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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8, 2014 22:27:48 GMT 8
gn你好,非常喜欢你的文章~请问可以转载到沈夜的个人论坛吗?? 论坛地址:http://shen.boards.net/ 首楼会注明作者和授权~方便的话更欢迎来亲自更文同乐!^O^ №14 ☆☆☆= =于2014-01-28 00:23:24留言☆☆☆
回lss,可以的么么哒 №16 ☆☆☆月半日于2014-01-28 08:52:40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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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Jan 28, 2014 22:30:12 GMT 8
现代架空,应该是个欢快的文。手残文笔废,ooc有
1.纵横交错(上) 点开邮箱,一封新邮件躺在那里,来信人是“999级来战”,加上标题“急!急!急!”,看上去颇像前几日才收到的灵力炸弹邮件,夏夷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受点小伤不算什么,若真是谁有难不可坐视不管。 李哥: 展信佳。 最近广信非常不安生,新闻总报道有凶杀案,虽说年关将至总会有些事儿,但最近发生在定国大学的一系列事情实在怪异。我和几个同学在玩了一款校园网上传的小游戏后不久,那几人突然性情大变,我也大病一场。病好后听说那几个同学犯下凶案逃逸了,回头再找那个小游戏却无踪无影,机房的技术员说校园网服务器在我们下游戏那天故障维修,同学们也都像换了人似得总口一词说那天没有人上的了网,喵了个咪的,我总觉得那服务器有问题,就缠着我爹把服务器搬到我家来啦,但怎么也看不出问题到底在哪。 不知可否劳您飞过来帮帮忙?被几个臭老道骗了好几次,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啦!认识的人里只有你是学法的,事关人命,答应我吧!拜托拜托~ 信的落款是乐无异。夏夷则盯着那名字想了想,一个有着一头松软棕色碎发、茶色眼眸的聒噪少年形象闯入脑海,在他放学归家的路上突然跳出来嚷嚷了一堆,说是要学法,然后被他果断拒绝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众人眼里,李炎法术水平等于无,因为有双阴阳眼,见得一些不寻常事物,不好在普通学院生活。进帝天学院也只因他是太华派第一百八十二代宗脉继承人,唯三之一。即便手无缚鸡之力、连重剑都挥不起,身份却是非同一般。 这个叫乐无异的当日能近得了他的身,想必周围是有许多窥视者在等着他看他的笑话,等着他拒绝,然后道出那令人羞愧的缘由。这些人年复一年,乐此不疲于此道,要不然凭着帝天周遭重重的术法阻隔与无处不在的暗影,怎能让一个凡人光天化日之下大大方方在路上拦住他呢。 夏夷则回了信,伸手把笔记本一盖,正要起身站起,他只觉得眼前书桌后的窗帘似是无风自起,轻柔的摆动了一下,一阵眩晕袭来,他便直直往后倒去,身后传来佣人的一声惊呼。 醒来后已是半夜,床边的羊皮罩台灯发出柔和的黄光,却照不亮房内远远站在后边的大哥二哥与二伯小叔的表情。母亲夏红珊坐在床沿握着他藏在背下的手,满眼忧虑。 “小炎感觉如何?”太华派的现任掌门岳空真人问道。 夏夷则只觉得遍体酸痛,却仍扯了一个温顺的笑:“只是看书多了累着了,怎么连太爷您都来了。” 岳空点了点头,一旁的大伯李天佑接道:“你前几日是不是收到一封异常的邮件?那灵力夹了异常的咒语,当时只是小伤,其中诅咒却毒如水蛭,不消几日就把你脆弱的灵力啃个精光,若不是你太爷及时赶回来,怕是要伤到魂魄啊!” 夏夷则垂下眼,“我……”他在被子下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面上却只是淡淡蹙眉,貌似委屈。 “若是恶作剧,怎会有这样的诅咒?”岳空撸了撸他花白的胡须,“此事非同小可,要细查一番。小炎这几日就不要再去上学了,让小宇给你带笔记吧。” 后面的二哥李宇成立即乖巧的应了个是。 送来的所谓笔记就是一团鬼画符,夏夷则让佣人小心的收起来了,反正那些功课他也是不需要学的。家里不知为何一连几日都没有让他外出,夏红珊倒是在某日偷偷告诉他,那些信是从广信市的定国大学发出来的。 “现在外面查的鸡飞狗跳,学院的好多院系都提前考试放假了,你就安心在家休养,待年后再去吧。” 夏夷则点点头,这倒也省事。他这几日勤加操练,灵力竟丝毫不见回涨。现下正暗自心急,这多出来的时日倒也方便他慢慢休养。 —————————— 电话在空旷的房间里响了很久,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不耐烦的伸手接起来。 “华月!” “嘻,都中午了,阿夜。赶快过来试衣,晚上……” “不去。” “别急我还没说完。下周你要去京畿,要赶在这之前把预定的部分拍完,不要让我付违约金哦。” “京畿?” “太华的岳空老头子一百五十岁,大概会定下一代继承人的事,各路人马都会去探风。不去见识一下嘛?”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华月也不追问,良久,低沉的嗓音夹着讥讽传过来。 “他在国密局的级别高到可以随便把我插进这种级别的集会?” “瞳安排的。”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沆瀣一气……算了,随意。” “好。过来试衣。” “……” —————————— 京畿城中心坐落着很多神秘大院,不少都在大门口立着“军事重地 禁止通行”的牌子。本来这个位于帝天南门正对面的院子也竖了这么个牌子,由于出入的大妖和修道人士多了,木牌竟然成了精,私自窜出去骚扰平民百姓。适逢新一任局长上台,提出走亲民路线,于是便再也没有了牌子,院门改成了一间小店,抓回来的木精被命令看店,卖些朱砂草纸给帝天的学生。 风琊飞速地穿过小店,走进大院正门大厅内,空荡荡的大厅内只有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字,勉强辨认可以看出是“国家秘密调查局”几个字。风琊掌心盖在落款的朱印上,输入灵力,阵法启动,把他传送到了本部。 穿过重重走廊,到了一扇门前,里面的人似乎知道他的来访,门无声的开了。风琊也不客气,直接走进去站到那个满头白发带着单边眼罩的男人桌前。 “七杀,谢衣去广信了?” 被称为七杀的男人头也不抬,继续把玩着手中一条滑溜溜的长虫。“谢衣是谁?” “瞳老大,装什么蒜?破军、谢衣、初七,老子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谢衣这厮现在真是无事一身轻,沈夜也在广信,谢衣不是去会他的老情人去了吧?” 听到风琊不称呼代号,直呼名讳。瞳把长虫打了个结。“贪狼,你手上的任务完成了吗?” “呸!”风琊转头唾了一口,恨恨不平地甩门而去。 —————————— 黎明前的黑暗时期,万物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耳中只有自行车轮在水泥地面碾过的轻微声响,乐无异飞快的蹬着,他目力耳力都极好,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轻巧的拐过歪倒的垃圾桶和被随意丢弃的杂物。 为了躲避监控,只能在小巷子中穿行。乐无异的鼻尖出泌一层细密的汗,定国大学四个字终于出现在远处巷子口外,校门敞开着,保安室亮着灯,但乐无异知道不能从那里过去。他把车子藏在白天踩过点的一间废弃了的报纸回收站里。穿过两栋旧居民楼间的摸奶巷,来到学校北边附近,从一处被人扒开的栅栏钻入了校园。 就是这里了! 定国大学的最北面,孤零零的盖了一栋实验楼,外装已搞完,内部却一直是裸线水泥地的状态,传说这边本来是要作医学院分部的,不知为何搁置了这么久,列为校园八大奇谈之一。乐无异觉得,从这里窥探学院最南端的忠义图书馆,大约有3到4千米的距离,一旦发生了什么,应该是来得及跑路的。要不是校园有结界护着,他更乐意呆在更远的地方。 站在楼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猛地睁开,眼前的景物飞速后退,他很快就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了。 一个模糊的黑影走进五楼的电子阅览室,在一台电脑前坐下,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有数据代码飞快流动,就在乐无异想看清楚具体内容时,那人突然180度转过脸来,居然是游戏事件中逃匿的同学之一小王。 糟了! 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乐无异立即收回了神识,掉头往楼下跑去,就在他跑到大门口刚要伸手拉开玻璃门时,眼前突然黑影一闪,一张扭曲的脸贴上了玻璃。乐无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手脚并用的向后退了几步。 完了完了!爹爹老妈!救命啊!乐无异在心里狂喊,在腥风扑面而来时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很奇怪的,只觉一股清风柔柔的拂过,乐无异已被人拦腰抱起跳至屋边,他急忙睁开眼抬头,太阳不知何时越过了地平线,清晨的一缕曙光照在那人的侧脸上,绘出温润的下颚线条。 这,这是太阳神阿波罗爷爷派人来救我了啊! 太阳使者(乐无异暂定名)未看一眼,直接把他轻轻放在一边,转身与小王缠斗起来。乐无异动了动手,地上绕着他的一个绿色圆圈闪了闪,猜想那应该是结界。他转头看向打斗中的两人。 太阳使者似乎擅长远程攻击,不时的变出各种木盾或是剑雨、机械怪兽,或攻或守,滴水不漏。小王被逼得节节后退,突然长啸一声,双目通红,指甲暴长,脸上迅速蔓延满了奇怪的黑线。 乐无异看到这里大吃一惊,喵了个咪居然还有变身!游戏打到这里他必定暂停喘口气找找攻略再战。 太阳使者皱了下眉,收了木盾等,一挥臂,一柄长剑在手,同时屈身一蹬地,如炮弹一般飞驰而出,射向变身小王,只见剑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小王霎时无影无踪。 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快到地上扬起的灰尘还围绕在剑尖划过的地方,宛如腾腾杀气的残影。 乐无异目瞪口呆,眼前背影转过身来,他吃惊的看到那人右眼下状似分号的奇怪花纹如血般鲜艳,接着眼前一闪,人已到跟前,一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这是要灭去我的记忆?乐无异心想,昏过去前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人的脸,干干净净的,温和而清秀,仿佛那鲜红的花纹与凌厉的杀气只是他一刹那的幻觉而已。
标哥的名字是故意的啦
2.纵横交错(中) 不知是否之前那邮件的关系,夏夷则总觉得最近疲惫非常,老是嗜睡,还做些奇怪的梦。夏红珊看出他消沉,以为是成日困在家里呆烦了,便怂恿他去京畿东附近小县的龙兵屿做两日游,同行的都是些修道世家子弟,算是长见识的机会。 因为堵车,车子在京畿开了很久才出了市中心,驶上了绕城高速。坐在后排的人讨论起堵车的原因来。 “本来首都车子就多,最近堵的更厉害了。” “太华掌门寿诞将近,来了很多大人物吧,很多路段搞临时戒严。” “……” 夏夷则不愿听那些八卦,闭眼养神,结果真的睡着了。他做了梦,梦见自己设计了一个球中有球层层叠叠的奇怪东西,自己甩了一下鱼尾,钻进了最里层。球壁上浮出奇怪的文字图案,然后整只球化作耀眼的蓝光,穿过五湖四海,到了一条小河边,钻进了一条人鱼的肚子。当他想看清那条人鱼的脸时。猛的被人拍了一下,醒了过来。 “先生,到了。” 给对方一个歉意的微笑,夏夷则起身动了动筋骨,提起佣人为他打包的行李,脑海里还在回味那个奇怪的梦。 此刻的京畿荒郊已经是四处白雪皑皑,呼出一口气都能结冰,这个四面环山地势低洼名为龙兵屿的地方却是草木繁盛,鸟语花香,刀子一般的冷风卷起的雪粒只能吹到半山腰,再往下就似乎被什么天然的屏障隔离了,气候突然变为暖春,且不管外界情况如何,这里一年四季如此。传说这里原先也是个干巴巴的山谷,自从有一群从海上迁徙而来的上古神裔在此处定居后,改名龙兵屿,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地理学家和气象学家也解释不清为什么。 导游带着众人在谷中央的古城中慢慢转悠,一边解说。夏夷则注意到这城中的石屋样式奇妙,似乎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排列。古城中央有一座非常高的石像,高耸入云。 “大家知道吗,据考证,这石像是神农像。” “导游,我们都是道中人,这些有的没的都听说过了,干脆自由活动吧!好不容易能来一次,让我们自己看呗。” 导游应了,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夏夷则慢慢踱步在城中,脚下是青灰色的石板路,两旁的一间间房屋门窗敞开,可以看到内部金玉镶饰的家具光洁如新,偶尔一两户大院内地面也没有一片落花衰叶,但是毫无人烟。 作为自古完整传承至今的流派,太华的古卷中记载,龙兵屿的神裔部落陨落与诸神衰竭、魔域复兴有关,而具体情形却又语焉不详。据说神裔一族现在仅有几人存活,零星散落在外,更有人笃定他们都已进入国密局,如太华一派般成为国家机器一员。 走过一道巷子口,夏夷则突然吃惊的停下脚步,刚刚看到了什么?! 他犹豫着是回头确认一下,还是直接无视走人。就在他往前迈了一脚时,后面一道醉醺醺的 声音传过来,“夷则少爷~去哪啊~嗝~”他立马转身窜进了小巷,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老道士正坐倚在墙边,笑嘻嘻的看着他。 夏夷则皱了眉,“你是谁?”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 “我是这城里的~嗝~咳咳,后裔啊,看你非常人且面带凶兆,特地现身来点化一下啊。”老道说完一伸手,袖口层层叠叠都是补丁。 “???” “算一卦2891元。” 就算是其他同行的化身来骗钱的也听听他有什么高论了。夏夷则这么想,干脆的掏了钱包,结果吃惊的发现居然全部家当加起来正好2891元。老道收了钱,从衣兜里摸出个命格罗盘,捣鼓了一通,时而皱眉做愁苦状时而喜开颜笑的,半晌才道:“盅。你二哥。黄雀在后。” “什么意思?” 老道收了罗盘,掏出一壶酒咕咚喝了两口,“自己琢磨。”见夏夷则面色不改的盯着自己,突然两眼一翻,望天长叹,“天意啊,罢了,就让山人折点修为,点破你这愚钝小儿。”接着兜兜转转的把夏夷则身上除了手机其他值钱物拐光,才总算讲清楚了一个曲折离奇的阴谋故事,至于真实性如何,看夏夷则的表情似信非信,老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多少,于是又多嘴了一句:“观其言不如审其行,貌似凶恶之人反而可能是与人为善。” 夏夷则点点头,适时导游要求集合的电话打过来,他匆匆奔出小巷。 老道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身后藏在暗处的人传来一声轻笑:“清和的演技当真是愈发娴熟了。” “南熏前辈!你怎么也来了……”老道现了原形,却是货真价实的道仙一位。 “你明知天界有令,不得干涉凡世,还这般为他开小灶。罚你酒钱上缴!” “啊!逸尘此番转世颇为凶险,他悟性极高一点就通,我不过点了那么半点……” “不知道是谁自以为偷天蔽日地悄悄塞了几个绝影骰在他口袋里。” “……一切都逃不过前辈法眼……” —————————— 乐无异睁开眼,赫然发现一张大脸正盯着自己,不假思索地一脚就踹了过去。吉祥惨叫一声歪坐到地板上,委屈地叫了声少爷。 “唉?怎么是你,站我床边干嘛?”乐无异抓了抓头,睡得杂乱的头发顿时成了鸡窝。 “都日上三竿啦!小少爷你再不起床,太太打完麻将回来又要发火了。” 于是漱口洗脸换衣,再囫囵吞下如意端上了来的一小碗粥——还不能量太多,不然午饭吃不下又要挨骂。迅速搞鼓好一切,再拿本书立在桌上装模作样,乐无异长呼一口气,瘫在扶手椅里。 昨晚真是九死一生啊…… 咦?没有消除记忆吗?不是传说国 安局的人办案绝对不能让外人知晓吗? “异儿!”门厅处远远传来傅清姣的声音,乐无异耳朵动了动,立即挺直了腰板。 过了一会如意过来喊他过去,说来了要客,专程来找他的。 乐无异疑惑的跑过去,见到客厅里端坐的访者,差点就想撒腿逃走,幸而付皎清及时送上一记眼刀。 “你这孩子,拜师了也不和家里说一声,还要劳烦师傅亲自上门!” 乐无异吃惊地张了嘴,坐在对面的“太阳使者”给了他一个抚慰的微笑,堵住了他要脱口飞出的诧异之语。 “无异天资聪颖,偃术之道又艰辛,得到夫人的认可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我空有南疆天玄教偃女一族传人之名,奈何派中偃术失传已久,连流传下来的图册也无人能看懂。无异能拜得谢衣大师正经学法,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原来叫谢衣……想不到老妈也这般有水平,文绉绉的。但是什么叫正经学法,我一向很正经好吗!乐无异暗想着,撇了撇嘴。这个调皮的表情落入谢衣眼底,连带着他的嘴角也勾起来了。 傅清姣留了谢衣吃饭,餐桌上问了不少问题都被谢衣拐弯抹角的绕过去了,倒把乐无异惊出一身冷汗。饭后小憩时谢衣提出了他的“不情之请”。 “最近杂事缠身,实在需要一个帮手。无异又快到期末考试周,专业课倒还好,但听他说上学期就挂了英语,实在需要复习抽不出时间……” “好说好说!”傅清姣桌上被谢衣灌了几杯酒,此刻也放下了矜持,豪气地一挥手,“学什么英语!谢先生叫他去哪,我就把他给您送到哪!” 乐无异默默地在心中流下两行热泪,下午就被赶出了家门。 广信的冬天不似京畿那样寒冷刺骨,今年更是反常的温暖。即便如此,只穿了一间衬衫的谢衣也是少见的。乐无异被吉祥裹成了球,在太阳下走了两步就出了一身汗,黏糊糊的,但不又敢全部脱掉只着单衣,感冒的代价是很严重的。他三两步追上谢衣的步伐,好奇地问:“你不冷吗?” “等你学了术法,体质也会增强。” “啊!对了,我才想问,你为什么要谎称是我师傅呢?” “你不乐意?” “不是不是!”乐无异连连摆手,“昨晚看到你唤出木盾之类的,就猜想你使得是偃术。我虽然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连门都没摸着呢。有人教我,还是这么厉害的人,做梦都会笑醒啦!” “好,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徒弟。”谢衣脸上依然是那样淡然的微笑,语气平缓。与昨晚相比,他今天戴了一副半框眼镜,平添一分书卷气的同时,乐无异总觉得,似乎还有些疏离感。 “师傅是国 安局的人吗?”虽然心底百分百肯定了,乐无异还是想确认一下。 “是国密局。无异,”谢衣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按住了乐无异的双肩,神色凝重,“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现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你要帮我。” 乐无异吞了一口口水,“师傅请说。” “后天和我去京畿。” —————————— 离岳空的寿诞还有三天,众人陆续完成了各自分配到的任务,除了负责接待访客的,都暂时得到了偷闲。 手上没事做,想法又滋生起来。龙兵屿发生的一切在繁忙中被夏夷则刻意压下,现在空闲起来又不得不面对。 他需要做一个决定。 那老道看似絮絮叨叨讲了不少,重点部分却是遮遮掩掩。夏夷则分析推测了一番,大约是这么回事。那封神秘邮件应该最初是寄到大哥李靖成手上的,他性格暴戾,仗着自己是华山派宗脉新一代中术法佼佼者,在外面随心所欲,树了不少敌人。李靖成又把邮件做了伪装,做成是陌生人的邮件,想要发给自己。到这里为止,邮件还只是纯粹的一封灵力炸弹,问题出在二次转发里。老道说了“盅。你二哥。黄雀在后。”,夏夷则后来在地下室藏书馆里翻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本佚名野记,记载了一种名为寄生盅的东西。任何与道家挂钩的东西都可做引子,用类似灵虚派封印术的一种咒法把引子封印在魔气中,经过炼制后引子把魔气和咒语都包裹在内。因为引子干净清明,中盅者神不知鬼不觉,极难发现。书上说这种寄生盅一个母盅可以驱动成千上万的子盅,在武朝后期从魔域现身人世,引起天下大乱,在诛魔大战后消失不见。 二哥李宇成是学校网络部的主管。很容易从服务器上对李靖成转发的邮件做文章。 连岳空真人都没发现的盅,不排除有其他的,但目前来看最有可能就是这种寄生盅。 外界一直传闻岳空要在寿诞上宣布继承宗脉秘法的人选,动机也有了。 疑点也有,这种盅失传千年,二哥是怎么接触到子盅的?寄生盅的母盅必定是魔族的寄生魔本尊,太华绵延上千年,作为在近代动乱中唯一完整存活的流派,与政 治 正 确离不开联系,为了继承人身份与魔族勾结?可能吗? 娘亲说查到邮件是从定国大学发出来的,二哥怎么在定国大学的服务器上做手脚呢? 那老道又是谁?龙兵屿一直被国密局控制,不轻易开放,他怎么进去的? 如果那老道也是受人指使,故意把他的视线往二哥身上引呢? 几乎是一种直觉,夏夷则马上否认了这个可能。那老道似曾相识,他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不管是谁,反正结论只有一个,冲着他来的。夏夷则下定了决心,待太爷寿诞过后,立即南下前往广信调查此事。 然而他不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他不可控制的变故正在逼近。
3.纵横交错(下)
沈夜的京畿之旅首日极不舒心。 一切的错,首先从华月开始。 华月有一把金玉算盘,做成如意形状,中部算盘的珠子是一粒粒白玉,做工极为精巧。她从不用计算器,手指灵巧的在盘上一拨拉,空灵美妙,不似算盘,倒像是一件古乐器。华月说这是所谓和田白玉珠一响,黄金进万两。但沈夜只觉得她一定前世是账房先生或者当铺大掌柜之类的人物。 而这位老板娘因为忙着年底算账(要账),把沈夜一个人送上了飞机,说她晚上就到。 沈夜在机场转悠了好几圈、还给瞳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正确的出口,坐在出租车上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独自远行。在龙兵屿生活的时候过的是世外桃源的日子,连电视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进入国密局流月分队后凭借武力值理所当然的坐了队长之位,出行、伪装自有队员去办。现在按照华月的安排以SHEN这个名字活动,自然很多事情也是华月在打点。仔细想想,沈夜觉得自己越来越沉默喜静,如果不是华月赶他出去工作,他可以一个星期呆在屋里不出去。这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回来,是为了寻求解决之道,而不是愈加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消沉。 胡思乱想了一通,沈夜突然发现司机总是通过后视镜瞄他,疑惑地望回去,老师傅掩饰的咳嗽了一声,“小伙子长得好像我女儿喜欢的明星啊。” 沈夜吃了一惊,随即想起华月给他的墨镜还呆在行李箱里,忘了拿出来。他以为SHEN只是拍了几个广告,名气不至于蔓延到京畿来。但是到了酒店,到进房间的中途又有很多人投来别样的眼光。 手机没电,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送偃甲鸟过来。睡了一觉爬起来已经是夜幕降临,窗外霓虹灯闪耀。沈夜摸出华月给的隐身符,准备出门转转,看看他暌违三年之久的京畿现在的容貌。 酒吧还是那样嘈杂且臭气熏天,咖啡馆的钢琴都很难听,ktv里的人在撕心裂肺,写字楼里彻夜灯火通明,情侣影院里有爆米花的香味,还有喜欢在商城里疯狂购买打折品的女人们今年流行烫发。 沈夜穿行在这个城市中,这就是人间啊,他作为紫微时没有好好感受过的人间。他还在那里忧伤地感慨,丝毫没注意到周边渐渐围拢的目光。 “好像……” “就是吧……” 终于有人大声的喊了一句变调的“阿神!”,沈夜立即一摸口袋,隐身符不见了!原来电影院里那只伪装成小孩的老鼠精趁黑撞他一下是来偷东西的! 一看周围,一群或长或短都烫了卷的女人正踩着高跟哒哒的奔过来,口里胡乱喊着什么。沈夜长腿一迈,转身就逃,七拐八拐的不知转了几个弯才甩掉,停下来一看,也不知逃到了哪里。想想他作为紫微的时候,追过狐妖犬妖猫妖牡丹精狗尾巴草精茶壶怪硬盘怪键盘怪,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拿下过,都没今晚这么狼狈。他所见过的女人,像华月闻人羽阿阮都是笑起来日月失色动起手来随手就能打落人门牙的类型,唯有沧溟…… 想到沧溟,沈夜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又开始胡思乱想。走路不看的结果就是踩到了一只极臭的地精,抬起脚,那东西像牛皮糖一样被拉得老长,最后pia一声在沈夜的鞋头留下一团绿了吧唧的黏液。 地精是人或妖类滞留的残念混合脏物吸收月之灵气形成的低级小怪,在修道人士眼里比狗屎还触霉头。如果可以,沈夜真想对天长啸几声泄愤,但那不是他的性格。这都是华月的错,如果不是她让他独自出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 夏夷则站在花园里,现在不是赏花的季节,他是在看月亮。民间俗语云:“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其实是说十五十六的月亮都很圆,今天十五,明天十六,过了明天就去广信。从小他就喜欢沐浴在月光下,被父亲李圣元发现后训斥了一顿,“鬼、妖、精、怪才喜欢吸收月光灵气!”。从那以后他就极力地克制自己,夏红珊给他屋后造的的小花园也成了他的秘密据点。 今晚月光大盛,星辰璀璨,朗夜无云,但是夏夷则心不在焉。 他总觉得心惶惶的,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摸摸裤荷包,三枚绝影骰躺在那里。那是老道给他的,从龙兵屿回来才发现口袋里多了个锦囊,一张纸条上说这东西捏碎了可以掩盖一切气息半个时辰,除了神、仙谁也看不出来。“不到危急时分,千万不要使用”看完这一句,纸条和锦囊就自动烧掉了。 也许今晚该试试这东西的真伪?夏夷则想着,果断的捏碎了一个,一层荧光盖住了他全身。他起脚向二哥住的的院落走去,有效的话探点消息,无效的话就当是窜个门,虽然不太像是他会做的事。 李宇成的住处离得不远,更靠近大院的边缘,翻个墙就出了华山派的结界。快到门口时突然大伯李天佑端着一摞请帖窜出来,夏夷则刚想打招呼,李天佑却视若无睹,匆匆擦身而过。微微一怔,夏夷则立刻闪身进了院落。时间宝贵,进了楼他立即朝着李宇成房间走去。 屋内散落了一地的稿纸,夏夷则低头看了看,有些是灵力流转图,有些是奇怪的字符和符号组成的像密码一样的文字,伸手拿起几张,仔细看看排列是有规律的,一些段落写法也有点像他在计算机基础课上学过的编程语法规则。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立即跳到窗边厚重的遮光帘后躲了起来。 “想不到太华今后的新掌门既然这般懒散。”一个陌生的老者声音响起来,随后是两人坐在沙发上的声音。 “这话让其他人听到可不好。” “哈哈哈哈,你放心,逃不出掌心!”老者笑声奇怪且洪亮,震得夏夷则耳朵疼。 “那盅会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后患?” 帘后的夏夷则闻言心下一沉,果然是二哥动的手脚么。 “哼,这般时刻倒开始妇人之仁了?” “毕竟是手足之情,我不想做的太绝。” 虚伪! “呵,那剩下那个呢?” “他树敌那么多,自会有人收拾他。” “宇成少爷啊……”帘外传来了吸鼻子的声音,“没进门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这有点怪味啊……” 难道法物对此人失效了?夏夷则看眼身后半开着的铝合金窗,却不慎脚下踩到了半戳铅笔,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响,屋内立即响起一声暴喝:“谁?!”,他立即从窗户飞身而出,但刚跳出去他就后悔了。 第一,这里是六楼。 第二,下面居然有人!一个男人正低着头郁闷地蹭着鞋底,感觉到什么东西临近,诧异的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 呯!夏夷则直接来了个泰山压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顿时昏了过去。 —————————— “阿夜,我进来了?”华月问了一声,里面没有回答,便穿门而入。 门厅里没有人,一个少年歪在沙发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华月故意吃惊地叹道:“天哪,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就学会带人回来过夜了?” 浴室里传来咚的一声响,华月掩嘴轻笑。 “我看看,咦……” “认识?”沈夜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用干毛巾搓着头发,正撞见华月捧着那个倒霉蛋的脸瞧个不停。 “不,我只是觉得,真是个美人啊。” “……” 无视沈夜的无语,华月伸手在少年脸上轻微摩挲,嗯,质感也很好。“从哪个俱乐部带回来的?” “俱乐部?”沈夜不明所以,“从天上掉下来的。没把我压死倒先晕了。”然后他把一天的遭遇都讲了,华月笑得毫无形象的倒在沙发上。 “很好笑?”威压四溢。 生气了。华月心想,擦擦笑出的眼泪,正色道:“谢衣来了,住在楼下,还带了个徒弟来。” “我可不想见他。”沈夜说着,脚却走向浴室,不一会吹风机的响声传来。 华月眨眨眼,自言自语道:“不是喜欢自然干吗?这么急作甚。” —————————— 和华月一样,谢衣师徒也是晚上到达的。但因为临时订不到飞机票,他们是坐火车过来的。乐无异一进标间就直奔靠窗的一张床,躺上去直嚷嚷。 谢衣看着乐无异一边捶着腰一边翻滚,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徒弟大约是蜜罐子里长大的,昨天还问他可不可以直接开自家的小型飞机来京畿。 “我们去是出于公务,不可招摇。” “吉祥说可以多出点钱,收购别人买下的机票。” “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 “我爹有参股货运公司,不知道货运飞机上可不可以加座位……” “无异,你就这么不愿坐火车吗?” “一切听从师傅的安排!”说完又小声道:“要坐十多个小时啊……” 话虽如此,乐无异路上却是没有一句抱怨之语,这点让谢衣很是满意。 把两人的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谢衣也倚在床边休息。迷糊中听到乐无异问他饿不饿,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听到他说要出去买宵夜,嘱咐了一声不要关门,用了术法。 这样等待的人不用敲门就可以进来。三年,那个人又变成什么样了呢?谢衣想着,睡着了,直到有人把略带凉意的手指贴上他的脸颊。 乐无异跑到酒店附近的高级西饼屋,一口气刷了一大堆的甜品,怕师傅不吃甜的,又跑到更远一点的夜宵店打包了几大袋。臂上挂着肩上背着怀中抱着,心满意足的往回走,在大堂保安诧异的注视中心安理得的进了电梯。 “师傅你看我……”乐无异一只脚踏进门的同时就嚷嚷起来了,眼前的事物硬生生让他把下半句吞进了肚子里。 一个陌生男子坐在窗边的沙发椅里,谢衣站在旁边向他微微俯身,陌生男子的手贴在谢衣脸颊上,“含情脉脉”地望着谢衣微微低垂的眼。乐无异这一嗓子,把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了。陌生男子的手放了下来,谢衣脸上被他盖过的地方分号花纹一闪而过。 “啊……我……那个……”乐无异嗫嚅起来,身后一道女声响起,“谢衣的徒弟,站这里干什么?还带了这么多好吃的。” 一个娴静大方的美女绕过杵在门口的乐无异,直接走向屋内那个陌生男子,“人我给你转到其他房间去了。等他醒了自己走人吧。”陌生男子点点头,两个人声音低下去又叽咕的说了什么。 谢衣招呼乐无异把东西放在长桌上摆好,在边上帮他。乐无异心里还装满了刚才那一幕,在想那是怎么回事呢,一道低沉的声线骤然在耳边响起,“这就是你的徒弟?”,吓得他手一抖,蹭了一枚糕饼上的果酱。 “哎呀,可惜了。”陌生美女的声音也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都站到了桌边,正齐齐盯着乐无异,后者感觉自己像是被蛇盯上的果子。 “哦,忘了介绍,无异,这是我师傅,他也是国密局的……” “现在不是了。”陌生男子冷冷的打断了谢衣,“真名沈夜,代号紫微,已废。” 好凶!这是乐无异面对沈夜的第一印象。 “我是华月,代号廉贞,你也可以叫我华老板。” 乐无异立即叫了一声华老板,华月很高兴。沈夜在边上问道:“你该叫我什么?” 师傅的师傅,自然是太师傅了。但乐无异一紧张,脱口而出:“太爷爷!” “谁是你爷爷?!” “太……太,师傅……” “哼!” 华月脸上挂着笑,谢衣见到此景,顿觉安心。
********* 终于撸完设定章了,其实我只是想打打怪谈谈恋爱的啊,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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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4, 2014 0:18:17 GMT 8
4.沈夜、夏夷则的往事 “徒孙异,初次见面,送你一件礼物。” 徒孙异是谁?!乐无异只来得及在心里狂喊一声,沈夜就在他头顶上拍了一下,霎时头疼欲裂,像是一把刀在脑袋里旋转了几番,但那疼痛来得轰轰烈烈走得也快,乐无异连惨叫都没来得出口,只是张了嘴,脱力地瘫坐到地上。华月看他这样,也道:“作为谢衣的老朋友,我也送一件。”说完低下身来又拍了一下,可怜乐无异这次头不疼了,却听得耳边金石丝竹乐声大作、震耳欲聋,等声音消失了,脑袋里还嗡嗡作余响。说来也奇怪,待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一股隐隐的力量游走全身,使得通体舒畅,灵台清明,乐无异立即明白这两人刚刚是强行输入了灵力到他体内。 “谢谢太师傅与廉贞姐姐。” “嘻嘻,嘴甜得很。”华月点头。 沈夜却是冷道:“你修为太低,我是怕你走出去败了谢衣的名声!” 乐无异闻言低下头去,果然还是好凶。就听到沈夜继续说:“走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 谢衣把还坐在地上的乐无异拉起来,安慰他:“你天生具有慧根,虽未系统修炼倒也有些修为。不出手使用的话,这点灵力够维持三个月,我师傅言下之意是希望你三个月之内能通晓基本法术,自行修炼,不辱师门。” 这个言下之意有点深奥,一般人听不出来,乐无异想。谢衣又教着他自己运气梳理了一遍体内的灵力,然后对华月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华月一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一边道:“这是我从你手上接任生灭主事后第一个案子,都是老熟人,不走过场了。” 来的路上乐无异已经大概知道谢衣这次去广信是私自行动,回京畿将接受局里处罚。听到华月说她就是生灭主事,顿时神色凝重起来。谢衣安抚似的在他后背轻拍一下,对华月道“我先来吧。”,而后伸手覆在盒子上,一阵光芒闪过,乐无异发现他们三人到了一个虚幻空间, “案件编号001,处理人廉贞,对象初七,证人乐无异。” “初七,你可知按局里十四条规定,在京畿以外地区活动时,接触到国密局处理范围内的非自然事物,无论公务私事,都必须向c级以上高阶人员报备?” “知道。” “你可知按局里二十一条规定,独立编制人员只能随分队行动,不允许与其他独立编制人员或独自一人调查任何国密局处理范围内的非自然事务?” “知道。” “你已经违反十四、二十一条规定,按律禁止半年活动,停发一年材料、法器和工资奖金,可有异议?” “没有。” “现在可以申诉。” “十一月末我收下徒弟乐无异,十二月初定国大学发生第六起寄生盅事件,虽然无异并未卷入事件中,但他与几位同学感情至深、自觉负有查清真相之责,加之我收徒仓促,没有与他定下契约,也就没有告之各类限定条律。待我察觉他正自行调查并匆匆赶到之时,正撞见他与盅质面对面,不得已情况下只能出手。” “你的申诉将向上报备,酌情处理。” 而后乐无异又被问了一些情况,都是事先窜好的词,回答起来轻车熟路。 —————————— 在华月讯问二人的同时,沈夜也在自己的房内与瞳通过飞来的偃甲鸟对话,他把之前隐瞒了华月的部分也全盘托出。 “所以说那个人跳下来的时候后面还跟了一具纸偶?你还被纸偶的魔气伤了手臂?” “我已经杀了纸偶。” “这不是关键点,些微的魔气根本不可能伤你,所以,你又发病了?” “只是灵力值低,舜华之胄的防御度降低。之前电影院里老鼠精偷了隐身符我都丝毫没有察觉。力量流失得厉害,倒没有疼痛” “你现在经常这样?” “不,事实上,自烈山幻境之后,我连神血都不曾灼烧过,灵力却是与日俱增。该不会那些痛苦也是幻境吧?” “不可能。应该是烈山幻境改变了你的体质。” “那真是好极了……”沈夜的声线略微拔高,却又语速缓慢,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沧溟消失了,谢衣变成了初七,死伤无数,魔域打开缺口,我倒得到好处了?” 瞳的声音依然稳重,“阿夜,你有时候想太多。在我看来,沧溟的消失未尝不是件好事,她本来就不是在世的人,谢衣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必定与你所认为的不同。魔域的缺口就在那里,我们只是发现了而已。” “这几年你是不是去学了心理学?” “三年前我就是这么说的,只是那时的你听不进去。” “你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那么认为。既然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沈夜敢作敢当,会负全责。” 瞳觉得还是不要刺激病人的好,于是话锋一转:“关于你救的那个人。是华山派下一代继承人之一,不过他体内的封印,应该不是华山派的人弄的。” “哦?” “从你的描述来看,如果我没弄错,应该是三重魂封印。” 沈夜听瞳提过这个。这是修炼到即将跻身神仙位列的程度却仍不足以抵抗三劫时,将三魂封入上古异兽横公鱼的卵内,炼化三层,每一重封印对应一劫。 第一重封印一些修为与生魂,解封之时将历人劫,第二重封印觉魂与灵基,解封之时将历情劫,第三重封印轮回孽力与主魂,解封之时将历天劫,三重魂封印后再轮回时将如常人一般,直至人劫时打开第一重封印释放力量。此法唯一的缺点是无论施术前渡了几劫,入世后将重新面对三劫,术前渡过的劫数越多,入世后面对的三劫将愈加凶险。 瞳是女娲补天时创造的神宠白矖与佚名石妖的后代,天生有一只妖瞳而得名瞳。因为母亲石妖的血统不纯又逆天修行,天皇震怒,被罚入人世轮回。初次历经人劫时差点魂飞魄散,再转世时阴差阳错地替高人挡了一劫,被其在身上布下三重魂封印。 “这个叫李炎的也有三重魂封印,一妖一人,都适用这术法。越是高深的术法越有排他性,莫非这术法并不稀奇?” “第一,横公鱼的卵极难得,传说母横公鱼在李朝前就被能人异士追杀至几乎灭绝,第二,从我已经破的封印来看,这术法其复杂,成功率极低,第三,不是一人一妖,应该是两妖。” “两妖?” “我没有告诉过你,给我布的人,自称逸尘子,出自他手的顶尖术法,对象很大可能是妖类。三重魂封印这样的,是妖无疑。” “原来如此。” 圣侠、入世神仙、古往今来第一淫贼、邪妖,都是古记中形容逸尘子的称号。此人踪迹诡秘不定、身手深不可测,留下许多耐人寻味的传闻轶事,连沈夜都看过一两本以他为原型的话本小说。道界传闻逸尘子其实是一只大妖,还是清和上仙的大弟子。从瞳的态度来看,算是坐实了前半句。至于清和上仙,武朝前都太华派还是以斩妖除魔为宗旨的非世袭卫道派,逸尘子应该不是他的大弟子,但必定是机缘至深之人,不然拥有三重魂封印的李炎怎么会转世在太华派呢。 沈夜听到瞳还在絮叨这个李炎是妖类今后要严加盯防之类的,他不管这些,只是问了自己关心的:“瞳,你解开了几重封印?” “两重。” “什……”沈夜掩不住吃惊,“你已经渡了情劫了?” “不,”瞳的声音毫无感情变化,“解开封印不等于立马面对劫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很多年后。” 沈夜觉得那一定是很多年后,谁能想象恋爱的瞳啊。 —————————— 回到谢衣这边。华月走后不久局里的处置决定就由一只偃甲鸟带过来了,谢衣看后很高兴的告诉乐无异,局里认可了他们的说法,而且念在谢衣生擒了那只盅子放在偃甲刑盒带回京畿的份上,减掉“禁止半年活动”这一项。 “现在我们可以去局里定下契约,就可以两人组队出行了,完成规定的任务量后你就可以成为局里的正式编了。” “噢耶,那我的工作也解决了?不用继承老爹的公司了?” “这个,无异,公司还是要的,毕竟材料和法器很贵……” 半小时后,两人就出现在国密局入口大厅里了,谢衣教乐无异怎样将灵力灌入书画的落款朱印中启动传送法阵,试了好几次才进入本部。 “好冷!这里是在地下吗?”乐无异穿了加厚防风鹅绒服,京畿的刀子狂风都不怕不怕啦,在本部灯火通明的大殿里居然感到刺骨寒冷,但看看站着的守卫,个个衣着单薄,站姿笔挺。 “应该是你体质薄弱的缘故。本部到底在哪我也不知道,有说在地心,有说在空中,有说在海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是一个完整独立的空间,而且可以隔绝相当的法力。所以,”谢衣语调一转,“要想作弄你就只能……这样……” 站在乐无异左边的一个守卫被谢衣踩了一脚,屁股后立刻冒出了毛茸茸的动物尾巴,然后一双毛绒绒的爪子从背后伸出来,掌心呈着乐无异的身份证与金卡红卡黑卡等。 乐无异一摸衣服口袋,拉链大开,“吓!什么时候?!”然后以迅雷之势把几张卡夺了回来。 “欺负阿阮的文狸,她知道了可饶不了你。”走廊上一道清冷的声线远远传来,一个一头白色长发戴着单边眼罩的高个男子走过来,看了看乐无异,问道:“谢衣的徒弟,取了代号没有?” 乐无异直觉来人应该是个位分不低的领导,乖巧的答:“还没。” “不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任务给你。” 那你还问什么?乐无异隐隐觉得此人可能有喜欢捉弄人的癖好,只听他又道:“我与破军是好兄弟,出生入死共患难多年,既然他现在收了徒弟,我也送一个礼物。” 瞳给了一张卡片,乐无异手刚摸到就消失了,但一组符文密码出现在他脑袋里。 “给你我的权限,可以在资料库里通行三日。初七,一会到我办公室来。” 道了谢,与瞳道别。两人向谢衣的办公室走去。 “师傅,那人是……” “单名瞳,代号七杀,现任流月分队副队长,代理队长。” “他一会叫你破军,一会叫初七的。”乐无异抓住了瞳话语中埋下的点,谢衣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叫错了,老人家记性不好。” 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乐无异没有追问,这个疑惑暂时在他心中潜伏下来。 谢衣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单桌一椅,桌上一台样式奇怪的电脑,靠墙一个塞满失败偃甲和图纸的玻璃柜,墙上只挂了一只钟。 “咳……等咱们有钱了添新家具,这是标配。”谢衣拉开抽屉拿出一个u盘一样的偃甲递给乐无异,“这是我的权限账号,你不是正式编暂时还没有,咱俩共用。可以用这台电脑访问局里的资料库,上外网也是可以的,但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网站可能被人抓到把柄,局里精通网络技术的人很多,要怎么保护信息不泄露下次再教你,我先去七杀那里。” 乐无异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师傅一定是经常上“见不得人的网站”,才会斗争经验如此丰富。 谢衣走到门口要关门时,突然又多说了一句:“不要随便用瞳的账号,他就是精通网络技术的人之一。” 听到这个嘱咐后,乐无异一开始是乖乖的用谢衣的账号上的,查询了一些基本知识,大致了解到国密局S\A-F级的权力机构设置,S是局长级,A级是顶尖小队的队长比如瞳,谢衣是D级独立编制人员。因为级别比较低,查询高阶人员时只有照片配上一句话介绍,D和D以下的人才有详细资料。乐无异在资料库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大致了解了基本情况后,还是忍不住用了瞳给的权限。 首先在人员库里搜索破军,跳出一张盖章A级机密的资料表,页头谢衣的照片眼神明亮,脸上挂着朝气十足的笑意,整个人意气风发,充满了年轻人的活力。与现在的模样倒是差别不大,却感觉迥异。 往下拉是历次过手的任务,列表很长,乐无异一拉到底。破军的最后一次任务是三年前的《烈山幻境》,任务是红色的,代表未完成,旁边赫然写着“导致死亡”四个大字。 乐无异几乎要跳起来。然后又自我安慰应该是指“导致他人死亡”,因为师父还活蹦乱跳的嘛,填表的人语文水平不过关啊。再查紫微,同样是A级机密,任务表同样很长,最后一次任务同样是红色的《烈山幻境》,旁边写着,“几乎入魔,自愿离职。” 想了想,打开了师傅的履历表。代号初七的资料表空荡荡的,成为正式编的时间是三年前,《烈山幻境》后一个月,国密局出于互相牵制的考虑不允许单人出任务,而初七又是独立编制,三年没有做一件任务。但乐无异隐隐觉得怪异,局里还规定独立编可以随队出行,瞳说他们是好兄弟,难道不可以一起? 又查了流月分队的其他人和实力相当的其他顶尖小分队,乐无异想高阶人员里应该是只有紫微、破军、七杀三人参与了这个名为《烈山幻境》的案子,瞳的任务表里写的是“设置封印,暂停调查”。 在任务库里搜索烈山幻境,打开时提示“本案特级机密,您只能查看部分内容。” 名称:烈山幻境 地点:无言伽蓝 性质:无限期暂停任务 简介:西北荒漠一个当地人称无言伽蓝的绿洲附近发现破坏严重的历史遗迹,经建筑学家和考古学家建模还原,是一个与龙兵屿古城有相似之处、规模更大的古城,被怀疑是烈山族在龙兵屿之前的一处聚居处。在探索神殿时发生严重事故,相关人员已得到处理。在没有新的线索前任务无限期暂停。 下面的调查进度、详细介绍、案件报告全部标示不可看。 乐无异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好奇。但这时谢衣从瞳那里回来了,他飞快的退出了账号。 谢衣看起来很不高兴,他给了乐无异一个钥匙扣一样的东西,扁扁的,白色七层塔的形状,上面用金线勾出飞檐瓦砾,但没有画窗户和门,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沉甸甸的,摸上凉凉的。 “无异,明天我们要去太华掌门的寿诞庆典,你装作与我不相识,发生变故时就把这个东西扔出去。之后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带你从西门离开。” “这是?” “通天塔,抓人用的法器。” 乐无异记得资料库里说过太华派势力和实力都非同一般,与国密局并驾齐驱,他们要去掌门的寿诞上抓人?这不是上门打脸吗?
—————— 又撸了一个好长设定章,虽然有点长但终于可以下一章上真正的脑洞了
豆丁番外两个 【时髦语】 从那日京畿狼狈之旅后,沈夜认识到自己虽然在人世也生活了很久,人情世故什么的实在不懂。骄傲如他,立马狠狠补习。知道SHEN还有粉丝俱乐部后,便上网围观。 “华月,她们说的沈太太是谁,我还没结婚。” “是你。” “???” “太太是网路上一种代表崇敬的称谓,女的叫大大,男的叫太太。” “……娱乐圈果真复杂玄妙,人心难测。” 【嘴炮】 “太师傅你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软得不得了嘛,第一次见面就送我好大一份礼呢。” “哼!原计划是想一掌拍死你的,谁料你小子居然承下来了。” “……” 继续自己吐槽XDDD
【会错情】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深情的摸了我的脸吗?虽然当时我迷迷糊糊的。” “我只记得华月说你长得美,压根没仔细瞧过。” “什么?!!!原来是华月摸的吗?!!!”
【不解风情】 “感觉有必要给我们第一次肌肤亲密接触设定个纪念日,是你察觉三重封印的时候吧?摸了哪里?” “其实是你砸下来的时候。” “……那还是算了。”
【闷骚】 “夷则哥真是个稳重可靠的人,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我也希望他一直保持这样。” “咦?那他在哪里话多?” “……”
5.塔
岳空寿诞当日,太华山庄被装点一新,各路高手齐聚,八方贵客来贺,热闹非凡。 沈夜作为紫微时行事孤高清傲,不喜拉帮结派,不太受人欢迎。他自己也深知这点,看那些道门人士借这个活动四处攀谈做人情交易,感觉颇为无聊,便专捡人少的地方钻,他盘算着熬到寄生盅发作的时刻出手就可以了,其他时间随便打发。 因为位于市区内,太华山庄占地面积并不很大,建筑非常密集,大多有七八层高,又做了雕梁飞檐的装饰,白墙灰瓦,古朴美观。院落之间由走廊连接,迂回曲折,暗合风水地脉走向。 此刻人大都聚集在了前殿,后面大部分院子大门紧闭,还设置了结界封印,沈夜也不去碰那些地方,只是悠闲地四处穿巡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处格外僻静的小院内,没有结界防御,没有摆放器物做风水局,屋后的小花园似乎有几日未扫积雪,在那一片白色中有一双脚印一直往前延伸直到埋没在交错的常青灌木后,远处有亭子的宝顶露出。 沈夜好奇起来,这种时候,还有谁和他一样呆在这偏远的地方? 他踏着那脚印一步步往前走去,绕过那些叶片载满雪像球一样的绿植,一个八角木亭出现在眼前,一个少年歪身坐在长椅上,头靠着柱子似在睡觉,被他的到来惊醒了。 “你是……?” “过路的。” 少年疑惑的目光聚焦在沈夜的脸上,沈夜也打量着对方,他觉得有点眼熟。 “你是昨晚救我的人。”少年下了结论,同时随意地朝对面的长椅一挥手,“坐。”那姿态明白表示他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沈夜也想起来了。只是昨晚昏迷的人安全无害甚至有点任人摆布的味道,醒着的本人竟是如此镇静大方。 “夏夷则。敢问恩人大名?” 沈夜没回答,“我不记得太华有独立院落的子弟中有姓夏的。” “是我的真名。” 万物皆有名,人类独有姓,有修为的大妖才有名有姓,并作为真名纳入生死轮回。有些道行高深的人用招魂铃等法器唤灵力低的妖类的真名,就可摄取对方的魂魄。这人没有解开三重魂封印,与常人无异,居然这么爽快的把自己真名说出来。沈夜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告诉我?你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吗?” “直觉吧。”少年爽利一笑,“希望有一天当我陷入疯狂的时候,能有人喊我的真名,拉我回来。” —————————— 午宴时分沈夜才出现在设宴的通天阁顶楼大厅内,华月看到他站在二层的廊式看台上,立刻穿过人群去到他身边。 “你去哪了?” “遇到一个有趣的人,随便聊了聊。”沈夜扫一眼下面各个圆桌间相谈甚欢的熙熙攘攘人群,“动手的是谁?” “谢衣的徒弟。” 沈夜微微吃惊,“他打得过寄生盅的魔气?” “只负责抓人。他是刚刚纳入的新人,没人认识,不会提防他。” 说话间,乐无异也从偏门进来了,他手里挽着个食盒,两颊还鼓鼓的没嚼下去,又伸手从盒子里用牙签刺丸子。华月看着乐无异挤在人流中好奇地东张西望,心想这还是个孩子啊,就听得旁边的沈夜说“没意思。走了,华月。”,正待挽留,嵌在耳钉里的传音偃甲却传来瞳的命令:“廉贞,守位。”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沈夜刚走到正门口。 天花板的水晶大灯突然炸裂,粉末四溅。厅内陷入黑暗,又有一阵阴风旋起,刮过之处一片鬼哭狼嚎,四下顿时桌椅碰倒餐具碎裂人绊人的声响此起彼伏。 乐无异躲在一辆餐车旁边,他什么也看不清,慌张地丢出了谢衣给他的塔片。厅内响起一声惊呼“通天塔!!!”,又有人急急喊道“太爷!小炎不见了!”,随后是武器纠斗的声音,接着有人摸黑又把塔片塞回他手中。 偃甲灯片亮了起来,谢衣与流月分队的众人被太华派的人围在中间。为首的岳空上前一步,“我不计较你们在我的地盘未通告就随意办案的事,但那妖物刚刚挟了我曾孙,人可以走,塔留下。” 此时乐无异已经混在四处逃窜的普通宾客中从偏门离开,那塔片在他内袋里灼灼发热。 —————————— 沈夜睁开眼,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密闭空间,四壁洁白,地板都是光亮的白瓷,顶上是白茫茫的看不到头。 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关进自己曾经惯用的法器里,沈夜自嘲的想。当时通天阁大厅里突然生变故,他在黑暗中看到各路人士的骚动,并不准备出手。然而一团夹着魔气的阴风向他所在的正门冲过来,一只冰冷的手慌张地抓住了他的右臂,把他也连带进了这通天塔中。 沈夜不知道那团阴风是用了绝影骰的夏夷则,现下他的注意力被站在房间另一端的背影吸引,黑色的魔气在那人身周翻滚盘绕,却像是被无形的防护罩挡住了,不能钻入那人体内。 这应该就是寄生盅的盅质了。沈夜的手握成拳,感知体内力量的剧烈波动。一定要赶在发病前,速战速决,他想着。 黑气最终还是渐渐渗透入了,那个一直僵立的背影动了下手,复活似的歪了歪脖子又转了转脑袋,回过身来,正是那个自称夏夷则的少年。 沈夜放出了他的长鞭,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戒备起来,整个人都进入了战斗预备状态。 ‘夏夷则’目光阴寒,如鹰隼锁定猎物般死死盯着持鞭而来沈夜。 鞭子甩出一声清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袭向对象的胸膛。“夏夷则”仍是站立不动,直接向鞭子尾稍抓去,用力向自己的方向一扯,沈夜被带得往前一步。右手还保持拽着鞭尾,“夏夷则”整个人已经屈身向前冲去,动作快如幻影。 只觉得一股大力当胸袭来,沈夜下意识的展开了舜华之胄,然而对方来势汹汹,锐不可当,金色的防护罩瞬间碎裂,那一掌穿破了舜华之胄,直接落在沈夜胸口,并把他击飞出去。 “大祭司怎么变得这么弱了?”‘夏夷则’开口了,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沈夜扶着墙站起来,抹掉嘴角流下的血。“谁是大祭司?” 他刚刚低估对方实力了,寄生魔喜爱吸食人类生气,虽然引子特殊难以被发觉,但并不是太高级的魔族生物,母盅凭着本能不断繁殖子盅,子盅毫无智力全凭母盅驱动行事。而对方这般能言善语的显然非同一般。 而且这声线,很像他在无厌伽蓝发生的烈山幻境中差点被引诱的那个魔物。 提气再战,几个回合的僵持过后,沈夜还是被对方撞飞到墙上,又落下来,双膝跪地,止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影像一会清晰,一会模糊的变成两个重影,抬头看着“夏夷则”一步步往他走来,嘴上仍是念着什么等了他千百年定要一洗血仇之类,沈夜的眼睛眯起来,他的胸骨裂了几根,背上还有很长一道皮开肉绽的抓伤,力量急速流失后,痛觉却敏锐到让他几乎把持不住。最多再有一个回合,他就再也抵挡不住攻击了,沈夜在心里下了一个凶险的决定。 把脱臼的左胳膊自己接上,左手依然麻麻的,使不上力。沈夜想只能用右手去接了。 ‘夏夷则’猛地冲过来,沈夜没有躲,单手握住那急急刺来的刀锋,却只是暂缓了一下,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锐利的杀气还是直接没入他的腹部。沈夜闷哼一声,抬起积聚最后灵力的左手,猛的排在‘夏夷则’脑门上。用沙哑的嗓音喊着:“夏!夷!则!归来!” 下一秒他就被甩了出去。 ‘夏夷则’跪在那里抖个不停,但当他停止战栗重新站起来时,沈夜与他四目相对,瞬间明白夏夷则的意识已经醒了,但还是没能冲破魔盅的控制。 “刚刚那是什么?真名吗?居然拼尽七里想唤醒他,你们什么关系?”‘夏夷则’蹲在沈夜身旁,抬手伸向沈夜腹部的伤口,意欲插进去,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在离得极近的地方生生止住了。 “呵呵,这具身体在抵抗我的控制呢。你们什么关系?” 沈夜表情麻木,只是抬眼呆望着塔顶那一层不知多厚的白色雾气。 “你们什么关系?”又问了一遍。 “干……你……何……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夏夷则’抬起沈夜的下巴,用拇指抹去那唇角的血迹,满意的看到沈夜皱了眉,慢悠悠地继续道“我曾远远见过大祭司的喜、怒、哀、爱、恶,现在想尝尝他的……” 修长的手指带着杀意缓缓滑过沈夜的喉咙,最终没有在那里收紧,而是往下解开了衬衫的几颗纽扣。沈夜听到对方又吐出几个字节,“惧,和……欲。” 沈夜一直对付的是妖怪精三类,鬼或者人相关的他不太熟,但此刻说的是七魄对应的七种情感他还是知道的。伤口的疼痛持续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实在无暇于‘夏夷则’语中的深意,他只希望拿着这个塔片的人,赶紧回到国密局本部去。 衬衫被全部解开,拨到旁边。‘夏夷则’跨在沈夜身上,目光从漂亮的锁骨到微微起伏的玉色胸膛一路向下巡视到他的杰作上——腹部一道极深的伤口,正汩汩向外淌着血。想要伸进去搅一搅的想法再次被身体的意志阻止了,‘夏夷则’转而去抚摩那紧致的腰线。微凉的肌肤有着极好的触觉,之前战斗中泌出的细汗薄薄的覆盖着精瘦的身体,摸上去让人流连不能。 胸前淡色的肉粒被人粗暴地蹂躏一番,立刻骄傲地挺立起来。沈夜听到那人用调笑的语气叹道“当真敏感”时,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双唇。‘夏夷则’的身躯突然压下来,沈夜断掉的胸骨插进肺里,一口血涌至喉头,张嘴却被‘夏夷则’用唇堵住。 皮带扣解开的声音,之后裤子拉链被拉开,连自己也不曾爱抚过的东西被冰凉的手指包围。呼吸被掠夺,两片薄唇被毫不怜惜地啃咬着,对方还不满足,又将舌探进来舔尽他口腔中的每一丝腥甜血气。 沈夜垂在一旁摊开的手指微微握紧又松开。 ‘夏夷则’感觉到体内的意志在微妙地抗争着,他离开对方被折磨得红肿的双唇,在颈窝间徘徊,手上加快了攻城略地。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沈夜颤抖着抬起一条腿,似乎要把压在身上的人隔开,但他曲起的膝盖恰好顶在‘夏夷则’两腿间,挣扎的幅度好似诱惑的摩擦。 “大祭司这是在邀请我?” 手指猛然探入了他股间的密地,沈夜发出一声痛苦的咽唔。腿被大力地抬起别开,方便入侵者扣挖着向更深处进犯,又加入了第二根,沈夜颤抖着把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肩头,做出想要推开的样子。 ‘夏夷则’盯着沈夜露出痛苦与愉悦交织表情的脸,瞳孔眯成了一条缝。但突然瞳孔又扩散开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夜。搭在他后心的手毫不犹豫地把盅子扯出来,他身形晃了晃,歪倒下去。 沈夜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向一边,挣扎着站起来,又腿软地靠到墙上,大口大口呼气。握在他掌心盅子封印破碎,露出引子原型,原来是一串发珠。 “愚蠢。”他骂道,心想谁是那个该死的大祭司。他累极了,都没有注意到一丝魔气从发珠里散发出来,缠上了他的手腕。 然后沈夜真的看到了一个像是大祭司一样衣着繁杂的男子,孤独地走在古城的石路上,四周崩落的碎石掉下来,那高不可攀的背影看起来决然坚毅。 沈夜知道这是幻境,但他无法抗拒那种安然的勇气。 仿佛跟着那个人走去,就可以沉默在那无尽的黑夜里,抛弃一切纷扰,得到永恒的安宁。 好累,真想睡一觉…… 夏夷则醒过来时刚好看到沈夜两眼空洞地顺着墙滑坐下来,他一个箭步上去把沈夜手腕上的魔气撵除。沈夜手一松,发珠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但沈夜依旧表情呆滞。 “醒醒!”按住对方的双肩在耳边大喊也毫无效果,夏夷则目光下移,突然脸就红了。 沈夜还没来得急穿好衣物。 夏夷则还记得神识苏醒但被困时看到的情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唇覆了上去,手指也绕上了对方的性 器。 沈夜一个战栗,醒了过来。看到夏夷则正干什么后怒不可遏。 “你竟敢……”没说完又晕了过去。
6.恋爱预备
沈夜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本部瞳的医疗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瞳正给他的吊瓶调速。 “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 “有没有哪里异常?” 沈夜拔高音调, “有啊!全身都不对劲,怎么办?” “你在撒娇吗?真难得,长大后就没见过了。华月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那你不高兴?” 瞳仍旧是一脸性冷淡,“我也高兴,不过,”他伸手一指,“还有其他人在呢。” 沈夜一看,可不是,夏夷则那小子正无声无息地站在不远处,用探究的目光瞧着他呢。沈夜立刻收敛了表情,声线也及时低沉下去:“你怎么也不吱一声……” “他来了好多天了,每天都守着你。”瞳边说着边从床头柜里提出药箱,拿出一个七日便携药盒递给沈夜,里面都是一个个黑色大丸。 沈夜打开来闻了一下,警惕地问:“拿什么制的?” 瞳一边把药箱收起来,边答:“凤仙子冷毒草败毒草黑蜈蚣……” 沈夜急忙喊停,再念下去这药就吃不下了。 瞳起身理了理大褂上的褶皱,说剩下更多的药都交给了夏夷则。 “为什么?”沈夜不解。 “我来解释一下。”夏夷则接过了话头。 在沈夜昏迷的这一周里发生了许多事。首先从两人在通天塔里惨烈的战斗说起,沈夜与被魔控制的夏夷则战斗中落了下风,迫不得已用尽力量唤魂,然后夏夷则的意识醒了,却没能突破控制,被逼看着魔用自己的手把沈夜快打死,最后关头沈夜拼了一口气把盅子破坏了,而夏夷则此时终于突破第一重封印,自己逼出了体内的魔气。 这一段讲起来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沈夜却打断了夏夷则的叙述:“等等,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好像是和魔上身的你交手了几个回合,然后就是一段长空白,再就是我拿着盅子,是个发珠,然后看到了幻境,之后又是一段短空白,再醒来就是见到正常的你了,我好像说了什么。” 夏夷则点点头,“您被揍得太惨了,我实在不忍心,自我解封后就顺手消除了您那段记忆。”这番话说的是气定神闲,理所当然。 沈夜大惊,又问第二段短空白是怎么回事,夏夷则仍是那幅肯切的模样,说他当时见沈夜被魔气缠绕就要救他,却不想刚刚解开第一重封印,没控制好力道失手把沈夜打得更惨了,所以第二段也被他顺手消了。 沈夜想了想,实在记不起当时情况。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找不出是哪里,夏夷则的解释没有逻辑漏洞。只好干巴巴地凶道:“谁允许你消我记忆了?!” 夏夷则充满歉意地欠身:“是我冒犯了,愿受……”他没说完,瞳的声音插进来:“所以他愿意协助你还债。” 沈夜眨眨眼,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债?什么债?” 夏夷则拿出一片录音偃甲,华月的声音传出来,先是亲热地喊了声阿夜,沈夜的脸色马上难看起来,只听华月道:“还记得沾染地精臭的那套黑西装吗?新锐设计师高定,倒不贵,三十几万吧。不知道能不能洗洗。” 沈夜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去太华的那一身嘛,都是预支的,只知道皮带扣是全球限定款,大概也是三十万,其他的价目表还没送过来呢。” 什么鬼皮带扣,沈夜记得就是普通的银色长方形皮带扣嘛,一旁的夏夷则和他想的差不多,但还记得那皮带扣蛮好解的。 “不过不用担心,害你两次毁掉衣物的罪魁祸首愿意负责呢。可惜……”华月语调一转,“他被太华赶出来了,又还在读书,比你更没钱。从现在开始就是SHEN的助理了!”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完华月的录音偃甲,沈夜理了下思路,抓住了重点。他转向夏夷则:“你被赶出来了?” 与其说是赶出来,不如说是夏夷则赶在大哥二哥发难前主动跑到太爷面前负荆请罪。他是妖类的事情曝光,又没有证据证明大哥二哥暗算他,有与魔结盟的嫌疑。抹去李姓,改从母姓夏,从宗脉转入旁支挂名已经是非常轻的处罚,只是母亲也被逼同他断绝关系,父亲李圣元还表示不再管他,由他自生自灭。 听完这段讲述,此处本应有感慨发表,奈何沈夜是心有所想却不出口,瞳还是那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夏夷则面上也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三根柱子杵着,气氛顿时僵硬起来。 幸而乐无异的到来及时活跃了气氛。他一进门就窜到沈夜床边,本想热切地抓住沈夜的手,一看手背还插着吊针又缩了回去。 “太师傅,我来看你了!” “好,很好。你送塔片来本部的脚步再慢点,我就栽在你手上了!” 乐无异摸着脑袋干笑两声,又看到了夏夷则,喊了句李哥也来了。 夏夷则摇头说我现在姓夏,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乐无异脸上浮现愤懑之色,大声地抱不平。 “什么啊,怎么会有这样绝情的爹!不过没关系的夷则,有困难找兄弟,一定帮忙!”胸脯拍得山响。 这才是普通人的反应,夏夷则想。
因为体质特殊,沈夜恢复力远胜常人。醒来的第二天就下地打算回广信了,夏夷则要他多察看几天,沈夜却道:“欠一屁股债哪能睡得着,再躺下去就沦落成瞳的实验体了。”,突然又想起夏夷则还是学生,便问他学业的事。 夏夷则笑道:“不用担心,华总已经帮我以交换生的身份转到定国大学了。只是这一来欠条就又多了一张。” 订好机票,关于衣着问题上,酒店房间里沈夜又和华月通过电话争执起来了。 “不行,你怎么能穿他的衣服,太幼稚。SHEN是走神秘知性酷炫路线的,每次外出的形象都是团队精心打造的,你穿一次凡客诚品多少人会碎掉眼镜你知道嘛!” “夷则的衣服不是凡客诚品。”沈夜纠正。 “机场肯定有很多记者和接机的。” “你别透露给媒体!” “航空公司又不是我开的,哦,是乐无异的爹开的。你作为太师傅可以向他提要求,这样以后你的行程就不会泄露。或者找瞳给你安排以国密局名义秘密出行也可以。” “华月,你这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SHEN神秘现身京畿街头,遭粉丝围追堵截落荒而逃’,幸好那天穿得不错,不然头条标题就变成‘爆料SHEN京畿闲逛,衣着寡淡似路人’了。” 路人有什么不好?沈夜心想,依旧是不松口,他实在怕了华月为他准备的天价装备。 两方僵持不下时,夏夷则朝沈夜做了个电话给我的手势。他接过电话,嗯,啊,好,三两句就达成协议。挂了电话沈夜问他怎样。 “一切按照华总的指示进行。” 沈夜扶额。
第二日下午去机场前,沈夜突然叫住了夏夷则,把他的墨镜架到对方脸上,笑道:“这张脸现在可不能被媒体拍到。” “?” “在你像华月那样和媒体打好交道之前,预防绯闻。” 此后被粉丝追车,被买了机票同行的记者在机上争相采访之类的略去不表。挡签名,挡话筒,挡相机,夏夷则拒绝得很娴熟,深得smile&no精髓,倒是沈夜有点看不下去了,到了他所在的高级公寓,他突然道:“要不还是让华月给你个后期的工作吧。”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夏夷则微微摇头,“今天应该是华总特意没有堵住行程泄露,考验我吧。” “别叫她华总,叫华月。”沈夜觉得叫华月更亲切。 “那我能称你阿夜吗?” 这逻辑有点跳跃,沈夜顿了一下,转过头去,“随你。” 沈夜的住所是双层复式结构,装潢以黑白色为主调,简洁而富有层次变化。书房里有一台钢琴,书架上有很多西方文学与比较文学方面的书,此外便是音乐舞蹈百科全书之类的,在这一堆洋气的书名中,夏夷则看到了几本手工制作方面的小册子,从磨损程度看应该是经常翻阅,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人的每一面都是新鲜有趣的,无论是在亲近之人前开玩笑地撒娇的样子,与华月争执时在房内走来走去的样子, 还是突然冒出对你的关心的样子,或是有时候露出的拒人千里的样子,都很特别。但夏夷则总想起的是在塔中沈夜浑身鲜血,望向被魔控制的自己的眼神却是如此坚定、毫不畏惧,充满了不屑。 应该感谢关他们的是通天塔,一个密闭的不能与外界交流的法器,魔气虽然控制了他的动作,却不能把所作所为传达出去。 所以那些姿态,那些表情,那些触觉,连沈夜本人都无知无觉,只有他夏夷则一个人知道。 这样最好,不然沈夜大概会恨不得杀了他,而不是这样询问他想住哪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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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6, 2014 16:40:33 GMT 8
7.即将到来的四人行 沈夜住所的所有卧房有装有极厚重的遮光帘,白日里拉上也立刻暗下来。夏夷则睁眼醒来时房内一片晦暗,他先起身把窗帘拉开,站在那里欣赏一会对面的大广告牌才开始换衣叠被洗漱。 收拾妥当后看着满室灿烂的阳光,想起沈夜再三叮嘱他不要拉开窗帘,又过去把窗帘拉上。 出门吃早点,他绕过附近的店,弯弯曲曲打了好几个转,一个城市综合体的商贸中心出现在眼前,主体百货大楼的墙面上横跨几个广告位挂着巨幅的广告画。 L A D Y 为 我 奉 献 ? S H E N 比煽动的广告词更吸引人的是画中的沈夜,长发过肩,随意蓬松地扎在后面,戴着白手套,一身白色合体西装,干净肃穆,黑色斗篷的下摆却像被风吹过一样高高扬起,与飞扬的微卷发丝形成一股霸气的张力。他低眉敛目,似在微嗅手中轻轻捏着的傲立绽放的红玫瑰,鲜红又做了柔焦字体特效的LADY四个字刚好印在玫瑰附近,好像在告诉每一个看这个广告的女性受众群,你便是他手中那一支柔情花。 沈夜的俊美里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又在薄唇与略尖下巴的线条中柔和了那股强悍的男性气质,配合西幻造型,虽未言明,但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住在偏僻古堡中、高冷不可攀又危险多情、在暗夜中让女士为他奉献鲜血的某种生物。 SHEN几个字旁边有个装着浅红液体的精美小瓶子,这是最近引起巨大轰动的香水广告,暧昧的主题诱惑的画面,带起了一股女性烫卷发的风潮。 住所里沈夜和夏夷则的两个房间拉开窗帘也能看到对面高楼上挂着SHEN的这个香水广告,但姿势是侧立,广告语也远不如这个有冲击性,夏夷则想真不枉他绕这么远过来吃个早点。 虽然沈夜很少吃东西,但夏夷则想到他伤未愈便跑回广信最近又总是通宵拍平面杂志通告,还是又打包了一份。店内有很多女性朝他偷偷瞄着,一边的男友们对他怒目而视。夏夷则赶紧提了东西走出视线的包围。 在京畿的时候生活就是帝天-家的两点一线,两处距离不远,夏夷则又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喜游玩,总是窝在山庄的地下图书馆里汲取各种知识,很少出门。对于旁人的侧目,虽然镇定自若,但也不做不到沈夜那样的心安理得大摇大摆熟视无睹。夏夷则想,这大概就是明星的特质,拉存在感的同时忽视别人存在感什么的。所以对于华月的再三邀请统统婉言拒绝,告之对方虽感激相中但他的眼睛怕光,受不了闪光灯,虽然一听就是谎言倒也不忤情面,让华月欣然接受。 回到住所,放下早点,夏夷则进到沈夜的卧室,对方还没起床。夏夷则看了一会他安静的似乎没有呼吸的侧脸,起身走到全落地玻璃窗边哗啦地把大窗帘一下子全拉开了,日光迅速地涌进来,远处高楼SHEN的大广告牌也出现在眼前。 沈夜拿手挡在眼前,不满地拖长音调啊了一声。 “几点了?” “8点。” “这么晚?!” 沈夜惊地一下子坐起来。九点他们要在工作室集合,出发去J省的觉山风景区拍一个环保方面的公益长广告。他有点埋怨意味地道:“怎么不早点叫我。” 夏夷则对错误承认的爽快。“是我耽误了。” “不是,刚刚那句我对闹钟说的。” “……” 洗漱换衣,为了赶时间夏夷则为他吹了头发。沈夜坐在那里边让夏夷则在他头上动来动去,一边一脸别扭地吃夏夷则带来的早点。 造型师小美也给他吹头发,但感觉完全不同,沈夜说了句我自己来吧,伸手就要夺电吹风。 夏夷则把吹风抬高拿远,“华总说的,形象重要。” 于是沈夜继续一脸别扭地吃早点,让夏夷则在他头上动来动去。 吹出来的效果太好了,夏夷则说以后都我来,沈夜居然没想到反驳的理由。 自来卷实在太麻烦了。 拿了行李准备出门,沈夜突然发现夏夷则拿着车钥匙。便问司机小王呢。 “他刚好这几日家中有事,正好我们要外出,就批了他的假。现在是8点45,我开快点还是可以9点到的。” 沈夜上下扫着夏夷则,怀疑地开口:“……你成年了吗?” 夏夷则心想我怎么也看起来比乐无异那个高中生成熟吧,便道:“我会开。已经考过了,只是驾照还没到手。” “那不行。”沈夜不由分说地夺走了钥匙,“等你的小本子到手再说。” 上了车发动后,沈夜连接了蓝牙耳机,夏夷则听到他打电话给工作室领头说有点事耽误了会晚到一点请等一会之类。 电话本来应该助理来的,但SHEN亲自打效果会不一样。夏夷则知道无论八卦小报怎样轰击SHEN,沈夜其实是个自制的人,他们相处了一个月,无一处不表明他是个有洁癖还有点强迫症的人,迟到这种事是不能容忍的。想到这里,胸腔中弥漫起歉意。 “对不起。” 沈夜轻笑一声,“没什么,你能不能对我别那么生分。” “……” 没有听到夏夷则的回应,沈夜一回头,对方正拿他黑宝石一样的眼睛瞅着他,心里突然就漏了一拍,赶紧转回头去。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生气。” 沈夜的声音又染上了笑意,“我像是那样易怒的人?” “嗯,华总说了。”夏夷则学着华月说话的语气,数落起来,“夷则啊,阿夜这个人,平时是很温和的,生起气来是不得了的,这生气还是分对象的,对不认识的人就是直接当面击倒,熟人就是面上不表现出来,行动上处处作对。” “嗯,华月也说了。小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沉默寡言了。奇怪,我怎么不觉得?” “……” —————————— 沈夜与夏夷则相处了一个月,乐无异与谢衣也在京畿的国密局本部呆了一个月。 把基本常识恶补一通,又赶鸭子上架的学了几个防身、攻击术法和修炼方法,再没日没夜的练习了好几日,终于学会怎样不借助符纸独立画符。谢衣说不错,一般人要学半年的东西乐无异居然一个月就给搞鼓通了,实在神速。乐无异喜滋滋地翘起了尾巴。 接下来就是和谢衣在生灭主事的见证下在局里定下互相监督互相帮助的契约,就可以两人组队出行了,完成规定的任务量后就可以成为局里的正式编。 国密局的任务是通过叫侠义榜的公告板发布的,自行挑选,每个任务都有不等额奖赏。 刷侠义榜,首先要取个代号。像谢衣的初七,流月分队的命格系列,星海部闻人羽他们的天罡系列等,都是简洁帅气的名字。 而乐无异的代号叫小叶子。这是隔壁的阿阮取得,乐无异哭丧着脸说换一个吧,她眨眨眼说为什么呀,阿狸也觉得很好听啊。 “其实我也觉得不错。”谢衣摸着下巴,“简单可爱又富有生气,很适合你,无异。” 乐无异红了脸说是吗,那就这个代号吧。 两人一起去看侠义榜。乐无异突然发现有一个人高挂榜首,积分多了其他人非常多。 “逸尘子是谁?” “他不是我们编制内的,但是帮了不少忙。”谢衣思索着,“有空你可以去资料库里看看,他是个传奇人物。但是消失很多年了,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但是……” “嗯?” “我觉得他的消失应该和上一次诛魔大战有关。那次诛魔大战后很多名震天下的人物都消失了。” “诛魔大战?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师傅,可以再讲详细一点吗?” “不,我不太清楚,上一次诛魔大战发生的时间比我师傅出生还早。大概瞳会知道吧。” 乐无异已经知道瞳是个活了很久的半妖半神血统,见过的事比他吃的盐还多,但是他觉得瞳和他太师傅一样,都是看起来就很可怕不好接近的人。便喃喃地说那还是算了。 侠义榜的任务单从简单到难排列,两人一个个溜过去,乐无异突然惊奇地叫一声,谢衣问怎么了。 乐无异伸手一指,“这不是太师傅的艺名吗?” 任务:奇怪的化妆箱 对象属性:不明 委托人:SHEN的造型师小美 内容:工作室有个闲置的化妆箱,扔不掉也用不了,很奇怪。 接单要求:接单人必须同SHEN本人沟通联系,取得他的同意 回报很高,乐无异一看难度,只有一颗星,高兴极了。“哈哈,新鲜的任务,还没有人认领!师傅我们就选这个吧!唉,不对,要和太师傅本人联系先啊。怪不得没人敢选……” 乐无异一个人在那聒噪,谢衣的目光却落在“对象属性:不明”这一条上。根据他的经验,有些看起来难度很低的任务,因为对象不确定,实际解决起来比有针对性的五颗星都难。转头看看兴奋的乐无异,决定还是打击一下他的热情。 “对象属性不明,我们不好做提前准备,这个任务没有看起来那么容易。” “我知道的师傅,打不赢就跑嘛,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谢衣依然稳重,“不知道我师傅知不知道他工作室里的这案子,要是他知道并会自己处理,造型师是瞒着他来委托的话……” “那我们就去帮忙!”乐无异的眼睛依旧闪亮亮的,谢衣不忍再推脱,点头答应了。 首先需要和SHEN本人联系,乐无异想到一个捷径,“夷则不是在打工当他的助理吗?打给夷则!” 电话响了很久,最后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两人又从华月那里拿到工作室的办公电话,打过去对方一听任务,连连应是。 “对对!就是有这么一个化妆箱,已经旧了,仍掉又会跑回来,用起来又会发生各种怪事。嗯,您说长什么样,我去找找看……哎呀不好!拿错了!上午让小美带着和SHEN去觉山出外景了!” 谢衣又问了一些细节,挂了电话又打夏夷则的手机。一连打几通都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应该啊。他们是坐火车去的,按广信到觉山的时间算现在应该还在移动的火车上,怎么会一直都处于信号不好的状态。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小美应该和化妆箱在一起,夏夷则的座位离得很近,手机信号受到不明力量的干扰。” 乐无异立即紧张起来,“啊!那他们不是会有危险?!我们也赶紧过去!” “好,我们坐飞机到附近有机场的城市再转车,虽然麻烦一点,但说不定能同时抵达觉山。” 两人都没想过,如果是那两个人都会有危险的事情,他们过去也不能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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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8, 2014 23:53:31 GMT 8
醋味车震 沈夜开车,必然是走高速,没有高速便是国道,怎么规矩怎么来。换了夏夷则开车,倒是平稳,路线却是哪里有岔口开哪里,随心所欲,沈夜生怕他灵机一动就把两人带沟里去,夏夷则却说这是随心随性,无拘无束,尊天命而为,老天要他们进沟就不得不进。 又突然郑重起来,说道家真谛,率性而为,对待‘性’,要顺其自然。 此‘性’非彼‘性’,沈夜在副驾上笑起来,目光闪灼,说你的意思不就是走到哪做到哪么。 孺子可教也。这句话让如今的夏夷则念出来,已不似小儿冒充大人卖弄文雅,他腰杆笔挺目不斜视,肩背线条坚毅,生来的温文儒雅又掩盖了那股内敛的睥睨天下威势,倒是有了一番气定神闲不怒自威的神仙模样。 沈夜打量一番,把安全带扯到肩下,倚身过去,在夏夷则耳旁促狭地问:“不知道千年老妖今天打算怎么教我?” 车子突然刹停,沈夜猝不及防,惯性往前,又被安全带扯回座位上。 夏夷则看一眼满脸不悦的沈夜,说就这里吧,抬手去拔车钥匙。 沈夜诧异,就这里? 夏夷则看着他,眼角含笑,说:“想哪去了,那有条小路,应该是通向村里,我们去买水。” 沈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右手车窗外有条铺着细沙的窄窄村道,在左右大片的田地夹杂中笔直延伸向远方,在远处看到丘陵间层层叠叠的房屋。 两人把车停在碎石子乡道上,沿着那条小路向前走去。 村里只有一家小卖部,夏夷则要买水,老式木质柜台后的老板恹恹地说矿泉水都卖完了,抬起眼皮瞄一眼又说这里最近闹干旱,井水河水都枯得厉害。 从小卖部出来,沈夜问夏夷则要管么。 夏夷则说算了吧。 沈夜笑道,“那可不行,我老朋友在这,怎么也得去见见,你可以先回车上去。” 夏夷则只得跟上沈夜的步伐。 在小村后山一个山洞里,果然发现了那位旱魃,似乎是受了伤,在吸取这附近的山中灵气养伤,导致此地干旱。 夏夷则以前听沈夜说过他作为紫微时曾交手过的这位旱魃,言辞中颇有赞赏之意。沈夜认可为朋友的人物,自然是相貌堂堂的,这位旱魃当然不似传说的僵尸祖先那么青面獠牙阴暗森冷,倒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气质非凡,他看到沈夜,眼睛一亮,直接忽视后面的夏夷则,上去就送上一个潇洒的拥抱。 两人寒暄一会,沈夜就问到旱魃的伤,旱魃微微一笑,“我也知道不能在此地再停留,差不多该走,要是紫微能送我点礼物就更佳。” 沈夜说好,夏夷则说不行。 旱魃直接无视沈夜探出的手腕,在夏夷则充满敌意的注视中揽着沈夜在他脖子上张口咬住。 告别旱魃,两人从村路折返车上。 往前开了一段,沈夜见夏夷则路上一言不发,周身杀气环绕,简直要把空气冻出冰霜来,抬手摸摸他扶着方向盘的手臂。 “你也不用这样吧,他救过我一命,送点血给他是老早就答应的。” “……” “以我的体质这点血一会儿就再生回来了。” “……” 又说了一大通,夏夷则还是沉默,沈夜突然故意摸了摸脖子,“唉,还是有点疼。不知道他有没有毒素之类的留在里面,会不会融到我血液里……” 夏夷则猛的停了车大喊一声:“沈夜!” 沈夜把人脑袋揽过来在面颊上亲一口,愉悦地命令道:“先掉个头,再把瞳送你的木偶拿出来。” 夏夷则脸上的冷色缓了缓,遵从地在路上掉了头,拿出木偶灌入驾驶记忆固定在方向盘上,又用飞一般的动作把司机座椅往后调,放倒靠背。 沈夜吃了一惊,“在前排?”,他以为夏夷则会去调中排的座位。 夏夷则微扬眉峰,“不行?” 沈夜的回答是把人按在座位上,跨坐在他身上。 “闭上眼睛。”
夏夷则顺从的阖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沈夜俯身去吻他因为期待而舒展开来的眉心,他笔挺的鼻梁,他略微弯起的嘴角,轻柔地像是对待珍宝。热热的呼吸落在脸上,夏夷则觉得,是清清凉凉的清新草木味。沈夜吻上那两片软软的唇瓣,却不撬开牙关,只是浅浅地吸嘬,他一只手托着夏夷则的后脑,修长的手指插入对方发间,另一只手灵巧地在对方胸膛上画着圈,又摸索到那突起的一点,隔着布料用指尖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动作缓慢,节奏煽情。 压在下面的夏夷则却迅速又轻巧地解开沈夜的皮带扣,把他的裤子褪下来,因为沈夜跨立的姿势不好拉到膝盖间,干脆地就从裆部撕成两半,扯下来。 沈夜听到布料破裂的声音,离开那企图侵入他口中的唇舌,微微起身看到夏夷则还平和地闭着眼,简直哭笑不得。 “华总给我的衣服可是很贵的。” “以后夏总买给你。” 关键是完事后穿什么!沈夜想着。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夏夷则,那时他对外还叫李炎,坐在亭子里,慵懒随意,背后是载满白雪的矮木,沈夜觉得他简直像一片皑皑中傲立的寒梅。后来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是虎刺,同样在冬季绽放,清丽却有刺,倔强温柔却带点毒,让他从此纠缠不清。 把夏夷则两只手塞到身旁按了按,沈夜又沉声命令道:“不许动”,对方勾了勾嘴角。 他一手握着夏夷则后颈,埋首于对方胸前的蓓蕾,舔湿了隔着衬衣用锐齿轻轻磨一会,又上移去啃那优美的锁骨,脑袋顶的发丝撩着夏夷则的下巴。另一只手解开衬衫下面几粒扣子,顺着紧实的腹肌一路向下,从拉开的裤链钻进去,握住微微抬头的欲望,描绘着那处的形状,感觉器物因他的动作而迅速胀大。 沈夜不打算扒下那碍事的内裤了,他起身直接在手中凝起了杀气,让灵力像把刀一样把夏夷则的裤子切得粉碎,这过程中察觉对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不禁在脸上挂起一丝笑意。 “看来夏总要买两条了。” 欣赏一下身下人胯间傲立的东西,沈夜又笑:“是不是我亲你一下就能有感觉?” 夏夷则答得安然:“你愿意亲我那里一下当然会有感觉。” 越来越不可爱了,原来还会脸红的。沈夜不满地把两人的性器握在一起,随意地撸动,感受到彼此勃发上贲张的脉络,粉色顶端汩汩地流出眼泪,两个人的呼吸都紊乱起来。 夏夷则依然闭着眼,突然感觉对方放手抽离了,一时半刻也没有动静传来,他知道沈夜是在涂润滑自己扩张。 故意释放出要做触觉法术的信号,沈夜夹着情欲的声线果然沙哑地响起:“叫你不要动!” 夏夷则微笑的嘴角扬起的幅度更大。 不看也知道沈夜在干什么,那样子简直印在心间。 沈夜会把润滑涂在他细长的手指上,然后颤抖着,慢慢地探入自己腿间。 然后缓缓转动手指。 夏夷则知道沈夜此刻的动作会是犹豫的,他的眉间会拧起一个川形,仿佛做这种事是极为吃力的,然后待会自己进入的时候,那里还是紧的不行。 这样基于平息怒火的歉意目的而进行的性爱别有一番情趣,但最好不要再有第二个旱魃或是什么东西来引发这种情趣。夏夷则想到吸血物种吸血时总会在伤口同时注入毒素,让对方产生愉悦地自我奉献的幻觉,心里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看到静静躺在那里的夏夷则身周又开始散发冷意,腿间的欲望却反而胀大了几分,沈夜担心对方是不是不耐烦了,也不继续扩张了,直接扶着对方的粗大对准自己后庭,慢慢的打算吞进去。 沈夜只是把那东西吞到一半,让他自己舒服的程度,深吸一口气,然后想就此摩擦起来。 车子突然猛烈地颠簸了一下,沈夜一个身形不稳,坐了下去,送入了大半的硬物猛地擦过娇嫩的内壁,他柔柔叫了一声,声线不复清冷。夏夷则睁开眼,看到那双总是镇定自若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慌。 沈夜见夏夷则已经张了眼用黑眸子看着他,恼怒非常。没等他按着夏夷则的肩头撑起身来,车子又颠了一下,沈夜的腰肢软下去,“你干了什么!?啊——” “你让我不动就不动。只是这条路本来就很多坑,来的时候是用了术法。嗯……你也动一动。” “闭嘴!”沈夜往后倒去,想要抽离让他痛苦不堪的凶器,他忘了他们坐在司机位,后面就是安着木偶的方向盘。夏夷则眼明手快地把人扯回来,并借力扶着他的腰往下摁,想让两人相交的地方贴合得更紧密点。 “可别把我们带沟里去。”他用之前沈夜揶揄他的话回击,把自己的胯往上顶,又亲吻沈夜汗涔涔的额头。 大概真的是被吸多了血,沈夜觉得体力有点不支起来,吃力地随着车子与身下人的节奏自主或被动地去吞吐对方的性器,随着更多的抽插顶弄,酥酥麻麻的感觉向四肢百骸窜去。他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座椅的两边,看到夏夷则望着他的目中一片涟漪,柔情似水,又低头去吻。 两人唇齿相依,口舌交融,舔舐、吮吸,缠绵,互相汲取对方的呼吸,分开的时候银丝相连,恋恋不舍。 沈夜被这个长吻弄得晕晕乎乎的,他听到夏夷则摸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柔声在耳畔轻问:“被他吸血的时候,有快感么?”,老老实实地回答:“嗯,有点。” 下一秒他就感到体内的温度抽离,眼前景物一晃。原来是夏夷则使了个位移的法术,两人移到不知何时安放好的副驾位,沈夜翻了个身被压在下面。 “夷则?” 灵力波动的气息还残留在空气里,对上夏夷则深潭一样的眼睛,沈夜一下子清醒了一点,想起他刚刚给了个不得了的答案。 夏夷则说沈夜生气起来很可怕,因为没怎么见过夏夷则生气,所以沈夜觉得那更可怕。 现在夏夷则真的生气了。 把沈夜的腿分开,猛地全根没入,把之前没有爱抚的深处都生生撑开来,沈夜吃疼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他还以为除了第一次不会再痛了。 夏夷则不管不顾地退出来又送进去,力度极大,角度刁钻,根本不顾沈夜的敏感点,被穿刺中,痛觉交织着微微的快感,温温吞吞地顺着尾椎骨向上爬,被夏夷则俯身堵住嘴送进一个辛辣得几乎要将红肿的唇瓣咬出血的长吻沈夜失血过多的脑袋又有点懵起来。 “嗯……能不能,慢点……”他模模糊糊地说,双臂勾住夏夷则纤长的颈子,把对方的吻吸引下来。 这是打蛇随棍上啊,明知道我吃软不吃硬么?夏夷则想着,动作轻柔起来,感到容纳自己的紧致小口顺从地迎合着入侵,内部的软肉又纠缠着不让自己出去,擦过敏感带,在深处恶意地研磨一番,身下人微微颤抖,却不肯多泄露一分嘤咛,只有挨着自己的腹肌被摩擦得火热的性器告之了他的快感。 更多的爱液从两人的交合处流下,落在椅背上,黏腻的水渍响混着满足的喘息与压抑的细微呻吟,回荡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在激烈得快要把两人送上云端的贯穿中,夏夷则突然贴上沈夜脖子,将那还未能来得及愈合的伤口咬得更深,狠狠一吸,沈夜身体一震,绞紧了体内的凶物,两个人都射出来。 激情过后,夏夷则扯湿巾擦拭两人的身体。沈夜眯了一会眼,苦笑起来。 “我的血对你又没有用处。” “他喝得我喝不得?” “下次能不能温柔点?” “我已经够温柔了。” “……这湿巾好凉。” 夏夷则又扯了一张,把包装在沈夜眼前晃晃,“薄荷,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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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0, 2014 22:00:04 GMT 8
8.大山深处的回忆 乐无异和谢衣坐在路边就着矿泉水吃饼干。不远处是一些提着空篮篓的山民,他们带点山里的特产出去卖,回来的路上堵车了,此刻三五成群地盘坐在地用师徒俩听不懂的方言大声喧哗。盘山公路上汽车连成一条长龙,卧在白练一般穿巡山间的公路上,停滞不前。听大嗓门的司机打电话咆哮,应该是前方有山体滑坡,正在紧急疏通。 “师傅,我们要在这停留多久啊。”乐无异咽下干巴巴的饼干,忍不住抱怨。 “不知道。”谢衣眯起眼,看着薄雾弥漫中的青色大山。乐无异注意到他神色凝重,忍不住问山里有什么吗。 谢衣摇摇头,“恰恰相反,什么也没有。” “可是看师傅的表情好像那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谢衣觉得好笑,他看向乐无异,“表情?你总是关注我的脸吗?”,见乐无异连耳根都红了,不逗他了,郑重道:“现在不比古时,人类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可供妖怪等正经修炼的清灵之地越来越少,反倒是遍地魔物猖獗,大城市尤其。但是进入觉山,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妖气,这很反常。” 乐无异什么也感觉不到,他最近才能感知灵力在脉络里细微的流动。他一思忖,推论道:“要么就是有什么隔绝了妖气,要么就是这里的妖灵力远在我们之上。” “但愿是前者吧。”谢衣站了起来。“我们还是往前走走,先找个过夜的店。车子堵在这里一时半会也动不了。看样子明天才能去和师傅他们会合了。” —————————— 觉山风景虽美,进谷之山路却是崎岖多险,在一条横贯山脉的火车开通前,大多数游客都被高高低低永远在转弯的盘山公路吓退。 火车在觉山只在一个小站停靠,是一个窝在青峰环绕的谷底的小镇,就叫觉山镇。沈夜夏夷则在软卧间的两个下铺。本在上铺的两个工作人员窝到其他房间看打牌去了,只剩俩人。 沈夜躺在铺上睡了一路,夏夷则坐着拿一本书看了一路。 到站后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提走了行李,沈夜边走边对夏夷则说:“以后不要在火车上看书,颠簸,对眼睛不好。” “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夏夷则回道,他不常笑,只是浅浅的带点笑意,一种略带距离的礼貌,又让人感觉和熙。 一群人下榻的地方是一个度假山庄,做成农家乐模样,由广告的赞助商提供。沈夜一行人到达时,同样参与广告的女演员苏珊与她的团队已经挑定房间住了下来,留给他们的是后排靠近竹林的几间屋子,数量刚好每两人一间。 问题是有一屋远离其他房子,中间还隔了个池塘,阴森森地矗立在竹林脚下。虽然家具旧点,倒是一切齐全,就是屋子太小,卧室只有一张床,放着两床棉被。 造型师小美有点怕:“这屋总觉得怪怪的……太阳还没下山屋里就要开灯了……啊呀真是的,那个苏小姐那么大牌带那么多跟班干什么!我们都没房间住了!” 同行的工作人员都是女性,纷纷附和,于是自然唯二的男性主动提出住这间了。行李拿下,各回各屋。 “一张床怎么睡?”沈夜打量室内,随口道。 夏夷则说客厅有张沙发,一边就要动手去卷两床被子中的一张。沈夜赶紧阻止了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无所谓。”说着突然疑惑地嗯了一声,就着夏夷则挑起的部分把印花被一掀,床中间一道缝露出来。原来是两张床的,只是屋子太小,两张床挨得极近,半夜翻身过去也没问题。 沈夜笑,“我就说这一张床也太宽了点。” “听说赞助商李老板也来了,其实还有些房间的吧。”夏夷则拿了烧水壶在卫生间洗着,他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回荡,传到房间里听起来闷闷的,“待会我去找他,你应该住单人间的。” “别去。” “为什么?” “那就遂了他的意了。”沈夜声音带点不悦,心里暗骂老变态。 深山的空气是清甜的,初春的雨在午夜冷冽地拍打着头顶的乌瓦,檐下石砖被滴滴答答络绎不绝的雨水连成白线击打着,像是某种不详的信号。屋后的竹林被风拂过,哭叫似的摇摆着。 夏夷则在黑暗中睁着眼。沈夜在另一头无声无息地躺着,似是已熟睡。 他听到那咝咝中夹杂着一些咽咽呜呜模糊不清的杂响,飘渺不定,似近似远,像是唱戏的在吊嗓子一般的尖细悠长,仔细去揣摩,却是什么也没有,只剩淅淅沥沥的雨声。 但夏夷则并不觉得害怕,从火车进入觉山范围起,他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觉缭绕心头。 似乎很久以前来过。 像是听从召唤般,夏夷则起身下了床,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他走后不久,沈夜也醒了,翻身一看空荡荡的枕头被褥,暗自骂真麻烦,也下床追出了门。 雨已经小了,化为细细绵绵的细丝,落到脸上凉凉的,有点痒。山间林木参天,迷雾飘散其中,一眼望去什么都朦朦胧胧的。 夏夷则只是顺从直觉走着,地上的花草挂满水珠,都蹭到他裤腿上。 突然他停了下来,茫然地观察着止步之地。这是一处小平面,周边绕着几圈大大小小的石子,将这处寸草不生之地围成方正的多边形,树木生灵都被隔绝在这多边形之外,前进不得。 夏夷则环顾四周,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抬头一看是沈夜。 “不要乱动,这是八卦困妖阵,据说是逸尘子的法术,除了他本人大概没妖逃得了。”沈夜的脸在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语气严肃。“你在这等着不要动,那些石头会蛊惑神识。我去阵眼看看。” 传说中的逸尘子与太华渊源匪浅,夏夷则当然知道他是谁,他想阻止沈夜离去,脑袋却突然一下子剧痛,不得已瘫坐到地。 沈夜穿过几棵树几道灌木墙,在一片杂草中找到了阵眼。一片冷光包围着的……像是护心镜的东西?看纹饰风格,是烈山族古服着物。 为什么逸尘子的阵法里会有烈山族的东西?沈夜犹豫着不敢靠太近,想展开防御以防万一,然而一运灵气,那东西像受到感应一样飞起来直接以光速没入他胸口。 这,这是? 霎时间千言万语、无数画面带着五感在他脑海中绽放开来,全部都是过去的记忆。 “沈夜,你与砺罂结盟,害下界生灵涂炭,你可知罪?” “愿承担一切后果。” “好生傲气,你让烈山族人沾染魔气苟活于下界,可知他们痛苦万分,对你痛恨入骨?” “……” “在下界残留的魔气为非作歹,枉死的魂魄徘徊不能投胎,你带着神血去收拾你所犯下的罪孽,一日不除,永世轮回。” 而后那个‘沈夜’带着天命在枯荣流转中追逐着魔族的踪迹,又不得不看着烈山一族在乱世动乱中逐渐凋零,在天下多方正邪势力较量中作为棋子被拉来扯去,只两百年就消失殆尽,其中还有不少魔化族民死于‘沈夜’亲手。只剩下‘沈夜’第一世几个高阶祭司在轮回中几乎抹尽烈山族的血统,成为天赋略高的普通人,华月,风琊,明川……但是没有谢衣。 他还看到了瞳,是他请逸尘子给瞳布下了三重魂封印。 每一世他都带着累计的痛苦和回忆,不走地府直接重生,如此反复,终于一切将要在最近一次的诛魔大战后成为前尘旧事,烟消云散。 诛魔大战后第99世的‘沈夜’四处游历,路过觉山,再遇逸尘子。 “这里不错,我想把我的记忆留在这里做个纪念。” “纪念?” “这一世死后,应该再没有下一世,我就要消失于这天地了。有缘人看到我的记忆,能抗得过那些痛苦也能得到那些法术。” “……此处修行的大妖太多,帮你做个困妖阵保护。” 此后两人同行了一段,逸尘子居然遇到天劫。 在一片电光雷鸣中,第99世的‘沈夜’看着逸尘子因前几次渡情劫中逆天而为,几乎就要神形俱灭时,伸手推了一把。 把逸尘子送进他自备的三重魂封印横公鱼卵,第99世的‘沈夜’灰飞烟灭前笑道:“逸尘子,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如果我还有下一世轮回,就来帮你渡劫,助你成神。” 这是99世积累的记忆? 然后自己,是那多出来的一世? 黑夜的雾气中,沈夜跪在地上,双手抱胸,随着回忆一起加之于身的还有每一世的惨死经历,粉身碎骨身首异处千刀万剐血肉模糊,痛苦至极。 有人蹲下来扶住了他的肩,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沈夜!沈夜! 夏夷则? 逸尘子? 焦灼地望着他的脸庞在恍惚中与逸尘子那张清逸的脸略微重合,但眼神是不同的,逸尘子的眼睛更像黑夜中的北斗星,明亮而坚定。 “你是……谁?” “夏夷则。还能站起来吗?” 沈夜也不知道怎么被夏夷则带回山庄老屋的,他在床上沉沉睡去,梦里都是前尘旧事,纠结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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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18, 2014 23:59:01 GMT 8
9、你他妈逗我?
第二天没有拍摄的戏份。工作人员都趁机四处玩去了,沈夜也正好散散心。 下榻的屋子到竹林有条嵌着石板的走道,劈开细密葱郁的竹林,向深处蜿蜒。沈夜就随着那条路向里走去,心不在焉。 他觉得99世的那个‘沈夜’太可恨了,把纠结的经历灌进记忆里就罢了,连肉体承受过的苦难也加进去,睡了一晚起来还觉得四肢百骸里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痛感,走路都打哆嗦了。 虽然99世没照过镜子,沈夜无法从记忆里探知他长相,但从行事手段和出手水准来说感觉应该是内外都很可怕的人,对别人狠先逼疯自己的那种。对于99世所经历的那些,沈夜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有共鸣,情感上却是有些陌生的。毕竟这一世他没有神经兮兮的父亲,也没有对她怀有歉意的可爱妹妹(那个妹妹好像在轮回中转为普通人了),华月等人是正儿八经一起长大的正常人,即便是受使命压迫进了国密局也是身经百战(伤痕累累)功勋卓著的,即便是经历烈山幻境知道陪伴自己成长的女神不过是镜花水月、暴怒之下把徒弟害惨了,与99世的悲烈卓绝比起来压根不值一提。他那三年睡了醒醒了睡执迷不悟的自怨自艾相形之下简直幼稚可笑。 不对也不能这么贬低自己。沈夜想着,俯身折了路边一根清雅的茶色野花。 起码性格算比较仁慈的,要说起来,更像99世还是大祭司时幼年那样,比较可爱。 发现自己居然用可爱来自我形容时,沈夜抖了一下,茎部编成环状的野花戒指被他随手抛出去,有人从他身后走过去捡了起来,惋惜道:“这样的作品扔了可惜。” 转身看到小助理正拿着那戒指观摩着,吓了一跳,想起华月说的‘形象!形象!你只要让人知道你爱好文学和钢琴就够了’,赶忙撇清关系:“我可不喜欢什么手工之类的!”说完自觉得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又从小助理手上夺走罪证。 夏夷则见那戒指在沈夜手里翻转几下,又变回一长条带茎的野花,略带敬意地道:“我连怎么折回原样也不知道。” 沈夜一脸这事就随风过去吧的窘样,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夏夷则默默看着他,“我从吃过早饭就跟着你了。” “……” “昨晚在阵眼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夏夷则试探地问。 沈夜一脸平和,“没什么,就是千年老妖逸尘子留下的惊喜,害我现在身上还痛着呢。” “都是我误闯阵地,连累你了。”夏夷则低眉垂眼,他生得文静秀气,这一说显出几分柔弱,倒让受害者于心不忍了。只听他又道:“我带了瞳给的药来……” 沈夜一惊,连连摆手,“那个就不用了!你就陪我在这散步,走走就舒筋通脉了。”心道你没事那么听话作甚。 两个人并排地在石板路上踱步,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东拉西扯,牛头不对马嘴。 沈夜的心思又飘忽起来,99世留下的‘助你成神’要怎么完成呢? 他瞥瞥共行的夏夷则侧脸,隽秀白净,又想想记忆中的逸尘子,翩然温润。但逸尘子成为逸尘子之前还是皇帝,气场必然迥异。不知其他人怎么看,但99世眼中的逸尘子,有些微妙。沈夜觉得他们行为上似乎算得君子之交淡如水,久别重遇也能举杯对月长谈,互帮互助什么的好不利索,但情感上说,似乎99世也没有把逸尘子当朋友,甚至有时会刻意保持距离,偶尔还会调侃‘带罪之身,怕是误了你这千年老妖的功德’‘你说你好不容易易骨当个万岁怎么回头又与精怪搞一起’之类的,最后‘千年老妖’渡劫时又爽快地应下‘再有来世,助你成神’。 莫名其妙! 若不多这一句,这一世我不就单逍遥快活去了。 沈夜想着想着,又发现记忆里的逸尘子对99世路见有难不管不问、落井下石之类是做得得心应手,虽然那是自虐成性的99世自己要求的,还是感觉心里有些堵。 他带入得太深,连不知不觉已经和夏夷则从竹林转了一圈回来,漫步在屋旁池塘边也未发觉。 “SHEN,我觉得你应该一会该去和苏珊小姐打个招呼。” “嗯。” “她毕竟是资深前辈,又是共演者。” “嗯。” “赞助商李老板也要去见个面,礼数还是要的。” “嗯。” “SHEN,你有听我讲什么吗?” “嗯。” “你前面那块砖头松了。” “嗯……啊————” 人见人爱的大明星以一种滑稽的姿态掉进了池塘里,慌张地喊着我水性不佳,又狼狈地挣扎几下后猛然醒悟,倏地自己站起来。原来水不深,他刚刚像个王八似地乱划一通。他湿漉漉地瞪着岸上满面歉意的小助理,怒不可遏:“夏夷则!你故意的是不是!” “对不起。我马上拉你上来。”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伸出的手又缩回去! 想我背负宿命转世99载,好不容易这一世出身干净能力澄清,破了幻境也不再受灼烧之苦,终于可以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谁知上辈子一时嘴快,还得帮人渡劫。联系自遇到夏夷则后霉运连连的事迹,沈夜这下知道刚刚心里为何一直不畅快了。 沈夜淌到池塘边上有几节台阶的地方,夏夷则伸出一只手,沈夜握着他的手一使劲就把人拉下来了,还坏心地一侧身闪开,让夏夷则面朝下跌了进去,溅起一大坨水花。 等助理先生站起来,SHEN已经先人一步就着台阶爬上了岸,站在塘边解气地望着他。 夏夷则简直哭笑不得。 在通天塔里有肢体接触那是被魔控制逼迫着感受了一番,后来见沈夜快翘了,学着魔的动作把他吓醒了,怕对方知道还特意消了记忆。虽然隐隐觉得那些触感不错,但也仅此而已。刚刚他是想拉一把的,发现出手的部位向着对方的腰,又生生退了回来。 虽然自己有错在先,也不用这样幼稚直白地报复回来吧。 “你怎么和小孩似地闹脾气呢。”夏夷则忍不住道。 沈夜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嘴上仍是道:“比不过你个连驾照都没有的未成年胡闹。” “好,我道歉。拉我一把行不?” 湿衣上塘底的黑泥看起来恶心巴拉的,两人一身脏污地回屋换衣。幸好住处远离其他房子无人瞧见,不然这番闹剧要在八卦小报上登好多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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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Feb 22, 2014 23:22:45 GMT 8
10、忍让 午后谢衣师徒赶来了。乐无异在路边司机旅馆的木板床上睡了一夜,咯得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像霜打了的茄子,跟在谢衣身后一声不吭。 沈夜心虚,一个上午都不再跟夏夷则对话。为了徒弟与徒孙的住处,不得不一同去拜访赞助商李老板。五十开外红光满面的中年人热情地拉起沈夜的手嘘寒问暖,感觉到对方拿指尖猥琐地在掌心挠着,沈夜的脸冰得能冻出霜。 “可以的可以的。要多少间都可以再安排。”李老板笑吟吟的。 终于得到承诺的沈夜一把抽回手,立即掏出一张纸巾擦起手来,再不管视线还落在他脸上的李老板。站在一边的夏夷则上前为他打圆场,李老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只是道:“没事,我手心多汗,SHEN不介意就好。” 沈夜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山庄的经理把房卡拿给谢衣,师徒二人便歇息去了。沈夜夏夷则二人回到自己屋内。 夏夷则给沈夜沏了一杯茶,道:“你刚刚那样不太好。” 沈夜心想他没有揍得那个老变态面孔开花已是够客气了,没有回话。 夏夷则又道:“他毕竟是赞助商,又为人世故,在圈内多有人脉。你若不喜欢,不搭理便是,不要摆谱。这是私下,若是公共场合,千万不要这样让他下不来台。” “哦,反正关于我的负面报道也不缺这一条。” “不,我不是说你给他使脸色看不好。是说你要换个方式。若是把你往日在我面前的伶牙俐齿换成冷嘲热讽落到他头上去,便是负面报道也是有争议话题的。再在媒体那公关一下,‘耍大牌’就可以变成‘高冷’,最近的粉丝们很吃这一套。” 沈夜默了一会,回过神来,“伶牙俐齿是怎么回事?” 夏夷则继续:“虽然华经理说你并不为兴趣从事这份工作,路线也决定了你不需要走关系赶场子做人情面子之类,不过我觉得既然进了这个行当,能做的部分就做到最好。”他吃定沈夜性子要强,这般一说日后必然老实些。 “听来倒是语重心长。辛苦了,夏助理。我下次会注意的。”沈夜话是这么说,声音和表情却并不怎么服气。夏夷则倒也不介意,谦虚道:“本分之内,不用客气。” 两人又一时无话,房内针落有声。夏夷则看沈夜又在走神,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沈夜,我想……问你个问题。” “说。” “你和逸尘子,是什么关系?” 沈夜一惊,面上强压下诧异,问:“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体内的三重魂封印是逸尘子布下的,据瞳说,这法术对外部攻击的隔离性很强。但寄生盅还是被下到我体内。我想作为引子的那串发珠应该是与逸尘子有特殊关联的人持有之物。” 寄生盅事件悬而未决,那串发珠作为证物保管在国密局本部里,经查证是烈山族古时的饰物。沈夜顿时有些心急,莫非99世的记忆,夏夷则也读到了一点?但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还是不疾不徐道:“听上去像是你和逸尘子有很大渊源,为何问我与他的关系?” 夏夷则默默地拿出一个苍穹之冕,“这是我刚刚向谢衣先生借来的,记录了我在困妖阵里被迫读取的一阵记忆。” 画面是黑白的,像磨损的老电影那样模模糊糊。视野内是土筑的堤坝,弯弯曲曲延伸向远方。相同视野高度的不远处是两个孩童的背影,正推搡。突然景象一转,变为地上近在咫尺的草地,一片葱郁中夹着零星几朵花。记忆的主人冒出了‘好吃’的愉悦情感,耳里听到了一串孩童的争吵。 “小妖怪!这是我的地盘!把你的牛牵走!” “谁是妖怪?!我身担使命体负神血,乃神子转世,你个黄口小儿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呸!长得还没我高的小妖怪!” “可恨!看本座怎么教训你!” 响起了拳脚声。记忆的主人依然持续着‘好吃’的愉悦感。 沈夜看到这里简直啼笑皆非。搞什么啊,原来是一头牛的记忆!不过那个挑衅的声音有点像小时候的风琊。 “啊啊啊啊!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哼!本座还会怕你?” 高个败走,矮个孩童得意洋洋地转过身来。牛的视力不太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突然孩童似乎从牛的身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忽地奔过来牵起勾着牛鼻环的绳子,这下牛看清了他长什么样。长发,头顶上不只是干架弄乱的还是天生的,翘着几束发,两鬓梳了俩小辫,配着的正是寄生盅引子的那种发珠。他神色惶急,大力地拉扯着,嘴里喊着:“笨牛!给本座走啊!” 牛依然在愉悦地嚼着肥美的草叶,不肯往前半步。 孩童突然放下绳子,转身狂奔,没跑几步,一个高个青年人影一闪,堵了他去路。 “久违了紫微君,别来无恙?” “你谁啊?怎么知道本座密不外传的道号?” “上一世肝脑涂地,莫非把记忆也磨去了不成?”青年倏地把孩童抱起,又像举婴儿那样抬高过头顶,仰视着。 孩童哇哇地大叫起来:“放,放我下来!想起你是谁了?!千年老妖!!!逸尘子!!!” 牛哞地叫了几声,记忆至此结束。 沈夜也想起来了,99世的记忆里也有自己视角的这一段,一阵恶寒。没想到逸尘子个老妖帮忙就罢了,还在困妖阵里夹带私货!幸亏牛的视力不太好,没让夏夷则看到那青年的容貌。不过从旁牛的视角里看到99世幼年的样子,唉,不怎么的嘛。沈夜打算取消‘我比较像前世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评价。 夏夷则一直观察着沈夜的表情,但后者没有泄露半分情感。 “这个小孩,戴着那串发珠。”沈夜把盒子归还,淡淡说道。 夏夷则擦去苍穹之冕内的片段,回道:“人都不知自己长什么样,在我看来,他就是幼年版的你。而且也叫紫微。那发珠是烈山族古物,所以这段记忆里应该是前世的你。遗留物居然能穿透逸尘子的法术保护,再结合这段记忆里俩人的姿态和话语,我想……”他顿了一下,“你和逸尘子前世应该是情人关系。” 沈夜喷出一口茶来,急忙扯纸擦拭,“你这推断也太可怕了,逸尘子在我出世前就消失多年,你居然说我是他那啥。” “是我冒昧了。” “你应该说,有人偷了与逸尘子有特殊关系的‘看起来好像是我前世’之人的发珠作为引子,做成寄生盅拿来害你。”沈夜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改道:“不是特殊关系,是‘看起来有点关系’。” 夏夷则莫名地对他的撇清行为感到一丝欣喜,脸上也挂了浅浅的笑。“是,我逻辑上多有疏漏。” “记得你说过,撞到我的那晚是在偷听你二哥与神秘老者的对话。飞出窗外时后面还追杀过来一具带魔气的纸偶。你二哥是不可能知晓这个‘紫微’的发珠与逸尘子的关系,重点就在于那个老头了。” 夏夷则微点头,接道:“我在二哥房里看到许多不属于太华派的阵法图,依我的推断,应该是大哥发了灵力炸弹,被二哥一伙截取改造,伪装成陌生地址发给我。那个寄生盅,想来早就被偷偷植入我体内,那封邮件就是个触发点。” 夏夷则不知为何要与沈夜讲这些,也许因为对方救了他两次,也许因为初次见面就有的那种莫名亲切感。 沈夜换了个坐姿,“那么,你打算怎样?回京畿去报仇?” 夏夷则摇头,略伤感地道:“我能力还太弱,更重要的是,没有证据。只是推论而已。何况我唯一亲近的母亲还在太华,她不通术法,我若是贸然行事,怕是会害了她。若是远离纷争能保得她平安一世,这点委屈,不足挂齿。” 沈夜站起来,“行啊,那你就好好当助理,快点长大吧。最少要到能拿驾照的年纪。” 心里却想着,能搞到99世的遗物,寄生盅里的魔气也非同一般,差点把我害死。那老头与他二哥怕是有备而来,不会这么快收手。
11、化妆箱
傍晚才睡醒的谢衣师徒回过气来了,两人到山庄的自助餐厅去,里面已经熙熙攘攘的挤满吃饭的工作人员,贴身助理、经纪人们和苏珊、李老板、山庄的管理高层等人坐在包间里。乐无异绕着台子柜子转了几圈,说品相还成,开始挑拣食物,谢衣嘱咐他也拿自己的份后,径直向独自坐在角落用餐的夏夷则走去。 “夏助理……” 夏夷则把一罐没开的果汁往谢衣的方向推推,“叫我夷则吧。” 谢衣也不客气,打开了果汁,插进吸管。“我比师尊小四岁,你既然直呼他的名字,也叫我谢衣就成。” “好。找我有事?” “师尊一个人在包间里?” “他……还在房间里。” 谢衣笑了笑,“也对,我们都不用吃东西的,师尊更是连这种台面功夫都懒得做。” 这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几句言谈更像是为了拉近距离而啰嗦的废话。夏夷则没有回复,他注意到谢衣用的是‘我们’这个词。 此时谢衣像是感应到什么似地扭身朝后面招了招手,乐无异带着丰富的战利品过来了,把托盘往桌上一放,在边上拉开椅子坐下。谢衣瞅瞅满满的食物,心想年轻人的食量还是大,莫非还在长身体的阶段? “无异,待会这些你都要吃掉。” “知道知道,师傅就像小鸡啄米一样只吃一点点,这些都是我的啦!” “呵,没大没小。”谢衣说完转向夏夷则,道:“让你见笑了。” 夏夷则心想这俩人相处倒融洽,呆在他们身边像是坐在火笼旁,暖意不断。他和沈夜都是看起来比较冷的人,倒是做不到这般和谐。沈夜喜爱活泼有趣的事物却好作酷哥打扮,性子又不服输,明明是正经说与他的话都被当做调侃,两人老是明枪暗箭地使嘴绊子。 乐无异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问:“师傅你和夷则说了我们的任务吗?” “什么任务?”夏夷则问,他猜到两人应该不是无缘无故来觉山。 谢衣用餐刀在牛排上毫无章法地划着,一边把在侠义榜上接下的‘奇怪的化妆箱’任务详细道来。夏夷则听完后思忖半晌,回道:“小美没有说过这件事。我日常都在后台与工作人员在一起,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你在火车上手机一直无法接通,我们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急匆匆地赶过来呢。”乐无异说着,把帮忙切好的牛排挪到谢衣盘子里,后者不客气地尝了一块。 “不,我想,手机打不通是山里困妖阵对妖类影响力的关系。你太师傅昨晚把那个阵破了。” 谢衣问:“什么困妖阵的影响力能扩到整个觉山范围?” “逸尘子的。” 乐无异一听这名字就兴奋起来,“侠义榜榜首的逸尘子!!!太师傅好厉害,他的阵也能破!”夏夷则一怔,他不是国密局的人,不知道侠义榜的排名。心中愈发肯定沈夜的前世必然与逸尘子关系匪浅。 三人又闲聊一番,谈定明日夏夷则带二人到拍摄现场去,看看那个化妆箱是怎么回事。 第二日。广告的第一幕是在山坡上一片平地上进行的,在边上已经搭起了临时工作棚,乐无异第一次见识拍摄场景,好奇地四处张望,谢衣拉着他直奔主题。 沈夜不是一般人,连续熬夜拍摄也不见黑眼圈,他也不喜粉脂味,工作室彩妆师在他那基本是摆设,要不是小美突发奇想要收拾一下储藏间,也不会发现这么一个扔了又跑回来的奇怪化妆箱。 师徒俩把那pvc材质的大箱子翻来覆去端详了够,又拿各种法器符纸测试一番,除了发现里面层层叠叠像魔术箱似的结构复杂外,并无特别发现。 “师傅,这箱子也没啥特别的,不会有问题的其实是工作室吧?像是储藏间有个执着于里面物品的鬼魂,你扔了他在意的东西他就一定要讨回来之类的。” 一旁的造型师小美抖了抖。 谢衣却是依然在察看着箱子,“不,我觉得这箱子有问题。但说不出是哪。” 夏夷则问小美:“储藏间里放的都是闲置东西对吗?新的也放进去?” 小美摇头:“新的就拿来用了,不会闲置。仓里都是替换下来用旧了的,当时我盘点了一下就把接近报废的东西都扔了。” 谢衣闻言把盒子盖上,“我知道了,这箱子,太干净了。万物皆有灵,这个应该用了很多年的箱子却像刚出厂那样没有一丝人气物气残留。小美,你知道它原先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呢,工作室时间很长了,流动性也挺大,我干了两年都算老资格了,都记不清换了多少人。” 谢衣在箱子上布了个追踪阵法,告诉小美就暂时这样吧。造型师不安地惊问是否无法解决。谢衣不想说太多,只是道:“不是,还不到时候。在解决之前,我们师徒会一直跟在你们身边。” 拍摄持续到过夜,凌晨三点才结束。乐无异在工作棚里困得直打哈欠,看谢衣还是和平日那幅从容不迫的样子,想到白天自己睡一下午,他还陪着,心里有愧,便道:“师傅,我是不是太娇生惯养了点?” “有自知之明就好。” “没办法,这里太无聊了啊。”好奇劲过去后,乐无异对拍摄一点兴趣都没有,一整天都在山坡上数花瓣。“我们真的要一直跟在他们边上吗?” “没办法,那箱子里设了精妙的法术机关,还是带触发条件的那种。在没有触发现原形之前,我们只能等。明天师尊与女演员有对手戏,你不会无聊了。” “什么啊,说的好像我很八卦似的。”乐无异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亮亮的。 夏夷则与沈夜回到下榻处,先把谢衣在箱子上的发现说了一番。沈夜一边换衣服,一边道:“若不是他们师徒来访,不光你,我也没察觉出工作室有什么特异之处。” 他把衬衫的扣子一个个解开来,那扣子又小又多,在门襟上密密地一长溜。一边继续:“你不觉得有点相似吗?” “哪里?” “我倒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有自信的,你也解开三重封印的第一重了,不是过去那个柳弱花娇有名无实的三少爷李……”沈夜顿了一下,这名字还真像逸尘子当皇帝时的名讳李琰。 夏夷则趁机不满地插一句:“我体质虽比其他修道之人弱,但不至于‘柳弱花娇’。” 沈夜像没听到抗议,继续道:“我们都没觉出异常,倒是国密局的使者们提点了我们。这倒挺像寄生盅那时候啊,你和我俩个牵扯其中的当事人都毫无知觉,看出不对的国密局人员却不知盅质到底在太华里哪一个人身上,只好派人盯守,静观其变。” 夏夷则眼底不明情绪一闪而过,压低了声线:“你是说……” 沈夜终于解开最后一个纽扣,脱下衬衫,笑着看向夏夷则:“我什么都没说,就那么一比方。别想太多。” 夏夷则不再说什么,他看着沈夜大条条地当着他的面脱衣,却不马上穿上睡衣,还伸手去解皮带扣,忍不住道:“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换衣服?” “怎么了?” 夏夷则的目光从沈夜胸膛滑到隐约的腹肌上,想起那紧致腰线摸上去的手感,赶紧移开视线,道:“我……我也喜欢男人的。” 沈夜随口应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虽不深入,毕竟也算娱乐圈边缘走了一遭,司空见惯。别说夏夷则喜欢男人,他情劫的对象是块石头沈夜也要帮他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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