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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25, 2014 10:23:41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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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mark,可以申请转载到沈夜论坛么? №8 ☆☆☆= =于2014-02-24 19:06:15留言☆☆☆ 可以没问题,以后我的文都可以,如果我还有的话。 №10 ☆☆☆酸奶于2014-02-24 19:59:3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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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25, 2014 10:26:14 GMT 8
壹·槐树山庄
01
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尧山内外已经稀稀落落染上了一层嫩翠色泽,只可惜这春色久久笼罩在一帘淅沥的雨中。
崎岖的山路的模糊远处缓缓荡过一缕人影,黑色衣衫头上并一把油纸伞,就像是逆着山路两旁的水流飘了过来,愈来愈近,直到驻足在一座静谧的山庄跟前。
沈夜走到这静悄悄的大宅子房檐下,抬头看了一眼庄子上头的匾额,方正的匾额陈旧斑驳,但依稀还可以辨别出上头的字迹——槐树山庄。
冰冰凉凉雪,凄凄寒寒夜。
沈夜墨色的瞳在山庄外的对联上扫了一眼,收起手中的油纸伞抬手叩了叩宅门。良久,厚重的宅门“吱呀”一声从里头打开,从里头探出一颗少年的头来,黑白分明的眼中分明写着疑惑。
“你……”
“外面下雨,我可否到府中暂避,等雨停歇了就走。”沈夜说了他来这里的缘由,那少年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就听到大门后面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筠,外面风雨不绝,快请先生到家中来避一避雨。”
那少年一听到女子这般说,便侧身打开了大门,将沈夜让了进去。沈夜踏进宅门才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妙龄少妇,云鬓紫衫袅袅婷婷站在当中,看到沈夜走来只微微矮身点头,然后使唤筠将沈夜领到了西厢房中。
筠安置沈夜在西厢房住下,交代了方才的女子是山庄的少夫人阿霍,沈夜见他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阿霍在外间唤了筠一声,筠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沈夜环顾了一下四周,瞥到隔壁屋子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男子的画像。
好奇地走到近前,纸张已经泛黄陈旧,画像角落的落款已经无法分辨,沈夜的视线缓缓移到画中男子的脸上,蓦地双目一眯。
乌黑的墨色长发微微卷起,细长的眉尾渐渐岔开两侧,轻轻合着的眼睑,微微抿紧的圆润嘴唇。
赫然就是沈夜自己的模样!
沈夜拧起眉,往前踏了一步,那画像上闭目沉思的男子忽然就睁开了眼,也笔直地盯着沈夜,然后轻轻地一眨眼,自眼底渗出一行嫣红的泪来,从画纸上直直滚落下去,滴在沈夜的黑靴之上。
“哼,雕虫小技。”沈夜自鼻中冷嗤了一声,然后右手一挥,那泛黄的画纸上便“嗖”地窜起一道火光,顷刻之间火舌吞噬了办张画纸,那画中的男子登时四肢扭动开来,连同那张和沈夜一模一样的脸上也挤出了狰狞可怖的表情。
啊——
火焰漫过画中男子的脸庞时,沈夜清楚地看到他瞬间焦黑的面孔上洞开嘶吼的嘴。只不过只是须臾,他便连同泛黄的画纸化为了灰烬,簌簌落落飘扬在了沈夜面前的地上。沈夜看也没有看那一地的灰烬,径自走了过去。
雨天天光昏沉,沈夜看了一眼窗外只觉得夜色早降,不如就此睡下。只是他刚朝床前迈出一步,左胸口处便猛地挣跳了一下,钻心的痛楚霎时间传遍全身,沈夜倏地握紧了双拳,抵在身旁的梳妆台上。
半晌,那钻心蚀骨的痛楚才消减了下去,沈夜半抬起头来,恰恰瞧见了梳妆台前的一面蒙尘的铜镜。
苍白的面孔,眼下一滴嫣红的印记。
沈夜一怔,伸手摸了过去,触手只觉濡湿粘稠——是血。
“主人,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
空濛中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夜呻吟一声跪倒在梳妆台前,面向着他的铜镜,有一道黑色影子也跪在那里,一手抵胸,不甚清晰的面容上亦有一颗嫣红的泪痕,
“初七……”
沈夜咬着唇,盯着铜镜里的男子,那男子亦看着他。
然后,镜中的景象渐渐消散,只留下蒙尘的镜面,以及镜中虚弱的沈夜。
呵。
原来又是一场幻觉。
沈夜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正要和衣躺下,只听西厢房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沈夜循声望去,和来人的视线粘住。
“谢衣?”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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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5, 2014 20:41:03 GMT 8
02
沈夜保持着从床上坐起的姿势,看着突然从西厢房外推门而入的年轻男子,他穿了一件白衣,长长的发辫向后整齐地梳着,干净清秀,一如当年。
“你叫我谢衣?”白衣男子指了指自己,然后问沈夜,“你知道……我是谁?”
听到谢衣这般问他,沈夜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地闭了闭眼:是啊,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纵使相逢应不识,虽然彼此仍旧是往昔模样,衣冠整洁,尘未满面,鬓未如霜。
“我不认识你,只是你的相貌与我的一位故人实在是太过相似。”沈夜听到他自己的声音说。
白衣男子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黯淡了一下,看起来他原本十分欣喜,听到沈夜的话倒是让他十分扫兴:“唉,原本我还指望着有人知道我是谁。”
沈夜的眉心皱了皱,没有应答,只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了白衣男子的身边。
“罢了,你不认识原本也是意料中的事,我又有何好失望的呢。”白衣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像是在宽慰自己,“对了,还未请教尊驾姓名,还有你怎么会在我的屋子里?”
沈夜顿了顿,淡淡道:“我……叫沈夜。”
“沈、夜。”白衣男子将他的名字反复念叨了两次,沈夜的视线牢牢地锁着他,似乎期待着他能从这简单的两个字中揣摩出什么。
“不错的名字。”
只可惜,白衣男子最终只简单说道。
沈夜的墨瞳闪烁了一下,转开了话题,将自己来此避雨的缘由大略说了一下,白衣男子听了只是锁着眉不说话,视线越过沈夜直直看向原本挂着画像的白墙。
“原本我还想劝你离开此地,不过看起来你有法术,那么暂居一夜也不会出什么乱子。不过,明日天一亮你便离开吧。”
白衣男子说着就回到西厢房的外厅里,自顾自坐下来,看样子是要把唯一的床让给沈夜的意思。
沈夜的视线随着他在外厅里逡巡,终于没有忍住问他:“你……不记得自己是谁?”
白衣男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对沈夜道:“是啊,姓甚名谁,故乡何处,一丝一毫也记不得了。”
他慢慢地说着,语气带着些许落寞,沈夜只站在一旁静静地听,听着听着就觉得左胸某处被一双手揪了起来,左右拉扯了起来,让他不知不觉扬起了眉。
“不过也无甚要紧,反正我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同我说话闲聊,要了名字却无人叫,岂不是更加可怜。”白衣男子看向沈夜笑了笑,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异色。
攥紧了拳又松开,然后又重新攥紧,沈夜看着白衣男子说:“既然如此,不如让我送你入了轮回,便不必再受这迷惘之苦。”
白衣男子一听立刻便凝重了神色站了起来,微微戒备地表情看着沈夜:“你……”
沈夜左手一挥,立刻便有一簇金色光华隐隐升腾而起,他看着白衣男子道:“木鬼为槐,这槐树山庄里只怕没有一个活人。孤魂野鬼,飘零于世,不如让我渡你重入轮回。”
说着手中的金色光华便要朝着白衣男子兜头而去,白衣男子神色立变,十分迅速地张开一道法术屏障与沈夜对峙起来。
沈夜看着这熟悉的法术屏障,心中五味杂陈,硬是无法向白衣男子继续出手。
“我在此地只为了等一个人,若是等到了自然会走。”白衣男子昂扬立于金色的法阵内,术法波动带起的徐风卷起他背后的发辫,“还请阁下莫要为难于我。”
“你在等一个人?”
“正是。”
“等什么人?”
“……”白衣男子愣了愣,“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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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7, 2014 20:56:45 GMT 8
03
沈夜被那句“不记得了”激得眸光一黯,甩手消了法术,负手极快地略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凌厉迅疾地出手强行穿透他的法术屏障:“还不快停手,你的魂魄之力已经快要耗尽,难道就这么想飞灰湮灭吗?”
他的话刚刚落地,果然见白衣男子周身的金色光芒骤然暗了下去,他虚晃了一下,重重地跌回座椅上,但依旧扬起头对沈夜露出一抹笑意来:“多谢手下留情。”
沈夜没有接过他的话茬,只是依旧朝他伸出手,紧紧印在他的前胸,白衣男子整个人猛地一震,刚要反抗就听到头顶传来沈夜低沉好听的声音:“不要乱动,我既然说了放你一马,便不会出尔反尔。”
白衣男子这才安静下来,厢房内一片寂静。
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劲霸道的力量穿过沈夜的手掌进入他的身体,源源不绝直到他的气力又恢复了大半,沈夜这才收回了贴在他胸口的手。
白衣男子仰头看着他,觉得眼前这黑衣男子凝神专注的神情很是熟悉,紧抿的唇角,微微皱起的眉峰,以及眉尾那凌厉的痕迹。
就好像……
他们曾经相识。
曾经也经历过如眼前这般的景象。
“好了。”沈夜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还盯着他的白衣男子,视线相撞的时候,沈夜的心头震动了一下。
“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沈夜道。
“是。”
“连你自己是谁?在等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地都不记得了?”
“是。”白衣男子笑了笑,即便是这么凄惨的经历,他依旧认得干脆,笑得自如,“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许是前生有过盟誓,我若先到了黄泉路,便要在那里等着他。只是,黄泉路上熙熙攘攘,我们兴许走散了也说不定。”
沈夜安静地听他说着。
“我也许在找他,找着找着就来到了这个地方。然后魂魄之力即将耗尽,我几乎走不动了,只好在这里等着,也许他会来此地寻我。”
沈夜的喉头浮动了一下:“若是他没有来找你?或者……他找不到你呢?”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这个结果也不是没有可能,他甚至已经这样想过千万遍。但是,那又如何?
“如果那样,我就在这里等到灰飞烟灭,我终是死在自己想去的路上,到底没有遗憾。”
怕只怕,他等的那人前来寻他,天地之间却再也无他这个人了。
白衣男子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沈夜:“你呢?既然知道槐树山庄没有活人,却还敢在这里停留,真的是避雨那么简单吗?”
沈夜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缓缓说:“刚巧,我也是在寻一个人。”
“谁?”
“我的弟子,我的知交。”
“他……”
“他逃出了家,很久没有回家,我久等不归,只好亲自来寻他了。”
白衣男子看到沈夜唇角牵起的微妙笑容,忽然觉得刚刚他印在自己前胸的那个掌印微微发烫。
“你,可以找到他的。”他说。
沈夜未答,只在心底说:我已找到他了。
扫了一眼白衣男子,沈夜道:“你不记得自己的姓名,我们交谈起来难免怪异,不如我替你取个名字好了。”
白衣男子笑了一下:“沈公子所言有理,只是……”
不待他再说什么,沈夜抢先道:“就叫阿衣吧。”
沈夜的声音低沉悦耳,在寂静的厢房内甚至带动周遭空气的细微震动,白衣男子抬头盯着他的墨瞳看,鬼使神差便应了下来。
“阿衣。”沈夜唤了一声,白衣男子迟疑地答了,换来沈夜一抹难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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