来只有一个下场,你动手吧。” “谢衣!”沈夜依旧在笑,却笑的犹如鬼魅。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有在怒急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笑容。 “夜。”一声清冷的呼唤,在最不适合的时候硬插了进去,却是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瞳。 “你要为他求情?”冷冽的目光扫向瞳,沈夜的声音都因怒气而略显低哑,甚至连呼吸都隐约有一丝粗重。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瞳依旧冷淡,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夜的脸。 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冲天的怒气仿佛被这淡淡的一句话浇灭,沈夜慢慢闭了眼,复又睁开,方才所有的情绪自深邃的眸中消失殆尽,未再看向谢衣,竟是留下一声冷哼,就这样离开了。 愣愣的看着被甩上的房门,谢衣好像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床上的身子,此时除了疼,在没有其他的感觉。他看向瞳,他很想问瞳方才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虽然不知道原因,但直觉上却觉的这件事很重要,而且一定跟沈夜有关。可他知道,瞳不想说的,从来没人能让他开口。所以,他说了另一句话:“小心砺罂。” “嗯。”瞳只是低声应了句,看谢衣此时歪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房门发呆,顿了一下还是又补了一句:“他知道你想抄的是砺罂。” “可死的却是烈山的兄弟。”谢衣垂了眼叹了口气,随即闷哼了一声,身上的衣服因为处理枪伤被脱了个干净,右手只能抓着身上的被子,忍着胸口的疼痛。 “夜那一枪,打到了腿骨,我用了钢板固定,虽然只是骨裂,你尽量还是少下床。”瞳说着,推了轮椅到房间另一头的储物柜,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一支一次性注射器:“胸口是5.56毫米口径步枪,子弹碎了,只能切开伤口。吗啡也只有一支,你自己决定。” “谢谢。”看着瞳将药和注射器塞到枕头下面,谢衣知道沈夜在气头上是绝不会留止疼药给他的,瞳也大概只能藏下这一支。 “嗯。”不变的应答,该交代的似乎都交代完了,瞳转了轮椅准备离开,走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你没看清那个人?” “他跟你说的?”谢衣皱眉。当时现场很混乱,在下令撤离时,谢衣没想到早就离开的沈夜会回来,更没想到会有人躲在暗处,瞄准了沈夜。所以他想都没想就举了枪对上沈夜,这样,沈夜自然会侧身躲开他的枪,那也就躲开了身后的暗算。 “你的枪法是他教的。”瞳摇了摇头,脸上少见的几分无奈,他一直承认谢衣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有些时候,却总是笨的让他都有揍人的冲动。 “呃......”谢衣一时无语,只得苦笑。是啊,自己的枪法,是沈夜亲手教的,当然也就再没有人比沈夜更了解,那种距离,若瞄准的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躲得开的。就算当时沈夜真的误会了,可心细如他,也早就想明白了。自己居然还以为......真是好笑。 “好了,你休息吧。”知道谢衣又在想什么,瞳懒得再理他,推着轮椅离开房间前,最后留了一句:“以后,尽量别跟阿夜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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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3, 2014 21:16:23 GMT 8
第三章 “谢衣?靠!”酒杯砸在K房包间的大理石桌上,男人激动的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使劲抽了口烟,才算稍稍平复了情绪,眼里却露出了不满和气愤:“枉费老大花了那么多心思把他培养成督察,这才当了官几天?就对咱们下手了!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说话的男子名叫风琊,他老爹是烈山元老级的人物,他也算从小在烈山长大,地位不低,负责烈山名下的娱乐场所。虽然此时声音高的能把房顶掀翻,但K房向来隔音好,而这地方又是烈山的场子,他自不怕被人听了去:“真不知道老大为啥就喜欢谢衣,那小子从头到脚就没一个地儿像混黑道的!送去当个卧底还反咬咱们一口,呸!老子哪点就比不上他了?” 听着风琊的抱怨,方才给他消息的雩风倒是跟没事人一样,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头发,晃着酒杯悠闲的靠在沙发上,一脸奸笑:“老大就好那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着上下瞅着发了飙的风琊:“论本事你是比他强,可人家爹妈生得好,你能咋滴?” “去去去,少在这消遣老子。”知道雩风是变着弯说他没谢衣长得好,可混黑道靠一张脸上位,他每次想到心里就不爽,凭什么谢衣比他入门晚,没他功劳多,结果却混的比他好,就因为爬了他们老大的床?“老大把他抓回去,怎么处置了?” “处置?不知道。”雩风耸了耸肩,他当时跟着老大去交易,也就见到老大把谢衣带了回去:“老大的地方,没允许我可不敢进。谢衣去卧底就被除了名,也就咱们这些个认识他,估计就算处置了,也不会传出来吧。” “靠,老大还把他带回家了?!”风琊的脸似乎比方才还黑,盯的雩风都有些心里发毛:“你说,老大不会不舍得杀他吧。帮里的规矩,叛徒不挨颗枪子儿,至少也要三刀六个眼儿。” “我哪知道,你有胆就去老大家瞅瞅,看谢衣死没死。”喝了口威士忌,雩风嚼着冰块:“搞不好老大觉得干死他比崩了他好呢。” “切。”风琊懒得理他,真不知道雩风脑子里除了那些东西还有没剩别的,晃了晃自己那杯威士忌喝了口,反正这次帮里损失不小,沈夜的性子,谢衣绝对讨不着好就对了。 而谢衣现在的确不好。胸口的枪伤比他想象的要严重,持续的钝痛简直无法入睡,一身身冷汗闹的他口干舌燥,却连爬起来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卧室里拉着窗帘关着灯,不知道时间,也没有人来看过他,迷迷糊糊里,他甚至想过,沈夜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把他扔在这儿,渴死饿死了完事。 全身燥热,却又只能感觉到冷,右手再次抵上额头,谢衣知道自己在发烧,也知道这是枪伤后的自然反应,神智也开始变得模糊。嘴角无力的扯了扯,其实这样也挺好,烧昏过去了,大概就不会觉得疼了。 “还没睡?”沈夜打开房门,就见到瞳在门口,退开两步大开了门让瞳进去,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2点:“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看你亮着灯,就过来看看。”瞳进了屋,看到茶几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文档,自然明白沈夜在做什么,也不知会沈夜,随手掐了烟灰缸上架着的烟,扣上电脑屏幕。语气依旧冷淡,却隐约能听出一丝不悦:“早跟你说过少熬夜,这些明天交给华月就行了。” 撇了撇嘴角,知道瞳有些生气了,一手揣进裤兜里靠在房门口没多远的装饰书架上,沈夜看着瞳收拾那些文件,无奈道:“华月最近也很忙,她这两年没管过烈山的账目,给她做反而麻烦。” “哦。”淡淡应了句,瞳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损失很大?”这次的交易,他因为行动不便没有参加,但也知道和砺罂的买卖,只要沈夜亲自去的,数目都不会小。这次的货被警察搅了去,对于目前的烈山来说,肯定是不小的损失。 “恩。”叹了口气,沈夜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没什么表情的瞳:“要重新供货,只能从别的地方临时抽调资金过来了。” “既然急不来,明天再做。”看了眼沈夜,瞳下了结论:“你该休息了。” “好,我有分寸。”点头应了句,敢这么跟他说话的,现在也只有瞳了,就连华月,也从来只是征求意见,不会这么强硬。沈夜不想驳了他的好意,重新翻开电脑,存了之前弄好的资料,点了关机。随后起身微微活动了下肩膀:“你这么晚过来,不会就为了催我睡觉吧。” “哦,只是来跟你说一声。”瞳抬头看着沈夜:“谢衣烧了一下午,有些轻微脱水的症状,我刚给他挂了盐水。” “我不是说了不准给他用药。”沈夜皱眉,提到谢衣,心里还是免不了生气。 “只是盐水而已。”瞳说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就好像那些他刻意加进去的消炎药和退烧药本来就是盐水里自带的,和他没什么关系。 “算了。”沈夜无奈:“本来也不能让他死。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说罢,开了门送瞳离开。 直到目送瞳的轮椅拐过走廊,沈夜看着昏黄的灯光下走廊的尽头,微微愣了会神,复又叹了口气,随手拿过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带上房门,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推开房门,沈夜直接开了灯。他不在意会否吵醒谢衣,也不怕谢衣会知道他来过。因为只要见过谢衣发烧的人,大概都会知道他那颇让人有点无奈的体质。其实谢衣的身体很好,加上常年的锻炼,虽不显的多么强壮,但论体质是绝对比大多数的年轻人都要好的。因此谢衣很少生病,对伤痛的忍耐程度也受过专业的训练,几乎可以说任何的伤病,只要不致命,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装成若无其事,当然唯独发烧除外。无论什么原因,只要谢衣发烧超过38度半,整个人就会虚弱的像快死了一样,甚至神智都会变得不清醒。而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沈夜曾问过瞳,瞳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个人体质问题,就没更多的解释了。所以,谢衣此时如果真像瞳说的烧了一个下午,那沈夜可以确定,他现在就算没昏过去,之后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乳白的灯光下,能很清楚的看到床上那人的情况。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紧皱的眉,微张着嘴喘着粗气,唇色发白,因脱水而起了皮,额上脸上是细密的汗珠,右臂搭在被子外面,手背上扎着输液管子。
沈夜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确为了惩罚谢衣而不让瞳用药,也知道那么重的枪伤肯定会是这种结果,可真的看到谢衣病成这个样子,说不在意,不心疼,那是自欺欺人。
走到床边坐下,将手里的外套放在床上,沈夜抚开谢衣湿粘在额上的留海,手背贴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虽然还有些热,却并不是想象的那种滚烫,瞳果然不只是给他挂了盐水,但沈夜现在也没心情再追究了。抚上脸颊,指腹轻轻磨蹭着汗湿的皮肤:“谢衣啊谢衣,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本是自言自语的话,昏睡的人却有了反应,慢慢睁开了眼,可半抬的眼中满是水汽,连眼底都是一片迷蒙。只见谢衣喉结浮动,似是努力了很久,才从干哑的嗓子里发出微弱的声音:“阿夜......对不起。”
虽然看出谢衣并不清醒,沈夜的手仍免不了一僵。对不起?呵......一声冷笑,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在沈夜的认知里,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虚无的东西。他其实和瞳一样,对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多数是不屑的。而做出的事,对就是对,错了就用行动去补偿造成的伤害,什么后悔,道歉在他开来,从来都是多余甚至无聊的想法,伤害即已造成,说什么都是虚妄。
曾几何时,刚跟在他身边的谢衣,第一次完不成他的要求时,低着头向他认错,嘴里说着对不起。而后他给了谢衣双倍的任务,证明给他看,那三个字是多么的虚假无力。自那以后,谢衣学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他交代的事,即便做错了,失败了,也不再用这单薄的三个字去躲避自己的责任,而是用更实际的方法弥补自己造成的损失。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沈夜以为,他和谢衣之间,永远不会再用到这三个字。
迷蒙的眼瞳微微移动,失神的偏向一旁,似乎要再次睡去,可干哑燥热的嗓子因勉强出声而吸入一丝凉气,引得一阵不适的低咳,颤动的肩牵扯了胸口的枪伤,谢衣痛哼了一声,再次闭了眼紧皱着眉,连身子都微微颤抖。
知他是疼的狠了,沈夜无奈,从外衣兜里摸出个药瓶,起身倒了杯水,而后将两粒白色的药片丢了进去。小药片冒着气泡,随着沉入杯底而慢慢融化,最后消失不见。杜冷丁片,一种术后临床用的合成镇痛剂,效果和吗啡相似,却比吗啡毒性小很多。
沈夜端了水杯回去床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随身装了这药。另一只手托了谢衣后颈想将他扶起些,可肩颈刚离开枕头,谢衣就又哼了一声,好像比刚才疼的更厉害。沈夜赶忙放他躺下,见他喘着粗气,再次睁了眼,仍是没什么聚焦的看着前方。滑下的被子露出缠着纱布的左肩,锁骨随着急促的喘息浮动。沈夜端着水,已是无奈到了极点。动了是会弄疼他,可这么躺着,药又喂不进去。
已不知是第几次叹气,沈夜看看水杯,再看看睁着眼却不清醒的谢衣,最后只得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俯身吻上那干裂的唇。
微凉的水被沈夜的体温暖热,怕呛着他只能一点点续进谢衣嘴里,可大半天没喝过水的人饥渴难耐,迫不及待的想要更多,反而伸了舌向源头探去。沈夜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腻软带着略高的温度已扫上他齿间。猛的起身,剩下的半口水差点把自己给呛了,沈夜看着那舔着唇,吞咽着又表现出明显没喝够的人,突然有种扶额的冲动。
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谢衣现在并不清醒,沈夜还是选择了不再贴上谢衣的唇,一口口把那杯水喂完。但即便如此,被那探出的舌尖不时触碰,现下那被水滋润的唇瓣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多少有些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嘴角滑过脸颊,如此诱人的一幕看在眼里,沈夜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有了反应。
该死!低声咒骂了一句,沈夜努力压制着身体里那股燥热。算起来与谢衣最后一次亲热也是大半月前,之后两人各自忙碌,又吵了架,他一个正常男人哪里经得住被这么勾弄,而此时的罪魁祸首却因药效发作渐渐睡了过去。
几乎是将杯子砸在床头柜上,沈夜撑着床狠狠的在谢衣唇上亲了一口,而后急喘了两口气,抓起一旁的外套,连等都没关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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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6, 2014 23:47:28 GMT 8
第五章 沈夜觉得很累,那天晚上看过谢衣,他折腾到凌晨四点才睡下,第二天又因为多年的习惯,早早就醒了。而后的几天,丢了谢衣的警局为了重新建立和几家集团的关系,硬是找了各种理由搞联谊,邀请这些董事经理们,他这个流月集团的董事长,自是躲不过。以前对着谢衣,沈夜倒也不觉得那些应酬有多麻烦,如今对面换了新的代表,每每闹上一天,最后还要编出些借口才能带了一身酒气回来。而那些原本计划白天处理的烈山账目,也只得放在晚上进行。就这样三四天加起来,估计也没睡够10个小时。 从醒来到现在,沈夜在床上坐了20分钟,太阳穴仍是跳着疼,连胸口都觉得有些发闷。揉着额角摸过手机,8点半,再坐下去,与砺罂的约见怕是要晚了。 沈夜收拾妥当,拎了小皮箱自己开车,从郊区的住处进了T市。临时抽调来的现金并不多,而一周前那次的货才被缴了,砺罂那边一时也拿不出多少,两人便省了麻烦,约了T市西面的山顶单独见面。 早上山里的空气清新,多少让人精神好了些,沈夜到山顶停车场时,砺罂的车已经停在那了。只见砺罂一贯的一身黑,靠在车门上吸着烟,看着远处有些雾蒙蒙的风景。 直到沈夜下了车,才把手里的烟头丢掉,回身手肘撑在车顶上,托着下巴挑着眉一脸无赖样的看着沈夜:“没想到夜神大人居然会约我单独见面,真是受宠若惊啊。” 冷冷的扫了眼砺罂,这人外表怎么看都是个十足的痞子,让人完全无法把他和那个传闻中阴冷狠辣的魔域老大联想到一起,可沈夜从见到他第一眼就明白,砺罂是个很难应付的对手,他把自己藏得很深,而表象总能诱人掉以轻心。随手将箱子丢在砺罂车的后备箱上,沈夜没什么心情和他磨蹭下去:“那就好好珍惜吧,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反手打开箱子的跳锁,调转过去朝向砺罂。 “哎,夜神大人还真是无情。”从箱子里拿了一摞捆好的钞票,砺罂一面唉声叹气,一面随意拨着那些钱:“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通,夜董事长抱着那么大个流月集团,居然还会跟我这小小的魔域合作。” “砺罂,你若是觉得钱挣够了,沈某倒是不介意看在合作一场,送你上路。”砰的一声将箱子扣上,沈夜微微倾身看向砺罂,瞬间冷下的气息嘴角却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哎呦呦,夜神大人可别吓我,我胆子小,真被您吓坏了,哪天说漏了嘴,可不好。”砺罂夸张的缩了缩,拉开车门从副驾驶座拎出一个布包,一脸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放在箱子旁边,看沈夜脸色缓和了些,又笑嘻嘻的讨好道:“这可是最新研发的产品哦,保证比以前那个更过瘾,我可是看在夜神大人的面上,下了老本呢。” 沈夜拉开布包看了一眼,白色的粉末分装成小袋,数量该是不错,懒得再理会砺罂,拎了东西转身就走。 “夜神大人慢走哦。”看沈夜上了车,砺罂挥着手继续道:“您大可放心,只要还有机会见面,我保证会保守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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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9, 2014 0:05:03 GMT 8
交易完成,沈夜并没有回去自己的住处,而是打了电话通知瞳一声,转道去了西郊的一栋别墅。那里是流月集团前任董事长苍宇的家,现在住着苍宇的独生女,也就是沈夜的妻子,苍溟。 45年前,沈夜的父亲沈皓,和苍宇一起来到还算不上繁华的T市打拼,那个年代,帮会已经开始盛行。这一对20来岁的异姓兄弟就拜入了当时最大的帮会烈山,沈皓更是成了烈山老大的入门弟子。10年后,沈皓深得师父的喜爱,继承了烈山帮会,也在T市黑道当中占据了一定的地位。之后,苍宇却提出了离开。几十年的生死之交,沈皓了解苍宇的性格温润且倔强,并不适合黑社会,便出资为苍宇创建了流月。而后流月因为有烈山黑道方面的支持,很快在T市商界崛起,也逐渐和烈山成了一体两面,互相分享资金和资源。其间两人分别娶妻生子,各自的生活和事业都趋向稳定。而苍宇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不适合继承家业,就在苍溟留学归来以后,向沈皓提出苍溟与沈夜的婚事,想要等他百年之后,由沈夜一同继承流月集团。 沈夜6岁以后,就没再见过苍溟,沈皓向他提出婚事的时候,他并不赞成,但沈皓态度坚决,沈夜也不得不与苍溟约会。留学回来的苍溟,美丽典雅,可以说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动心,可沈夜却在第一次约会时,向苍溟坦白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并且已经有了心上人,意图让苍溟知难而退,主动提出退婚。却不想苍溟非但不介意,还表示她不愿参与流月和烈山的经营,更不会干扰他的恋情,并提出了交换条件,两人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待到沈夜继承流月之后,解除婚约。 事情本可以很圆满的解决,但天总是不随人愿。那日沈夜与苍溟商议婚礼细节,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沈夜就让瞳先送苍溟回家,结果却因为开了沈夜的车,中途遭到帮派寻仇,出了事故。瞳左眼失明,左腿残废,左手因为韧带断裂,只能保证简单的动作,用不上力。而苍溟因为重度脑震荡造成脑部损伤,至今10年,再也没有醒过来,只能依靠医疗器械存活。苍宇主动取消了婚约,可婚礼还是如期举行,沈夜依旧是娶了苍溟,于两年前成为了流月集团的董事长。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屋里只有心电仪器的滴答声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沈夜安静的看着沉睡的苍溟,午后的阳光落在房里,映的那人有几分虚幻的苍白。无论多忙,每隔几天,沈夜都会来看苍溟,像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十年来从未间断。其实连沈夜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对苍溟,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而照顾苍溟的几个看护也早已习惯了,这个每几天才会回来一次的男主人,尽量不去打扰他和妻子独处的时间。
瞳挂了沈夜的电话,安排了自己的小跟班十二去找沈夜提货。清楚沈夜既然去了苍溟那里,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就抓了这难得的机会,推着轮椅,去了谢衣的房间。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谢衣已经可以下床了,虽然之后依然没有止疼药,疼着疼着,也就渐渐麻木了。如今伤口开始结痂愈合,只要动作不太大,比之最初的时候,已是好上了太多。 瞳进门的时候,谢衣正靠在床上看书,这大概也是谢衣唯一可以拥有的消遣吧。关了门,例行性的检查了谢衣的伤口,瞳开始了这次的谈话:“有件事,我想还是有必要告诉你,我不说,大概就不会有人跟你说了。” “关于阿夜?”谢衣本能的这么认为,其实瞳会这么郑重的找他谈的事,也只可能是关于沈夜的。 “恩。”瞳应了声,继续说道:“虽然你和阿夜是那种关系,但有些私事,阿夜大概不会告诉你。”瞳停了一下,大概是在考虑该从哪里开始,而后却是说了一句似乎不太相关的话:“你应该知道阿夜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 “恩。”谢衣点了点头,他11岁跟在沈夜身边不久,就知道沈皓现在的妻子,也就是沈曦的母亲,并不是沈夜的生母,而是沈皓后来的续弦。但沈夜和这个后母,还有同父异母的妹妹关系很好,谢衣也没什么兴趣打听这些个私事。 “阿夜的母亲是死于心脏衰竭。”瞳顿了顿,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谢衣:“是家族遗传的心脏病。” 家族遗传?谢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隐性的遗传性疾病,也可以说是诱发性的。”瞳想了想,大概还是要跟谢衣解释的更具体一点:“也就是说,遗传到了这种病,也不一定会发作。而且就算被诱发,起初也只是心悸,胸闷,心绞痛等轻微的症状,病发时吃些药,平日注意保养,是不会影响到正常的生活的。” 谢衣静静的听着,依照瞳的说法,听上去并不算是很严重的病,甚至不需要治疗。但他知道,瞳还有下文。 “当然,和其他的心脏病一样,患者不能过度劳累,也需要尽量避免过大的情绪波动和刺激。”瞳继续说道:“不一样的是,它可以在短短两三个月内,从轻度心绞痛严重恶化。” “恶化以后,会怎么样?”谢衣心口一紧,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中些微的颤抖。 “一旦恶化,发病会变得频繁,疼痛加剧,持续时间变长。”瞳闭了下眼,复又睁开:“如果是发展成稳定型,轻中度的体力劳动,情绪波动,都可能导致病发,但长期休养配上外科手术和药物,还是可以稳定下来的。可如果发展成恶化型劳累性心绞痛,患者体质和抵抗力会急速下降,心脏连轻度的体力劳动都无法负荷,药物也不能完全减缓病发时的疼痛,而且除了心绞痛外,可能会出现心率过急或过缓导致的休克,心脏衰竭,甚至猝死。” 手攥紧身下的被褥,谢衣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看着瞳,问出了那句他最想知道,却又害怕得到答案的话:“阿夜他,到了什么程度?” “我不知道。”瞳吸了口气,说道:“不过至少在我发现的时候,他的病还没有开始恶化。” “你发现的时候?”谢衣稍稍松了口气,但想想又觉得不对,沈夜的性格他很了解,这些事他不会跟任何人说,如果瞳不是学医的,大概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你被送去警校后不久。”瞳的语调仍听不出起伏:“但我猜测,可能在我和苍溟出事之后,至少在小曦出事之后,阿夜就察觉了自己有病。” 自己被送去警校,那至少是10年前,而这10年间,沈夜绝没有想瞳说的那样安心休养,而是花了大把的心思把他培养成督察,吞并了T市其他小型帮会,几乎带领烈山统一了整个黑道。那也就是说,再把他送去警校时,沈夜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沈夜为什么送他去做警察,如今心里似乎隐约有了答案。 “瞳,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谢衣垂下眼,他现在心里很乱,他不知道瞳是不是还有所隐瞒,更加开始自责,自己之前还跟沈夜吵了架,想起那家伙居然什么都不说,又不觉有些苦涩:“阿夜不会想要我知道。” “因为你是谢衣。”瞳答道,嘴角难得勾起一丝弧度,随后又消失不见:“而且我需要你回去警局。” “我明白了。”谢衣点头,烈山是T市最大的黑帮,无论谁接手了反黑组,都会成为烈山最大的威胁,只有他回去,才能保证烈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而如今他知道了沈夜的身体状况,就更不会增加沈夜的心理负担,这是对烈山,对沈夜都好的方法。 “阿夜在苍溟那,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你收拾一下,过会我就找人送你离开。”瞳说完推了轮椅准备离开,停了下又说道:“回去之后,你最好想好说辞,尽快副职。” “我知道,你放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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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6, 2014 23:00:53 GMT 8
第五章 沈夜不知道在苍溟房间坐了多久,空洞的双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似乎在想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脑中空空的,一片空白。 “哥哥?你在吗?”清甜的声音被刻意的压低,似是怕会吵醒苍溟。 沈夜回过神来,放下握着的苍溟的手,走出房门时,脸上已挂上了温和的笑容。 见到哥哥,女孩怀里抱着大大的兔子抱枕,径直扑进沈夜怀里,却是撅着小嘴,有些埋怨的说道:“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小曦了,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小曦?” “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小曦呢。”沈夜蹲下身,摸了摸沈曦的头,沈夜低声哄着:“小曦今天有没有听话?” “嗯。”沈曦甜甜的点了点头:“华月姐姐说,小曦最近都很乖呢。” “原来小曦这么乖啊。”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华月,与沈夜相互点头一笑:“那小曦想要什么奖励呢?” “额......”沈曦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搂上沈夜的脖子,将半个身子都挂在沈夜身上:“小曦只要哥哥。” “好。”心头泛起丝丝暖意,沈夜将妹妹搂的更紧了些,在沈曦额上落下一吻:“等哥哥忙完了,就每天都陪着小曦。” “真的吗?”沈曦惊喜的笑着,伸出手在沈夜面前,小指勾了勾:“打勾勾,哥哥不许骗人。” “好,打勾勾。”伸出小指与沈曦勾在一起,沈夜温和的应着妹妹,低垂的眼帘,掩去了眼底的一丝伤感。 沈曦今年16岁,是沈夜同父异母的妹妹。沈夜三岁时,母亲便因病去世,父亲一直没有再娶,所以在沈夜的记忆里,对母亲是模糊的,他也以为往后的日子会和那个并不温柔的父亲相依为命。直到沈夜18岁,年近50的沈皓突然带回了一个女人,以为他只是厌倦了孤寂的生活,沈夜也便没有干预。而不久之后,那位新进门的后妈怀了孕,却因为查出是女孩而大受冷落,沈夜才发现,父亲其实是想再要一个儿子。那种被遗弃的感觉,让沈夜变得更加叛逆,偏执的与沈皓做对。沈夜搬了出去,甚至将同样被遗弃的后妈一起接走,却不想几月的相处,竟从那温柔的女人身上,得到了渴望已久的母爱。之后,沈曦出生,却因先天不足而体弱多病,连身形都比同龄的孩子矮小,但对于沈夜来说,后母和妹妹,渐渐成了他最重要的亲人。 直到那一日,沈夜出门完成沈皓交代的任务,回到家中,却不在是温暖的问候。满室的狼藉宣告着那个一直不受欢迎的人的到来,卧室的地上,血泊中倒着父亲和后母,而年仅6岁的沈曦缩在墙角,手里攥着手枪,惊恐的眼神瑟瑟发抖。因为受了重大的刺激,沈曦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记忆时常丧失或者混乱,智商也从此停留在了6岁。也在那之后,沈夜才明白沈皓当年再娶的真正原因,那便是自己这个儿子有可能遗传母亲的家族性心脏病,而父亲需要一个比自己更合适的继承人。 摸着沈曦的发辫,每每温声哄着怀里的妹妹,沈夜心中便满是亏欠,如果不是他的病,沈皓便不会再娶;如果那日他早回去一些,或许就剧也不会发生。 “阿夜。”低低唤了一声,华月上前从沈夜手里接过小曦,自小的跟随,他又如何不知沈夜心中所想。 “没事。”淡淡的一笑算是安抚,对华月,沈夜自知从不用说太多,这一生若说自己唯一感谢沈皓的,那便是他将华月,送来了身边:“流月那边怎么样?” “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进行,很顺利。”华月回着话,如今她能为沈夜做的,也就是分担一些工作吧。 “那就好。”沈夜点了点头,几日的疲累,此时才算缓了口气:“你做事,我放心。” 华月浅浅的一笑,低头看向靠在自己怀里,不明所以的小曦,一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沈夜看了眼来电显示,微微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瞳,有事?” “夜,马上来医院。”瞳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却明显的比往日低沉,似是犹豫了片刻,才又补充了一句:“谢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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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17, 2014 22:30:07 GMT 8
匆匆向华月交待了几句,哄了小曦,沈夜便离开了。他没有告诉华月谢衣的事,只是不想在自己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徒然多一个人担心。 开车直接去了烈山在黑市中的私有医院,那是瞳的地方,烈山所有的医疗问题也都是在那里解决。电话里瞳没有说清楚,沈夜便忍不住胡思乱想。谢衣身上的枪伤本就不轻,如今送去了医院那便意味着伤势恶化或是出了其他的问题,难道是伤口感染? 之前的货已经被十二带走,沈夜便一路将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却在进门前无意中看到了十二方才来取货时开的车,沈夜不禁皱眉,那些东西本该送去瞳另外的研究所,十二怎么会来了这里? 心中挂念也管不了那么多,想着过会问下瞳便是。沈夜径直进了医院,抬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瞳。 “到底怎么了?”没到近前,沈夜开口就问。 “我把谢衣送走了。”抬头看了眼明显一脸担心的沈夜,瞳淡淡的说着。 “恩。”沈夜应了句,他明白瞳这么做的目的,其实若不是这几日忙的没有丝毫空闲,他也早就把谢衣送了回去,毕竟惩罚归惩罚,谢衣还是要回去做他的督察。沈夜并不怪瞳,因为瞳是唯一了解他状况的人,会这么做情有可原,而此时他只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单单送走谢衣,瞳不会让他来医院:“然后?” “十二去了你那,我就让明川把谢衣送了出去,之后明川回话说,他把谢衣放在了西郊的环山公路。那边巡警中午收队的必经路,方便谢衣回去。”观察着沈夜的神色,瞳慢慢说着:“然后十二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遇到了谢衣,谢衣......出了车祸。” 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左手早已忍不住握紧,看着瞳,沈夜的声音低沉,一时竟听不出情绪:“直接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枪伤崩裂造成了很大程度的出血,身上还有多处轻度擦伤。”瞳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嘴里说着,眼睛却没离开沈夜半刻:“他还没醒,但初步检查的结果,应该是头部撞上了挡风玻璃,出现了一些脑震荡的反应。” “你说......什么?”沈夜只觉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仿佛十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那一次,他失去了苍溟,难道谢衣...... “呃......”一声闷哼,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如同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沈夜紧紧抓住心口的衣服,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眼前一阵发黑,整个身子晃了一晃,向前栽了过去。 赶忙将人扶住,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瞳左腿虽能依靠器械站立,但终究不能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一个踉跄,差点两个人都摔在地上。勉强将沈夜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瞳速度的从随身的药瓶里倒了颗白色的小药片塞进沈夜嘴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安抚道:“你先别急,谢衣能在被撞时避开要害,绝不会有那么严重,他昏迷大半原因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瞳对他从来没有过隐瞒欺骗,他既然这么说,那便至少有了五六成的把握。沈夜渐渐放松了下来,抓着衣服的手这才慢慢松开,撑在沙发上。心脏的绞痛因药物得到了缓解,沈夜闭着眼努力调整着呼吸,直到方才紊乱的心跳平复,方才开口:“检查报告出来,还要多久?” “6个小时。”看他缓过了这口气,瞳才算安心:“你这几天累的不轻,最好去里面休息一下,我帮你做个检查。” “我没事。”沈夜淡淡回了句:“你先让十二把东西处理了,砺罂的意思,这次是新品,要尽快检验处纯度,估计要新的配方调和。” “哦。”瞳点头应了声,调和那些毒品对他来说,大致没什么难度。 “我在这坐会就好。”深吸了口气,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上,沈夜看向瞳,浅浅叹了口气:“抱歉,又让你担心了。” “没事。”瞳淡淡的回了句:“谢衣在128室,你歇一会,再去看他。” “我知道了。”闭着眼揉了揉额角,沈夜的声音透着一丝明显的疲累:“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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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24, 2014 0:02:56 GMT 8
第六章 拿到检查报告,瞳就去找了沈夜。沈夜并没有去看谢衣,而是一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可瞳的轮椅刚刚靠近,他就醒了过来,两指捏了捏眉心,等着瞳开口。 “轻度脑震荡,颅内淤血。”简单的结论,瞳将报告合上,放在腿上。 “会怎样?”对医学什么并不了解,沈夜只是想知道,谢衣会怎样。 “不知道。”瞳淡淡的说道:“颅内淤血的情况很复杂,要等谢衣醒了以后,才能观察有否压迫神经,造成什么影响。” “没办法解决?”沈夜皱眉,本以为报告出来,好坏都是个结果,好过这般胡乱猜测的揪心。 “淤血的情况并不严重,若影响不是很大,不建议做开颅手术。而且这种多数情况下,辅以药物溶解,血块在三五个月内就能被吸收掉。”瞳解说道。 “恩。”沈夜点了点头,闭了眼重新靠回沙发里,眉宇间仍是透着一丝疲累:“我想歇两天,那批药勾兑了以后,交给风琊处理,顺道让他发道格杀令下去,我要知道凶手。通知华月,流月那边这几日的交际,都帮我推掉。” “哦。”瞳应了声,他最清楚,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沈夜的身体基本已经到了极限,在这么硬撑下去,只会让病情恶化:“你最好还是做个全面检查。” “不用了,我有分寸。”从沙发上站起身,沈夜随手拿过瞳腿上的报告表,挑了之前脱下的外套衣领反手搭在肩上:“我去里面躺一下,谢衣醒了通知我,其他的事,你做主吧。” “嗯。”依旧不冷不热的应了句,瞳看着沈夜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是......是......好的,我明白了。”风琊放下电话,随手将电话丢在茶几上,挑着眉看向对面的人:“你做的?” “什么?”雩风丈二和尚,抹了抹鬓发,抬手去端桌上的酒杯。 “谢衣。”不耐烦的说着,风琊敲了敲桌面:“瞳的电话。要是心腹做的,马上他跑路,其他的,早点做了干净。” “怎么,没死?”雩风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早知道我亲......” “那你是找死。”直接打断雩风的话,风琊阴沉了脸:“老大下了格杀令,你最好在那小子把你卖出来之前解决掉,老子可是要交差的。” “喂,你可比我更看谢衣不顺眼,现在想过河拆桥?”雩风心里也是不爽,做的时候没人问,现在出事了到全是他的错了。 “靠!老子要不是想他死,这会早把你拎去给老大了。”风琊骂了句,但此时不是斗嘴的时候:“格杀令下去咱们都清楚,这事好查得很,顶多三天就能翻出来,你动作麻利点。” “好好好,我这就去处理行了不?”雩风投降,虽然说得轻巧,但心里也不免犯嘀咕,毕竟这么多年,但凡夜神下了格杀令,道上至少要交出去几条命,他可不想因为那点妒忌,白搭进自己的钱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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