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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er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29:11 GM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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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1:56 GMT 8
章一
乐无异不讨厌下雨,乐无异也不讨厌上班,但是乐无异讨厌在下雨天上班。
公交车上的上班族将狭小的空间挤得水泄不通,气温骤然下降使得乐无异有点感冒,密闭的空间让乐无异觉得呼吸更加的难受了点。趁着上下车的空隙挤到窗边,乐无异顶着一群人厌恶的眼神将窗户拉开了一条缝,寒风夹着冷雨吹进来,乐无异觉得冷的更厉害了,但是好歹呼吸变得顺畅了些。
在拥挤的公交车里,乐无异分外的怀念起家里的豪车软床。乐绍成年轻的时候是当地有名的刑警,后来因为一次事故导致了人质的死亡,从此金盆洗手转投商道,短短数年就赚了个盆满钵满,顺利转型成了当地有名的富商。
乐无异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从一些老熟人的只言片语里知道自己大概是当年死亡的人质的孩子,乐绍成出于愧疚收养了他,只是父母不愿说,他也没问。乐无异当年报考警校的时候乐绍成差点把他赶出家门,后来因为傅清娇从中周旋,总算父子关系是有了缓和,只是每次放假回家乐绍成总要抓着乐无异念叨着要他继承父业回家经商,乐无异只要一想到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毕业了之后乐无异顶着乐绍成的怒火在外面自己租了个房子住着,因为不希望受到父亲的庇荫被人特殊对待,乐无异拒绝了傅清娇送给他的豪车,每天坚持坐着公交车上下班,只是每当遇上下雨天被淋得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时候,乐无异就忍不住着怀念起傅清娇当初开到他面前的光亮洁净的车。
窗外的大雨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上班高峰期原本就拥堵的交通因为大雨变得更为拥挤。公交车缓慢的挪动着,乐无异想到他还得转一班车,就觉得今天是迟到定了。想着要不要给闻人羽发条短信让她帮自己打个掩护,乐无异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手机,手指无意识的滑动着屏幕,看着满屏的应用发呆。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些,手表滴滴答答的走着。即使现在手机方便的很,乐无异还是习惯带着手表。乐无异记得小时候他家隔壁住着个叫李焱的小男孩,李焱的妈妈是个医生,他从小的愿望便是像他妈妈一样当个医生,乐无异记得以前李焱总是会准时的出现在他家楼下叫他上学,手腕上总是整齐带着一块小小的手表。
后来李焱搬走了,从此除了自家司机,再也没有人会来提醒他到了上学的时间。后来乐无异给自己买了块表,从此一戴就是好多年。乐无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怀念当年有小伙伴一起玩闹的岁月,只是李焱搬走之后,真的没有人会陪他玩了。
缓慢移动的公交车因为红灯停了下来,乐无异看着分针缓缓走过了十二,时针移动到八,乐无异发现他真的迟到了。手机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下去了,乐无异点亮屏幕,拨通了闻人羽的电话。闻人羽是他的上司偶尔乐无异会开玩笑的叫她一声师叔,虽然闻人羽并没有比他大多少。闻人羽是刑警世家出身的,她的养父程廷均,哥哥秦炀都是很厉害的刑警,秦炀还曾经是乐无异的老师,也便是如此,即使闻人羽并没有比乐无异大上多少,乐无异在她面前也还是不敢放肆的。
窗外的雨哗哗的下,手机的声音听的有些模糊,乐无异等了没多久,就听见闻人羽的声音响起来,女孩子的声音好听的很,偏要做出一副低沉严肃的样子,乐无异有些想笑,但是想到闻人羽那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最终还是把那些话憋死在了心里。
“那个……闻人……”
“你迟到了是不是?”
闻人羽抢在乐无异之前将话给说完了,乐无异被她抢白了之后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有些讪讪的举着手机。公交车又缓慢的蠕动起来,乐无异觉得他今天一定要迟到很久。
“今天雨这么大,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乐无异听见闻人羽那边有些吵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不知道有什么事儿。闻人羽急匆匆的挂了电话,留下乐无异一个人对着暗下来的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毕业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乐无异觉得刑警和自己的想象简直差的太多了,他心里的刑警应该是天天忙忙碌碌,每天都出没在各种现场,等到真的进去了,才发现他这种菜鸟除了给闻人秦炀端茶倒水,其他什么事儿也做不了。
反正有他没他都差不多,他迟不迟到也没什么大关系。
秒针滴滴答答的往前走着,窗外的雨似乎变得小了些。公交车缓缓的驶进车站,乐无异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己从一群上班族里挤出来,淋着雨湿淋淋的站在拥挤的站台上,绝望的发现他要是继续再等下一班车再过一个钟头都到不了办公室。
乐无异果断的选择走路去上班。
总共也不过就是几站路,在这种拥堵的时段,靠两条腿总比相信公交车来的靠谱些。雨依然哗哗的下,乐无异的小伞在这种天气里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挡住了前面雨又从后面飘过来,挡住了后面又从前面飘过来,才想用伞挡住左边倾下来的雨,便发现右边又被淋湿了,乐无异分外的怀念起了傅清娇送给他的车。
路上的行人很少,在这种大雨天气里,大概是很少人愿意走路的。乐无异将自己湿答答的头发捋到后面去,就看见旁边一辆黑色的小车飞快的冲过去,车轮飞快驶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的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乐无异觉得他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黑色的小车停在旁边的医院附近,下雨天连一贯热闹的医院都显得冷冷清清的,乐无异看见一个已经不年轻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中年人没有打伞,只是快步走到路边的商店门口,站在那里看着黑色的小车缓缓的开走了。中年人沿着路边商店的走廊缓缓的走着,屋檐上有雨水滴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肩膀上,看起来很是疲惫。
乐无异想了想还是往中年人那里走过去了。
商店和医院之间有很长的一段路没有遮挡,乐无异一边挤着湿淋淋的衣服,一边在心里夸着自己真是不记仇的活雷锋,新时代的好青年。空旷的街道上只有几个零散的行人,乐无异看了一眼手表,发现他今天是迟到定了。中年人走过了商店前湿漉漉的走廊,几个金属的广告牌在大雨里模模糊糊的,乐无异看着那个中年人马上就要走进雨里,便往前快跑了几步准备显示一下自己的五好青年属性。
金属被重物拉断的噪音在空旷的雨天里显得特别的刺耳,在乐无异反应过来之前,那些看起来很牢固的金属广告牌突然就掉了一个下来。巨大的金属广告牌直直的向着中年人砸下去,乐无异离得极进,眼看着沉重的广告牌砸在眼前,疲惫的中年人猝不及防被压在下面,温热的血溅出来,浇了乐无异一头一脸的腥红。
路人的惊呼声迟钝的响起来,乐无异有些不可思议。即使今天的风雨大的有些离谱,也远不到能将金属广告牌刮下来的程度,乐无异呆愣着抬头往上看,却见一个黑色的影子飞快的一闪而过,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视线里。
医院里的人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来,各种白大褂在眼前晃来晃去,乐无异看着那个中年人被人抬上护理床,各种他叫不出的名字的药被挂上去,然后飞快的推进了抢救室。乐无异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进去的,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进去,大概是出于职业素养。乐无异本能的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意外,只是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仅凭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太可能将沉重的广告牌推下来,何况那些广告牌背后还有牢固的钢筋在支撑。
“喂喂,你是家属吗?”
乐无异呆呆的坐在急诊室门口的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医生在乐无异眼前站了很久,乐无异对此全无反应,直到旁边年轻活泼的护士等的不耐烦了,推着乐无异的肩膀叫他回魂。乐无异有些尴尬的盯着眼前的医生,年轻医生颜色略有些浅的眼镜隐在黑框眼镜后面,看起来特别的冷酷。
“你是家属?”
年轻的医生有问了一遍,乐无异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满身翻找着将自己湿淋淋的证件掏出来,认真的表示自己和这个被砸到的倒霉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伸手有些嫌弃的拎过乐无异的证件看了看,年轻的医生一句话没说转身又进了抢救室,乐无异觉得自己心里在狂飙着国骂,他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你不要介意啊,夷则其实人很好的。”
旁边年轻的护士看起来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叽叽喳喳的围着乐无异转。小护士长的很漂亮,看起来也活泼的很,说话的声音也很是活泼好听,让乐无异从起床开始就阴沉沉的心情总算好起来了一点。
“我叫阿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无异。”
和阿阮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乐无异总算觉得自己今天似乎也没有太倒霉,至少有漂亮的小护士和他聊天玩儿。虽然阿阮看起来小了点,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是对比一下刚才那个冷冰冰的医生,乐无异觉得人间其实还是有真情在的。
“小叶子,你又不是家属,怎么一直坐在这里,不用去上班吗?”
乐无异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抬眼一看手表都快指到十点了,乐无异有些诧异自己居然在医院白白的耗去了那么长的时间,而阿阮还非得提醒他一下。如果阿阮不说他也许就能心安理得的把班给翘了,还能理直气壮的表示一下自己是关心受伤群众。
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乐无异发现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此时他全身湿淋淋的,衣服上还染着血,看起来狼狈的很,乐无异认真思考的要不要给闻人羽打个电话请假,就听见自己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来。
“无异,凶杀现场,速来。”
闻人羽只飞快的说了一句话便挂了电话,乐无异有些呆愣的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闻人羽叫他速来,可是闻人羽并没有告诉他该去哪儿啊……
在乐无异呆愣的空档,短信的声音又滴滴滴的响了起来,这次的短信是秦炀发来的,上面写着详细的地址,还贴心的提醒现场比较血腥要是受不了不来也没关系。
乐无异深深的觉得他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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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2:22 GMT 8
章二
秦炀发来的地址位于城市外围的别墅区,乐无异对那个地址并不陌生。过了高峰期之后的公交车上没有几个乘客,乐无异支着下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播放着最近炒的正热的烈山部文物展。
乐无异对烈山部并不算陌生。
他的母亲傅清娇对烈山部的狂热几乎是到了迷恋的地步,若是可能的话乐无异觉得她一定会亲自下到那个烈山部的末代紫微大祭司的墓里去转一圈,毕竟那是至今唯一被发现的烈山部迁徙前遗留下的墓葬。
烈山部原本是生活在北疆的原始的部族,关于烈山部迁徙前的资料少得可怜,即使是现在研究烈山部的专家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些关于迁徙前得资料在烈山部自己的传说中似乎是在迁徙前被紫微祭司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只有一些口口相传的故事被流传下来,只是里面混杂了太多的神话内容,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
傅清娇一直对紫微祭司的传说很感兴趣,感兴趣到乐无异都能把那些传说背下来了。
虽然烈山部迁徙前的资料少得可怜,但是关于末代紫微大祭司的传说却意外的多。有说他能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有说他是神农后裔身负神力能让万物生发的,也有说他在烈山部至少活了两百年以上,并且将会继续活下去,各种奇奇怪怪的传说混杂在一起,许多研究烈山部的专家大多都倾向于这些传说是神权统治下的产物,大多是不可信的,甚至那个活了两百年的紫微祭司是不是真有其人,都值得怀疑。
可是就在几年前末代紫微祭司的墓居然被发现了。
那个在传说中死在北疆的大祭司,他的墓居然远在气候温暖湿润的巫山。乐无异又低头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地址,那个地址乐无异并不陌生,甚至是有些熟悉的。
那是砺罂家的地址。
砺罂是第一批参加紫微墓考古的人,前几年傅清娇曾经带着乐无异去他家拜访了好几次,甚至是到了现在,傅清娇还是会去拜访砺罂,只是不会再带着乐无异罢了。乐无异不喜欢砺罂,虽然砺罂表面上顶着光鲜漂亮的考古学家的头衔,但是他本质上就是个盗墓贼。紫微墓虽然出土了很多造型古朴漂亮的金银器,甚至还有一些保存完好的玉玦环佩,但是那些东西对比紫微墓的规模依然是少得可怜的。
当时作为紫微墓的发现者,砺罂对外宣布的结果是在考古队进入之前紫微墓受到了盗墓贼的破坏,棺椁损坏严重,即使是在传说中强横霸道不可一世的紫微祭司也没能逃过一劫,尸身早就被破坏殆尽,什么也没有留下。
不过乐无异听傅清娇提过,砺罂进去的时候紫微墓半沉在水下,在砺罂之前根本没有人进去过,所谓的盗墓贼根本是无稽之谈,真正的盗墓贼是谁不用说也知道。只是后来砺罂为什么会把紫微墓的消息公布出来,还将里面大批珍贵的金银器贡献出来,傅清娇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不过肯定不是因为良心发现。
窗外大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非高峰时间的公交车开的和飞似的,坐了不过半个多钟头而已,乐无异就已经站在了砺罂家小区的门口,和飞奔而出的救护车擦肩而过,又被车轮溅起的水浇了个透心凉。
乐无异决定他明天出门一定要记得上柱香。
砺罂家门口拉着警戒线,别墅区里白天冷冷清清的,当然即使是晚上这里也不会热闹就是了。乐无异湿淋淋的穿过警戒线,才走到门口就差点转头冲出去先吐上一遍,浓重的血腥气充斥在鼻腔里,乐无异觉得他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再看见这么恶心的场景了。
砺罂家大的很,一楼除了宽敞的客厅什么也没有。乐无异看见砺罂家里那个曾经被他拿来炫耀过好几次的巨大的金丝楠木茶几不知道被谁移到了正对着门得位置,而那上面原本放着的昂贵的紫砂茶具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儿去了,只有一个女人在上面。
准确的说茶几上的是一个女人的头。
女人的眼睛紧闭着,嘴角还微微的翘着,似乎是在笑着的样子。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因为不明原因被人残忍的砍了头,被砍下的头颅端正的放在巨大的茶几上,正对着门口微微的笑着,那个场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乐无异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女人面对的方向,似乎他做这么多,就只是为了能保证砺罂一开门就能看见女人断头的样子,这种行为怎么看都是赤裸裸的报复。
那边在勘察现场的闻人羽总算是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乐无异,对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进去。乐无异想告诉闻人羽他一点都不想进去,可是看见闻人一个女孩子都能这么淡定的在现场取证勘察,乐无异想了想只能忍着恶心跟进去。
也许是开门的场景太过震撼,乐无异进去之后反而觉得一片狼藉的客厅似乎也没有多么恶心了。虽然血喷溅的到处都是,女人的尸体被随意的扔在一边,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场景残忍至极,但是乐无异居然淡定的接受了,除了充斥鼻尖的血腥味让他有点接受不能以外。
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调整好了状态,乐无异总算能跟着闻人羽将现场好好的看一遍,那边秦炀正蹲在地板上研究着现场血液喷溅留下的痕迹,秦炀是血液喷溅分析的专家,乐无异本想过去跟着学着点,只是近了看见秦炀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也就没好意思再过去打扰他了。
死的人是砺罂的老婆,或者说是砺罂的新老婆。
乐无异几年前跟着傅清娇来拜访的时候砺罂的老婆还不是她,只是后来听说砺罂的老婆出了事死了,没过多久砺罂就娶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年轻漂亮,又风骚的紧,即使是乐无异这种天天宅在家里只会和各种机器芯片机器人悬疑小说为伍的技术宅也有听闻过一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不过砺罂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娶个这样的女人也不奇怪。
“阿羽,你怎么看?”
在乐无异这个小菜鸟满现场乱逛的时候,那边秦炀已经检查完了血迹,站起来对着闻人羽和乐无异招了招手,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乐无异很少看见秦炀这个样子,虽然秦炀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温和好想相处的,看他这个表情,这个案子大概是棘手的很。
“伤口断面很平整,尸体上没有其他的伤口,也没有搏斗的痕迹,凶手只用了一刀就把她的头给砍下来了。”
乐无异听见闻人羽有些冷淡的声音说着,乐无异听着有些毛骨悚然。虽然说人的生命脆弱的很,但是一刀就把一个活人的人头给砍下来,乐无异脑补了一下那个凶手的手段和伸手,默默的在原地打了个抖。
“凶器是……横刀?”
闻人羽说出这个推测的时候声音很是迟疑,乐无异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说闻人羽的养父程廷均是冷兵器的专家,但是乐无异还是觉得闻人羽这个推测略不靠谱了点,毕竟这是现代社会,谁会扛着个一米多长的横刀来杀人,退一步说就算真的有人能扛着一米多长的横刀来杀人,那个女人也不是傻帽,怎么会就这么把人给放进来,又不是演动画片。
而且乐无异自己家里也收藏了一把横刀,他虽然是个技术宅,但是作为一个警校的毕业的菜鸟,他自认身体素质还是过得去的,家里那把横刀光是拿起来就够他受的了,何况是挥舞着横刀杀人,又不是程廷均。
即使是程廷均也不可能挥舞着横刀一刀把人头给砍下来。
乐无异在心里默默补充着,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秦炀反驳闻人羽,只是他等了半天秦炀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皱着眉盯着地上的血迹发呆,风从窗户外面吹进来,吹的乐无异头上呆毛动了动,乐无异觉得这次的事情大概真的有点棘手。
“虽然从伤口上来看,应该是刀伤,而且是一刀毙命……”
乐无异看见秦炀摸着下巴,斟酌着该怎么说下去。乐无异上过秦炀的课,秦炀虽然看起来严肃的很,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说话也爽快的很,乐无异第一次看见秦炀这个模样,那种犹豫不决的样子,似乎是被人给毁了三观的感觉。
“刀伤造成的血液喷溅,因为凶器挥舞的原因会形成一些规律的曲线,但是从现场的血迹喷溅来看,并没有利器挥舞形成的弧线。”
秦炀带着乐无异和闻人羽在现场又逛了一圈,现场的血迹以女人的尸体为中心,整个呈放射状喷射,确实没有秦炀所说的刀具挥舞所产生的弧线。整个血迹喷射的轨迹呈一个完整的圆形,乐无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完整的血液喷溅,即使是课本上也没有。
“而且现在的喷溅轨迹……太完整了……”
乐无异跟着秦炀一起站定在了女人被砍下的头颅前,虽然很快的接受了现场的情况,但是乐无异面对着一个被砍下的人头多少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乐无异想叫秦炀从女人面前离开,却见秦炀只顾着盯着脚下的血迹发呆,乐无异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叫他。
“看起来就像是……”
乐无异看见秦炀径直走到了女人倒下的尸体前,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之后又走回了女人的头颅前,然后又带着闻人羽和乐无异走回了女人的尸体旁。
“这个女人自己砍下了自己的头,然后走到桌子前面把头放下来……”
秦炀说着又走回了放着女人头颅的茶几,然后弯下腰做出了一个放东西的姿势,然后又走回了乐无异面前,一脸的烦恼。
“接着她又走回了,然后开始喷血,接着倒在地上。”
乐无异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又更冷了点。
整个现场因为秦炀的话都沉默下来,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些,哗哗的响着,乐无异搓了搓手臂,总觉得自己冷的厉害。长久的沉默在空旷的房间里蔓延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乐无异想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只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这个凶手的目的应该是要威胁砺罂……”
闻人羽有些嘶哑的开口,乐无异觉得闻人羽大概是被秦炀给吓到了,但是想想闻人羽平时那个模样,乐无异又觉得这个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什么能吓到闻人羽的,大概是和秦炀一样觉得有点毁三观也不一定。
“当然也有可能是砺罂自导自演,他底子不干净,作为第一发现人,他也有重大嫌疑。”
闻人羽用力咳了两声,总算是让嘶哑的声音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乐无异想告诉闻人羽他知道闻人姐姐英明神武绝对不会被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给吓着,但是这种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直接当着闻人羽的面说。
“这么说无异,今天你为什么迟到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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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2:55 GMT 8
章三
乐无异真心觉得自己不应该和闻人羽说他今天走在路上碰见有人被砸伤的事,更不该嘴贱的表示他觉得那不是个意外事件。乐无异头上的呆毛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用自身的行动昭示着主人抑郁的心情,乐无异对着病床上舒服的昏迷着的砺罂,默默的生出了一种干脆掐死他然后回家睡觉的冲动。
闻人羽和秦炀带着大队人马回了办公室,独独把乐无异给踢进了医院照顾砺罂。用闻人羽的话来说就是反正砺罂和早上被砸伤的人在同一家医院,乐无异不如去关心关心意外事件的受害者,然后顺便看看砺罂的情况,可别让他吓出什么事儿来。乐无异看在躺在床上持续昏迷中的砺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砺罂长年在野外活动,被太阳晒的黑的很,和医院里白色的床单一对比,原本已经够黑的脸又显得更黑了点,简直是黑的有点惨不忍睹,活像是柯南里的黑影凶手。乐无异百无聊赖的看着旁边心电监护上的线条规律的走动着,忍不住在心里对着昏迷中的砺罂比了个大大的中指。
乐无异一点都不相信砺罂会因为看见一个血腥的现场就被吓得昏过去。即使那个被摆在茶几上的人头是他没娶几年的老婆。砺罂是那种表面光鲜亮丽内里烂成了渣滓的人,乐无异坚信砺罂手上肯定是有着几条人命的,像他这种游走在黑白之间的凶狠的盗墓贼手上要是没有几条人命才是奇怪的事,只是没有证据在手上,也只能任他这么嚣张。
乐无异深深的觉得砺罂是在装晕,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也简单的很,混淆视听而已。乐无异坚信那个女人就是砺罂杀的,除此之外乐无异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是……无异吗?”
正在乐无异无聊的打算去折腾一下砺罂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在门口。乐无异抬眼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很的女人正站在门口,温和的笑意挂在漂亮的脸上。女人穿着一身温婉的长裙,乍一看似乎很是年轻,只是细细观察便能看见眼角细细的纹路,那是怎么也掩不住的时间留下的痕迹。
乐无异在脑子里搜索很长时间,终于是想起了一个多年没有被提起的名字。
“红珊阿姨?”
窗外的雨在下午就停了,原本阴沉沉的天在雨停之后居然出了太阳,乐无异觉得随着太阳的出来他的运气似乎也好了些,居然能在这里碰见红珊,他早上才想念过他童年可爱的小伙伴李焱,这就在这儿碰见他娘了。
“无异你怎么在这儿?”
红珊和乐无异记忆里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自从红珊和李焱搬走之后,他们明明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但是时间却像是在红珊身上凝固了,除了眼角多出了几条细纹之外,乐无异几乎要以为他是穿越回了十几年前,很快小小的李焱就会跑过来,扯着红珊的裙子对他笑。
“那个……我……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乐无异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傻,红珊是医生,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看着红珊那一身打扮,似乎又不太像是来上班的。乐无异走到门口然后很顺手的将门给关上了,乐无异现在非常的不想看见砺罂,因为他把这个空间里的美貌值都给拉低了。
“我过来看看焱儿。”
红珊对着乐无异温柔的小小,然后将手中的饭盒提上来给乐无异看,乐无异看着那个精致的饭盒,突然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担心,他的小伙伴可爱温柔的小李焱居然生病住院了,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焱儿~”
正在乐无异想着要和红珊一起去看看李焱的时候,就看见红珊对着他身后挥了挥手,乐无异正在纳闷李焱都住院了怎么还能这么乱跑,回头就看见早上那个态度恶劣的年轻医生带着阿阮从走廊尽头走过来。 乐无异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乐无异觉得他的记忆应该没有出错,他记忆里的李焱虽然看起来苍白了一点,瘦弱了一点,但是应该是一个男孩子没有错,只是看着蹦蹦跳跳的走过来的阿阮,乐无异又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乐无异认真的看了红珊一眼,又细细的打量起越来越近的阿阮,乐无异突然发现似乎阿阮和红珊眉眼间确实有那么点儿相似,虽然长的确实不是太像,但是至少都是美人。
乐无异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小孩子本来就分不太清男女,何况是十几年的事了,说不定就是他记错了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哪有男孩子叫焱儿的嘛,这个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嘛。乐无异又认真的看了看阿阮,开始认真思考起在这种时候碰见了长大了的温柔可爱的小焱儿,说不定是上天在预示他他该结束单身生活?
“妈,你怎么来了。”
乐无异听见早上那个冷冰冰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乐无异觉得他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三观被年轻医生淡漠的声音击的粉碎,乐无异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万匹羊驼驼飞奔而过,一片烟尘乱飞鸡飞狗跳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捧着碎了一地的三观欲哭无泪。 谁来把他可爱温柔的小焱儿还回来!
“焱儿,还认得这是谁吗?”
红珊将手中提着的饭盒塞进了李焱的手中,乐无异听见红珊温柔的问着眼前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略冷酷的人。乐无异偷偷的瞄了一眼眼前人的胸牌,看见上面清楚明白的印着夏夷则三个字,横看竖看斜着看,反正怎么看都不是李焱就对了。
“记得啊,隔壁家的无异哥哥嘛,好久不见了呢。”
乐无异觉得他一定是产生了幻觉,那个早上还用一脸嫌恶的表情看着他的人,怎么只过了半天不到就开始用一种甜蜜亲昵的语气叫他无异哥哥,他一定是在做梦吧。
画风不一样啊少侠!
乐无异觉得自己心里刚刚奔跑过一圈的羊驼驼又开始蠢蠢欲动,却见一边阿阮已经打开了红珊带来的饭盒,拿着筷子夹了一个水饺塞进嘴里,还含糊的问着他要不要一起吃。乐无异觉得这真是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
那边夏夷则拉着红珊的手走到一边去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温顺可爱,简直就像是他记忆里那个温柔可爱的小李焱,妈妈的贴心小棉袄,无异哥哥的小跟班,乐无异都快觉得也许他早上见到的夏夷则就是个错觉了。
“妈,我今天值班,你先回去吧。”
乐无异听见夏夷则声音软软的说着,红珊似乎有些心疼儿子的样子,又细细的交代了几句,无非是一些不要太拼命要注意休息之类的话,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扑到红珊身上撒娇似的讨了个拥抱,然后剑看见那个温和的女人笑着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就和来时一样踏着优雅的步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电梯里。
“额……那个……夷则……”
“请叫我夏医生。”
那个之前还用一种亲昵甜蜜的语气叫他无异哥哥的人突然又冷下来,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浅色的眼睛隐在黑框眼睛后面,冷酷至极。果然早上那个态度恶劣的医生就是他吧,乐无异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羊驼驼终于又飞奔了一次。
少侠!你画风要不要变的这么快!
乐无异捧着自己碎成了渣渣的玻璃心看着夏夷则英俊潇洒的转了个身,白大褂长长的下摆因为他的动作飞起来了一点,看上去简直帅的无法直视,然后乐无异就看着那个英俊潇洒的背影踏着有规律的步子消失在走廊尽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说好的温柔可爱呢?说好的无异哥哥呢?!
乐无异张嘴吃掉了突然出现在嘴边的饺子,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阿阮并没有跟着夏夷则一起走,而是捧着饭盒站在一边,又伸手递了个饺子过来。乐无异想了想决定要把阿阮递过来的饺子吃掉,以此来安慰一下他受到了深深的伤害的玻璃心。
“原来小叶子认识夷则啊。”
阿阮又递了个饺子过来,乐无异果断大口的将那个饺子塞进嘴里,为了报复夏夷则对他心灵的创伤,他决定要把夏夷则的饺子都吃光。红珊的手艺倒是不是,比自家老妈强了不少,乐无异自己动手又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觉得自己受到的伤害似乎正在慢慢痊愈,果然伤心什么都只是因为肚子饿了吧。
“小叶子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呢?是看夷则吗?”
“我来看砺罂。”
乐无异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有些丧气的往紧闭的房门里一指。砺罂现在正躺在里面也不知道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乐无异认真的思考着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他是不是该去给砺罂买个晚饭什么的。
“他啊,夷则说他只是吓着了而已,他没事的。”
阿阮皱着鼻子推开门看了砺罂,然后飞快的又关上了门,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他长得可真黑。”
乐无异觉得果然漂亮可爱的小护士才是真正的天使,看着终于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乐无异感动的就差热泪盈眶了。
“我和夷则今天值ICU班,小叶子和我们一起去玩吧。”
乐无异刚想告诉阿阮ICU似乎不是他随便就能进去逛的,阿阮就牵着他的手往电梯里走。乐无异在心里默默的将活泼可爱的阿阮和赖在床上的砺罂做了个对比,然后果断决定和阿阮走。反正闻人羽并没有让他看着砺罂,砺罂跑了也不是他的事,而且只是一小会而已,砺罂应该是不会跑的吧。
夏夷则并不在ICU里,整个ICU里冷冷清清的,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个病人安静的躺在床上。乐无异隔着玻璃坐在医生办公室,听见各种见过没见过的机器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规律的声音。那边阿阮走进去看了看那些乐无异没见过的仪器,然后和坐在护士站里的护士说了些什么,乐无异看见阿阮没说几句又走了回来,拉着他往外走。
“夷则去交班了,小叶子我们去找他吧。”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乐无异觉得在这种阴冷的天气中还开着空调的ICU实在是冷清的有些过分。跟着阿阮走出办公室,医院空荡荡走廊上早就没有了人,乐无异莫名的觉得有些害怕,大概是小时候医院怪谈看多了缘故。
节奏规律的脚步声从走廊的转角处传过来,乐无异看见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有两个人向他走过来,冰冷整齐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听着有些渗人。
对面走过来的是一个白发的医生,后面跟着的似乎是一个男护。乐无异觉得现在的医生真是越发的酷炫了,长头发的医生见得多了,染着一头白色长发的男医生他还真是第一次见。一头白发的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乐无异发现那个面容冷淡的医生居然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男人没有带胸牌,身上穿的似乎是一件长袍,过长的袖口和衣摆都从白大褂里露了出来,乐无异注意到那些露在外面的衣服上都绣着精致的树叶的图案,看着眼熟的很,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间只是一瞬间而已,但是乐无异却觉得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男人身上有一种深重的压迫感,乐无异和他擦过的时候,那个男人还用他红色的眼睛看了乐无异一眼,乐无异觉得他冷汗都下来。索性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踏着规律的步子越过他们往ICU里走,乐无异觉得他大概是来接班的医生吧。
走廊尽头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乐无异透过长长的走廊,看见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夏夷则正站在里面,皱着眉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那边阿阮看见夏夷则很是开心,欢快的跑过去拉着他快步走到乐无异身边,然后拉着他们一起往办公室里走,乐无异发现夏夷则似乎拿阿阮没什么办法,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乖乖的跟着他走。
几个人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ICU里面突然传来刺耳的报警声,夏夷则和阿阮迅速的冲进里面,留乐无异一个人在外面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只知道里面的报警声在夏夷则进去后立马就停下了,接着就看见阿阮有些慌乱的跑出来,扯着他的袖子要他报警。
乐无异觉得空荡荡的医院更渗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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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3:22 GMT 8
遗迹 章四 上
乐无异用他的专业水准发誓,护士站里那个护士是被人打晕的。
于是乐无异觉得他应该在他的青梅竹马面前表现一下他作为新时代五好青年的专业水准,用实际行动改变一下夷则对他的鄙视想法。于是乐无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站在晕倒的护士旁边的夏夷则搂进了怀里,接着就在阿阮的惊呼声中捂着肚子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乐无异觉得以夏夷则的身手当个医生太可惜了,这简直是暴徒啊。
夏夷则一拳打的又狠又准,乐无异痛苦的蹲在地上,开始默默的怀念起小时候那个苍白瘦弱的,跟在他后面叫他无异哥哥的小李焱。夏夷则打完了乐无异之后似乎毫无愧疚的感觉,只是淡定的上前看了看晕倒在地的护士,确定她并没有事情之后就安稳的坐在一边等待警(不知道会不会HX)察的到来。乐无异蹲在地上看着夏夷则在苍白的日光灯下显得分外冷酷的脸,突然觉得以前看的那些医院怪谈什么的在夏夷则的面前都弱爆了,夏夷则这绝对是能徒手拆僵尸的武力值啊。
司马卓和苏琼来的比乐无异想的要快的多,感觉似乎是时刻在待命就等着冲进来似的。乐无异觉得他们大概是为了看砺罂的,只是没想到砺罂没事倒是ICU里莫名其妙的出事了。看着司马卓在一旁给夏夷则做着笔录,乐无异突然有点想知道秦炀和闻人羽去哪儿了,以他们一直提防砺罂的状态,没道理不亲自来的。
“阿羽他们去查别墅的监控了。”
苏琼似乎是看出了乐无异的疑问,一边安抚着有些受到惊吓的阿阮,一边拿眼横蹲在地上的乐无异,似乎是觉得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有点碍手碍脚的意思。乐无异觉得他简直是冤死了!明明出事的时候ICU里有三个人,怎么出事了就变成他的错了啊,后来武力值明显爆表的夏夷则也进来了啊,他们五个人不是照样让嫌犯给跑了么。
这么说之前进来的那个时髦值和他们明显不是一个画风的医生呢?
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乐无异果断举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然后就看见夏夷则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的更苍白了点,那样子怎么看都觉得像是见了鬼一样。乐无异第一次看见夏夷则露出那种似乎受了惊吓的表情,莫名觉得有点爽啊。
“我和夷则进来的时候里面根本没有人啊。”
乐无异听见阿阮在背后小声说着,那边夏夷则的脸更白了,乐无异觉得他似乎连嘴唇都变得有些白了。乐无异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明明看见那两个人往ICU的方向来了,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那边阿阮却像是恢复了之前的活力,扯着乐无异说着他们进来的时候ICU里就只有那个晕倒的护士,病人的氧气不知道被谁给拔了,所以警报才会响个不停。
乐无异觉得继秦炀的无头活尸论之后,他的三观又一次的受到了冲击,他明明看见那两个医生进了ICU里面,他们一直都在走廊上,空荡荡的走廊直通到底,他并没有看见任何人从里面出来过,怎么好好的两个大活人就这么飞了?
“我明明看见两个医生进来了啊……”
乐无异小声的辩解着,虽然他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看见那两个人进来也有些怀疑了。乐无异觉得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都过于的不可思议,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有一个白头发的医生啊,他还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乐无异发现夏夷则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那个动作很细微,但是乐无异一直都在盯着夏夷则的一举一动,所以即使那个动作细微的很,他还是发现了。夏夷则在害怕,乐无异突然有些得意的想着,那个凶残的能够徒手拆僵尸的夏夷则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这么说刚才在走廊上确实有碰见两个没见过的人呢。”
乐无异这么一提阿阮也跟着附和起来,乐无异觉得这事儿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若是只有他一个人看见了还能用医院怪谈看多了来解释,既然阿阮也看见了那说明那两人确实是有存在过的,只是着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飞了,难不成是从窗户跳下去了?乐无异想了想ICU似乎是在15层,又默默的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这么说最近医院里确实有传闻ICU里在闹鬼呢。”
阿阮戳着下巴说着,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抖的更厉害了,这次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细微的,几不可察的颤抖,乐无异看见夏夷则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着,连苍白的唇都有些颤抖起来了,原来夷则怕鬼啊。
“阿阮,别乱说!”
乐无异几乎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凑近了夏夷则的眼前,然后非常的有风度的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然后再次将夏夷则搂进了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接着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少侠,说好的怕鬼呢?
乐无异忧伤的发现司马卓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诡异的幸灾乐祸,在那个幸灾乐祸之后藏了点儿八卦,乐无异觉得他今天被夏夷则打趴了两次这件事大概到了明天就会传的整个办公室都是了,人生真是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我们医院并没有什么白头发红眼睛的人。”
乐无异也觉得医院应该不存在那种酷炫到了一种境界的医生,只是他那时候怎么会那么傻帽的觉得那两个人是医生。乐无异决定将自己的失误归结为那个白发男人过于强大的气场,乐无异至今还记得擦肩而过时那个男人给他的眼神,那种冷汗满背的感觉乐无异一点也不想再感觉一次。
“也就是说,无异你们看见嫌疑人了?而且还特征明显?”
在接收到了乐无异肯定的答复后,苏琼果断决定把医院的监控调出来看看。出事的时间不久,要看的内容也不太多,虽然现在就算看见了嫌疑人,他们也不可能再留在医院里,但是起码有了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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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3:45 GMT 8
遗迹 章四 下
爆字数爆傻了,四加起来居然有7000+_(:з」∠)_……
监控里医院的走廊空荡荡的,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跳动,画面上什么都没有,安静的有些压抑。好不容易安静的走廊上有了点声音,是乐无异和阿阮一边说笑着走上来了。乐无异正有些猥琐的向阿阮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夏夷则的事,性格爱好啊,毕业学校啊,饮食习惯啊,那架势简直和查户口差不多。那边苏琼对他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来,夏夷则的脸黑了点,乐无异觉得要不是中间隔着司马卓,他大概会过来再揍自己一顿。
乐无异觉得他有点冤,他真的只是关心一下小伙伴而已啊!
走廊里的声音很快的又消失了,乐无异和阿阮进了ICU里面,原本有些声音的走廊又变得空荡荡起来,苍白的日光灯打在白色的地面上,反射出的光映在同样白惨惨的墙壁上,怎么看都觉得渗的慌。乐无异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的正了些,接下去就是他和阿阮出来让后碰见那个白发男人了,乐无异想起之前的场景莫名就觉得有些紧张,背上又有冷汗冒出来,仿佛又回到了和男人对视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跳动,视屏前的人似乎都被乐无异的紧张感染了,个个屏息凝神,原本就冷寂的ICU里此时显得更是安静了,机器规律的运行声充斥了整个房间,让人觉得压力莫名的大。视屏里又响起了乐无异和阿阮的声音,阿阮蹦蹦跳跳的扯着乐无异走过走廊,嘴里在欢乐的哼着歌。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夏夷则出现在了电梯口。
除了期间乐无异有过一次回头之外,整个视频没有任何的异常。没有什么白发红眼睛的男医生,也没有任何的人在视频里出现过,他们就这么看着夏夷则走出电梯,被阿阮拉着继续从走廊上走回去,接着就听见ICU里面响起报警的声音,夏夷则和阿阮飞快的冲进去,之后阿阮又出来把乐无异拉了进去。
视频里又恢复了一片空荡荡的沉寂。
走廊里依然是空荡荡的一片,苍白的日光灯将走廊里映的一片清晰,没有什么人出来,也没有什么人进去。一直都是一片沉寂,直到苏琼和司马卓带人再次经过这个走廊。苏琼将视频停在了他和司马卓出现之后,乐无异觉得背上冷冰冰的一片,又黏又湿,在寒冷的深秋里冻进了骨头缝里。
“无异……你真的看见人了?”
乐无异觉得他有点难回答司马卓的问题。
乐无异确定他确实是看见人了,并且他和阿阮都看见了,只是他也不明白监控里为什么没有人。监控里的时间都没有错,他和阿阮都明明白白的出现在监控中,而他回头的地方应该就是他看见那个白发男人的地方,只是监控并没有被人剪接过,那么那个本来应该被他看见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没有人……是谁拔了氧气?”
乐无异觉得夏夷则大概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一直摆出一张冷酷脸的夏夷则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虚,乐无异觉得要是这里没人说不定他会一个人抱着膝躲到墙角去颤抖也不一定。手指从桌子上小心的爬过,越过司马卓抓住夏夷则有些抖的手,乐无异本以为夏夷则会继续之前的冷酷作风甩开他的手,却见夏夷则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他的安慰。
乐无异觉得夏夷则是真的受到了惊吓。
“难道真的是闹鬼了?这么说那两个人看着也确实不像人。”
一边的阿阮却似乎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戳着下巴一脸兴致勃勃的打算和司马卓说医院这几个月来闹的沸沸扬扬的闹鬼传闻。大概是为了缓解一下自己被诡异的监控影响产生的过于紧张的情绪,司马卓果断拉着阿阮到一边去讲鬼故事了,苏琼不死心的把监控倒回了时间更久之前,乐无异发现夏夷则手还是抖得厉害,决定发扬一下一不怕死二不怕打的精神,再次将夏夷则搂进了怀里。
拳掌交接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响。
乐无异得意的将夏夷则准备打他的手从自己怀里拎出来,忍不住有些得意。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只能用一次啊,夷则你不知道吗?还没等他得意一会,就呻吟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捂着一侧肋骨蹲在了地上。
居然用肘击,夷则你犯规!
乐无异感觉到了苏琼和司马卓投来的鄙视眼神,心里的羊驼陀如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而过,将他的一颗玻璃心踩成了渣渣。那边夏夷则被他打了个岔似乎不那么害怕了,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也有了点血色,乐无异觉得他真是舍己为人的新时代五好青年。
“夷则……”
“请叫我夏医生。”
夏夷则用一种冷酷的语气打断了乐无异的话,在他那堆碎成了渣渣的玻璃心准备再碎一次的时候,终于是将干净漂亮的手递到了乐无异的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并且还表示性的揉了揉他被自己狠狠撞了一下的胁肋部。
乐无异觉得其实人生也不是那么充满了恶意。
苏琼似乎是有些受够了他们之间略愚蠢的相处方式,又坐回电脑前面认真的看着监控,可惜不管她怎么看,视频还是那个样子,除了乐无异他们三个人,别说是第四个人了,就连第四个苍蝇都没有出现过。苏琼将视频连着看了四五遍,一直看到天都有些微微的亮了,依然是看不出个什么东西来,被打昏的护士在期间醒过来,可惜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打昏了,ICU里面的监控也被司马卓调出来,可惜视频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中间有五六秒完全变成了花屏,等到再恢复的时候,ICU里的警报已经刺耳的想起来了。
乐无异从来没有见过手脚这么快的人,只是五六秒的时间,就能将护士打晕然后拔掉病人的氧气,接着再从ICU里面消失的无影无踪,乐无异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个事就是这么发生了,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由不得他怀疑。
司马卓的电话在微亮的天色里刺耳的响起来,电话是秦炀打来的,他们那里似乎也是碰见了难以理解的怪事,乐无异只看见司马卓面色凝重的听着电话,然后有些手抖着将电话放下来,一脸人生受到了冲击的表情。
“我觉得监控这玩意真不可信。”
司马卓想了很久,最后将秦炀的电话归结成了这么一句话。乐无异觉得背上的冷汗似乎又冒出来了,冰冷的黏在背上,乐无异觉得大概冬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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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4:04 GMT 8
秦炀和闻人羽来的比乐无异想的慢的多了。
医院里已经有病人开始排队拿号了,秦炀和闻人羽才出现在夏夷则的办公室里。ICU里的交班医生为了抢车位每天都来的特别早,夏夷则早早交完了班带着乐无异回了自己在楼上的值班室,直到跟着夏夷则去查房的时候,乐无异才惊异的发现砺罂居然是夏夷则的病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砺罂早就醒了,正躺在病床上舒服的吃着早饭看电视,乐无异有些嫉妒砺罂。他熬了一个晚上的夜,第二天肚子空空就跟着夏夷则来看他,结果他吃饱睡好还能看着电视,真是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掐死的冲动。夏夷则和砺罂大概聊了几句,无非是砺罂虽然现在没有问题但是还得留院观察几天,乐无异看了在门外假装路过的司马卓,觉得这大概是秦炀或者闻人羽的意思。砺罂这家伙狡猾的很,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总比放他去外面强。
乐无异跟着夏夷则回值班室的时候,闻人羽和秦炀已经坐在里面等他们了。乐无异惊异的发现夏夷则居然认识秦炀,而且两人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秦炀居然会记得给他们都带了早饭。
这么一想似乎砺罂是夏夷则的病人,也就不难理解了。
秦炀给他们带了馄饨当做早餐,阿阮交完班之后早早的就跑回家了,乐无异看着旁边捧着纸碗吹着馄饨的夏夷则,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本来应该是作为夏夷则晚饭的饺子,似乎之前被自己都吃掉了。乐无异突然有些理解夏夷则为什么打他打的那么凶狠了,他们之间这可是横着一饭之仇啊。
乐无异看见闻人羽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张光盘,然后熟练的放进了夏夷则的电脑里,监控探头奇怪的视角显示在屏幕上,乐无异用力打了个喷嚏,觉得他大概是感冒了。
闻人羽带来的监控是砺罂家里的。
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早上,此时砺罂的老婆似乎是刚刚起床,正穿着睡衣赤着脚在客厅里走动。外出的衣服被她拿在手上,乐无异眼尖的认出来女人怀里的那身衣服似乎就是她死时身上穿着的那一身。
接着乐无异就看见那个女人开始脱衣服了。
乐无异觉得他的三观再次受到了冲击。换衣服这种事难道不应该在更衣间或者卧室里吗,为什么会跑到客厅里来换衣服!眼前的女人将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乐无异觉得有些脸红,只是身边和他一起看监控的人似乎都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乐无异默默的思考了很久,总觉得他是不是真的该结束单身了。
索性女人换衣服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在女人穿戴整齐之后,乐无异几乎是拍着胸口松了口气。接下去的视频依然无聊的很,穿戴整齐的女人并没有出门,而是坐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看起来似乎是在等人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向前走,乐无异觉得有些困。他们在监控后面盯着女人已经盯了一个钟头了,期间除了女人接了一个电话拒绝了一个人的邀约以外,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电视上播的是无聊的肥皂剧,既没有人来访,也没有人从楼上下来。
乐无异觉得困的厉害。
眼看着时间慢慢往前走,乐无异发现原本安静的坐着女人突然就站起来了,有些紧张的整理着自己衣服,先是将衣服拉的整整齐齐,上衣的扣子扣得严丝合缝,之后又将原本扣好的扣子解开了一个,想了想之后又解开了两个,乐无异觉得她这是要偷偷见情人的节奏。
接着女人又在客厅里绕了两圈,似乎是等的有些焦急的样子,女人脸上笑容灿烂的很,似乎对接下来的事很是期待。
然后乐无异看见女人满面欢喜的去开了门。
事实上从监控里来看,家里的门铃并没有响,也没有人敲门。乐无异看见女人满面欢喜的去开了门,然后一脸快乐的做出一副将人迎进家门的模样,可是实际上门口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
乐无异觉得这天气真是冷的厉害。
视频里的女人非常的快乐,乐无异从屏幕外面都能感觉到她的欢乐。乐无异听见女人不停的问着那个不存在的人一些问题,大概是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想她之类的话,那样子就是个有夫之妇在家里偷会情人。
乐无异听见女人每一句话都要提到初七两个字,似乎是她的情人的名字。乐无异从来不知道有人姓初的,也许是个假名,不过从现场监控看来,乐无异总觉得初七大概是这个女人臆想出来的情人,乐无异觉得也许她有精神病。
接下来的场景却吓得乐无异一身冷汗。
原本快乐的说这话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移动了砺罂那个引以为傲的金丝楠木的茶几。那个茶几重的很,即使是乐无异这样的男人也不可能移动它,但是乐无异看见女人就是推动了那个茶几,虽然看起来很艰难的样子。但是她真的仅凭一人之力就推动了那个茶几,然后一脸快乐将它推到了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乐无异抖着手从夏夷则桌上的纸盒里抽了张纸出来抹了抹额头,然后发现其实他并没有出汗。
接着乐无异看见女人又快乐的走到了一边,那是女人尸体倒下的地方。
监控还在往前跳着,乐无异看见女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没有头。
监控上的时间并没有错,闻人羽和秦炀将监控送去检查过,也没有被人剪切过的痕迹,乐无异那个女人确实就是这么死了。上一秒还快乐的对着空气说话,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微笑着的头颅被人摆在了她亲手移动的茶几上,血喷的到处都是。
整个值班室里没有人说话,乐无异伸手摸了摸夏夷则的手,发现那双漂亮手此时正冰冷一片,冻的像冰块一样。
“我们昨天……似乎也碰见了类似的事情……”
乐无异有些干涩向闻人羽说了他们在ICU里看见的事情,也是明明应该出现的人在监控里却什么也没有,也是在几秒内就完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乐无异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发的不真实起来了。
“你昨天看见的人,我们姑且说他是人吧……”
秦炀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苦恼的样子。
“长的什么样子?”
“唔,白头发,红眼睛,然后有点帅?”
乐无异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看见的那个人呢,事实上他几乎想不起来那个人的样子。他明明是很认真的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的,此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是长的什么样子,只记得他显眼的白发,带着血腥气的红眼,和衣摆上奇怪的花纹。
“然后穿了件奇怪的衣服,袖口上有树叶的花纹。”
值班室的门被人敲响,坐在最外面的乐无异去开门,就看见砺罂站在门口,笑的一副诚恳的模样。乐无异不想让砺罂进来,但是秦炀看了砺罂一会,最后还是同意让他进来。
“刚才司马先生已经给我看过了我的妻子的遗物。”
砺罂说到妻子的时候脸色有点奇怪,看起来似乎是伤心的样子,但是那份伤心里又夹杂了点奇怪的情绪在里面,总让乐无异觉得有些怪怪的。
“当初订婚的时候我送给她的一块玉牌不见了。”
乐无异有些鄙视的看了砺罂一样,人都死了现在还来说玉牌,不过是块玉牌而已,要不要这么死要钱啊。
“有没有可能是放到别的地方了?”
“不可能的,那块玉牌我的妻子一直随身携带,不可能放到别的地方。”
说着砺罂拿出手机,从里面打开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的是一块糖白色的玉牌,整个牌子光洁细腻,看的出来是块好玉,玉牌表面什么也没有,只在顶部雕了一排细致的花纹,看起来应该是个无事牌。
平安无事牌。
砺罂将图片放大了些,乐无异总算是看清了那块牌子上面刻着的那一圈花纹。精致的树叶花纹连成一片,被人刻在了玉牌的顶部,手工说不上多么的精细漂亮,但是那圈花纹乐无异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昨天那个男人袖口的花纹。
“这圈花纹,是什么意思?”
“这是烈山部祭司的图腾,他们拿走那块玉牌,一定是报复我挖了紫微墓。”
所有的事情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烈山部上。电脑上自动推送的新闻又弹出了最近炒的沸沸扬扬的烈山部文物展,乐无异觉得这个冬天大概是不会平静了。
“我觉得我们该去请研究烈山部的专家来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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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4:27 GMT 8
遗迹 章五 上
闻人羽做事的速度比乐无异想的快的多了,难得第二天天气不错也不堵车,乐无异正在得意他今天一定会到的比闻人羽早,就接到了闻人羽要他去接研究烈山部文化的专家的电话。乐无异站在公交车上,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不可预料的变数。
闻人羽发来的地址其实离他家不远,医院里突然出了谋杀事件,乐无异被秦炀反反复复的交代,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夏夷则,所以他早早的就跑来医院里准备守着夏夷则。虽然乐无异真心觉得夏夷则根本就不需要人守,他的武力值根本就高的不科学,如果不是怕鬼的的话乐无异觉得他绝对能够徒手拆僵尸。
所以守着砺罂这种事其实真的只要夏夷则一个人就够了吧。
不过秦炀交代他守着夏夷则的时候眼神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乐无异觉得一定是司马卓和他说了什么。乐无异一点都不想被人误会他对夏夷则有意思,他这么照顾夏夷则那纯粹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虽然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只有一瞬间而已,他有想过夏夷则能帮他结束单身。
闻人羽在电话里报给他的地址是乐无异租住的小区对面的咖啡厅,乐无异在车站下了车,遥遥望了眼一大早就热闹起来的医院,然后默默的过马路准备坐车回家。他要是迟一点出来现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都是夏夷则的错。
高峰期往进城方向开的公交车总是人山人海,和挤沙丁鱼似的,相反出城方向的车却松的很。虽说乐无异是个含着金汤匙的富二代,但是他还是为了省钱租了大学城附近的房子,毕竟一开始老爹为了让他回家使尽了各种手段,那一阵子他都是靠着老妈偷偷摸摸的接济过活的,只是后来手头松了,又懒得搬了。
闻人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乐无异宁愿每天挤一个钟头公交车来上班,也不愿意花一天的时间把家搬进市区里。其实乐无异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每每想到他那堆了一房间的乱七八糟的各种芯片和模型,就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闻人羽请来的专家是谢衣和华月。
乐无异在几年前跟着傅清娇远远的见过谢衣一次,那时候谢衣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名气,只是大学里一个教烈山部文化的讲师,那时候紫微墓刚刚发现没多久,谢衣还年轻的很,乐无异想了想,突然发现原来紫微墓已经发现快十年了。
其实乐无异对谢衣并不陌生,乐无异家里藏着好几本谢衣的书,全是痴迷烈山部的傅清娇买回来的,乐无异每本都看过。谢衣是研究烈山部神话和祭司文化的专家,虽然年轻的很,但是放眼现在整个学术界,大概是没人能超过他的,至少这几年内是不会有的。照砺罂的说法,他老婆的死涉及到烈山部的祭司,找谢衣算是找对人了。
只是乐无异不明白闻人羽为什么会找上华月。
事实上虽然华月的名气比不上谢衣,但是华月其实比谢衣难缠的多。华月和谢衣都是正统的烈山部人,只是比起谢衣的和蔼可亲,华月确是带了点难以接近的傲气的。烈山部一直以神裔自居,即使是到了现在,对外来的人依然是有些排斥的,华月似乎将这个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即使华月在烈山部研究上的成果丝毫不逊色于谢衣,在名气上却始终比谢衣差上了那么一截。
华月的研究方向是烈山部的音乐,只是比起她的学术,似乎她的箜篌更有名些。华月的箜篌之所以名声在外,不仅在于她的弹奏技法,更是因为她的箜篌。华月有一架小箜篌,那架箜篌之所以如此有名,是因为它并非是现代所复原的箜篌,而是真正的小箜篌。乐无异听说过华月的小箜篌,那架小箜篌是榆木制的,上面张着十三根弦,箜篌的曲木上刻着凤凰、云纹和烈山部特有的矩木纹饰。华月家里历代都是烈山部的祭司,那架小箜篌据说就是她家里传下来的,谢衣曾开玩笑似的说过那架箜篌的历史能够追溯到紫微祭司时期。
紫微祭司作为传说中的人,早已死了上千年了,华月的箜篌自然不可能真的是那时候流传下来的,但是仅仅作为传世的小箜篌,就够它身价百倍,何况还有华月这么一个会使用古技法弹奏箜篌的主人。
乐无异曾经听过华月弹箜篌的音频,虽然那段音频录的很是模糊。那段音频是谢衣给傅清娇的,乐无异就是在那时候远远的见过一次谢衣。乐无异不知道傅清娇是怎么认识谢衣的,那次之后他也没再见过谢衣,只是傅清娇对华月的箜篌念念不忘,时不时的还要翻出来听一听,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什么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之类的话。可惜乐无异不懂音乐,也听不懂华月到底弹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华月箜篌弹的好听的很。
这次有机会碰见华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录上一段带回去给傅清娇。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往前开,乐无异坐在空荡荡的椅子上,看着公交车上的电视又在放着他已经快要背下来的烈山部文物展。乐无异本来幻想过几次会和这样有名的专家在哪里见面,想的最多的就是烈山部文物展。只要想到在人山人海的文物展门前,他会被人从VIP通道请进去,在排队的人群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中被谢衣亲自接进里面去,乐无异觉得做梦都会笑醒过来。
可惜谢衣约见他的地方居然是大学城附近的咖啡厅。
乐无异觉得谢衣会选在这么个地方大概是因为那里离谢衣家近。乐无异觉得早知道他今天就不出门了,这样还能早早的就到咖啡厅里等着,说不定能给华月留个好印象,她一高兴就给自己录一曲了,而他现在要这么抑郁的坐着公交车赶回家,果然全都是夷则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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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4:52 GMT 8
遗迹 章五 下
终于让谢衣大大出场了_(:з」∠)_
乐无异一进门就看见了谢衣。
准确的说是谢衣的背影。谢衣此时正背对着门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早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在他松松束着的长发上,看起来非常的静谧温柔。大学城的早上非常的安静,学生大部分都上课去了,整个咖啡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服务生在木质的走廊上浇花,即使看见乐无异进来也没有显得多么热情,只是悠闲的放下手中的水壶,跟在乐无异身后进了吧台。
“是……谢衣教授吗?”
乐无异觉得自己问的话真是多余的很,整个咖啡厅除了服务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个人不是谢衣难道是华月。乐无异默默的为自己的智商点了根蜡烛,却见谢衣只是温和的笑笑,伸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
乐无异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谢衣,虽然之前在电视上和家里的书上看过了好几次。谢衣穿着一身白色的风衣,里面是同样颜色的白色的薄毛衣,乐无异突然就有点嫌弃自己身上的卡其色外套了。深秋的天气虽然已经很冷了,但是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还是很暖和的,乐无异看见谢衣随意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尝了一口,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谢衣喝的是红茶。
“是无异吧,华月还没到,不如先喝点东西。”
乐无异觉得他有些饿。其实乐无异并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从来是有东西就吃没东西就不吃,反正吃了中午也不会觉得饱,不吃早上也不会饿。但是乐无异看着谢衣这么悠闲的喝茶,莫名就觉得有些饿了。招手让坐在吧台里的服务生过来,乐无异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吃些什么,最后只是随手点了个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套餐,他在大学时代都忙着宅宿舍里研究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来也没关心过这些情侣才会喜欢的东西。
看着谢衣就这么坐在自己对面,乐无异扯着外套下面垂下来的带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场。那边谢衣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先开口打破尴尬局面的意思。
乐无异突然觉得有点想哭。
想他平日里伶牙俐齿,整个办公室也就司马卓能和他对上两轮,现在见了谢衣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乐无异认真的思考该不该告诉谢衣他妈妈是谢衣的狂热粉丝,想了想之后发现其实他自己也是谢衣的粉丝。
正在乐无异还在纠结该怎么和谢衣说话的时候,那边服务生已经送上了乐无异点的套餐。闻起来似乎挺香的咖啡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奶泡,深色的肉桂粉洒在上面,看起来似乎味道不错的样子,伴随着咖啡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小块芝士蛋糕,甜甜的味道远远的就能闻到,乐无异看了看对面端着红茶的谢衣,突然认真的开始思考他这么在偶像面前吃东西会不会显得很难看。
“没有吃早饭?”
似乎是终于看够了乐无异的窘迫,谢衣总算是开口打碎了两人间的沉默。乐无异看见谢衣笑吟吟的藏在细框眼睛后面的眼睛带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冬日的暖阳一样温柔。乐无异默默的想着果然谢衣这样的才是真男神啊,夷则什么的最讨厌了。
“华月早上有课,你先吃点东西吧。”
乐无异伸手戳了戳被摆在蛋糕盘上的小叉子,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让谢男神看着自己吃东西。谢衣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非常温和的从一旁拿过一本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打开放在眼前,大有一副你慢慢吃,我不看你的意思。乐无异满脑子花痴的想着谢衣真是帅的让人无法直视,就连看杂志都那么的帅。
索性乐无异还有那么点儿理智,并没有因为男神太帅而把蛋糕吃进鼻子里。
三两下吞了盘子里的蛋糕,乐无异打算趁着华月不在先和谢男神好好的套个关系,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悬挂在门楣上的风铃轻轻的响起,穿着一身浅色长裙的漂亮女人推门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架小箜篌。
华月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裙,外面搭着一件同样颜色的短外套,袖口和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烈山部的矩木纹样,很容易被穿的土气的颜色在华月身上丝毫没有一点违和感,似乎她就应该是那个样子,温柔美丽,像个女神一样。
乐无异觉得他今天运气真好,能和男神女神一起喝咖啡。
“我来晚了。”
服务生非常殷勤的跟着华月过来点单,和面对乐无异是爱理不理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乐无异有些不满的拿眼剜了他一眼,可惜人家只注意华月女神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乐无异的眼刀。
华月和谢衣一样要了红茶。
其实乐无异有些不懂那些非得到咖啡厅里喝红茶的人。明明都是茶包泡出来的味道,为什么就是有些人非得跑到咖啡厅花上自己家里十倍的钱去喝一杯,明明喝起来都是一样的味道。乐无异看见谢衣在端起杯子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果然谢衣也和他一样嫌弃茶包的味道吧。
“你肠胃不好还大早上喝茶。”
华月皱着眉头从谢衣手上把茶杯给拿走了,乐无异突然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虽然谢衣华月男未婚女未嫁其实就是在一起了也没什么,但是乐无异就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于是乐无异把他的违和感归结为小粉丝心态。
“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好。”
谢衣笑着放下了茶杯。
乐无异觉得他果然是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回去一定要和傅清娇好好说说,男神谢衣和女神华月疑似在一起了。乐无异正在默默的想着,就听见华月在叫他的名字。华月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不好相处,乐无异甚至觉得华月还是很温柔的。因为她居然主动提出要弹一首箜篌给乐无异,而原因是因为她早上迟到了。
乐无异觉得果然传言皆不可信。
当然华月的箜篌还是可信的。虽然华月怀里的小箜篌看起来真的很小,只有十三根弦的小箜篌比起乐器看起来更像个玩具,但是当华月手指滑过琴弦的时候,乐无异觉得自己快要被感动哭了。不同于傅清娇的音频中模糊的录音,华月的箜篌就那么近的响在耳边,音色华美曲调温柔,即使是乐无异这种完全不懂音乐的人,听着都觉得感动的很。
华月弹得是一段烈山部传统的乐曲。华月是研究这些乐曲的专家,那些古老的乐曲或庄严或温柔,乐无异听不太懂,却见谢衣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很怀念的样子。看着谢衣那个样子,乐无异后知后觉的想起其实谢衣也是烈山部人这件事。
“这个是紫微殿下曾经很喜欢的曲子。”
乐无异听见谢衣的声音很低,似乎是不愿打扰华月的演奏。谢衣说的紫微殿下指的自然是那个传说里的紫微祭司,乐无异不太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紫微祭司曾经喜欢过这首曲子,不过既然专家都这么说了,大概那个传说中的紫微祭司也许是真的喜欢过吧。
“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就走吧。”
一曲终了,华月轻轻呷了口杯中的红茶,便冲着乐无异扬了扬眉。乐无异突然觉得有些凌乱。闻人羽只是叫他来接谢衣和华月,事实上乐无异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只是傻呼呼的接了电话就来了,如今华月说要走,乐无异却连他们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砺罂的事秦炀已经和我说过了。”
谢衣温和的开口,只是在提到砺罂的时候忍不住皱了下眉头,看起来似乎并不喜欢砺罂。乐无异觉得谢衣不喜欢砺罂是很正常的,毕竟砺罂对紫微墓的破坏大家心知肚明,谢衣这样温和的教授自然是不会喜欢他的。
“虽然砺罂一口咬定和烈山部有关,但是我和华月认为还是应该先看看再说。”
乐无异觉得谢衣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比起砺罂气势逼人一口咬定与烈山部有关的态度,乐无异显然是更喜欢谢衣的,毕竟烈山部与世隔绝,要说那样一个封闭部族中的人突然跑出来杀人,乐无异总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烈山部确实有像谢衣和华月这样在外走动了族人,但是看着谢衣和华月的样子,乐无异怎么也无法将他们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只是唯一的一个问题就是,乐无异总觉得自己真是白跑了好多路。
跟着谢衣和华月走出咖啡厅的门,附近的学校似乎正好下课了,原本冷清清的大学城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学生一向是最有活力的,即使是在这种暖洋洋的适合回寝室睡个回笼觉的深秋里,也还是有许多学生一下课就跑出门,不知道是为了约会还是做什么。
乐无异看着拥挤在马路对面的一群学生,突然有些感慨。
红绿灯将一些准备出城的堵在了路口,绿色的读秒缓缓的倒数,乐无异看见许多学生手拉着手冲过路口,似乎是生怕再晚一秒就会被堵在路上一样。大学城的红绿灯时间间隔的特别长,乐无异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大概是这地方空旷没人管,也就无所谓了。他和谢衣华月正准备到对面去坐进城的公交车,眼看着绿色的倒数从两位数变成一位数,谢衣却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慢慢走着,乐无异默默的觉得他们大概是赶不上这个红绿灯了,不过能和男神一起等红灯,也够幸福的就是了。
倒数的绿灯彻底变成了红色,有些差一步没赶上的学生一脸愤愤的停在了街对面。出城的车从面前飞快的呼啸而过,乐无异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些车肯定都超速了,只是这地方空旷又没有监控,那些超速的司机自然也是有恃无恐。
又一辆车从面前呼啸而过,乐无异注意到街对面有两个挽着手的女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两个女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特别的大概就是她们长的几乎一摸一样,看样子似乎是两姐妹的感觉。两个女生一边说笑着一边分开等红绿灯的人群挤出来,惹来了旁边几个人的不满,但是两个女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说笑着分开人群,然后站在了人行道的台阶下面。
乐无异觉得这两个女生真是不要命。
红绿灯得数字还在慢慢的跳动,面前经过的车依然快的吓人,乐无异耐心的盯着对面的红绿灯,眼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慢慢跳到了二十。乐无异默默的想着还有十几秒就能够过去了,就看见对面那两个说笑着的姐妹突然挽着手冲到了路上,来往的车辆为了避开她们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和鸣笛声,乐无异觉得这年头的学生真是不要命。
两个姐妹挽着手向他们直直的冲了过来,乐无异有些不理解她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只剩下十几秒就能过来了,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和车抢道。飞快穿行的车流并没有阻挡两个女孩子冲向前的脚步,乐无异她们避开了几辆车之后,终于是被一架刹车不及的小车撞上。虽然小车在之前已经紧急刹车了,但是由于车速过快,飞驰的小车还是撞上了冲出来的人,或者说是两个女孩子撞上了飞驰的小车。
乐无异总觉得她们似乎是故意在找死。
两个女孩子紧紧的挽着手臂,在明知道还有十几秒就能过马路的情况下冲向了飞驰的车流,怎么看都像在找死。那边看见了车祸的学生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女生似乎被吓到了,忍不住的开始尖叫,有男生掏出手机抖着手报警,那个开着小车的司机似乎也被吓懵了,抖着手坐在车里,半天没个反应。
乐无异看见在对面骚动的人群有一个黑色的背影突然转身离开,冷静的不像话。看样子那个离开的应该是个男人,黑色的长发结在身后,乐无异总觉得那个离开的背影太过于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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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5:17 GMT 8
遗迹 章六
乐无异盯着公交车上滚动播放着的烈山部文物展的广告出神。
下课时间公交车上挤得很,索性他们上车的地方比较靠前,还是抢到了位置坐的。乐无异歪头看了看旁边盯着窗外出神的谢衣,总觉得男神不愧是男神,即使近距离的目击了这么凶残的车祸,依然能微笑着和他一起去看砺罂。
想到砺罂乐无异又有些郁闷了。
谢衣不喜欢砺罂,乐无异也不喜欢砺罂。乐无异甚至觉得砺罂是活该,坏事干多了总是要还的,虽然说杀人确实不对,但是乐无异觉得如果死的是砺罂的话他大概是会拍手庆祝的,乐无异觉得闻人羽一定也会同意他想法。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往城里走。
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看起来空荡荡的,时间偷偷摸摸的在不知不觉中走过去,乐无异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上车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今天天气不错,但是让男神和女神饿着肚子去看砺罂,乐无异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已经热起来的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照在身上,乐无异觉得天气似乎有些热起来了。伸手拉了拉穿在里面的薄毛衣,乐无异发现谢衣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盯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华月一个人坐在两人的后面,从上车开始也没说过话,乐无异回头看了看,发现华月只是靠在窗上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在假寐。
乐无异想和谢衣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
却听见一直沉默着的谢衣突然开始低声的哼起歌来。乐无异不知道谢衣哼着的是什么歌,事实上乐无异在音乐方面几乎是没有一点天分的,他的技能点大概都点给各种技术宅属性了,有时候乐无异觉得他就是那个能拯救世界的技术宅,当然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富二代最后没有去祸害小伙伴,而是当了个小警察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谢衣哼的调子低低的,乐无异虽然在音乐上没有什么天赋,但是也多少听出了这应该是一首古曲,至于是什么曲子乐无异是真听不出来了。他对古曲的认识永远只停留在春江花月夜上,那还得归功于他的高中音乐老师。
“谢衣,你走调了。”
在乐无异还在猜着谢衣在哼着什么曲子的时候,就听见华月冷不丁的从后面来了这么一句,乐无异决定他要忽略这句话。
谢男神唱歌怎么会走调。
谢衣被华月这么说了一句,却也没见什么尴尬的意思,只是略停了停,又低低的哼了起来,乐无异还是没听出谢衣哼的到底是个什么曲子,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走调没走调。那边华月却是微皱着眉,似乎对于谢衣的走调难以容忍的感觉,乐无异想着华月本人就是搞音乐的,大概对这些比较无法忍受一点。
“能把好好的凤求凰唱的和长门怨似的也就只有你了。”
皱着眉听了一会儿,华月终于是放弃似的又靠回了窗边,闭着眼睛假寐起来。乐无异有些震惊于谢衣这样的人居然会没事在公交车上唱凤求凰,居然还走调走的和长门怨似的。乐无异搜肠刮肚的将他早不知道丢到哪儿去的文科知识给翻出来,艰难的想了一阵之后得出谢男神这妥妥的是暗恋无果的节奏。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不知道是谁那么不识好歹,不过看来肯定不是华月。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向前开着,车上先是挤得和沙丁鱼差不多,随着公交车进了城,车上的人又慢慢的少下来,渐渐的竟然变得有些空荡。乐无异远远的就看见了医院高大的病房楼,默默的数着夏夷则现在应该在哪层楼里查房。谢衣依然在哼着不知道是凤求凰还是长门怨的曲子,乐无异听着觉得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都是夷则的错。
随着公交车缓慢的移进车站里,乐无异总算是没丢脸的在谢衣面前哭出来。中午的阳光直直的打在身上,乐无异觉得肚子有点饿。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小粉丝,乐无异觉得他应该先拉着谢衣和华月去吃午饭,但是想到砺罂这个难缠的混蛋还在医院里呆着,乐无异只能默默的带着他们往前走,值得庆幸的是谢衣和华月似乎并没有饿的意思。
乐无异去的时候,发现砺罂并不在医院里。
虽然夏夷则对砺罂提出了留院观察的要求,但是事实上像砺罂这种一点事儿没有的病人,夏夷则根本没有理由将他限制在医院里。于是乐无异带着谢衣和华月千里迢迢挤着公交车饿着肚子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只看见夏夷则刚好脱了衣服准备下班。
乐无异看见夏夷则穿着一件厚外套,领子上镶了一圈的毛边,虽然是深秋时节,但是乐无异看着总替夏夷则觉得热。那个冷淡的人却似对此毫无所觉,乐无异看见他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拿着和外套同色的围巾看了看,最后还是将它放回了柜子里。
乐无异想起李焱小时候是很怕冷的。
“砺罂跑了,司马卓跟着他。”
看见是乐无异带着谢衣和华月过来,原本准备下班的夏夷则又把穿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回了柜子里,转而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U盘,熟练的插进了电脑里。乐无异知道夏夷则和秦炀熟的很,看他这样子想必是秦炀给他们留了什么东西。
U盘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只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图片。
有山水风景,也有各种烈山部的文物,还有漂亮的女人,乐无异觉得有点尴尬。夏夷则果断的丢给了乐无异一个鄙视的眼神。
“砺罂手机里拷出来的东西,他懒得等你们。”
夏夷则声音冷冷淡淡的,只是操作着鼠标飞快的拉动,然后点开了一张图片。乐无异看见那个就是砺罂给他们看得图片,只是现在从手机屏幕上换到了电脑屏幕上,看得更清晰了些。玉牌打磨的光洁细腻,只是玉质内有一些细小的红丝,据说是古玉才有的沁色,乐无异不太了解这些东西。
“虽然玉质不错,但是是新手雕的。”
乐无异听见谢衣在身后说着,声音温润柔和,听着似乎比眼前的玉器还要温润些。夏夷则移动鼠标,又点了几张图片出来,照片上的玉牌都是同一件东西,从各种不同的角度拍了下来,乐无异看见谢衣只是皱着眉,盯着玉牌一句话不说。
“……无事牌这种玉器,并非烈山部传统玉器。”
乐无异听见谢衣说着,那一句话一听似乎是直接否听了砺罂的说话。虽然说玉牌上刻着烈山部的矩木纹样,但是烈山部并没有无事牌这种东西,看来不过是个巧合而已。乐无异觉得有点沮丧,如果这件失踪的玉牌于烈山部无关,那么谢衣应该是不会继续帮他们了。
“可是我记得我在你的书房里看见过类似的记载。”
乐无异听见一直沉默一旁的华月突然开了口。华月皱着眉,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大概是她看过的时间比较久远了,以至于记得不太清楚。
“具体是哪里我确实记不得了。”
“如此……不若我今日回去将书房整理一遍,你们明天一起来查好了。”
乐无异觉得其实人生还是有值得庆幸的事情的,照谢衣这个说法,明天他似乎能去谢衣家里查烈山部的资料。乐无异觉得自己饿着肚子千里迢迢的挤公交车的辛苦果然还是没有白费的,男神邀请自己去他家,即使是去查资料也是值得大宴三天庆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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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5:41 GMT 8
遗迹 章七
乐无异看着夏夷则的车用眼神表达了他的羡慕嫉妒恨。
昨天晚上谢衣来电话说让他们下午直接去他的家里,乐无异想了想谢衣家可能堆的和山一样高的资料,果断打电话给了小伙伴夷则。乐无异发誓他请夏夷则吃饭真的只是为了感谢他愿意陪自己一起去查资料,才不是为了和他一起吃午饭!
乐无异原本以为夏夷则大概会拒绝他,并且已经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谁知道夏夷则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并且表示自己可以开车载他去谢衣家。
于是乐无异现在在医院的停车场里表示了他的羡慕嫉妒恨。
对于乐无异写在脸上的羡慕嫉妒恨,夏夷则果断表示作为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乐无异缺的不是车子而是脑子。乐无异用力甩上车门用实际行动对夏夷则的人身攻击表示了抗议,不过有时候,只是有时候而已,乐无异自己也觉得他拒绝傅清娇给的车确实是一件非常没有脑子的事情。
乐无异觉得以夏夷则的高冷性格一定会把车开的和飞似的,不过出乎他意料的,夏夷则开车非常的平稳,在乐无异看来甚至还有些慢。车后座上扔了一堆的菜,是乐无异早上翘班去超市买来的。乐无异觉得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新世纪的好小伙伴,他这次一定要让夏夷则知道他除了活跃气氛以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抓住一个人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不过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新世纪的好小伙伴,聪明可爱的乐无异乐公子,完全忽略了从夏夷则下班之后到他们回到他家里的时间已经快要下午一点钟了,如果再加上做饭的时间,乐无异痛苦的看了眼手表,发现他们至少得两点才能吃上饭。
对此夏夷则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淡定的驳回了乐无异叫外卖的打算,安静的坐在乐无异昨天临时整理出来的沙发上,用眼神无声的催促着他快去做饭。乐无异觉得即使现在的夷则脾气有点奇怪,但是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善解人意啊。
夏夷则没告诉乐无异他只是饿习惯了并且不想吃外卖而已。
乐无异作为一个技术宅,做饭技能意外的点的很高,饭不止做的快,而且做的好。乐无异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弄出了三菜一汤,两荤一素至少看起来挺不错的。乐无异自从从家里搬出来之后,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乐大少就开始学习自己做饭,然后得意的发现自己果然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挺有天分的,除了讨好夷则。
乐无异非常痛苦的发现,夏夷则他不吃辣。
在这个川菜风靡世界的年代,夏夷则他居然不吃辣。于是乐无异只能痛苦的看着夏夷则专注的盯着那盘青菜,对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的牛肉连动都没动一下。乐无异觉得他果然应该听傅清娇的做些糖醋排骨之类的大众菜。
好在夏夷则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大意见,只是客气的向乐无异道了谢,然后特别客气的帮乐无异洗了碗,乐无异觉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乐无异倚在门口看着夏夷则在水池前忙碌的背影,总觉得似乎听到叮的一声系统提示音,上面显示着攻略夏夷则失败。
谢衣家离乐无异家不算太远。
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把手洗干净之后抽了桌上的抽纸把水擦干了,默默觉得夏夷则的手还真是好看。挂在客厅的钟滴滴答答的往前走,在乐无异还想着想着夏夷则的手出神的时候,就见那双之前还被他念着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夏夷则一脸冷淡的表示再不去谢衣家大概等会就要迟到了。
于是乐无异抓着夏夷则的手冲出门了。
夏夷则的手被水冻得冷冰冰的,乐无异用力抓紧了夏夷则的手,然后下意识的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乐无异以为夏夷则大概又要揍他了,只是等了一会却见夏夷则只是脸色怪异的看着他,最后将手从他的口袋拿出来,有些讪讪的。
“额……那个……我……”
乐无异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夏夷则解释。夏夷则小时候怕冷,以前他们一起去上学的时候他总嫌弃夏夷则手冷冰冰的,每次都会抓着他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热了一只再换另一只,乐无异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留着这个习惯,这都十几年了。
“你还记得啊……”
夏夷则大概也是记得他这个习惯的,乐无异觉得夏夷则没揍他大概也是这么个原因。乐无异刚想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就见那人往前快走了几步拉开了距离,带着乐无异往前走。乐无异觉得夏夷则是害羞了。
“那个,夷则,你走错方向了。”
乐无异觉得其实他们现在气氛挺好的,他应该追上去再把夏夷则的手从他口袋里扯出来塞回自己口袋,这样说不定他就攻略成功了。只是乐无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在状态,说完这句话乐无异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了,因为他看见前面走着的夏夷则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一脸僵硬的转过来,脸色黑的都快赶上砺罂了。
乐无异敲开谢衣家门的时候,是华月来开的门。
华月说谢衣正在琴房里练琴,他练琴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乐无异没什么音乐细胞,只能从琴房半开的门中听到些叮叮咚咚的声音,听着感觉有些曲不成曲的感觉。不过乐无异实在是不太懂得这些古老的乐器,他连古琴和古筝的分不清,更何况是这些听着就觉得高深难懂的古曲。
他们要的资料谢衣已经整出来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乐无异并没有看见他想象中的山一样高的资料,事实上谢衣只是拿了基本资料出来而已,大部分都是些古籍的影印件,整齐的码放在茶几上,大概也就十本不到的样子。
“这些是我和谢衣昨天找的,具体是在哪本书里看见的记不得了,不过应该是在这里。”
乐无异听见华月对他温和的解释着,谢衣的书房门并没有关上,乐无异从客厅里往里瞄了一眼,瞬间非常的感谢谢衣和华月的贴心。谢衣的书房看着简直像个小型的图书馆,光是从门口瞄进去就能看见几大柜的书,乐无异象征性的擦了擦丝毫没有汗的额头,以此表示他的震惊和感谢。
华月并没有和他们一起查资料。
事实上华月是专门在谢衣家里等他们来的,理由是谢衣练琴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华月说谢衣每天下午都会练几个钟头的琴,雷打不动,当然即使这样他的音乐细胞似乎也没有多少长进,练了这么多年的古琴,时不时的还是会按错个徽位弹错个弦什么的,简直和他的厨艺一样无药可救。
接着华月女神就在乐无异惊异的目光中开门走了。
乐无异突然非常的庆幸他邀请了小伙伴夷则一起来。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谢衣在琴房里练琴看样子大概是不打算出来,他也没那个勇气去打扰,而本来以为是救星的华月女神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走了,乐无异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书,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他一个技术宅对着一堆影印资料完全不知道该干什么啊!
“你不来看书呆着做什么?”
就在乐无异发呆的空档,夏夷则已经坐在桌前开始翻书了。乐无异看见夏夷则的手真的很漂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粉色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漂亮,指尖从白色的书页上划过去,乐无异觉得有点渴。
谢衣的琴声还在响着,叮叮咚咚的响在空气里,乐无异觉得他似乎能听懂一点了。
跟着夏夷则坐下来翻书,乐无异发现其实那些影印资料大部分都有些年头了,虽然看起来还是白净的很,但是有些材料边角有些发黄,有些里面有深深的折痕,显然是翻看了很多遍的。大部分的材料都是烈山部迁徙之后的记录,其中大部分乐无异都看过,或者说其中大部分乐无异都看过它的科普版。
其实乐无异对烈山部的资料并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
毕竟大家都知道烈山部迁徙前的资料几乎是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刨掉那些神人混杂的传说以外,几乎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留下。即使是像谢衣这样的专家,也不可能拿到根本就不存在的资料。
乐无异无聊的翻看着资料,努力的想在里面找到一些关于玉佩的信息,只是那些资料大部分都是一些关于烈山部的风土人情的研究资料,事实上关于烈山部的一手资料少的可怜。夏夷则那边也是翻得飞快,大概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乐无异不知道谢衣和华月给他们这些资料到底有什么用处,大概专家和他们的思维方式就是不一样?
那边谢衣的琴声还是没有停,听着似乎和之前弹的曲子不太一样的感觉,听起来似乎有些幽怨又似乎是有些伤心,乐无异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感觉,总之就听着让人心里不太舒服。有些难受的抬头看了看钟,乐无异发现他和夏夷则只是这么随意的翻了翻资料就翻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而这期间谢衣就一直呆在琴房里,连出来看一眼都没有。
乐无异不知道该不该为谢衣对他们的信任感到骄傲了。
“最后一本了。”
夏夷则的声音将乐无异不知道走到哪里的神智又给拉了回来,乐无异看见夏夷则对自己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最后剩下的一本薄薄的资料。那本资料一看就知道很久远了,纸张都变成了黄色的,看样子也不像是现代的影印件,反而更像是几十年前的油印件,乐无异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本资料,总觉得他一个不小心那个资料就会被碰碎。
事实上那并不是一本完整的资料。
至少在乐无异看来它并不是一本完整的资料。那本油印的资料很薄,大概就二三十页的样子,里面的内容非常的零散,看起来更像是有人将很多零碎的资料放在了一起,然后为了方便就将它们用订书机订在了一起,乐无异看了看上面的钉子,发现那些钉子上布满了锈迹,看起来和资料一样的古老。
只是那本油印件的内容多少还是吓到了乐无异。
虽然乐无异是个技术宅,但是他可以以他娘傅清娇迷恋了烈山部十几年的名誉发誓,那本油印件里的内容应该是烈山部迁徙前的资料。乐无异深深的觉得谢衣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他居然真的将不可能存在的资料弄到了手上。
乐无异认真的看着那些有些模糊了的字迹,上面写的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有些是关于烈山部迁徙前所在地的环境的记载,有些则是一些意义不明的数字,这些内容大多残缺不全,乐无异小心翼翼的翻看着,带着点说不出的兴奋。
“找到了……”
乐无异低声的叫着夏夷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事实上乐无异觉得他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人的日记,一个迁徙前的烈山部的人的日记,而那个人看起来似乎和紫微祭司关系密切。
“找到什么?”
似乎是被乐无异的小心意义所感染,夏夷则的声音也忍不住低下来,翻动着资料的苍白手指自动自发的攀上乐无异的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看看乐无异手中的资料。
“我念给你听。”
“主人最近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乐无异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小心翼翼的,似乎是被日记的主人的情绪所感染,一贯飞扬跳脱的声音被压下来,听着似乎真的在担心什么人一样。
“主人今天昏睡了一整天,昨天也是。瞳大人说主人的病怕是好不了了……嗯,这段后面好像被撕掉了。”
“前几天去外面的族人带回了几块佩玉,据说是外面的许愿牌……我最近有在认真的学习玉雕,下次主人醒来的时候大概能给他做一块许愿牌,我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不对,是主人的话,一定会没事的。”
日记里有很大部分的内容被撕掉了,剩下的很短,里面基本上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有人在里面希望谁的病好起来,乐无异本能的觉得那个主人指的就是紫微祭司。
谢衣还在弹琴,琴音透过半开的门散在沉默的空气中。谢衣琴声又低又沉,每个音都拉的很长很远,像是有谁在低声的说着什么,一说就是几千年。乐无异从里面完全听不出所谓的万壑松太古音,只是觉得谢衣的琴声听着莫名的就觉得心脏难受的很,好像是被人紧紧的攥着,一抽一抽的,说不出的疼。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乐无异听见夏夷则和着谢衣的琴声低低的唱,唱的是李白的秋风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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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6:09 GMT 8
遗迹 章八
乐无异发现自己真是恨死砺罂了。
面对着眼前空荡荡的病房,乐无异觉得自己一大早从被子里挣扎出来,然后放弃了和亲爱的早饭温柔缠绵空着肚子就飞奔来看砺罂的行为真是……
傻到了一种境界!
于是肚子空荡荡的乐无异小朋友就捧着自己碎了一肚子的玻璃心嘤嘤嘤的去找夏医生了。夏夷则还是一如既往的帅的天怒人怨,至少在那本厚重的病历差点砸在乐无异脸上之前,乐无异还是这么认为的。
厚重的病历从夏夷则手中甩出来,威力堪比兵器,乐无异反手接住被夏夷则扔过来的病历,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被厚重的病历撞的有些疼。那本病历并不是砺罂的,乐无异随手翻了翻,发现那个病人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就是那天他送来医院的那个人。乐无异认真的看了看那人的名字,发现那个名字虽然不熟悉,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见过。
“砺罂在他爹那里。”
乐无异眼中帅的天怒人怨的夏医生头也不抬的埋首在堆得和小山似的病历中奋笔疾书,乐无异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把夏夷则露在白大褂外面的毛衣领子,然后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飞快的冲出了办公室。
一边掂着手上的病历一边哼着歌儿从忙碌起来的走廊上穿过,乐无异觉得其实夏夷则心里大概还是有他这个竹马竹马的,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冷淡又嫌弃的样子,但是不管怎么说夷则还是帮他留意了砺罂这个大麻烦。看了眼病历上贴着的床号,乐无异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在心里默默的为砺罂点了根蜡烛。
乐无异在病房门口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司马卓,司马卓眼睛下面有一片大大的青黑色,显然是已经熬了几天夜的样子,大概盯着砺罂这个活儿真的让司马卓有些心力交瘁。乐无异站在门口看见砺罂正坐在那天他送来的中年男人床边,细声细气的正在说着什么,少见的听话的样子。
多亏了傅清娇和她的闺蜜们的八卦能力,乐无异多少也知道一些砺罂的事,比如他其实是抱养的这件事。砺罂的父母一直没有孩子,空守着偌大的家产无奈就是生不出个继承人来,乐无异还记得傅清娇说起这件事时候的表情,那种见了鬼似的向往表情还有不时瞄过来的嫌弃目光,曾经一度让乐无异以为砺罂是个帅的多么惨绝人寰的男人。
直到乐无异第一次见到砺罂,深深的觉得女人间的谣言是多么的不可信。虽然砺罂长得其实不难看,甚至就乐无异的标准来看长得还是有那么点儿帅的,虽然还是比不上他,但是常年在野外出没把砺罂晒出了一身标志性的黑皮肤,乐无异每次看见砺罂出现,再想起当年傅清娇向他描述的砺罂,都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按照傅清娇的说法,砺罂被捡到的时候正是个大冬天,雪下的纷纷扬扬的,冷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就这么把砺罂扔在了他爹家门口,除了个襁褓和一张写了名字的小纸片之外什么也没留下。说来也有些奇怪,砺罂被捡到的那天晚上连下了几天的大雪难得的停了,有传言说那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似的,非常的漂亮,他的爸妈难得的有闲心想要出门赏月,就这么在门口捡到了砺罂,一养就养了这么多年。
乐无异还记得傅清娇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那种一脸少女怀春似的向往表情,默默的觉得大概是因为女性总是抗拒不了这种有点儿戏剧性的浪漫相逢,悄悄的往空旷的病房里又瞄了一眼,乐无异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把那些突然跳出来的不合时宜的记忆全都搓干净。
砺罂怎么看都和大雪天被人抛弃这种言情小说女主角的出生不相配啊。
“乐无异,怎么不进来?”
就在乐无异的脑内不知道走到哪儿去的时候,砺罂已经停下了和中年男人的讲话,冲着他直直的走出来。大概是因为和傅清娇有些交情,乐无异觉得砺罂对他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至少说话不会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乐无异看了眼坐在一旁打瞌睡的司马卓,就听见砺罂嗤笑一声,默默的走到了公共阳台去抽烟。
“额,那个……医院里禁烟。”
乐无异也不知道自己跟着砺罂去公共阳台做什么,冬天里难得的阳光特别的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乐无异看见砺罂只是回头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依然自顾自的将烟叼在嘴里,然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烟。乐无异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乐无异觉得自己真是太讨厌砺罂了,因为每次看着砺罂他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你们去找过谢衣了?”
乐无异听见砺罂在说着谢衣的名字的时候语气特别的古怪,似乎是恨进了骨头里的样子,但是再想想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就乐无异所知,砺罂和谢衣之间没什么交情,自然也是没什么过节的,只是不知道砺罂为什么这么讨厌谢衣。
“想问烈山部的问题,何必舍近求远。”
乐无异突然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砺罂本身就是研究烈山部的专家,而他们调查烈山部的时候却是去找了谢衣而非他这个专家,也难怪砺罂会不爽。乐无异觉得砺罂现在这个心态大概是因为他被忽视了?
“算了,我知道你们怀疑我。”
将叼在嘴里的烟用力的吸了一口,乐无异看见砺罂将还剩下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的碾上去,似乎是在发泄。乐无异挠着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额……那个,你认识初七吗?”
在砺罂要开门走回病房的时候,乐无异终于还是叫住了砺罂。乐无异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住砺罂。关于砺罂妻子的案子太过于诡异,乐无异原本以为那个叫初七的人是砺罂妻子的臆想,只是那个女人确实是死了,一边快乐的叫着初七,一边死的莫名奇妙。
“初七?我当然知道他。”
砺罂的语气非常的奇怪,看着乐无异的眼神也很奇怪,奇怪的沉默在洒满阳光的公共阳台上蔓延,乐无异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冷,直觉砺罂大概会说出一些什么毁他三观的话来。
“额,那个,能问问你妻子为什么一定会随身携带那块玉牌么?”
乐无异决定赶在砺罂说出初七是谁之前先换个话题好让他先做个心理建设来挺过接下去的惊吓,砺罂似乎是觉得他话题转的太过生硬,挑起来的嘴角带着点讥笑的意味。乐无异眉角抽了抽,头顶的呆毛都因为气愤嗖的一声立起来了。
“那个啊,那块玉佩是紫微玉佩的复制品,我的妻子非常喜欢紫微祭司。”
“可是在公布出来的东西里并没有那块玉佩。”
乐无异可以用他的呆毛发誓,紫微墓里出土的东西他已经翻来覆去的看的都能背下来了,那里面绝对没有有这么一块光溜溜什么都没有的无事牌。似乎是看出了乐无异的疑惑,砺罂并没有急着解释,只是又淡定的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冲着乐无异的方向喷出了一口烟,乐无异觉得他受到了砺罂的嘲笑。
“那块玉佩并没有实物,而是在陪葬的文献里画的图谱。”
乐无异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点什么东西,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抓住,砺罂还是在一旁抽着烟,浓烈的烟味有些呛人,让乐无异有些想咳嗽。明媚的阳光照在公共阳台上,乐无异却莫名的觉得冷飕飕的。
“对了,你刚才不是问我初七是谁……”
“初七是紫微的殉葬人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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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和喵喵 发表于 Jan 13, 2014 15:36:40 GMT 8
章九
乐无异回去的时候,夏夷则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认认真真的敲着字。乐无异发现夏夷则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会戴上他的黑框眼镜,看起来特别的有安全感。整个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只有电脑键盘在噼里啪啦的响,偶尔还能听见翻动病历发出的声音。乐无异搬了把凳子坐在夏夷则身边认真的看着他的侧脸,发现那人的轮廓其实长得很柔和,和他冷淡的性子一点儿都不像。
“看我做什么?”
轻盈翻飞的手指在文字的最末尾打下一个句号,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操纵着鼠标保存了那一大堆在他看来都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关了窗口转头看着他。乐无异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借来的胆子,就那么伸手摘了夏夷则的黑框眼镜。乐无异以为夏夷则大概又会揍他,却见那人只是伸手摸了摸他鬓边的头发,夏夷则的手指有些冰,冰冷的手指隔着头发触上脸颊,冻的乐无异一颤。
“怎么了?不舒服?”
“那个,夷则,我知道初七是谁了……”
乐无异挠了挠脑后的短发,然后有些紧张的玩着夏夷则的眼镜,黑色的板材镜架被打开又折上,乐无异觉得这事儿实在是不太科学,不过这事似乎从开始起就没有科学过。夏夷则此时和他离的极近,近的能听见夏夷则的呼吸吹在耳边,乐无异觉得夏夷则是个神奇的人,虽然他看起来冷淡的要死,但是奇异的能让人产生一些不知何处而来的安全感,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
“初七是紫微的殉葬人俑……”
窗外的阳光明媚的很,天气明明暖和的很,乐无异却觉得背后一凉。对面的夏夷则皱起了眉,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样,英挺漂亮的眉皱起来,让乐无异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叫一个死了近千年的人?”
夏夷则冰冷的手指将乐无异不停折叠的眼镜拿回来,黑色的板材又被架在了夏夷则的鼻梁上,乐无异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有再把它摘下来一次的勇气。夏夷则会原谅他一次并不代表会原谅他第二次,而且乐无异总觉得夏夷则戴眼镜的样子其实挺帅的。
“大概初七就是那个日记的主人。”
乐无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虽然女人身上的玉佩纹样应该是出自日记主人之手,但是那个主人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乐无异只是本能的觉得这件事大概和那个日记的主人有关,而所有的线索到了最后也只有初七这个名字了。
对面的夏夷则依然在沉默,乐无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说玉佩纹样出自日记主人之手,但是砺罂也表示过玉佩是复制品,本不该有什么联系,只是女人死前不停的叫着初七,又让人不得不往别处想。
“无异,砺罂又跑了。”
在乐无异还在绕着初七日记玉佩打转的时候,苏琼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他越跑越没有边际的思维。乐无异看着黑着眼圈跟在苏琼后面的司马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砺罂人都跑了,现在再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大意义,但是司马卓还是坚持要乐无异和他一起去找砺罂,秦炀一直坚信砺罂和案件有关系,总不能让他在眼皮底下跑了。
抬头瞄了眼挂在办公室里的钟,乐无异痛苦的发现他大概又要饿肚子了。
磨磨蹭蹭的跟着司马卓走下楼,乐无异觉得砺罂真是个讨厌的人,为了他的事儿乐无异都快忘记准点吃饭是个什么感觉了。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乐无异发现自己没有吃早饭居然也没有什么饿的感觉,大概真是被折腾习惯了。
冬日里的阳光总是让人眷恋的,乐无异看见街上人来人往的样子,突然觉得要在这茫茫人海里找到砺罂还真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医院附近的餐饮店中已经开始冒出了香味,乐无异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总觉得自己似乎能听见肚子哀哀鸣叫的声音。
“我觉得就我们两个要找砺罂有点不现实……”
和司马卓并肩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乐无异盯着旁边飘出了香味的店面,眼睛都快冒起了绿光。午饭的香味在鼻尖挑动着,刺激着原本空荡荡的胃分泌出胃酸,乐无异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听见司马卓肚子哀鸣的声音了。
“……不用找了。”
在乐无异思考着要不要提出回去吃饭的建议时,就看见对面被红绿灯堵着的人群中,砺罂黑色肤色看着特别的显眼。乐无异看着砺罂叼着烟站在对面冲着他讥讽的笑笑,手中提着的外卖袋看起来特别的刺眼。砺罂一脸悠闲的站在那里,看起来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乐无异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砺罂只是去买午餐。
“我赌一根呆毛一定是因为医院的饭太难吃……”
对面人行道的红绿灯开始读秒,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的车并不多,也许是因为将要吃午饭的原因也不一定。砺罂叼着烟站在对面,乐无异突然有些不太好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砺罂的脸被烟雾模糊的有些不真实。
随着读秒将近结束,对面路口的人群有些蠢蠢欲动起来,闪烁的读秒最后挣扎了一下终于是熄灭了,乐无异看见砺罂快步走过来,将拥挤吵闹的人群甩在了背后。乐无异突然觉得这个场景眼熟的很。
独自过马路的人,和背后吵闹的人群。
对面有车闯了红灯开过来,看起来明明慢的很,乐无异却发现那车只一闪神的功夫就窜到了眼前。白发的司机看着眼熟的很,尤其是那只红色的眼睛,看的乐无异头皮发麻。对面的砺罂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来者不善,在车身快要撞上他的时候迅速往前跑了一步,车身擦着他的背将他挂倒在地上,乐无异觉得手脚僵的几乎动不了。
挂倒了砺罂的车往前又冲了几米就停了下来,在乐无异以为那人要倒车再碾砺罂一次的时候,却见那车真的只是停了下来,那么安静的停在那里,似乎是熄了火的样子。过路的人群从砺罂身边匆忙走过,没有伤亡的事故连让人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眼看着司马卓冲向停在路中间的车子,乐无异才找回了些自己的知觉。冰冷的手脚还是僵的厉害,乐无异姿势别扭的跑向砺罂,就见那人用力的往地上啐了口,点起根烟狠狠的吸起来。打包的食物散落的到处都是,有些还沾在了砺罂的身上,乐无异有些无措的看着那人沉默的抽着烟,不知道该干什么。
“车里没人。”
乐无异觉得自己基本是可以猜到结果的,在他看见那个白发人的时候。原以为是大晚上闹鬼,想不到现在连大白天也能闹鬼了。无人操控的汽车差点撞上了砺罂,或者说是有人故意要弄死砺罂,只是那个人在车里凭空消失了,乐无异觉得他的三观大概是真的不会好了。
“烈山部那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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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鳜鱼 发表于 Mar 5, 2014 23:36:36 GMT 8
章十
烟味呛的乐无异有些受不了。砺罂虽然被车挂倒了,但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背上擦破了一道,看着有些吓人。银亮的剪刀将细线剪断,乐无异觉得自己总算是发现了夏夷则不擅长的地方,砺罂背上的伤口缝的实在是难看的很,乐无异可以发誓在夏夷则钳着针穿过砺罂的皮肤的时候,他的手其实是在发抖的。
索性砺罂并不在乎这些,只是叼着烟一个劲的猛抽,乐无异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得不佩服砺罂,在夏夷则的针发着抖穿过皮肤的时候,砺罂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是缝在别人身上似的,乐无异在旁边都看着都为他觉得疼,偏偏那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得不说在这方面砺罂确实是个纯爷们。
“是烈山部的人。”
砺罂从被撞倒之后总算是说了话。
白色的烟雾弥漫在值班室里,听说砺罂被撞伤之后匆匆赶来的秦炀正和砺罂一起坐在桌边抽烟,乐无异觉得要不是看在秦炀的面子上,夏夷则一定会把砺罂痛打一顿然后扔出去,虽然砺罂看起来更爷们一些,但是乐无异觉得夏夷则那种能在一天之内打趴他两次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相信的。
“乐警官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
乐无异正在盯着夏夷则微微皱起的眉出神,就听见砺罂开口了点了自己的名。乐无异不喜欢砺罂的为人,但是这一次乐无异不得不承认,砺罂的推测是对的,或者说现在已经不是推测了。再度想起那个白发的男人,乐无异只觉得背后一阵阵的发冷,虽然那人的目标是砺罂,但是乐无异总觉得其实那个男人是看着他的,腥红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乐无异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蛇类紧紧盯住的青蛙似的,全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你看见他了,不是吗?”
乐无异被砺罂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乐无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神的,只是一想到那双红色的眼睛,便整个人都开始有些不受控制起来,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全副心神都被那双眼睛给吸进去了。乐无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恐惧的感觉,事实上那人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事,他仅仅只是看了自己一眼而已。
“无异?”
微凉的手小心的在手背上触了一下,乐无异看见夏夷则原本微微皱着的眉皱的更紧了些,看起来是有些担心的模样,深刻的竖纹刻画在漂亮的印堂上,乐无异伸手摸了摸,就见那人别扭的别开了脸,难得的没有打他。乐无异觉得其实他最近的努力还是有些成果的。
“那是瞳,你看见了,我知道。”
砺罂将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些挑衅的冲着秦炀挑了挑眉。秦炀不喜欢砺罂,乐无异觉得这里大概没有什么人喜欢砺罂,但是此时面对着砺罂,秦炀却难得的保持了沉默,只是一个劲的闷头抽烟。一旁的司马卓也一改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一声不响的坐在一边玩着打火机,乐无异看了看秦炀又看了看司马卓,最后决定和他们一起保持沉默。
“这么说你还认识他了?”
乐无异没想到说话的是夏夷则,其实严格来说夏夷则和这事儿真的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秦炀托他盯着砺罂而已,虽然乐无异也不知道为什么秦炀会对夏夷则这么放心,但是乐无异觉得以夏夷则的身手,想要撂倒砺罂应该不难。压抑的沉默在弥漫了烟雾的空间里蔓延开,乐无异觉得有些紧张,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
“说不出来了?”
紧紧关着的窗子被人一把推开,原本在房间里遮挡了视线的烟雾打着圈儿被吹出窗外,乐无异看见夏夷则斜倚在窗边,伸手扇去了面前浓重的烟雾。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明明中午的时候天气还是很好的,阴冷的风掠过夏夷则的发梢吹进来,乐无异被冷风吹得颤了颤,伸手将自己的外套裹的更紧了些。
“我怎么会认识瞳……”
原本被烟雾掩盖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乐无异看见砺罂伸手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明明灭灭的火星在阴沉沉的天色下闪闪烁烁,乐无异觉得有些受不了房间里阴郁的气氛,伸手按开了房间里的灯。
“……我只是看见过他的事而已。”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冷冰冰的雨丝随着风被吹进房间里。细细的雨水落在脸上,乐无异觉得房间里安静的实在是有些过分,抬眼四处找了好久,才发现是之前玩着打火机的司马卓将打火机收了起来,正脸色阴沉的盯着砺罂,大有只要他能说出瞳是谁,他便能冲过去杀了他的意思。
“烈山部传说,在紫微祭司时代,烈山部曾经存在过很多高阶祭司……”
乐无异看见秦炀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起来。凶案突然变成了灵异事件,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是受不了的,乐无异本以为按照秦炀的个性此时应该会站起来直接摁死砺罂,却见他只是掏出打火机又点起了一支烟,看起来有些烦躁的模样。
“当年流月城七杀祭司瞳……”
“一目泛红,只要被他看见的人就会化石。”
接着砺罂的话说下去,乐无异觉得自己也被砺罂带的有些神神叨叨起来。关于紫微祭司时代烈山部留存的文献实在是少的可怜,而那些少的可怜的文献还大部分都带着些神话的色彩在里面,乐无异从小便看着那些故事长大,几乎都能倒背下来。关于流月城的传说由来已久,在烈山部的传说里,烈山部原本是生活在空中的流月城中,紫微祭司时代流月城崩毁,作为神裔的烈山部人迁往下界,而在紫微祭司之前的文献,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烈山部的祭司都身怀异能,能够凭空消失,也不足为奇……”
“胡扯!”
原本一直沉默的司马卓突然愤怒起来,乐无异看见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突然冲到砺罂面前,扯着他的领子看起来想要动手一般,乐无异觉得他其实还是挺能理解司马卓的心情的,毕竟是他亲眼看见没人驾驶的汽车撞上砺罂的,现在让他承认那就是个死了一千多年的人搞出来的灵异事件,放谁都受不了。
“砺罂,你不能因为一个花纹就咬定是烈山部,况且……”
伸手将司马卓拉到一边,乐无异还有些不知所措,就听见沉默了很久的秦炀终于说话了。
“……无异看见的人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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