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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18, 2014 9:28:59 GMT 8
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23 ☆☆☆= =于2014-02-17 20:07:15留言☆☆☆ 回23L的GN,谢谢你的喜欢,转载请随意:D注明ID就好~
№24 ☆☆☆不过是个司机于2014-02-18 01:37:4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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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18, 2014 9:31:15 GMT 8
不如归,不如归,前尘往事犹可追。待到魂兮归来日,静水流月两相偎。
——题记
00.
“谢衣。” 又来了。这个声音。 谢衣在被子里浅浅翻了个身,抓紧被褥让自己更深的埋了进去。他知道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一声接着一声,殷殷切切,让他简直无处可逃。这个自打他记事起,甚至也许更早之前,就回荡在他梦里的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虽说已经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但是每次都让他有莫名的感觉,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对这个人无比熟悉那般,总让他在梦醒时分陷入深深的伥惘和迷茫。
今夜也是一样让他难以入睡。
01.
夜雨初歇。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道飘进鼻腔,把清晨尚未完全离去的倦意驱散了大半。路边树梢滴着浓绿,迎着金色的阳光闪耀,让人心情舒畅。 若是在平时,谢衣绝对会放慢节拍,给自己一点时间好好享受下这个早晨难得的美丽。然而今天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他跳下自行车草草整理了下自己因为急着赶路而显得有点凌乱的衣服,匆忙锁上车,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逸夫楼。 昨夜的模糊梦境让谢衣睡的不太安稳,起得晚了点,再加上道路湿滑行人拥挤,当他好不容易看到教学楼熟悉的圆顶,差不多同时,上课的钟声叮当响起。 真是糟透了……谢衣冲上楼梯一边跑一边混乱的想着,今天是沈教授的大课,别的老师倒是无所谓,但是……谢衣有点无奈地苦笑,沈教授一向要求严格,尤其是在细节问题上差不多是近乎苛刻。至于迟到……想起上次课因为迟到了不到两分钟而被罚了一篇论文的乐无异小师弟,这次自己大概也逃不过吧。 哎,真是太糟糕。
走到那间无比熟悉的教室门口,谢衣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门把,轻轻的推开门。 他正好听到自己的名字。 “考古一班7号,谢衣同学……” “……到!”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大教室鸦雀无声,他的这一声回应显得刺耳而突兀,如同在洁白的纸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墨点……也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是当整个教室的人齐刷刷看向他,尤其是讲台上沈教授那玩味的目光和扬起的眉毛,简直让他有点无地自容。 “老师……对不起我……我迟到了。” 沈夜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他看。谢衣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潜意识里不想露怯的本能让他也下意识回看过去,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教室里的气氛隐隐有点变。 好在沈教授只是看了他大约一秒钟,便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回座位了。谢衣在心底擦了把汗,扯出一个笑脸迈开步子。当他踏出第一步,沈教授的声音便从后面传了过来: “谢衣同学,下课后单独留下来。” ……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沈夜教授。
谢衣满怀悲愤的走向了座位,和往常一样坐到了窗边。
***
“然后我就被罚去图书室做资料整理了。” 谢衣接过无异师弟递过来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的困乏稍微消解了些:“四个书架的资料,需要编号和登记备案……天哪,”他把杯子丢回桌,顺势倒在了床上,“都是大部头,还要搬上搬下。哎,不如让我写论文呢……” “沈老师居然没让你写论文或者背书……真偏心。”乐无异耸耸肩,“师兄学习好脑子也好,我基本上啥都要请教你,上次那篇论文也基本上是你帮忙……咳咳,扯远了。”他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只要师兄一个电话,我绝对来帮你做!” “啊,不要紧……其实除了累了点,基本上还好。”谢衣伸了个懒腰把枕头拉了过来,把头埋了进去,“师弟我先睡会……” “哦好,”无异站起来走出房间,想了想又转回来,“师兄你等下能帮忙看下我上次那篇关于偃甲的报……” 后面的字他没说出口,因为他看见谢衣侧躺在枕头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竟是很快的睡了过去。无异吐了吐舌头,蹑手蹑脚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谢衣知道自己又会做梦,轻飘飘的梦中总是闪过无数残像虚影,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物和场景,零散的记忆残像……唯一真实的仿佛只有那个声音,就算是这个声音也是如此的虚幻。他就在这一片浮光掠影中坠落,坠落,直到注定的那个声音出现,把他从梦境和记忆的漩涡中带回,让他重新站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上。 不过今天这个梦好像有点不同以往。 谢衣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长的道路上,他环顾四周是浓的化不开的黑暗,只有脚下的一条路,在无边的黑之中闪着莹白的光,如同天上皎洁的月亮。伸出手,他猛然惊觉自己竟是孩童模样。 这又是哪一段落寞悠长的回忆呢?抑或只是自己的想象呢?谢衣四下张望,这茫茫天地间,竟是只有他一人。 小小的他别无选择,只能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这条路一路蜿蜒向前看不到尽头通往天际,四周的景物丝毫没有变化,他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际尽头的白点近在眼前。 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人。 那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呢?谢衣抬头看,强烈的光从那人背后照射过来看不清楚那人眉眼,黑色的袍子长长曳地,从他周身散发出威严的气息,宛如天神。 但是谢衣丝毫不觉得害怕,大概是因为自己在梦中?他对着那人伸出手,翠绿衣袖上繁复金边被光芒照得耀眼,他听见自己张开嘴对那个人说了什么,然后那人弯腰,竟是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然后,谢衣就醒了。 02. 谢衣所在的L大学是拥有百年历史的名校,尤其以文科专业在全国闻名。特别是该校的考古学专业,就算在国际也小有名气。可是有名气归有名气,考古系在当今就业情况下确实显得有点尴尬。 从孤儿院走出来,以优异的成绩考上L大的谢衣,别人都期待着他能够选择像是金融,法律这些精英学科,然而他的选择让人们大跌眼镜。 谢衣径直选择了看起来偏门的考古系。 “其实考古系挺好的,下斗挖宝嘛!” 他笑嘻嘻的对着那群面带疑惑的同窗解释。别人通常都是张嘴然后欲言又止,摇着头离开了。走远了,还能听见别人类似的窃窃私语: “谁让谢衣是个怪人呢?” 是的,自己是个怪人。谢衣在翻看着那些层层叠叠的古代偃甲研究资料时,偶尔就会想起这些以前的事。自小他就对古代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感兴趣,尤其是一种叫做“偃甲”的东西。偃甲据说是一种类似于机关术的神奇技术制造出来的器具,明明是木头铁石制造,却是造鸟会飞,造鱼会游,甚至连和真人无异的偃甲人都能造出来。这些当然只是传说,现在的科学技术都没办法达到这一点,更何况是百千年前的古代人呢? 然而谢衣在偶然一次孤儿院组织去博物馆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一件据说是偃甲的文物。 那是一只木头和金属制成的鸟,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小巧的展柜中,人群从它的身边如水般流动,没有哪怕一个人在这个展柜前驻足。然而谢衣像是魔怔了一般,穿越人群化作的河川,走近了这个展柜。 小小的谢衣站在展柜前,隔着一层防弹玻璃和这只鸟四目相对。精巧的木片如同真正的羽毛一样覆盖在这只偃甲鸟的身躯上,看起来像是黄铜材质的爪喙在灯光下盈盈散发出金色的柔光。黑曜石的眼珠似是有生命一般追随着他的动作,像是下一秒钟就要展翅欲飞。 展柜前挂着的牌子上写着,这只偃甲鸟是传说中的大偃师,谢衣的作品。他心头一震,连忙走上前仔细的看起这块小小的展牌。下面还有几行字简单的介绍了这只鸟的功能,谢衣匆匆扫了几眼,只来得及看到“传音”二字,便被一个人从身后一把抱了回去。 “阿姨?”谢衣回过头,看到的是自小在孤儿院照顾他们的女看护。“阿姨放我下来可以吗?我想看看这只鸟……” “马上就要走啦!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一转眼人就没了,害我好找。车子还在门口等着呢!”不由分说,阿姨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向出口。小小的谢衣在阿姨怀中拼命的挣扎,甚至还咬了阿姨一口,然而孩童的气力怎么扭得过一个大人?最后自然是在无力踢打和抗争中被抱上车,离开了市博物馆。 他那天当然还是没能看完那块展板上的内容,并且回去之后还被阿姨罚了一顿饭,理由是他出门玩的时候调皮捣蛋。 年代久远,谢衣已经不太记得那天去博物馆究竟看了些什么,甚至和他同行的玩伴们的脸都相当模糊,只是人群中静静伫立的那只偃甲鸟,还有传说中的大偃师谢衣,那块来不及看清的展板……以及梦里和心底总是若隐若现的那个声音。 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选择考古系是因为这样一个近乎荒谬的理由。谢衣几乎是凭着直觉认为,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内在联系……那个和自己同名的偃师,说不定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考古研究什么的,真的和自己脑海中的声音没有任何关系,自己现在也算是乐在其中。这未尝不是一种快乐,谢衣合上书卷,嘴角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潜心于古代那些神秘奇妙的文化技术的研究,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更何况,他现在遇到了一个很不错的老师。 L大的考古系教授,专攻偃甲文化研究以及流月城文化研究的沈夜。 以二十七岁的年轻资历便出版了两部论著,并且在国际核心期刊上刊发多篇论文,均在国内外考古学界引发了巨大反响的他,尤其以关于偃甲以及流月城的研究为人所熟知。国内外学界一致认为,流月城是完全不存在的天人之城,神话中想象出来的城郭;然而沈夜教授一直在为证实流月城存在的真实性而努力。最近他发表的一篇文章,便是关于流月城位置的考证。 “流月城的位置,很可能位于我国北疆地区与哈萨克斯坦和蒙古的交界处。”那篇文章里,沈夜这样写道。 并且沈夜也提到,流月城遗址内很可能保存着大量珍贵的偃甲实物,这对世界范围内的偃甲文化研究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推动。 谢衣回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沈教授的著作,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作为一个学者的睿智和严谨。并且教授也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上课必点名,出的题也是一向有了名的古怪刁钻。每年挂在他这科术上的人总是居高不下,和教人类学概论的瞳副教授并称为L大考古系的“挂科双煞”,死于他们之手的学生每年不计其数。再加上本人也不像瞳副教授那样有种天然的冷幽默,而是一直冷面示人的不怒自威状,所以沈夜教授在学生当中的风评极其差,甚至有“进过沈夜办公室三次的人全科必挂”这种可怕的传说存在。 不过打破这个传说的人很快就出现了。那就是谢衣。 进了考古系当了沈夜的学生之后,因为谢衣自小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再加上他也是个好学之人,经常有事没事就往沈夜那里跑,在讨教专业课的同时也顺带讨论下偃甲考古的相关,一来二去就和沈教授混熟了。不过在学术问题上,沈教授还是贯彻着严谨严格严肃的风格,聪慧认真如谢衣,也好几次差点拿不到一等奖学金。 沈老师其实没有传闻中那么冰冷可怕,谢衣想。那天他迟到的时候沈老师打发他去图书室整理资料。当他辛苦整理完之后管理员递给他几张钞票,他略带疑惑的看向对方,好像是看出了他的不解,管理员很快接话了: “沈教授说你是来帮忙勤工俭学的,这是你应得的报酬,拿着吧。” 谢衣接过这些钱的时候心情有点复杂,自己是孤儿所以并没有什么钱,一直靠着微薄的救助金奖学金还有自己的打工收入过活。不过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点……沈老师居然发现了。 这个大概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吧。从小到大,除了孤儿院的阿姨,还有上了大学之后遇到的无异小师弟还有他的朋友们,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怀过他。 谢衣从书桌前站起身洗了把脸,套上外套准备出门。走之前瞟了一眼门边锦鲤造型的挂钟,已经快下午六点。无异还没有回来,大概和夷则他们出去玩了。 “好,今天也要努力工作了……” 从门后的储物袋里掏出钥匙,谢衣换上那双已经洗的略微发白的帆布鞋,轻轻巧巧的迈出了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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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18, 2014 9:31:32 GMT 8
03. “沈老师!”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沈夜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谢衣甩着小辫子快步走到他身边,双手递上一个文件夹,“老师,这是下节课要发下去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给您看看?” “干的倒是挺快。”沈夜接过文件夹粗粗翻了翻,大致的脉络还不错,条理清晰思路新颖,一看就是下了很大工夫。他合上文件夹,略带赞许地拍了拍谢衣的肩膀:“不错,和上次做的比起来进步很大。” 谢衣听了他的称赞,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掩饰不住他那双神采飞扬眼眸中小小的得意,“那么剩下的就麻烦老师了,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老师再见!” 沈夜看着谢衣轻快离去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一下,当然他本人并没有察觉。 上完一下午的课,收拾完手头的教案沈夜舒了一口气看了下手机,已经快到妹妹放学的时间。想到乖巧可爱的妹妹,他皱起的眉头不自觉舒展开来。今天答应和她一起去外面吃晚餐,想必小曦一定很开心。 沈曦是沈夜唯一的亲人。 沈家兄妹的父母也是有名的考古学家。后来在一次野外考古活动中夫妻俩双双出了意外离世,丢下幼小的沈夜和尚在襁褓中的沈曦。幸得时任L大教授的旧友不忍心看两个孩子孤苦无依,把他们抚养成人。后来这位旧友也因病去世,有一个女儿,叫做沧溟。沧溟和沈夜算是一块长大,和瞳也有很深的交情,现在在国外居住,偶尔打几通电话回来打听下众人的近况。沈夜能年纪轻轻在L大站稳脚跟,除了确实自身能力卓著,和沧溟家的交情也有很深关系。 不过促使沈夜进入考古学界,并不单单是自己家庭的原因。 他从未对人提起自己从小以来的奇异梦境。自打记事,他总能梦到奇异的回廊,幽深的神殿,还有参天古树以及庄严石像……周围的人都穿着金绿相间的衣服,他们始终沉默不语,唯一能想起来的大概只有他们对自己谦恭的举动以及各种各样零碎的话语,但是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也看不清楚。 不过,这些人之中的一个,他是记得清楚的。这么多年,无数的梦境之中无数的人影如走马灯般来去,只有这个少年的身影始终跟在他的身后,从幼童到少年,再到能与他比肩的青年……只是后来梦境中的这个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沉默的影子始终伴随在他的左右,从未离开过半步。 沈夜一直很在意自己的梦。后来他翻阅父母留下的笔记,发现一些零碎图画和记录,而这些信息全部指向一个传说中的神祇之城,流月城。 “上古时代,天柱崩塌,洪水肆虐。为护大地生灵,女娲炼石补天。为支援女娲,神农建造可漂移之城邦,流月城。城居上古神族烈山部人,信奉神农,可不饮不食而活……” 关于流月城,沈夜的父母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详细的资料。只是沈夜潜意识觉得这个城一定存在,他深信自己的梦一定会在那里找到答案;梦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哥哥!” 沈夜刚从车上下来,一团软绵绵物体就扑进了他怀里。他微笑着把怀里沈曦一把捞了起来,亲昵地把她举上肩头转了两圈,把她抱进副驾驶位细心扣好安全带。“乖,不闹。”沈夜跟着坐进来发动车子,“小曦今天想去哪吃?” “哥哥,听朋友说车站前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很不错,小曦想去吃吃看……”女孩子捏着书包上挂着的兔子玩偶的长耳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开,“对了,听说那里新来了个服务生小哥长得可帅,好多女同学都是冲着他去的呢!” 沈夜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些年他忙着写书做研究,也靠着父母留下的家底一步步奋斗到今天,全是为了他和妹妹能够过上好日子。自小父母双亡,他既是兄长也是父亲……就在这一刻,他深刻的体会到妹妹已经慢慢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 今天路还好不算很堵,很快沈夜他们就到了目的地。很雅致的一间小西餐厅,藏在街道不起眼角落,镶嵌着玻璃的橡木门上斜斜挂一个门牌,上书一个意大利单词,Sorriso。 沈夜推门和沈曦走了进去。不大的店面居然满满当当,看样子生意好得很。罗勒和迷迭香的味道混合着店内暖烘烘的空气,简直让人醺然欲醉。服务生把他们领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很显然刚刚有人吃过饭,桌上还留着一堆狼藉的杯盘。 沈夜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正准备招手叫人过来,这时一个服务生拿着抹布和菜单快步走到他们桌前,赔上一个笑脸,“真是不好意思,本店今天比较忙……诶?” “……谢衣?”沈夜看着一身服务生打扮的谢衣,他腰上还围着一条小围裙,“你怎么在这?” “啊,沈老师……”谢衣看到沈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啥,我在这里打工。……诶,请问这个小美女是?”他笑盈盈把目光转向小曦,女孩子发现他在看她,扑闪着大眼睛有点害羞地举起手里的包挡住了脸,不过仍不时地从缝隙中偷看,嘴角挂着顽皮的笑意。 “哦,她是我妹妹小曦。”沈夜看到谢衣之后皱起的眉头舒展大半,招呼妹妹和自己的学生打招呼,“小曦,这是我学生谢衣。来,快叫谢衣哥哥。” “谢衣哥哥好……”沈曦打完招呼依旧缩在背包后不肯出来,沈夜苦笑。“我妹妹性子就是这样,哎,都是被我宠的。” “小曦挺可爱的,真不愧是老师的妹妹……”悄悄转移走话题,谢衣说话当口已经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上的碗盘,把菜单摆到沈夜和沈曦面前,“请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店里的招牌菜有哪些?”沈夜翻开印刷精美的皮面菜单,看向依旧偷看谢衣中的小曦,“小曦要不要来点甜品?” “哥哥帮我点就好了嘛。”沈曦终于放下手里的包包乖乖巧巧的并腿坐好,手肘撑在桌面上扶着下巴,目光仍时不时地往谢衣那里飘去。 “好吧。”沈夜转向举着点餐器严阵以待的谢衣,“店里招牌菜有哪些?” “唔……”谢衣想了想回答,“本店主打的海鲜意面和肉酱面非常棒,当然不喜欢吃面的话,牛排和培根蘑菇披萨也不错。至于甜点……我个人推荐这里的提拉米苏,相当好吃!”说着他转向沈曦,“女孩子的话,来个鲜虾芦笋意面如何?好吃还长不胖哦。” “那就来个肉酱面和鲜虾芦笋意面吧。”沈夜翻着菜单找着刚才谢衣说的几样菜,“再来个提拉米苏,一杯蒸馏咖啡一杯热可可。” “好的~” 点完菜,谢衣去忙别的事情了。小曦等谢衣走远,凑近沈夜耳边轻轻说:“哥哥,这个人就是朋友告诉我的服务生小哥呀。” 吃完饭沈夜开车和小曦回家,这顿饭他相当满意,饭菜都做得无可挑剔。席间他和沈曦聊了她在学校发生的趣事,听着妹妹快乐的笑声沈夜觉得自己一天的疲惫都好像消失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谢衣。居然还能在餐厅遇见……真是巧。不过看见他自己的心情貌似还变得好了起来,这还真是…… 沈夜默默的开着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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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18, 2014 9:32:57 GMT 8
04 谢衣停下收拾书本的手,看向窗外。下午的课结束,人都走得差不多,沈老师课前叫他下课后看看上次班级的作业情况,他就留了下来。 夏日午后的风并不会带来多少凉意,就算是这样校舍的门窗还是大开着,企图引进来一丝并不存在的清爽。天色暗了下来,大概快下雨了吧?他匆忙把笔记和课本胡乱塞进书包,挨着一扇扇把窗户关好。 窗外突然起风了。呼啸的风声透过门窗缝隙尖锐刺进室内,谢衣躲避着兜头盖脸而来的风眯着眼睛关好最后一扇窗,背上包抱起一叠作业,朝着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并没有人。窗户大喇喇的开着,狂风吹得浅绿色窗帘哗啦啦的响,桌上整齐放好的笔记和纸张凌乱地飞了一室。谢衣找了个角落放好作业本,不忘把背包搁在上面压住四处乱飞的纸张,跑去关窗。 其实他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在第一滴冰凉的雨砸在他脸上的时候谢衣愣了愣,然后手脚麻利的关上一扇扇窗户。关上最后一扇窗,他跪在地上把那些飞得满屋都是的资料捡回来再一张张一本本的理清楚,放回资料架以及各自主人的桌上。 谢衣来过这间办公室多次,他很清楚老师们的喜好和私人物品。不大的办公室挤着四张桌子一堆立柜和架子,办公桌除了一张放着杂物,剩下三张都有老师使用着。这本《中国远古人类》一定是瞳副教授的东西,虽然教人类学概论,但是他好像对这些更有兴趣,桌上还摆着一个头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十二助教喜欢摄影,他贴满各色照片的桌子就挨在瞳副教授旁边;至于剩下那张除了资料和笔记以及一个茶杯之外任何私人物品都没有的桌子,就是沈教授的了。 谢衣拿着一叠整理好的文件放回沈夜桌上,瞄瞄四下无人,便偷偷翻开。是关于一个考古发掘项目的审批报告……谢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想了想,他便继续往下看去。 “发掘对象:巫山神女墓遗址……” 当这几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谢衣觉得头有点发晕。许许多多残片仿佛一瞬间从脑海里飞起来又落下去,他置身于漩涡中心却抓不住分毫……无数记忆晃过眼前,他痛苦的倒在了桌上。 漫天乱石飞舞,千钧石门阻隔一切脱出的可能,是谁在这幽暗水底的绝望之地,露出一抹无力的笑?至于能让谁露出这等表情的人,又是谁? 我看不清楚啊…… 沈夜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让他有点意外的景象。谢衣趴在他的桌上,身下压着一堆散乱的资料。看这样子,大概是睡着了。 细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沈夜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薄毯子盖到他身上。这时谢衣咕哝了几下,沈夜凑近去看,只见对方眉头在梦中锁得死紧,手指骨节都被攥得发白。 大概是做噩梦了吧。沈夜想着伸出手去,把谢衣的手轻轻握住。谢衣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此时却是冰凉却颤抖着的。沈夜想到自己的妹妹,夜晚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也总喜欢叫自己握着她的手入睡。人与人之间的接触竟是如此美好且令人安心的一件事情……沈夜轻抚着谢衣皱起的眉,恍然不知自己此时的举动,和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沈教授简直大相径庭。直到谢衣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沈夜才松开手站起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沈夜坐到了瞳的桌边开始看起一本书。窗外的雨势依旧不见小,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汇成一道道蜿蜒水迹。办公室里除了雨声再无其他,直到沈夜听到从自己桌子那边传来的模糊动静,他抬起头,谢衣正越过桌上的资料架和书堆,略带歉意的看着他。 “老师,真是对不起……”谢衣把薄毯从身上扯下来顺手挂到架子上,“我居然在办公室睡过去了……”说着他偷瞄了一眼挂钟,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天哪我今天还要去餐厅打工!……” “……”沈夜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失笑,“那么今天的作业指导就算了吧,”他站起身来,“已经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干脆今天就打电话请假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谢衣犹豫了一下,看看窗外的大雨,再看看沈夜,表情显得有点为难。就在这时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接了电话,是店长打来的。 “小谢啊,”店长爽朗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今天下这么大的雨,我们干脆停业休息一天,你今晚不用来上班了!哦对了还有,今天的工资照常发!” 这下是想推都推不掉了。谢衣坐在沈夜的车里这么想到。旁边还放着一堆作业本,沈夜说,既然到他家去那就干脆把这些一起带上做完吧,反正今天小曦也参加学校合宿活动,他也没必要很早回家。 到了租住的那间公寓,谢衣掏出钥匙打开门,看到无异的鞋摆在玄关。他还没来得及把沈夜让进屋,无异就从里屋浴室走了出来,穿着大裤衩和蓝色的拖鞋,头上顶了块明黄毛巾,发尖还滴着水。 “学长你回——” 无异的大嗓门在看到谢衣身后人之后音量直接关小一半,他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一样恭恭敬敬站到一边老老实实喊了声沈老师好,在谢衣把沈夜带进自己房间后出来倒茶水找点心的时候,把谢衣拉到一旁低声问。 “学长,你咋把沈老师带回来了?还有,你平时这时候不是在打工吗?”无异惊讶,“难道你做了啥坏事?” “……那倒是没有,只是在他办公室睡了一觉,任务没完成。”谢衣苦笑,“今天这么大的雨,也不用去打工,沈老师就把我送回来顺便补一下没做完的事。” “学长,我就在隔壁,有事一定要叫我啊。”无异压低了声音,“要是沈夜欺负你,看我怎么教训他!” “……我没事啦,你快回房去换衣服吧。真有事我一定会叫你的。”谢衣摇摇头赶紧把无异一把推进房间再顺手带上了门,转身端了茶回到自己屋。 沈夜已经等着了。他站在谢衣的书架前正看着那些藏书,听到门开的声音他转过身,谢衣正端着两个杯子和一碟小点心看着他。 “那我们就开始吧。”沈夜拿起一份作业扬了扬,“谢衣,有红笔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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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Feb 18, 2014 9:33:14 GMT 8
05. “……这些答案,简直就是五光十色。”沈夜扶额,合上最后一份作业,“强调过多少遍母系社会不属于龙山文化时期!良渚文化玉器主要种类都写不上来,”他突然转向正坐在床上看书的谢衣,“谢衣,你知道吗?” “啊……良渚文化的主要玉器种类……”谢衣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报上了答案,“琮,璧,还有……钺。”他飞快的偷瞄了沈夜一眼,对方听到他的回答满意地颔首,谢衣知道自己答对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愉悦上扬起来。沈夜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轻咳一声,他飞快地吐了吐舌头,规规矩矩在床边坐正,烟晶双眼还盈着一汪笑意。 “不错,看来还是有几个好好听讲的。”沈夜把作业本码整齐塞进手提袋,“说实话,你真的很优秀。以后是准备在考古这方面继续发展还是转行?” “以后……”谢衣想了想,回答,“我的话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如果有机会,我很想继续学下去……这些文物里面蕴含的文化,是全人类的财富,至珍至贵永不再有。” 并且…… “很好,这才像是我们L大考古系的学生。”沈夜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表情变得凝重,“现在的大学生素质下降,眼高手低,追名逐利的人越来越多……肯踏踏实实做学术的人,在当今越来越少了。谢衣,老师真希望……你这样的学生可以多些。” “谢谢老师指导……”谢衣点头,沈夜则是拍了拍他的肩,竟是浅浅微笑着,“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老师,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吗?”谢衣出声,“好不容易来一趟……” “不用了。”沈夜已经走到门边,“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的来做客。” 沈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谢衣关上门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冷不防发现无异居然悄悄站在他身后,他吓得抽一口冷气抚抚胸口,“师弟,你这是要吓死人的节奏啊?” “师兄,”无异轻抚着自己的下巴自顾自思考着,无视了谢衣的话。“我总觉得,你从今天回来开始,样子就不太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啦?” “哪里都不太对劲……你看沈教授的眼神就特奇怪,特别像闻人她们社团里面那些小师妹画的漫画里面的感觉。那个叫啥来着……”无异还在挠着头回忆,谢衣却是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了厨房。这时无异才如梦方醒,赶紧用光速冲到了厨房门前,用手把住门对着谢衣尴尬一笑。 “师兄,我饭已经做好了,马上就热好端出来。”无异嘴角微微抽搐成一个勉强能被称作微笑的弧度,“你,你还是先去看会书吧,我一会叫你。” “……好。”谢衣有点失落的走回了房间,无异看着他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如果今天让师兄进了厨房,他们这一个月都不用在家里吃饭了。 谢衣走进房间关上门倒在了床上,翻个身把脸埋进床褥。今天大概是因为被夸奖了吧,不然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至于无异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就当没听见好了。 不过果然很在意,这种心脏快要从胸膛里挤出来的感觉…… 沈夜开着车行进在雨夜的街道上。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偶尔一晃而过的车影,还有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模糊寂寥的霓虹灯。在等红灯间隙,他的思绪飘回了谢衣那间小小公寓的小小房间。 豆绿色的床单被罩,暖黄窗帘,磨损的木制书桌和挤满了各式大部头的书架……狭小的空间被塞得满满当当,沈夜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充满了谢衣气息的地方看到谢衣在这生活的影子。书架顶端甚至放着一小盆宝石花,看得出来是被精心照料,深深浅浅的绿闪烁在叶尖神气活现的美着。 谢衣就像这一盆宝石花,眉眼里都是清清爽爽生机勃勃的味道;他也优秀得自然而然,如同一颗正在被打磨的璞玉,一天比一天更加变得光彩照人。优异的成绩再加上平易近人又活泼的性格,很难让人不喜欢他,沈夜想。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于治学的态度……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成为不输于自己的考古学者。 谢衣啊谢衣,你可真是让人……心绪难平。 自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谢衣依旧过着家学校和打工地三点一线的生活,还是经常去办公室找沈夜探讨学术问题。日子过得飞快,忙碌的考试周很快也结束了,又是一个近在眼前的暑假。 “师兄,你这次去多久?”无异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忙碌收拾行李的谢衣,“这回是去北京实习吧?” “是啊,好像是挖个遗址,听说是墓葬群。”谢衣把最后一件衣服折好塞进箱子拉上拉锁,“这次是沈老师带队。估计会去一个暑假吧。” “那公寓……” “你放心好啦,我是绝对不会回来打扰你和你的小伙伴的~”谢衣把箱子立起来靠到墙边,轻轻敲了一下无异的头,“我不在家,你和夷则他们别玩得太厉害啊。” “是……师兄大人……”无异笑嘻嘻的帮忙把箱子提到门口,“别忘了带特产!” “好好,等明年轮到你去我也要宰你。”谢衣背上背包拉上箱子,“拜拜啦!两个月后见!” “拜拜!师兄一路顺风!过会儿夷则要来玩,我就不送你去车站啦!” “拜拜!” 谢衣拖着箱子出了楼,走进了地铁站。他深呼吸一口,开心的想,不知道这个假期又会收获怎样的回忆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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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4, 2014 20:55:46 GMT 8
谢谢楼上回帖的妹纸们╭(╯3╰)╮ 今天晚上身体不太好想休息大概不能更新了…… 送上和正文无关的存货短文一篇混一下(你
沈谢1.0肉汤
醉月 流月城的紫微君上极少做梦。 或者说,他偶尔做的梦只是与某个名字相关联……无论外表是天真懵懂的孩童,眉眼盈盈的少年还是清俊温雅的青年,无论表情是欢喜委屈还是痛苦隐忍,那个人的身影总是在他的梦境之中忽远忽近,最后都会化为自己怀中的一袭白衣,沾染层层叠叠的血污。 “师尊……”苍白的青年嘴角艰难弯起一个弧度,举起手想要抓住什么。“我……” 他总是在将这句话听完整之前,不情愿的梦醒。 重返捐毒,把偃甲谢衣的头颅带回来的那一晚,沈夜又做梦了。 他有点自嘲的想,这分明是自己的梦境,却连自己都无法掌控。也罢,就这样吧,反正无论是什么梦,他都习惯了。不如快点投身于这个梦境之中,然后早点醒来。 沈夜看见的,是一片波光潋滟的水面,以及……一轮高天之上悬挂的孤月,皎洁清辉让这个梦发出一种不属于现世的光亮。不过这本来就不应该是现世,正如正身处这天心之下的那个早已不属于这个尘世的人。 “师尊……” 青年正举着一杯酒,对月喃喃自语。 谢衣披散着头发,坐在水中的小亭边缘,只是迷茫的看着杯中盈盈月光。平素齐整的装束散乱了,一头青丝无拘束披散下来,落在形状优美的颈肩上。也许是因为喝酒太燥热,他的下裳敞开,堪堪露出隐约的莹白腿根。一池风荷掩盖住更多的细节,月光如水银般流泻,青年被包裹在层层叠叠的光影中,闪闪烁烁美得不像这世上的人。 伊人宛在水中央。 对吧,这是梦。沈夜想。谢衣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记忆里那个少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寂寞的表情。究竟是什么让他的爱徒不复往日模样?想起昔日种种,沈夜也只能黯然。 如果这不是梦。 可是这也只是梦罢了。 沈夜不由自主的向着那泓池水走了几步。青年放下酒杯,似是感应到了他的所在,四下里张望了一通,目光定到沈夜身上,踌躇了几下,张嘴一声: “师尊——” 沈夜在那声尾音消失之前就瞬移了过来,落在了谢衣的面前。谢衣的表情是惶惑的,可是沈夜分明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期待,烟晶色的双眸大睁着,青年的容颜,露出孩童般无邪的神情,月光落在他被酒液濡湿的唇上,似是明月与他隔了千万里的一场缠绵的亲吻。 沈夜简直是不假思索的吻在了谢衣微张的唇上。他甚至能透过他柔软的唇瓣品尝到酒液的苦涩,那苦涩到了舌尖又回味成甘甜,一丝一丝缠绵在他和他的唇齿间,甜美如同爱语。他能感到谢衣在自己怀里微弱的颤栗,生命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袍,强劲有力的传达过来。 慌乱的心跳,出卖了谢衣的一切。 一吻分开,沈夜就着拥抱的姿势把谢衣按倒在小亭的石基上。微肿的双唇颜色从浅淡变得浓艳,眉角眼梢染上湿润的红。沈夜看向身下的谢衣,他头发散乱着,眼神也变得飘忽,忽然举起手放到沈夜的脸颊,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师尊……” 沈夜想,自己也许真的是个恶人,因为他竟然对自己唯一的徒弟起了欲念。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这是在自己的梦中,所以就算是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至少在梦中,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对这个身体为所欲为。 沈夜把谢衣抱进了池中。 翠绿茶白的衣袍散开了,金色织带落到池底折射出一道流光。谢衣乖顺的依偎在沈夜怀中任凭他将自己剥得赤裸,然后沈夜也动手除去自己的衣物,很快他们两个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荷影窸窸窣窣,将一切心事尽数遮去。 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至少在现在,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打扰到他们。 沈夜亲吻着谢衣,把手伸进他的私密处细细搓揉。谢衣抖得有点厉害,是在害怕吗?当他终于抽搐着把自己的高潮送到沈夜的掌中,细碎的呜咽从齿间挤出,神色却是欢喜的。 “师尊……听我说……”他直起身来抬头亲吻沈夜,烟晶双眼蒙上湿意,“徒儿……一直喜欢着师尊……” 喜欢?沈夜一怔,不过随即释然。这是在他自己的梦里,这个谢衣的所思所想,也不过是他自己的心念反映所致……也罢,也罢。那个叛师出逃的徒儿,对自己大概也只剩下……恨意? 就连他制作的偃甲人,也用剑指着自己,柔软的双唇吐露出的竟还是凌厉如刀的“不悔”! 想到这里,他的手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谢衣吃痛,喉间溢出细微的呻吟。沈夜看着他轻轻皱起的眉头,终是心软了下来,手伸进谢衣的股间。 “唔……恩……” 谢衣难耐的扭动着,水面被他的动作搅乱了,漾开一圈圈的波纹。当沈夜挺进谢衣的身体,谢衣的脖子向后仰去,如同濒死的白鸟,把自己献上作为这一场欢爱的祭品—— 哗啦,哗啦。 月光也似乎和他们一起凌乱了,一池清辉被搅得支离破碎,月影在水中扭曲成疯狂又绝美的形状。沈夜搂紧谢衣的腰在他的体内纵情驰骋,谢衣哭泣着让自己把沈夜的一部分接纳得更深。肉体拍打的声音和水花飞溅的声音交织,幕天席地之下,他们既是演奏家又是乐器,忘我的演奏着一曲疯狂的乐章。 如果非要给它冠上名号,会不会叫做“爱”? 至于池中那些清荷,也旋转着,碰撞着,在他们身上投下一片片朦胧的影子。究竟是花影乱了月光?还是月光拂了花影?这个不会有人注意更不会去关心,因为这方天地里仅有的两个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分散他们哪怕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因为此时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彼此。 要是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沈夜最终还是醒了。 他躺在宽大的床上,眼睛盯着漆黑的幔帐。活动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谢衣肉体的触感。闭上眼,水中央他被月光包裹着的细白身躯,细微的心跳温暖的呼吸,还有喘息和啜泣以及那声杜鹃泣血一样的表白,竟是历历在目。 这只是个梦。 沈夜再次合上眼。他需要告诉自己快点入睡,明日他还要读取偃甲谢衣的记忆,还要派人盯着乐无异一行还有很多事务要自己处理……然而,他紧锁的眉头却是反映出他此时心绪难平。 自然,他也没注意到,床头静静摆放着的偃甲头颅,闪现出一点微弱的灵光,却又倏忽消失不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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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4, 2014 20:56:08 GMT 8
06. 载着一行人的大巴车,停在了房山一个小村的村口。 “同学们,这就是我们的驻地。”沈夜示意大家下车,“动作快点,马上天黑了!” “帮帮忙,帮帮忙让一下啊。”谢衣帮着一个女孩把背包从行李架上扛下来,拖着自己的包艰难挤过座位间狭窄的过道,边走边对两边被他撞到的同学赔着笑脸。走到车门口他抱着包准备下台阶,没想到不知是谁作死把挂在门边的拖把给撞倒了下来,好死不死横在他的脚前。 再加上,他也好死不死的撞了上去…… 沈夜正站在车前不远和村长谈着住宿的事儿呢,突然觉得后面有阵邪风传来。他感到一阵恶寒,迅速地转过身,说时迟那时快!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到了他手里,沈夜还没来得及低头看这一团是啥呢,紧跟着又一个比这大得多的影子从相同方向扑了过来,结结实实摔进他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谢衣。” 就算是情商为零也能读出沈夜语气中包含的怒意,谢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僵硬地保持着摔下来时那个跨坐在沈夜身上的姿势,正值夏季,大家都穿得比较清爽,谢衣正好坐在了那个比较尴尬的部位,他和沈夜只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紧贴在一起,对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谢衣像触了电一样不敢动了。 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谢衣就坐在沈夜的腰上和他四目相对,简直尴尬到极点。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谢衣半晌撇开脸挤出这一句,从沈夜身上翻了下去手忙脚乱的把沈夜拉起来。“门口有个倒下来的拖把……我,我没看见……” “算了,也不是你的问题。”沈夜拍掉身上的尘土,把手里的包塞进仍然呆立着的谢衣手中,“下次注意点。” 说完沈夜就转身继续忙活他的事去了。谢衣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和同学们汇合,连忙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烧,也许是心理作用。 实习的同学们被分成几个小组住在村民家中,只有谢衣被单独拎出来和沈夜单独住在村长家。人气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才分宿舍的时候他被N个小组拉来拉去,谁都想要这个学习好又好相处的学霸;就在大家乱哄哄一团时,沈夜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他平时上课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来了一句。 “既然谢衣还没有地方住,住我那好了。” 于是在沈夜的目光之下,众人默默退散。 晚饭后大家都去休息,为了第二天正式开工做准备。谢衣整理好东西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看到沈夜从外面走了过来,对上对方的目光,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 “想去洗澡?” “……恩。”谢衣点点头。虽然知道沈夜清楚自己的习惯,不过直截了当说出来他还是觉得有点羞,毕竟田野考古条件极为恶劣,身为一个考古工作者,这样的要求也确实太过。 不过上次随沈夜一同出来做实习,在他实在忍不了壮着胆向对方提出要求的时候,沈夜完全没有嘲笑他,还专门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小湖让他去洗澡。 自那之后沈夜竟是一直记着。 “在这村里洗澡也不太方便,”沈夜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这附近有个池塘我去看过,还不错。也正好这个点了,我们同去,如何?” 跟着沈夜谢衣到了那个池塘。水很清,岸边的芦苇一层层被夏风吹得摇摆起银绿色的波浪。风中传来夏虫的鸣叫,谢衣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转向一边的沈夜。 沈夜这时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他从容的把T恤衫褪下来解开裤头,袒露出精壮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沈夜脱到一半看谢衣不动,开口了。 “不是你想来洗澡的吗,怎么不脱。” “……老师,这里风景很好,我只是看呆而已。”谢衣忙把手里的毛巾搁到一边的草甸上脱起自己的衣服,沈夜已经走下水,把自己泡进清凉的水里。 谢衣散开束在脑后的黑发,滑进水中。沈夜就在他不远的地方擦洗着自己的背部,强健的肌肉收缩又舒张反射着亮晶晶的水光,谢衣抿了抿唇,让自己离沈夜距离远一点,掬起一捧水扑在脸上。 一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伴随着虫鸣和风声。 半晌,沈夜突然说话了。 “上次你见过我妹妹。” “是啊,老师的妹妹很可爱……是叫小曦吧?”想到上次那个女孩谢衣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老师一定非常非常疼爱她。” “因为我们家,就剩下我和她两个人了。”沈夜叹息一声,“我也经常奔波在外,没啥时间管她,总觉得我亏欠她太多。” “老师,你可不能这么想。”谢衣忙开口,“小曦她一定非常爱你,如果知道你因为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而不开心,她肯定也不会开心的。” “既然你自己这么担心,为何不去自己问问她的想法呢?” 沈夜笑了。谢衣确定他在笑,因为他看到他的嘴角是愉悦上扬着的,“谢衣,你真是奇怪的人……”沈夜把脸埋进水里又抬头起来,用手抹去粘在眼皮上的水珠,“以前都没有人这么和我说过。” “等实习做完,能帮我多陪陪小曦吗?” 谢衣也不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答应下来的了,那个傍晚的最后,留在他记忆里的是沈夜难得一见的笑容,还有温柔的天光。 第二天开始,便进入了真正严峻的时刻。 “这个石灰土都找不到边,怎么可能是封土层!” “喂!帮我把手铲拿过来!” “……” 遗址上的一群年轻人的热情,看起来竟是比这天气还要火热。虽然忙碌,不过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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