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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2:38 GMT 8
作者id:荔枝露 作者lo:poo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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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4:03 GMT 8
*谢衣1.0,十八岁设定下(′・ω・`)
*bug待修
一
沈夜推开门的时候,谢衣还未穿好衣服。沈夜见他屋中凌乱,连脚边都横着各种缺口粗糙的木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抬眼看看他自己,正值长身体的年龄,几近成年的身体有些瘦,衣物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上,倒像是个衣架子。
谢衣似是未料到沈夜早早来他房里,唤了声“师尊”。见他面色不善,谢衣慌慌张张地把衣服带子系上了,来到沈夜面前:“师尊日理万机,今日怎么这般早就来看望弟子,弟子正想着穿好衣服就去看您呢。”
沈夜低笑一声,道:“好几日白天都未见到你,为师恰巧闲来无事看看你,这才发现原是躲在自己屋里捣鼓这些,倒是夜里才记得来见我?”
听见一向敬重的师尊这般说辞,谢衣连忙辩解:“没有的事,弟子对师尊一片赤诚,不过七杀祭祀腿脚不便,弟子仅能于昼间于他那儿学习偃术,若是师尊不高兴,弟子明日就先去问候您就是。”
“巧言如簧。为师这几日于卧房闭关,入夜亦不必来找我问安了。”沈夜甩了甩手,谢衣无法从他的面上读出是喜是怒。不过下意识以为沈夜不高兴了,谢衣眼底暗了暗,道:“师尊莫非是气弟子……”气弟子冷落了您,才不高兴……不过他没敢说出口。
“罢了,过了这七日你什么时候想来便来吧。”沈夜又看了眼谢衣,转身离开了。
沈夜极少来谢衣房里,而早先的每次都是在事关族人危急的情况下,这次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才令他亲自走了这么一遭。
既然师尊嘱咐自己这几天不去那便不去罢,谢衣这般想着,摇了摇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去七杀祭祀瞳那边报道。
沈夜与谢衣虽是师徒,但关系有些冷淡,近些年更是变本加厉,谢衣一头钻在偃术中,无心法术,沈夜为此很不高兴,但想到他是真心喜欢偃甲且也有了自己一套独特的见地,也就随着他了。不过论谁遇到自己用心栽培多年的徒儿跟自己越走越远都会不开心吧。
谢衣第一次见到沈夜还是他十一岁时候的事情,长廊,大厅,祭祀台,伏在脚边偷偷抬眼看他,看到他英挺的眉毛,坚毅的脸部轮廓,表情凝重清冷却意外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宛如孤高之月,一袭宽厚的服饰穿在身上令他显得异常高大,谢衣觉得这人生得真好看,而这人,便是自己的师尊,也正是这个挺拔的身躯支起了数十年的流月。时光匆匆,七年飞逝而过,对师尊的爱慕之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只是对他的许多看法不能苟同,谢衣一时口快,提出了截然相反的提议,两人因此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战,至今仍心有芥蒂,想到这里,谢衣不由得心情阴郁起来。
在沉浸于令他不自觉苦笑的回忆中,稍稍向后一退,脚边感觉碰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快要成形的偃甲鸟,愣了两三秒才捡起来收在自己兜里。这是七杀祭祀瞳教会他做的第一件偃甲,里面装上凝音石即可将人的声音保存下来,可做传话用。他起初做了两只,一只做好了,而这就是未完成的另外一只。他做偃甲鸟是为讨师尊欢心,顺带也为几日前的事情道歉,谁知道却被痛骂没有诚意,他头一遭觉得这么委屈。
不过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想到昨日听见瞳命人从下界带回来了几样新奇物事,谢衣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眼里的光彩再次亮起。
谢衣长长呼出一口气,提起自己的用具,关上了卧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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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4:24 GMT 8
二
七夕已过,月圆之夜将至,此时正是沈夜自出矩木之后一年中灵力最不稳定时,为防造成伤害,自去服用下界化功散,不过因烈山部族人体质与下界人不一,药力仅能维持七日,但也已足矣,所以确保流月周边部署周密,交代了众人后,沈夜开始了七日的闭关。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对谢衣说起。
然而,当天夜里。
“师尊师尊!”门外传来了谢衣急促的敲门声。
“这个谢衣,又怎么了……”正在沐浴的沈夜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意披了件袍子便打开了门。虽对外宣称闭关,其实对于亲近之人也并不碍事,只不过活动范围仅限自己的房内而已。
甫一见到谢衣,沈夜面上带了几分不悦,道:
“为师早上不是告诉过你,这几日不用来了吗。”
谢衣却像没听到他的话般自顾自说着:“七杀祭祀命人从下界带的陈年琼露真好喝,师尊要尝尝吗……”
“……你喝酒了?”沈夜此时才注意到他面色红得异常,眼里也带着混沌,原来是醉了。
“师尊……”谢衣凑了上来,沈夜此时才意识到七年前才及自己腰部的小孩儿竟已与自己一般高了,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声时光飞逝。
而后,没料到谢衣越靠越近,沈夜愣了愣,若不是他刻意退后,谢衣几乎与他贴面。而随着沈夜后退,他也跟着跨了进来,沈夜门开得不大,不知哪里来的风令门“嘭”地关上了,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让谢衣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又很快转了回来,更进一步将沈夜逼入他的房内深处。
同时,谢衣带着酒香的呼吸喷到了他的脸上。沈夜皱了皱眉,避开了他的气息,道:“何事?”
谁知他的徒弟没说话,两只手却分别握住了他的双手手腕。沈夜感觉自己小腿已经靠在矮塌上,紧接着手腕一热,反应过来前便被禁锢术钳住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塌上,若不是灵力尽失,这等禁锢术对他流月城大祭司来说实如弹指般便能化开,而此时灵力尽失的他根本没法挣开:“谢衣?!”
沈夜听见谢衣缓缓说道:“师尊若不喜欢,谢衣就不做了……”
这时,谢衣牵着他的双手举高过头顶,同时将他的双踝也施了术。惊诧地看着行为非同往常的谢衣,沈夜怒道:“胡闹,你想做什么?!”
“弟子喜欢师……”谢衣突然打了个嗝,眼神稍回清明,却又突然忘记前一句说了什么,呆了半晌才继续道,“弟子告辞……”便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
心道真是醉得不轻,沈夜一头雾水,只是谢衣的禁锢术还未解开,他的手还被禁锢在头顶,想到自己此时令人羞耻的姿势,沈夜的怒气再次升了起来。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谢衣又走了回来,看了看沈夜:“师尊无法自己解开禁锢术,所以弟子一定是在做梦吧?”
“谢衣!”沈夜用眼神威胁着他,似在说“你敢动一下试试”,但这对醉得稀里糊涂的人完全不管用,谢衣稍用力推了下沈夜,他便因无支撑点而倒在了榻上。
“果然是梦啊……”看上去有些失落,谢衣低头拨开了沈夜随意披上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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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4:39 GMT 8
三
谢衣手掌触及的是温热干燥肌肤,此时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手下是师尊的身体,就觉得像上了瘾一样再也不想放手。事实上,从瞳那边走出来被晚风吹着时他已清醒了大半,只不过丝毫未减的晕眩令他眼前如同蒙了一层纱,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沈夜紧紧皱起了眉,怒意使得他额头的青筋明显突起,只不过他的手脚被禁锢,谢衣又欺身上来用手抵住了他的腹部、用膝盖压住了他的大腿,沈夜动惮不得,只得再次用言语威胁他:“谢衣,我再说一次,快放手!”
谢衣轻笑了一声,低下脑袋再次凑到了沈夜面前:“既然是梦中,师尊就让弟子胡闹一次吧……”
此时沈夜闻到的除了酒香,还有一股因为伏在自己身上才能从他略微开口的上衣中闻到的类似檀木的气味,不过这种气味并不难闻。是偃甲?随身带偃甲不奇怪,只是这个味道应该是从还未完工或者未上漆的偃甲上散发出来的,沈夜脑内飞快地掠过了不少可能性,但都被自己否决了, 于是不再纠结于此。
从接任大祭司一职以来,沈夜便全心全意为着整个烈山部族民忙碌着,族中事务无论大小必定亲力亲为,全年繁忙无休,不过也因此在对待其他方面上较公务知之稍逊,所以直到谢衣温热的手掌覆盖住他胸前的突起,他仍觉得他顽劣的徒弟只不过想捉弄自己。
被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触碰到的乳尖敏感地挺立起来,沈夜整个身躯都无法自已地微微颤动起来,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身体为何会有这样反应,只是锁紧了自己的眉头,盘算着等谢衣清醒了定罚他烧一年的洗澡水。
“谢衣,为师问你,今日是几时,答错了我就不追究你现在的冒犯。”沈夜思量了下,为自己的弟子找了个台阶下,才问了个简单的问题,谁知这个谢衣居然没有顺着他的台阶走下去,甚至没有多想,明明白白地道:
“师尊说笑了,今日……今日不是七月初八吗。”
倒是清醒得很嘛——谢衣!沈夜咬牙,眉头缩得紧紧的。
沈夜的身体仍然没有停止颤抖,谢衣惊奇地看了看自己手下,只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下冲,很快俯身含住了自己手掌覆盖住的突起,同时手上将外衣拉得更开,以便扶住他的侧腰。刚出浴也没有完全擦干,沈夜腰背部与颈项还残留着些许水珠,谢衣感觉到手下的异样,鬼使神差般地用空余之手的中指沾了点水珠放入自己口中。见他双颊微红,露出了微妙的笑意,沈夜此时才感觉到事态有点不对。
“师尊……现在要推开我还来得及……”
“你——”
当然前提是沈夜的四肢没被禁锢住。谢衣气息紊乱,一下长一下短地呼出吸入,如同羽毛轻抚着沈夜的皮肤。然而他动惮不得的师尊令他更深一分得相信自己正做着一个美梦。
沈夜从来都知道谢衣是个坚定到甚至可以说固执的人,他因这个徒弟多了不少烦心之事,也承认两人之间师徒关系存在着越来越大的裂缝是事实,但是近年来职务繁忙,他已无暇顾及这些事情。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十一岁的谢衣时候的事情,小小的谢衣只及自己大腿那般高,走上前,乖巧地低头俯下身,却突然又偷偷地抬头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自己,沈夜恰巧这时也在打量他,两人视线触及,小谢衣也未因此退却,依旧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沈夜那时心底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就是他,他就是可以接替自己的孩子,因为那种坚定是他前所未有见过的,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孩子可以让烈山部民众过得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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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4:59 GMT 8
四
沈夜紧紧盯着谢衣,见他从怀里掏着什么,却在将它取出来时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具,一落地声脆响后滚入了塌间的缝隙里。谢衣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手抵住沈夜的裤腰,接着用力向下一拉,沈夜只觉得身下一凉,发现下体暴露在谢衣眼前,他只觉得此时此刻怒意再次高涨,正要说什么却被谢衣突然戳入他后庭方的手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知晓暂时是无法令他清醒过来,像认命般地,沈夜闭上眼睛。
“师尊,痛吗……”
谢衣靠得很近,看上去非常体贴地询问道。但沈夜全然不想理他,身体清晰地感受到那手指正努力做着扩张内部的动作,没有很痛,只是异物入侵感令他无法忍受,甚至偶尔会感觉到指尖划过内壁而产生的痛感。
随后,谢衣终于放开了他,沈夜稍稍睁开眼,发现他竟开始解自己的衣物,紧接着分开他的双腿,然后感觉到一个硬物抵在了自己的后庭处。谢衣呼出一口气,硬物便一下撞进了他的体内。沈夜闷哼一声,谢衣闻声抬头,看了看眯着眼因气息不稳而面色潮红的他,愣了一愣,突然凑上来轻轻吻住了他的双唇,这个动作令他更甚一分地深入沈夜的身体。只是沈夜紧抿着双唇令他无法加深这个吻,谢衣只好做罢,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双唇,将注意力放到了下半身,一边道:“师尊的声音真好听。”
突然疲惫感来袭,沈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双手被束缚着无法使上劲儿,只由着谢衣动作,背部也摩擦着榻上粗糙软垫,觉得像着了火似的。一边动着一边看着师尊的表情,谢衣见他不自觉蹙眉,以为是手脚被束缚得难受,便解开了禁锢术。
此时屋里很静,只剩下身体撞击声和两人偶尔不稳的喘息,连风声都不见了。
束缚解开了,沈夜身下仍然被入侵着,随后自己疲软的分身忽然被握住了,上下抚弄一番后竟也精神起来。随着谢衣的撩拨,沈夜无意识地用双手扶住了谢衣的背部,双腿也随着动作勾住了他的腰……
可几下快速抽插过后,谢衣射完就伏在他身上,嘴里咕哝了一下,也没有将发泄过后疲软的分身拿出来,沈夜推了推谢衣,这才意识到这小子压着自己睡着了。沈夜心中怒气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活动下因为保持同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脚踝,一脚将谢衣踹下榻。一声巨响后,他已凌乱地躺在地上了,听到他被高起的石阶硌了一下而无意识痛呼一声,沈夜心下不忍,于是探出身子又看了看,看到他睡得美美的样子心里就越发憋闷,转身扯了边上的薄毯子给自己盖上。
入夜后,睡得实在不安稳,沈夜辗转反侧,身上心里都难受得紧,最后还是起身了。忍着身后被撑开的异物感,沈夜抓起躺在地上的谢衣,把他丢在自己房里的浴池里,自己也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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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5:17 GMT 8
五
夜凉如水,身体再次被隔了许久还温热的水浸湿,沈夜清醒了几分,下身不适也更深一分地刺激着到脑。半坐着靠在浴池边上,沈夜看了眼仰面浮在水上的谢衣,放松了身体,任凭睡意渐渐袭来。
不消半刻,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突然响起,沈夜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面前的谢衣竟面朝下,周边窜上来几串水泡,手脚无意识地挣扎起来。沈夜连忙过去将他捞起来,一边按下手边的机关抽干浴池中的水。见水抽干了已无碍,沈夜才放松了些,让谢衣卧在自己边上,转身打算上岸擦干身子。
两人虽处师徒关系,但从未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刻,近年来这个徒弟见自己如见豺狼猛虎,若不是有每天来问安的规矩,恐怕时隔几月也难得见他一面,只不过就算是每日问安一获得自己的首肯又匆匆离去,见自己时候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人在自己面前,心却不在了,关系更是疏远得可以。想到这些,沈夜不由地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而今日之事又如何解释?沈夜只当他醉酒,也到想这些事情的年龄了,情有可原。
此时还在为他开脱,沈夜也觉得自己确实太宠着谢衣了。
转醒哼哼几声的谢衣却又贴了上来,两人都是一丝不挂,原本不打算理会的沈夜直到被他的硬挺抵住才倏地抓回了思绪,眼前的谢衣仍一副做梦般的表情,竟随着他的闪躲后仰的动作在他脸上胡乱亲了一通固执地寻着他的唇瓣。
这时,心下一悸,暗道一声不好,沈夜只觉胸口突然一抽痛,应该是旧疾复发,这痛觉直达大脑,使得精神也开始涣散。后来趁着他无意识张口,谢衣将舌头都滑了进去,像怎么也吻不够似的一手拖住了他的脑袋,用大得吓人的力度将沈夜上半身压在浴池边缘,一遍一遍地强迫与他交换着津液。
近两年谢衣身高长得飞快,如今两人身形相仿,但若是撇开法术,沈夜已经不年轻了,不过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体素质没有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八岁小孩儿的来得好。
沈夜被吻得急喘气,好不容易推开谢衣,谢衣却又在他调整呼吸时蹭了上来。紧接着双腿被分开,身后再次被撑开,因不久前才扩张过,这次硬挺很容易便滑入了沈夜体内。没料到他的徒弟还打算来一次,沈夜倒抽一口冷气,还未擦干身体,再加上还被被压在冰冷的浴池边上,身上渐渐产生了凉意,难受得紧,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向后退了退,但很快就被抱起,体位的改变令谢衣更加深入,沈夜没忍住哼了出声,手臂无意识圈住了谢衣的脖子。
谢衣的体温很高,沈夜被触碰到的皮肤都像着了火似的。被这个热度烫得突然清醒过来,沈夜盯着谢衣的后脑勺,一个手刀后谢衣就失去意识倒下了。
谢衣喝的是瞳的酒,而现在看来极有可能不是什么从下界带来的琼露,而是新炼制的药酒,作用应该和春药有相似功效,刚巧这小子给他当了试验体。
此外,流月城内部布置曲折,他的卧室更是深入,若不是有人带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谢衣根本进不到这里来。
沈夜面色黑了黑,暗暗咬牙,将谢衣从自己身上弄下去,只是他的硬挺太过深入,听到从身体中抽离时带出滑腻声响,沈夜脸又黑了黑,心下准备找天和瞳好好谈谈。
待气息平稳,沈夜穿好衣服,接着给还趴在地上的谢衣胡乱拭去水珠穿上衣服,再抬头时天已微亮。然后叫了华月,沈夜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后软垫上,皱眉陷入了思考。
谢衣的脸他已看了七年,在长个的过程中变化算大也不算大,除了个子长高了许多,脸却是一分都没变。只不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粘着他似乎无时无刻唤着他师尊师尊的徒儿变成现在这样?他不知道。
天还未大亮,冷色的微光窜进卧房里,通过地板的折射映在两人的衣袖上,似乎比天黑着还要更冷些。
不出半刻,华月款款而来,正要行礼,却见坐于榻上的沈夜一脸疲惫,再转眼看见边上面色红润却不省人事的谢衣,愣了愣才道:“这是?”
沈夜将手抵在额头,一夜未眠令他感觉似有人在一下又一下拉扯太阳穴处,他闭了闭眼,道:“华月,将谢衣带回自己的房里,还有传令下去,烈山部身担要务者严禁饮酒。”
“是。”见他不多说什么,华月便也低头应着。
等了一会儿,以为没有其他什么话,华月正打算告退,却听见他又说:“……等醒了告诉他,这几日不要来本座房里。”
“好。”
沈夜突然叫住她:“罢了,什么都不要说了。”
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沈夜,点了点头,开启了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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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5:34 GMT 8
六
第二日,谢衣从宿醉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不过还是很快记起自己昨晚做的荒唐的梦,不由得抱住了脑袋哀嚎起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偏偏还是把一向高高在上的师尊压在身下这样那样,若是被他知道了真是不知道会怎么样。不不,这个只是梦而已,师尊才不会知道。这样想着他才安下心来。
看来他昨夜实在醉得过分,手上意外良好的触感和唇上柔软的感觉似乎仍然留在皮肤上,谢衣不由得触了触自己的嘴唇,在即将露出痴痴的表情时突然清醒起来一掌拍了自己的脑袋,这才起身。
直到看到门口法术痕迹,谢衣才意识到自己被禁足了。
看这细腻灵力纹路应该是华月施的结界,而这里能够下令华月禁他足的也只有师尊一人,但是为什么——?明明昨天早上还特地来和自己说不要去他房里问安了,今天怎么回事?他下意识觉得流月城要发生什么,平时手下常常要出来巡视,但今天特别安静,别说是人了,路过的连一只偃甲猫都没有,谢衣无法走出门,自然也无法向他人询问今日之事。
流月城位处北疆上空,终日严寒,草木不生,幸有偃甲此类非生之物才令其看上去不像一座死城。而此刻谢衣房屋周围却无比寂寥,本就处于耐不得寂寞的年纪,意识到昨日沈夜的突然到访仿佛昭示着什么,他就更加坐不住了。
谢衣火急火燎,心下懊恼自己因对学习法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以自己现在的灵力只能将结界破开一个小口,只好取出之前为讨沈夜欢心却不料被狠狠训斥的偃甲鸟,对着它急切地说了几句话。
谢衣自自己破开的那个小口中将它送了出去,看着失去自己的灵力渐渐恢复如初的结界,缓缓舒出一口气。
见到谢衣的偃甲鸟时,沈夜正半倚在榻上补眠。他天亮了才睡下,谁知道没过几刻又被谢衣的这个偃甲鸟吵醒了,这只不甚精致的鸟儿盘旋在他屋内上空,不断重复着:“大祭司大祭司大祭司!”被吵得得受不了,一伸手,鸟儿落在他的手上,凝音石自动打开,谢衣清朗的声音立刻从里面泄了出来:
“大祭司!!弟子若有错,师尊罚弟子就成,为何要禁弟子的足?”
谢衣没有直接询问流月城出了什么事情,一番说辞权当自己是个做错事而不自知急求师尊原谅的弟子。沈夜抿着嘴,不料谢衣真没记着昨夜的事情,呼吸一滞,眉头皱了皱,但想到只是个十几岁小孩儿喝多了酒胡来,忘了倒好,于是眉头又舒展开来。
沈夜本不打算理会这只鸟儿,只不过他长久没有什么动作,鸟儿又重复了几遍谢衣的声音,谢衣清朗的声线从小小的身体中倾泻出来,想来是不得到自己回复就不会罢休的。
这个恼人的偃甲鸟跟他的好弟子一样恼人。
沈夜哼笑一声:“你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本座。安安静静在自己房里待着,七日后结界自然会打开。”
因他灵力尽失,为防万一,今日起将所有人都调往驻守边界,所以城内无人。只不过七日后一切都会正常了。
谁知没过一会儿,偃甲鸟又大祭司大祭司地飞来了,沈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出了手,听得谢衣声音自停在手中的偃甲鸟中而出:
“这没道理啊,既然错的是师尊,为何受罚的是弟子?”
“——怎么?本座想禁你足就禁,你有何异议?”
……自此偃甲鸟就再也没有回来。
听到沈夜留的最后一句话谢衣蹲在鸟儿面前无语了好一阵。
唯一收获是谢衣通过偃甲鸟知道他还在自己房里,考虑到既然是在自己房里所以外面应该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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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5:51 GMT 8
七
七日的禁足已过,看着结界上渐渐褪去的灵力,谢衣没等全部褪完便催动法术扯掉了剩下的灵力,撒欢跑了出来兴奋得几乎要原地跳两下。
终于呼吸到外界的空气,谢衣全身都轻松了起来,放松地举了举手臂。
他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了看周边,灰色的植物依旧懒洋洋地摆动着,守卫偃甲们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迟缓地移动着,一切都与七日前没有不同,只是这形同被遗弃的七日令他心里很不是舒坦,其实主要不是被禁足,而是师尊和其他人都瞒着自己什么。
路上,谢衣的步子渐渐由轻快变得沉重,原本满心期待见师尊,打算把这几天的事情问问清楚,此时只差几步就到了的谢衣却垂头丧气起来,心头打起了退堂鼓。
即将转身离去,谢衣却发现屋子半开着,立刻偷偷摸摸地凑了过去,唤了几声师尊都没收到回应。通常沈夜若是白天在屋里会开着门,夜晚才关上。不过没有意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正殿处理公务,不常回自己卧房。谢衣只利用偃甲鸟知道他第一日是在自己卧房,后面几日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就不知道了。
此刻沈夜也不在自己房里,谢衣从正殿过来也没碰到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谢衣记忆中自己从未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屋子比自己的大了快一倍,除了正对着门口有休息的软榻,绕进去便是床,看到床也比自己的大一倍,谢衣不由咋舌,想着一个人住这么大也太浪费了——到底是充满好奇心的年纪,还是放心大胆在师尊的房里随处兜兜转。
摸着软榻扶手,似石却不如石冰冷,谢衣从未见过这种材质,兴许是下界带上来的东西,便多摸了几下,只不过这摸摸也罢,他……他竟然在榻间的缝隙里看见了自己的偃甲鸟!
就是师尊来自己房里那一日,谢衣记得自己把偃甲鸟带出去放在口袋里,一直以为是宿醉不清醒的时候把它丢在了哪里,因为做的并不精致,也没有完成,所以他只是惋惜了一下,没有想要寻回它。
这是只没完成的鸟,无法飞翔,深色的偃甲木还未磨光滑,边缘毛毛糙糙的,撒发着一股木头和粘合剂的气味,看上去就不讨人喜欢,灵力也没有注入——虽然就算注入了,翅膀没装也是不能飞的。
也就是说必定是有人带着它来过这里。
但是带着它的只会是自己,谢衣再次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来过这里?他全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将它丢在这里。
谢衣没来得及细想,沈夜微带着鼻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谢衣,来本座房里有何事?”
陷入思考的谢衣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手一抖,那只未完成的偃甲鸟再次掉入缝隙中。惊异转头,谢衣看见沈夜抿紧了唇,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的手,或者说,那只偃甲鸟。
谢衣连忙行礼:“弟子见房门没关着,以为师尊在里面便进来了,还请师尊勿怪。”
沈夜摆了摆手:“罢了,你什么时候规矩了我倒还要奇怪了。”
看着他说话时时开时相触的上下唇瓣,谢衣想起了那个逼真的梦境。
莫非是真的?
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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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6:09 GMT 8
八
谢衣在回去的路上反复回味沈夜的话语同表情,看上去有些莫名不悦,不过并不难以理解。师尊时常莫名其妙不开心,谢衣有次实在摸不着头脑就去问了七杀祭祀。那时瞳扯起一边的嘴角,回答说:“他犯病呢,别理就行。”
——啊?是正常现象的意思吗?谢衣自然也未深究。
再加上他梦里的沈夜完全没用灵力反抗,谢衣不由得摇了摇头否定了那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结论。身为流月城大祭司,沈夜的法术是仅仅十八岁还无心法术的谢衣所难以想象的强大,仅用禁锢术便束缚住他的四肢实属妄想。而那个偃甲鸟可能只是他喝醉了落在那边,自此他只能肯定自己醉酒去过沈夜房里。
但是——他清楚地记得梦里他在摸出润滑剂时确实有东西掉了出来,而这个东西正是这只偃甲鸟。
真相正渐渐浮出水面。谢衣抱着自己脑袋,突然想起了之前连个人影都不见的反常的七日,于是扯住了匆匆而过的行人询问,他这才知道原来那几天大家都被派去驻守边界了,心下一沉,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驻守边界?却也无法再深一步坛九,那人只说了连大祭司的徒弟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这些跑腿的自然也不会知道。
谢衣用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直盯得他心里发毛。谢衣此时确定他并未刻意隐瞒自己,就大手一挥放过了这个可怜的路人。
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啊,以为是刻意瞒着自己的事情。后来谢衣只是去七杀祭祀那边兜了一圈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却获得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谢衣一进门就看见瞳歪着脑袋抱怨:“真是折腾……”
“不知是什么事情能令七杀祭祀这般头疼?”一向没什么规矩,谢衣径自开门,上前行了个礼。
“啊,原来是谢衣啊,”瞳见到是他,就道:“前几日阿夜因为灵力不稳,怕误了事便服了化功散,这都好几年了,突然又说要换法子,我上哪里去找。”
谢衣刚要抬起的腿立刻停下了动作,竟然是化功散……!
原来那日是真的。
谢衣皱起了眉头,拔腿就冲了出去。
大脑先于身体行事,谢衣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沈夜屋子门口,临见到师尊却又胆怯起来,踯躅着开始关注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希望刚才的横冲直撞没让自个儿的头发散了腰带散了衣服乱了,恨不得立刻回去打扮一下。
但是这都还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该如何给对他的师尊开口提起?说一时酒后乱性求师尊原谅?……他已经预见了自己被师尊揍飞的未来。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没忍住双手抱着门口的柱子,一会儿拍两下,一会儿踹几脚,差点就想用脑袋直接撞上去。
“什么人?”被门口声响所惊动,沈夜打开了门,见到了抱着柱子的谢衣,原本因为公务心烦的紧,看见他滑稽的动作不自觉松了松嘴角,为了保持师尊的威严,却还用相当不耐的声音道,“谢衣,怎么又是你?”
“师尊……”谢衣见了他想到那日在自己身下的情形。常常面色不善的师尊那时神情似是愤怒却亦无可奈何难耐地咬着嘴唇,被弄得受不了了才从嘴巴里漏出几声哼哼,面颊身下都超过谢衣想象中的好看,谢衣看着看着便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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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6:23 GMT 8
九
“师尊,那日……”
见着谢衣吞吞吐吐,沈夜疑惑道:“何事?”
呆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的样子向后跳出了老远,谢衣一边傻笑着摸脑袋一边后退:“时间不早了,大祭司还是早点休息吧,徒弟这就去……”
话还没说完,谢衣就消失在沈夜的视线中,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沈夜神色暗了暗,无言,转身进了屋子。
只是沈夜没清静片刻,正提起笔,谢衣的偃甲鸟就飞了进来,飞到他的桌子上站定,接着开始大祭司大祭司地叫着,似乎还有不被理睬它就不罢休的节奏。
沈夜呼出一口气,一手撑着额头,看了它一会儿,朝着门口道:“谢衣,有话进来说吧。”
他猜到谢衣正躲在门外,抬头看向门口,果不其然,映在门上的人影不安地动了动,然后谢衣清朗的声音从偃甲鸟中缓缓输出:“徒弟不敢。”
沈夜一愣,这偃甲鸟竟然可以即时传话了,想来谢衣被关了七天还是有些长进的,只不过这看上去并无大用处,他放下笔,道:“哦?还有你谢衣不敢做的事情?”
门外的人似乎正踯躅着,像是正进行天人交战那般,谢衣觉得他这句话像是在暗示什么,过了好会儿才深深呼出一口气,这令沈夜甚至可以从偃甲鸟中听见他呼吸的鼻音。然后谢衣道:“徒弟今日是来和师尊说七日前的事情的,那日醉酒……弟子不敢面对师尊。”
门外的谢衣皱着眉,他没有将话原原本本说清楚,一来为了试探师尊的态度,二来也好为捅破纸后,师尊要是打算揍他泄愤可以及时溜走。
沈夜眼皮狠狠一跳。谢衣是想起来什么了?他记起早晨谢衣手中拿着那日他落下的偃甲鸟,那么,他来过自己房里应该是他所知道的既定的事实了。沈夜蹙眉,事实上,他那时便注意到这个从谢衣怀里掉落出来的物件,但事后竟忘了处理掉。
沈夜确认过那时的谢衣还很清醒,只不过他却觉得是个梦,现在又为何来与他说?决定当做没有发生,随即道:“你指的是醉酒来本座房里的事情?”
并非面对面的交流,谢衣无法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些什么来,再沉思一下却觉得他语气甚至可以说是云淡风轻的。心沉了下去,突然感觉到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正压在他心上,压得有些疼痛。
一般徒弟对师尊做了那种事情,师尊的反应是怎么样的?他通读过的名著并没有告诉他答案。或者再退一步,一般徒弟会爱慕他的师尊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谢衣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是的,师尊。”
沈夜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本座已罚你禁足七日,此事不必再提。”
若是脱离师徒关系,将师尊看作是寻常爱慕对象,他这样的反应究竟代表了什么?谢衣低头,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
向来一根筋到底,这种程度还不足以令他死心。谢衣鼓起勇气推开门,这时,“吱呀”一声突兀响起,他的心肝随之一颤,随即见沈夜撑着额头,面容疲倦。
沈夜没有抬头,对他的方向挥了挥手:“此事已毕,你回去罢。”
显而易见不愿再提的意思。
等了会儿也没听到谢衣离去的声音,沈夜抬头,见他仍旧驻足原地,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眸子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谢衣见到沈夜看着他也不收回目光,想说什么话,动了动唇却也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沈夜想到小时候谢衣偷懒没背书而被罚跪,小小腰杆挺得笔直,一跪就是几个时辰,期间沈夜有事出去走了几趟,实际却没走远,好几次躲在门后看他依旧一动不动注视前方,丝毫没有偷懒,自此就更加喜欢他这个小徒弟。人贵在能知错,认错心诚,又能坚毅改错。沈夜心软,没让跪到规定的时间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沈夜见了此时的他,心下腾起了一分异样,语气软了些:“你后颈好些了没?”
谢衣一时不知他在说什么,再一想,那日他被踹下榻,被高起的石阶硌了一下胳膊和脑袋,但是——后颈?他记得他醒来时全身都有些酸痛,尤其是后颈,对着两块镜子照了看见一条红痕,却只用了半天便消下去,当时只当是自己不小心硌在哪儿,此时听沈夜提起,他才想起他是被他用手刀劈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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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6:47 GMT 8
十
谢衣将沈夜压在墙上,将自个儿嘴巴凑了过去,用力对着沈夜的唇瓣贴上去。不出所料,他还没得手就被打飞了!
双手探到撞在墙上的后背揉了一下,谢衣大汗淋漓坐起,这才意识到他这是做了一个梦。
谢衣盘腿坐在床上,想到方才只弄明白那一夜他确实和沈夜做了非同寻常的事情,而看沈夜的态度只将他当做顽劣弟子,谢衣那时就倔了起来:“弟子犯错,师父不但不罚还故意隐去事实——”
“我说谢衣,你就这么想被本座罚吗?”沈夜挑了挑眉,声音变得低沉起来,是明显不悦的标示。
谢衣低下头,不敢看他,心道被罚也总比当做没发生来得好,就要点头,不过还未待有下一步动作,他面前的事物翻天覆地地变化了——被沈夜用转移阵轰出去了。
幸而只是不远处的大殿,谢衣便又跑了回去,见门窗紧闭,便凑到了门前,感觉门内热气和亮光仍在,而后将脸贴到了门上,他从罅隙里看见沈夜仍坐在那里,正写着什么,尽管隔着门,他也能听见里面细微的布料摩擦声,这声音,便道:“师尊,请罚弟子。”说完退一步跪在了门口,他知晓沈夜看得见这里,背脊挺得直直的。
“虽然醉酒,我对师尊是真心的,那日想做的是事情实属发自本心,只是不知何时起我——”谢衣有些言语语无伦次,感觉自己胸口那处跟击鼓似的跳动着,仿若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心底也有人不断地怂恿他将喉间的几个字吐出来,“我爱慕师尊!”
说完谢衣喘了一口气,一边胡说表白一通,一边在言语间停顿的片刻注意着房内声响,他此时发现屋内突然没有细微的声响了。
等了好一会儿,从那个罅隙里往里看,屋子里桌上仅剩下自己的偃甲鸟孤零零立在那方。
也不知是何处来的自信,他肯定沈夜听到了他最后的那句话。
后来也不知道师尊去了哪里,他回了自己房里一脑袋砸在床上,什么也不想,睡到了现在。
谢衣坐在摸了摸自己胯间已经站起来的兄弟,果然往日之后只能在梦里才能感到满足了,便憋屈地瘪着嘴,拖着沉重的双腿去洗漱,一路碰倒了不少完成未完成的偃甲和零件,也不扶。
谢衣向来都是认定了就不肯放手的人,若未在师尊面前将这层纸捅破,他恐怕会犹疑个十年八年,烈山部族民向来长寿,也因此比下界的百姓对时光的流逝更不在意,那么几十年甚至百年也并非不可能。
既然师尊也知道他喜欢他,所以打算索性破罐子破摔,只不过他没有想过若是沈夜不喜欢他怎么办,之前就老不开心自己整天跟七杀祭祀学习偃术而冷落了他,但他就算极不高兴也没有多说一句,谢衣宁愿沈夜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也不要就这么被不理不睬的。
因这委实如一拳打在被子上,若是打在晒干的脆木头上,打穿了也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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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7:03 GMT 8
十一
这日,谢衣一大早就被叫到了大殿中,各祭祀正讨论中秋事宜,独独不见大祭司位上的沈夜。原本谢衣为了见师尊,早早就兴致盎然地取出新衣穿上,想让他看看,不知何故沈夜却没来,他立时兴致缺了一半,又不好意思打断其他祭祀话告退,于是一声不吭站在旁边。
难得这么早便来到大殿,谢衣直犯困,耷拉着眼皮听华月报备上半年的支出和收入,谢衣插不上话便双手交叉垂于腹前,闭上眼站着打起了盹儿。
还是一声谢衣喊得他清醒过来,谢衣连忙抬头,发现众人全都扭过身子,将视线全部投诸他身上。原来是一向看他不顺眼的雩风首先叫了他,谢衣看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道:
“平日数你鬼点子最多,此时怎么不说话了?”
谢衣全然状况外地发出了“啊……?”一声。
见他这般反应,众人面上顿时放松了一下。
华月道:“年底未到,财务却超支赤字了,中秋即至,现在就众人聚餐费用如何置办来作一番讨论,一是取消聚餐,二是众人分摊——当然,大祭司与沧溟城主除外。”
谢衣本想说自己只会做偃甲,不懂这些。哪知几个年长者统统期待望向他。谢衣求助般四处张望寻找七杀祭祀的身形,身后人竟知道他在找谁,小声对他道:“瞳大人还未到,不过估计到了大家也快散了罢。”
“这……”谢衣觉得自己眼圈都要熬出来了,看着眼前站成了两排,想必是意见相佐,两排人数相同,无法辨出个高下来,而此刻只有他正站在中间。烈山部族人可以不饮不食而活,聚餐实在是可有可无的,自己私房钱都拿去买偃甲材料了,所以谢衣心下倾向取消,只不过中秋乃自古以来的佳节,一直延续了千年,到了今年却不庆祝一番,实在有违古礼。(对于不怎么吃饭的人来说聚餐是最省钱的【。)
这时,雩风哼笑一声:“堂堂大祭司最得意的弟子竟然连这等小事都无法决策!”
事情这么小你们怎么就不能决定呢……!他还只是个十八岁毛头小子,为了日后接任要职需旁听数年,但这并不代表现在有话语权啊!
正天人交战,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你们去外面打一架,谁赢了就听谁的,可好?”
谢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眼神一亮,看向缓缓走来的沈夜:“师尊!”
仍是一袭厚重的大祭祀服,裙摆四散,一直垂到地上,沈夜没看谢衣,目不斜视走上高台,径直坐上了大祭司位。众人皆是神色一凛,回到了原位站好。
“本座本不该管这等琐碎事宜,偶然路过竟看到要小孩儿决定中秋去留,未免太过草率。传令下去,中秋聚餐照常,资金本座出。”
言下之意是大祭司请客,至于其他的就这么算了。谢衣听着悲喜交加,喜的是师尊还是护着他的,悲的是师尊只当他是个小孩儿。这种会议大祭司一般不参与,由座下祭祀讨论得出结论,因近日谢衣也要在一旁旁听学习,所以作为师父的沈夜也次次到场,也是谢衣本以为他这次也会在的原因。
虽说谢衣向来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不过也没为他省过心。沈夜为七月的某几日郁结多时,却始终想不明白殿前谢衣在屋外对他说的最后五个字,偶尔在入睡前觉得他的好徒儿总这么不离自己是不太好的,他或许没有见过更多的人,才会将对长者尊敬误认为……爱情,到下界去历练或许是个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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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7:21 GMT 8
十二(年龄BUG已修)
众人退下,沈夜独独留下谢衣。
谢衣看着高位上的师尊,明明是他触手可及的亲近之人,此刻却遥远得如高天孤月。
见大殿中只剩他的徒儿和自己,沈夜全身肌肉都松弛下来,疲惫之态尽显,温和地看着谢衣,低声道:“谢衣,过来。”
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疲惫,谢衣诧异地抬头看向沈夜。这才清楚地感受到,烈山部族民向来长寿,他的师尊面上与弱冠少年无异,实际却早已年逾四十,而自己也仅仅只有十八岁,来到师尊身边也仅仅七年,他无法得知七年以前的师尊是什么样的,或许和现在一样,或许不一样,他不过是他小小的徒弟,无法探知过去,然未来,他想陪伴在他的身边。
谢衣已经忘记是何时认识到自己对师尊异样情愫的。除了偃术和法术,他的认识皆是来自书籍名著,书中对男女之事也有详尽诉说,这相伴终身的愿望便是其中之一。自己对师尊的种种感受也如书中所述,是名为欲与之结合的爱慕之情。
依稀记得可能是在十五六岁,正处于喜欢到处乱钻的年纪,误打误撞撞进了师尊的房里,那时沈夜浴后从池里站起来,谢衣的角度只见到他的背部和臀部,紧实光滑的皮肤上缀着点点剔透的水珠,偶还有些因重力自他颈肩部沿着脊背一路下滑,滑到了臀部的沟壑里,修长的腿还泡在水里,只是在清澈的水里,甚至可以见到他小腿的肌肉纹路,至此,谢衣口干舌燥仓皇而逃。回去之后便频繁做一些梦,起床后双腿间总是湿湿的。
这感慨没由来,看着师尊的神色,谢衣此刻下意识觉得他做出了某个决定,胸膛里跳动处像打起了小鼓似的跳动着。咬了咬牙向前一步,他走到沈夜跟前,微微躬身,低头看着地面,欲行礼:“师尊……”
“不必多礼了。”沈夜坐在椅上探出身体,扶住他的手臂。触碰到的掌心透过衣物仿佛带着异常的热度,令谢衣全身一颤。也不在意他反应,沈夜很快松开手,继续道:“流月城居于北疆上空,而这一片苦寒之地寸草不生,中秋聚餐所用食物,自然只得去往下界购置。”
为何要对他说这个?谢衣不由得皱起了眉,却迟迟没有等来沈夜的下文,只好问道:“……师尊有何吩咐?”
沈夜呼出一口气,谢衣感觉那个气息就在自己耳边,过了会儿才道:“本座思量一番,决定由你去下界采办,你可愿意?”
谢衣猛然抬头,一路望进沈夜黑得见不到底的眸子。明明是商量的话语,但他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谢衣的心沉了下去。
流月与下界只一墙之隔,然要想去下界也非易事,需大量灵力注入七杀祭祀制作的仪器中,再将人转去下界。又因需要大量灵力,任务完成后也只有任务的东西能回流月,若人想回来,也得等城中人恢复,这个期限是一年。听人说下界繁花似锦,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去过的人就再也不会想回来,所以,这些年去往下界完成任务的只有七杀祭祀所制的傀儡。
流月城是个巨大的牢笼,将所有人锁在里面。谢衣研习法术便是想要族民过得好,但并无离开此地的愿望,况且这里还有他所留恋的人和事物,尽管气候恶劣,也无鲜活的花草树木,只要想到这里终有一天能通过他的力量变得更好,他便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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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7:40 GMT 8
十三
怎么也想不到师尊竟要将他赶到下界去,谢衣回去后整个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儿来,师尊难道没有想过,若是自己再也不回来呢……
谢衣苦着一张脸走进七杀祭祀的库房。未到正午,此时瞳竟然不在,他兜兜转转,看着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心下升起了一个念头。
蹑手蹑脚走近这个平时七杀祭祀不让他靠近的地方,踮着脚凑上去浏览了一番,果然看见了一个写着化功散字样的瓶子,谢衣做贼心虚地向四周偷偷望了两眼,小心取下,握在手心里摇了摇,听到里面响起了药物碰与瓶子边缘碰撞的细小声响。打开瓶塞,发现里面还有四五颗的样子,直接塞进了自个儿怀里。
做贼心虚说的就是谢衣现在这样的,偷偷摸摸从库房回来,也没让人向瞳通报他来过这里。他从一开始靠近柜子手心就开始发汗,库房回到自己房间还有一段不长的距离,平时练习心不在焉,所以他也使不出瞬间移动,此时才对平时疏于练习感到懊恼。
说来也怪,不想发生之事却偏偏最有可能会发生。谢衣路上遇到华月,华月叫住他,给了他一个三日后演奏会的令牌,知道谢衣一向不懂也不想懂音律,不待他拒绝,华月便露出了落寞的神情,叮嘱说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所以务必要到场……他还没去下界呢!何况要是他坚决不去下界,就算是师尊也无可奈何吧。此时的他心心念念自己怀里的药瓶,就应了下来。
这一路上,除了华月,谢衣还遇上了平时几月都难得一见的人们,不由得多说了几句,所以这一段路耽搁了他大半个时辰。
只是他没有发现他前脚刚出库房的大门,瞳就从侧门回来了,立刻发现自己柜子上的东西被动过了,追出门看见了谢衣畏畏缩缩的背影,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又折回了库房。
幸好只是出了些小插曲,并没有暴露他干了什么坏事。好不容易走到了房门口,谢衣匆匆忙忙阖上房门,背靠着门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紧张得连后背都被汗浸湿了。
谢衣记得在十三四岁时候,七杀祭祀的属下从下界带上了一只小黑猫,会发出细细小小的“喵喵”的叫声,向来喜欢新奇事物的他触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和温热的身体,心下喜爱的紧,就不由自主地将其藏在自己怀里,带到房里抱它一起睡觉,醒来时发现它还蜷缩在自己怀里,自己一有更衣起床的动作它更就往他的怀里钻,感到怜惜,便翘了晨练一直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
身为沈夜最看好的弟子,谢衣翘了晨练很快就被发现了,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只小猫。不知道它去了哪里,谢衣的心里留了个疙瘩——沈夜不算很严厉,却有一套法子将一向顽劣的他收复得妥妥帖帖的。
直到失去这只猫,他回想一下它的样子,觉得它长得有点像自己的师尊。
天黑了下去,沈夜正倚在榻上看书。
谢衣惴惴端着茶来到了沈夜房里,唤了声:“师尊。”
微微低头,他用余光偷偷瞧他。沈夜看上去精神好了些。他的眼中不似以往,话语中都带着笑意:“何事?”
心下更是一沉,他想到师尊恐怕是真的恼了自己,下令赶走自己就这么开心吗,便横了横心:“师尊,谢衣拜师七载,却没有一日好好侍奉您,今日弟子顿悟,前来奉茶,望师尊原谅弟子先前的无礼。”
嘴角松了松,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沈夜眼底的笑意漾得更深了:“不愧是我懂事的好徒儿。”
谢衣偷偷瞧着,看着他嘴角上扬,不由呆了下,端着茶水的手紧了紧,不过还是递了过去。沈夜伸出手,中指扣住了杯耳,正欲接过,却发现一直低着头的谢衣并未松手。两人各执一边,一时僵持不下。
沈夜仍是笑道:“怎么了?”
听到师尊的询问,谢衣缓缓抬头直视高位上的他。
从未见过自己的小徒弟这般复杂的神色,沈夜仿若读懂了他下句准备说什么,脸色一僵,笑意凝固在唇边,声音也变得生硬起来:“你让本座罚你,本座念在你年少,就罚你去下界,你又不乐意了。但此事已在众人面前公布,不容商榷。”
方才萦绕在师徒间的温情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谢衣松了手,见着沈夜接过他的茶水一饮而尽。
谢衣拿回空杯,后退一步,低头敛目:“弟子谢师尊原谅。”
虽一脸低眉顺目,但谢衣此刻胸膛里藏着的那颗心却疯狂地跳动着。他的师尊喝下了那杯他亲自加入化功散的那杯茶。他在书上见过化功散至少两个时辰才会发作,便先退下。
直到走出房门,他听见沈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竟又带着疲惫之意:“谢衣啊谢衣,你让本座如何是好……”
“你是来问那只猫怎么样了是吗?”
“从小生长在流月城,身为烈山部族民的你可以不饮不食,而非我族的凡物却是要吃东西的。况流月气候严寒,下界的活物来到此地,”顿了顿,沈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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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7:55 GMT 8
十四
沈夜说起他的好徒儿谢衣,自然是悦大于恼的。小时候就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师尊长师尊短地黏在他身边,天资聪慧,什么事情都能很快学会,也很会讨他欢心,只是这徒弟啊,越大越不中留。
不久前曾想当初决定由他去往下界是否错了,这个动摇的念头只出现了一会儿便消失了,因着他沈夜从来都是不会反悔之人。纵然感不舍,去往下界历练对于如今谢衣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自从坐上这个位子,沈夜数十载半刻未曾离席。他的一切认识也与流月城的普通子民同样,皆来自于书本。近年为保众人平安,事务愈加繁忙,更毋论谈起去下界看一看。
看着文书,沈夜再抬头时,天已大黑,略微揉了揉额角,起身拂袖准备沐浴。
整个身体都泡在温热浴池中,热度适意的液体紧紧围绕于他的周身,失去了衣物束缚的骨骼舒展开来,沈夜不自觉向后仰,调整成一个令他放松的姿势。也不知是置身于温暖的环境缘故还是为何,沈夜感到从下腹升起了一股热流,这个热流像随着谁的手抚过一样又缓缓蔓延至四肢百骸。
“呃……?”
热流蔓延后又随着凝聚到某一点,沈夜感觉身下突然有了些异样,迟疑着将扶着池边的手探到那处,此刻竟没由来地站了起来……?十几岁时候被送入矩木,接着又立刻接手大祭司一职,近几年收了徒弟,又将心思分了点给谢衣,也向来清心寡欲,从来都无暇分心这方面的问题,为何此时……?
想起了谢衣端给自己的那杯茶,他下意识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双拳紧握。
很好,谢衣,很好。
短暂的思考过后,他体内的一股火热稍稍平息下去,刚想上岸穿衣,却又有一股更为猛烈的热意以燎原之势席卷了他全身,令他双腿都开始发颤,无法从浴池中站起来。感觉水的温度越来越热,围绕周身的液体像有生命力一样在他身上落下柔柔的轻抚,引起阵阵战栗。但水“轻抚”的力度太小了,他的脑中突然映出了那日谢衣迷迷糊糊压制住自己的情形,像只大型宠物啃咬着他的肌肤,双手不重不轻地游走于他全身。
沈夜情不自禁将手贴在自己胸口,立时感到身体中的那股燥热缓解了些,却仍是不够。他意识到自己口中竟发出了难耐的哼声,脑袋像被重击了一般停止了思考,而后仿佛有个声音钻进了他的大脑中,太模糊了,他听不清那个声音正唤着什么。
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想想,忘记了所有令他头疼的公务,忘记了他恼人的徒弟……
沈夜握住了自己的硬挺,用着最原始的动力上下撸动,好令这没由来的欲望舒缓一些。
似是能听到胸膛中的心跳突突地戳着他的神经,钻进脑子里的那些片段积累在一起,竟全都是他可以压下不愿想的、被自己徒弟压在身下的情形。
是的,那时候他的身体是有感觉的。
谢衣将他的四肢用束缚术固定住,架起他的双腿将自己送入他的身体,扶着他的腰抽送起来——以为是梦境,全然没顾得上他的反应。沈夜被束缚的手腕脚腕在他每一次进入退出都会被牵拉,令腕部的皮肤摩擦着禁锢术粗糙的表面,产生了越来越清晰的痛感。还有被强行撑开的那一处私密之地也产生了被撕裂般的痛楚,这两方疼痛却催生了特异的功效,令他无法自抑地情动了。
已不知是回忆还是妄想,直到将淤积的欲望如数发泄出来,在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干的短暂放空中,他意识到自己脑海中都是谢衣喊着他的声音:“师尊……”
沈夜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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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8:18 GMT 8
十五
外面是一片漆黑,吹来的冷风让他全身一哆嗦,谢衣摸着溜进了沈夜的房里。蹑手蹑脚走近,见他的师尊眉头紧蹙和衣盖被躺在床上,仿佛在梦里也多有操劳,不由得缓了缓脚步。
谢衣知道他一向浅眠,但今天直到走到床边,他都还未转醒。胆子大了些,谢衣不由自主地抬起膝盖轻轻放在床沿上,俯身,似打算用手抚平师尊紧蹙着的眉。
正在此时,沈夜突然睁开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衣,眸子清明,全然不像入睡刚转醒的模样。谢衣全身一颤,磕磕绊绊想要解释什么,却突然被沈夜一把握住了手,只是又闭上了眼,稍稍向自己那边用力一抽,将谢衣带进了怀里。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师尊可能没清醒,就将心放下了,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谢衣走了好一段夜路,身上沾着些露水的寒意。只着单衣的沈夜被这冰得一激灵,迷迷糊糊间抚了抚谢衣的臂膀,灵力一动,将寒意驱散,谢衣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脑袋往沈夜怀里钻了钻,搂住他的腰,合眼,渐渐坠入梦乡。
夜里的流月比起白天还要更冷一些,没有风没有雨,仅仅触到空气就冷得似贴上了冰块。第一束阳光缓缓洒入房内,驱赶了夜晚的几乎透进骨子里的寒气,却还是冷。
沈夜清醒了,立刻察觉到身边有些异常,他与另一具温热的身体紧紧挨着,互相扶着对方的腰和肩膀,对方身体上传来了与外界截然不同令人眷恋的温度,稍稍一呼吸,扑入鼻腔尽是熟悉的味道……是谢衣。
怎么回事!?沈夜没有睁开眼,蹙眉思考着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并不是睡在自己房里。若是平常,只要有一点动静他便能清醒过来,但这次不知道是谢衣来到他床上,还是自己去了谢衣房里,或者在其他地方,他竟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除了昨日喝了那杯令自己身体产生异样的茶,脑内全是不堪入目的情节,发泄几次过后草草清理了一下便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或许是那杯茶还有别的功效,令自己对睡后的变故全然不知。
然而,就算是被下了药,药是无法改变一个人的思考与梦境的,堂堂烈山部大祭司却尽想着和徒弟媾合,传出去真是成何体统。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此时,怀里的人动了动,沈夜闭着眼睛感受对方更紧地抱住自己,熟悉的气息自他口中呼出,带着些久违的味道,轻抚他的脸颊。
谢衣醒了。
只是这温热的气息自他的脖颈间缓缓向上,几乎碰到他的唇,沈夜想要后退,却碍于自己正在装睡,便没有了动作。
谢衣低低唤了一声,像要叫醒他却又怕叫醒他:“师尊……”
没有出声,沈夜很快感觉他的徒弟身下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他自然清楚这个东西是什么,身体一僵,不由地想若是在大堂之上只要拂袖而去便可,但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昨日的荒唐想法跟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内历历再现,他感受到谢衣身体的变化,自己竟也跟着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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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8, 2014 23:58:55 GMT 8
十六
屋里渐渐明亮,谢衣感受到身旁人的反应,傻傻地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微微松了松,埋在沈夜怀里的脑袋调整了姿势,唇贴合着皮肤,自颈部一路吻了上去,而他的手也向下探。
发现谢衣隔着亵裤握住了他的硬挺,沈夜大惊,想推开他坐起,但他侧躺着,全身都被紧紧箍着,根本无法动弹。谢衣上下抚弄着他的中心,沈夜只觉得股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传到那一处,合着喉中也都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
这不是梦境!
比起昨夜隔着一层雾的体验,如今闭着眼睛,他感受到的是全身心的战栗,沈夜心头如一团乱麻,明明一直都拒绝再提起那日之事,身体上的反应直接而热情,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衣,不知该如何抑制这遵循着最原始动力勃发的欲望。
谢衣的手还在动作,唇在他的脸颊上肆意亲吻着,迟迟不碰他的唇,沈夜感觉自己快到极限了,却闭着眼死死地抑制住那一处将要爆发的欲望。
猛地睁开了眼睛,沈夜咬住唇,见到了近在咫尺的谢衣的脸。谢衣也正望向他,两人突然对视了。
突然的对视令两人顿时无言,沈夜看着徒弟在自己眼里没怎么变过的娃娃脸染上了些情动的颜色,心情复杂。而他正握着他身体上最私密之处。
这短暂的停顿并没有改变什么。
仿佛下了决心,谢衣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握着沈夜中心的手,转而翻了个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被子随之滑到身侧,空气中的冷气突然袭来,沈夜打了个冷噤,微微张开了口。原本因有灵力护身,几乎不怕冷,从矩木中出来,他的身子就每况愈下,何况现在还是在他毫无防备地转醒的状况下。
正是这一张口,谢衣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没料到谢衣竟是要来这招,一口气被堵在了两人唇齿之间,沈夜难受地动了动被压制住的双手臂:“……唔……放……!”
谢衣亲吻着他,不断变换着角度吸吮着柔软唇瓣。而沈夜只能抬高下颚,被动地迎合着他舌尖在他口腔内的侵略。
津液的交换令谢衣发出了满足的叹息,下身硬挺正抵着沈夜的下腹,覆着的身体难耐地模拟着律动,顶蹭得他有些难受。
不由得皱了皱眉,沈夜只想这荒唐事快些结束,不想谢衣真的放开了他的手,同时结束了仿佛可以燎原的火种一般的亲吻。
唇上的热度骤然剥离,没由来的失落上了心头,这一刻本是他推开谢衣的最佳时机,沈夜却没动。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下一刻,谢衣就褪下了他的底裤,抬头的中心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面前。身下一凉,沈夜全身都僵硬了,下意识咬紧牙关,闭上眼睛。
看着眼前的事物,只觉得口唇干涸难耐,谢衣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抬头却见沈夜闭着眼,紧皱着眉头,看上去苦恼不堪,他心头一紧,却没多想,俯身含住了沈夜的中心。
“呃……?!”没料到谢衣竟用口去抚慰塔的欲望,沈夜惊喘一声,口中溢出的声音装满了情动之意。
听到了这一声,谢衣更卖力了,同时将手从身侧绕入,在他紧实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机械性的动作带给沈夜前所未有的体验,谢衣温暖湿润的口腔令他全身都有些酥软,阵阵战栗,不自觉弓起了身子。
吞吐时发出的水声,混合着两人不稳却同步的呼吸为房内更添了一份情动。
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将要出来,沈夜突然睁开眼睛,急道:“快……”
还没来得及推开谢衣,爱液全部都射在他口中。一口气没上来,谢衣呛到了,咳了两声,抬头望向刚发泄在他口中的师尊,眼里带着玩味的笑意,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夜,一边将口中的液体如数咽了下去。
“你做什么!”沈夜见他嘴角还留着些银白色的液体,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究竟是谁交给他好徒儿这种事情的,若是查出来,一定严惩不贷……
只是没待他完全红了脸,底裤就被褪到脚踝,双腿顺势被拉开。谢衣的手指探向他后庭的入口,毫不犹豫地推了进去。
沈夜的身体却因即将到来的事情不自觉地向后缩了缩。
扩张充分后,谢衣架起他的一条腿,将身后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内。谢衣分身抵在入口处画着圈,却不进入,只俯身亲吻着他的眉眼,唤了声:“师尊……”
这还是这日谢衣第一次唤他,沈夜突然随着这一声‘师尊’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闷:“你……”
你是否真当我是师尊。
还没待他说话,谢衣就将自己送了进去,如愿埋入沈夜的体内。
“唔……”沈夜难受,却仿佛没力气说话,只眯着眼看着谢衣的手分别抓住他的手腕,向后压去,接着将五根手指同时插进他的指缝里,令两人十指紧扣,这才慢慢动起来。
沈夜再次闭上了双眼,全然感受着身下被攻城掠地。很快便听见谢衣的呼吸声接近,沈夜再次被吻住了唇。
沈夜一开始就感觉这亲吻并不令他讨厌,直至方才才意识到自己也回应着谢衣。
随着身下撞击的动作,偶尔有一些透明的丝线从两人口中溢出,谢衣更加深入地撞击,一次又一次,仿佛即将触碰心内的最深处、直摘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沈夜有时也会配合着变换受力点,随着谢衣的撞击,口中溢出了几声难耐的哼声。这欢爱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不久,最后几下快速抽插,谢衣将自己如数射在了沈夜的体内。好像将体力都留在他体内,谢衣急促呼吸着伏在沈夜身上。
谢衣稍稍起身,却发现沈夜难受的表情,紧皱的眉头就好像……好像在赎罪。
为什么?!
艰难地思考,情欲还未退却,脑内却愈渐清明,谢衣犹如遭天雷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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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2, 2014 23:17:14 GMT 8
十七 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过了正午,谢衣坐于案前看着记下的渐渐减少的日子,不由蹙眉。他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前往下界仅是时间问题。 “谢衣,本座不会收回令你去下界的命令。” 不断回味着他离开前师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谢衣用指节抵住自己的额头,他的语气在他听来并无异常,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平静,只是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不同点是,这是在两人未着寸缕的情况下,沈夜却一如往常授业时那般轻抚着他的脖颈,娓娓道来。 师尊的声音一向很好听,俊朗而富有磁性,而听着这并无异常的声线,谢衣突然觉得自己不甚明白了。 他不想去往下界,但此次的初衷也只是想同师尊好好谈谈,谁知竟再次做出逾矩之事,他那时明显感受到师尊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反应,又为何会这么说?那个复杂到几乎让他觉得是赎罪般的眼神又是为何? 又或者,莫非师尊以为自己那般异常的行为是出于令他收回成命?紧紧握住边上偃甲做剩下的边角料,谢衣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面上浮现出十几岁少年少有的忧虑。 这二日谢衣都把自己关在房里捣鼓偃甲——想来即将远行,势必要再看看这一方生养之地,但这流月,确也看无可看。漫漫冰天雪地与满城的荒芜不过徒增伤悲罢。 经过几日的思来想去,谢衣才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这一处:服下化功散的师尊为何功力尚在? 本打算直接去问七杀祭祀大人的,只是那日,他还未踏进门口,便听到瞳的声音:“哦,这瓶是新炼制的药,正好大祭司令我换法子,我便将化功散清空,用这瓶子装了新药,只是还未来得及修改标签,你们可别弄错了。” 听到这儿,谢衣心慌了慌,匆匆忙忙往回走,他这是给师尊试了新药,但是什么药?药效是什么?隔了半个晚上,师尊看上去全无反应。 心绪烦乱,谢衣没有发现瞳在他走后特地往门外探了探身子。 再过几日便是华月的演奏会,大厅被布置一新,据说是根据下界人的习俗来装点的,还在中间设了个搞起的木头台字,好让台下的观众都可以看到台上人。谢衣这日早早背着这几日做好的一大包袱的偃甲来到大厅里。心想自己本就不懂音律,便在坐席窜来走去,见到了认识的人就送。被这一闹,华月的演奏会倒变成了谢衣的送别会,顿时气氛变得期期艾艾难分难舍。谢衣摸着后脑勺傻笑着安慰说一年之后肯定会回来的,眼睛却不住向门口望去。 师尊还没有到。 甚至到演奏开始最后一刻,谢衣仍是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实在坐不住了,偷偷歪了歪身子问身旁的人:“你见到大祭司了吗?他去哪儿了?” 对方道:“连谢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听着这尖锐的回答,心里更加像被蚂蚁挠着一样了,谢衣这时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是风琊,不由得叹了口气,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等等,演出快开始了,你要去哪里?” 谢衣没顾得上风琊在后面喊,疾步跑进后台拉住了即将上台的华月:“大祭司怎么了?” 华月皱了皱眉:“紫微尊上今日晨起身体抱恙,便说不来了。” “师尊病了?!” “唉,不——” 谢衣没等她说完就一溜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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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26, 2014 4:14:13 GMT 8
十八
房门虚掩着,谢衣轻轻一推,门便打开了,屋内仍是一番熟悉的布置。
坐于桌前,沈夜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放松搭在一边,眼睛自然闭上,似是假寐。谢衣放轻了脚步声,本想不吵醒师尊地靠近,却不料沈夜很快察觉屋内有其他人的接近,突然警觉地抬起头。发现是他,目光中多了些柔和,沈夜道:“——谢衣?你怎么来了。”
在半步开外停住脚步,谢衣倾身,行了个礼:“听廉贞祭祀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本座无事,你回去吧……”沈夜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只是等了会儿也未见谢衣有任何动作,屋里顿时静得只能听见自己衣料摩擦的声音,沈夜看着他担忧的眼神,问道:“怎么,你有话要说?”
谢衣走近了半步,唤了声:“师尊——”
突然站着伸出手臂将坐着的他抱了个满怀,谢衣又唤了他一声:“师尊……”
听谢衣语气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依赖的意味,沈夜顿时心一软,还未出口的“胡闹”转为了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本想推开他说“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了”,也转变为一手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背部,安慰似的轻抚着。
从小就不是个受欺负了会往别人那里吐苦水的,谢衣向来是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想到十几岁时想出了个鬼主意把之前背后说他光长得好看才被大祭司收为弟子,以此来孤立他的大小孩吓得连续一年不敢出家门,至今见他就避开走——说起来人家年龄也大他近一旬。而沈夜却恰恰喜欢被依赖的感觉,若是那时候谢衣哭着跑来向他告状,怕是会心软不会罚他。关于令他去下界一事亦是同理。
当然他也知道他的小徒弟谢衣并不会如此,若是如此,这就不是他所喜欢的徒儿谢衣了。同时,这难得的去下界看一看的经历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沈夜听见谢衣埋在他肩膀处,瓮声瓮气地道:“到了下界,我会替师尊好好看一看下界的万里河山,回来同您一一诉说。”
意识到彼氏十一二岁少年已然成长为与他身形相仿的男子,却在面对他时还留着少年特有的稚气,沈夜另一手掌也扶向他的肩头,不觉紧了紧怀抱,面上一片凝重,口中却调笑道:“哦?只怕你到时乐不思蜀。”
“——谢衣绝对不会忘记师尊。”
沈夜笑了一声,脸色初霁,拉开两人的距离,正视谢衣:“只怕你想忘也忘不了。”
手上用力,一手拉下谢衣的臂膀,一手扶着他后颈轻轻向下压,沈夜顺势吻住了他的双唇。
谢衣惊诧,一时呆住了。他能够感受到,师尊胸膛中那颗心正有力跳动着,明明和之前听到的一样,他却能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正如书中看到的一句诗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快进入了状态,谢衣张开口,积极回应对方的吻,两人重叠的身影渐渐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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