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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1:47 GMT 8
作者大大,非常喜欢你的文,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写的沈夜相关的几篇文转到沈夜的个人资源论坛~
№276 ☆☆☆= = 于2014-01-15 09:24:17留言☆☆☆
》》可以的,谢谢喜欢。
不过姑娘能贴个论坛地址给我吗?谢谢
№277 ☆☆☆江海寸心于2014-01-15 10:27:33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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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2:03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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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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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用手指覆上初七的脉搏,没有发现心跳的痕迹。
他在那一瞬间慌了神,理智几乎被窜上头脑的恐惧所淹没。过了一会儿他才想起来,初七是个活傀儡,原本就是没有脉搏的。
奇怪的是,明明拥有截然不同的心脏构造,但初七在流血的时候却与常人无异。暗红色的粘稠血液从胸前的伤口里涌出,沁透了黑色的前襟,一直流淌到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把石砖的沟壑都染上了颜色。
沈夜并不清楚活傀儡的身体构造,他只能转而观察初七的胸膛,确认了在狰狞的伤口下,还有呼吸所带动的轻浅起伏,这才稍微宽下心来。
寂静之间附近布有结界,无法使用远距离的传送术,目之所及之处也不见人影。沈夜俯下身,把倒在地上的人揽进臂弯。初七的头痛苦地向后仰起,脸上一如既往地扣着木制面具,下缘也沾上了血,表情被遮挡住,只露出微启的嘴唇,轻微颤抖着,像被遗弃在岸边的濒死的鱼。
他的伤源自为沈夜挡下的致命一击。此处有沧溟城主在沉睡,一般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踏足,矩木附近终日空旷无人,却也成了伏击的最佳场所。沈夜刚从下界归来不久,并未对外泄露任何消息,可关于破军祭司下落的流言,一时间也传得满城风雨。
这一次的叛党便是借了他的旗号,表现得比以往更大胆。四个人分别从四个方向如疾风般袭来,手持锋利的兵刃,招招夺命。沈夜无处闪身,只能正面迎战,一手张起瞬华之冑,另一手挥起随身的铁鞭。然而来人太低估了流月城大祭司的身手,沈夜确认了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挥舞长鞭呼啸而起,侧刃准确地划过其中三者的咽喉,顶端的尖刺则贯穿了最后一人的胸膛,从起到落不过一刹间。
危机解决之后,他暂时放松了警惕,却忽略了隐藏在立柱后方的伏兵。就在他收起护冑的一瞬,第五个伏击者闪身而出,灵力幻化的利刃朝向他的背后径直刺来。
初七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作为流月城的第七个活傀儡,刚刚苏醒不久,在七杀祭司的命令下,像一道影子一般跟随在自己的主人身后。若非如此,他也无法及时察觉到埋伏的存在,并反射性地挡在沈夜面前。
伏击者被沈夜放出的法刃利落地结果了性命,但初七也因为生生接下了一击而倒在原地。
在两人的周围,五个反叛者的尸体开始发出异样的光芒,连带着淌入地缝的血液一起,幻化成无数灵力的碎片,随风升腾而起,消散在天地间,再也看不到踪影。流月城人生来便是如此体质,就算死去,也留不下一丝痕迹。
但初七的躯壳没有消亡,他还有一息尚存。不管胸膛里跳动的是血肉凝成的心脏,还是金木铸制的偃甲,终归算是活着。只是,消逝的生命可以回归安宁,他却依然要承受百般折磨。
覆在初七脸上的面具并非简单的木壳,而是一具内置了机关的偃甲,以特定的灵力缔结了标记。那是专门为活傀儡设计的机括,如果由沈夜来亲自驱使,可以依次封住佩戴者的五感,在当下的情形,说不定可以减轻他的痛苦。但沈夜不敢下手,他想如果失去了疼痛的刺激,面前的人只会更快死去,就像……上一次他曾经历过的那样。
多么讽刺,他拥有足以倾覆天地的神血之力,却接连败于挽留一个简单的性命。
他扬起手,把初七的面具取了下来。
映入沈夜眼帘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只是,爬满痛苦的神情却让他感到分外陌生。怀中人的面色苍白如纸,右眼下方的脸庞上,因为魔气的侵蚀而浮现出两点惊心怵目的暗红色印记,乍一眼望去,宛如一道泪痕。
“初七。”沈夜试着呼唤。
被叫到名字让怀中的傀儡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嘴唇轻微开启,吐出细若游丝的话语:
“属下来迟,请主人责罚。”
责罚?沈夜苦笑着想:我要如何责罚,命你去死?还是亲眼看着你再死一次?傀儡连求生的愿望都没有,这情景,不如说是在责罚沈夜自己。
“初七,你听好。”他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陈述到:“本座接下来会把部分灵力输送给你,不管会造成多大的痛楚,你都必须忍下去。”
初七微抬起眼,投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迷惑。
“你是本座的利剑,在完成本座交予你的任务之前,擅自死去便是渎职。你已经渎职了一次,本座不允许第二次。”
他用冰冷的声线,说出残酷无情的话,可初七却像抓住了溺死前的稻草,脸上浮现出安然的表情:“属下领命。”
这样便好,沈夜想,或许他们之间本该如此。已经破损的东西,不论如何都无法再恢复如初,初七想要活下去,就不能踏上谢衣的道路。
他张开一个法阵,灵力从指尖淌出,汇聚成流,注入初七的身体。神血使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初七体内的灵脉也是由蛊虫搭筑,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在当中冲撞相抵,带来的痛楚难以估量。
这份疼痛似乎烧尽了初七全部的神经,他忍耐着,无意识地咬紧了牙关,门齿在苍白的嘴唇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细密的血珠沁出来,沾湿了他的嘴角。
沈夜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去,伸出舌尖,舐去了对方唇间的血。他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苦涩的腥味随即在他口中蔓延开来。然而他没有松口,反倒更加坚决地撬开初七的双唇,将自己的印上去。初七几乎是本能地迎合着沈夜,将他探入口中的舌狠狠卷住,用牙齿叩上去厮磨着,仿佛那是什么缓解痛楚的良药。
这个吻毫不甜蜜,甚至不能称为一个吻。沈夜想自己大概也被对方弄伤了,两个人的血液和唾液纠缠在一起,好像两只濒临绝境的动物。他一边维持着法阵,一边用另一只手安抚初七的肩背。
“主人……主人……”初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能胡乱地言语着。许久之后,灵力的输送终于停止。他的身子瘫软下来,倒在沈夜的怀中失去了意识。
然而血终究是止住了,连同苟且换来的生命之火,一起被重新封入这具亡者的躯壳中。沈夜抱起他,迈开缓慢的步伐,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
初七留在大祭司寝殿内,休养了一些时日。
最初的几天,他只能躺在床上,时醒时睡,甚至难以判断时间的流逝。有的时候他睁开眼,会看到主人出现在房间里,点着一盏青蓝色的桌灯,伏在案边批阅公文,他由此可以推断,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倘若主人发现他醒着,可能会走过来,问一句可有异状。他摇头,主人便不再多言,转身坐回去继续处理事务。
被闲置的感觉对于傀儡来说并不好,伤口虽然在愈合,胸中的空荡却难以填补。几日之后,他能够自如活动了,便向主人要求分担一些事情。
“属下愿为主人尽责。”他维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抬头望进沈夜的眼睛说。
沈夜却面露难色。初七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不能出行。沈夜便取了一些术法典籍交给他,让他自行学习。之后的几天,初七整日坐在空旷的寝殿里,抱着书卷一读就是一整天。寝殿的窗口开在靠近穹顶的墙壁上方,青灰色的墙面被厚厚的金边帷帐遮着,太阳东升西落,日光透过窗棱照射进来,汇聚而成的光柱中,连翻滚的灰尘都清晰可辨。初七看书累了,便站在光下,呆望着自己的影子,像个巨大的日晷针,在平整明亮的地板上,用缓慢难辨的速度旋转。
直到那影子变浅消失,四周被黑暗包裹,寝殿的主人才踏着夜色归来。
他回来的时候,会顺带点起屋里的灯。初七会走过去,替他除下身上繁缛的礼袍。金铜的坠饰连带着厚重的布料,一同坠到地面上发出叮当的钝响。初七把它们拾起叠好,放在床榻旁的小桌上,自己却出神地站在原地,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初七,你在想什么?”沈夜突然问。
被唤道的人从思绪中惊醒,慌忙地回过神来,诚实地回答:“属下在想,主人为什么要救助属下。”
“没什么原因,”沈夜想了想,说:“留你还有用,想救便救了。”
虽然他有诸多事情瞒着初七,但这话却也并非谎言。为什么想救,为什么去救,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沈夜从来都不是一个精明的人。
初七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眨了眨,没有再开口。于是沈夜反问他:“那时候,你又为什么要救我。你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吗,还是因为瞳给你下了这样的命令?”
初七却摇了摇头,答道:“属下只是觉得,主人若是不在了,属下也即使活下去也没有用。”
他说得很平淡,仿佛对他而言这是无须赘述的事实,一语话毕,他用不带丝毫阴霾的眼神,注视着眼前已然成为自己生存意义的人。
沈夜在他的目光中略微愣住了,但他转念一想,这单纯的理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复杂的感情太难维系,越是简单的东西,反而越能持续得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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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5, 2014 10:52:24 GMT 8
后来发生的事,是在一个雨夜。
初七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可那一晚,沈夜的病痛却发作了。烈山部人常伴随恶疾而生,少年时沈夜经由神血的烧灼,恶化的速度减缓了不少,但所需要承受的痛苦却是从前的几番。病痛如同无形的绳索,束缚了他的形体,周身仿佛燃起了噬骨的火焰,从内而外的火舌把他的每一寸皮肉、每一滴血液都吞噬殆尽。
然而比起神血灼烧的痛楚,这点病症已经算是仁慈了。身为大祭司,他不能让族人看到自己的半点软弱之处,哪怕是亲近如华月和瞳也不行。与往常一样,他掩上寝殿的大门,熄了房中的灯,独自倚在卧榻上,等待着沸腾的神血自行平息下来。
可这一次,他忘了寝殿里还有初七在。
他的傀儡迈着悄无声息的步伐,安静地来到床榻边。待沈夜察觉时,要藏起自己的异状已经晚了。他只能眼看着初七掀开床帐,凑到身边,用略带僵硬的声音问:“主人……你还好吗?”
或许该把他遣走,这是沈夜的第一个念头。可是在他做出决定之前,身边却亮起了法阵的光芒。青绿色的流光点亮了漆黑的房间,像萤火一般跳跃在厚厚的帷帐上。
“初七?”沈夜感到了诧异。
“属下前日刚刚学习了治愈的法术,”他刻板地回答:“请主人稍作忍耐,属下把灵力分给主人。”
你这是徒劳,沈夜本想如此说,但随着初七的动作,灼烧神经的火焰却真真切切地在平复,并非错觉。他愕然地望向初七,后者专注于维持灵力输送,竟对沈夜的注视浑然不觉。沈夜暗自忖度,或许因为他术法的根基,终究来源于谢衣的身体,沿承了谢衣过人的天分,连浊气与神血也难奈他几何。
在他身边,初七确认了主人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痛楚渐渐平息,似乎满意于自己的成果,并没有深究其中的原因。沈夜沉沉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纵有回天之术,也难逃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初七已经重生,可他身后永远甩不脱的影子,大概就是对沈夜自己最大的惩罚。
即便如此,他也想让初七活着,活在自己目之所及之处。所谓执念,就是这般矛盾,难以用道理解释。
治愈术虽有效,灵力的冲撞却同样给沈夜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他低下头想要忍耐下去。可下一刻,却突然被对方嘴唇的柔软触感夺取了全部的注意力。
沈夜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咬紧了嘴唇,而初七似乎体察到了他的疼痛,学着他那天的样子,笨拙地衔住他的唇,伸出舌尖试探着,不得要领地变换着角度,想要藉此为他带来少许宽慰。初七用空出的一只手撑住床沿,因为位置的关系,几乎整个人倚进了沈夜的怀里。身体浅尝辄止的接触与摩擦,比疼痛本身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沈夜扶住他的肩,冷不跌地翻过身,将他掀倒在床榻上,接着狠狠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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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吻,饱含欲望与掠夺的意味,沈夜与初七唇齿相叠,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柔软的床垫在初七的背后深深下陷,将原本平整的床单压出凌乱的褶皱。
初七对这类事情毫无记忆,更不知如何应对,肩背紧张地绷紧了,像一根拉满的弓弦。沈夜扳过他的脸,粗暴地侵入他的口,一寸一寸地开拓他的颚床,另一只手从他宽大的底衫开襟里探进去,抚上腰际的肌肤。
他被禁锢在对方的身体和床榻之间的方寸空间里,无法挪动半分,所能做的只有阖眼感受。主人微凉的手心与自己的皮肤温度交融,主人的舌尖抹过之处,升腾起陌生的酥麻与战栗。逐渐地,他的吐息里带了潮湿的气息,变得粗重起来。他用手胡乱抓着身下的床单,自喉间发出不自主的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沈夜终于撤离了一寸,用双手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凝望着身下人的眼睛。
“初七,你可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沈夜问。他的声音还带着尚未平复的情欲,比平时更低哑。
“属下想为主人分担痛苦。”初七的尾音里也夹着不稳的颤抖,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着。
“那你可知道我在做什么?”
“属下从书中读到过,”他接着答:“鱼水相欢,想必是快活的事。”
“你不怕?”沈夜用堪称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虽然陌生,但属下……并不畏惧。”
沈夜闻言,发出了一声苦笑:“可我造了你,不是为了让你于我一同沉沦。”
初七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定睛端详着主人近在咫尺的面容。即便是在深重的夜色中,他却连对方眼上的睫毛都能够清晰地明辩。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确信:“属下的性命归主人所有,为主人存在。属下不懂,为何会是沉沦。”他说着抬起没有被禁锢的一只手,抚上主人的脸侧,接着扬起头,再次啄上了主人因为亲吻而染上殷红色的嘴唇。
对于一个傀儡来说,他的动作几乎称得上僭越,可不知为何,他望进面前人深邃难测的眼眸,胸中却没有感到半分恐惧。在这一刻,他似乎终于醒悟了自己的存在意义,何谓交付身心,缔结契约。便是连带所有苦乐一同背负,奉上全然的信任。
沈夜无声地叹了口气,揽过初七的脖颈用力吻了回去。
经过一番折腾,初七的衣衫已从肩上滑落大半,沈夜索性扯着另一半将其褪下,初七的整个上半身便裸露在空气中。沈夜引着他的双臂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松松地圈住他的腕,接着停下所有的动作,只是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身体。
他曾目睹这具躯壳的主人,从天真的孩童成长为俊朗的青年,又最终抬起刀刃指向自己。但眼下的风景却与记忆中不甚相同,初七削瘦的肩背因为锻炼而变得紧实,平坦的胸口和小腹上布满了伤痕,旧的那些因为愈合已久而褪至暗红色,新的沿着不同的角度叠在上面。沈夜一道道抚摸过去,他已经分辨不清,哪一道是何时留下的。
“痛吗?”
初七却摇了摇头。
沈夜俯下身,把嘴唇贴上他颈侧的皮肤,如愿以偿地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呼。初七顺从地把头扬起,任由沈夜沿着颈上的筋络一路吻到胸前,最后含住胸前的一点,用唇齿细细捻转厮磨。在他的攻势下,初七的抽气逐渐融化成难耐的呻吟。
沈夜顺着床沿,轻托起怀中人的下身,把挂在腿间的碍事的长裤褪下,接着将他暴露在眼下的,已然昂起的灼热握进手心。
“唔……”
初七对这样骤然而至的刺激并不熟悉,在沈夜富有节律的动作下,不安分地扭动着,呼吸也变得凌乱起来,零落的话语碎不成声:“……主人……啊……”
沈夜放开他涨红的分身,转而把手指探向他下身的穴口,起先是在附近不轻不重地划着圈,随后一点点探进去缓慢地抽插,初七承受着异物的侵袭,痛苦地咬紧了牙关,却在主人的指尖抹过某个角度时,骤然体察到一丝难以名状的奇异感受,口中泄出了羞耻的呻吟。他将头埋进主人的颈窝,想要藏起脸上的表情。
沈夜轻笑了一声,开始锲而不舍地攻击那一点,随着他的刺激,初七越来越难以压抑身体的悸动,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嘴唇半张着,眼神失去了焦点,迷离地投向头顶的虚空。打从他觉醒时起,沈夜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机勃勃的模样。
就好像他真的活着,拥有纯粹而完整的生命。
沈夜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对着一具活傀儡感到情动,然而此刻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并非什么陌路人,而是初七。他们之间的纠葛早就难以用一言诉尽,即便跨越了生死也无法消弭。
那么,不如索性放纵自己吧,他这样想着,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扶稳他的腰肢挺身而入,将自己的勃起深深埋入怀中人的身体。初七反射性地缠紧了他的腰身,用重获自由的双臂揽住了他的颈背,一心一意地承受着来自他的冲击。这情事称不上缠绵,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然而那时候,两个人却深深地沉湎其中。在高悬于九天的方寸疆域里,情欲如烟云一般弥漫,将湿冷的空气浸得粘稠,空旷的寝殿里充斥着他们低哑的喘息声,竟盖过了室外稀落的冷雨。
沈夜的动作愈发的急促,终于和身下的人一同攀上了顶峰。初七承接了他全部的释放,吐息因为方才的交合而凌乱不堪,眼中还含着潮湿的氤氲。沈夜也低哑地喘息着,意识变得朦胧而飘忽,他并未刻意禁欲,却已经遗忘了,上一次如此彻底的释放是在什么时候。
待呼吸终于平复之后,初七双手撑起了身体,似乎有离开的打算。
“你要去哪?”沈夜说着将他扯回了身边,伸出一只手臂压在他的腰际,简洁地命令道:“就睡在这。”
“是,主人。”被命令的一方顺服地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在宽阔的床榻上重新平躺下来。他折腾得疲累了,又因为治愈术而消耗了不少灵力,很快便陷入了沉眠。
在阖眼之前,沈夜再次伸出两指,探上身边人的手腕里侧,依然没有脉搏的痕迹。然而那又如何,蛊虫也好血肉也好,只要有愿望,便有活下去的资格。
如果没有愿望,就由自己来分给他吧。
此后的百年里,他们会对发生在这间寝殿里、彼此间私密的情事变得无比熟悉,会记住对方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然而那一夜,他们只是摆脱了噩梦的侵扰,相拥而眠。
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要走的道路。在陷入睡眠之前,沈夜想,他们之间如果当真如此,于自己而言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既已决心要手持霜刃,忤逆天命,便不在乎多添一条罪状。
残言为君诉,断弦犹能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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