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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0, 2014 19:55:16 GMT 8
LZ来电了,在补回丢掉的部分,GN们可以先去睡,明天一早看
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24 ☆☆☆= =于2014-02-20 00:21:24留言☆☆☆ GN随意吧 №27 ☆☆☆凉鼻头于2014-02-20 00:56:5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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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0, 2014 19:55:55 GMT 8
民国架空,有BUG,有漏洞,欢迎指正,拍文请对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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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晚的江岸看起来格外诡秘,夏夷则蹲靠在一处屋廊下,尽量收敛气息,远处灯塔影影绰绰的缀在江面上,江风阴冷而潮湿,相较之下,衬托得那点着灯火的屋中越发温暖起来。 夏夷则千里赴丧,此刻看起来却更像是逃亡,他收到大哥的急电说父亲病重,急招回总督府,铁路线行至江阴被砺罂部下拦截,夏夷则不知道是谁透露了他的行踪,只不过眼下情形和两位哥哥平生作为,结论不言而喻。
他弃了火车一路躲藏过江,意料之中的又被人凿沉了坐船,随行的亲卫伤亡殆尽,自己肩部受伤,落水狗一般又躲在这湿冷的屋廊下,当真是十二分的狼狈。
然而哪怕是这样,也还是不安全的,夏夷则已经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人声,厚重的军靴踩在青砖路上,整齐划一的步伐显示出来者的训练有素,少说一个小队的编制让他完全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隐匿脱身。
夏夷则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窗内,桌上摆着一盏灯,这是间上好的客房,兵荒马乱的世道还能在屋内燃着熏香,硕大的浴桶摆在开启的屏风一侧,还袅袅冒着热气,可见借宿之人颇为讲究。而此刻屋中没人,夏夷则推开窗,翻身进去。
脚方一落地,忽然便觉得背后多了一个人,未及反应,那人已经开口道:“朋友这是要躲什么人?”
清越的声线中带着一丝低沉,偏偏语气随和的像是在说这江边的月色着实讨人欢喜。
夏夷则已经听到了冲进屋外走廊的脚步声,显然眼前这人也听到了,却还好似不在意一般,既不在意屋中突然多出的一个左肩带血的男人,也不在意屋外沉重的脚步和客店老板一叠声的告罪,而是自顾自的解开外袍的盘扣,抬眼微微看了一下还站着不动的夏夷则。
后者这才看清这人的面貌,面孔清俊的几乎算的上漂亮,偏偏眉角挑起的眉梢让这人面相带了几分凌厉,合身的长袍在眼下遍地改制西服的江南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偏偏套在他身上却放佛再合适不过。
夏夷则并没有时间考虑太多,那人已经慢条斯理的脱了全身衣物走进浴桶,双手搭在边缘,又冲他笑了笑。
状似邀约,又更像是漠不关心。
门外脚步更近,夏夷则看了一眼那人,终于低声道句得罪,咬牙扯了自己外衣混进那人脱下的衣物里,然后跟着跳进浴桶。
水很热,激得夏夷则一阵刺痛,不由得抽口冷气,对面的人却笑了,嘴角勾起整个人都温润的似要融掉一般,手上却利索的扯掉了夏夷则还裹在身上的内衣,顺带抬手打湿了他的头发。
发梢浸了水,湿淋淋的贴在额上,热水和面前仿佛更为热烫的人让夏夷则被江风吹的青白的嘴唇恢复了血色,对面那人细细看了一眼,竟又觉不满一般,拿手指摩挲了几下,这下夏夷则觉得自己连脸也要烫起来了。
别扭的情绪转瞬而逝,屋门被推开,外面站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江南军警和一脸抱歉笑意的老板,张着嘴一脸赔笑,又对着屋里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叫了句沈先生。
夏夷则背对着门,看不见屋外情形,却从这声沈老板中几乎是瞬间推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他靠着浴桶分毫不敢动弹,而沈夜的手还停在他唇角,于外人看来,到更像是贴在沈夜怀里被吓坏了的情人。
沈夜不看赔笑的老板,对门口那一队极具威胁的军警也只是冷冷扫了一眼,颇为不耐烦来人扰了性质。
带头的军警显然不敢冒犯沈夜,又不甘心屋中另一个只能瞧见背影的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说:“总督要属下搜查一人,沈先生莫要怪罪。”
他嘴上这么说,却也不敢当真走上前去看,只是站在那里等,沈夜也不接话,没听见似得低头便吻住了夏夷则。
全然不似方才手指的缠绵倦意,莫说被直接吻上唇舌的夏夷则,连门外那对军警都感受到了这人几乎要压不住的暴戾与不耐,眼看沈夜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带头的军警终于站不住,立正行了个军礼,便转身带人逃也似的离开了,临了还不忘给沈夜带上门。
夏夷则听到房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便后撤要逃离沈夜的钳制,哪知道沈夜竟然得寸进尺,非但没有放开他的嘴唇,反而更进一步的挤上来,夏夷则裤子完好的穿在身上,而沈夜却是未着寸缕,就着更进一步的姿势,夏夷则被他按着腰腹贴上了,比热水还要滚烫的身躯无异是一种压迫,偏偏那人脸上毫无自觉,唇舌堪称依恋的离开之后,才像是第一次见到夏夷则一样细细打量一番,目光温柔专注的堪称侵略,开口又一副安然模样,三少爷?
不像是两人衣着不整的在浴桶,而是在前厅看茶聊天。
夏夷则左肩伤的不轻,再次裂开的伤口将浴桶的水都要染得半红,呼吸似要被沈夜方才的深吻全部夺去,这会儿凌乱的调整呼吸,而后才一字一句道:“沈先生此恩,夷则日后定会报答。”
他说着便不着痕迹的拉开与沈夜的距离,但浴桶再大也不过是只浴桶,夏夷则此刻已经贴到了边缘,沈夜笑着看他,只轻轻说句沈某记下了,也不阻止,就那么挑着嘴角看夏夷则慢慢爬出浴桶,拿了自己放在一旁的浴巾擦干头发身体,似乎很欣赏此刻夏夷则因为疼痛和寒冷而扭在一起的眉。
夏夷则的裤子是湿的,上衣染了血迹,他看着夏夷则盯着那身衣服皱眉,半晌才笑盈盈的开口:“三少爷可否介意,再承沈某一剂伤药半身衣衫的恩情?”
第二章
对于沈夜口中的恩情,夏夷则显然是介意的,姑且不论那一剂伤药的疗效如何,那人所说的半身衣衫的恩情,当真就是字面上的半身衣衫。所以此刻的夏夷则左肩裹着绷带,穿着沈夜的长衫,而下半身,却是光着的。
沈夜一脸严肃的给他上完药,他被人伺候惯了,下手难免不知轻重,而夏夷则隐忍惯了,于是脸上除了承了恩情应有的感激和适当的赧然笑意,半分多余的表情也欠奉,于是鲜血淋漓的疗伤现场被二人处理的相当的云淡风轻,直到沈夜裹完伤口,上上下下把夏夷则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他还光着的隐藏在长衫下摆的两条长腿上。
很显然,他满意夏夷则的打扮,却不大满意那人的姿态,这么衣衫半裸扶膝端坐,眼观鼻鼻观心的温和笑意,着实离沈夜的预想值差太远。于是沈夜眨了眨眼,噙着笑意去瞥夏夷则的腰腿。
暗示太明显,夏夷则干脆爽利的从善如流,潇洒的一撩下摆翘腿坐好,末了打好袍脚,又将两条长腿遮了去,动作一气呵成,颇有几分卖笑的觉悟。
沈夜笑眯眯的看了,表示对这份恩情预支的利息满意,甚至还好心的又提醒一句三公子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沈某吗?
桌上添了新茶,夏夷则换了衣衫又包扎了伤口,虽然被沈夜在身上摸了个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但总归有几分掩不住的哀伤透出来,屋外已经淅淅沥沥的开始落雨,夏夷则不说话,沈夜也不催,于是一屋子除了飘渺的雨声,也就只剩下两人间歇的饮茶声,一盏茶饮尽,夏夷则终于低声开口:“我父亲他……”
“还活着。”
从沈夜口中得知这个心中猜想过很多回的答案,夏夷则一时不晓得是悲是喜,终究不愿相信父亲会拿自己的命当做他们兄弟间夺权的殉品,即便不是有意为之,这种刻意忽略的放任也足以让夏夷则心寒,哪怕早有预料,终是心有不甘。
所以他没再去问这个“还活着”是哪种意义上的活着,是真的病重垂危还是诱他渡江归家都已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便是,不论是他,还是他那两个万分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哥哥,都成了父亲手中考校的棋子,看看他口中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那个能够资格接管他手中兵权,打下这如画江山。
夏夷则开始陷入沉默,沈夜便只坐在那里饮茶,他在等夏夷则开口,开口求他助他过江,屋外雨声渐大,夏夷则终于放下茶碗,敛了敛神色说:“在下此刻一无所有,沈先生若想从在下身上找回要报答的恩情,怕是还要再给在下一个恩情。”
他说的郑重且艰辛,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赌一赌沈夜此刻在江南的处境和谋划,他这半生多舛,许是老天开眼让他在此刻遇见了沈夜,于是这亡命徒一般的孤注一掷,真的就把他从地狱谷底,掷回了那个尚能一搏的人世。
沈夜比夏夷则预想中的要痛快,甚至都没有像初一见面那样讨些手脚便宜,两人商量了一些过江事宜,便躺下休息,夏夷则奔波数日,此刻终于能稍许放松,竟是一觉睡到了天亮,等他再睁眼时,沈夜已经坐在桌边吃早点,床边备着一套衣物,显然是沈夜给他准备的。
夏夷则起身换了,沈夜坐在一旁看他,眼前这个男人身体修长,虽说此刻身上带伤又有几分憔悴,奈何人长得好看,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另一番滋味的赏心悦目。
沈夜毫不掩饰的大喇喇的看了,夏夷则也就毫不扭捏的大喇喇的换了,换完之后给沈夜道了一声谢,便坐在他身边一起吃早点,也不知道谢的是换上的那身衣物,还是面前的早点,亦或是沈夜助他渡江的决定。二人吃完了早点,沈夜这才对门外唤了一声初七。
屋门几乎是在沈夜开口的一瞬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劲装打扮的年轻人,他不看夏夷则,只对沈夜道:“都安排好了主人。”
沈夜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夏夷则向初七示意到:“这就起程送三少爷回去吧,速去速回不要耽搁了。”
初七应了,看着夏夷则对沈夜起身告别,这才领着他出门,临到门口,夏夷则却站住了,他不回头,却是异常清晰的声线道:“此趟回去,若是还能留得性命在,夷则必不会忘记沈先生今日恩情。”
沈夜轻笑一声:“三少爷保重。”
那人自始至终都不肯提起自己真名,沈夜联想到此人身世,多少有几分理解,直到看初七带着夏夷则拐出自己的视线,这才把目光移去了一旁打开的窗子上。
一夜豪雨放晴,几枝未绽的花苞摇曳在窗前,一片生机盎然。
有了沈夜介入,初七带着夏夷则一路有惊无险回到江北直奔总督府,初七确认夏夷则安全之后便折身返回,似乎是丝毫不关心那人进了总督府后是死是活。
府里一切如常,除了他那个当真卧病在床却离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父亲和先进看起来格外温和可亲的两个哥哥。夏夷则先去探望了父亲,见面对话几乎耗尽了夏夷则这一路来做好的所有心理建设,愤恨混着委屈几乎要冲破那层蒙着泪雾的眸子,索性低头不再看他,跪在床前额头抵着那人手臂,哭了个痛快,李圣元摸了摸小儿子头顶,各中情感几分为己几分为人,也只有各自得知了。
从父亲那里出来夏夷则便去探望后院的母亲,红珊几乎是夏夷则对李圣元所有感情的来源,恨也好怨也好,每每踏进这间已然空荡的屋子这种情感便会强烈一分,若是母亲生前他对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还存有几分惦念,在母亲横死之后就全都化成了恨,他有多爱自己的母亲,便就有多很自己的父亲,这种恨意很复杂,复杂到连夏夷则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想要他死了,还是更加痛苦的活着。
屋子的摆设自打红珊去世后便维持了原样,窗边摆的盆栽日日有人照料,显得颇有几分可笑,人活着的时候不去珍惜,偏偏要等亲手害死了才去情深意重,倒也当真是这军阀头子的做派。
黄昏时分府上的下人跑来给夏夷则送信,说是大少爷晚上设宴给三弟洗尘,请三弟务必前来。
夏夷则点头表示知道了,抬眼看了看这常年不变的四角天空,心道这俩哥哥,还真是一点喘息的空闲都不肯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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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4, 2014 20:59:29 GMT 8
第三章
沈夜在江南有一处宅子,远离人群依山傍水,世外桃源到在流月城失守的那一刻就被打进城来的砺罂带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沈夜不知道砺罂图谋了多久,能做到进城不进府衙先闯私宅的地步,好在这处宅子是瞳当年亲手所建,砺罂不敢硬攻,双方对峙良久。
沈夜入夜时分登上阁楼,远远瞧着砺罂着人在宅子前面空地处扎营,埋锅造饭大片的火光把湖岸映得一片通红,远远看着,血一般。
砺罂就坐在那片火光中央,如何火热温暖的颜色和英气的军装马靴都没能遮住那人周身的阴冷,似是感觉到沈夜看他的目光,砺罂抬头对上了沈夜的视线,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搭在唇边,无声的张了张嘴,毒蛇一般的挑逗。
沈夜读出了那句话,他说老同学,我回来了。
砺罂与他是同学,算不上秘密,却很少有人知道。而砺罂对沈夜有着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这个也不算是秘密,而且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大体是因为砺罂是个变态,身为一方统帅将自己的变态毫不掩饰的发扬光大,就这点来说,沈夜也不得不佩服。 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世道,瞧着外面那个嘴角噙笑一身阴狠的旧同学,沈夜忽然就分不清楚他与这乱世到底谁成就了谁。
一道高墙隔住了安逸与乱世,这场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沈夜那处被高墙圈起来的世外桃源便被砺罂打了个支离破碎。
砺罂抓了沈曦,沈夜在外读书的唯一的一个亲生妹妹。
在那个娇弱的身影出现在营地的一瞬,沈夜便下令收起所有防御打开了大门,当真像是迎接老同窗那样把砺罂迎进了家门,在那以后沈夜和砺罂便达到了某种说不出的平衡,在这个有了坦克便可横行陆地的时代,沈夜凭着一手军火改装的技艺,成功的让砺罂划出一处给烈山族活动的区域来,而处在远郊的沈宅,则成了二者达成某种意义上商榷合作的地点。
送走夏夷则之后,沈夜一路辗转回到自己宅子,刚一进门便瞧见门口列着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院里更是簇簇的涌了一群近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孤独怕了,这辈子走哪都要人群开路的砺罂让沈夜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连跟人上床都要摆着一队人在门口听壁角,而这会儿这队人,明晃晃的告诉你,砺罂大帅就在你屋里。
沈夜下意识的皱眉,抬脚往内院走,好在砺罂在沈夜这里碰过几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之后,这回颇有点自觉的坐在前厅的会客室,瞳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陪着,桌上的茶碗早就没了热气,他不吩咐人换,砺罂也不在意,直到瞧见沈夜走进门,那噙在嘴角的笑意都没变过半分。
看到沈夜回来,瞳一脸完成义务有没有辱使命我就不管了的表情,划着他的特制组合轮椅走了。
眼睁睁瞧着瞳划出两人的视线,砺罂嘴边的笑意才终于弯了下来,虽然依旧在笑,眼睛里已经没了笑意,几分夹杂着欲念的阴郁表情定格在沈夜脸上,顺着那人扣得严谨的盘扣往下滑了滑,语气冰冷:“听手下人说,前日你带了人过江。”
沈夜自顾坐了,一点解释意思也欠奉的嗯了声。
砺罂又等了片刻,见沈夜还是一副随你便的模样,终是撑不住先妥协:“你带了什么人我不管,想要找个帮手来杀我也随时恭候,只不过……”
他凑上来些,压下的帽檐将双眼都隐在阴影里,刻意压低的声线倒是分外显得柔情似水,“只不过在杀我之前,阿夜最好想想你这瞧着铜墙铁壁的宅子,能不能装得下所有烈山的族人。”
这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沈夜皱了皱眉,原本就好看的眉眼离得近了,才晓得那双眸子有多慑人,砺罂伸指在沈夜最上面的那枚扣子上摩挲,深情的好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得不偿失的事,阿夜不会去做对不对?”
沈夜又用鼻音嗯了声,不耐烦的偏头:“过几日我要北上寻材料,装甲的改造你直接找瞳,这些东西的进度他比我更清楚。”
“是寻材料,还是寻人?”砺罂手上紧了紧,“我倒不知,你其实还是喜欢男人的。”
说着也不晓得想到什么,盯着沈夜的眸子暗了暗,手却是放开了。
沈夜这才瞧他一眼:“既然知道何必多问,都督对男人不也感性趣的很吗?”
“阿夜,只是你一个男人而已。”砺罂直起身摇手指,“我早说过,你要做什么不必知会我,但是你不说不等于我不知道,还是那句老话,做什么事之前想想你的族人还有你那可爱的妹妹,做大哥的就不想看着自己的小妹安乐长大平安一生?”
说完也不待沈夜回答,先一步抬脚走了。沈夜看着院中矗立的士兵几乎踩着同一个步调跟他出去,无言皱眉。
是夜,回到江北的夏夷则只身赴约,席上除了他大哥李煊二哥李烨,还有几个早先便在父亲部队带兵的将领,说是接风的家宴,到更像是宣告地位的威吓。
夏夷则来的路上还在想之前李圣元见他时所提的想让他驻兵漠北的想法,苦寒之地早已没了争端,当地驻军原就是他二哥李烨直系部署,且不论这提议是谁提出,夏夷则已然能够肯定若是当真去了只怕再无翻身之地,好容易挣回的性命转瞬便会在漠北消失的无声无息。
席上李煊极尽亲和之力,频频与夏夷则低头交谈劝酒,夏夷则一一笑应了,端着那只剔透杯子,瞧着李煊李烨脸上的笑意,想起母亲屋中那支照料得极为细心的盆栽,既已是死路,只能放手一搏。
眼前酒杯被再度满上,夏夷则双目已经显出几分迷蒙,却还是接过了大哥手中的酒杯,他说大哥……
如鲠在喉,后半截话语被一饮而尽的烈酒堵在喉咙里,当得上十二分的情真意切。
李煊满意的去拍夏夷则肩背,他胜局已定,对于眼前已经跟个死人没两样的三弟无端便多了两分儿时瞧着他长大的情谊,是以手下力度也多了几分真心,哪知他想好的说辞还没出口,对坐的夏夷则忽然左手捂胸,一张脸瞬间变得青白,抓不到空气一般的猛咳出一口污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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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5, 2014 21:10:01 GMT 8
第四章
夏夷则突然吐出一口污血,面色青白的被李煊揽在怀里,酒碗杯碟翻了满地,连带衣襟上的血污,一时间让在座的宾客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夏夷则已经全身瘫倒在李煊怀里,昏过去了。
今日所请之人虽大多是李煊一派,但这总督府里上上下下皆知道三少爷李焱是被李煊请去赴宴,而老爷子病重,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论眼下到底何人所为,李煊却是要为李焱的生死负责到底了。所以夏夷则带来的侍从还未有所反应,那边李煊已经疯了一般高呼去请医生!
当真是十二万分的情真意切。
夏夷则视线模糊的攥紧了李煊的衣摆,周遭的人声都已经有些听不清,倒是李煊此刻的言行,似乎恍然又回到很多年以前,李煊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他笑着叫他三弟的模样。
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这世界终于黑下去,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胃部和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药有点重,他想。
夏夷则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他吞下的药剂看似凶猛异常,毒性一直缠绵体内难以排出,却有个极大的好处便是不会让人完全失去意识,哪怕人处在昏迷之中,神智却还是清醒的,中途李圣元来过一趟,坐在夏夷则床边一言不发,良久才长叹一口气,着人搀着自己离开了。
大哥李煊自打喊夏夷则昏迷后醒来便没有再出现过,,事情发展的几乎算是按部就班,无力睁眼的夏夷则只能躺在床上听自己的侍从低声汇报每日的情况。李煊被父亲责斥后在自己屋里守了一夜,之后便去查办他中毒昏迷之事,那日宴饮宾客被挨个盘查,而身负最大嫌疑的李煊却被李圣元亲自指定排查此事,太过明显的回护让总督府上下更加坚定的认为日后的总督之职将非李煊莫属;漠北将领空缺,不知道李圣元处于何种考虑,竟让李烨代替夏夷则去往驻兵漠北,在夏夷则中毒第四日,李圣元亲笔签署的委任令便正事下达。
夏夷则昏迷第六日,终于能够活动四肢,傍晚时分一直守着他的贴身侍从外出吩咐仆人准备洗澡水,夏夷则躺在床上,想着此刻他和两个哥哥的处境,大哥自不必说,二哥此番回去着实等于回到自家地盘,不论日后形势如何都将是一个尾大不掉的所在。他与李煊貌合神离最好,若是两人联手,怕是他夏夷则都要活不过自己病愈。
以身试毒躲过一劫,然而现实却是一环接着一环处处危机,夏夷则望着头顶天花板,微不可查的轻轻叹口气。
门被轻声推开,一个身影走近床头,夏夷则转了转眼,这才发现来人并不是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侍从,而是将自己从江南一路护回家的初七。
不等夏夷则开口,初七已经用他听惯了的毫无波澜的语气道:“我家主人要见你。”
日前一路走来,夏夷则对初七的本事早就见识一二,却没有想到此人能够毫无声息的潜进戒备森严的总督府,他猜想着此刻沈夜的想法,哑着声线开口道:“你家主人已经这么等不及要从我身上拿回利息了吗?”
他似乎听到初七的轻笑声,却不敢确定,因为那人露出的唇角连个弧度似乎都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个声调,不急不缓的道:“主人说,想要三少爷再承他一个恩情,日后想起也好多点回报。”
若不是夏夷则这会儿中毒失力,他几乎都要跳起来大笑,可惜他动不了,只能颇有两分遗憾的看了看初七:“我那侍从呢?”
“门口睡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语气却让夏夷则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能开口说半个不字,他也能像对待自己的侍从那样让自己“睡”到沈夜跟前。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俊杰没有半分犹豫:“那劳烦先把我的侍从叫醒,夏某还有些事情交代。”
初七点点头,折身去门口将那侍从扛回,摆在一旁的桌椅上,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将桌上半壶凉茶浇进那人衣领。
效果立竿见影,夏夷则全程躺着观看这出好笑的哑剧,一个眼神制止了侍从未出口的呼喊,吩咐自己要出去一趟,让他见机行事。
侍从应了,便眼睁睁瞧着初七毫不费力的扛起夏夷则,从窗子走了。
入室掳人,做的颇为熟门熟路。
夏夷则被初七抗在肩上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出城路上的一处十里亭,沈夜披着风衣,似乎有些惧冷一般压低了帽檐,飞扬的眉被遮在阴影里,倒显得秀挺的鼻梁和下巴格外柔和,桌上摆着一个红泥炉,茶香四溢。
夏夷则被初七放在那处亭子里备好的软垫上,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沈夜,开口道:“沈先生大费周章,该不会只为了让夏某陪先生喝茶赏月吧。”
沈夜放下手中茶杯,抬头看了看月色:“月色清冷赏之无趣,沈某人请三少爷前来,自然是要看点绚丽的景色,瞧完之后若是觉得不错,沈某不介意三少爷先兑现点报答给我。”
夏夷则闻言不由得向外望去,远山层层叠叠笼罩在月光之下,此时夜已深沉,远处半腰指上有星点火光移动,他躺了太久,一时没能明白沈夜口中所指,便回头去看他。 沈夜却看着他笑了:“令兄李烨被调去漠北,想是今日启程吧,三少爷卧病在床不知也是应该。”
他说到这里,夏夷则心口猛然一跳,再望向半腰移动的火光时,眼里已经蒙上一层强力按压的戾气。
那处火光,应该就是他二哥李烨北去的队伍。
沈夜显然很满意夏夷则反应,手指轻叩瓷杯:“我烈山部自古以来修山开路机关武器无所不精,若是沈某没有记错,令兄将要经过的那处隧洞,正是沈某所修。”
他不去看夏夷则,起身遥望那处,冷月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辉,夏夷则听他缓慢开口道:“三少爷,沈某请你看一场焰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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