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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19:40 GMT 8
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193 ☆☆☆= =于2014-02-07 21:25:03留言☆☆☆
№193 ☆☆☆= =于2014-02-07 21:25:03留言☆☆☆
可以啊,只要不嫌弃太恶搞
№196 ☆☆☆君不见于2014-02-10 16:08:4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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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22:24 GMT 8
肯定有撞梗,但是LZ申明一切都是从LZ脑子里倒出来的! 主沈谢/夜初,平行世界设定,occ确定,副CP心证 以下正文 —————————————— chapter.1 “靠,老子不过是上了一趟厕所!你们怎么搞成这德行?” 风琊握着门把,嘴里的烟差点咬成两截。 房里的几个人围作一团,吵吵嚷嚷的声音完全湮没他的。 “啧,华月你用力点!”沧溟抱住住沈夜的肩咬牙把整个人的重量坠上去,崴了跟的高跟鞋摇摇晃晃支撑着左脚。 “阿夜,阿夜,你松手——”华月死命掰着沈夜的胳膊,盘好的发髻已经散得跟什么一样了。 “快点把人拉开。”瞳一手举着针筒,皱眉立在一边,一副伺机扎针的样子。 “你们!放肆——”沈夜背负沧溟背对着大门,似乎掐着谁,只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咳咳,救、救命……”谢衣的声音如他求救的手一般颤颤巍巍从人头上空飘出。 沧溟眼角撇到门口的人影,吼:“风琊你别愣着,快来帮忙!” 风琊一个激灵,连忙上前。但是最方便使力的两个位置已经被两位女士占据,沈夜的力气又是出了名的大,一时半会儿竟连条缝都掰不开。眼看谢衣都翻起白眼了,他心里一急,顺手抄起床边的花瓶,照着沈夜的后脑狠狠一磕—— 哐! 随着这一声清响,病房里终安静下来。 嘶,看着就很痛……沧溟看着沈夜头上迅速凸起的一块,觉得自己的脑袋也隐隐作痛起来。 “阿夜……不会有事吧?”华月和沧溟合力把昏过去的沈夜架上床,面带担忧。 瞳伸手按了按,平静道:“没事,他砸的人多了去了,业务绝对熟练。” 风琊只觉一股冷意爬上脊背,连忙在心里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扔开作案工具把跌坐在地的谢衣扶起来。 谢衣喘了好几口七才缓过劲,后怕地摸摸脖子,看向瞳:“瞳你靠不靠谱啊?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好吗?” “就是,不是轻度狂躁症吗?怎么吃过药更厉害了?”风琊也看向瞳,“老子还以为进错片场了。” “不是我开药的问题。”瞳收好手里的镇静剂,肯定道:“他不是阿夜。” “啥?”×5 “他不是阿夜,确切地说,他不是我们认识的阿夜。”瞳重复一遍,推了推眼镜。“你们难道不觉得,压制他的过程太顺利了吗?” 众人一阵沉默。 “那他是谁?”沧溟代表众人发问。 “听过平行世界理论么?从他认识我们来看,大概是另一个世界的沈夜。” 风琊把手插进口袋。“切,也太扯了。” 瞳凉凉扫了他一眼。“隔壁片场就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我想,你应该对上个月出借乐无异的事有印象。” 华月恍然:“就是他回来以后一个劲念叨苍天弃吾吾宁成魔的那次?” 瞳点头。 谢衣看着昏迷中依旧皱紧眉头的沈夜,哑声道:“那,我的阿夜,会在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夜揉了揉额角,看向瞳:“我知道你有潜在的妄想症倾向,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发作吧?” 瞳定睛看他,并不答话。 “还有你,”沈夜转向身边的人,“竟然也跟着胡闹,昨天折腾得不够是不是?” 对方立即单膝跪地。“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你!”沈夜被噎了个倒仰,恨恨地一甩手:“起来!成何体统!”他近乎控诉地瞪向瞳。 瞳屈起手指敲了敲轮椅扶手,肯定道:“你不是沈夜。” 笑话,他不是沈夜,难道还是砺罂不成。沈夜怒极反笑,“胡闹也该有个限度!瞳!” 瞳双手交握,更肯定地重复:“你不是紫薇祭祀沈夜,你是谁?大祭司人在哪里?” 祭祀?大祭司?沈夜眯起眼。“我是沈夜,但不是什么紫薇祭祀。你们又是谁,胆子不小,居然顶着我认识的人的脸——把杀气收起来,否则我不保证后果。” 瞳的脸色终于变了:“神血之力?你——” 沈夜低头看着手心里明灭的红光,脸上表情比瞳更可怕:“——什么鬼东西?” 上神啊,他这是穿了是穿了还是穿了? 瞳很快收拾好表情,嘶声道:“初七,我出恭的这一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初七先看了眼沈夜,见他没有理才答:“七杀祭祀大人,主人只是怔立一息。” 只是发呆? 瞳面无表情看着沈夜一把掐灭掌中红芒,抬眼凝视自己,其气势竟与他熟知的大祭司如出一辙,心里起伏不定。 “这不是我的身体。”沈夜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眼神在初七身上逗留了一会儿,“这也不是我的世界。”他上前一步,倾身俯视瞳:“你也叫瞳?那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沈夜’是谁。”
chapter.2 “这位沈夜先生,你……能接受我们说的吗?” 沈夜神色复杂地看着掌心,最后缓缓握紧。“本座,明白。” 沧溟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虽然很麻烦,还请你扮好阿夜这个角色,毕竟你现在用的是他的身体,可以么?” 她看了看周围的伙伴,又加上一句:“我们都会帮你的。特别是谢衣——谢衣!” “呃?啊!”谢衣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对上沈夜漆黑的眼,他不由挺胸站直,然后才意识到这个阿夜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脸色瞬间变得比沈夜更复杂。“是的,阿夜的生活我最清楚,我……我教你,不容易穿帮。” 谢衣,呵,谢衣。沈夜在心里低声重复,疲惫地阖上双眼:“我知道了。” 怎么很有故事的样子。华月对另一个世界的沈夜很好奇,但还没等到她发问,就被瞳用眼神阻止。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提醒道:“我们该出发了。” 沧溟对谢衣说了句坚强点,顺手拍醒保持一脸如魔似幻发呆的风琊。 华月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外套盖在被子上,转身拿起提包。“阿夜……不,沈夜,你先静一静吧,回来我们再跟你说这里的情况。” 谢衣忽然道:“我不去了。” “谢衣?” “我不去了,抱歉。”谢衣重复,对众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反正我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一天病假应该请得出来,我还是陪着他——”他看了眼沉静回视的沈夜,低声:“他也是,沈夜啊。” 沧溟闭了闭眼。“好。”她用下巴指指沈夜,“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他至少可以见人,不能再多了。” “大姐头?” “沧溟?” “沧姐?” 沧溟转向瞳:“你辛苦点吧,瞳。” 瞳没有答话,只是当先开门出去。 谢衣握拳按上心口,弯腰郑重行了个礼:“谢谢。”
瞳的脸色很不好看。 也是,任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有好脸色。 沈夜则是觉得自己的狂躁症愈发严重。“所以情况是,这里的沈夜身为二把手却要连一把手的工作也分担掉,不仅要背着骂名维持铁血统治,还要和什么劳子心魔扯皮给族人谋一条生路?”他在内心掀桌:这种苦情boss的既视感是闹那样啊!敢不敢再狗血一点?敢不敢来个绝地反攻?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他要罢工啊啊啊—— “瞳——我还是这么叫你吧——我会把这个沈夜演下去,不过你能不能先给我找点药?”沈夜按了按胸口,“我觉得我需要镇定一下再听细节。” 瞳把目光转向初七:“初七,你先出去。”他放飞一只偃甲鸟,然后对沈夜说:“我只有蛊虫,你敢?” “……果然不论哪个瞳都一个品味。”沈夜嘟囔着,伸手:“拿来。” “……” “拿来吧,是吞是种,反正眼睛一闭也就那样。”沈夜挑眉,“难不成这个我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他只会指责浪费物力。”瞳伸出左手搭在沈夜的手腕上,一条紫黑色的小虫破开皮肉钻了进去。 沈夜感觉一股凉意直冲心头,烦躁微微散去。他紧绷的脸颊终于放松一点,继续道:“我是紫薇祭祀,你是七杀祭祀,华月是廉贞祭祀,风琊贪狼、明川太阴,沧溟为城主?既然这个我也认识这么一群人,那么谢衣呢?这里的谢衣怎么变成这幅样子?” 瞳挑眉。“谢衣已经死了。” 死了那刚才走出去的是神马!?诈尸吗?你驴我也要有个限度! 沈夜深吸一口气,把嘴里的咆哮压下去。“他……怎么死的?”他硬下心反复强调这个不是他的谢衣,却还是感到嘴里发苦,“刚才那个初七,是他的兄弟?” “……大祭司要我洗去谢衣的记忆,把他做成只听命令的傀儡,命名为初七。” 我了个大槽。 沈夜只想好好给这个世界的自己来一拳。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弄成这样有意思吗有意思嘛你就不能放下身段放下骄傲劝一劝再不成色诱一下谢衣这么活泼可爱的人简直是照亮黑暗人生必备的小太阳啊你怎么下得了手你怎么下的了这个手怪不得会变成苦情boss现在倒好这个烂摊子丢给我叫我怎么面对这张脸啊这简直是人干事啊人干事…… “你不能接受?”瞳见他面无表情,猜测这个沈夜应该很重视谢衣。 “……能变回来吗?” “不能。” “……”沈夜猛地握拳。“其他人的情况呢?” 瞳继续说道:“华月也是傀儡。”他看向门口,“剩余的问题,你可以向她询问。”
chapter.3 “呃……你不吃?”谢衣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这个沈夜的喜好,和阿夜是不一样的吧…… 沈夜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东西,一字一句:“我烈山部族不饮不食。”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是阿夜的啊。谢衣忽然想到一事,连忙说道:“这个是买来的,你看,这个念作KFC,是专门卖这类食品的商家——我什么都没做。” 沈夜犹豫一下,伸手捻起一块允指原味鸡,小小咬一口。 他的表情放松一点,保持这个大家闺秀的架势一点一点把东西送进肚。 谢衣松了口气,也拿起一块黄金脆皮鸡,一边啃一边含混地念叨:“各种电器你也认识了,衣服家具也介绍过了,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下午我把阿夜的人际关系简单介绍一下,你先认一认敌我。” 沈夜停下动作。“我记得,你说,沈夜的工作是演戏。” “演戏……我们把这个叫做拍戏。”谢衣用油乎乎的手指点点客厅的液晶电视,“拍完以后会在那里放出来,就是之前你看到的那种。” 事先录好影像再放出?这个世界很神奇,竟能在灵气匮乏的环境里释放大型法术。 沈夜对刚才看到的移山倒海十分感兴趣,如果能学到手,何愁不能解流月困局? 谢衣可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想什么,继续换了一块奥尔良烤翅。“不过拍戏只是用来掩饰身份。”他犹豫了一瞬,摇头。“这个……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掩饰身份?” “啊,那些事很危险,你又不是真的阿夜——”谢衣捂了眼,“哈,我在想什么,逃避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他放下手,认真凝视对面人的眼。“我们隶属一个世界性的组织,经常要执行一些抓捕之类的隐秘任务,你、我,包括沧溟华月他们在内被合称为流月小队,在业界很出名。” 沈夜暗了眼神,点头。 “沧溟大姐给了我们三天时间,除了学习常识,还有一件事是测试你的武力值,判断是否可以仍旧以阿夜的身份出战——阿夜的身份对我们小队很重要,不到万一,我们不希望传出沈夜退役的消息。” 谢衣忽然想起一事,拍桌。“不对,得先教会你怎么用手机,阿夜有个妹妹沈曦,他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打电话给小曦,聊到到八点准时结束,我们最好练习一下,这丫头精着呢,可不能让她看出问题。” “小……曦?”沈夜面露讶异。这里,也有小曦的存在? 谢衣面对他首次放出光亮的眼,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我想回去。 沈夜甩了甩手里的链剑,表情严肃,眼神死寂。 “请认真一点,不要做出这种不符大祭司的行为。”华月指下用力,弹出一个破音。 大祭司神马的,爱谁谁当可不可以?又没有谢衣当奖励! 沈夜闭眼,再睁开时多了一分凌厉、一分警告。“华月,注意你的言行。”他再次催动咒诀,顺利放出舜华之胄。“本座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华月一窒,继而低头专心弹奏。 将已知的招式全部演练一遍以后,沈夜收剑于背,庆幸这个身体还保有大部分法术记忆。不用再从头学起真是太好了,天晓得这些比风琊写的报告更拗口的玩意儿这个世界的自己是怎么背下来的。 唉,待会儿还要处理一大堆文书,希望不会像自己那个世界那样不靠谱。 沈夜平复下呼吸,开口:“新抓的几个反对派,本座要亲自处理。” 箜篌声停。 “可有不满?”怎么,这个决定不对?难道她误会自己要杀人?喂喂喂他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最多洗洗脑消消记忆什么的,怎么可以带头做这种血腥的事,回去把小曦吓哭怎么办? “……谨遵大祭司谕令。”华月平静地行礼。 沉默的那段一定是吐槽吧一定是,就算换了世界我也猜得到。沈夜握了握手指,周身气息更加威严。 这时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大祭司大人、廉贞祭祀大人,小曦小姐醒了,正在哭闹。” “知道了,这就去。”华月立即接口,“你退下吧。”她等侍女离开后才对沈夜说道:“小曦是大祭司的妹妹,你……待会儿照我说的做。” 沈夜听到侍女说小曦两个字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小曦?是小曦!对啊既然连风琊明川都在怎么可能没有小曦! 他在心里咬手绢:呜呜呜这个鬼地方连谢衣都变成那副样子小曦你一定要好好的,哥哥现在只剩你这么一个安慰了……
chapter.4 三天时间过去,谢衣终于交出一个合格的演员沈夜。 “啧啧,老子现在相信沈哥天生演技满点的传言了。”风琊绕着小屏幕转了半圈,看着画面里的沈夜和瞳啧啧有声。 华月端着茶杯,担心地望向场景,并不理他。 正在玩微信的沧溟忽然抬头:“有活动,华月,你待会儿通知他们两个。” 谢衣愣了愣,低声问:“一定要阿夜出场吗?” “对方是老对头,要撬开他的嘴最好是给他一点压力。”沧溟把手里的手机转了个圈,皱了皱眉:“这是上面特别指定的。” 谢衣咬唇,点头:“我知道了。” 等工作结束回到家,谢衣从鞋柜角落刨出一个小瓶,对沈夜说:“今天的任务多半要用到阿夜的能力,可是瞳说这能力似乎是随着灵魂的……不过有一个替代的办法,你忍一下吧。” 沈夜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衣拔开瓶塞。 一股黑雾从小瓶里冲出来:“呵呵呵呵……终于肯放我出来了吗?沈夜!” “砺罂!”沈夜大惊失色。 “你认识丽丽?”谢衣惊讶。 “呵呵呵呃——你不是沈夜!你是什么东西!他的灵魂哪儿去了!沈夜的灵魂只能是我的!”黑雾炸开一倍。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两人一雾终于能坐下来说话。 “——所以说,平行世界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沈夜啊沈夜,你也有今天!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是苍天开眼,叫你把我关起来,呵呵呵……” 谢衣皱眉,斥责:“丽丽别闹!再闹关厕所去!” 黑雾立即收声。 “它是什么。”沈夜仍旧警惕地瞪着黑雾。 谢衣没想到沈夜的敌意会这么大,头痛地揉揉太阳穴:“砺罂是阿夜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它有契约约束,做不了恶。”他对砺罂道:“阿夜不知哪儿去了,只能由你冒充一下他的能力。” “……哼,读心是吧,呵呵呵呵呵呵,没问题。”黑雾翻滚了一阵,越缩越小,然后疾速冲向沈夜:“我早就想进这个身体了!” 沈夜躲闪的动作才做到一半,黑雾就被一个平底锅拍了回去:“谁允许你进了,嗯?” 谢衣上半脸诡异地呈现一片阴影。他勾起嘴角,右手在虚空一摸,抓出一个构造精密的机械手臂:“只能附在耳朵上,不然煎炒蒸煮自己选一个,懂?”
沈夜觉得自己快要转成抑郁症了。 谢衣被做成傀儡,除了执行命令压根就是白纸一张。 瞳和华月每天像催债一样盯着,耳提面命不准出差错——像本座这么可靠的汉子怎么会出差错! 还有小曦,还有小曦…… “沈夜。” 呜呜呜他软软的可爱的会萌萌撒娇的小小曦,昨天见到他竟然开口问华月这个大叔是谁…… 此生何恋!此生何恋! “沈夜。” “……什么事?”沈夜瞪着眼前的偃甲鸟,似乎这样目光就可以透过鸟儿把那端的人戳几个洞。 “大祭司已经三天没有探望城主,砺罂恐怕会起疑。”偃甲鸟岿然不动,收起翅膀落到他肩上。 砺罂?“——你说的是心魔?它叫砺罂?”沈夜忽然觉得自己狂躁的破坏欲又回来了。 “没错。记住,只需催促砺罂加快魔化城民,其他什么都不要应答。” “……知道了。” 如果没记错,心魔是以城民的性命作要挟?不给七情就不给魔气什么的? 也许不用这么麻烦…… 沈夜下意识活动活动手指,内心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笑。 现在的大祭司,可是他这个被畏称为食心鬼的沈夜啊~ 怀着说不出的兴奋,沈夜脚步轻快地踏进寂静之间。 “呵呵呵呵,大祭司真是事物繁忙……呵呵呵,可怜我这小小心魔,只能在这方寸之地苦等。” …………………… 不用犹豫了,这个比原来那个砺罂还招打。 沈夜迅速闭眼,猛地睁开。黑白分明的双眸逐渐变暗,直至眼眶里只剩全黑。
chapter.5 沈夜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他耳背上的砺罂低声提醒:“你站到目标前面去。” 他依言跨出一大步。一颗子弹擦着脸颊从他面前飞过,打在沧溟召唤的植物上,那植物愤怒地扭动枝条,一把将攻击它的人卷起当成摇铃死命地晃。 华月在植物之下维持着双手结印的姿势,结界的光芒在众人身上明明灭灭。 沈夜的左侧,谢衣不断从虚空中聚合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机械,将对方召出的怪物一一打飞。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长发青年双手半举作弹拨状,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肉眼可见的波纹告诉他这绝对是音攻。 “少恭你放大招好歹也招呼一声啊啊啊——华月姐救命求状态!”远处传来一个聒噪的少年声。 身后的任务目标恨恨地开口:“把我的人一网打尽?沈夜,你果然好心计。” 沈夜动了动眉,忽然低笑一声。 周围的景象波动了一下,渐渐变化,低矮的仓库尽数消失,变成压抑的石质大殿。 瞳从大殿中心显出身形,右手一挥,道道石墙坠落,将敌方一一分隔、关押。 战斗结束。 沧溟长出一口气:“瞳你的准备时间还是这么长。” 被称为少恭的青年笑着接口:“所以才要申请指定沈兄参加啊。” “……你嘲讽我家阿夜脸T?”谢衣伸臂,手里的刀直指对方眉心。 瞳冷冷插嘴:“麻烦打架前先看一下人数——明川的隐身好像又失控了。”
“……我太低估这玩意的污染度了。” 这是沈夜踏进七杀祭祀殿的第一句话。 他从袖子里甩出一团篮球大小的黑色生物,狠狠砸在瞳面前的石案上。 瞳惊得连手臂都摘了下来:“魔?” 沈夜哼了一声。 幸亏之前出借乐无异的时候前见过一个红头发的家伙,不然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不过…… 这玩意真的和那个红发战斗狂是同一个物种?果然是同一物种吧!一个满脑子都是吃吃吃吃吃一个满脑子都是打打打打打,魔生就没有高尚一点的追求吗!?敢不敢讲讲五德四美敢不敢试试为国为民啊!怒摔! 瞳举着手臂戳了戳桌上的一团:“这是砾罂?你……果真有操纵他人的能力?” “我说,你还有没有更强力一点的蛊?”沈夜捂眼,“我觉得自己的症状又加重了。” 瞳这才注意到他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似乎在忍耐什么。 “别的蛊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他冷静地放出偃甲鸟,“你还是等华月吧。” “不行,我得想办法发泄一下。”沈夜用力捶墙,眼里的破坏欲硬生生将他苦笑的脸扭曲成狰狞。 瞳沉默一瞬,建议道:“你可以召唤初七。” ……果然瞳出的招都那么损…… 沈夜惊慌地双手护胸:“我的私粮只给我家阿衣!” “……” 瞳沉默良久,才一字一字蹦出口:“找、初、七、打、一、架。”
chapter.6 放出砾罂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忍住不把它塞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沈夜倒是能够无视满耳朵的“呵呵呵呵”,因为他已经见识过更考验耐性的。 沧溟捏断第三支钢笔,看着纸上偌大一块污渍,终于把桌一推:“谢衣!你就不能让它安静哪怕五分钟吗?!” 终于能显出身形的明川答道:“谢衣还在和蓬莱组对掐,他的第二人格好像跑出来了。” 瞳忽然抬头。 华月脸色大变:“阿衣?”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沧溟面色严肃。“确定吗?” “我记得……最后的时候,他用刀了……”风琊两手发抖,连一惯的老子都忘了用。 “这就麻烦了。”瞳看了眼不明就里沈夜,眼带期翼:“要不让他试一试?” “别妄想了,阿衣连你构造的幻象都能一眼识破——你难道还指望让这个沈夜牺牲色相去安抚?” “我觉得要是这么做了更可能全员被阿衣追杀。” “我更觉得,阿衣一见到这样的沈夜……就会挥刀砍上去吧……” “……”×5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沧溟一拍桌子,当机立断:“华月你去找乐无异,把他寝室拆了都行,务必要把他得到的那根红毛给翻出来!瞳,你去把所有的防护机关开出来!明川!我不管你用什么代价,给除沈夜以外的人全部套上隐身!其余的,准备自保!” “这样抛弃阿夜是不是……” “别傻了,小小隐身怎么阻得了阿衣搜索沈夜?还是让明川省一份力气吧!”
结果沈夜还是跟初七打了一架,单方面的。 初七被灌输了不得对主人武力相向的指令,防守得十分辛苦。 沈夜觉得自己更痛苦:这张脸这张脸这张脸……不行不行不行这不是我家阿衣不能摸上去不能调戏不能把人家衣服削掉也不能让人家把自己衣服削掉啊不对最后两条应该不严重我可以补得完全不留痕迹不对这样完全是耍流氓了啊混蛋我什么时候能找到办法回去谢衣本座好想你TAT…… 好不容易将体力值消耗见底,他拄着链剑问旁观的瞳和华月:“那玩意儿呢?之前只是把它冲晕,还得定契才能用……” “……!”×3 好吧这些人不是他熟识的同伴没经验可以理解……个头啊!这是曾经威胁整座城整整三十二年的心魔啊你们这样一点防备都不做就这么扔着真的没问题吗你们的常识呢智商呢都喂柜木去了吗!??? “……算了,既然都抓了一次也不在乎第二次。”沈夜一边暗恨果然不论哪个世界只要顶着这几个名字就不会省心,一边咬牙道:“给我找个瓶子,越小、越好。” 这时已经能隐隐听见熟悉的呵呵音了。 沈夜啧了一声:“我说,待会儿我会完全开放心神,你们要是发现我眼睛变红就立即砍下我的头,不能犹豫,不然所有人都会陪葬,明白没有?” “你……” “这是阿夜的身体!” “主人!” 瞳狠狠闭眼,复又张开。“我会的。”他转向华月,“华月,你去找瓶子。” “可是……” “流月和沈夜哪个重要?快去!” 沈夜深吸一口气,盘坐在地,闭上双眼。 真糟糕啊…… 只是连接意识就染上狂躁症,如果完全放开,时间一长一定会被这个砾罂同化,变成只知道吞噬他人心神的魔物吧? 可是这里上千条性命呢…… 回去以后一定要出国登记! 谢衣……我还能,再见你么……
chapter.7 在上一秒之前,沈夜都觉得这三天的经历都美好得像一场幻梦。 现在他只觉得上天果然是恨着自己的。 时隔十年,他竟又与谢衣刀刃相向,还是招招致命的生死相搏。 最重要的是,失去灵力的他还打不过这个谢衣。 “怎么,有胆子占据阿夜的身体,没本事把他的实力发挥出来?”谢衣——哦不,这个状态下应该称他为阿衣——眼角一挑,左手抹过刀锋:“阿夜……哪怕死,也只能是我的!” 隐身旁观的流月众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华月怎么还没回来?” “喂喂喂阿衣动真格的了!咱们,上?” “要上你上,害死沈夜我不负责,谢衣殉情也不要找我负责。” “……你们!够了!那什么,去把阿衣的注意力引开!” “呵呵h——喂!为什么是又我去!我不干!” 沈夜紧了紧发麻的手,冷笑:“我死了,你的沈夜也回不来。” 阿衣丢开已经卷刃的唐刀,重新握出一把,闻言挽个刀花,嗤了一声:“我们有契约,都死了才好去找他——你呢,你的谢衣……还会找你么?” 沈夜心口一窒,脚下略缓,立即被刀刃削去一缕头发。 谢衣…… “沈夜都快死了你还不快去——” “呵呵,呵呵,呵呵,为、为了沈夜……呵呵呵呵呵呵呵——” 黑雾兜头扑向阿衣,被毫不留情地一刀两半。 阿衣看也不看,只是旋身举刀,刺向沈夜心脏:“砾罂,想再死一次?马上成全你!” “真杀了太师傅就真回不来啦酷爱住手——”
沈夜漆黑的双眼在魔气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恐怖。 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各种各样的感情。 惊慌、恐惧、愤怒、绝望、解脱、担忧、苦涩,爱,憎。 不,不在,不在,不在,不在。 他身边的两人均沉默地看着他,不敢移开一瞬。 从刚才开始,因魔气涌起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无踪,心里就像被一双干燥的大手温柔抚慰,只剩下暖意与安定。 这是,沈夜做的……? 瞳握紧手指,努力控制自己起伏的心。 初七盯着沈夜阴森若鬼的面容,眼神逐渐放空。 抓住了。 沈夜微微抬起脸,两行血线自眼角滑下,在下巴处汇集、滴落,变成下裳上的一团洇湿。 本体……意识的本体在哪里…… 一股污泥一般的意识席卷脑海,伴着数不尽的恶意与嘲弄。 ——呵呵呵,沈夜,你很够胆。但是,和我心魔相比,还嫩了点。 是吗。 ——呵呵,原来你不是大祭司大人?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真是有趣……你护着这么多食物却不吃,有什么意思? 闭嘴。 ——呵呵呵,你不是早就尝过了吗……这样美好的味道……呵呵呵……还是最爱的人的情感最美味,是不是? 再聒噪,我直接吃了你。 ——你造就了阿衣……只能依附你而存的阿衣……多么美好的存在啊…… ——为什么不再造一个呢?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谢衣? …… ——瞧瞧,瞧瞧,你这幅样子,和我有什么区别? ——来制造更多仆从吧……这样才不会孤单……不~是~吗~ …… 鲜红的血液从鼻孔、耳廓蜿蜒而下,抿紧的唇也染上艳色。 阿衣不是仆从,他只是谢衣独立出来的执念。 人的复杂,不是你这种连智商都没有的东西能理解的。 还有……谢谢你用这个刺醒我。 沈夜眉眼微微抽动,仿佛终于找到什么一般,猛地凝在一处。 抓住你了。
chapter.8 “魔?” 沈夜拄剑捂住伤口,拒绝华月的治疗。 “你怕?既然能换回来,就立刻从阿夜的身体里滚出去!立、刻!”阿衣抖落刀尖血珠,收紧手指,利刃一般的眼神戳向他:“回去找你的谢衣哭求安慰吧,胆小鬼。” 沧溟头痛地捂额:“不是说了平行世界相似而不同,不要把固有印象套上去么……还有阿衣,你这个越痛苦就越嘴毒的习性真不能改一改?” 乐无异张大嘴,隐约可以看见有什么从里面飘出来:“师……师父,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一起来的夏夷则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还没见过吧?这是谢前辈的第二人格。” 瞳上前一步,劝道:“赌一把总比可见的死局有希望。而且,根据推测,我们的阿夜应该在你的身体里——以他的行事风格……你最好担心一下你那个世界的同伴。” 沈夜沉默,终于放开手。 华月立即刷上两道治愈,至少把血止住了。 阿衣的脸色终于缓和一点。 气氛不再那么紧绷,流月众都在心里长出一口气。 “算来也是难得一场经历,你……呃,好像也带不回什么纪念品?”沧溟出言缓和众人神经,“那位先生直接去你的世界找阿夜了,看他样子是要直接在那边操作把你们换回正确配置——还有些时间,你要不要留些话给另一个自己?” 她笑了笑:“我想,我们的阿夜在那边一定会好好留言给你的。”
魔气越来越浓郁。 华月终于拿着一个小药瓶赶到:“瞳!怎么样了!” 见到她,瞳心下一松,回头时惊讶地发现,沈夜身上缠绕的魔气越来越浓郁,竟像—— 是从他身体散发出的。 沈夜摇晃着起身,双眼里的黑暗不再是无一般的空茫,而是如墨一般闪着红润的光泽。 他忽然抬手一抓,虚空显形的符文锁链延伸盘旋,最后纠缠成漆黑挣扎的一团—— 华月立即药瓶塞进沈夜摸索的左手,见他仿佛拉扯千斤重物一般缓缓把那团东西摁进去,符文在瓶口凝实,终于松一口气:“结束了……” 瞳一把拉开华月,手中光刃乍现:“退后,危险!” 沈夜侧头,冷笑一声。眼明明没有瞳仁,却能明确感觉到有视线自上而下扫过。 带着打量食物的挑剔。 “你们……也怕我?”他的眼角渐渐透出红泽:“那么,吃掉,就逃不了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抚慰感变成了直迫心魂的压力。 华月沉下眼,瞳左手摸上眼罩。 一道红芒从天而降,当胸穿透沈夜。 他喷出一口血,眼里的色彩霎时褪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闪了闪,涌出源源不绝的泪水:“痛痛痛痛痛!哪个混账打我!不知道震动心脉搞不好会死人的吗?!” 他头顶飘下一道男音:“哼。” 我去怎么是这个瘟神! 沈夜僵了一下,立刻意识这货出现的原因,连忙拉住蓄势待发的两位祭司:“我想……他是来带我回去的。” “这下应该可以把正确的沈夜换回来了。”他特洒脱地冲对方一笑:“是吧?” 呜呜呜苍天开眼啊苍天开眼!他终于可以回去了…… 回去一定要找谢衣好好清洗他饱受污染摧残的心灵,还有小曦……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到惊吓…… 他在心里抽噎了一下,忽然扭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一直保持出神状态的初七,对上空说:“稍等,我处理一点事情。” 他向瞳讨了只可以储存声音的偃甲鸟,躲到角落里嘀嘀咕咕好一阵,然后神清气爽地走回来,伸出食指在初七眉心一点。 初七直挺挺地倒在他怀里。 “别紧张。”沈夜对瞳和华月露出一个灿烂到发黑的笑:“一点临别礼物而已。” 希望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要太、惊、喜。
chapter.9 每个欢乐的开头,不一定会有同样欢乐的结尾。 又一阵头脑空白之后,两个沈夜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 身处现代的沈夜发现迎接自己的不是谢衣爱的拥吻,有点悲伤。 然后他就被喜极而泣——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阿衣抱了个满怀。 啊啊,虽然又要辛苦耕耘,但是这个福利,好像还不错?(¯﹃¯) 他完全无视了“阿衣你轻点轻点”“喂喂喂他的伤口裂了啊”“果然华月的能力只能做急救处理”“120120120120”的背景音。
回到流月城的沈夜最先感觉到的只有痛。 脸上有什么干硬的污渍,散发着难闻的腥甜味。 他伸手抹了一把,捻着暗红的粉末,抬眼对上面带关心的华月和面色阴沉的瞳。 “阿夜,你最好就你身体状况好好交代一下。”旧时好友手指一抬,亮出几只五颜六色的蛊虫:“如果不是这次……你是不是准备把浊气病的事隐瞒到死?” 他的询问僵在起始动作上。 “阿夜……”华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只偃甲鸟:“这是另一个你给你的留言。我觉得,你最好先听一听。” 外面,似乎传来耳熟的抽噎声? 据后来的好事者探得,那时的大祭司拿着偃甲鸟独自进了沉思之间,历经整整半个时辰才板着脸出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
最后的最后——
“这么说,心魔砺罂,就在这个瓶子里?”沈夜看着手里的小药瓶,“抽取魔气……呵,到真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是的师尊!”一旁的初七不时看看沈夜,又低头看看瓶子,两眼闪亮亮的。“事情完了之后,咱们就辞去祭祀职务,下界去看山河风光好不好?师尊我在下界造了好多房子,我们可以一月一间,保证三年不重样!” “……现在规划也太早了些。”沈夜绷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他按着习自另一个世界的经验,轻轻拔出塞子。 熟悉的魔气组成一股眼熟的黑雾,从瓶子里飘出来。 “呵呵呵呵,沈夜,怎么发善心——!!!!这是哪里!!为什么又是你这个家伙!!!我的沈夜呢——!!!!!” “……” “……”
沈夜看着身侧谢衣哪怕睡着也要挨着自己的手的侧颜,百无聊赖地数他的睫毛。 唉,还说立即出国登记……他能在一个月内出院已经是身体强健了…… 一股黑雾穿过玻璃向他飞来。 “呵呵呵,沈夜,没想到吧,我砾罂——!!!” 沈夜一把揪住黑雾,面无表情地塞进空药瓶。 他无奈地看了眼被吵醒的谢衣,把盖子旋紧:“抱歉吵醒你了——累不累?” “不小心小睡一会儿,怎么会累?”谢衣揉揉眼睛,露出一个治愈满点的笑。 沈夜这才放心地点头,面带狰狞地把手里的药瓶递出去:“谢衣,把这东西扔下水道吧,本座不想再见到。” “好的阿夜,我老早想把这灯泡处理掉了~MUA~” 谢衣高高兴兴地出去,临走还在沈夜脸上留下一个湿乎乎的吻。 沈夜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忧郁地望向窗外,叹了一口气。 据说伤到心血管,没有三四年是好不利索的。 病美人什么的,真的不符合本座的气质啊……
这真是个悲伤的结束,是不是? ——————————————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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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23:23 GMT 8
番外2.捐毒一夜(主乐乐视角)
乐无异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就算白天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世有内幕,也阻止不了他嘴角上扬。 谢伯伯说—— 既然如此,索性就白捡个徒儿又如何? 白捡个徒儿又如何…… 白捡个…… 徒儿!!! 乐无异一个激灵,涨红了脸连连摇头:“还、还是不要,我这样的徒弟,太丢谢伯伯的脸了。” 他心里有两个小小的人儿在吵闹。 一个高兴地握拳挥手:干得好!以退为进,乐无异你简直是深得兵法精髓! 另一个背着手紧张地走来走去:这真的是大个问题啊,乐无异你不是老是被娘骂蠢么,等相处长了被嫌弃资质低劣怎么办? 谢衣微沉了脸色:“哦?这么说,我认了你这个徒弟,却连声“师父”也听不到?” 大危机!大危机!大危机!要被讨厌了! 乐无异急的连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我的意思是……” “嗯?叫是不叫?” “…………师父。” 乐无异低了头,小声嗫嚅。 谢衣这才笑着点头:“好徒儿,这才乖~回头为师给你补见面礼。” 为什么我觉得我落套了?错觉吧。 不过,既然都乖乖的了能不能先摸摸?有可爱的呆毛的脑袋很好摸的!师父! 乐无异觉得有点失落:“……师父又取笑我!” 两人回到队伍,与同伴笑闹一阵之后,终于准备安歇。 明天夷则就要离开了啊,有点舍不得呢。 乐无异打了个哈欠,眼角一侧,发现自己的剑灵居然从剑里跑了出来:“禺期?” 身边的闻人羽把枪一横,厉声道:“谁!出来!”
番外2.捐毒一夜[2]
忽地风起,卷起黄沙漫天。一个人影昂首挺胸出现在沙地上:“流月城太阴祭司明川在此,尔等还不跪地相迎!” “流月城?那是什么地方?”乐无异下意识望向夏夷则。 “在下从未听闻。”夏夷则皱眉。 “这个人的语气好讨厌!”阿阮跺脚,转向谢衣:“谢衣……哥哥?”她从未见谢衣的脸色如此阴沉过。 “小子小心!”禺期往前飘了一点:“这个人身上有魔气!” “哼,能得见吾之真容,乃是尔等之福!”明川十分不屑,“捐毒该向何处?” “……”×4 “感情这人……是来问路的?”乐无异抓抓脑袋。 闻人羽不确定地回答:“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 明川走近几步,忽然脸色大变:“谢衣?!你怎么——可恶!”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大片冰棱自下而上迅速蔓延,眨眼将他整个封冻。 “这是!”夏夷则睁大眼。 “冰封术?难道?”谢衣猛地抬头。 禺期转向另一个方向:“那里的,出来!”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人影负手立在火光之外的黑暗里,只有胸前的饰物微微反光。 “无异,站到为师身后去。”谢衣肃声扬手,召出偃甲蝎。 “师父?” “快去。” 乐无异啧了一声,不甘不愿地退到后方。 那人影忽然出声:“你,刚才叫他什么?”他迈步走近,形状特异的双眉在火光映照下不怒自威。“师父?呵,真是……不错。” 谢衣深吸一口气:“一别经年,你……别来无恙?” 那人停了步,上下打量谢衣:“一别,经年?”他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加凶恶了。 师父怎么和这人很熟的样子……可戒备敌意又不像是假的…… 乐无异觉得有点搞不懂眼前的状况。 “师父,你认识他?他是谁?”他悄声问。 “本座是谁?呵……”那人的耳朵比乐无异想象的更加灵敏,闻言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不如听听你的好师父,怎么说?” 谢衣沉默良久,才闭眼抚胸、躬身行礼:“师尊。” “这位是谢前辈的……”闻人羽不由失声。 阿阮捂嘴。“谢衣哥哥……是你的徒弟?”她抬手一指,怒道:“……怎么可能呢,你这么凶,谢衣哥哥那么好……你骗人!” 也就是说这位前辈起码也是百岁高龄?看起来和师父差不多大啊? 乐无异忍不住将视线在两人间逡巡往复。 他以后是不是也会这样?百年不老什么的,听起来好可怕。 他小声问身边的夏夷则:“师父的师父……我是不是该叫声太师父?” 气氛都紧张到要开打了你就注意这个?夏夷则真想直接拿沉默的点点糊他一脸:“……乐兄,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偏?”
番外2.捐毒一夜[3]
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脸色缓和一点。“你倒……” 谢衣叹息着打断那人:“往者已不可追。你我师徒之义早已断绝,旧日种种如川而逝,又何必重提。” “……” “谢衣哥哥,他……他是不是……牙疼才这样子的?”阿阮有些歉意,不过她是个知错就改的好神仙,立即道歉道:“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 “与你们无关,切莫插手。”谢衣并不理睬,而是忽然挥手,一道光幕将乐无异包裹严实。 “师父?”乐无异吓了一跳。他怎么觉得,太师父这幅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表情,完全是被师父气的? “前事繁杂,稍后与你分说。” 那人好一会儿才重新发声。“……谢、衣。”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步走到谢衣面前站定,“你对本座,只想说这个?” “……时隔百年,若非如此相见,我想说的,何止千言万语……” 谢衣正待摇头闭目,忽然听到自己欢快地喊了一声:“师尊师尊师尊~~~~你看我捉到了谁……原来师尊你也逃班了啊——唉?” “???”×9 少年组均是一脸梦幻。 “这,这……” “……!” “两个……谢衣哥哥?” “……怎会……” “喵了个咪,两个师父……我在做梦?”乐无异用力捏了自己一把:“嘶——疼疼疼!” 另一边稍慢一拍。 “这,这不会是……偃甲厅的……” “这?你……你是……我……” “!!!!!!” “…………谢!衣!” “啊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巧……”身着黑色祭司服的谢衣迅速由笑转哭,一个立正低头作忏悔状:“阿夜我错了!” “……只有求饶时才会唤我‘阿夜’——且虚心认错、屡教不改。”那人冷哼,“说,怎么回事。” 黑服谢衣抓了抓脸颊,为难道:“这个这个,回去说可不可以?……自爆黑历史什么的很丢脸啊。”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人挑眉。“便是在此说又有何不可?”他抬头扫视众人,语带揶揄:“莫说明川、风琊,那边……可还有另一个‘你’的徒弟,等着你解惑呢。” 黑服谢衣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双眸,这才把视线转向另一侧:“我的……徒弟?” 被点名的乐无异这才回魂,大叫:“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父?师父!”他用力拍着光屏,试图唤起白衫谢衣的注意。 对方维持着单手抚额的思考姿势,一动不动。 “乐、乐兄,”夏夷则觉得自己的口有点干,“谢前辈的气息和灵力……都消失了……”
番外2.捐毒一夜[4]
“什……么……不,不会的,师父只是在……” 乐无异不愿相信,不敢相信,他辛辛苦苦找到的师父,刚刚收下他这个徒弟的师父,怎么会……他的声音里不由带了哭腔:“师父……你动一动好不好?师父!师父!你回答我啊!” 黑服谢衣听了,露出几分兴味,摸着下巴打量乐无异:“你是阿偃收的徒弟?看起来……有点单纯呐……”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珠转了转,现出几分狡黠,接着笑道:“乖徒儿,这是你太师父,流月城紫薇祭祀,沈夜。” “谁是你徒弟!”“你还真……” “阿偃的徒弟不就是我的徒弟么?”黑服谢衣挠挠头,颇为无辜。 “阿偃?它说百年……”沈夜的目光蓦地凌厉起来:“嗯?” “这个……当年……那个……”黑服谢衣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人。“我不是以为,多半活不下来了么……” 闻言,沈夜显出几分涩意,继而微叹:“……那时,你便精进如斯?本座竟也未能分辨……” 黑服谢衣立即恢复欢脱,蹿到白衫谢衣身边一把勾住他的肩膀:“那是,阿偃可是我的得意之作~” “得意之作……一样的脸……难道!”闻人羽一惊,抬起枪尖:“你!到底是何人!” “我?我当然是谢衣啊,流月城破军祭祀谢衣——唔,阿阮你已经破封了啊?”黑服谢衣先是回答了一句,然后对阿阮做了个鬼脸:“这些年我经历了些事情,气息有点变化,有没有吓到?” 阿阮还有点回不过神,满脸茫然:“谢衣哥哥,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而且……还……” “阿阮姑娘、乐兄,我们认识的谢前辈……恐怕……只是这些人手中的木偶。”夏夷则竖剑抹锋,召出炁剑:“我们怕是撞破了某些阴私谋算,还是先行脱身,再从长计议。” “师父……”乐无异抹了把脸,恨恨摇头:“不,我学习剑法偃术,是为了回护想回护的人……”他并指为诀召出偃甲自爆,竟将围困他的法术破去,“要走,也要带上师父!” “抱歉,我也不能。”闻人羽上前一步。“我师父最后传讯曾言寻访谢衣已有眉目,如今看来……不问个清楚,我怎能甘心!” “……”你们能不能,听我,哪怕,一次? 那厢被黑服谢衣带来的风琊本在看戏,听到这里不由插嘴:“小姑娘,你是天罡?你说你师父……”他略一思索,点头,“没错,听说三个月前确有一个天罡闯进龙兵屿。” 这么一说,沈夜也露出惊讶来,转向黑服谢衣:“就是跟踪瞳的那个?还没……” “……本来……三天前……”黑服谢衣干笑,“这不是,送别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么……” 几位流月城人不约而同露出几分同情。 风琊更多了一分幸灾乐祸,对闻人羽咧开一个堪称魔幻的笑:“小姑娘别紧张,那个人,大概……嘿嘿,只是不太好而已。”
番外2.捐毒一夜[完]
“你——!”闻人羽只觉气血翻涌,“我绝不放过你!”她提枪疾冲,未到近前只觉眼角黑影一闪,接着后颈剧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略慢一步的乐无异看得清楚,黑服谢衣一记手刀打晕了她,他挥剑斜挑,目眦欲裂:“闻人!” 黑服谢衣一把拧住他握剑的手,皱眉:“冲动鲁莽,身法稀松,他就是这么教徒弟的?” “初七?”沈夜暼了浑身发抖的徒孙一眼,然后叹气:“……怎么出来了。” “他废话太多。”谢衣,哦,方便起见咱还是按称呼改成初七吧,轻松缴了乐无异的武器,同样一记手刀打晕,然后转向杀气腾腾的二人一灵:“这几个不过是细枝末节,先打晕带走。” 沈夜点头。“差点忘了,此番召集祭司是为暂代……”他说到这时忍不住顿了顿,“……还是一团乱的龙兵屿比较重要——至于这个烂摊子,让他自己收拾去。” 居然就这么送上去……可恶。 夏夷则心下发急,欲唤阿阮辅助,扭头却见阿阮软倒在一个陌生女人怀里:“阿阮!” 他暗道糟糕,可惜破绽已成,后颈亦是一痛。 大概是体质殊异,倒地后,他依稀听到几个声音。 “明川……” “听而不调,妄图潜逃,冰他一阵……” “切,早说了要禁止……接近厨房重地……” “这回……是切身体会……有多重要……” “退休也没个安生……” 什么……和什么…… 他的意识无力挣扎着,坠入黑暗。 —————————————— 欲知后事,敬请期待【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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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25:01 GMT 8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祀(1)
龙兵屿最近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骚乱。 起因……不提也罢,反正从那时开始,祭司殿的厨房就多出一块“厨房重地,非指定人员不得进入”的牌子,并派专人时时看守。 如今高层集体称病不能理事已成事实,唯一完好的天机祭司副手——该庆幸他不用进食——只能抓住罪魁祸首,要他给一个解决办法。 “这个……要不,我再做几个——”对方跃跃欲试。 “破军祭司大人,您是打算炸掉整个祭司殿吗?”被称为克承的偃甲人笑眯眯地打断自己的制作者,“您的灵力已经不如常人稳定,如果没有前七杀祭司大人帮忙梳理,连我都无法成功诞生呢。” 可那是初七干扰的呀。 被自己的作品鄙视的•破军祭司•罪魁祸首•谢衣腹诽,低头默默。 于是早在二十年前就集体宣布退位让贤的诸位流月城祭司,接到了久违的求救信。 最先出现的当然是同住在龙兵屿的紫微祭司沈夜。 在了解事情始末后,怒不可遏的前任大祭司挥手表示:去把急件处理掉!在其他人赶到前,文书暂由他处理。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怎么可能? 其他流月祭司(除了华月)均回信表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苦命的沈夜只能白天黑夜地加紧处理文书。 连着两天熬夜到天亮,沈夜终于想起明川曾说他在捐毒附近冒充什么沙漠之神来着——独苦不如众苦,总不能让这帮幸灾乐祸的在外逍遥,对吧。 漫长时间里性格逐渐向平行世界靠拢的前任大祭司说做就做,于是第三天夜里,他向侍女交代一声,使用传送离开偏殿。 他走得实在太匆忙,以至侍女没来得及交代其实破军祭司每晚都有出去找…… 天微明的时候,前后两代大祭司带着一大帮人回到了龙兵屿。 诸位祭司不用说,在前任大祭司的积威下,乖乖瓜分了积压的政务。 至于四个少年人……奋力压制谢衣的•大祭司天梁•实干派•初七刚要吩咐妥善安置,便被刚巧能下床的程廷钧看个正着。 “小羽……?你们!果然不安好心!”愤怒的师父软手软脚挚出长枪,差点把昏迷的爱徒扎个对穿,还是反应快的初七伸手拉了一把,才避免惨剧的发生。 只是乐无异头上的呆毛被削去老长一截,以至于这位年轻偃师睁眼后盯着地上的发丝怔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咆哮:“你们!我要为师父报仇!” 他只顾扑向“仇人”,脚下(被同伴的身体)一绊,径直扑倒在自家师父身上,还好巧不巧地一掌磕在喉头。 轻微的咔嗒声后,本来气息全无的大偃师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偃师传承系统已启动,欢迎……唉?无异?” 唉,怎一个乱字了得。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祀(2)
闻声赶出来的沈夜见到这幅乱象,额头不由跳了三跳:“初七,把谢衣放出来,他惹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 “……”初七扫过地上呆怔的一对,视线沿着手里的枪杆上移,对上天罡几乎蹿出眼眶的怒火,深刻意识到这是多不负责任的决定。 让谢衣处理,只怕今后几天的政务都会被他用收拾残局的借口赖掉吧。 他立即把叫嚣着师尊有命你快点遵从的谢衣摁回更深层的意识,然后对沈夜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师尊你放心吧!我很快就搞定!” 沈夜完全没发现不对,满意地进去了。 初七立即收回笑,恢复一贯的平静表情吩咐一句“阿偃,徒弟交给你,务必一炷香内解除敌意”之后,才松开手里的武器,顺手扶住对方:“不必紧张,出去的时候恰巧遇到,顺便带回来而已。” 顺便……程廷钧看着徒弟后颈上老大一块乌青,眼角抽动。有这样顺便的吗!? 初七完全无视对方的怀疑,仗着自己力气比病人大的便利,硬架着人坐到旁边的长椅上。然后后退一步,抚胸行礼:“初次见面,在下龙兵屿天梁祭祀,初七。”他顿了顿,又附上一句:“虽然我与破军祭祀谢衣同为一人,但行为处事全然不同,程将军大可放心。” 他心里的破军祭祀捧腹:喂喂,你这样一说他更不放心了哎,算啦,还是换我出去,保证三句话解决好不好? 初七犹豫一下,坚决否定。 你的保证已经在这五十年里被推为龙兵屿十大不可信之首,真要赎罪,待会儿开会批文件换你,不准露馅。 他一边在心里回答,一边继续说:“因为高层祭祀集体称病,我们不得不寻找已退位的前任维持运转……昨天……然后……” 他这边忙着解释事情经过,那边乐无异已经抱着自家师父嚷开了:“师父……你还活着……” “咳,无异,你先起来。”偃师,为了方便称呼我们还是提前称呼他为谢偃吧,推推徒弟,发现耳上的眼镜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摸索着从袖中拿出一副备用架上,这才对准焦距,打量周遭环境。 乐无异脸一红,迅速爬起还不忘扶自家师父一把,嘴里更是不停:“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对了,为什么那个人会称你为阿偃?还有这是哪里?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谢偃无奈。“这么多,叫为师怎么回答?”他叹息着问自家徒儿:“你本就聪慧,听到为师方才之语,还不明白么?” 方才…… 偃师传承系统……阿偃…… 乐无异一个激灵。他拉着谢偃的袖子,舌头都捋不直:“师师父是是是——” “呵,傻徒儿,为师也是见到主人才记起真正始末。”谢偃抬眼向那边投去一瞥,“连族人的困局,也呈破解之象……看来这一百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 “师父……啊,我应该……哎呀我不管,师父,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说清楚啊?我还以为……”乐无异的声音低了下去。 谢偃终于伸手,拍了拍:“究竟为何,为师方才醒转,怕是比你更不清楚——稍安勿躁,先将阿阮姑娘他们安置,再听我主人讲述过往,可好?” 乐无异呆呆点头。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两个“谢衣”同时结束安抚,回视时眼神交汇,同时露出一分欣慰。 不愧是谢衣的造物,比谢衣本人可靠多了。 不愧是我的制造者,竟连这种死局也能解除。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祀(2)
这个误会可真是大啊。 很快两位就会发现自己对对方的初印象,不过是美好期望下的错觉。 但是现在还没有,所以心怀宽慰的天梁祭祀缩在身体里看谢衣批示文件,表示这年头有人顶班真是幸福,怪不得三天都没有祭祀露面。 明明一个个体质都比程廷钧强了不止一倍。 谢衣充分拿出当年开小差的经验,一边一目十行阅读报告,一边和初七讨价还价。 ——喂喂阿偃已经找回来了就不能让他帮忙么? ——都说了,这是惩罚。 ——到底是在罚谁啊…… ——……罚你又惹出乱子,罚我没能看住你。 ——好啦,这只是一个意外,谁知道那个程将军会端着我的作品冒充他自己的啊?结果…… ——唉……反正结果是,我们不会有机会接近食材了。 厨艺杀手深深一叹。 绝对会有更多人对这个结果弹冠相庆吧,两位。 开会的时候,长期不理外务的诸位流月城祭祀对事务分派有些犯愁。 流月城主事祭祀取北斗肃杀之意,共有七位;而迁居龙兵屿后权利机构重组,取南斗新生之意,共设六位——多出来一个,该怎么安排? 众人纷纷把视线投向沈夜。 沈夜恶狠狠地回瞪回去: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这几年不见,阿夜又暴躁了一点啊。——by华月 啧啧啧,老子就说怎么都轮到谢衣亲自出马把老子逮回去了,原来是心疼了啊——by风琊 于是这又是沈夜一个默默付出、结果撑不住的节奏?可恶,本座这么有前途的人,居然不能得到同等信任!——by雩风 麻烦开会用嘴说好么。——by明川 这种会议的确没有亲自参加的意义,瞳大人果然有先见之明。——by(代班的)十二 主人/师尊的身体自从降服心魔以后就一直不好,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by初七/谢衣 紫微祭司付出了那么多,不好好享受退休生活,我等于心怎安。——by(作者始终未想出名字所以)未具名祭祀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拍板,沈夜被踢出顶班之列,临走前还得到前七杀祭祀友情奉送的建议:无聊的话,还有徒孙可以逗。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沈夜时期的部下都这么有担当,轮到咱们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个都恨不得逃一辈子班的领导阶层?——by众位低阶祭祀。 咳,大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临时政权迅速组建完毕,龙兵屿这次的危机终于度过……这样想的话,那就真的太天真了。 ————————————————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祀(3)
两天后,在逗弄徒孙一途上找到新的人生意趣的沈夜,突然被闻人羽撞了个满怀。 “呃,沈前辈,有没有看见无异?”年轻天罡一开口就带起一股不详的气息,“刚才谢前辈说要亲自履行为人师表的职责,拖着无异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为人师表?他不是应该在大殿……等等,刚才听侍女说,今天的天梁祭司似乎怪怪的? 沈夜的眉毛更岔开了一点。 谢、衣! 拿偃甲人来顶替,很好,你很好。 他挫了挫牙,立即带着闻人羽往偃甲厅赶去。 尚未踏进厅堂大门,只听一声爆响,一股热浪卷着各种偃甲零件扑面而来。沈夜下意识上前一步使出一个舜华之胄,把毫无防备的小姑娘护在身后。 烟尘弥漫中,只有两个声音清晰如故。 “啧,还是爆了啊……乖徒儿,有没有事?” “谢伯伯……你再不把我正着放,我就真的要出事了……” “不是说了叫我师父么……”谢衣麻利地把手里的徒弟倒各个,头上脚下放在地上。“无异啊,你的法术修为真的得好好提高一下,不然许多图谱你都学不成的呀。”他颇为感慨地回忆往昔:“为师当年就是因为修为太低,灵力不够稳定,才总是闯祸,甚至心魔来临时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修为高了也没好到哪里去好不好? 沈夜冷冷一笑,正准备上前发话,忽然听见一阵久违的“呵呵呵呵”从偃甲厅深处响起。 ………… ——谢衣,你真的不觉得是因为你的破坏力太强,才分得破军这个称号的吗? 被吵醒的初七抱怨着,迅速向意识的更深处沉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终于!终于出来了啊!呵呵呵呵呵呵……”一股黑雾从偏远的角落里飞出来,先绕着谢衣绕了一圈,“呵呵呵,这次你别想再关我……嗯?沈夜……呵呵呵……沈夜!”接着直接拉成一束,向脸色沉郁的沈夜冲去:“就算不是我那个,也是沈夜呵呵呵呵呵呵——” 啪。 沈夜面无表情地把黑雾拍飞,从脚边捡起一个小瓶,在黑雾第二次冲来的时候熟练地把瓶口对准,然后乘其刹车不及撞入瓶内立即塞上塞子,加上三个封印。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见演练多次。 “呃……嘿嘿,师尊。”谢衣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暗自对乐无异比划一个手势。 啥啊?乐无异愣愣地,不明白。 哎呀这个徒弟怎么这么不贴心呢。谢衣面上干笑,心里焦急。快去把角落里的克承启动啊,多一个多分担一点,你太师傅罚起来就不会太严重啊! 破军大人,您之前压根就没告诉便宜徒弟这些啊,他再聪明也不会未卜先知,更听不到您心声的。 “三天不罚,上房揭瓦。”沈夜随手把瓶子往袖子里一塞,揪着爱徒的耳朵如来时一般怒气冲冲的去了。 由于未能成功转移怒火(其实压根就转移不掉只会加深吧by再次被吵醒索性看戏的初七)谢衣被勒令本月只许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能出现。例如?例如工作时间,例如交流待客,例如某些事后…… 对此初七表示适时纵容,以退为进,确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策,古人诚不欺我。 第二天愉快地几乎要哼歌的天梁祭司来到办公地点,见到桌上除了顺序调转外几乎原封未动的文件,心情立即从九霄坠到幽冥。 桌后一身黑色祭服的谢偃苦笑:“我的知识储备……似乎只有偃甲相关啊……”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司(4)
现任大祭司懊恼了一阵,很快放开此节。 “阿偃,你能违抗指令,便是有了自己的思想。还把你单纯当作工具使用,是我的不对。”谢衣拍拍谢偃的肩膀,将额头抵上他的:“但是请再忍耐一下,还有两件不得不做的事……我们,几乎可以算是源自一脉,所以……相信我,相信这条偃师之道,可以么?” “……束缚之域已清空,请输入指令。” 谢衣低声道了句抱歉,闭目。 “第一,对外,你为谢衣。” “第二,以游历之名,惠利民生,多行善举,广交侠义,树立口碑。” “第三……” 经历这么多年,哪怕外表依旧活泼,总有些东西会被时光改变。 初七是统领龙兵屿的天梁大祭司,他难道不是?真正负担了,才知道这个位置究竟会抹去多少,扼杀多少。 而当年,为了保护一颗赤子纯心,他的师尊,又经历过多少交换、多少退让? 心软又别扭的阿夜啊……如今,该是徒弟维护师父心血的时候了。 ——婆婆妈妈。快点,被人看到难免会有所推测。 意识深处的初七嗤笑一声,催促。 看到也不打紧,反正破军祭司不喜政务,摸鱼捉替是家常便饭。谢衣抿了抿唇,将最后一点学识存入冥思匣,对恢复神志的谢偃露出狡黠又郑重的笑:“阿偃,一切就都拜托你了哦~” 然后欢脱依旧的破军大人转身掏袖子,摸出工具若干,各色材料若干,借着桌子的掩护缩手缩脚做起偃甲零件来。 什么?文书? 这不是还有谢偃么。 摸鱼宗师理直气壮地表示,毕竟是百年前的作品,总要好好检测一下新写入的东西会不会引起故障才行。 至于被揭穿时他能不能用这个理由顺利脱罪……咳。 反正之后三天现任大祭司大人都是背手扶腰走路的。 再之后,终于无法称病的现任主事们不情不愿地回归岗位,众人终于以为可以回归正常生活时,事实又再一次告诉人们,什么叫天意从来高难问。 夏夷则那滑溜溜的小秘密不慎曝光。 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太天真了。 夏夷则其人的身份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龙兵屿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就是真要追究,也得先找到地方看看是不是在国家版图里,归不归李家管呢。 但是这孩子有个特护短的师父,还是正道门派之首的太华山长老。这边的封印一破,那边就会知晓,现在怕是在赶来的路上了。 龙兵屿这么一个人人都带魔气的地方,能给正道知道? 没见误闯进来的程将军还被扣着呢么。 被紧急召集的上代祭司们个个苦大仇深,盯着桌子中央的小瓶咬牙切齿。 事情是这样的。 还记得之前偃甲厅出现过的那团黑雾么?对,就是最后关进瓶子,被沈夜连雾带瓶顺手塞进袖子的那个。 沈夜揪着徒弟回去,拉扯间这个瓶子就掉在了半路,被来看热闹的阿阮捡到了。 好奇心重的阿阮姑娘见上面有三个一看就高端大气的封印,立即找夏夷则——她以为这么郑重其事肯定有什么好东西来着——试着解封。 经过怎么样旁人不得而知,结果则是,跑来找好友的乐无异听见阿阮大叫夷则,冲进门后看见床上多了一座棉被山。 三皇子,自欺欺人,有意义吗?装不存在,有意义吗?用生病来掩盖半妖身份,有意义吗? 哦,对了,最后一条差点真的骗过了乐无异,真的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番外3.时常转换人格的破军祭司(完)
少年组怎样鸡飞狗跳并不重要,再吵也不能在陆地上一朵浪花来不是。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即将来临的太华山长老。 直接把这东西交出去? 别忘了里面关着什么,交出去以后万一有好事者打开瓶子,只会死的更快吧。 还是加强外部结界,直接让人找不着比较可行。 技术高手,你如此提议真不是因为研究经费又不够了么。 那么趁人还来先把那几个熊孩子踢出去? …… 与会者们盯了提出意见的家伙良久,直到对方自己否决,才把嘴里的“那把你也踢出去可好”咽回肚。 没人注意重点似乎偏了? 明明是讨论怎么消除人对龙兵屿的敌意来的。 最后还是始终未发一言的沈夜站出来,一甩袍袖。 一群没经验的,这种时候,只要告状就好。 于是诀薇长老还没摸到龙兵屿,就收到了一封措辞严厉的控诉信。 什么我龙兵屿未行不义之举却遭此劫数啦,什么好心招待爱徒好友却招来祸患啦,什么贵徒莽撞行事差点害死龙兵屿上下千条人命啦,反正怎么怎么凶险怎么怎么后怕,还顺便抱怨一句咱都为了使命尽数染上魔气了为什么还要摊上这么个事,要是真被贵徒放走镇压之魔咱还是集体自挂东南枝去吧。最后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您的爱徒好像不是人哈?放心咱不搞种族歧视,只是看在太华山的面子上,烦请尽快把人领回去。 素来好脾气的清和真人,终于脸黑了。 他怎么会信呢?他家的夷则分明乖巧又懂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绝对是恶人先告状! 真人,您徒弟的朋友的师父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生在世,难免误交损友,被队友坑了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怒归怒,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他们师徒理亏,自然是又赔礼又道歉,一通扯皮后,祭司们通情达理地表示:揭过这件事,可以,只要不把咱的存在捅出去就行。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真是皆大欢喜。 然后热情好客的主人们准备了一场自助型欢送会…… 于是暂留在龙兵屿的,又多了一个。 劳碌命的前代祭司们只能继续代班。 因为这次瞳需要看顾体弱的诀薇长老,所以也只能放沈夜出山理事。 早这样不久结了。 沈夜觉得,看到文件就想批复的强迫症,大概永远也治不好了。 刚坐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大殿里发出一声闷响。 一边的侍女胆战心惊地看着沈夜捏断手里的毛笔,小声解释:“沈夜大人,大概是破军大人和天梁大人又吵起来了。” 破军和天梁不就是同一个么! 沈夜阴沉着脸踏进大殿,只见一个黑底金边的身影攥着一份报告自言自语,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不行。” “那你说该怎么办!”拍桌。 “现在根本不是入世的时机。” “固守不出,再过百年也不会有——”拍桌。 “可你昨天把契机放倒了。” “……我哪知道……”摸鼻尖。 “而且,我们花了三个月才说服一个程廷钧,半个月加上四个,你又打算用多久搞定整个下界?别忘了还有一个太华山长老放话说会密切关注我们的动向。” “那也不用在他们身上种蛊!”右手一挥。 “那不过是以防万一的手段。” “……” “外迁请求,不予批准,就这样。”提笔,写。 “等等,其实还可以这样啊,咱不是——喂,你怎么签下去了!” “……如果和百草谷、太华山接洽顺利,才可以考虑。”拿另一份。 “好吧好吧,不过你对咱徒弟有点信心成吧?——下一个议题是……” “请求拨款开办烹饪教学?” “哈,以为投其所好就能通过么?” “天真。”提笔,写。 “说实在的这真的不是对昨天的抗议吗?” “……,大概。下一个……” 原来如此。 沈夜无声微笑。 谢衣太过柔善,初七始终缺乏怀柔,两个人格因政务上的决定争吵也不足为奇。 他暗自点头,准备退回偏殿,刚转过身就听见话题转了一个方向:“说起来师尊那边今天轮到谁啊?” “你忘了这个月被罚什么了吗?” “我都已经将功补过了!” “……” 今天这两个,谁也别想摸上他的床,色诱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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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25:35 GMT 8
番外1.现代乐无异的三观刷新(1)
听师父说,隔壁的片场好像出了点问题。 乐无异亦步亦趋跟在沈夜身后,不明白这剧组为什么会同意他来尝试顶替重要角色的配音。他只是在阿阮的撺掇下配过广播剧,完全是一个玩票性质的业余人士,这样正式还有报酬的工作真的很有压力,真的!不过成功以后,嘿嘿,就能天天见到师父啦~~~ 他更不明白的是,明明是师父争取来的机会为什么最后却是太师父带他来——他真的和沈夜相处不来啦!见面就想剃对方呆毛!对话好似上演全武行!在这家伙眼皮底下,他怎么做得到正常发挥啊……乐无异连呆毛都耷拉在头顶,完全打不起精神:师父,你一定要保佑徒儿待会儿不会太丢脸啊。 其实,沈夜这么忙的人之所以死活都要抽空亲自引荐,完全是防微杜渐,确保这孩子没机会再次粘着谢衣不放。电灯泡什么的,还是亲自放远些比较放心不是。沈夜不动声色倾听小徒孙的心声,承认谢衣这个徒弟认得还算不错,至少和谢衣年轻时候挺像的。 幸福的小鬼,总有一种令人羡慕的特别活力。 接待两人的是两个脸一模一样的青年。 云天青一脸怀疑,云天河一脸解脱。 “这人能行?”“总算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云天河抓抓脑袋低头,云天青再次开口。 “先试一试词,没有大问题的话,可以直接定合同。”他抛出一本台词集,好整以暇地叼上烟、翘起二郎腿:“不过沈夜,丑话说在前头。这次是剧组看在我们的导演和你们的监制是同一个的份上卖一个面子。行不行还是得由事实说了算——为了师兄的声誉,我绝对不会放水的。” 沈夜嗤笑一声,抬高下巴:“这点你放心,沈某的徒孙,总比某些人靠谱。” 这话一出,云天河立即缩肩扭头一副风太大你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就差没挂块“对号入座”的牌子表示沈夜说得就是自己了。 乐无异看着云天青泛黑的脸色,不由吞口唾沫。 一句话把难度从正常调到噩梦,太师父,咱们没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挑着念了一句,然后惊讶地发现本来一脸“说吧说吧老子洗耳恭听”的云天青嘴唇一哆嗦,刚点燃的香烟就这么直直落在肚子上。 云天河长舒一口气,笑道:“我就说嘛,大哥的声音我怎么会听错。”话刚出口就挨了云天青一个凿栗。 “老子的师兄你叫大哥?没大没小!” “可是,大哥他……” “没有可是!臭小子再敢在老子面前叫一声大哥,小心你的皮!” “爸……按辈分算的话,我是不是该叫你师叔公?” “你!” 乐无异目瞪口呆地看着所有人偷笑,心里感慨,喵了个咪,还以为是双胞胎呢,演艺圈果然是个不能以脸判断年龄的神奇存在啊。 不过,能轻松过关,真是老天保佑。 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番外1.现代乐无异的三观刷新(2)
因为声线的关系,配音进行得非常顺利。乐无异几乎不需要调整嗓音,按自己的理解念出台词就能达到要求,简直比配广播剧还简单。 没办法,这是上天造物的神奇,羡慕不来的。休息间隙,韩菱纱如此感慨,然后试图邀请他参加正在筹划的广播剧《前尘应念》,结果自然是没有成功。 乐无异干笑着压了压立正的呆毛,本能觉得对这位还是像对夷则的逸清学姐一样保持敬而远之比较好。 而这种轻松的气氛终止于剧情后半段。 大概是生活经历较少的缘故,乐无异总是无法恰当表现其中的困苦张狂。一句“让我快快结束这场空虚”反复十来遍,连听的人都快如此感叹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不对,还是不对。”夙瑶摘下耳机,闭目揉眉。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声线接近的人选,录都录了一大半,就此换掉未免有些不甘。 云天河用手肘拱了拱慕容紫英,后者微叹了口气,提议:让他见一见玄霄本人,观摩体会一番,或许能有所进展。 其余人员均露出一种被噎到的表情。 韩菱纱揪着云天河的耳朵,怒曰:你小子惹出的祸,你不去还指望谁去。然后这位青年被他老子一脚踢出配音棚,带领小乐同学去拜访称病中的玄霄。 玄霄虽然少年成名,私生活却一直低调朴素,连住处都是普通的小区楼房。不过为了保密起见,见面地点约在一家茶馆。据说这店主是剧组成员们的老相识,特地为这件事清出场地以行方便的。 刚到门前,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道耳熟的男音:“哼,不过区区幻境。我倒要看看,这等把戏能奈我何——天河吗,进来。” 云天河挠挠后脑勺,对莫名其妙的乐无异安抚地笑笑,接着小心翼翼推开大门。“元商前辈,我们来了。”他对靠在柜台上啃苹果的女人点头,然后准确地旋转六十度,对准中间的表演平台低低地叫:“大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接替你的配音,叫乐无异。” 玄霄闭目盘腿端坐在地板上,膝头横着作为道具的树脂剑。闻言睁开双眼对上少年,神色淡漠:“乐无异?” 对方明明神色平和,乐无异却本能觉得玄霄有些烦躁,连忙揉了揉支棱起来的呆毛礼貌问好:“玄霄先生,你好。” 玄霄的眼神在他脸上定了一定,才点头闭目,重新恢复万事不理的姿态。 这就完了?不是说来聊聊角色心得的么。乐无异心说这位和剧组各位相差得还真大,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啊。 自家大哥这么不配合,云天河有些为难,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那个,大哥他,他只是……咳,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坐?我看着腿疼。” “修行一事本就极其艰苦,若连这点都受不住,谈何修仙?”玄霄淡淡开口,“天河,你本就心性纯真,兼之体质特异,自与我当初一般,不知苦求不得的滋味。” 云天河哑然,倒是远处的元商噗嗤一声,扭过头闷笑。 “玄女,莫以为我深陷幻境,便真的修为不再。”玄霄微微侧面,“我魔元已成,待寻出破绽脱出此困,定要杀上天庭,践行当日之誓。” 元商把手里的果核一扔,施施然走近:“行了玄霄,就算你把我当成那什么九天玄女来恨,也不必这么一天三趟地强调。” “元商前辈……” “天河,不必言说。三两挑衅之语,也敢妄图动摇我心境,玄女,我可不是三百年前卷云台上的那个玄霄。” “唉?大哥?你明明只比我爸大两岁的啊——” “哼。” “呵。” 乐无异张了张嘴,把缓和气氛的话又咽回去。 怪不得说起本尊的时候每个人都神情古怪,感情这位是入戏太深、转不回神了吗?为出演这种全部用本名、人物性格与本身相差无几、几乎量身定制的戏…… 好敬业。 怀着敬佩以及说不出的戚戚然,乐无异缩在一边听玄霄与元商、云天河一人一句你来我往,认真体味每个词句的升降转折,一听听到晚上九点。 时间不早,明天学校还有课,工作还得排课余空档继续。乐无异谢绝了云天河护送的好意,独身踏上回家的路。 他回忆着玄霄的言语表情,思绪不免转到自家师父身上去。 原来演戏太认真也会得病……听说太师父工作也是出了名的全情投入一丝不苟,不会也患上这种麻烦的妄想症吧?他暗自嘀咕,接着狠狠甩头,把这个不好的猜想抛出脑海。不会的,师父这么好的人,老天才舍不得折腾他呢。再说这种情况只是个例,就算他整天诅咒太师傅倒霉也没道理应验在这方面……吧? 敲敲脑壳,乐无异暗笑自己真是被阿阮带坏了。他伸个懒腰,忽然眼睛一亮。 前面低头发信息的,不是室友夏夷则是谁? “夷则!”他一边招手,一边加快脚步:“夷则!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 这话没能说完。 乐无异只见夏夷则惊诧地抬头,连他接下来的动作都来不及看清,就觉得眼前红光一闪,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的晕眩感。 似乎,夷则喊了无异? 乐无异踉跄半步靠墙捂头找回地心引力,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换了个环境,不由瞠目。 这里……好像是商厦楼顶啊?发生什么事了?他在做梦还是跟着发癔症了? “哼,怎地变得这般境地。”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番外1.现代乐无异的三观刷新(3)
乐无异循声仰头,视线在对方的红发和两只角上转了转,然后使劲拍脑门:“叫你看那么多小说,看你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还指望更接近师父——早就该想到这是梦的……嘶!疼!” 那人沉默少顷,低喃:“你竟然,本该如是性子。” 会痛就不是做梦。乐无异看着这人越过头顶跳下,眼带笑意望向自己,心里叹气。好吧乐无异,你别五十步笑百步笑话别人,你这一转眼就变位置的情况指不定是犯了什么毛病……还是带着这个病友去看医生吧。他也不计较对方怎么一幅认识自己的样子,伸手去拉那不知哪儿来的身戏服:“还真是谢谢夸奖啊。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啊?为什么会在这里?”啧啧,光他们两个病人实在不靠谱,要不打个电话报警让人民警察护送? 两人沿着楼道往下走,乐无异正摸手机呢,那人定定看他抓披风的手,顺着力道走近:“……吾名重楼。” 重楼?感情这还是个小说迷?不过迷到扮演作家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哎呀,忘记充电了。”乐无异遗憾地收回手机,想到那位宁可贴张涂鸦当照片也不肯公布真实面目的作家,忍不住称赞:“重楼?你是照着微博头像装扮的吗?还按原样安了两个角?手艺真不错!” 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果然有点道理。他想了想,露出一个极为真诚的笑:“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弄的啊?我做的钻天鼠老是被阿阮识破,这次一定要做个和真的一样的,好好吓吓她。” 重楼正要黑下脸,听了紧随其后的一句,忽地一挑唇角:“何不自己看。” 这人一脸凶相,其实也挺好相处的嘛。可惜精神方面有点问题。乐无异停下脚步凑近端详,在重楼古怪的戏谑中伸手掰了掰,纹丝不动。“咦?这角粘得好牢……” 重楼抱臂,端的是好整以暇。不料乐无异满脸兴奋,屈起食指在角上扣了扣,嘴里不停:“哇~跟真的从头上长出来一样……这是真的角吧?什么动物的?我居然不认识唉!” “……” “你这人还真厉害,四五斤的东西顶在头上不重吗?怎么固定的啊?” “人?”重楼嗤之以鼻,抬手按向乐无异额头:“待你恢复,自知我身份。” 乐无异正想问问能不能把道具摘下来让他仔细看看,忽然感觉脊背一凉,下意识避过那只手,接着连退两步拉开距离:“什么恢复不恢复……” 话语未尽,就被窗户破碎的声音盖过。 大群蝙蝠从窗户、门洞涌进楼道空间,跌跌撞撞扑向两人。乐无异右侧正对一扇逃生门,他只来得及抬头,就被侧面涌来的蝙蝠冲得向后跌倒,转瞬眼前就剩乱扇的翅膀,什么都看不见。 “啊!” 刺耳的鸣叫贯穿耳膜,他也不知自己叫没叫出声,只好一手护头一手摸索,试图寻找同伴。手刚滑到右侧就被攥住,一股大力架着他横移好几步,接着眼前一清,耳边响起一个担忧的声音:“小叶子!” 阿……阮?乐无异捂着呆毛打个喷嚏,愣怔地望着这张熟悉的脸。 “快走快走。”阿阮少见地一脸严肃,连拉带推带着好友向某处前进。 被推了一把,乐无异随即回过神:“阿阮,你怎么在这儿?楼道里还有人,不能丢下不管啊。” “小叶子你的神经也太粗了呀,居然到现在还觉得那家伙是人!好歹也是谢衣哥哥的徒弟……空间术法什么的就算没见过也该多少有点感觉的吧。”阿阮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情况不对,她绝对会好好嘲笑一下他的常识逻辑。“小动物挡不了太久,我们得快点和夷则他们会合。” 师父和别人不同他知道,也猜测过大概是超能力啥的。但法术、非人什么的不是小说杜撰的东西么?乐无异回想刚才的经历,以及好友奇怪的表现,千万问题最后汇成一句感慨:“……喵了个咪的,我活了二十个年头才知道这个世界这么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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