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沈谢]待月归 by 一定要分清版本吗？

只有标题是文艺风…

[沈谢]待月归

引子

“五——”
“四——”
“三——”
“二——”
“一！”
爆炸声在倒计时归零的时候，分毫无差地响起，火光映着戈壁落日显得苍茫而悲壮。
“呵呵，永别了……”主控室中的黑衣男子看着屏幕上升腾而起的蘑菇云桀桀道。


一、秘密•双生（1）

雪白的病间中，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的运作声，和笔尖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一个白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瞳书写的手一顿，道：“呆毛，把你的头发梳好，小曦快醒了。”
来人摸了把头顶翘起的头发，撇嘴：“你怎么知道是我，还有别叫我呆毛！”
瞳头也不抬，在病历上详细记录下沈曦的情况和仪器上的各种数据，道：“阿夜不穿白色，也没你这么……”写下最后一字后，瞳抬头看向白衣人，皱了皱眉，对着空气道：“初七！”
话音刚落，白衣人背后凭空出现一个黑衣人，瞳一指白衣人：“五分钟。”
黑衣人初七一声不吭，直接将白衣人拖进了一旁的卫生间，旋即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白衣人的惨嚎：“轻点轻点！还有，瞳，不要叫我呆毛，我叫沈暮！”
瞳收拾着病历和仪器没有说话，此时，病房门再度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女子见到瞳，微微倾身打了个招呼：“阿暮还没到吗？”
瞳指了指卫生间：“在里面，下回别放呆毛穿白的来。”
“说了多少次，我叫沈暮！”被初七强行套上了黑色外套的沈暮一边抱怨一边向瞳走来，看到女子，沈暮道：“月儿也来了，好久不见啊。”
女子——华月默默地转开视线，如果好久是指二十分钟的话，那的确是好久……
病床上的沈曦低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床前的三人，沈曦向华月伸出手：“华月姐姐，抱。”
华月上前揽住沈曦，沈曦好奇地看着瞳和沈暮，半晌将头埋进华月怀里：“华月姐姐，他们……是谁？”
华月和瞳不约而同地看向沈暮，沈暮嘴角抽搐，顶着两人同情的目光，蹲下身平视沈曦道：“小曦不认识哥哥了吗？哥哥好伤心。”
沈曦每隔几日就会陷入昏迷，每次从昏迷中醒来后她便会失去之前的记忆，昏迷得越久，失去的也越多，这次长达半个月的昏迷令她连自己的兄长也不记得了。
沈暮花了大半个小时，从沈曦最喜欢吃的金丝果酱说到沈曦小时候爬树上得去下不来的经历，并且给沈曦重新扎了双马尾，甚至还答应下回带个兔子布偶给她后，终于获得了沈曦“原来真的是哥哥啊”的承认和拥抱。在此期间，沈暮在心中将沈夜数落了一遍又一遍，却反常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沈暮抱着沈曦，困惑地皱了皱眉，又在心中喊了一次沈夜，依然没有回应。沈暮将沈曦交给华月，神情有些焦虑：“我要去睡一下，阿夜不肯出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临出病房前，沈暮一手握在门把上：“初七你也一起来。”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华月抱着沈曦，和瞳对视一眼，双方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一、秘密•双生（2）

比华月和瞳更担忧的是沈暮，虽然平日里沈夜总是各种嫌弃他，偶尔也会不搭理他，但在沈暮的锲而不舍下，沈夜多少总会应上两声，像今天这般彻底切断两人之间联络的情况，在沈暮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沈暮和沈夜之间有着无法向常人言道的关系，他和沈夜并非双生子，却比双生子更为亲密。而事实上，知道沈暮存在的，这世上仅有瞳、华月，以及初七寥寥数人。沈暮偏过头，看向正在专注开车的初七，初七很少会现出身形，沈暮虽然能感觉到初七的存在，但从不知道初七的位置。因此，沈暮一直认为，只有沈夜才知道初七究竟藏身何处，初七就像是沈夜的影子。
初七……在沈暮的记忆中，初七的存在很自然，自然到他完全想不起第一次见到初七是在什么时候。沈暮撑着额头仔细回想，但记忆像是缺失了重要的一环，怎么也想不起来。
“……暮先生，暮先生？”将沈暮从记忆中唤回的，是初七没有感情色彩的平板音调。
沈暮看向车外，已经到家了，沈暮下车前，想了想，还是问道：“最近阿夜有遇到什么事吗？”
初七转头看向沈暮，刚张开嘴，沈暮又道：“想清楚，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说罢，沈暮这才推门下车。初七坐在驾驶座上，看着沈暮离开，一如既往地沉默。
沈暮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躲进浴室，将自己剥了个一干二净。落地镜中的白皙身体修长有力，沈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三遍，确认身体上除了心口那条长约十公分的伤疤外，没有任何新增伤口——嗯，沈夜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不出现的。随手扯过一旁的家居服，沈暮走向卧室。

眼前是一片寂静与虚无。
沈夜在这片寂静与虚无的空间中，安稳地沉睡着，沈暮悄悄走近他，很少有机会能看到沈夜熟睡的样子。通常情况下，沈暮每次都是被沈夜喊来应对失忆的沈曦，而一旦沈曦开始找哥哥要抱抱时，他就会被沈夜强制下线睡觉——沈暮始终觉得与其说两人是人格解离症，自己更像是一部语音回忆录，负责向失忆的沈曦复述兄妹间的大事小事。当然，当他就两人究竟是不是人格解离症这一问题想与沈夜做一探讨时，沈夜用“你想多了”拒绝了他。
沈夜的脸色有些苍白，沈暮深吸口气，拉起沈夜的手，将自己的呼吸、心跳调整至与沈夜同调，沈夜皱了皱眉，指尖轻颤，但依旧沉睡着。沈暮见到从两人交握的手开始，双方的身体慢慢消失，逐渐融合在一起，见此情景，他微微松了口气，沈夜没有抗拒他，这意味着沈暮可以直接读取沈夜的意识，包括他的记忆。
昨天，无事。
前天，也无事。
再前天，收到了上个月沈曦的住院账单。
再往前……沈暮一点点挖掘沈夜的记忆，当倒推至十天前，沈暮遇到了阻拦。
剧烈的疼痛从沈夜的意识中传来，在两人意识分离的那一瞬间，沈暮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一、秘密·双生（3）

沈暮离开后，华月抱着沈曦看向瞳。
沈曦趴在华月肩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华月姐姐，哥哥怎么了？”
华月安抚沈曦：“哥哥有些事，要离开一会儿，小曦困了吗？”
沈曦揉揉眼睛，虽然才刚从昏迷中醒来，但是身体深处的倦意依然沉重。
华月将沈曦放回床上，等她再度睡着后，才和瞳一起离开病房。
关上房门，华月问瞳：“小曦怎么样？”
瞳摇摇头：“不太好，她的免疫系统正在逐渐崩溃，基因检测还要三天才能出结果，但恐怕不会有什么异常。”
华月叹口气：“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只能指望阿夜了。”
“阿夜自己也不太好，毕竟当年他承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这两年阿暮的出现越来越频繁，阿夜可能压不住他了。”
华月一愣：“这么严重？当时阿夜不是说已经痊愈了吗？”
瞳推了推眼罩，看华月：“他的话你能全信？”说着，瞳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道：“小曦在我这里你放心，最近看着点他们，最好让初七寸步不离。”

沈暮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沈夜强行解除连接，直到意识被完全剥离时，沈暮才觉得脑袋阵阵作痛。好在他们本就处在意念空间中，两人之间也不存在排斥情况，沈暮按着额角，很快就判断出自己并无大碍。
但是沈夜的情况不太好，他虽然察觉到沈暮的侵入，但直到沈暮刺探他的记忆时，才从沉睡中惊醒，随后强行分开两人相连的意识，还要保护沈暮不受伤害。因此，当沈暮恢复时，沈夜抵着额角的手仍在不自觉地抽搐。
感觉到沈暮的靠近，沈夜睁开眼，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些许怒意：“探我记忆，你不要命了？”
沈暮盘膝在沈夜身边坐下，伸手拉过沈夜，轻轻按揉他的太阳穴，沈夜顺势躺到他腿上，沈暮道：“我和你本就是一体，更何况在意念里我也不会受什么伤。”
“胡闹！找我有事？”
“小曦醒了，把你忘了。哄完她喊你，你不出来，我不放心就回来看看。”
沈夜坐起身，盯着沈暮的眼睛，突然问：“阿暮，你觉得外界怎么样？”
沈暮不加思索回答：“挺好的啊，热闹、漂亮，外界人也很有趣，比空荡荡的这里有意思多了。就是每次我能待在外面的时间太少了，阿夜，下回别让我这么快回来好不好？”
沈夜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半晌方道：“这、样啊……那下次，你想留多久就多久便是。“
“阿夜？”沈暮皱眉，沈夜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想留多久就多久？
沈夜没给沈暮思考的时间，又问：“ 我那块青玉双鱼佩你没戴？”
沈暮低头看胸口，胸口上空无一物，想起早上自己嫌麻烦就没戴上。沈夜叹口气 ：“回去记得戴上，还有，那块佩能拆开，一半你留着，另一半给初七。”
沈暮一怔，沈夜何时管过这种小事，还有，沈夜这是打算继续呆这里？
“阿夜，你……”沈暮还不及将自己的疑问问出，身边影像流动飞转，须臾间，沈暮便脱离了意念空间。
沈暮睁开眼，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青玉双鱼佩，刚拿到手中，双鱼佩便发出淡淡的蓝光，沈暮咦了一声，如果感觉没错的话，方才有什么从自己体内流入佩中。
正如如沈夜所说，双鱼的鱼嘴和鱼尾处可以分开，沈暮取了半爿戴上，另半爿则找了根绳穿上。
出得卧室，家中空无一人，沈暮拿着半爿双鱼佩到客厅喊了声“初七”。客厅转角的暗处，黑衣的男人像是和空气融为一体，听到沈暮的召唤，他才从暗处走出，那一瞬间，沈暮产生了“他所过之处皆是永恒的黑暗”的错觉。
“阿夜给你的。”沈暮将双鱼佩交给初七，顺口问：“十天前，发生了什么？”
初七沉默地将玉佩挂到唐刀上，回答：“无事。”
骗人呐！当时从沈夜那里传来的痛楚是如此强烈，而被迫分离前，沈暮发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沈暮，忘记你刚刚看到的一切！”
沈暮脑中陡然响起沈夜的声音，与此同时他看到初七手中的唐刀轻轻振动，片刻后，沈夜的脸浮现在唐刀上方。
登时，沈暮便被吓出一头冷汗：“阿、阿…阿夜？”
沈夜咳了一声，先回头看了眼初七，初七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然后转向沈暮：“我要离开段时间，所以暂时就这样了。”
被惊吓到的沈暮半晌没说话，沈夜…的头飘到沈暮面前：“阿暮，阿暮？”
沈暮一手推开沈夜，手掌从他头中穿过，沈夜轻飘飘地又飞回唐刀上，沈暮无力道：“阿夜，这样看着很吓人……”顿了顿，沈暮问他：“你要离开？”
“暂时而已…”沈夜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