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古剑二][沈瞳]早春 by 倒退飞行

颜色晦暗的金属酒器歪在桌上，发出咔哒一声，在四面石壁的清冷房间折返细小的回声。
昏黄的灯光模模糊糊散出去，打在一个人身上就停住了，向前铺陈出一片阴影。
那人前倾着身体，双臂撑在桌沿，维持着一个空间和弧度，看着像一个半途而废的拥抱。
一声叹息从那片阴影里泄了出来，那身影直立起来，放了一小片光进去，映在另一个人肃穆端正的面孔上。
瞳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圆杌上的沈夜，伸出手指抹去他唇边一道浅浅的水痕，又勾回来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笑意漫入眼睛：“我可是把最后一口酒让给你了。”
沈夜听了这话不耐烦地扯着瞳的衣襟将他拉过来复又吻上，虽然拉扯的动作强横却也只是含着他的下唇细细地磨。瞳伸手过去扶着沈夜的脑后，迫使他稍微张开嘴，顺势侵入口腔，捉住沈夜的舌头吸吮起来。沈夜被他吸的心痒，便要卷了他的舌头制住，却被瞳滑了出去。
瞳微张着嘴，上唇里的粘膜贴着沈夜的唇角，侧过脸去含住他的下巴。
那里有新生出的短小胡刺，刮着瞳的舌面，引他流连反复地舔舐，一阵酥痒蔓延到心里去，忽然升腾出一股不满足，瞳便只好更俯下身去啃咬起来。
沈夜吃痛，想挣脱出来却又被人制住后脑，只好一把拉下他的手臂。瞳重心不稳一下子撞在他身上，沈夜刚要去扶，他却在下一刻撑住沈夜的肩膀又亲了过去。这回他倒是缓了些，包裹住沈夜的嘴唇浅浅地吸起来，又把舌尖伸入沈夜的舌下，来回勾动着。一时间津液泌出的多了些，沈夜正要吞咽，瞳却忽然撤出来去舔弄他的上颌，阻着他喉头动作。沈夜在上颌那里有一处敏感所在，瞳一清二楚却在此时去刺激，引了沈夜一股痒意乱窜。无法吞咽的津液顺着两人相接的嘴唇流了出去，沈夜想要牵引唇角肌肉，却因着口腔内火苗乱窜而不得，一时间这股痒意便滞在心口，令他气息也乱了，低低喘息起来。
两人心知肚明，一向是默契地用稠密的亲吻做开场，自然也明白时候到了。瞳伸手去按着沈夜身下，磨蹭着那处隆起，把话语吐息在相交的唇齿里：“来吧。”
沈夜终于被松动了点控制权。他不介意在他们的情爱里彻底交付，唯有如此才能全然的享受。而这也是他开始为什么找上瞳。
他抬手去解瞳的衣服，却并未全脱下，只是扯松了些，露了胸前一小块皮肤出来。瞳好整以暇，早就将沈夜精壮的身体剥了出来，黑色的祭司袍挂在肩上，顺从地摊了一片在地上。
瞳凑过去坐在沈夜裸露的腿上，因着在寒冷的空气中忽然接触到的炽热而起了一片细小的战栗。瞳撩起沈夜落在肩膀上的一丛黑发，去啃咬他颈边跳动的血管，仿佛只要他用些力，就可斩断身前这人的气息。而沈夜并未有任何不快，却因着这窝在心头的刺激，又勃起了几分。
瞳抓住两人的分身，磨蹭在一处。他们口鼻几乎贴在一处，气息交缠，亲密无间地舔吻。沈夜双手从衣服里伸进去，触到比自己体温稍低的肌肤，揉捏着瞳的腰侧，也给他一个着力点。瞳便大幅度动作起来，直到两人的那处完全挺立，涌出的清液混在一处，顺着柱身流下去，滴在沈夜大腿上聚成一条水痕，因着动作闪着淡淡的光。
两人的气息渐渐都短促了些，瞳挪开点，一只手推着沈夜肩膀令他稍微后倾，另一只手绕至身后，扶住沈夜的柱身对准那处，缓缓地坐了下去。
柱头刮过内壁的感受无论多少次都无法习惯，依旧引发了瞳身体轻轻的战栗。沈夜也感到了包裹住柱身的短促痉挛，便将双手绕至他身后，托着他的臀部助他用力。待终于全部进入，带出两人一声长长的喘息。
瞳抬起他完好的腿夹住沈夜腰侧，脚尖勾在杌腿上，等自己完全适应下来，就浅浅动作起来。
两人胸前裸露的皮肤贴在一起，带起一股暖意。沈夜伸手下去，规律地抚摸瞳的茎身。缓和温暖的舒适感包裹住两人的神经，不似刚才的凌乱，他们的气息也平稳下来。
瞳抬手将沈夜的额发后拢， 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手指插入发间轻轻梳理，间或按压头顶穴位助他松弛神经。沈夜舒服的叹口气，闭起双目。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难得温顺的模样，一霎间错觉旧日时光翻腾而来，勾起一股陌生的怀念意味。他不禁低下头，在沈夜的眉心落下一吻。

酷寒时节冷气逐日积攒黏腻不散，笼罩一城凝滞，寂静如深沉睡眠。偌大的寝殿罗帏翠幕低垂，全数挡了窗外雪光。
沈夜拉过对面那人的左手试了试：“冷不冷？”，又给他拉了拉滑下去的衣衫。
两人交欢时为了尽兴习惯先撤了法术，只是今天兴起的突然，一来二去就在桌边颠倒起来。入了夜的气温却是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的。
沈夜拉了那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胸前。又绕过去圈过他的后背：“快弄出来这一回，到床上去。”
瞳低笑了一声，似乎是嫌他多事：“怎么会冷。”
嘴上这么说，瞳的身形却变了变。先前为了令这趣味舒缓绵长，后面那处吞吐的深入，却只是包裹了柱身小幅磨蹭。这会他却收了大腿上的肌理抬高了姿势，身体稍微侧转，定了方向九浅一深动作起来。因着角度刁钻，沈夜最敏感的柱头几乎是被狠狠按在肠壁摩擦，兼身前那人又忽然收紧了双臀，绞得他险些脱口叫出来，一股尖锐的快感更是直冲脑门。
沈夜身子一晃，下意识抱紧对面那作恶的人：“你倒是……”，话没说完就被堵在嘴里，接着是冲进来捣弄的舌头，剧烈的吸吮连章法都抛弃，几乎抽干他胸腔里的空气。
窒息加上身下大张大阖的快感令沈夜恍惚间犹如从高处跌下，浑身都失了重没了力，只能堪堪撑住两人。因着呻吟都被堵住，喉咙里闷着阵阵仿佛呜咽的声响。六合极乐被全数闷在胸腔里，连魂魄都快散了。
正在沈夜觉得意识如满弓之弦时，唇上的禁锢忽然全数撤离，冷冽空气顿时涌入胸肺，他不知抓了什么狠狠扯住，积攒的巨大快意瞬间倾泻而出。
待清明意识回返，沈夜松开身前之人，发现两人皆狼狈不堪，衣襟缠在一处抖落不开。更别提沈夜身处顶端之时扯了瞳的头发，纠缠中眼罩不知被扯去了哪里。
瞳低头翻找了少顷，在纠结的衣物间找到了那物什，却被沈夜按住了手。
沈夜拇指抚上他的眼皮迫他睁眼，又划至眼角静静地抵在那里。猩红的眼睛在不甚明亮的烛光里脉脉闪烁，如火焰纠缠着舞动。
“别带着了。”
不知被什么奇异的心思牵引，沈夜前倾了身体，用嘴唇轻轻含住了那团火光。
那个亲吻温暖湿润，包裹住常年不见天日而更加敏感的小块皮肤，辗转流连。也有张同样黏腻的网轻轻笼住胸中跳动的那个本不应该酝酿任何感觉的地方。
“真是有意思……”
瞳这样想着，下一刻被一股安稳坚定的力道拉起来。因为长时间不自然的用力令他双腿无法立刻习惯站立，却立刻被一个拥抱支撑起来，接着又是深入的吻。
沈夜在他们的情事中上瘾于稠密的亲吻，瞳对此一向心照不宣，从善如流。毕竟沈夜实在是生了副适合接吻的嘴唇，温暖柔软富有弹性，每次去亲他，都好像含住一颗小型生命。
被这吻牵扯着，瞳被沈夜拉进床帏。一路上天翻地覆，两人的外袍不知是被扯掉了还是踩掉了，几件里衣也被三两下剥下来。倒进去的时候瞳闷哼了一声。沈夜忽然想起什么，他的声音因着连番的情事而有些黯哑：“你的腿怎样？”
由于不抵邪症侵染， 瞳的一条腿自半年前也只好以偃甲代替。现下长时间的站立于他也成了有负担感的事。
总是分神于这些不合时宜的关心，这人总是如此，总是如此就令人挪不开眼，连带着自己也分了神。
瞳无奈地想着，伸出手僭越地抚上那人英挺的面孔，出口如叹息般的话语：“没事，来吧。”
绵密的亲吻又如同潮水般覆上来，半刻前激荡的欲望被拉长成缓慢的柔软。沈夜俯下身去衔住一道锁骨，沿着那弧度吮吻起来。那道锁骨旁是安装偃甲手臂的部位，因着被迫与异质接合，皮肉凹凸不平，蔓延出一圈不自然的颜色。沈夜伸出手轻轻触摸起那块皮肉来，流连片刻，又从瞳的背后抄下去，支撑起他的身体，去亲吻他裸露的胸膛。
瞳的皮肤苍白的有些异态，因着病气青色血管浮现，看上去整具身体如同被植物根部环绕。
沈夜吻着那些淡淡的青色纹路，因为温柔而显得小心翼翼。他的长发从背部滑落搭在瞳的身侧，发梢刺着因动情而薄汗的皮肤，如无数细小爪子抓过。
因为才辗转于情事不久，进入时少了禁窒的阻力。沈夜蜷起瞳的一条腿帮他摆了个放松些的姿势，便又俯身下去吻在一起。瞳抬手抱住他，完好手臂内侧赤裸的皮肤贴住因动作而绷紧的后背，那些温热的肌理弹动有如脉搏。而偃甲那端传来无机质的指令使这触感失了生命，令瞳感觉这只是随时会向一侧倾塌的半个拥抱。
沈夜结束了这个长长的吻欠起身体，捉过瞳的一只手细细舔吮起来。舌尖划过指缝带过微小火花令瞳的身体舒服的绷紧。沈夜浓密的长发倾泻下来，落在枕侧隔离了视野，令瞳不得不将视线聚焦在他面孔上。因着情动那副坚定分明的面目柔和了些，皮肤透着淡淡的红色，眼底失了桀骜只有一片坦然，那是瞳熟悉的，自他认识他，便固执地盘踞于内心不肯离去，如同一场最漫长的眷恋。
奇异的安定感蔓延出来，这场情爱舒适到仿佛能将身体掩埋，时间感失了意义被无限拉长，牵扯神经纠缠在一处不想脱离。
终于连寒潮也退去，又知早该如此。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