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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18:05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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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4:14 GMT 8
文中可能有些许乐夏乐无差,秦炀X瞳、涉及百合西皮。 比较……坑。
谢衣涉及多重人格,某种意义上的四角恋。 因剧情需要,谢沈此处并不是之前就熟识。 死蠢恋爱风格,大学生X上班族。 请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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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爷子其实只有一个独子,大名叫谢衣,字破军,小时候身子骨不好,老打针吃药,进医院跟进自家后院子似得。谢老爷子读过几年书,怕这孩子被天收了,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字,意思是想着破而后立,这孩子也真没辜负破军这俩字,八岁过后个子就窜了得长,没心没肺的活到现在,再没得啥病。
至于为啥是说仨儿子,是因为谢衣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谢衣打小就听话乖巧,体育理科文科样样都是满分,在长辈面前是小大人,在同龄人面前是好朋友,做人贼精贼聪明。但那时候还小,也不晓得怎么装,老家有些迷信的大人就发现不大对劲儿了,说谢家这儿子怎么老是跟变了个人似得,传来传去就说是乩童或者是啥子鬼附身了,可不得了了,得扔了这孩子。
当年还年轻的谢老爷子怎么舍得自家宝贝儿子,再说哪家的鬼儿子这么乖巧懂事的,心里一怒,就带着妻儿离了老家,到G市打拼去了,他们那一家是远分支了,也没怎么丢面,走得倒是利索干脆。
后来谢老爷子才晓得谢衣这情况是叫解离症,当然他也不晓得解离症是什么玩意,就大概懂得自家儿子大概是三个儿子,都塞在这小身板里,每个都乖乖巧巧又孝顺听话,加上医生也说这三个娃还是自家宝贝儿子,心里一松,他也就读过几年书,没养成迂腐性子但也不大晓得事,听医生说他儿子很特殊,每个人格都很正向,谢老爷子也不懂得什么叫人格,只知道是情况好,后来也就这样一家三……五口直接在G市定居了。
早年是为了吃穿住行,谢老爷子拼得苦啊,带小谢衣去看医生确诊就花了大半积蓄,但医生说这是正向的啊啥的,再加上小谢衣说不喜欢那儿想上学,更何况手头是真得拘谨的狠了,谢老爷子就没让小谢衣在医生那儿死呆,把孩子带回家自己好好养着。
区别倒也挺好区别,谢老爷子给分了名字:孩子气一些喜欢拆东西再重装的就是谢破军、沉稳点的老捧着书看的就叫谢衣、那个闷不吭声可打架倒是不输面的就叫谢初七,谢衣这熊孩子初七那天生的。
这三孩子要真说调皮的就是谢破军,哪天凳子矮了半截底下四条腿变成四个皮球了肯定是他干得;初七这孩子省心,就是老不爱说话了,叫人挺担着心的,但脾气还成,不用操心他哪天被人欺负了去;谢衣老气横秋,老师心头的心尖子,常帮衬着家里干活。要真说皮也就是三儿子里自家比比,比起人家远不知道好哪儿去了都。
谢老爷子家左边邻居家里是研究机器的,姓风,正经人家,家里也就一个男孩儿,叫风琊,整天脸画的横横杠杠的,理科挺好的老发明些好东西,就是天天被他老子抄着板凳追着打,边追还边嚷嚷:你看看人家小谢衣,什么动手能力科技第一名,什么全市作文比赛第一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体育老师都逮着夸,你出息呢出息呢!你就天天整这个破烂玩意干啥啊。
每次谢老爷子路过,都吧嗒着嘴,得意洋洋的扬着眉毛劝风琊他爸:男孩儿嘛,还小啦,你这样孩子怕你的;然后心里就想我儿子一个顶三个,你文曲星下来还缺武曲星呢。风琊他爸气得都想把谢老爷子给吞了,心想你儿子听话乖巧小区人都知道,得瑟个屁啊,我这不教孩子么。
可你架不住人家有资本得瑟啊。
人家儿子,家里缺了酱油会自己数着硬币去买瓶回来,爸妈回家了端个板凳倒开水给喝,家里没人了自己乖乖巧巧扫地拖地,作业看书那就不用说了,自觉的要命;加上嘴巴又甜,长得也俊……再看看自家儿子,渴了要人倒可乐,就知道天天出去打篮球然后一身汗的把自己塞进沙发里,丢一地的臭袜子等人捡,不催着写作业早趴床上睡着了,天天吃零食吃的跟只猪一样,要不就什么都挑瘦得像堆排骨,简直除了撅着个腚让人揍以外一无是处,甚至这都不能够说是优点……
但俩老孩子还是玩得挺来,谢破军对理科擅长,但不及风琊,所以老跟着风琊一起研究电线电池的,两个娃做了不少小东西,拿来玩玩挺不错的。风琊当然乐意,他爸口中的优才生跟着他研究这些他爸看不上的破烂玩意,小孩子虚荣心都快满爆了,当即拍着胸脯带着谢衣跑来跑去的做东西。
不过这段友谊在风琊跟谢衣都十一岁的那年破碎了。
起因是个家教老师,小区里的家长担心孩子学习,几个孩子同龄的父母就集合着办了个小家长会,打算暑假一起凑钱请家教老师过来教孩子们,当时被请过来教文科的老师姓沈,是个大学生,穿着个黑衬衫带着书过来,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得,他教课很生动,但少夸人,可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他,听他一句夸要稀罕好久,还要得意洋洋的炫耀一会,几乎无一幸免。
那时候班里成绩最好的是风琊跟谢衣,风琊写作文独辟蹊径,有自己的一套;谢衣是稳打稳扎,两个孩子都很喜欢沈老师,削尖了脑袋提高成绩。但沈老师还是比较喜欢谢衣一点,夸他比较多,风琊闹了好久的闷气,还为此不再跟谢衣玩了。
直到沈老师离开了,他们俩都没再和好,因为中途风琊说沈老师坏话的时候,初七把他胖揍了一顿,后来他们就不怎么来往了。
谢衣有次看书翻到这么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大概是意思就是说老天爷打算折腾你的时候,一定要让你的内心痛苦(幼年跟风琊的友情破碎),让你疲累不堪(初七不打招呼就去体育馆锻炼到腰酸背痛脚抽筋),让你作为一个吃货但不能吃(换牙的岁月),让你变瘦(但可以长腹肌),让你开不起跑车(初七的晨跑跟谢破军的组装自行车足够去学校了),让你出门就被洗脚水盖头(……还没试过),这样才能让你变成一个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谢破军坦白最后一句是他自己乱加的。】
自从上了大学之后谢衣虽然没有选择住校但也没有再骑他那辆经过谢破军改装的自行车了,多数时候是让初七跑回家或者是乘地铁回家,让初七跑回家这种情况比较少,基本出现在被谢破军买材料到口袋里一块钢镚都没有的时候。
但这一次他口袋里还有些零钱,所以初七坐上了最后一班车——谢衣跟谢破军都表示自己现在很累。最后一班车也不显得空,起码在初七还有五站的车程时,地铁上已经陆续站了一些人了,然后在流月站口上来了一个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顺得像是抹了一瓶的发胶,神色冷淡。
初七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他的梦中情人那一款……
初七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老实跟沉默,甚至比起谢破军跟谢衣而言,他可以说是最恶劣的那个人,譬如说小时候因为喜欢的老师跟风琊争执的时候,他还装鬼吓过风琊才胖揍了他一顿。但是这次他很老实的决定以后多带点钱,总之以后无论怎么样也要坐地铁回家。
然后谢衣在脑海里摇头晃脑的感慨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谢破军偷着嘻嘻笑道:“他是个男的。”
谢衣从善如流:“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而初七不假思索:“都错,是先苦后甜,舍了风琊来了……”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因为他现在还不知道梦中情人的名字,于是苦恼的皱起了眉头。谢衣甚至都不想提醒他跟风琊的破碎友情是在多少年前了,然后开始跟谢破军讨论起风琊长大后愈发苦大仇深的排骨脸,当年的一二三事,顺便谈论了一下明天的随堂测试。
机会总是垂青于有准备的人。
男人是顺着空隙走到初七面前的,因为又陆续上来一些人,他蹙着眉尖站在初七面前的时候,初七一直盯着他瞧,甚至于他紧握着的公文包都没放过——表皮的青色血管明显,手指比较瘦长,但很有力劲的感觉。
下一秒初七就把一个试图摸向男人臀部的“电车痴汉”踹翻在地,但看到被踹倒的痴汉身上掉落了好几个钱包之后,站起来的初七木着脸忽然恍然大悟了这是个小偷……
此情此景之下还需要说什么呢,一群乘客蜂拥了上去,或扁或揍或拿钱,唯独男人一挑眉,轻轻松松的迈开两条长腿坐在了初七身边刚刚空开的位子上,偏过头来主动搭话,笑着说了一句:“谢了。”他笑起来的样子有点性感的过头。
初七眨眨眼,对着男人腼腆的也笑了笑。
谢破军觉得初七可能点错了他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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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4:32 GMT 8
且不说初七是点错了什么技能,总之他毕竟是三个人格里个体武力值最高的存在,还是很有威严的——谢破军跟谢衣都在“体育馆训练”的威胁下闭了嘴。
体育馆训练是个苦事儿,对初七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他反而很享受那种锻炼到酐畅淋漓至汗流浃背的滋味。但只擅长文科跟理科的谢衣跟谢破军毕竟是宅男啊,每次初七运动完他们接管身体就觉得自己被卡车来回碾压了三次遍一样,手软脚也软。迫于威胁,两个人格只好彼此安慰反正自己已经跟偃甲(书籍)结婚了,也不在乎初七想要泡谁,都大学了谈个恋爱算什么!
聊天期间两个人互通了姓名,初七才知道男人叫沈夜,沈夜……沈夜,他含在唇齿之间反复念了几遍,然后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瞳,忽然有点脸红。
谢衣慢悠悠的在脑海里说了一句:“流辉下月路,坠影入河源。”谢破军跟在后头哼唧了两声,初七觉得坐完车他需要好好跟这两个熊孩子交流一下。
沈夜快要下站的时候问初七要了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了,微微笑着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个周末我请你吃顿饭当谢礼吧,刚要是钱包被偷了,那还真是多出不少麻烦事儿。对了……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没有的话再联系也可以。”然后就站了起来,走在门口边上侧身看他。
这天下掉的馅饼差点把初七砸晕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傻了吧唧的说:“我有空,但是……这不大好吧,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说完他就差点想给自己俩耳刮子,谢破军在他脑子里嘿嘿嘿的笑,初七沮丧的想要是沈夜真觉得麻烦不联系了那他就把谢破军一屋子的烂木疙瘩拆了,以后炖鸭的时候拿来当柴火。
这时候正好到站,初七看见沈夜对他柔柔的笑了一下,说:“不妨事的,再见。”然后人就头也不回的利索下车了;初七还探着脖子巴巴的看了好久,心想离周末还有四天呢,多难熬啊。谢破军一看初七这思春样就心一咯噔的,想着这坏事儿了,俩都约上了,那我偃甲可个咋办咧?
于是当即委委屈屈的说了句:“我周末约好了跟无异斗偃甲的。”
斗偃甲就是类似于斗鸡那样的,乐无异是三年前搬来的隔壁邻居孩子,今天高二,也喜欢研究偃甲,贼崇拜邻居家的谢衣哥哥了。谢破军跟他经常在一起研究图纸,两个人有时候理念不同就做个偃甲斗一斗,先是谁赢听谁的,然后再求同存异,互相改进。
初七二话不说就给乐无异发了一条改星期五斗偃甲的短信,谢破军在他脑子里嘤嘤嘤了一会被难以忍受的谢衣念安静了。等初七真正从喜悦并晕乎的BUFF里清醒过来的时候,地铁已经到站了,他彻彻底底坐过头了,不过这倒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反而是高高兴兴的背着单肩包往回走。
地铁站离初七家挺远的,但鉴于初七现在高兴的想站地上滚两圈活像磕了药一样的深井冰症状发作,谢破军跟谢衣都确定他们能在十一点之前准时到家,果不其然初七起初还走得沉稳内涵有风范,能勾引得路上的妹子频频暗送秋波,但没过两条街他就一溜烟小跑起来。
谢衣跟谢破军两票通过:“初七现在的行为拉低了他们三个人的智商,制止这行为是最符合逻辑而聪明的……不能够,打不过啊”这一方案。
谢破军唾弃谢衣:你敢更没胆一点吗?
谢衣微微笑了一下,心平气和答道:你不怂你跟初七说啊。
初七边跑边鄙视了一下脑子里聊天的那俩熊孩子,说:我都听见了。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初七已经成功跑到家门口按了门铃,是穿着围裙的谢妈妈给开得门,将来的谢老爷子现在的谢爸爸正哧溜哧溜的吃着面条。两个人就这么全程盯着“失魂落魄”的初七飘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没过几分钟,谢妈妈就来敲门了,谢破军捏着个Q版的偃甲人去开了门,谢妈妈看了他一会,慈爱的踮起脚尖摸了一下谢破军的头,揽着他的肩膀坐在了床边:“破军啊,跟妈说,你初七哥是不是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啊。”她想了想觉得也不大可能,“还是挨老师批了。”但是她想了一会觉得这个更不可能了就说,“失恋了?”
“正好相反。”谢破军如临大敌一般双手交叉在胸,神色肃穆,“他谈恋爱了,就在今天的地铁上,还害得我跟谢衣坐过头,是跑回来的。”
“淘气。”谢妈妈溺爱的拍了一下谢破军的头,“肯定是阿七跑回来的吧,你们俩可没累到。让你小衣哥哥出来,妈有话问他。”
谢衣出来的时候直接看见的谢妈妈一脸“喜闻乐见”就差没有“哟哟哟”,作为三个人格里最为年长与睿智的存在,谢衣不动声色的HOLD住了自己的表情,高深莫测的看着母亲凑过来的脸颊,忍住了伸手冒犯母亲的冲动感,但是他真的很想把母亲的脸转过去,实在是有点……
咳,子不言母过。
“小衣啊,你跟妈说,阿七谈恋爱的那对象什么样?”谢妈妈亲昵的贴了贴谢衣的鬓角,“你跟破军喜欢不?
这时候谢破军冒了出来:“为啥子不问我啊。”被谢妈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又下去了,谢衣皱着眉头揉了揉额头,平白受了一记无妄之灾,但母亲的问话又不能不回答,便沉思起来。
谢妈妈斥责道:“破军你这孩子说话有……”
“有半句不扯蛋我就谢天谢地了。”谢爸爸哧溜着面条靠在门口直接劫走了话,谢妈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一脸“哟哟哟”的说老头子啊我跟你讲咱们家阿七谈恋爱了,于是谢衣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一对一脸“哟哟哟”的父母。
“他看起来犹如如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及、如冰如霜…… ”谢衣斟酌了一下言辞,小心翼翼的发了言,“但实为一个非常有出色的人,得体有礼……”
谢妈妈兴奋的脸都涨红了,紧紧的抱着谢衣:“咱们家阿七见本事了啊?是你们学校的么?读啥系啊?听起来真出色,提没提约会啊,妈给你挑衣服。”但随即她的面孔又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你们俩喜欢不?”
“额……,与他交谈令人心悦,想来这已经足够叫人喜爱了。”谢衣委婉的说,“容我说一句,他是社会人士,恐怕比初七要大出一些。至于约会,他们定在周末,初七在地铁上帮了对方一个忙,对方提出周末请吃饭作为谢礼,从宏观角度而言,也许能称为约会?”
谢妈妈豪爽的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英雄救美啊!女大三抱金砖,这不是挺吉利的么,爸妈这边没问题,你们仨喜欢就成。”半晌她忽然一拍大腿,“不成啊,阿七这孩子真是的,啥事儿都闷不吭声的,这周末出门约会,妈得先给你找衣服啊,把你办得利利索索的,俊得未来媳妇挪不开眼才成。”
谢衣看着谢妈妈风风火火的带着差点把面子吃进鼻孔的谢爸爸冲出去,门被带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那句慢吞吞压在喉咙里的话才吐了出来。
“最后,他并非一位女士……”
谢破军无情的嘲笑了他的语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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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5:09 GMT 8
后来两人又用手机联系了几次,定下了时间跟地点碰头。周末“约会”那天,初七婉拒了谢妈妈准备的那些“战斗服”,只是单单穿了件白色休闲服。其实他更倾向于以往运动时那种暗色色调的运动服,不过由于破军跟谢衣的一人一句的批判,让他深刻反思了论约会与运动的不同,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件平日出门的休闲服。
碰头地点是流月站点,时间是下午四点左右……
初七没坐车,是慢慢跑过去的,甚至因为害怕到时候太紧张了,他还掐准了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到,不过他不幸的发现一件事——沈夜比他更早。
不过沈夜没有发现他,男人靠着墙,今天的他穿了一件得体的黑色风衣,领子立着,修长的双腿裹在黑色长裤中,手里还捧着奶茶杯。初七禁不住叹息了一声,梦中情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不像好几年前那家匆匆搬过来又搬走……家里好像还有个孩子叫丽英,也不晓得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也整天穿得黑乎乎的,一戳暗影里就没了,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初七跑过去的时候刚好沈夜喝完了最后一口热咖啡,捏着纸质的奶茶杯扔进了垃圾桶里。两人对上面后有点安静,一同往前走去,初七尴尬的拉了个开头:“抱歉,我来太迟了……”
“按约定时间,你太早了。”沈夜笑了笑,双手闲散的插入了口袋,仿若闲庭信步一般走在这条层层叠叠的树影与夕沉日光交错的小路上,金色的光辉为他的睫毛与黑发洒落了一层金粉,染就辉色。
相较于沈夜的自在沉静,初七反而有些拘谨,但很快两人就自如的交谈起来,因为彼此的口味并不相同,虽然之前也有交流但毕竟手机之中有些话似乎总是讲不分明,干脆约出来一起商议。
大酒店太正规,但小餐馆又太吵,咖啡屋没什么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想着请吃饭就真的打算吃个饱的沈夜慢慢走着,脑子里掠过一堆地点,但似乎哪个都不大适合。
作为急需要咨询的初七默默的在精神世界戳了一下另外两个:“你们谁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店吗?”
谢衣:“你知我平日不喜出门……”
谢破军:“不知道就不知道嘛,阿衣你语速很慢诶,我来说,我记得无异他哥安尼瓦尔有开一家牛排店,就在附近。点一份牛排其他点心随便吃,味道很不错❤~”
默默被吐槽了语速却毫无反击能力的谢衣安静的潜水了,但初七暂时无心去安慰他。
两个人走了一会,沈夜才听见初七说:“唔……我记得这附近不远新开了一家店,是那种,点一份牛排其他点心随便吃的店,味道还可以,你要不要去?”
点一份牛排其他随便吃?听起来有点像自助餐的模式,但又不大一样。
沈夜登时来了兴趣,便点了点头:“也好。”他还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心里寻思着要是东西不错就带小曦跟华月一起过来,小曦最近不大爱吃东西,华月一边上班一边帮忙照顾小曦也辛苦了,总要犒劳犒劳。
不过……
他看着身边打扮清爽但脸上犹有些稚气未脱的谢衣,伸手描摹了一下口袋里事物的轮廓,而后微微笑了一下,这个人才是他最主要的目标。
牛排店并不远,大概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人也不多,两人排队等了两三分钟就等到了空位。
谢破军啧啧作声,羡慕的说他上次来吃的时候排了一个小时的队。初七没有理他。
这个空位也比较巧妙,不知道是他们俩运气太好还是怎样,正好是里头,靠着窗的单间,有玻璃门可以拉着隔绝开吵闹声。两人都点了一份牛排,初七则起身去拿饮料跟点心,临走前特意询问了沈夜想要什么;沈夜方才匆匆扫了一眼,发现那边多数摆着蔬菜水果沙拉还有些蛋挞蛋糕跟汤水奶茶之类的东西,他对吃食并不算讲究挑剔,便让初七一切随意,他都可以。
虽然说一切随意,但是沈夜看着谢衣面无表情的端着两个盘子,一个里头叠着七八个布丁,半盘水果混蔬菜沙拉还有一十几块叠起来的小蛋糕;另外一只则稳稳的放着牛奶杯跟罗宋汤还有咖啡与橙汁的时候,神色瞬间复杂了起来。
这算额外附加能力还是技能点?
沈夜漫不经心的用小勺子揭开布丁上头的一层花式糖霜,一勺一勺的吃着,牛排的时间比较漫长,沈夜干脆趁着这个时间提了话题:“我记得上次见面,你的包上有个偃甲人偶?非常别致,是自己做的吗?”
一听见偃甲,初七立刻被挤了回去,谢破军冒出头来高兴的笑着点点头:“是啊是啊。”
虽说沈夜被忽然就笑得满面开心的小逗比“谢衣”略略震撼到了一下,但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我这礼物也算适宜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偃甲鸟来,这是公司技术部部长兼好友的瞳做给他的一个废弃样品,要是谢衣能看得出里面的巧妙,那就得早点挖过来,挖不过来也让他给瞳做几天白工,技术部缺人缺得瞳都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用等他那军官出身的情人吃醋,自己恐怕就得把瞳给揍一顿。
谢破军跟拿皇帝御旨一样的星星眼捧着那只偃甲鸟,直接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堆小工具,把偃甲鸟就地给拆开了,东摸摸西摸摸,边拆边念。沈夜虽然接触过这一方面,但并不是其中的好手,只大概听得懂一些,都是说到点子上的,当即心就稳了下来,没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说句谢谢了事,真搭上话完全是因为看见谢衣单肩包上的那个制作精细的小偃甲,为了确定还特意找了请吃饭做谢礼的借口,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战战兢兢坐个地铁都想着挖掘人才的沈夜大大顿时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就着偃甲又谈了一会,谢破军越谈眼睛越亮,沈夜坐在他对面吃着巧克力小蛋糕笑眯眯的听他说话,心想看着闷不吭声的原来是这样的性子,能文会武的真是挖到宝了。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谢破军还有些意犹未尽,急急发出了下一次邀请,沈夜也含着笑答应了。
离开牛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谢破军目送沈夜上了地铁,口袋里还装着那只被拆解开的偃甲鸟,脸有点红。沈夜临别前还转过头来对他微微笑了一下,衬着皎皎月光,清静优雅,笑得谢破军的小心脏直砰砰的跳,傻了吧唧的在脑子里问谢衣跟初七:“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初七黑着脸告诉他:“你是不想要那堆烂木疙瘩了。”
谢破军是飘着回家的,看起来脚都不沾地,谢妈妈看他跟云端漂游一样的德性都愣了,急急揽过儿子的肩膀问他:“小衣啊,你出来跟我妈说,这约会咋样了?怎么破军成这个德性了啊,不是阿七出去约会么?”
谢衣把谢破军挤了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了眼镜戴上,冷静的回禀了母亲大人:“恩,对方的魅力太大,破军没能抵抗住。最近最好小心阿七出来拆了破军的那些偃甲当柴火炖鸭。”
炖鸭……初七?!
谢爸爸登时一口冷气抽上来,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来:“炖鸭这种事儿我觉得你妈干就够了……”
而谢妈妈对此表示了深切的赞同。
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下厨这一点……可能上帝觉得给他开的门太宽了,厨艺这扇窗户就给钉死了还放了个触觉炸弹。总之谢爸谢妈觉得要是儿子想分手,给对象做顿饭就够了;当然这就是个比喻,不作数的。
反正其他都无所谓啦……
洗完澡的谢破军扑在床上,用手机翻着日程表,下个周末……下个周末,还有一个星期七天168个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
他把自己翻了个面,容光焕发,觉得自己的春天到来了。
没多久之后谢破军连同围观党谢衣都遭到了初七惨无人道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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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6:03 GMT 8
第二次约会是个晴朗的午后,两点左右,天空一碧如洗,日光暖和至极,正适合饭后散步归来卧椅观书。但与人约出会面,也不失为消遣的好时机。
但事实上谢衣并没有想太多甚至于还有些尴尬,毕竟他将约出来会面的并非是自己所熟悉的友人,若仅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就罢了,偏生对方还是自家两个兄弟喜欢的对象。说起来那两个从来不叫人省心的弟弟,饶是谢衣这般温和的脾性也有几分无奈涌上心头,那刻薄至极的四个字在舌尖转了转还是没有吐出来。
两个蠢货。
谢衣扶了一下眼镜,微微叹了口气,他心里这么想也着实是气急了,不过那两个熊孩子实在是太蠢了!
这事儿本来是跟他没有半分钱关系的,甚至可以说无论是谁追到沈先生他都乐见其成,毕竟来说他们这样的情况太特殊了,再加上初七跟破军从小到大第一次对人心动,他作为兄长自然不会干涉。但前提是,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
但事实上,这件事还是扯到他头上了。可以说是破军惹出来的,自从他那天在牛排馆挤掉了初七自己跟沈先生聊的开心之后,初七天天去体育馆锻炼身体,然后自顾自得埋头睡觉。当然这不是什么难事,初七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苛责自家兄弟——尽管谢衣觉得那些体能训练就够令人难以承受的了。
重点在于,本来相安无事的度过这个星期,毕竟作为二哥的初七眼不见为净今天吃过饭后就午睡去了,但熊孩子破军因为昨天晚上太兴奋硬生生熬了一宿再加上白天的体能锻炼,早饭吃过后也睡着了。现在两个人怎么也叫不醒,但是“自己”亲口提出约会却直接放了对方鸽子……无论怎么说,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导致“谢衣”在沈夜心里的形象一落千丈。
无论是从礼貌还是从为弟弟考虑的角度出发,谢衣都不能允许这次约会失败。
谢衣是个文艺青年,尽管是个不大靠谱的文艺青年——因为较于情感他更喜爱理性的逻辑。但文艺青年就是文艺青年,所以他在阳光与树荫的交辉中,透过流转着浅浅金色光芒的玻璃看见坐在位子上看书的沈夜时,心里便不禁赞叹了几分,心想初七眼光倒是很好,沈先生既俊秀又有内涵,对偃甲也有研究……
他落座的时候,沈夜并没有抬头,只是慢条斯理的从别页中取出了一张秀气的书签夹住合上,然后微微笑着问他:“想喝点什么?”他们的位子选得不算太好,阳光即便透过了树荫,也依旧强盛,但并不令人反感,只是暖洋洋的容易犯困;但……谢衣看着沈夜映照的几近雪白透明的脸颊,鸦黑色的睫毛并着午后的日辉,并不温柔,但足够优雅。
沈夜点了杯蓝山,而谢衣点了杯拿铁——还加了很多糖,沈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我不大习惯苦味……”谢衣略显几分窘迫,捏着长柄小勺轻轻刮了一下最上面的奶沫,也不大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特意解释,但幸而沈夜并没有紧抓这个不放,倒令他松了口气。
他对沈夜的印象很好——甚至可以说完美,即便只做友人,他也希望自己给沈夜留下的印象应当是偏于沉稳成熟的,而非像破军那样虽说直率但难免……稚气了一些。谢衣绞尽脑汁给谢破军的性格找了较为合适的词汇。
尽管他下意识遗忘了他们是一个人而非三个人。
不知为何,跟沈夜在一起时,总会斟酌着挑选话题,尽管就此沉默度过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谢衣觉得也许这样就不会有下一次约会了,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挑了一个话题:“那张书签看起来不大像你喜欢的风格?”
这句话让沈夜扬了一下长长的眉毛,低沉的笑了一下:“我喜欢的风格?”他的尾音有点儿扬起,听起来有几分酥软的懒意,谢衣脑中略过了“低音炮”跟“让耳朵怀孕”两个流行词汇,他发誓知道这两个词都是谢破军的错。
随即沈夜就轻轻架起了腿,他的双腿很长,谢衣往下瞟了一眼就看见他笔直的右腿悬空,足踝轻轻点着,几乎要伸到他这边来了;谢衣有些不自然的喝了口拿铁,奶味混着甜腻的糖味也不曾淹没咖啡的苦香。沈夜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态度,也可能是注意到但不在意,总之他最后启唇解释道:“不过书签的确是我的,是我小妹送我的生日礼物,。”看着谢衣疑惑的眼神,他又添了一句:“我有两个妹妹。”
谢衣便顿时了然了,随即浅浅笑道:“我也有两个弟弟,都还算省心,就是偶尔有点……”他想起了今天的事,不禁叹了口气,“容易被荷尔蒙冲昏脑子。”但是谢衣说完就暗叫糟糕,只可惜覆水难收,只好闭了嘴不再说话。
大概是谢衣苦恼的表情取悦了沈夜,他抿了下唇,低低的笑了出来,然后安慰了一下谢衣:“男孩子闹腾些倒也没什么,你好歹知道他们在谈恋爱。我那两个妹妹才叫麻烦,虽然都很听话,但越来越大了,我也不大清楚她们俩的心思了。”尽管沈夜的安慰错了地方,但谢衣还是觉得有点感动,尤其是在这个他刚刚被两个蠢弟弟抛弃了的时刻。
两个人就着家庭的问题谈了许久,中间还穿插了他们对各方面知识的争论,谢衣满足且享受于这种氛围。古人说红粉知己,恐怕是要分开的,红粉归一,知己归一。谢衣暗暗想道,然后看着对面的沈夜,觉得初七跟破军的沦陷实在正常,与沈夜交谈的确令人心悦。
待日暮西山,分别之时也已来到,谢衣带着笑与沈夜告别,两人定下了第三次聚会的约定,沈夜与谢衣说好带来那本五年前绝版的野史书籍。
但等谢衣走后,沈夜却不动声色的掏出一本小笔记本来,扬起了笑容:“有点意思。”他轻声道。
初见时的寡言但行动力强、之后提及偃甲的喋喋不休、今日的礼貌修养对书籍的兴趣……,啧,才大二的学生,这次恐怕是真的挖到宝了。
沈夜摸出了手机给华月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带着小曦去之前吃过的牛排馆等他。
小布丁❤~
……
谢衣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初七和谢破军睡醒还有晚饭时间,初七还好,谢破军在问清楚了时间后就绝望了似得念念叨叨自己跟沈夜是没希望了,直到谢衣告诉他自己帮忙赶赴了约会并约定好了下一次。
当谢衣夹起一块肉的时候,初七忽然问了他一下:“你觉得他怎么样。”
谢衣把肉塞进嘴巴里嚼了嚼,认真的侧过头思量了许久,然后告诉初七:“你与破军的迷恋并非没有道理,非常符合逻辑,他的谈吐礼仪还有学识皆令人折服,看起来虽有几分威严,却又不乏温柔,与其交谈,实在令人心喜。”
完了。
初七跟谢破军心头都掠过这两个字。
谢破军从绝望里跑出来后又跌入了新的绝望,瘪着嘴咬了一根豆芽:“你是文艺小清新,不是瓦肯人。”
初七郁闷的回了一句:“他是嘴炮……”
作为同样受害者的谢破军,在这一次坚决舍弃了所谓的文武不相容问题,果断力挺了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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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6:35 GMT 8
PS:这张有点神展开 出柜有 隐晦秦瞳有 斟酌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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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
初七捞过挂在脖子上的湿毛巾擦了一把脸,从跑步机上下来了,喘了好一会儿气才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他只穿了条黑色背心,勒着两条蝴蝶骨收了进去,露出强健紧实的足以叫小女生尖叫的肌理来,然后有点沮丧的把毛巾当帽子盖上了头。
今天沈夜有点事,把约会推掉了。
虽然说这种事很正常,沈夜毕竟是社会人士,上班啊家庭啊总会比较忙碌,能有两次一起吃饭已经不错了,而且都几乎陪伴着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可是他还是无可抑制的感觉到沮丧,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对方已经厌倦这种行为,觉得地铁的事儿已经过去了,吃了两顿饭可以断了联系不用再见面了,已经没有别的关系了。尤其是当他想起沈夜在手机里温和又带点歉意的声音,再想想妈妈看的那些肥皂剧——里面的女主好像都是这么摆脱追求者的……感觉更沮丧了。
是不是这通电话完了就没有下一通了……
别瞧着初七人闷,心思可多着。他捏着毛巾擦了擦鼻尖的汗,换了一双拖鞋,萎靡不振的拖着脚啪嗒啪嗒就往房间里走,谢妈妈在走廊上扯了喉咙喊他去洗澡,硬生生让初七转了脚步往浴室里走,手机被他拎出来随意就丢在沙发上了。
洗澡途中初七好像听见妈妈跟什么人在交谈,她快捷迅疾的脚步声随着拖鞋敲击地板的啪嗒声分外扰人。初七往肩膀上抹沐浴乳的时候纳闷着是妈妈的哪个牌友,平日里也没见着这么热切啊,怎么跟见媳妇了似得,难道破军或者大衣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找女朋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衣不满的冒出来说了句:“大衣是什么啊?”
谢破军更过分,打了个鼻泡飘出来说:“就是日常生活服饰啦……呼呼~zZ。”
初七简直不能直视这两个睡得一塌糊涂的熊崽子,他拎着花洒冲泡沫的时候真希望这是把附魔的水枪把那俩深井冰给冲没掉,事实上他们都牢不可破的在这具身体里一起存活了二十多年。有不靠谱的流言曾经说过人格分裂很容易自恋,因为毕竟没有谁会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但初七想想谢衣的龟毛跟破军的逗比,实在是觉得这压根恋不起来啊!
他还是喜欢沈夜那一款的,优雅大方、言语得体、博学广见……
因为是在家里,发完花痴的初七彻底遗忘了家里来客人的事儿,只穿了件宽松的过膝睡裤,光着上半身,毛巾甩在肩膀上,漫不经心的提着装了脏衣服的水桶就拧开了浴室的门……
我屮艸芔茻!
初七光速退回浴室关上了门,手上还拎着个水桶,蹲在地上深思究竟是自己做梦还是沈夜真的来家里做客了;如果来家里做客那这么早见家长是不是不大好啊,话说起来他不是有事么怎么突然来了?还有是怎么知道地址的?
……
初七:“谢衣你再学瓦肯人破坏我的心情我就揍你。”
谢衣:“理论上来讲你只能揍痛自己……”
初七高贵冷艳美的一笑:“呵呵,真的吗?你想试试看么?”
考虑到谢破军还睡得像只小猪一样,势单力孤的谢衣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我睡着了。”
然后初七就在浴室里蹲了三分钟直到面色不善的谢妈妈来开了门,谢妈妈人虽然比初七矮,但灵活跟凶残性是一点没差,她身手矫健的顺着缝隙窜进来捏着初七的脖子一脸凶狠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四十好几的妇人。
“阿七啊!你是见鬼啦?外面那个不是你朋友吗?”谢妈妈愤愤的捏着乖儿子的后脖子。
初七在谢妈妈手下缩成弯曲的勺子,闷闷不乐的说:“不是……他是那个金砖。”
谢妈妈一口气没上来刚想说金砖不是咱们家旁边那个抠门吝啬鬼么啥时候给整容拔苗助长了咋个老娘都不晓得呢?但顿了顿谢妈妈就反应过来了,伸出了三根手指:“那个女大三?”
“是男……我还不确定他大我三还是三的平方。”初七默默把谢妈妈的手指掰了下来,一脸纯良的看着她。打小谢妈妈就心疼这个老儿子,闷不吭声的,啥话也不说,有谁欺负破军跟小衣了就把别人往死里揍,老带一身伤回家,又乖又孝顺。虽然排行是二儿子,但得当他是小儿子疼,最受不了初七这表情,叫她心窝子都疼起来,简直不能不顺着他意。
其实初七还没有发现他在浴室里,在淋浴器跟浴缸还有马桶的见证下,就像所有坚强不屈的同性恋者一样告知父母:他出柜了。
所以初七也没有在意谢妈妈一脸混着哟哟哟的担忧……总之是很复杂很难以言喻的表情,而是极度自然的拉着谢妈妈坐在马桶盖子上严肃的问道:“他怎么来了?”
谢妈妈一脸牙疼样的托着腮说:“你刚进去洗澡的时候人家就打电话来了,说是小衣想借个书,问现在有空没……”初七想了想,之前谢衣是有跟他提过这事儿,没想到沈夜真记在心里了,心头霎时一片火热,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谢妈就闷了声含含糊糊的说,“难得有朋友来嘛,妈就问他路远不,不远就来喝杯热茶啥的……”
初七顿时心下了然,他妈自来熟有点快的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年乐无异就是受害者之一,那孩子到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两个人躲浴室里商量了老半天,又过去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谢妈妈是暂时不知道怎么出去面对“未来儿媳妇”,虽然说同性什么的……她看了眼有些不知所措的初七,微微叹了口气,阿七喜欢的话,他们这些长辈能说什么呢,再说那孩子看起来也是个好人家的。当人爸妈这辈子,不就是打算看孩子幸幸福福的活一生么。
谢妈妈温柔慈祥的摸了摸自家儿子的脑袋,满腔母爱在看见初七一脸茫然的样子后顿时化作一口血憋在喉咙口,心里不禁哀嚎起来:甭说妈跟电视剧里一样做坏人给你阻挠,妈现在不当坏人都看你追媳妇悬得很。儿子啊你金砖啃得下不咯。
然后憋了老久的谢爸爸把占着马桶不干事儿的初七跟谢妈妈都赶了出去。
谢妈妈借口煮茶做个小点心啥的溜厨房去了,沈夜一句不用麻烦了还没出口就见着谢妈影子都没给他留半个了,顿时喝了一口茶压惊,心想高手在民间真是古人诚不欺我啊!
被塞在沈夜对面沙发上的初七磨磨蹭蹭的扭了两下,又咳嗽了两声:“我妈就是……比较热情……”
当时沈夜正咬了半块苏打饼干,听着便笑着点点头:“伯母好客,并非坏事。”然后狡黠的看了一下初七的腹部:“肌肉不错……对了,书。”
初七傻笑了一下,伸手去把书接过来了,然后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你之前不是有事没空么?现在已经解决完了吗?”
有事……
沈夜复杂的回想了起来所谓的公事:
“让我回家上床;放假;找个成的来帮我。挑一个?”瞳嘴里含着巧克力,手里端了杯咖啡,坐在转椅上一脸淡漠的看着沈夜。他生来一张死人脸,谈恋爱谈到快结婚居然还是一张死人脸,沈夜简直要惊叹这个可以媲美白种人的黄种人,顺便第二百三十一次问一下这位老朋友真的没有白血病什么的东西吗?
“不能加工资吗?”沈夜艰难而期盼的看着他的技术部部长,见对方苍白的嘴唇绽开了一个冷笑,沈夜迅速改了口,“第一样跟第二样有什么区别。”
瞳敲了敲桌子:“第一样我还有机会回来……”沈夜默默吐槽了句才怪,瞳没在意他顶头上司的脸,在桌子上又敲了第二轮,“放假的话,就看我心情……我不是省下很多假期么?”
沈夜(内心):(╯‵□′)╯︵┻━┻ …………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沈夜默默的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初七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夜有点咬牙切齿,“就•解•决•完•了。”
这个连工作狂如瞳都想要放假的年代,沈夜……也只能是好好计划早点猎到谢衣了。
所以说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当年他跟瞳多好的哥们,就因为另一个男人……唉!
还好有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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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7:09 GMT 8
PS:全员逗比化 乐夏乐无差,羽阮戏份有多 =-=请谨慎选择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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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初七带着沈夜逛了一下自己(初七or谢衣or谢破军)的房间,沈夜笑着看满房间的偃甲,问他都是自己做的么?初七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是“谢衣”动手没有错,只不过是谢衣出脑,谢破军出手,而自己出力——平时帮忙削木片显然也算的。
两个人坐在床上聊了一会,大概九点半的时候沈夜忽然说肚子饿,带点不好意思的问附近有没有能吃饭的地方,但大约是怕初七误会,又说了句不大敢劳烦伯母忙活。初七想谈恋爱毕竟是两人世界,太早融入家庭好像也是不大行,再说他一看第三次约会机会来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沈夜先出了门,初七随后换了身大衣,虽说现在秋老虎肆虐,但一冷起来也冷得紧,要是随便穿件单薄的说不准第二天就感冒了。在他临行前谢妈妈偷偷往他口袋里塞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捂着让他出了门再看,初七忧郁的被谢妈妈推出门的时候,心里想得是妈你可千万别坑儿子啊。
下楼梯的时候初七摸出来看了一下,是只偃甲兔,被谢衣闲来无事染了色,两颗大门牙,红眼珠,活灵活现的煞是可爱。他不禁失笑,虽说想追人送礼物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沈夜毕竟是个男人………
等一下,沈夜好像说过他有两个妹妹是不是?
初七犹疑着叫了谢衣一声:“阿夜是不是说过他有两个妹妹啊?”
谢破军冒出来啧啧了两声,也不晓得是因为初七那称呼还是什么,然后又被初七吓回去了。需要点起床反应时间的“老人家”谢衣半晌才回过神来慢吞吞的说道:“是啊,那天下午喝咖啡的时候他提到过,我看那书签,估计他小妹不会超过十岁,书签本身秀气是秀气,但上头还画了只Q版小兔子。”
小兔子……
初七抿着唇笑了笑:“妈真是神一样的队友,不像破军。”
被指名点姓的谢破军不满至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难道我就是猪队友了?”谢衣顿时觉得就他这脑子真的是离猪队友不远了,但是最近他在跟谢破军组队,实在不好开口……当然,就算不在组队,他也得保持着大哥的沉稳,不能随意出口伤害谢破军“幼小”的心灵。
不过破军怎么会……忽然这么没脑子?
谢衣有点疑惑,就不提别人了,单说自家三兄弟里,要真说起来谢破军的嘴炮技能点的虽然不算高但也不至于傻成这副德行轻轻松松就被初七带着走的。
谢衣私戳了一下谢破军:“你怎么了?”
种满了蘑菇的谢破军磨蹭了好久才委委屈屈的说:“我也有腹肌啊。”
……………………
不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表情好的谢衣只能一张暴漫脸的看着谢破军,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最后他委婉的表达了一下:“你是有,但也是初七练出来的,跟你没什么大关系。”说完话他就发现说实话简直是人类最糟糕的美好品德,因为谢破军不理他了。
而初七开心的哼起了小调,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了下去,天知道他七岁起就不这么干了。
谢破军看着初七那得瑟样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诅咒他撞到蛋……最后他也没说话,因为他终于想起来他们仨是一个身体,在这约会的大好时期下委实不必损人损己、同归于尽。
谢衣看着这两个熊崽子兄弟,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这俩孩子可能虽然有了充足的母爱,但实在是缺少了嫂子的教育……是时候给他们找个嫂子了。
今天也在为家人担忧的谢衣默默陷入了沉思,而一楼已经近在咫尺。
初七用一个潇洒的落地姿势蹦到了沈夜面前,引出对方一个挑着眉头的笑容,初七摸了一下口袋,觉得可能还不是时候交出去。两个人倒也不多话,一起往街上去了。
九点四十分,四楼乐无异家。
“好夷则好夷则,喵喵能不能跟你的小锦鲤一起玩儿~”
乐无异捏着刚刚做出来的一只Q版招财猫的手臂对捧着个鱼缸盘坐在地上指导闻人羽功课的夏夷则卖萌道。夏夷则跟他养的鲤鱼都用了高贵冷艳美的表情“蔑视”了乐无异,尤其是那缸锦鲤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愚蠢的两条腿生物啊。”乐无异真心想跟夏夷则说句你平时不也是两条腿的生物么……
你说养缸这么糟心的玩意干啥啊!
愤愤不平的乐无异啃了口肉干,任由埋在他头发里的宠物馋鸡跟个小鸡啄米一样的“亲吻”自己脑门。闻人羽今天脾气有点大,听了一会脸色贼难看的抬起头来:“打木桩啊!你真不怕脑门秃呢?”平时她都是说小心你老了变成地中海的,乐无异赶紧着把馋鸡拿下来一起分享肉干。
闻人羽已经够可怕了,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大出血却不死的闻人羽更可怕……
夏夷则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你哥没回家啊?”
闻人羽哗啦一撕那张纸,鼓着个脸,看起来跟婴儿肥似得,半晌才郁闷的低下头:“他说好今天来见一面阿阮的,还说给我写追求计划书。结果我嫂子加班了半个月今个一回家他就把我丢一边了。你也晓得我家老爷子……他虽然疼我,人也好,但都多少年前的爱情观了,什么一强二抢三扛家。怎么能成啊。”
远在流月小区的瞳腿一软,被秦炀捞回被窝了。
同样作为男人,夏夷则显然很能了解秦炀的情况甚至到能够为其抹一把热泪的程度,至于程老爷子,老兵痞的爱情观能长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但这种话不好在闻人羽面前说,只好换个说法:“秦哥打小帮你多少回了,现在总是媳妇重要点的,再说我跟无异不是陪着你么?”
闻人羽就说:“我哥打小就对我好,我当然是知道的。”,然后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计划书。
正玩着馋鸡翅膀的乐无异冷不丁听见自己名字,茫然中枪,抬头扫了一眼,就看见认真写计划书的闻人羽跟捧着鱼缸闭目打坐的夏夷则,只好再度默默的低下了头。
“糖醋鲤鱼,西湖醋鱼,焖鱼头,清蒸鱼,酸菜鱼……”
乐无异按下短信铃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自报的这段菜谱已然收入夏夷则耳中,对方冷笑了数声,虽然未有表示,但乐无异已经看见自己未来即将听见鱼就想吐的悲惨人生了。他颤抖着手打开短信的时候,发现是阿阮发来的,闻人羽立刻冲过来把他挤开了,一脸严肃的握着乐无异的手机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短信。
【发信人:阿阮 时间:20xx年x月x日,9点44分 短信内容:小叶子快往窗外看↖(^ω^)↗。】
三人一起挤在乐无异的落地窗前往外头看,万家灯火齐绽,但总有一抹最显眼,路灯下,眼熟的邻家哥哥谢衣跟一个人站在一起。乐无异一脸严肃的抄过望远镜一看,夏夷则贴着他的脸颊挤了半个,也一脸严肃的看着,这回他们俩都看清了谢衣脸上欢欣至极的笑容。
还没等闻人羽说他们俩黏黏糊糊秀恩爱,乐无异就猛然转过头来,浅茶泛金的眼瞳迸发出了热切的光芒:“闻人,你的计划书复印一份……我觉得很快就能用上了。”
闻人羽不明真相,茫然的“啊?”了一声。
乐无异乐不可支的握着望远镜在房间里转起圈来:“壮哉我大谢衣哥。”
夏夷则捧着鱼缸复杂的说:“我觉得他该额头前头贴个谢衣,后脑勺贴个后援会。”
闻人羽深以为然,但她还是反驳了夏夷则:“得贴脖子上,后脑勺看不见。”
而夏夷则被闻人羽的机智深深的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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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7:36 GMT 8
“哥哥哥哥……”
坐在沈夜怀里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的沈曦星星眼着摆弄手上的小兔子,用头蹭了蹭沈夜的胸膛。沈夜也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下巴抵着她的头,舌头卷了线,舔湿了穿过针孔,捏着沈曦的兔子睡衣内侧破口,小心翼翼的缝补着。
“小曦想带小兔子一起去吃上次那个小布丁……”
沈曦咯咯笑着把腿蜷上了沈夜的膝盖,小心仔细着沈夜手臂,以免妨碍他做事。小兔子被她放在腿上,开关被按开,正一蹦一跳的就地弹跳着。
沈夜亲昵的低下头来蹭了下自家妹妹柔嫩雪白的脸颊,温温柔柔的说了句:“好,小曦明天做完作业哥哥再带你去好不好?”沈曦猛然点了点头,侧过身体嘟着嘴亲了亲沈夜的下巴,然后张开了双臂搂住沈夜的脖子,扬起可爱的笑脸,大声说着小曦最喜欢哥哥了。
有那么一瞬间,沈夜看着沈曦红润可爱如苹果的笑脸,心都化成蜜了。
然后华月就从厨房里出来了,拿着一碟水果干把撅着嘴的沈曦连哄带骗的带离了沈夜的怀抱。沈曦一手拿着苹果干往嘴里塞,一手拿着小兔子,不依不饶的往沈夜身边蹭,眨巴着圆圆大大的眼睛看沈夜给她缝兔子睡衣。华月坐在旁边搂着她,叹了一口气才对沈夜说:“你也太宠小曦了。”
“难道我没有给你缝过衣服么?”沈夜微微笑了一下,也不反驳,手上功夫也没落下,利索的穿针打结,用牙齿咬断了线。他将针线盒放在了一边,捏着兔子睡衣掸了一下,“小曦来哥哥这,看看补好了没。”
刚从哥哥怀里出来没到一分钟的沈曦高高兴兴的抛弃了华月姐姐跟水果干扑进了沈夜怀里,张开了双臂让沈夜给她套衣服。
沈夜给她套上了兔子睡衣后又摸了摸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个晚安吻,哄着小姑娘高高兴兴的跑上楼睡觉去了。华月红着脸目送沈曦一蹦一跳的上了楼后才对沈夜说:“我也就是……女工不大好。”她带点赧然的用指腹擦了擦脸,家里的衣服有什么破了裂了,都是沈夜给缝补的,她在这点上实在没什么底气。
“搁以前光这一点你就嫁不出去了。”沈夜笑了笑,倒也没再说别的,他这个长妹最是懂事听话,打小就不用他操心,现在学的专业也是为了流月,大学一毕业就打算去上班。沈夜在心里叹了口气,揽过华月来,伸手摸摸她的长发,“其实你没必要放弃音乐的,月儿。”
“没关系的,别人还没我这么好运气呢。”华月靠着沈夜,静静的笑了一下,“对了,你那个新交的朋友怎么样了?你好像每次跟他一起出去都很晚才回来。”
谢衣……
沈夜难得笑了起来:“是个妙人。”华月看了他一会,好半晌没回过神来,心想瞳哥当年都没让你笑过呢(沈夜:=皿=!是谁惹得我现在坐地铁都战战兢兢想要猎人的。),哥你真的是去挖人吗还是趁机相亲去了。
……
阿夜阿夜阿夜阿夜阿夜……
谢破军欢欣鼓舞的捏着手机在大街上转了一个圈,手上握着五串肉串,油得滋滋响;初七不知是去哪儿了,戳他也没反应,谢衣是眼不见心不烦早早睡着了。不过谢破军满脑子的热血暂时是被他们俩冷水冲不下来了,沈夜的笑脸在他脑子里像是按到哪个频道都有的新闻联播一样无限重复。
起因是在他们俩吃过夜宵后不久,无异给他来了个电话。
初七跟乐无异交集虽有,但他不大喜欢被乐无异当成破军,所以基本上不会帮谢破军处理朋友圈子这方面的事,于是就无比自然的切换了一下人格……然后“悲剧”或者说喜闻乐见的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开始发生。
谢破军虽然不蠢,但他最为年幼,在心上人面前难免有点忐忑失措,竟一个失手叫沈夜看见了通讯簿。他的通讯簿上人不多,父母、乐无异、教授、沈夜,几乎屈指可数,偏偏沈夜的备注名是“阿夜”,硬生生占着第一名,叫人想要忽视也难。
当时谢破军还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哪知道沈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动气,只是挑着眉毛声音微扬:“你常对不大熟的朋友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吗?”
谢破军平常可缺心眼了,现在倒是聪明的跟个小逗比一样,他眨巴了下眼,从善如流:“我其他朋友名字都三个字的,再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这都第三回了,煮到现在都快焦了,怎么能说是不大熟。”
这次沈夜是真真笑出声来了,抿了一下唇说:“之前倒没有发现你这么逗,嘴巴挺厉害啊。”他们之前吃了烧烤,沈夜唇上还沾着一层油脂,叫他用唇瓣抿了开来,在灯光下活像女孩子家家用的那种润唇膏,晶莹剔透,水亮水亮的。
其实我真正厉害的是手跟脑子啦。
谢破军在心里稍稍反驳了一句,然后无可自拔的沉溺在沈夜的笑容里,偷偷咽了口口水,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干脆趁胜追击:“那我能叫你阿夜吗?”
“既然我们关系都好到快要焦起来了,我还能说不吗?”沈夜失笑,看着谢破军仿若无可奈何般的摇了摇头。谢破军的眼睛“蹭”的亮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小兔子献宝,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心里默默对初七说了声对不起,初七没理他。
“这……”沈夜看了一下那只小兔子,伸手从谢破军手心里拿过去,神色有些诧异。
不过谢破军只注意到了男神冰凉柔软的指尖擦过手心的一点麻痹触感,感觉自己酥软的差不多一戳就能化作一滩泥趴在街上,他好不容易撑住了自己,半晌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这是送给你小妹的,上次书签上的小兔子,我觉得……她可能会喜欢?”谢破军含着两泡泪在心里对谢衣说对不起,这次连谢衣都机智的下线了。
沈夜表情柔化了许多,月夜清辉下更显得温和,然后轻轻说:“你记性真好……”
谢破军觉得自己可能听到了系统提示好感度提升的声音,然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正满脸傻笑的送沈夜上了车。
而等他们分手之后,谢衣跟初七都出来了,就是情况有点不大对。
谢衣分外感慨的跟啃着肉串的谢破军说:“沈先生这事儿处理不好可能要发生大事儿的。”谢破军含含糊糊的点点头,谢衣就欣慰的笑笑,又说,“你有没有觉得,沈先生自从来了之后,咱们就有点感情不大和谐啊。”
谢破军一听眉毛就皱起来了,心想又不是夫妻性生活,再说他们仨感情一直不大和谐啊。
初七冷冷的哼了一声,特别高冷,谢破军一听就怂了。
然后谢破军就赶紧的把嘴巴里那块肉给咽下去,力求严肃端正的说话态度:“没啊,我觉得阿夜来了之后挺好的,七哥你说是吧。”初七屁话没说,给了他两个字“呵呵”。
谢破军更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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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8:25 GMT 8
“大阪城的石路硬又平呀,西瓜大又甜呀!那里的姑娘辫子长呀,两颗眼睛真漂亮。如果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著你的家财,领著你的妹妹,赶上那马车来……”
百度音乐盒循环着这首大阪城的姑娘,谢破军盘坐在床上,战战兢兢的捏着笔,谢衣隽秀的字体布满了一整张纸,就看开头那句诗词谢破军也晓得这张被撕下来的纸是个什么玩意——情书啊!
完蛋了QAQ。
现在字断了一半,谢衣被他挤回去了,谢破军拿自己的人格担保谢衣绝对是生气了,据说文科生最烦写东西思路被打断,一打断就会没有灵感,一没有灵感他们就很容易狂暴想要重写,一旦重写,之前这些东西就会被销毁掉,传说中的恐怖强迫症文科生……
谢破军觉得自己说不定想多了,但是想想谢衣的语速,他抱着脚差点苦恼的就想啃下去了。
“你能把音乐先关掉么。”阴气沉沉的初七忽然出了声,吓得谢破军从床上“啪叽”一声砸到了床下,像是拖拉机一样碾压过插板跟电线,顺便带下了一个鼠标砸在鼻子上,这下可没轻松,谢破军鼻头一酸,哗啦眼泪就下来了。
谢妈妈闻风赶来,开了门刚要怒吼你个熊孩子干啥呢想把地板砸穿还是咋招呢,乍一眼看见谢破军躺在地板上一副生无可恋,眼泪流了满脸,鼻头红红的可怜模样,心一下子软下来,蹲下来抱着儿子就伤心的说:“儿子啊,不就是个金砖么,咱家以后不愁找不着钻石啊,你何苦糟蹋自己呢,妈多心疼啊,跟妈说,哪里难受?”
“妈……你是不是太入戏了。”谢破军满头黑线,捂住鼻子抬头看了他妈立刻泛起红眼圈的眼睛,挣开了充满母爱的怀抱,靠坐在了床边,咂舌道,“我就是从床上掉下去了,鼠标刚好砸上鼻子了,怎么被你说得我失恋了似得?”
谢妈妈一听,当下柳眉倒竖,还哪有什么红眼圈啊,皱了个眉头一巴掌拍上谢破军脑门:“呸!个熊孩子吓死你老娘了,多大的人了还从床上滚下来,看见你男神玉照啦。”
谢破军瘪瘪嘴,不情不愿的说:“才没玉照呢,就是大衣的情书我给打断了,又叫七哥吓了一跳。……等等,妈你怎么这么潮呢?为什么是男神不是女神啊。”
“你们哥仨不喜欢那金砖啊,是不是因为他惹上的你七哥,真熊,小心阿七揍你。”谢妈妈笑骂了句,“你妈这么潮都是深藏不露的,晓得不,出来吃苹果,切了一盘子呢。”
谢破军撅了个嘴没说话,扯个抱枕就跟在谢妈妈屁股后面走。
谢妈妈说切一盘子苹果,你就要想她是切了一大一小盘水果拼盘,谢破军得瑟的捧着小盘的水果拼盘往房里走,嘴里叼着个葡萄,刚用舌头从里头挑出了籽,还没吐出来,谢衣阴测测的声音就从谢破军的体内升起:“啷个想葱刷!(你想干什么?)”
卧槽这是哪里学来的土话,大衣你又看了啥奇怪的书!
谢破军一口葡萄籽噎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干咳了半点快要翻白眼了才被初七烦躁的换了个身体,两指探进喉咙里咳了两下,总算把那两个差点要了谢破军小命的葡萄籽吐进了垃圾桶里。谢破军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掌管了身体,他坐在地上咳嗽了老半天眼泪都差点给咳出来了,被放在地上的水果拼盘愣是纹丝不动,就中间的樱桃抖了两下,娇羞的蹦到了火龙果那一圈。
艾玛多大仇……
捂住喉咙的谢破军几乎要涓然泪下,偏生在客厅的谢妈妈转头一看,笑着对看报的谢爸爸说:“兄弟仨又在玩了,感情真好。”谢爸爸赞同的点点头,然后又把脸埋进了报纸里,心里不禁为小儿子捏了把汗。
初七在精神上提拎着小破军的小脖子一路进了卧室,还没忘带捎上那盆水果拼盘,脚一翘门给“咣当”一声关上了。窗帘一拉,小电风扇一扇,开个电脑还放着大阪城的姑娘,谢破军脚一软,心里一紧,说是这要严刑逼供禁闭室的节奏啊,鬼知道他怎么从一个充满喜感的宅男卧室里看出禁闭室的气氛的。
“你干嘛呢?”初七皱着眉头敲了一下还陷入了在不知道说“傻破军,你在胡说什么,你应该叫我谢衣哥哥”或者是“不要叫我大衣要叫我偃师大人”的深思中的谢衣。他这一刻真担心本来谢破军这熊孩子脑子就不好使了,脑子最好使的谢衣也会被带坏,一个猪队友真情敌也就算了,再来一个,真的是人都受不了。
天知道为什么一个体育特长生要考虑这些玩意,情商有谢衣,智商有谢破军,体能有自己,本来是很好的事儿啊,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见出过什么差错……
阿夜……
初七忽然又想起那天黑夜下走上地铁的沈夜,也不是特别的英俊跟有气质,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脏就突然砰砰跳了起来。后来的相处,虽然自己总是有些拘谨,但是就看破军跟大衣跟他相处,也知道对方是个脾气好性格又温柔的人,说话也很幽默风趣,笑起来也很好看……
倒也不是故意作弄破军,就是有点嫉妒,明明是自己先喜欢的阿夜,却从来没有跟他共度过多少时光,说话也好,称呼也好,连阿夜这个称呼,都是破军得来的。如果当时是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说的比破军好,还是会叫他反感起来……
初七并没有敢想下去,原来恋爱的人会患得患失,不是骗人的。
他从小就对体育很感兴趣,虽然脑子也很好,但是比起其余两个兄弟却不算太好,像谢衣会说很多大道理做事有自己的规划,破军会做很多有用的偃甲。妈妈最放心他,更多的关心会在破军上,担心他搞什么小发明把自己伤到,或者是谢衣太长时间坐在书桌前了,对眼睛不好……
而他,只会玩球,跑步,打架,比起书籍更爱晒着阳光睡午觉,比起偃甲更喜欢锻炼身体,永远不会让爸妈担心,虽然孤僻点,但也不觉得孤独。他们三个人都有不同的爱好,就算说不到一起,但从来没有产生过分歧,敬爱哥哥,照顾弟弟,初七得心应手的做了二十多年,三个人感情一直很好……
其实初七也知道,现在这样是最好,三个人都喜欢阿夜,就不会有谁像是捆绑销售的一样不情愿,只是……有点不甘心。
虽然很多事都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尤其是感情,但他就是不甘心,喜欢阿夜是他,约会的是他,可到最后却都不是他。自己不善言辞,不像破军那样能说会道古灵精怪,也不像是谢衣那样稳重沉静出口成章,即使跟自己约会,恐怕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吧。
而且阿夜眼里的谢衣,也不单单只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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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8:54 GMT 8
三堂会审开庭了。
一脸严肃的谢衣、抱着水果盘愁眉苦脸的谢破军、漫不经心莫名其妙被扯入的初七,三个人形成一个三角对立形的坐着。当然以上全部属于妄想,他们只是三个人对峙着,又不是动漫哪来得全息立体拟化的精神世界。
被告人:谢破军 原告人:谢衣 法官:初七
“破军,为什么你要在那个时候出来?”谢衣温和的说着话,尤其是他令人难以忍受的语速对谢破军造成了一定的精神攻击性,熊孩子讪讪的低下了头又往嘴巴里扔了一颗樱桃,支支吾吾的没敢说话。谢衣也不恼怒,只是笑着又说:“你知道那样的后果吗?就好像写毛笔字却断了墨一样,挥毫洒墨却留一纸污黑空白?”
“啊咧?”谢破军脑子当机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啥,现在墨水质量这么差啊……可我一个理科生不研究这个啊,不能怪我啊,我研究木头跟机器的……”
初七明显感觉到了谢衣猛烈上升的怒气,鉴于谢破军这句话产生了比“说人话”更糟糕的效果,他不得不出口干预一下,免得这两个体力渣渣用各自的“语言”吵起来:“破军,大衣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的心情就跟你好不容易做好了一个偃甲,你发现就缺一个螺丝钉一样,你出门跑一百公里都找不到一个螺丝钉,偏偏就缺那个螺丝钉你就完成了……”
谢破军被这个形容恶心的顿时汗毛倒立:“不要说了!”他又使劲儿吃了两个苹果块,算是压惊定定神。
“所以……”谢衣一直带着温和的微笑,“你为什么突然就出来了?”
谢破军歪过头想了一下,有些尴尬:“其实……我只是睡饱了有点……没注意,好像不大小心就把你挤回去了。”就算现在是同一个身体,即使感知不到谢衣的情绪,初七觉得大概自己也可以立刻脑补出谢衣现在被气得浑身发抖,抖成筛糠似得模样,为此他默默的给自家大哥点上了一根蜡烛。
当然这只是他的脑补,因为谢衣没有说话,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脑补对了。
然后初七听见谢衣如沐春风的笑声,他温厚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那好吧,只是破军你千万记得,不可再有下次了。”
谢破军塞了满嘴的水果,两颊鼓得跟仓鼠一样,忙不择地的猛然点起头来。
但透过了谢衣这句话,初七仿佛看见了谢破军未来的那些偃甲图纸的凄惨下场,谢衣还在温柔的笑着,声音低沉而清浅。等谢破军吃饱喝足,又玩了会偃甲睡下,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初七本来没有什么意思掌控身体,但的确也睡不着,只好埋在里头装死,直到谢衣叫了他一声。
谢衣说了一句很长的话,他平时语速很慢,听着听着就容易让人睡过去,但这句话不一样,听得初七有点难过。他说:“阿七,人都是很固执的……尤其在选择要走哪条路时,更是半点不能强求,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听我的话,学我的为人处世,你最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那就是你自己的道。世界万物皆如梦幻,终将湮灭散逝,即便你我也不例外。就趁着这留驻于世的短短瞬间,尽管去追寻心中所愿罢。”
“上天惯来公平,我们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但若你坚定信念,则一切都未曾改变。这世上无人合当该受苦楚,只可惜人生于世,难免要辜负一些人,其中价值,究竟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只看你心中答案,旁人无法帮你。”
初七沉默了许久,看着呼呼大睡的谢破军,虽知不会吵醒,但还是轻声道:“怎么……只跟我说?”
谢衣便笑:“我看你这几日委实有些闷闷不乐,思寻前后,恐怕无非是沈先生一事。你是我们三人之中最果决坚定之人,心意一旦确定,就不再变更,到时候再行规劝,恐怕早是黔驴技穷,只得束手无策。”他似是摇了摇头,又说道,“破军心思纯善,不如我们两人年长思虑过多,他正是赤子之心,自然无需我提点一二,倒是你,阿七,最叫人难以放心。”
到最后竟是我叫人最难放心,呵。
这句话叫初七苦笑了几分,倒也没有出口反驳,只说:“我的确很喜欢他,只是……”
“只是,也放不下兄弟情深。”谢衣接过了话来,抿了抿唇,倒有几分肃穆神色,又说道,“沈先生的确是个非常出色的人,只是你全然不必如此,若追得他,自是你的本事,若追求不得,那就放弃。世上总难两全其美,你要是觉得两方难以抉择,还是趁早断了一方为好,拖拖拉拉,反倒易成祸端。”
“你说得对。”初七疲惫的躺了下来蜷缩着,“但我们永远是亲兄弟,对吧。”
“恩。”谢衣躺在他的身侧,闭着眼睛轻轻应了一声,“自是如此。”
初七忽然小声的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有点怕他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就一点点怕……”然后再也不理谢衣,顾自埋头睡去了,权当方才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一般。谢破军睡得口水横流,也不晓得做了什么美梦,但十之□□与偃甲有关,谢衣干脆伸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扔进垃圾桶里,脑中倒也慢慢浮现出沈夜那张脸来。
“他恐怕不是个会容易叫人失望的男人。”谢衣微微抿起了嘴唇轻笑,“若要这一点考验也经受不住,如何与其共度一生。”
他伸手拿过那张搁在一边的情书,看着恰好断掉的那一笔,正是沈夜的沈字,弯得尤其那男人的眉毛分叉;他用手指在掌心描摹了一遍又一遍对方的名字,才缓缓陷入沉眠。
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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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9:14 GMT 8
其实初七捧着个装满了煎土豆跟一个茶叶蛋还有几块五香干的小盒子在路上走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会以这种蠢爆表了的形象遇见自己的男神。
但他就是遇见了……,还很蠢的呆立在原地咬着个土豆,嚼了两下看见男神抱着个漂亮的小女孩跟身边一个美女说话,看起来跟一家三口似得。初七觉得自己的心直接哗啦啦的碎成了无数闪烁着反光的玻璃渣渣,谢破军睡得四仰八叉的不能指望,谢衣在他的内心深处带点悲悯天人的口气告诉他节哀顺变。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有三个人格你却不知道,而是我好不容易战线统一了发现你结婚了QAQ。
我屮艸芔茻……
初七悲伤的连小辫子都翘不起来了,他在心里跟谢衣说:“你造我多努力么,你造我多喜欢他么,你造我……”
谢衣和气的笑了笑,告诉他:“我不会造,但我想给你造个句你有兴趣听么?”
然后初七就闭嘴了,他沮丧的在树荫下走着,坐在公园的休息长椅上吃土豆,要不是男子气概太重他觉得自己现在可以为了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初恋涓然泪下痛哭一顿。
恩……土豆真好吃,记住了下次还去这家买啊大衣。(谢衣:谁是大衣?)
初七摸出了钱包,数了一下里面的百元大钞跟散钱,心想足够自己吃到撑了,本来嘛人家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都跟自己无关,不就是一场暗恋的失败跟一场明恋的没开始吗?但是管不了感情难过也找不到人发泄还不能吃一顿么,吃完去体育馆锻炼一下好了……
但最终初七也没有去体育馆,反而跟沈夜在一起又约会了一次。
事情的起源是因为初七数完了自己的钱包,然后端着个盒子默默啃土豆吃,而非常巧合的是,刚好沈夜三人似乎也走累了似得,他抱着孩子,后面还跟着那个大美女也来了这个公园休息,初七往树影里挪了挪,几乎要把脸埋进土豆盒子里了。
“阿七,我的眼镜……”谢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刚叫破军修过,你不要这么给我闷坏了。”
“眼镜闷不坏。”初七没理他,自顾自的把脸埋在盒子里啃土豆。
还是沈夜主动叫了他:“谢衣?”男神声音跟低音炮一样,轰得初七瞬间抬起头,下一刻沈夜就带着孩子一起坐在他这边了,妹子不晓得去哪里了,男神笑得和蔼可亲温柔至极,“我还道是认错人了,原来真的是你啊。”
初七尴尬的笑了一下,感觉喉咙塞了十几个黄连一样,点点头说道:“沈先生……”
沈夜一挑眉,看着看起来有些紧张的初七,只低低笑着说:“今天倒是客气起来了。”
初七脸都红了,一个土豆塞在嘴巴里嚼也不是吞也不是吐更不是,只好嚼了嚼吞下去说:“哦……哦,阿夜。”看初七这木头木脑的样子,沈夜怀里的小女孩倒是咯咯笑了起来,搂着沈夜的脖子埋进他怀里,初七有一瞬间羡慕了一下,随即觉得自己这样就挺好的。
然后小女孩甜甜的叫了沈夜一声,在当时的初七听来犹如天籁,她说:“哥哥……”
天都蓝了(天:=皿=我本来就是蓝的!),花都开了(花:=皿=我昨天也开着!),鸟儿都歌唱了(鸟:=皿=我天天唱着你之前还嫌我叫呢!),土豆都发芽了(土豆:=皿=脑子呢愚蠢的恋爱凡人啊,劳资已经熟了再发芽那是外星人侵入你当演星际迷航啊!)……
………………
然后之前那个妹子就走过来了,端着杯冷饮走了过来,然后小女孩就弯着大眼睛笑着叫了一声:“姐姐。”初七从此将沈曦认定为自己的小天使女神,澎湃的生命力瞬间涌进了身体里,之前的沈夜家人情报——两个妹妹的信息也迅速涌入脑中,初七立刻生机勃勃了起来。
无意识种下“被别人抢走哥哥”这件事起因的沈曦现在只是捧着冷饮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笑得乖巧可爱的给华月擦了擦额头:“姐姐也喝。”
华月掏出手帕给她的小脸擦了一下汗,笑眯眯的摸着头温柔的说:“小曦真乖,姐姐喝过了。”
沈曦小天使歪过头眨了一下眼睛,又举起冷饮杯,软软的对沈夜说:“那哥哥呢,哥哥喝不喝。”
对此沈夜也温柔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微笑着说:“哥哥不渴,小曦自己喝吧。”其实他不大喜欢冷饮这种东西,倒不如去喝白开水,不过小曦喜欢也没有办法。
一家三口虽说亲密,但沈夜倒也没叫初七觉得忽略了,只是笑着跟他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妹妹。四个人谈的也算融洽,华月与初七年纪相差不大,专业也相近,本来初七还忧虑自己不像破军那般深入研究,没想到歪打正着,因为说深了华月听不懂。四个人高高兴兴的聊了许久,待日光稍稍缓了些,沈夜才提出一同要去看电影。
看电影自然是要买些吃食,沈曦却不大喜欢那些爆米花,红着脸拉着沈夜的衣服说:“哥哥,小曦想吃茶叶蛋。”正巧初七的土豆盒子里头还有两个塑料袋裹着的茶叶蛋,他跟沈夜在一起哪里还有什么吃的兴致,便拿来哄沈曦。
“要是不介意,就拿去吃吧,茶叶蛋摊挺远的,这两个都没剥过,还是温的。”初七递了一下。
沈曦虽然看起来有些高兴,但还是听话的歪过头看着沈夜:“哥哥,小曦可以拿谢衣哥哥的茶叶蛋吗?”
初七心里软软的觉得男神的妹妹真是小天使,实在太可爱了——阿夜真温柔。沈夜扬着眉觑了一眼初七一眼,叫他心里胡乱砰砰跳起来,才温柔笑笑,拖长了音调说:“既是长者赐,那小曦就收下吧,反正这也不是你谢衣哥哥第一次送你东西了。你的小兔子还记不记得呀。”
听见小兔子,沈曦的双眼就放了亮光,星星眼的拿过茶叶蛋,对初七说:“小兔子是谢衣哥哥的呀,小曦有好好对小兔子哦,谢谢谢衣哥哥。”初七看着小天使只能是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觉得心都软下来了。
QAQ(男神家的)小孩子真可爱。
沈夜给沈曦剥了两个茶叶蛋,看她吃完,又拿纸巾给她擦了擦手,等一切事情做完之后,四个人才一起启程去了电影城看《侏罗纪公园》。
而另一头……
四小只挤在后头看着长得越发大只的秦炀大哥跟他情人瞳先生的背影,感觉心情委实非常复杂。
乐无异连呆毛都萎靡不振了,挂在冬暖夏凉的夏夷则背上,像只脱干了水分的金色咸鱼,再挫也无时无刻的炫耀着土豪气质。夏夷则拖着一个人形咸鱼在背上的时候充分考虑了一下是来过肩摔还是因为他现在与自家小咸鱼……啊呸小锦鲤同属鱼类而放过一马还是三过垃圾桶就丢进去还是……
今天的夏夷则也在为如何处理男朋友而忧虑呢。
一边撑着伞一边在心里怨念老哥的闻人羽遮住了阿阮大半,默默的笔直着身躯跟紧了大部队,不时回头照看一下脱水鱼干乐无异跟淡定的夏夷则。冷不防嘴唇触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偏头一看是阿阮笑弯了眼睛举着剥好的糖炒栗子肉放在她嘴边。闻人羽红着脸把栗子吃了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今年的春天,好像特别漫长啊。
前面两个糟糕的大人: “瞳,你想去看什么?” “啧,去看电影吧,正好睡一会。” “……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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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39:40 GMT 8
《侏罗纪公园》3D版分别是三点半跟五点半的场,现在才不过是两点半,四个人买了票之后沈曦又说起想要吃蛋糕,便又浩浩荡荡的往电影城附近的店面里去了,这家店面布置的很是青葱水绿,看起来就心旷神怡,除了蛋糕还有许多甜品茶饮,连华月也很有兴趣的抱着沈曦逛去了。
沈夜与初七相视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往外头桌子那去了。桌子摆放在店面外,遮着白绿相间的棚盖,周围布置了花藤与假树,大概是洒了水,喷了些茉莉味的空气清新剂,坐下来倒也觉得凉快舒服。
两个女孩子点了一大堆东西,还是店员帮着端过来的,见初七跟沈夜坐在一张椅子上,自然华月跟沈曦坐在一起。沈夜看着满桌子的高脂肪高热量食品,神色有点复杂,他对已经拿着一个甜甜圈开始埋头苦啃的沈曦说道:“小曦,你不怕胖成小兔子吗?而且这么多,怎么吃得完?浪费了怎么办?”
沈夜的声音虽温和却不容抗拒,沈曦听了便从甜甜圈里抬起头来,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她嘴唇边沾上了巧克力跟面屑,看起来很是可爱,然后嘟起嘴甜甜的说:“小曦胖成小兔子哥哥也不会不喜欢小曦呀!再说,哥哥才不会让小曦浪费呢。”
听了这句话,沈夜倒是笑起来,凑过身去刮了一下沈曦的鼻头,初七帮他把靠近袖子边的提拉米苏拿到了一边,没注意到华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沈夜坐回来了才说:“是呀,小曦胖成小兔子哥哥也喜欢,但是会胖成小兔子的小曦,自己喜欢吗?”
这就让沈曦有点犹豫了,她握着已经消灭了大半的甜甜圈(初七至今不知道她是怎么在短时间里解决了那么多的,最后他归功于女性的深不可测),有点郁闷的看向旁边的华月:“小曦不想胖成小兔子,小曦不好看……”华月当时正喝着自己的芒果沙冰呢,拿着个小叉子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抹茶蛋糕,一听沈曦说话就将她揽了过去。
“只吃一次不会变成小兔子的,再说变成小兔子的小曦,也一定是很可爱的小曦。”华月驾轻就熟的哄得沈曦眉开眼笑,然后对沈夜说,“就吃这么一次嘛,应该……也不会胖太多的。”她最后也有点犹疑起来。
这种事初七应付不来,就叫谢衣出场,谢衣就笑着说:“偶尔休闲吃一次甜品也无伤大雅,记得之后督促她们运动运动,便无事了。”
华月跟沈曦重重的点点头:“就是就是,回家我们都会好好运动的。”
沈夜被逗乐了:“哦?看来是我做了这个坏人了?胖起来不要叫我给你们准备蔬菜水果。”
这句话任谁都听得出是句调侃,华月便笑着说:“好啦好啦,一定不麻烦你的大驾,我自己给小曦跟我准备去。”
倒是沈曦犹豫了一会,带着一嘴的巧克力碎屑跟面包屑走到沈夜身边,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就算……就算哥哥是坏人,小曦也一样喜欢哥哥!”
三个糟糕透顶的大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沈夜把沈曦抱到膝盖上,端了碗双皮奶,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沈曦一边啃着甜甜圈,一边嗷呜张大嘴巴吃掉哥哥送来的一勺又一勺双皮奶,开心至极。倒是华月不紧不慢的刮着蛋糕上的奶油,然后小小片下一些送入口中,吃得优雅端庄,但眼神实在令谢衣有点毛骨悚然,喝了杯红茶就跟初七换班了。
至于六人小组……
作为人傻钱多死现充的秦炀大哥自然一手包了四小只的电影票,他们到的时候要更迟一点,差不多是三点多了,因为时间最接近的是《侏罗纪公园3D》跟《蓝精灵3D》,瞳坚定的表示了自己不看动画片的决心,于是只好选择《侏罗纪公园3D》,不过因为距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吃货组的乐无异跟阿阮都提出了去买点吃的。
秦炀询问了一下瞳的意思,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淡淡说自己口渴了让小孩子们带瓶可乐回来就好。
既然全票通过,那分成两组,秦炀跟瞳留着等,四小只就直接往旁边的超市或零食店里出发。乐无异热得要命,死活赖在夏夷则身上不肯下来,被拖着进了有空调的超市;阿阮跟闻人羽则去零食店里买些糖果肉干。等四个人走了,瞳却也直接往下走去,秦炀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瞳走了。
然后他们站在了一个蛋糕店的转角处,瞳站定了抱着臂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秦炀看了一会儿,只看见了瞳的上司跟几个人,也没觉得怎样,由于脑电波跟回路的不同,他有时候总觉得很难了解瞳的思维方式,但是既然瞳这个样子,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吧。
发现两人不在的四只吃货寻找了过来,齐齐挤在秦炀背后,闻人羽握着冰过的矿泉水塞给秦炀,有点不解的问道:“师兄?你们怎么来这边啦?”闻人羽跟秦炀都是跟着程老爷子学武的,家里沾亲带故的有点血缘关系,虽然不浓但感情很好,不过因为在老爷子面前叫习惯了,虽然平日里头闻人羽跟别人提都是“我哥”,但对秦炀的称呼却是“师兄”。
秦炀爽朗的笑了笑:“瞳来这边所以我就跟过来了。”然后拧开矿泉水递给瞳,瞳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还给了他,他还真没嫌弃一口给自己灌下去了。
闻人羽跟夏夷则看见这场面有稍微有点反应过度,脑中迅速掠过三个字。
烧•现•充!
倒是阿阮跟乐无异凑在一起,兴奋至极的叫了句:“谢衣哥哥(谢衣哥)!”正好一辆汽车呼啸而过,把他俩的声音盖过了。
瞳虽然对沈夜难得的八卦有一点细微的兴趣,但要说上打扰还不至于,他对最近给他放了假的沈夜并没有多大仇,便随意招呼了一下秦炀就自顾自的往回走了。闻人羽带着阿阮,夏夷则拖着乐无异,连拉带拽的把人带走了,他们俩对视一眼,真心是一片茫然。
你说……秦炀他到底是怎么跟瞳对上眼的,交流沟通都没有障碍吗?!
超市的广播忽然卡碟一样放起了:只因在人群之中多看了你一眼……
夏夷则&闻人羽顿时汗如雨下:西斯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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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0:02 GMT 8
因为台风严重断电了所以之前没更 沈夜大大对恐怖片跟冲击性镜头非常苦手·注意 秦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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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即将开幕的时候沈夜还在给沈曦剥板栗,香甜的气味飘散在空中,特别引人口水,华月拿着爆米花坐在了沈曦的右手边,初七不知道她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总之很是喜滋滋的坐在了沈夜的左边看他帮沈曦戴上3D眼镜,耐心的剥开栗子喂给目不转睛看着电影屏幕却不时听话的张开嘴巴的沈曦。
沈夜的手指很瘦,仿佛皮肤贴合着骨头,浅浅匀出了一点血肉夹层一样,但也因此显得分外修长,他带着装饰的金色戒指,在黑暗的电影院场里像折射出些许金辉一样,寻常人带着金戒多容易令人感觉一股子炫耀似得土气,显得手指粗短;偏他带起来,匀称分明,反而贵气逼人。
而他的手指也如初七第一次看见那般,十分力道灵巧,糖炒栗子的表皮本就被炒的干脆,方便人剥落,但偶尔也会有些许部分粘在壳中,但沈夜次次剥出,却都完好无损。沈曦端端正正的坐着,张口吃下沈夜送来的栗子或是奶茶,看起来乖巧可爱至极,不由叫初七升起几分羡慕。
糖炒栗子吃了容易上火,而且沈夜打小教导沈曦吃相应要淑女礼貌,便将块头大的栗子分作两半,一半塞入自己口中,一半吹了吹才递给沈曦;但纵然如此,沈夜还是没让沈曦吃超过十个以上的栗子。他买的这一袋糖炒栗子少说也二十几个以上,剩余的便转过头来递给了初七,与他一起分享,沈曦倒也不为此哭闹,虽吃的并未尽兴,却也只是认真看着电影,想吃些什么了,便去华月那里拿。
这时候电影还在插其他影片的广告,初七将一个个栗子剥裂了,在大大的纸袋里分作两堆,一处都是剥剩的栗子壳,一处则堆放着金黄香甜的栗子肉。沈夜给沈曦擦完嘴巴回头来看的时候,就看见初七埋头苦剥着栗子,不由失笑:“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音响的问题,沈夜是倾过身子来凑到初七耳边说的,气息温热,轻轻的喷在初七脸颊跟耳肉上,当即叫初七面红耳赤不该如何是好。他哑了一下声音,然后才稳了稳自己,干巴巴的也凑到沈夜耳边说:“现在剥比较好,不然等下放电影会被人说的,而且放一下降温,否则太烫口了。”
沈夜似乎若有所思,脸上渐渐露出一个近乎温和的笑意来:“还好跟你一起看,我很久没看过电影了,倒忘记这些事了,本来是请你看电影,反而没你想的周道了。”
初七痛苦的在心里捂住脸,悲伤的问着谢衣:“告诉我,世界上不存在这种戳进心里的男神,这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觉得拔不出来就算了我还跟跳水一样越陷越深了。”
谢衣本来好好的看着电影,一听初七这话,就笑了笑,打起精神道:“跳水这个形容词虽然形似但不神似,我倒觉得陷入沼泽一般,欲挣却难以挣脱比较恰当。至于你的问题,这样吧,你把恐龙当盗梦空间看,或者思考一下庄周梦蝶的哲学性,要不然咱们俩来一场辩论也不无不可。”
然后初七就被谢衣最后一句话吓傻了。
电影看了五六分钟的时候又进来几个人,初七本来没太在意,不过大概是因为人数跟位子的问题,那迟来的几人是坐在前席的,而且很恰好的是,第三行一共是六个人一排,他们正好坐完,而这里面最起码有五个人是他认识的,或者说是自己这具身体认识的……
最里头那个头上一簇毛翘得啵儿高的是乐无异,跟谢衣特别熟,跟破军交流的很顺利,初七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他们三个是怎么谈得来的,难道技术宅的生物电波是一样频率的?剩下那几个也算是跟着乐无异顺带的,第二个是夏夷则,乐无异的好♂哥♂们;第三个是阿阮妹子,算是自家亲戚,打小就跟着破军屁股后头谢衣哥哥长谢衣哥哥短的;第四个是闻人羽,乐无异他闺蜜;第五个是秦炀,乐无异他闺蜜的哥;第六个……不认识。
不过沈夜跟华月都认识,他们还认识秦炀,这也没办法,瞳身边就那么几个人,掰着手指能给你数出来,加上秦炀那么大一只就差没在身上装电灯泡了。不过怎么说着都是假期,沈夜也歇了拎他去工作的心,反正他也是带小曦出来玩的,没什么底气。
“是瞳叔叔诶。”沈曦努力直起身子跪在椅子上贴着沈夜耳边轻轻说说,沈夜宠溺的笑了笑,摸摸沈曦的头没说话。沈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身去跟华月说话了,华月吃着爆米花也有一茬没一茬的接着话,总算叫小姑娘消停了。
电影虽然一般,但也算是有点意思,有几个镜头带了3D眼镜尤其吓人,初七猝不及防看着也有些心脏砰砰的意思,倒是沈夜似乎有些面色发白,伸手来摸栗子,反而缠到初七手指上去了,他偏过头来看了一下,抿抿唇低声道了个歉,电影有个较为明亮的长镜头,白光映出了沈夜略带窘迫而又赧然的神色。
初七看着他好一会,只觉得脑袋里一阵发空,什么也想不起来,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了,质疑的把谢破军给戳了个翻身:“你没在我心脏里装马达吧。”
谢破军扭扭屁股,睡得有点不耐烦,只说:“要装我先装个镇静仪给你。”初七把他掀翻了,谢破军咕噜噜一通好滚,消失在了初七的精神世界里;谢衣照旧兴致勃勃的看着电影。
倒是沈曦被吓得小脸苍白,但却兴致勃勃的看着,很快就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
直到电影结束沈夜的脸都有点苍白,嘴唇也很不自然的抿着,待随着人流涌出电影院的时候,他才对一直关切看他的初七笑了笑:“我是个老古董,怎么样对这些比较冲击的镜头没什么办法,也不怎么看恐怖片。”他脸色虽然还是不大好看,但嘴唇上的血色倒是慢慢回过来了。
谢衣慢条斯理的跟初七说:“以后记一下恐怖片的日子吧,挑着天过来吧。”
初七“虎躯一震”,心道谢衣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然后喜闻乐见的答应了……
沈夜倒不知道初七跟谢衣狼狈为奸后的狼子野心,只是抱起沈曦问她有没有吓到,结果小姑娘挺高兴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露出白花花的糯米牙笑得眉不见眼的,软软糯糯的说可有意思了,小曦下次还要看恐龙宝宝。
当时沈夜就觉得心脏不大好了。
正巧初七那边遇上涌出来的乐无异一行人,呆毛如雷达又分外眼尖的乐无异一眼就瞅着了初七,开开心心的脱离组织奔过来打招呼,初七也只好过去说话;倒是瞳只跟沈夜华月打了个照面,没个停留就走过去了,不过他惯常如此,而且华月觉得要是自己休假的时候还遇上上司,肯定是个很闹心的事儿。
等初七走远了,沈曦也跑去看一边显示屏上的电影预告片,华月才抱着胸跟沈夜低声说话:“我看谢衣对你,有点……意思。”
“哦?刚好,我也对他很有意思。”沈夜笑了笑,摸摸口袋里的手机,轻轻松松接下了华月的话茬,他倒也不是不知道华月是什么意思,但自个心里揣的跟明镜似得,清清楚楚。华月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但她向来信服大哥,长兄如父,自然也不好再说别的,也就温婉笑笑,又说了别的事儿。
“对了,还有件事,我把我老板炒了。”华月眯着眼微微笑了一下,“本来打算再攒点社会经验的,但我觉得这几个月已经够了,加上以后也要开忙了,小曦又需要人照看,所以就不想周末假期里再去上班打工了,你要好好赚钱养我跟小曦哟。”
沈夜闻言失笑:“我还缺过你们俩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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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0:41 GMT 8
在谢衣跟沈夜认识后的第三个月,他们两个人交往了。
周围人都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你们俩可算是交往了,我们这些外人老是被你们俩拉着插在中间档电灯泡还得开着你们俩开开心心两个人聊天偶尔转头问一下的时候强作欢颜,可不知道多尴尬呢。倒是他们自己本身很是惊异,互相融入彼此的朋友圈子,去对方家中拜访,看电影,吃饭,拉出一个休闲午后一起看看书喝喝咖啡,偶尔讨论讨论偃甲,或者是一起去体育馆运动……
漫长也短暂的三个月像是风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与对方约好出门游玩仿佛像成了习惯似得,说笑打闹,逗弄小曦,开开华月的玩笑,听沈夜吐槽瞳,听谢衣说些交际上的小问题……
常人交往多是先两人交往再逐渐融入朋友圈子最后见家长。谢衣与沈夜则格外不同,他们融入彼此的圈子跟见家长(家人)是一起进行的,最后才是交往。不过恋爱过后迅速降低的智商倒是没有跟别人不一样……
既然说起降智商这就必须得提一下谢衣的告白过程,虽说结局美好但沈夜之后回想,除却一星半点感动反而更多的是强忍的笑意。
那天是个很好的下午,日光和煦,清风送爽,两个人坐在咖啡馆里边看书边喝咖啡,人稀稀疏疏的没几个。谢衣跟做贼似得东看西看了一会,然后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堆偃甲来,全是近些天来他跟瞳琢磨出来的偃甲新品,沈夜新奇的拿了一个,手指刚捏上去就被谢衣抓住了,不免愣了愣。
谢破军真是冷汗都快流下来了,咽了口口水,抓着沈夜的手都有点抖,但是他都明里暗里追人半年了,怎么说万圣节之前都要在一起吧,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冒险啊。初七在他脑壳子里阴嗖嗖的说:“你再不说话……呵•呵!”谢破军顿时冷汗彪了下来,嘴唇抖了好几下才勉强发出声来。
“诶……那个,阿夜啊,你……你是不是很想要这些偃甲?”谢破军真的都快哭出来了,压根不敢看沈夜的脸,他决定再也不嘲笑班上那些端着个情书哆哆嗦嗦的宅男了。
沈夜笑了笑,想抽手没抽回来,但看人快埋进桌子底下去了,就起了坏心眼,说道:“其实也没有很想……”谢衣的手猛然紧了一点,沈夜实在是憋不住了要,便忍着笑意说,“好吧,我很想要,那么谢先生,你有什么条件吗?”
“请跟……跟我交往。”谢破军苦苦搜索脑子里能够当做告白的还能够给他组成词汇的单词,声音不免有点干巴巴,头已经彻底埋进桌子底下去了。
沈夜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谢衣是要跟他讲这个,还没等他反应,谢衣就从底下把自己给拉上来了。他一脸严肃的红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卷起来的塑料文件夹,然后拉开来拿了一份文稿出来,本来沈夜以为是什么工作文件,但是之后谢衣给他一字一句的用朗诵腔念完后他就听懂了……
这是情书啊!
初七瞪了一眼抱头蹲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谢破军,觉得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寄望于谢衣,然后一个没忍住又把人掀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谢衣虽然是家里老大,但说实话这种事儿都是第一次干,还真没什么经验之谈,念完了只见沈夜赧然的神色,顿时耻度上升,脸红得不成样子。初七估摸着这个唯一可靠的大哥也有点靠不住了,干脆把脑袋都冒烟出来的谢衣塞了回来,自己出来,只是他出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好紧紧握着沈夜的手——那一群小偃甲都没收拾呢。
“……咳……”初七脸也有点红起来了,只好单手捂着嘴干咳了几声,“我喜欢你。”说完他就有点心惊肉跳,心想要是沈夜开口拒绝了他就直接把人打昏然后送到自己家里去,等他睡醒了再坐在他身边跟他说刚见面他就中暑晕倒了,总之刚刚的记忆没有最好,有的话就说是做梦!
沈夜微微笑着觑了他一眼,声音是惯常的轻松随意:“抓这么紧做什么,我有说不答应吗?”
谢破军/谢衣/初七满血复活!
初七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把脸埋进咖啡杯里,然后冷不防听见沈夜收拾完了一桌子偃甲后调侃的话语:“要是我刚刚不说话,你是不是还有第四套方案?”
初七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心想要是你刚刚还是不说的话,第四套方案就是把你打昏带走,当之前记忆是做梦……,当然这话再老实的人也知道不适合跟刚交往的男朋友说。
——总体来讲还勉强能够算成功的告白回忆彻底结束。
第二日清晨五点半,初七的晨跑时间即将开始,但谢衣还缩在被窝里没起来,倒是手机铃声响起来了,铃声是小曦软软糯糯的可爱声音:“谢衣哥哥来短信了。”据说是沈家内部人员的福利,作为外部人员的谢破军桑“丧权辱国”的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又做了十几只材质不同用处不同的小兔子当定金换来的。
谢衣闷在枕头里打哈欠:“阿七还没醒啊?真少见。”
谢破军的脸在枕头上面滚了两圈,脸都给滚大了,才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呼说:“我们现在在街上跑吧。”
被吵醒的初七没忍住谢破军的卖蠢:“你在街上跑脸滚哪儿,电线杆子啊?”
最后还是谢衣伸出了一只胳膊把手机拿过来了,眯着眼睛摸出自己的平光眼镜戴上,冰凉的眼镜脚擦过太阳穴让谢衣哆嗦了一下,又颓废的埋在被窝里看一条未读短信。
这么一大早的,什么事……啊……
发信人:阿夜 短信内容:晨跑之前先吃点东西垫底,最近天冷,小心寒气。 咳咳……小曦跟月儿都说,最好这样每天发一条,那……就这样。
谢衣瞬间清醒了过来,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短信,脸上的笑怎么也压不下去。谢破军打了个哈欠刚要撅着个腚继续睡,被初七拎着后脖子彻底醒过来了,不满的叫起来:“阿七你干……什……么……啊……”越到后面,谢破军的音调越发变得荒腔走板。
要回什么……
对着沈夜的早安问候,三个人都对着反反复复看了数十遍,几乎手机膜都快给擦破了,才想起来总得回点什么……
一下子气氛沉闷了下来,谢衣看着初七,初七看着谢破军,谢破军看着谢衣,一下子三个人都有点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团了而且以后可能会有被烧死的殊荣的三个人开始面对面坐着考虑怎么回给男朋友第一条短信,或者说要回什么,怎么回比较好,里面得说点啥,不小心说错话会不会直接导致分手,还是问他吃点啥,又或者问问他昨天睡得好不好……咳咳,想到儿童不宜的东西了,跳过跳过……
三个人足足思考了半个钟头,终于由谢衣出马,发送了如下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其实我今天没去晨跑,下次要不要一起?
谢破军跟初七都敬畏的看着谢衣:真不愧是深不可测的大哥……
沈夜的短信很快就传了过来,就算隔着冷冰冰的文字跟手机屏幕,三个人都几乎能够想象出他脸上那种近乎慵懒又带点高傲的微笑,然后怎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声响,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因为沈夜的短信内容是:哦?呵,偷懒可不是好习惯。
看完这条短信之后,谢破军分外严肃的举起手来:“报告长官,我申请关闭沈夜号核辐射,我现在快流鼻血了,再下去就要英勇殉职了。”
谢衣跟初七囧了一脸,心说这算是什么英勇殉职啊,不过既然是最疼爱的小弟弟,谢衣还是很严肃的咳嗽了一下:“好的,破军少校,批准你的申请。”
玩闹完之后,三个人裹在被窝里开始认真的考虑是赖床还是出门晨跑,初七果决的在一开场就表示了:“昨天表白到现在我腿都软的。”谢衣又看了看谢破军,谢破军直接打起呼噜了,谢衣沉重的点了点头,最终决定暂时过一把奢侈糜烂的赖床生活。
他也有点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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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1:08 GMT 8
谢破军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头发跟炸膛了似得,沈夜似笑非笑的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他,见谢衣凑过来靠着自己肩膀时,才从口袋里抽出手来帮他理了理那头乱糟糟的头发。
距离谢衣跟他交往也过去一些时日了,虽说平日里多了一起晨跑与时常发发短信两项互动,可偶尔的休闲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大改变,他们两个倒没觉得怎么,反而是谢妈妈跟华月急得不得了。
什么老夫老妻模样也不是热恋的时候该开展的啊、什么一点情趣都没有小心对方跟你分手(谢妈妈跟华月的脑电波难道是共通的?)、情人节没过万圣节总要一起过啊、什么难得做一次情感咨询师不能就这样败北……说起来最后一项跟他们俩交往有什么关系。
总之在万圣节的这天,谢衣被谢妈妈塞了一个装得鼓鼓的钱包内含银行卡数张然后操着大扫把赶出家门了;华月更是在早上气势汹汹的塞给他两张游乐园的票,然后抱起沈曦打电话给了沧溟,三个女孩子也一起出门度自己的万圣节去了,剩个老古董哥哥沈夜“泪汪汪”的在家里凄凄惨惨戚戚。
然后……然后沈夜就跟被扫地出门的谢衣一起去了游乐园,反正在家里也无聊,再说难得的节日,华月特地买得两张票也不要浪费比较好……
这家游乐园是新开的,宣传的力度极强,即便是“老古董”沈夜都对其知晓一二,而且这家游乐园特别延迟至万圣节这一天开放,还重点提及了晚上会有大惊喜,直到午夜十二点才会关门。
算算时间,也快六点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谢衣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沉稳,时常陪他看书喝咖啡也不嫌太温吞无聊,本还以为他性格就是如此;没想到他对游乐园也挺有兴趣的,平时也经常去体育馆运动,体力旺盛的要命……果然是年轻人啊,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热情,也都有精力去做事,啧。
已经年近三十的沈夜大大下意识捶了一下腰。
谢破军开开心心的去买了杯热饮,他本来想买牛奶的,但是想了一下自家男朋友,还是选了咖啡。拿到饮料的时候他插着吸管猛然吸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在舌尖蔓延开的滋味让谢破军皱起了眉头,怎么也想不通大衣跟阿夜到底是为什么很喜欢咖啡这种奇特的饮料,还是牛奶比较香甜,喝了还能长高……
不过他还是端着咖啡跑了回来,沈夜坐在长椅上等他,谢破军皱着个脸把饮料塞到沈夜手里:“不好喝,你拿着暖暖手吧……”尤带热度的杯壁的确温暖十分,沈夜轻轻舒了口气,谢破军伸出双手来帮他捂住了手指,眼睛弯若月牙,眯着眼笑起来,“这样的话,手哪里都不会冷了。”
沈夜不经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看着两人相贴的手,倒是……的确不冷了。他笑了一会,忽然探过头去咬着吸管喝了一口,才皱着眉头说:“只有一点味,是不大好喝。”
他做这件事做的镇定自若,丝毫没有考虑过谢破军的感觉,所以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只烤熟的龙虾谢衣,正“你你你……我我我……”的支支吾吾着,然后又把头埋下去了,直接撞进了沈夜怀里,半晌才闷着声说:“太犯规了。”
咖啡杯被挤了一下,挪了个位置,红着脸的谢破军正好看见了吸管上的水色跟咬痕,刚有些褪去的红晕又迅速升上了脑袋,他觉得自己都快听到蒸汽机的声音了。
都怪……阿夜,太色气了。
两个人在长椅上腻歪了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游人,大人都穿着日常服装,倒是有不少小孩子穿着漂亮的巫女袍或者是背着小翅膀,头上戴着恶魔尖尖角,看起来极为可爱。刚准备起身去再玩玩别的项目时,广播就开始播报了:“请诸位游客到游乐园门口外的小广场上集合,园区要为了晚上的万圣节特别活动进行准备,请大家暂时退场,7点时可以再次进场。”
播音的是个女播音员,声音沉稳,中气十足,事情说得简练精悍,恐怕也没有哪里听不清,但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工作人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了出来,或是为大家指引方向,或是说明情况……
沈夜跟谢衣倒没说什么,顺着人流到了小广场,那里已经有人开始举办各项活动了,还挺有意思的,这时夜幕微垂,游乐园也被工作人员用一块巨大的红布盖上了。
趁着这个时间,谢破军又跑去买了些吃食回来跟沈夜分享,沈夜看着一盒子的烤土豆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谢衣对烤土豆如此的情有独钟,虽说的确比较容易吃得饱一点,年轻人都比较容易饿的样子,而且只是土豆的话……也真是有够好养活的。
沈夜漫不经心的吃着烤土豆跟糯米饼想起了家里那本被弃置许久的菜谱。
时间过的很快,谢破军吃完了土豆后就靠在沈夜肩膀上睡着了,一些小孩子嬉笑着在广场上跑来跑去,在沈夜身边围绕,有个拿着鲜花的小“魔女”还开心的跑过来把手里的红玫瑰塞到了睡着了也非常帅气的谢衣叔叔兜里,自己尖叫一声冲去跟其他孩童玩了,红色的圆鞋子踩在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七点到点时,红布被完全扯开,一个近似于小丑一般诡异腔调的声音在广播中响起,激凌得人脑子一醒:“欢迎来到万圣节狂欢夜!这里已经成为了死者的乐园啊~,你有勇气进入吗~?”
在广播的时候谢破军已经完全醒过来了,不过当他打着哈欠拉起沈夜的时候,依旧没发现是什么事。人潮猛然爆发出剧烈的尖叫声,拥挤着进了游乐园,而后猛然四散了开来。
游乐园内的小广场里聚集着一批血腥小丑,手中的电锯擦到地上闪烁出了火花,乌黑阴暗的眼瞳扫射了过来,逼真至极。夜晚终于降临,游乐园的风格已经完全变更了,谢破军狠狠吸了一口气,脸色有点难看,攥着沈夜的手有点紧张,然后没有出息的跟谢衣换了个班。
“我记得你不大喜欢这些……现在折返也为时不晚,我们出去吧?”谢衣对这些倒无甚感觉,只是顾及沈夜感觉,便轻轻抚了一下沈夜的手背。反而是沈夜饶有兴趣的倾过身子四下看了看,拉着谢衣就往里头走了。
沈夜笑着说:“倒也新奇,这些反而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受不住有人忽然吓我……”
这句话刚说完,谢衣就瞥到他身后跟着一个丧尸装扮的工作人员,妆容化得分外逼真,正弓着身子在沈夜后头,见谢衣看过来,非常扭曲的动了起来。谢衣没忍住顿下了脚步,沈夜愣了一下,偏过头来时,那丧尸忽然走上来探了一下头,血腥面容顿时出现在沈夜面前。
谢衣顿时感觉沈夜抓紧了他的手,然后被一扯,两个人就跑了起来,混在一些被吓得尖叫的少女或是青年当中慌不择路的往前面的道路奔去。
等跑出老远,两人跟着人群一起上了公交车,沈夜才缓过气来,喘了许久,实在没敢放开谢衣的手:“呼呼……呼……,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出去吧。”
NO ZUO NO DIE,世上难买后悔药,这地方连个地图都没有,为时已晚节哀顺变……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沈夜说,谢衣只好温和笑着拍拍他的手臂,两个人手还牵着死紧,惹得几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女生频频侧目,看沈夜实在吓得不轻,谢衣便宽慰他道:“等会下了车,咱们再找找看地图,不然,顺着人流一起,也总好一些。”
沈夜便点点头,但看起来还有些惊魂未定,不过平日看惯了沈夜泰然自若的模样,偶尔看他这般无助信任的样子……也挺好的。谢衣坏心眼的在心里想了一下,谢破军忧郁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初七的胳膊,拉他跟自己说话,初七装自己睡着不想理他。
这时候公交车忽然很沉的顿了一下,车上的人纷纷抓住了能够依靠保持重心的东西,沈夜心头略过一丝不安。
这时公交车的广播开始说话了:“这边出现了感染,啊!僵尸围过来了,你们自己努力逃跑吧!!!”
这真是……我去年买了个瑞士表啊!
沈夜心情复杂的看着外头烟雾消散后已经开始慢慢围聚过来的丧尸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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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1:31 GMT 8
游乐园手笔很大,让他们开始逃亡的地区也不止是一个小鬼屋那么简单,反而是真正模拟出了整一个小镇子,说白了就是要穿过这个小镇子,到下一站公交车的地方。而在这个期间,他们只能通过穿越一些房子、院子、道路,而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丧尸过来袭击。
其实这时候沈夜跟谢衣都比较淡定,沈夜只是不擅长于惊吓那一方面,比起于其他游人的惊慌失措而言,他们两个人反而是最为淡定的存在,轻轻松松借着障碍物安全通过,期间倒也看见一些穿着警察制服的工作人员来帮忙掩护,沈夜坏心眼的拉着谢衣站在那些人后头赞叹了会儿妆容的认真。
谢衣温声笑着,不时回应两句,恐怖气氛竟一下子荡然无存。
不过接下来他们还是无可避免的遇上了最恶心的一个桥段。即将看见公交车的时候起雾了,雾气异常浓郁,沈夜只稍稍不适的闭了闭眼后,身旁的谢衣也已经看不见了,只能根据掌心紧握的触感感觉到对方没有走远。这样的状况让沈夜有点不安,只能通过牢牢抓住谢衣来支撑自己,谢衣似乎觉察到了,手指温柔的摩挲过自己手背的肌肤。
因为雾气只见浓不见散,两人只好继续往下走去,总归是一条直路,只是走着走着,雾气缓缓消散时,沈夜才僵硬着发现周围围绕着很多丧尸,一瞬间的冲击感让他有点心情复杂。
不过好在旁边尖叫的女生吸引走了大半的注意力,倒让沈夜松了一口气,他刚刚冷不防被周围一堆的丧尸惊住了,半晌没拉开步。
而这一班的公交车只有谢衣跟沈夜两个人上线,其余游客都尖叫着往四面八方逃去,更甚者折返回去了。
两个人坐上公交车,听车子发动的时候终于缓出了一口气,难免有几分“劫后余生”似得相视一笑。沈夜没收回来手,呼了口气后理了一下裤脚,笑着说:“可别载着咱们俩再去什么地方了,要是林间小屋我就真受不了了。”
谢衣听得忍不住笑起来,就调侃了句:“反正我觉得别是弗莱迪大战杰森就好了……”沈夜没忍住,倒在座位上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喘气,刚刚跑的着实有点累了,叫谢衣伸手到他胸口顺了两下,两个人才头靠头的依偎在一起。
公交车开的不快,俩人笑了会又都没什么力气了,就沉默了一会,倒是沈夜缓过气来,不过他左挑右选偏偏找了个最烂的话题:“对了,你那俩弟弟呢?我去你家从来没见着,怎么,抱得美人归了?要不哪天约出来也一起见见。”
然后沈夜感觉到谢衣一下子僵硬住了。
兹事体大!谢衣心里有点复杂,这事儿他不能一个人做主,骗沈夜不好,不骗沈夜的话……下场又会是什么?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这事儿的可能性,但是的确没有想到这事儿来得这么快,所以他只是勉强笑了笑,但没有出声说什么,反而敲了敲那两个熊孩子——看起来就不靠谱的谢破军跟关于沈夜时总是很靠谱的初七。
谢破军跟初七早醒了,三个人都有点闷,谢破军玩了一下手指,闷闷的说:“我不想跟阿夜分手。”这样是反对票咯?谢衣想了一下,居然难得一次没摸准谢破军是什么心思,谢破军就呜咽了一声,说,“我弃权,你们决定……,我……我不想骗阿夜,也不想分手。”
然后谢破军就圆润的滚出了他们两个人的精神世界,强迫性下线了,戳他也不理。
初七一直没吭声,谢衣只好干巴巴的说:“阿七,你怎么看?”初七冷哼了一声不怎么看,心情不好火气更大,但也没有犹豫太久,只是静静的叹了口气。
“说吧。”初七轻轻的说了句,然后苦笑了一声,“骗他做什么呢?总不至于分了手跟死了一样吧,以后要还能见见面,也就不错了。要他真不能接受,那就是咱们仨有缘分没福气,活该的,天注定,没法子……难道你抹得掉我跟破军的痕迹么?要在一起,本来第一天也就该讲了。”
这次谢衣什么话也没讲,反倒有些傻住了,说实话感情没分上下,但连他也有几分不舍,却是最执着的阿七想得最开最狠。初七说完也就没有理他了,恐怕是勇气耗光,自己说出来后又怕再度反悔。
解离症……,谢衣心里有些发苦,他才刚跟沈夜交往多久,才刚觉得甜蜜,却又有不可避免的苦涩,甚至这种苦涩因为甜蜜而变得更难下咽。
谢衣是被沈夜的一个亲吻醒过神来的,对方脸颊有点微红的东看西看了会才咳嗽两声,盛气凌人道:“先给你回答的奖励……发什么呆呢,快说吧!”
这是破军跟沈夜的约定……
破军惯来是他们里头最年幼稚气的,但却是最讨沈夜喜欢的,他跟初七不是过于“老成持重”便是拘谨寡言,虽有时觉得如此相敬如宾也极好,但却没什么讨喜的小秘密与习惯所分享。谢衣苦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若这时候都醒悟不得,那岂不是蠢笨至极了。
但是他看着沈夜的脸,话语却还是喉咙口梗了一梗才艰难的吐出来:“其实你早就见过他们了……”见沈夜神色疑惑,方才勉力笑笑,又说了一句,“你真的没感觉到吗?”
这时沈夜的脸已经变得有点难看了,他看着谢衣眯了眯眼睛,然后冷着声音说:“别跟我打哑谜,谢衣。”
“你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往那里想。”谢衣苦笑了一下,“欢迎你重新认识一下谢家的三胞胎,解离症的谢衣或者说是初七又或者是谢破军。”
沈夜这次真的什么都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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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2:16 GMT 8
因为报社撸的安慰性番外,主治被报社的孩子 报社太多不知道如何回复所以不回了 手机撸的短篇不比电脑…… 我还在学校,真.更新再过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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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故人
沈夜当家教的那段日子可称人生最低谷期,先是跟家里闹翻父子俩差点断绝关系,再是沈曦生病在家哭着打电话说想哥哥。
当时沈夜还没半工半读,他银行卡被冻了之后就蹭了瞳半个月的饭住在宿舍里找了老久的工作——都因为他爸失败。
后来沈夜是跟隔壁外语系的系花一起被请去当家教,这才有了自己的一口饭吃。系花暗恋沈夜多年,要不也不至于推荐沈夜这个不是文科出身的学生来当语文家教——尽管他的确教的很好。
本来也没什么,俩文科辅导一群孩子,一起吃饭日久生情多好的事儿啊有机会单独相处啦……
可惜系花没想到在面包跟爱情的残酷性选择中,沈夜选择了面包。两人没能日久生情不说还愣是一点火星都没擦出来,该怎样交情就怎样。
后来沈夜意外得知后只能叹息着断然道:“唉,穷!”
其实那次辅导也不是只有收获面包,沈夜还遇上了个比较有意思的孩子,叫什么大概忘了,只记得姓谢。作文思路很是开阔,什么题材都能写。
沈夜那时候也就两身衣服充门面,一件黑衬衫一件白衬衫,出去配他那脸就跟黑白双煞合体了一样。
学生都怕他,就那孩子爱黏上来,问几句老师这个是不是这么写,老师这种题材写什么最好,老师你晚饭吃什么吗,老师你……老师……老师…………
聒噪的像夏天池塘边的青蛙,但可爱的过分……
沈夜曾经拍过少年笔直的脊背跟宽厚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没入对方乌黑如鸦的头发里。对方仰着肉嘟嘟的脸颊,露出两个小虎牙对他笑得明媚开朗,温暖如同阳光。
沈夜曾经见过这个少年跟别人打架,研究小木头,认真的写作文……好像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又都不是他,但皆是生机勃勃,充满青春活力 。
那时的沈夜被家中争吵跟沈曦的病情折磨的心力交瘁,却也因为少年而慢慢振作起来。
少年是朝升日出,他却正是午日热炎,充什么老头子那样的日暮西山……
后来沈父无可奈何的让了步,沈夜又搬回了家。因为还在生病的沈曦黏他黏得厉害,便只好惋惜的辞掉了家教工作。
之后琐事忙碌,也渐渐遗忘了那个活力聪慧的孩子……
午日光辉后,沈夜眯着眼坐着窗边,合上了手里的回忆录,心想那个好孩子不知道是便宜了谁家……
他身后,谢衣露着肚皮睡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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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2:47 GMT 8
之后两个人具是一言不发,沉默着走出游乐园之后分了手各自回家。
谢衣本来以为不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再挤到今天一起发生了,但事实狠狠打肿了他的脸,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人倒霉喝凉白开都能塞住牙缝,谢爸爸出差回来了,而且还发现了谢衣跟沈夜交往的事情。
谢妈妈在他坐车回家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告密的,说是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他自个儿小心掂量点,顺着老爷子的话说。
掐了电话之后谢衣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谷,相当糟糕。本来也是想过这档子事,那时候还想着跟沈夜一起面对,怎么说也不会放弃,就算老爷子死压着,大不了他辍学直接去上班,反正也不愁没饭吃没公司收,再说沈夜上班的那家流月公司也很合他的专业……可是千算万算,谢衣都没有算到过这两件事会合在一起。
如果阿夜要分手,老爷子又死也不肯他出柜……
谢衣仰着头靠在靠背上,看看窗外的灯火阑珊,忽然感觉有点寂寞。
他算不上GAY,看同性也撑死了只是欣赏,他就是喜欢阿夜……也只有阿夜。谢衣能为了阿夜跟家里僵持到底,但也只有一个阿夜;如果不是阿夜,那就没有意义,甚至谢衣都不会有勇气去……坚持到底。
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软软糯糯的跟他说:“大哥哥,你不要哭,我请你吃糖糖。”她柔软雪白的小肉手递过来一颗大白兔奶糖,眼瞳纯黑,肉呼呼的脸颊上洋溢着甜美笑容,纯粹的可爱,像是小天使一样。她的母亲似乎有点尴尬,但并没有出声阻止,反而温和的看着她。
谢衣笑着接过了奶糖,道过谢后在女孩的监视下放入口中,甜腻的奶香在舌尖蔓延开,他看向窗户,玻璃倒映出他的面容,眉毛拉了下来,嘴瘪着,看起来苦涩至极的表情,淹没在浓郁的黑暗之中,沉闷的苍白着,像是压抑在心头的重石,叫人难以呼吸。他抖了抖,想起分别时沈夜冷硬的侧面,于是便想,要是真的能哭出来,那倒也还不错。
可他不会哭出来,路是自己选的,若有什么苦果,那也当一同咽下。
那颗奶糖在他快要到家的时候全部化开了,腻人而甜蜜,尽数粘在他的喉咙里,像是化不去的过分甜味叫他恶心的想吐。在门口干呕了几下,谢衣蹲在地上蹲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揉了揉有点发红的眼圈,然后打开了门。
谢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杯茶,灯点得有点暗,谢妈妈站在一边,两个人看谢衣进来了,都盯了过去,看他慢吞吞的脱了鞋子,然后穿上拖鞋慢慢的拖拉着自觉走到了谢爸爸对面坐下。
谢妈妈心里一咯噔,心说这架势不对啊,急忙瞟了一眼谢爸爸。谢爸爸也没想着会是这样,看着儿子明显不对头,这心里也有点不上不下的,要说谢衣敢跟他呛声抬杠他还不怕,最多吵起来,好歹儿子好好的,大不了就是心里不大痛快,可是《应对出柜儿女手册》上面没讲儿子这样子该怎么办啊。
但既然是这样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先谈谈,他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阿衣,爸问你啊,你是不是跟那个……”
谢衣闷闷的打断了他的话,轻轻的说了一句:“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然后就站了起来,头也没抬,吸了两口气回房间了。
夫妻俩面面相觑,谢妈妈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他爸,阿衣他眼圈都红了。”谢爸爸没搞清楚状况,糊里糊涂的摸了把后脑勺,就说:“不至于吧,我也没说啥啊。”
谢妈妈怒其不争的一巴掌抽到他背上:“没见着阿衣一进门就这样么,估计是跟我儿媳妇出啥事儿了,你个当爸的还在他伤口上撒盐。你我可就这么仨儿子,出事了看你老谢家心痛还是我心痛。”谢爸爸挑的时机不对,又被打小就不哭的儿子红眼圈吓着了,无辜当了受害者也不敢反驳,抱着个小茶壶缩在沙发里嘀嘀咕咕谢妈妈之前还叫金砖现在就改叫儿媳妇了都什么人啊真是……
谢衣在卧室里也没做什么,他连灯都没开,只是坐在椅子上,开了盏台灯,在暖黄色的灯光一遍遍转着笔,他并非不曾想过如果没有说出这件事,那么是不是现在还跟沈夜牵着手在大街上一遍遍逛着,吃同一盒臭豆腐,在街上笑着闹起来或者是互相争执着最后一块肉该落入谁口中……到最后亲吻分离,再一遍遍的发短信……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个屁!
谢衣掰断了手里的笔丢进垃圾桶,双手支做三角形搁在下巴处,开始认真思考犯罪途径的可能性。
在谢衣心里掠过了数十种犯罪途径之后,初七沉稳的告诉他:“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别说比较好,我实在不想跟阿夜分手。”
这时候一直装死的谢破军也“蹦”的一声弹起来然后无比严肃的说:“没错没错,我也这么觉得。不如这样吧,我们明天给阿夜发个短信说是万圣节的玩笑吧,七哥你觉得怎么样?”
初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两个小逗比最后总结都是谢衣的错。于是谢衣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冷笑,然后温和的告诉他们:“不做死就不做死,你当阿夜是傻子?咱们现在都踩在分手边缘线了,你敢发短信他就敢跟你分手,咱们一尸三命!”
一尸三命……虽然没有什么错但总觉得怪怪的。
莫名觉得有点心情复杂的谢破军跟初七都摸了摸下巴,最近在补法律知识的谢破军纳闷的问道:“那离婚还得两个人签字呢,不分手不可以吗?”
于是谢衣用了一种“愚蠢的凡人啊”的表情足足扫视了谢破军三分钟,直到谢破军咬牙切齿的问初七能不能揍他才温文尔雅的笑了笑说:“现在夫妻分居两年都能自动离婚了,再说咱们分手还不具备法律保障呢。”
然后谢破军就微笑着跟初七说:“咱们把他打了吧。”
初七什么也没有说,他直接动手上了——真不愧是传说中作为“行动巨人语言矮子”的男人啊。
三个人闹了一会就躺在床上睡着了,都心照不宣的没去碰手机,甚至连电脑也没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夜也委实不大好过,不过他这个人有点病,好在症状轻微,影响不到自己,反正多是别人遭殃。
所以他倒是很淡定的回家了,脱了西装衬衫,换了件宽领口的毛衣坐在沙发上捧着个茶杯作忧郁小清新状。华月站在楼上看了一眼就捂着眼没敢下去,就听着沈夜在楼下捏着长袖子卷在手心里给瞳打电话,心里哎呦了两下喜闻乐见的回自己房里去了,想着这次终于不用对她发病了。
沈夜这人说实话什么都好,长得俊俏,钱也多,礼貌修养都是数一数二的,他就是有病,他一遇上烦心事就说“你果然恨我。”
恨个锤子啊!
每次华月听见沈夜看着她用一张隐含失望的苦涩表情说“你果然恨我”的时候,她就又心疼又想糊他一脸,最终都是没能糊下去,就为了这事儿,华月是真的恨沈夜。显然那边的瞳是很知道沈夜是个什么德性,家里的电话常年免提,隔着大老远华月都听清了瞳在讲什么,真真是字字珠玑……啊不,字字诛心。
“你有病。” “你就是有病。” “不要放弃治疗快去吃药。” “我跟秦炀上床了你要听活春宫?”
瞳的声音惯来平静而沉稳,当沈夜毫无犹豫的挂断电话的时候,华月简直不知道要说“GOOD JOB”还是“哟哟哟”,反正她想这个时候沈夜的心肯定是碎定了,然后再想想那一句句伤心欲绝的“你果然恨我”,华月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拖鞋都没敢穿,光着脚蹦进了自己房间里立刻上了锁。
沈夜捂着脸坐在沙发里,沈曦看完动画片抱着小兔子光着小脚丫跑下楼来撞进了他怀里,埋在他胸口的锁骨那,笑得一脸甜蜜蜜:“哥哥哥哥……”沈夜抱着小姑娘神色有点严肃,但心里悄悄化成了蜜糖。
“小曦,如果你有一个很喜欢的兔子,但是买这个小兔子的时候会有其他两个小兔子一起送给你,你会怎么样?”沈夜斟酌了一下,轻轻的问沈曦。
沈曦眨巴了一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歪过头,忽然眯起眼露出虎牙大笑起来:“店主伯伯真是大好人!”遭到会心一击的妹控沈夜顿时整个人也都不好了,反正他是说不出“谢妈妈真是好人”这样的话,大概是比喻不够恰当……
倒了一杯茶给自己的沈夜忧伤的把沈曦抱出了怀,给她穿上了小兔拖鞋然后嘱咐她去叫华月姐姐下来。华月下来的时候整个脸色都是黑黑白白的,跟熊猫似得,沈夜一眼万年的抬头看了自家二姑娘一眼,沉重的招了招手,华月的脸“唰”得白了,悲伤的拖着步子下了楼,然后战战兢兢的坐在了沈夜身边,然后视死如归的等待那一句“你果然恨我”。
沈夜倒是没注意自家妹子的表情,只是喝了一口茶, 想了另个比喻:“月儿,你说,要是有一笔生意,我很想要,可是它的风险太大。我要么得了这辈子都无忧,要么放弃,这辈子都可能不甘心,你说……”
“你在说砺罂那一次?”华月一听不是“你恨我我恨你”的顿时就松了口气,抱着水果篮子往嘴里塞小番茄,沈夜愣了愣,挥着手让华月自己上楼,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呆。
砺罂是当年不得已为之的一件事,沈夜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觉得肺部整个沉甸甸的压挤了下去。当年沈父离开公司,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沈夜收拾,砺罂趁机收了股想侵吞流月,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跟砺罂合作,两个人虚与委蛇,彼此牵制,当时简直是在悬崖边走路,一边是虎视眈眈的砺罂,一边是内部人也不安分的公司。
走到现在,挤出砺罂,肃清公司……谈来何其容易,当年却觉得过得何其艰辛。
现在想想,跟砺罂的那笔生意不也相同么?放弃何其容易,可怎么放弃,放弃了会不会后悔,不是都是问题吗?更何况,钱跟人不一样,钱没了能再赚,可人错过了,一辈子都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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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9, 2014 1:44:07 GMT 8
“是不是谢衣惹你生气了?”
华月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沈夜正对着他的笔记本无所事事,沈曦流着口水抱着小兔子靠在他腿上,一切看起来就像沈夜还没交往时一样,而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于是华月站定后又扶着楼梯扶手问了一句:“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这句话听得沈夜笑了一下,有点平静的,抿着唇那种非常浅的笑容,甚至连他的眉梢都不曾扬起,然后他说:“我在家里陪你们不好吗?”他的手收在自己的膝盖上,五指虚虚握着,模样看起来有些冷硬,几乎令华月错觉他在紧张。
“那谢衣呢?”华月走过来,半跪在沈夜身边,伸手合上了笔记本后按上了他的大腿,仰着头看着她这一生唯一的兄长,“你怎么不和他出去了?短信也不发,电话也没见你打。我们不小了,不再要你寸步不离了,你也不要老是把自己锁得这么死……谢衣是真的喜欢你,就算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好好讲吧。”
沈夜忽然又笑了一下,像是有点无奈的按了按华月的肩:“我记得没教过你这些。”
大概是沈夜这种敷衍的态度令华月有些生气,她站起身来看着沈夜,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你也没有教我什么叫口是心非跟顺其自然。”她的口气有些冲,瞬间就让沈夜皱起了眉头。
“月儿。”沈夜低低的唤了她一声,声音威严而强势,但却令华月愈发火大。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不满的?为什么总是这样,你不能只有我们。”华月说,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伤心,这令沈夜瞬间沉默了下来,“你不能把什么都当成生意!谢衣很好,我跟小曦都很喜欢他,但更重要的是,你在他面前很快乐。你不是只剩下我们,你告诉我生意得怎么进攻,却在感情里一步步退后。”
沈夜难堪的别过脸,然后静静的说:“这不一样,月儿,不一样的。”
“那哪里不一样?”华月又一次跪下来握住他的手,“你跟小曦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开心,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起来,也不在乎原因,但我知道,你还喜欢他。你留着他给你的一切,为什么却不联系?如果谢衣是个渣,伤了你的心,我会帮你揍他揍到变成沟渠,但如果不是那样,也没有别的原因,你就放下一些……无所谓是骄傲还是矜持,好好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你第一次那么认真,别因为一些可以揭过的小事儿而放弃……”华月最后说道,她的眼泪顺着脸颊蜿蜒了下来,“我跟小曦都希望你幸福,有个人能与你亲密无间,而不是总为公司跟我们两个忙碌,你不觉得那样太孤独了吗?”
“如果你不擅长这个,那就直接把它当成生意来看,就像三天前的问题,风险与利益并存,你觉得是利益能盖过风险,还是风险压过利益?别拖延下去,也别让你自己后悔。”华月握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水润的睫毛扇过那一块薄薄的肌肤,带着点湿意,让沈夜像是触电一样收了回来。
这次沈夜终于给了点反应:“月儿,我在等他的电话……”他看起来有点焦躁,“等他老实告诉我一切。”
华月擦了擦脸抱起了熟睡的沈曦,看了眼似乎想通的沈夜,然后说:“也许他也在等你原谅他?”
……
谢衣躺在床上,手机搁在一边,开着,十二个未接来电跟五条短信,没有一条与沈夜有关。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三个人的心都有点沉下去了,谢衣想这大概就是沈夜为了他们仅剩的面子而没有说出的答案了。
和平分手……
当时还想着如果阿夜要提出分手,该如何死缠烂打,但现在想来却完全没有必要;起初尚觉得自己真正说出口委实不明智,现在想想,却也觉得正常,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总不该否认另两个兄弟吧……他诚然喜欢沈夜,却并非是毫无理智可言,如今这样的局面……虽说不得好,却也并非不好。
拖得越久,恐怕越难出口。
他从来都不愿意欺骗沈夜,连同隐瞒。
人家说初恋大多有始无终,滋味最是痛彻心扉……
谢衣伸出自己的手来仔细端详,破军用它做过无比精巧的偃甲,自己用它写过无数文章,初七曾用它击败他人,可是这样有力的手却还是挽留不住喜欢的人。
手机铃声响在了十五分钟后,谢衣正朦胧有了点睡意,初七迷迷糊糊的摸了手机过来,心想是捏爆手机还是明天捏爆打电话的人……
拨号人:阿夜
三个人瞬间精神抖擞了起来,初七迅速坐了起来握着手机仔仔细细看了一会,然后认真的按错了“拒绝通话”……
“我屮艸芔茻!!!!!!!”谢破军迅速的蹦了起来,一下子撞上天花板,近乎崩溃的捂住了脑袋,“初七你在干什么啊!!!你疯了吗?!”
初七沉闷的坐了下来:“我……太心急了。”
谢衣简直不能直视这两个蠢货,脸色难看的盘坐在床上握住了手机,打算拨回去。他还是低估了沈夜对他的影响力,他远比自己所了解的要更想念沈夜,哪怕对方是来提分手的,也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出乎意料的是,沈夜又拨了一次,这次谢破军压着初七没让他出来,是慎重的谢衣接得电话。
“刚刚怎么挂了?”手机另一头的沈夜语气有点不善,这让谢衣斟酌了一会要怎么讲,但他最终选择了老实回答。
“初七太心急按错了……”
然后谢衣听见沈夜那头像是传来了一声很古怪的音节,但他绝对没有猜测沈夜是不是在偷笑。
之后忽然就沉默了下来,谢衣正寻找话题的时候,沈夜就开了口。
“我想……不介意我邀请一下那位在地铁上帮过我的谢先生?如果那位制作偃甲的谢先生也愿意来的话。”沈夜在那一侧轻柔的说着话,“也包括你。恐怕我们得重新开始,你们觉得呢?三位谢先生。”
“有何不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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