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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3:30 GMT 8
作者大大,非常喜欢你的文,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写的沈夜相关的几篇文转到沈夜的个人资源论坛~
№276 ☆☆☆= = 于2014-01-15 09:24:17留言☆☆☆
》》可以的,谢谢喜欢。
不过姑娘能贴个论坛地址给我吗?谢谢
№277 ☆☆☆江海寸心于2014-01-15 10:27:3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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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3:47 GMT 8
==== 温度 ====
初七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天空中有浓稠的雨落下来,暗红色的像血一样,沾湿了乌黑的衣襟,还有几滴沾在面具的窥孔外,他只能抬手拭去,可视野终究还是被模糊了。
我是要死了吗?初七想,可他随即想到,自己这具躯壳早就已经死去了,活着的只是个没有心跳的傀儡,而傀儡应该是没有灵魂的吧。想到这一点,背后的刀伤仿佛也不再那么疼了。
深重的黑暗无边无际,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如此境遇,生或死又有什么分别。
这时他看到远处有个人影。
确切的说是一个齐肩高的少年,削瘦挺拔,乌黑的头发拢在脑后。那人远远地感到他的接近,转过身来,抽出一把贴身的短刀指向他,“你是谁,怎么会在矩木里?”他问,面色阴沉而严肃,青白色的衣袍上染着血。
矩木?就是他曾无数次潜伏在屋顶时,遥遥眺望的那棵高耸入天的巨树吗?初七想了想,摇头答道:“我也不太清楚。”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以为自己快死了。”
少年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哼,不管你是谁,怎能甘心死在这种地方。”
他虽然倔强地举着刀,却难掩精疲力竭的姿态,根本摆不出像样的阵势。初七索性抛开顾虑,又走近了几步,才发现他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有些还在渗着血丝,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气息紊乱,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衬得那乌黑的眸子和高挑的眉峰更加锐利了。
那眉峰紧锁,从末梢处分出细细的两道开叉,这幅容貌初七日日夜夜注视着,就算比记忆中年轻了许多,他也不可能认错。他感到有些迷茫,眼下的状况,虽然他确信这就是他的主人沈夜,可少年时的主人显然并不认识他。
“你不痛吗?”他不知该说什么,最终简单地问。
“这点伤算什么。”少年见他没有恶意,便收了刀,表情却还是绷得紧紧的:“倒是你,满身是伤,还撑得住吗?”
“我是活傀儡。”初七坦然地承认了,“自然不怕流血。”
“噢,这么说你也是流月城人。”对方并没有如初七所料,表现出惊讶,反倒是讥嘲地撇了撇嘴:“可我不曾见过你,难道是那人还嫌我们兄妹俩不够,又送了其他人进来当实验品,真是可恶至极。”他愤恨地说完,便撑着身子在地上坐了下来。
初七楞了一下,走过去,默默地坐在他身边。
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躺着另一个长头发的女孩,身上披着哥哥的衣服,似是蜷成一团地睡着,面色却痛苦万分,显然也在经受不小的折磨。那孩子,初七也曾躲在石柱后面无数次见过,正是流月城大祭司沈夜的妹妹沈曦。
“这里究竟是哪?”
“你不是被我爹送进来的?”对方这才露出意外的神情。
初七摇了摇头,诚实地答道:“我为保护主人与刺客厮杀,受了伤,醒来之后就在这里了。”
少年沈夜微微倾过身,仰头盯着他仔细地看,似乎在端详他脸上的面具,手抬在半空中想要去碰。初七不敢妄动,透过窥孔凝视着面前的人,僵持了一会儿,少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答道:“这里是矩木的核心,灵力流的冲撞最为强大的场所,恐怕连时空都紊乱了,所以我也不清楚你从哪来。”他撑起身子,望向漆黑的天幕:“不过既然遇上了,在出去之前,能一起说说话总是好的。”
“出去?”初七懵懂地问。
“当然。你不希望从这里出去吗?”
“希望?”他摇了摇头:“我只是个傀儡,没有希望。”
“别傻了。”少年把目光收回,望着初七认真地说:“我认识一个傀儡朋友,也总说这种丧气话。可活着就是活着。傀儡也好人也好,怎么可以没有愿望。”
“那你有什么愿望吗?”初七没来由地问。
“有啊,自然是活下去,战胜这矩木,将神血的力量纳为己有。”他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把小小的拳头攥紧了:“如果有力量的话,就可以保护更多的人,至少可以保护小曦不受伤害。”
在这一片黑暗中,少年沈夜的面容像是散发着至清的光芒,让初七有那么一瞬的恍惚。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柔地覆在对方紧紧攥着的拳头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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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4:04 GMT 8
少年没来得及说完自己的问题,身后的女孩突然从昏迷中惊醒,痛苦地抽搐起来,无助地伸出手臂,眼中噙满了泪水:“哥哥……哥哥在哪里……”她绝望地呼喊着,声音细若游丝:“……小曦……好痛。”
“小曦!小曦你坚持住,我就在这里!”少年连忙冲到妹妹身边,俯下身试图驱动治愈术的法阵,但他也身负重伤,好不容易在掌心聚起微弱的光芒,却像闪在夜空里的萤火,很快消散了。“可恶,没有灵力了。”他单手撑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地咳着。
就在这时,他的脚下亮起了一道光芒万丈的法阵。
初七站定了身子,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用手指抹过偃甲刀,唤出所有剩余的灵力,凝聚出一道绿色的屏障,将沈氏兄妹环绕其中。在他的法阵里,女孩的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眉目逐渐舒展开来,呼吸也平复了许多。
可他毕竟也身负重伤,灵力所剩无几,没有坚持多久便耗尽了。一阵昏天暗地的眩晕感袭来,让他几近失去意识。大概这一次真的会死吧,他想着,奇怪的是,心中却犹如释下了千钧重担。
——至少,保护了主人。
“喂,喂!醒醒——”
初七听到耳畔的呼喊声,在一阵剧痛中挣扎着张开眼。少年沈夜正费力地撑着他的身子,近在咫尺凝望着他的脸。他感到视野清晰了许多,原来面具被摘掉了。沈夜的手覆在他脸上,拇指指腹轻轻地抚过他右眼下方的魔纹,声音颤抖着:“你这乱来的家伙……”
“如此……便好。”初七说着,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散:“你不可以死去,这就是我的愿望。”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你……你也不许死啊!”
初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笑了。在他被黑暗彻底吞没之前,那声音像穿过灵魂一般,响彻在他没有心跳的胸中。
***
再次醒来的时候,初七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石床上。他抬手触摸自己的脸颊,竟然还有温度。
虚假的温度,刚好证明这条虚假的生命还在延续。
“你醒了。”旁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他侧过头,主人正靠在墙边低头俯视着他,严肃冰冷的面容里读不出表情。
“早就告诉过你,”七杀祭司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响起:“神血当中蕴含非比寻常的灵力。你既已分了他一滴,没道理救不活,你偏是不信我。”
“我几时怀疑过你。”沈夜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瞳显然对早就这套对话司空见惯,甚至没有停下摆弄蛊虫的手,只是不紧不慢地应着:“你这人啊,担心就直说,何苦绕来绕去。”
“初七是本座亲手调教出的利剑,怎能允许他随随便便就折了。”沈夜说着,再次把目光投向床上的人,眼神却比方才柔和了些:“下次决不允许你如此莽撞行事,即便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行。”
“属下失职,请主人责罚。”初七反射性地答着,就要撑起身,伸手去够他的面具。
可他的手却被沈夜拨开了,后者俯身按住他的肩,用不大不小的力度将他重新摁回床上。
“面具不必戴了,彻底恢复之前躺着不要动。”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好好休养,这是本座的命令。”
“是,主人。”
初七乖乖地躺平身子,双眼怔怔地望面前的人,脑海中还萦绕着矩木里所见的少年人的模样。此刻距离那时不知隔了多久,如今的流月城大祭司早已变化良多,可那凌厉的眉峰和明亮的眼瞳,却是半点也不曾更改。
沈夜也沉默地望着他,许久过后,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扬手覆上他的脸,拇指轻轻蹭过眼下的暗红色魔纹。
哪怕是虚假的,只有那温度跨越百年,依然没有改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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