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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24, 2014 9:45:28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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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24, 2014 9:45:42 GMT 8
“你在这儿倒待得住。”
暗室内四壁未经修整,粗砺外尚有些划刻撞击的痕迹,辨不明颜色的污渍映着摇曳灯火,斑斑驳驳似在晃动。
“属下不便于行,近日奉命所行之事不便与他人知晓,只得请大祭司将就片刻。”
此处地面倒精磨得平整,就是不大干净。流月城大祭司的袍服下摆拖行地面一路簌簌发响,交叠了木轮滚动与常人脚步声,幽幽地在密闭的石室中回转。
沈夜冷哼一声,昏暗中划过一记衣料急速摩擦的响动。
“无妨。你潜送偃甲鸟传信于本座,想必是先前交待你的事务有了眉目。是吗,瞳?”
“是。”两人行至一方石台前,“属下已将谢衣改造完毕。”
对此沈夜似乎想发表什么意见。未及作声,七杀祭司已伸手将罩住台面上事物的黑布缓缓扯开。
“这眼下血斑怎么弄的?”
“形成原因不明的魔纹,无法消去。”
“哦?你竟也有无法可想之时,倒是有趣。”
收回按在石台上沉睡之人眼眶下方的手。指尖余温尚存,沈夜注视着自己手心,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明知故问。
“他……还活着吧。”
“既是活傀儡,自然活着。”
瞳不紧不慢地回答。
沈夜自嘲地笑了笑,“即已完成,却为何仍未醒转。”
“傀儡之身,蒙唤方有知。需大祭司运转灵力于掌,覆在傀儡眼上。其得之引导,认所见第一人为主,就如雏鸟识母一般。”
沈夜的眉脚跳了跳,“……怎么搞得如此麻烦。”
“试试新法子。”
“是省去你从中绍介吧。”
“认主后还得交予我观察调试一段时间,没有方便。”
“呵,也罢。”
瞳出言拦下沈夜伸出的手。
“未知大祭司打算如何称呼于他?”
沈夜有些烦躁地反问:“……这是你手下第几号?”
“七。”
“那便叫初七。”
瞳看他一眼,“大祭司不喜,尽可以随便想一个。”
沈夜笑了,“还不够随便?”
瞳没再回话,稍欠身行过礼,随沉重单调的木轮滚动声退至暗处去了。
流转于沈夜掌间的灵力泛着金色的微光,倒要比壁上那些明明灭灭的灯火更亮些。光亮对上谢衣的面容,显出一丝诡异的生气来。
——谢衣再一次睁开眼睛。
在不曾看清那双目的一瞬,沈夜眼中晃过的,是与谢衣初次相见的场景。
十一岁,还不能被称为少年的年纪。那时的谢衣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脚下,闻召猛地抬起脸。那份稚气与热烈撞进他盈满冷雨的一生。
没有欣喜。没有诧异。没有憾恨。没有痛苦。
这双眼睛里,经他之手,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主人。”
谢衣空洞地看着他。
“……初七。”
“这是我的名字吗,主人?”
初七迟缓地逐字念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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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24, 2014 9:46:06 GMT 8
[初夜]不曾识 其二
懒得想名字了,想哪儿写哪儿
“月余未见,你总算肯出来了。”
瞳没有理会沈夜招呼背后的嘲弄,以及更深一层的探试之意。偃甲鸟自紫微祭司殿前的庭柱上落下,随沈夜的步调慢悠悠地跟着。振翅无声的偃甲鸟飞得离沈夜极近,带起沈夜束起的鬓发直往他脸上扑。沈夜止步,偃甲鸟收起翅膀停在他肩甲上。
“瞳,你这偃雀,可是也不良于行?”
“大祭司有令,属下自当效劳。”偃甲鸟跳了两下,又歪歪脑袋,像是要再度证明其行动敏捷似的,“这只用了多年,数日前确实坏了。为爱惜物力,修理后勉强堪用。大祭司竟也得知此等小事?”
法术笼罩下,已无旁人能探听这段对话,沈夜亦不再着力隐去语气中的愠意,“七杀祭司以这般模样邀本座闲谈,是太过逾矩了罢。”
瞳终于直截了当地回答:“初七已进去了。”
此处与主殿间尚有一段距离,看不见殿内的情况。沈夜沉默了半刻。瞳知道沈夜是在等他开口,他不说,沈夜只好以问代答。
“你观察得如何?”
“身上伤处刚好全。我那没什么事可派给他做,碰上早年我做的偃甲鸟坏了,就让他修了修。法术方面也试过,现在只能说是中下程度。”瞳给出结论,“大体无甚问题,但之前的傀儡若非将记忆彻底洗净便是直接以蛊虫侵食脑部,抽去部分记忆到底是初次实践,是否遗留差错,一时或难尽察。”
“好或不好,你难得有这么多话说,看来是不大满意?”
“属下对初七当是如何并无设想,谈不上满意与否。”
“你是对本座不满。”沈夜适时且意味深长地笑出来。“你心有不愿,瞳。”
他似乎是在指责七杀祭司办事不力,又像是质疑瞳与他意见向左。而在瞳眼中,这看似在陈述事实的疑问——根本就是没话找话。
面对沈夜刻意为之的责难,透过木石传出的声音仍是镇定而冷漠的:“如何处置初七全凭大祭司定夺。在他身上我虽有诸多实验,若不成功,所谓物尽其用,仅限于此而已。”
沈夜总算放弃:“……这数月间,有劳你了。”
“确是有劳。那么,属下告退。”
无视这言语中的安抚退让之意,偃甲鸟抖动双翼,撇下憋闷着不止一口气的沈夜飞向远处。
在藏身内殿的初七发现沈夜前,沈夜已经注视这个茫然的活傀儡无礼地站在他眼前很久了。
初七甫一见到他,立即单膝跪地,垂首道:“主人。”
这一套礼数初七做得极顺畅,竟像是十分习惯一般。想是在瞳那多见了其他傀儡行事,有样学样来的。他学得倒快,轻易便省去自己一顿教训。沈夜不做反应,初七便跪着,丝毫多余的动作也无。反倒是沈夜自己,分明准备做足,一时甚至觉得尴尬了。
“起来吧。”
初七应过,起身时扶了扶脸上的饰金面具。面具掩盖下沈夜看不见初七的表情神色,只能见他下巴微微收紧,略垂下头,全然谦恭的模样。唯一与这幅静默乖顺的态度相对的,是初七周身因竭力维持而灵力波动剧烈的遁形之术。也难怪瞳给他一套低阶祭司常服,中下水准,若要细算,怕是连这一身也配不上。
“进去。”
沈夜手指之处,明明只是一堵空荡荡的石壁。初七愣了愣,面朝那个方向径直走去。沈夜取了案台上的灯盏,以灵火点燃,回身正见初七身形渐没入石壁另一侧的样子。沈夜无声地笑了。
石壁背后的所在,与其说是间暗室,不如说是一条通道的起始。
“你往后便住在这里。”
沈夜说着,边走向此间尽头的另一扇石门,灯火随沈夜的行进缓缓映照出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他举手之间,连那门也从初七的视线中消失了。
“这儿没住过人,门边有水和抹布,等你收拾过,会替你再添置些器物。”
“多谢主人。”
沈夜将手中灯台搁在身后的书架上,书架内只有一层了了放着数卷书册,该是施过辟尘术,不似其他如这暗室般空置的隔层那样漫布尘灰。
不仅是辟尘术,书册上还附有禁封令,自己无法破解。蹲下身去驱动术法融开木桶中业已凝冰的水时,初七想道。
此处阴冷异常,不比外间燃有五色石供暖的寝殿,现下初七不具沈夜深厚的灵力与法术根基,却未曾做出任何畏寒的反应。他所着的祭司服衣袖过长了些,沈夜看着初七卷起的袖口下浸过冻水愈加显出青白的双手,方才明白瞳口中的勉强堪用究竟所指为何。
“初七。”
初七闻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静待。
“无本座之令,你不得踏出此间半步。莫再使他人知晓你的存在。”
“属下明白。”
沈夜走了出去,阖上了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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