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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1:47 GMT 8
于是姑娘,想向姑娘要个姑娘的沈夜相关文,授权转到沈夜的资源站,不知道可不可以。 №361 ☆☆☆啾啾和喵喵于2014-01-08 15:16:26留言☆☆☆ 转载请随意 不过建议保留时间线整理…… №362 ☆☆☆今天没戴手表于2014-01-08 15:21:3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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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2:04 GMT 8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奇妙,不知不觉间就发现许多事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比如——我是个偃甲人。 “我是谢衣”这样的一个认知持续了百年,在凡间走动的时候也持续地增加着它的意义,可是不久前我才发现,那只不过是别人的名字,我只是他的一个副本而已。 谢衣在我的冥思盒里放入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比如对偃术的执着,比如对下厨的热爱,比如避世的规则,不能被他们发现。如今知道了自己是偃甲人,我倒觉得这些都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甚至多了些违抗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并没有让我产生什么抵触的情绪,那就是对他师尊的仰慕。 其实这个方面,他的植入还是非常成功的,我是说意中人的类型。
现在的我身着黑底劲装,右眼下还有两点描出的魔纹,看起来跟平日很是不一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所知道的是,真正的谢衣并没有死,还很有闲情地将我修整完毕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不过换了套衣服成了他的替身。可惜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掐断了意识,直到今天才醒来。因而这中间的曲折,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正在此时,一阵剧烈的地动袭来。我忙出屋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矩木迅速地枯萎,巨大的枝条变得脆弱无比,断裂的声响此起彼伏,如同末日。 矩木亡则流月亡,这座城,撑不下去了。 我突然想到了流月城的大祭司,忍不住读了传送术去寻找他的踪迹。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城,才发现他正往神殿出口走去,下落的碎石灰尘积在他祭司袍的肩饰与长长拖尾上,再不复往日的威严,倒是多了许多破败感。 我自然不能这么放他慢慢走,边跑向他边念起传送的咒决。然而这时,神殿突然崩塌,一块巨石直直向他坠去。 “大祭司——!”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喊他,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他转身,还未来得及看清到底是什么神情,法阵发动,眼前便是一黑。 后来我想起来了,当时他只是绝望而已。一直到死,都只是绝望而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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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2:19 GMT 8
等再度恢复视力,我才发现忙乱之中竟然下意识地把大祭司一同传送到了无厌伽蓝。为什么是无厌伽蓝?我不禁搜索了下脑内的记忆,这才发现些许试图改动的痕迹。 有人动过我的冥思盒。 这么说可能有些可笑,不过事实就是这样。处在偃甲人的立场上来看问题,反倒觉得连同自己内部的一切都清晰了很多。灵力的流动,内部的循环,运动是机括的走向,以及,冥思盒的变化。人生变成了一场明晰梦,俯首望去,脚下都是自己一片片的记忆,锁在脑内的冥思盒中。 这次对记忆篡改的尝试失败了,因为冥思盒的锁,我拥有了两份记忆和感情。 那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是谢衣,他告诉我,他叫“初七”。现在初七正在我脑海中不断提醒我去查看“主人”的状况,不间断的提示让我一时无法集中去感知冥思盒的内容以及指令的细微变化,只得按照他说的寻找那个主人,也就是“我”的师尊,流月城大祭司沈夜。
传送的时候我们的距离稍微有点远,因而到了无厌伽蓝的时候距离也稍微难控制了些。我稍微绕了一下,在旁边的殿内找到了沈夜。之前我们的两次交流,一次是我还没来得及发现自己是个偃甲人,另一次则是以一个头颅的形态单方面地任他查看,这样的场面不管怎么看都不太美妙。这次总算有一次机会让我以“偃甲谢衣”的身份去与他交流,让我不禁有些小小的期待。 “初七……你没死?”他正坐在原地对自己施着治愈术,看到我很是复杂。 我忘了自己还是初七的形象,先前的那些期待变成了一个十足的笑话。 “我不是初七。”我这么说着,提到关键字的时候冥思盒内的一条指令跳了出来,让我忍不住分神查看。 ——十日后若我回不来,请替我照顾好主人。 “他……没能回来。”我下意识地加了一句。 他沉默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 他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我还没来得及去解读初七与他是什么关系,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受,毕竟关于他的回忆是谢衣留给我的东西中最重要的,然而此时他却完全看不到我本身,只能看到另外一个影子。 替代品。 初七的记忆告诉我,那是替代品。 我简单查看了下相关的条目,发现初七也一直困扰于被当做替代品,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很是挣扎。在这记忆与感情沉溺得久了,我忍不住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 “我是谢衣。” 他看了我一眼,答道:“本座猜到了。” 他猜到了什么?那可不是我想说的。我忙纠正:“我是一个偃甲人。” 这一纠正似乎起了反作用,他面上又是一片绝望,连带着我自己也绝望了起来。 “所以呢?”他笑了起来,“你是来追究本座砍下了你的头的?”
这无理取闹般的样子倒是跟捐毒相遇时有点相像,然而我记忆中的大祭司并不是这样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虽身为大祭司,却没有当权者常有的架子,也从不做无可理喻的事。高傲孤独,却隐隐的有一种亲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去接近,却又怕亵渎。 好吧,那是谢衣的记忆。但是我也很喜欢。 他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初七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似的,又急匆匆地跳了出来。 ——背叛,孤独,不甘 还有怜悯。 最后是初七的心情。我感觉很为难,因为就我自己的感受而言,除了孤独,我全都不认同。 “我并不想追究捐毒发生的那些。”初七怎么想的,与我又何干?那只是用来参考的记忆而已,我也有自己想问的东西,“方才大祭司一直在施用治愈术,可是哪里受了伤?” 他听我这么一问马上停了术法,很是别扭地答道:“无甚大碍。”可说完这句他脸色就不太对头,我忍不住搭上他的手去探查,这才发现他灵力所剩无几。 “你的灵力……”神血的气息也微不可查,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直接暴露在浊气之中? 他甩开我的手,闭目靠在墙边。 “本座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这般好心错当驴肝肺换谁都很是不舒服,但是我想到流月城覆灭烈山部迁往下界,他这等于一无所有,一时又有些不忍心,只好在他身边坐下来陪他呆着。无厌伽蓝被选作流月城再地面的据点,其中理由之一便是此处乃凡间一洞天灵地,浊气相对其它地方也并不重,总比去其它地方要好些。我抬手抹了抹右眼下的魔纹,还真抹出点颜色来,仔细去闻了闻我不禁皱了皱眉,原来这不是什么颜料,而是蛊虫的体液…… 初七这个人,一定要在瞳的房间修好我么?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大概是我在一旁变脸变得太快,“闭着眼睛”的大祭司也有点不耐烦开始赶人。 “那我能去哪里?” 他光明正大地睁开了眼睛看我,视线似乎集中在被抹花了的魔纹,面上又纠结了起来。 “你有很多地方可以去。这广大的天下,谁不认识大偃师谢衣?” 他的话尾里隐隐有些温柔在里面,我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睛,总觉得看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力的那个沈夜。原来他一直都没变,只不过许多东西给他加上了一层厚厚的硬壳,让别人都看不清本来的样貌。 谢衣进了11年,最终求而不得;初七退了100年,同样求而不得,可是我不想错过。 “我不想走。”我说道,有些混乱地读起治愈术去平息浊气对他造成的影响,“你这样,我怎能坐视不理?” “这张脸,说这些话……”他似乎还是看不到我本身,而是想要去寻找谢衣的影子,以及初七的影子。 “他们能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偃甲人而已,当然要替他们做些他们不敢做的事。 所以,我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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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2:34 GMT 8
他没有反抗,让我很轻松地撬开他的牙齿,找到他被动的舌交缠。这百年内我其实从未做过类似的事,但他顺从的反应让我看起来就像是个老手,这并不是令人高兴的理解。 若要数我作为偃甲人而不是谢衣做的事,离开静水湖算一件,这件大概就是第二件了。之前收获的结果是变得只剩一个头,不知道这次结果又是什么?可是一吻结束,他只是看着我,也不说话。无厌伽蓝本就是废寺,现在安静得让人有些尴尬。 “你不躲?”我只能用这个傻傻的问题活跃下气氛,可是他还是不作声。 这么僵持着,让他盯着张看了一百多年的脸,我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了,努力去想了想可能会出现这个僵局的原因,最后觉得可能是他没理解到我到底为什么做这些,也许是因为我想羞辱他?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搜肠刮肚想找点不同于谢衣风格的表白心迹的句子,可惜百年中光顾着做些偃甲,许多东西真的是未曾上心了,只好言辞搭上行动,再去亲他。 他听了那句话再看我凑上来倒是忍不住推拒了下,我只当做没看到,直接吧唧贴了上去。 这回一亲他倒是反抗了起来,咬死了牙关不肯让我入侵,我只得退而去描他的唇,趁着松懈的时候把住他的下颌直接侵占了他的口腔,接着便是一阵深吻。 这次分开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喘,我只觉得这事原来可以这么享受,怪不得凡人都这么热衷于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说个不停。另一边大祭司则面色很是难看,甩了我还在施放治愈术的手便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 “大祭司——”我条件发射地抓住他的袍角,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终于开口了。 “原来捐毒一事你竟嫉恨至此,不惜以此来羞辱本座。” 我听他这么说当真哭笑不得,若是谢衣本尊可能要认真辩上一辩再调侃调侃,可我毕竟不是那个性子,这冥思盒也就那么点大,他这个弯弯绕绕我可绕不起。 “方才那句,我可是真心的。”我拽死了他的祭司袍,认真地说道,“百年内,我未曾停止过思念,未曾……” “这些本座都在冥思盒里看到了。”他粗暴地打断我,搬出这让我的确十分尴尬的事。于他而言,过去的谢衣没有秘密,至少谢衣最重要的东西,他都知道。 “我是个偃甲人。”可是我并不是原本的那个谢衣了。 “对,所以冥思盒就是你的全部,不是么?” “我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偃甲人了。” 他听我这么说便挑眉问道:“于是?” “那些话,是偃甲人想说的。”他有时候可真是讨厌,逼着我掏心掏肺。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偃甲人……以这样的身份,说的那句话?”他看着自己的左手,那个金色戒指的反光有些晃我的眼,连带着这句话都让我不舒服起来。 “我有谢衣的记忆……”说起这些我不知怎地没了底气,他到底怎么看我的问题,我还真的没想过。 “你说你不是谢衣,那你又为何让我如待谢衣一般待你?”他眼神甚是哀伤绝望,我才想起若我坚持称自己只是个偃甲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早已失去了最为亲近之人。 我想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踉跄着离开,不知要去哪里。
这冥思盒啊,一旦失去了秩序,有时候就容易乱。在我彷徨的时候,初七的记忆与感情凌乱地塞满了我的脑海,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把我当做谢衣,有意义吗? 那个热爱偃术的少年,为什么总要把我当做别人?他为什么要对一个不认识的人如此执着?我是初七,我未曾收过徒弟,我的归处也只有流月城,只有主人的身边。 ——我不是他。
梦醒了。 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 我的生命始于百年前,这百年间我行走下界,看了许多风景,遇到过许多人,也做过许多偃甲,在好多地方留下了我的名字。 但是沈夜不知道。 他其实并不认识我。 谢衣死了,而我,是一个偃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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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2:47 GMT 8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发呆坐了多久,他与我并不熟悉的认知实在是太过打击,让我都忘了注意时间的流逝。然而这纠结是一回事,另一边他并不适应浊气的事实也让我有些担心。我急匆匆奔出去,又绕了好几圈才在一个堆满瞳的实验工具的小房间里找到他。那时他趴在桌边,已经失去了意识。 ——沈夜的第一次昏迷。
浊气的影响其实很微妙,我的记忆中有不少感染的例子,有的人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从四肢开始溃烂,一直侵蚀到他的心脏,也有人直接就被感染了头颈,没过多久就失去了意识,最后死去消散时还有完好的胳膊或者小腿。在生灭厅记事中沈夜被送入矩木,浊气感染之症应当痊愈,怎么会这么快就昏迷? 我心中默念失礼,上前查看他的身体。繁琐的大祭司袍看着挺麻烦,有了初七的记忆帮忙脱起来倒是很有条理,没两下就解开了他的衣衫,露出厚重衣物下苍白的肉体来。 在那白得病态的身体上,自脖颈到胸口,有一片淡淡的裂纹。
哦,不对,那不是裂纹。 当内部开始腐坏,而外部还是原先完好的模样时,透明的肌肤仍旧会诚实地展露出肌理下破碎的痕迹,显露出那紫黑破败的组织来。我突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将他的上衣褪去,查看他的四肢。果然他的小臂上也隐约有了感染的痕迹,只是没有胸口严重而已。 这种时候的心情,大概是“像被揪紧了心一般”吧。我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带上灵力伸手抚过每一条紫黑的纹路,试图去修复那些损伤。可是若这浊气感染的症状能这样治好,烈山部人又何必去费那个劲熏染魔气,屈服于心魔? 我翻动着谢衣和初七的各种记忆,可是根本无法找到治愈的方法,只看到一条——若彻底溃烂,则应当将腐肉除去。
我抱住他,有一种强烈的无助感。不管他如何看待我,在我眼中他都是最珍贵的东西。而我怀中抱着的这个人正在走向死亡,我却无能为力。 长期暴露在外的肌肤渐渐变得冰凉,我手忙脚乱地为他穿戴好衣物,将他搂在怀中,好多增加一份温暖。各种混乱的记忆蠢蠢欲动,我闭上双眼,决定无视那些纷乱的感情。 一个人啊,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好啦。人生在世也没多少年,为何要与自己的本心过不去呢? 哦,错了,我是个偃甲人,还有很长很长的日子。我看了看怀中失去意识的沈夜,心里有些难受。我的确还有很长的时间能活,只是他没有了。
当晚我将沈夜挪到床上一起搂着躺了一夜,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忍不住拆拆扎扎玩着鬓边的发辫。第二天他醒来见到这个情形面上直接一黑,我倒因此下了决定,开展了自己的追求攻势。 说是开始追求,无非就是常常如同苍蝇一般黏在他身边,到了后来逼得他索性呆在原地跟我干坐着,两人在这空空荡荡的无厌伽蓝里傻傻地对视。 我是觉得他越看越好看,却不知道他是怎么看我的。呃,不过这也不是我自己长出来的皮囊,就算好看也算不到我头上。 “你……”呆久了他果然受不了了。 “嗯?”但是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算了。”他不自觉地低头去揉太阳穴,满脸的“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得到安宁”。 他到底想说什么?我跟着他到处乱跑洗澡蹭着一起洗晚上还偷偷爬上他的床搂着一起睡,他具体感受到了什么? “浴池里放好热水了。”说不说是一回事,我既然连偃甲都没顾得上去研究,怎么也得汇报下进度,“今天多加了些草药。”身体溃烂的事不能小看,就算没用也要那草药调理下。 “……劳你费心了。”其实他这些细节的地方还是很显露本性的,这种小小的恩惠很是勾人。
看着他拖着长长的衣摆走向浴室我觉得稍许有些遗憾,前几日跟着一起洗澡的时候被他赶了出来,现在只能在外头看着而已很是寂寞。 不过要说为什么我会有接触的欲望,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制的皮肤跟真人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其中都是些灵力催动的机括,生出许多不近人情的气质来。 阿夜,嗯,我现在偷偷地叫他阿夜了。阿夜的身体很温暖,总觉得会有明显的心脏鼓动的声响传入耳中。抱着他,便有种更加接近活人的感觉,或许正是这一点让我无法控制地想要触摸他。 如果不是这样还能是因为什么呢?谢衣和初七的记忆……还有欲望? 我忍不住撇了撇嘴,他们的想法我不太在乎,我喜欢阿夜只是因为“我”,这个偃甲人喜欢,与他们的想法无关。
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了这么久,总觉得快要长霉了。出门看了下时辰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奔去浴室查看。果然,阿夜赤身裸体浸在半凉池水中不省人事。 ——沈夜的第二次昏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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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3:02 GMT 8
阿夜是在我怀里醒来的,他睁开眼便正好与我对视,愣了下便撇开视线把我推开坐起身来。 “我方才在……” “你又昏过去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赤裸的状态,薄薄的被子因他的动作滑了下来,我俩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裸裎相对了。他见状又扫了我一眼,再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这叹气是想做什么,只好就这么光着看他。 “上次——”他上次醒来的时候似乎认为是我悄悄爬到了他的床上,其实我很无辜。看来今天又昏过去一次让他明白了我的清白,磕巴了半天才倒出后半句,“多谢。” 类似的情况其实在谢衣的记忆里看到不少,当时只是觉得那高天孤月的形象柔和了许多,现在自己再听他柔声说些什么,真是让人立马丢盔卸甲。 大概是我这面上的神情太过分了些,他咳了声抬手摸我的脑袋。虽然是似曾相识的动作,可意识到对象是我自己时,我还是很幼稚地激动了。 “唉,”他又叹了口气,再叹气大概就要把我小小的雀跃给浇灭了,“你这又是何苦。” 好吧,后面那句比叹气还讨厌,我也不开心了起来,答道:“那要怎样?放任你烂在这里?” 他听了这句悲伤而绝望地看着我,像是对待一个孩子一般说道:“你的日子还很长。” 他想让我走。他想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谢衣和初七的回忆慢慢烂掉等死。 可是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 那日子很长的说法更是让我感受到眼前是如何之短,直接把他摁回床上又亲了上去。 “我的日子不长了。”我俯视着他,这样的位置让他眼里有些许几不可察的惊慌,让我忍不住伸手去搔他的脸颊平复他的心情,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话。 他听到后很是震惊,那呆呆的样子让我非常满意,低头又是一阵绵密的亲吻。
阿夜他没有选择,他身边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开出的筹码对他是极大的诱惑。 我对他说,我会跟他一起死。 当然,最后我也真的做到了。
情事过后,阿夜靠在枕上仍有些喘,睫毛微微地颤动让人感觉像是在看一件易碎品。我俯身去搂他,将脸埋在他颈边,好像拥着一件裂纹釉瓷瓶一般。 “你那徒弟,不用去管他么?”瓷瓶开口了。 听了这句我是真心觉得方才的比喻一点错的没有,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情况下说这句话?不管怎么说方才翻云覆雨一番,就算批我第一次实践做得可烂也比说这些话题要好。 我知道他是说我想跟他一起死的事,于是答道:“无异那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一个偃甲人,已经指点不了他了。” “……我没想到你会化灵。”看来这么亲昵地处了一会儿,还是让他放下了点防备,能对我说些心里话了。 “反正你现在知道了。”其实我不是很在意那些,毕竟有个冥思盒我就能保存自己的意识活下去,只要他别再把我当纯粹的偃甲人处理就是。 “嗯,我现在知道了。”他抬手拨弄我的刘海,直接搔过皮肤的感觉痒痒的。 “我会一直在这里。” 他听了这句唇角勾了起来,可面上却没什么笑意,一脸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贴了上来。 其实有时候吧,我觉得,我喜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他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我除了他之外……也不需要别人。 阿夜咬上我的唇,一个随波逐流的吻。
时间慢慢过去,冥思盒里的记录多了起来:沈夜的第三次昏迷,沈夜的第四次昏迷,沈夜的第五次昏迷……每一次的间隔都越来越短,昏迷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在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对于跟我在一起合不合适也没人会去考虑了,我们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展了下去,好像一对普通的情人。 他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庭院里摆弄些花哨的小偃甲,待他走到身边时刚好一个偃甲飞到空中爆开,刻在上面的法术将那些火花扭成些漂亮的图案,于那夜空一闪而过。 “你也喜欢摆弄这些。”自那一夜后,他同我说话的语调都是柔柔的,我觉得他肯定是吃准了我最受不了这一套。 “那个烟花,你喜欢么?”那是谢衣设计的烟花,我觉得答案应该是唯一的。 “喜欢。”果然。 我没有搭腔,而是拿起了另一个大些的偃甲,点着了等它飞上天空。不一会儿,天幕上便出现了一只七尾的鸟儿,带着月桂叶的纹饰。 “……”他沉默了,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这只鸟儿代表着什么。 “那这个呢,你喜欢么?”我没事干思念了他一百年,做点这种小烟花自然是不在话下。 “……喜欢。”他拖着一条胳膊在我旁边坐下,姿势有些怪怪的,“比刚才的好看。” 我去抓他拖着的那条胳膊,他想躲却没办法躲开,只能任我拉着他不好使的手,面上有些难堪。 “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偃甲?他的偃术我都会,我什么都可以做。”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旁边我随手点燃的一串烟花偃甲挨个飞上天去,照得他脸上光影分明,却是一个意味模糊的笑。 我想我还是先做一只偃甲手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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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3:25 GMT 8
他的手臂已经完全溃烂,只能截去换上偃甲制成的假肢了。我将阿夜放在瞳房间里的台子上,开始截肢的准备。偃甲手臂早在前两天就已经做好,只不过是今日才碰到他又一次陷入昏迷罢了。我施术封住他的五感以防万一,小心做完各种清理后准备开始。 当截肢刀将要碰到他的大臂时,我突然不自觉地痉挛起来。双手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颤抖着,伴随而生的头部绞痛感让我暂时放弃了继续切割,蹲下身来平息这没头没脑的变故。 此时脑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能伤害沈夜。 我记得这个声音,在我曾经试图追究当年捐毒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也不断地对我说,要放下过去,潜心偃术。然而那时的暗示并不相同,那只是一个警告意味的暗示而已,并不会在我违抗时产生什么不良的反应。我闭上双眼去追溯方才那个暗示,才发现这其实被安插在更为底层的地方,牢牢地与冥思盒联系在一起。对于这个事实我很是无奈,可是沈夜的手臂已不能再拖,不管根据哪一方的经验,将它换成假肢都是更为合理的选择。 我拿起掉在一旁的截肢刀,再次重复了一遍繁琐的清洗,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颤抖自他的大臂根部切下。 那真是段难熬的时间,我的脑内如同被什么东西飞快地绞过一样混乱不堪,可我又得集中注意力去切割他的手臂。被止血带紧紧勒住的大臂显得很是苍白,在我的刀下慢慢露出一条暗红的伤口来。肌肉混杂着混杂着各种血管和神经,掺杂其中的白色膈膜在我眼中几乎混成了一团浆糊,费了好大力气才努力切割完成。撤下截肢刀的第一时间我便趴在窗边止不住地晕眩干呕,可这偃甲人的身体总不能呕出个机括螺丝什么的,顶多也就是求个心理作用罢了。 折腾了没多久我也平静了下来,回到台边继续下一步的工作。伤害的事实已经达成,无法挽回,脑内的那个声音也偃旗息鼓不再干扰,整个身体的排斥反应也好了许多。我数着过去遵从谢衣暗示的例子,不禁觉得他心中我该做的事跟我想的完全两个方向。 关于捐毒之行,我听从他的暗示,行走了一百年才找回拯救故土的线索;关于捐毒与沈夜的对峙,他的暗示也悄悄起着作用,让我选择自爆的方式,最终却没成功,变成了个只有脑袋的谢衣。 或许我应该改一改自己这个性格,我忍不住想道。 创口的清理以及假肢的安装都很顺利,只是阿夜那白瓷般的身体上连了个木头的假肢,让人看着有些心疼。我忍不住又去摸他没有血色的唇,手指流连片刻便向下走去,一路追随着白瓷瓶上的釉彩裂纹。 溃烂的痕迹更严重了,我有时候都忍不住切开他的皮肤,替他除去那些溃烂的组织,但我不是瞳,这些地方的连接我做不好。想到这些我便很是忧伤地俯下身去静静地听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然后想象着它停止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会怎样死去。
或许是装上偃甲手的恢复很是消耗体力,沈夜直到第三天才醒来。他睁眼的时候我正替他换绷带,刚好仔细地目睹了他从迷茫到惊讶再到绝望的过程。 “我把你的手换成偃甲手。”我得说明一下,免得他又污蔑我……呃不过这里好像没有可以污蔑的部分? “……麻烦你了。”他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就算知道这是真心的道谢,也觉着有种疏离感在里头。 “我是一个偃师,除了做偃甲还能做什么?” 他听了这句倒是笑了:“偃师可不会切了别人的手臂。” “你的手臂已经——” “这里也受了影响,你准备怎么办呢?”他打断我的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啥都做不了。他这么一问我倒突然觉得装这假肢像是自讨没趣。我辛辛苦苦在那儿弄得头晕眼花,他倒一心求死觉得怎样也无所谓,这可是什么道理。 正想着憋屈呢,却感觉到他摁上我的脑袋,说道:“别去想了。好了就好了,坏了就坏了,辛苦你了。” 我抬眼一看,脑袋上的正是那新装上的偃甲手,便觉得方才大概又是曲解了他的什么意思。再去看他倒觉得这疏离中大半还是那快死了的绝望,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就算没什么盼头了,现在也是活着啊,总得拾掇得好一点。” 他听了这句便挣扎着撑起身子,去看那光秃秃的树和没啥力道的太阳。 “你说的也对。” 我没忍住,又去亲他。他还没拧回来姿势有些变扭,也懒得回应,光让我一个人去卖力了。 吻着吻着,我倒觉得我们的关系也就像这个吻,他虽然得趣了,可每次苦的都只是我。
过日子也不过是重复些无聊的生活,我们这么呆着也过去了挺长的时间了。他清醒的时间慢慢变少,溃烂的地方慢慢变多,到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缠了满身的绷带。如果我有瞳那般精通蛊术,肯定把他从里到外清理个干净,不好的全都剜了换成蛊虫偃甲,拼个新的身体出来。对,就像初七那样。可惜我没这个能耐,只能尽早剔除溃烂的部分防止过快的扩散。 阿夜今天终于又醒了,可头颈那儿的侵染似乎影响了他的动作和思考,整个人都变得混乱起来。 “谢衣……”他的偃甲胳膊还是挺有力的,牢牢抓着我的衣角不放,“你来找我寻仇来了?” 我找你寻仇哪有你死拽着我不放的?看来真的是糊涂了。我也懒得回答,反正他之前醒来好几次了,啥都听不进去。 他还完好的右眼动了动,好像终于看清了我在那儿,又咕哝几声:“不,初七死了。” 我还以为他要说原来他也死了,真是的,怎么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不过我还杵在这儿,他能说出谢衣死了,搞不好实际上心里还挺清楚呢? “对,谢衣死了,初七也死了,我是谢衣做的偃甲人。”说不定这回能听进去了,我试着灌输一下很早就同他说过的理论。。 “嗯,他们都死了。”这口气我总觉得下一句就是哎呀我也要死了,不过好像实际并不是这个发展。 他倒是放了我的衣服,转而抓了我的手,笑道,“你还在。” 我曾经说过很多很多次,我还在这里,但他总是执着地在我身上寻找已死之人的影子。现在,在他的溃烂已经扩散到脑袋里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我还在。 我很难过,这个时候如果是个凡人,应该会哭,可是偃甲人会流血,却不会流泪。 我不知道谢衣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设计,或许他觉得我在下界行走保存偃术并不会碰到要哭的事,可是我现在就是碰到了。我没有眼泪,只能像干咳那样哀鸣,那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些吓到了阿夜,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加以安抚,嘴上却说着并不能安抚人的话。 “你的路,还很长。” 他肯定想让我走。 “杀了我吧,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可是现实比我想得更残忍。我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是一点不舍的迹象,可他只是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具尸体。
我翻出落了好久灰的唐刀,仔仔细细地将它擦拭干净,对准他的胸口就要刺下去。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谢衣埋下的暗示便一项项地开始强制停止我体内的各项功能。 我的身体慢慢僵硬,五感一项一项消失,直到我对死亡的恐惧压制杀意的时候才堪堪恢复正常。 如果是谢衣本人在这里,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帮他解脱吧。 我跪在地上,忍不住去想一些有的没的。不能伤害沈夜的警示以灵力流的形式粘附在冥思盒上,让我忍不住发散了起来。 其实谢衣给了我很大的自由,他的目的不过是让我远离流月城,避世保存偃术而已。这些限制对于一个行走下界的偃师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可是若要成为谢衣,那便是永恒的阻碍。 我不是谢衣,我只是一个偃甲人。 谢衣他却告诉我我是谢衣本人,让我被他的那些暗示给坑惨了。 现在,根据剧本,偃甲人应该快死了,当然这是我自己定的剧本,跟谢衣无关。 我最开始不过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偃甲,但是我也能拥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生命。朽木也能成林。
我翻出偃甲盒内的小刀,暗暗找准谢衣的警示,对着自己的脑袋捅了下去。 冥思盒破了一个角,灵力迅速地流出,对我来说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记忆在流失,感情也在流失。我快要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此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 我要杀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他太痛苦了。 我的喉咙里发出干咳一般的哭声,提着唐刀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反射性地弹了一下,马上归于寂静。蓝色的光点迅速飘散,迫不及待地奔向广阔的天地。我茫然地看着这些光点,总觉得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我是一个偃甲人,我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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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8, 2014 16:13:52 GMT 8
番外
沈夜睁眼,盯着窗外枝叶稀稀拉拉的树愣了愣,总觉得这时间过去多少很是难琢磨,只好披了衣服下床去找初七。到了偃甲房,没见着人,倒是见着一堆的偃甲零件。他走上前去翻了翻,发现又多了不少没见过的精细零件,心想大概这趟昏迷又过了不少日子。沈夜出手去扒拉桌上那堆杂物,想看看到底准备再做个啥,可惜只找着身上这条胳膊的图纸。他苦笑一下,又去绕那无厌伽蓝找那个多事的偃甲人。 谢衣在庭院里对着图纸入了定,连沈夜在他身边坐下都没什么反应。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在那光秃秃的树下干坐了好久,直到谢衣失手掉了碳条。 “你醒啦。”他捡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沈夜,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嗯。”也许是外头有些凉,沈夜觉得身上那些溃烂的地方又隐隐约约地痛了起来,气息也有些不稳,“过了多久了?” 谢衣听他这么一问倒有些为难了起来。他的日子一向没什么明确的安排,百年中也不过是天天做偃甲,若不是叶海等人有约,可是从来不关注具体时日的,更何况现在是在这闭塞的无厌伽蓝,一个任谁都找不到的地儿? “算了。”沈夜看他面上犹豫了下也知道这是做着偃甲忘了时间,身上隐隐的疼着,让他只是小心地吐了口气,问道,“又在做些啥?” “偃甲腿。”谢衣也不掩饰,直接凑了过去将图纸展开,“怎么样?” 沈夜想到他上次偷偷给他换了个手,对着这腿也稍微有些怵,可谢衣从旁边黏了上来也让他忍不住去斟酌半天怎么委婉地表示,可最后还是放弃扯起来乱七八糟的:“偃术上,我早已不能给你建议了,按自己想的做便是。” 他身体状况实在说不上好,连带着说话都少了许多气势,听起来也柔和了许多,又让谢衣有些受不住这个调调。沈夜见他半天没回应,抬头便见谢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唉……”谢衣先开了口,抽走沈夜手中的图纸,小心收了起来,“我都快忘了,做这偃甲不过是为了等你醒来罢了。” 沈夜听他这么说暗暗松了口气,本想再开口,可身上实在是难受,只得坐着看天。虽说只是片刻的冷场,慢慢地也有些不好受了,沈夜过意不去想缓缓再开口,却觉得有几只微凉的手指点在他脖颈上,慢慢滴挪动着。 “难受么?”那里是他溃烂痕迹比较明显的地方,摸着有些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躲开。 “还好。”沈夜虽说没什么力气,可那偃甲手还是运作得很好,小心拨开了谢衣的手指。 谢衣看他这样倒觉得一句还好比抱怨还糟糕,出手搂了他去吻他的耳后。沈夜稍稍有些抗拒,不过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小心地挪了下。 这细小的反抗并不能让谢衣停止,他将沈夜拥在怀里,细细地啃他的耳后,后颈,沿着那些溃烂痕迹的走向慢慢往下,引发一些弱不可查的颤动。身体溃烂总会带来些无法驱散的痛痒感,可有时候情事做得狠了,那感觉倒是能消下去片刻,因而到了现在,沈夜对这些事便坦诚了不少,也不会有之前那么多的顾忌和矜持,只是在谢衣碰他的溃烂痕迹时相当敏感。 “这里好似裂开了一般。”谢衣搂着他,浅浅地吻着颈侧的痕迹,声音很是痛苦。 当年沈夜看着初七的胸口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听谢衣这么重复,他的身体不禁一僵。谢衣发现自己下意识地用了初七记忆里的说辞,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把他掰了过来去吻他的唇,只盼他别想起谢衣那死了的本尊来。 沈夜本就气息不顺,被这绵密的吻闷得够呛,等两人再分开的时候只得靠偃甲手那边撑着,软了身体喘着气。他平素交欢中很是安静,就算得趣了也只是大口地喘气,现下他便是面色潮红,有些软地靠在谢衣身上,让谢衣也有些情动,再堵了他的唇除了他的亵裤。 这变化来得有些太快,让沈夜很是不适应,可他这身体除了个胳膊就没有完好有力的,只得被谢衣箍在怀中任他探入衣中抚摸身体,拈了胸前两点轻轻揉搓。 “阿夜。”谢衣趁机喊他,话尾都混到了唇齿间,像是要让沈夜将这称呼吞下去一般。 难得亲和的称呼让沈夜心中又是一阵涟漪,对比之前他执着死了的“大祭司”的叫法多了许多人情味。虽说被一个偃甲人直呼昵称理应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沈夜如今身残且性命堪忧,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谢衣看他没什么反应,反倒离开了他的唇,将人换了个位置摁在身上,去逗弄他的腿间。分身被修长五指细细挑动,阵阵快感泛上心头,沈夜也不再纠结,放松了身体靠上谢衣的肩膀发出些几不可察呻吟。 “阿夜。”谢衣又喊他,沈夜在快感的冲击中也有些放纵,扭头去亲他。 这么一弄谢衣倒是很吃惊,呆呆地被他亲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我不是谢衣。” 沈夜被他的执着弄得有些好笑,其实自己并不在意他究竟是谁,毕竟快死了的时候身边只有这一个人相伴,只觉得有个人在身边就好。 “嗯,我知道。”不过既然他要求了,还是安抚下。 谢衣听了倒是没再说话,直接捅了只手指到他后庭。几日昏迷未曾交合,进入的时候甬道又变得干涩难行,让两人都有些难受。沈夜被这一弄,下身空荡荡的感觉一下强烈起来,加上身后饱胀感,让他固执地想从谢衣怀里离开。谢衣见他要走,马上换手扣了他的腰插了两支手指进他的口里去搅那舌头,在他还没来得及挣开前便再次进入后穴,开始扩张起来。 “唔……”沈夜发出小小的呻吟,靠在他身上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扩张。谢衣看他还不甚习惯,又从锁骨顺着喉结一路寻到他的唇去嘬弄,舌头搅得他不得安宁。 手指一根一根地增加,待到扩张完毕时谢衣却将他抱在怀里,从下面慢慢进入,引得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 “阿夜,阿夜。”谢衣情动,忍不住再喊他,伸手去摸他大腿内侧的肌肤。 这一摸沈夜倒是被提醒了现在的姿态,他上身的衣服也是件祭司袍子,可是整整齐齐地穿着,下头却是赤裸着两条长腿,后穴里还塞了根硬物在里头。虽说是被人抱着缓慢进出,可这模样也是相当的让人羞耻,连带地让后庭一阵紧缩,差点让谢衣直接到了顶峰。 “还难受么?”谢衣堪堪刹住,停了下身动作明知故问。 沈夜之前被快感冲刷着,那些溃烂之处的痛痒早就被洗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后穴的分身停了动作,让他有些不上不下的,只能在那儿干喘气,什么都答不上来。 谢衣看他这样也总归是要心软的,再度啃上他的后颈开始了推送,次次抽插都抵上体内那点,加上时不时细细研磨很快便让沈夜到达高潮,他看着那一庭院的残木都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又在哪儿,只觉得那破败似乎是将一切都毁了,只留下光秃秃的根基,让他下意识地粗重的喘息中夹杂了一声小小的呻吟。 “初七……” 谢衣刚巧也到了高潮没能听清,只是紧紧搂了他顶入后穴深处,偃甲人的分身射不出什么,他便独自攀上顶峰,随后落下。 两人相拥片刻,在情事的余韵中慢慢清醒,沈夜力乏实在是无法挪动,只能任他将分身插在后庭让他搂着,接受那没完没了的亲吻。 “谢衣……”沈夜被弄得有些受不了,想让他放开。 “谢衣不在这儿。”他又去说那车轱辘话,沈夜瞥到脚边的图纸,上面画满了谢衣惯用的标记。 可是这人,还是不一样了。 “嗯,你是个偃甲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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