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谢沈]时间碎片 by 橙子败火

写在前面：

不是傻白甜

设定取自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如果有人看过神探夏洛克同人，漫长的告别，大概也能够理解这个设定。阿夜有一种能力，情绪波动的时候可能跨越时间，短暂的回到过去，看到过去的人和物。

分为前陈和往事两个部分。

前陈是沈夜年幼到收谢衣为徒的五个片段，大概会讲时间旅行的背景。

往事篇章顺序主要是谢衣成长到捐毒一夜。过程可能会插入捐毒一夜之后的剧情碎片。往事篇章上面标的数字顺序，是跨时间旅行中的沈夜，从心魔入侵到流月城崩塌的顺序。

如果有人看过欧美slash 盾铁的文，可能会见过这种结构，我就是模仿那个写的。

以下正文



前陈

1

沈夜站在母亲的寝宫一角，宫殿中漫长帷幔遮挡了他细瘦矮小的身子，湿透的衣服冷冰冰贴在身上，疾病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茫然看着人们帮助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换衣、入殓。每个人脸上带着麻木的悲伤，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前一刻他站在母亲的牌位前，后一刻，他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目睹着她的死亡。

其实他已经半年多没见过母亲，疾病将她折磨的脱了形，寝台周围厚重的幕帘挡住了她的容颜身形，沈夜和沈曦就隔着幕帘问安，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腐朽气息渗出层层布料，向他们爬来。沈曦手指紧紧地攥着他衣摆发抖，他按住妹妹的手无声的安抚。进入母亲的寝宫，就如同进入不同的空间，疾病与死亡，恐惧感纠缠着他们，每一次鼓足勇气进来，逃一样的离开。父亲身为大祭司事务繁忙，很少管他和妹妹，而这个疼爱他的女人已经死去一个月了。

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够穿越时间，幽灵一样回到过去。

一阵头晕目眩，场景变换中，他看到父亲严肃地脸，他说，夜儿，我要你发誓，这件事除了我和瞳，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从今天起，你每日去找瞳，让他教你控制住自己的办法，不要再用这种能力，它会害死你。他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如临大敌的表情，只是懵懂的点了头。父亲的手捏的他肩骨剧痛，夜儿，不要尝试改变过去，你会失去对全局的掌控。

2

瞳告诉沈夜这能力的危险性，他说，阿夜，这不是天赋，这是弱点。你无法控制回到过去的时间和地点，你可能会回到最痛苦的时刻，却不能改变什么。你可能出现在即将倒塌的房屋中，燃烧的炉火中，混乱的时间线中，唯有死亡是确定的。负面情绪的剧烈波动，会增加你失控的可能性，越是痛苦的时候，越不能松懈。

控制这种能力的过程非常艰难，流月城苦寒，年幼的沈夜刚失去母亲，情绪非常脆弱，尽管竭力控制，还是多次卷入时间乱流中，在那里，他一遍一遍看到母亲死去，他总是出现在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就像那里有一个钩子，将他牢牢勾住，直到一年后，他从母亲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终于控制住自己，可以沿着既定的时间前进了。

3

死亡，女人长满痂痕的身体，腐烂的气味，他惊恐地看着手上同样的瘢痕，有一天，我们也会变成这样么？

认识到自己和妹妹染病的那一刻，他又一次失去控制，被时间之流淹没。

4

父亲居然想要把自己和妹妹送入矩木，他带着妹妹在雨夜中一路奔逃，但是能去哪里呢？自己可以在时间的河流中躲藏，小曦要怎么办？

5

从矩木出来沈夜获得神血庇佑，沈曦意识被摧毁，只能留住三天记忆。离开矩木的沈夜脱胎换骨，一改往日孤僻惫懒，法术学识无一不精进，只是脸上再少笑容。

几年后前任大祭司突然身亡，沈夜成为新任流月城大祭司，同年，他将谢衣收入门下，作为继任者训养。



往事



7-往事

年幼的谢衣鼓着软乎乎的包子脸，抱着一大摞书，跌跌撞撞的往生灭厅走，眼角突然捕捉到鸦黑服饰的身影。师尊之前还在处理族中事物，命他将资料送往生灭厅，转眼就出现在这里啦，是在看看我有没有偷懒吗？再看过去，人已经不在了。哗，师尊好厉害，是什么瞬间移动的法术吗？

只是知道谢衣出现在朗德寨，他便乱了心神，虽然只是短短一刻，但是……沈夜闭上眼，想到阳光下那个一蹦一跳的身影，短短的小辫子像尾巴一样一起一伏拍在背上，绿色的长衣下摆揉的皱皱巴巴，不知道又是去那里滚了两圈。原来那么可爱的小徒弟，是怎么长到和自己分道扬镳，针锋相对的呢？他疲惫的闭上眼，瞳进来的时候，他没有发觉。

这不要命的家伙又在自己身上试蛊了！



3-往事

磁极装反引起不大不小的爆炸，衣角被炸了个洞，谢衣苦恼极了，少不得找师尊帮忙补补衣服，听师尊训斥一顿了。华月有一回笑说，你这么调皮，才来了两年，阿夜都长白头发了。他唉声叹气的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看到师尊就在身后，谢衣结结巴巴道，师……师尊……我……沈夜目光扫过他黑黑白白的脸，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有略微烧焦的发尾，似乎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谢衣不可置信的揉揉眼，手上的灰给眼睛留了大大的黑眼圈，难道叫爆炸把脑子炸坏了，他都看到幻相了。



5-往事

谢衣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在师尊身边接近七年，对师尊再熟悉不过，但是有几次，他见到那个人，容颜，声音，身形，甚至习惯动作，无一不是绝似师尊，但是，他不是。那人眉间有化不开的愁，气质冰冷，神情疲倦。而且靠近的时候，他察觉到疾病的阴影，那个人病得很重。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流月城中，谁敢假扮成大祭司？他暗自防备着，下次见面，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他没等很久。

沈夜推了推架在脖颈上的剑，神情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你也要背叛本座了？

谢衣被他神色震慑住，心中一阵抽痛，还是咬牙道，你不是师尊，你是谁？

沈夜愣了一下，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这么快就意识到问题了。他心中疯狂，捐毒月明，沙海茫茫，谢衣的血染了他满身，他把人带回去给瞳，他说不管什么方法，我要他活着，或者，看起来是活的。沈夜突然想把一切说出来，看看谢衣会是什么表情。这样的冲动仅仅是瞬间，他克制住自己，那人说过，改变过去，会叫你对未来失去掌控。流月城岌岌可危，再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风险。

他想办法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说自己来自另一个时空，谢衣兴奋地缠着他问这问那，他大多以沉默应对。谢衣一直一直问，未来的我是什么样的？沈夜开始失去实体的时候，他终于挣扎着，说出一句话，谢衣，不要去捐毒……

他沈夜居然犯这样的错误。

谢衣对着空气茫然道，捐毒？捐毒是什么地方？



6-片段（插入碎片）

初七睁开眼，他赤裸躺在石台上，头脑中一片空白，自己是谁，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知道。只看到身边坐了一人，一身华丽镶嵌金色花纹的黑衣，一头蜷曲长发，深情冷肃。那人见他醒了，兜头扔给他一件衣服，穿好，低沉声音响起。

他抱着一团黑衣，上面有着与那人衣服相似的花纹，胸口偏左有个隐秘的补丁，右手袖口似有清洗不掉的陈旧污迹，在黑色布料上几乎看不出来。

本座没说清楚么？穿好。那人看他犹豫的动作，皱起眉来，从今日起，本座要将你重头调教，希望这一次，你不会再背叛本座。



2-往事

谢衣对着偃甲炉愁眉苦脸，效果总是不理想，他原地转圈，到底要怎么改进？转了第二圈，他看到墨色下摆一闪而过，赶紧转回来，“师尊”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谢衣已经能够清楚的分辨出两个沈夜的不同，他想，这个“师尊”看起来又冷又疲惫，眉间有一道竖纹，好像有很多忧愁的事情，看来未来烈山部正在经历很艰苦的一段时间啊。

他凑过去问，师尊你今天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病了么？沈夜并不回答，谢衣也习惯他的沉默，只是继续问道，是未来的弟子没有照顾好您吗？还是您又隐瞒身体状况了？这样可不好，大家会担心的。

沈夜沉沉的望着他，无所谓，你终究会离开。

谢衣睁大眼睛，笑起来，怎么会呢，我不会离开师尊的，我会一直一直在您身边，为您分忧的。他回头捯饬了两下偃甲炉，又犹豫着试探，是未来弟子惹您生气了吗？沈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谢衣也不生气，对于未来的自己，沈夜从来三缄其口。

过了一会，沈夜问，神农祭准备的怎么样了？谢衣愣住了，他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了，正想着怎么应付推脱，沈夜低声说，别出怪主意。话音未落，他身体变得透明，终于消失。

谢衣抓了抓头，怪主意？难道这是说，无论什么主意，师尊都会接受吗？



8-碎片（插入片段）

偃甲谢衣的头颅就放在桌子上，真像啊，沈夜伸手摸了摸它的脸颊。又一次，他又一次杀了谢衣。

我不会离开师尊的，我会一直一直在您身边，为您分忧的。

昨日种种，如川而逝，何必重提。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不悔。

不悔。

不悔。

初七觉得今天沈夜有些不正常，比平常都要主动的迎合，甚至抬手攀住他的肩膀，最后时刻，他全身颤抖蜷缩起来，将额头顶在初七颈侧，破碎呻吟中夹杂了两个细微的字，骗子，他说。初七觉得有那一瞬间有温热液体流过皮肤，他心中疑惑，他从未欺瞒过沈夜，不知这两个字从何而来。他又觉得沈夜并不是对他说，很多时候很多话，他觉得沈夜都在透过他跟另一个人说。但是他还是回抱住他的主人，这就是他的世界了。



9-碎片（插入片段）

一切终于结束，流月城颤抖着晶化坍塌，沈夜一步一步走入内城，穿过长长的回廊，进入正厅，坐在高位，放眼望去，大厅空无一人。原来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啊……

眼前大厅渐渐扭曲，他低头一哂

连与流月城共存亡，也做不到。

此去究竟是何处呢？

能不能见到……

谢衣。



0-10-往事

破开结界。

心魔入侵。

原来求生之路如此艰难。

正厅空无一人，从明亮的屋外一进入昏暗回廊，沈夜就盲了眼，只按着惯性一直向前走过去，沧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她说我身为城主不能管理城中事务，无法为烈山部求得生机，多年来累你一人辛苦奔忙，你若做这样的决定，我无力阻止，只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以我为饵，种下冥蝶之印，终有一日，要将心魔封印。他施术的手指颤抖，险些出了差错，计划才刚刚开始，便已经注定要失去儿时唯一的朋友。前路漫长，他心中悲痛迷茫，为了这渺茫的一线生机，究竟还要付出什么代价？

正厅响起衣物摩擦的细微声音，他目光昏花看过去，只见到一团黑影子委顿于地，黑色镶金的绝长衣摆铺开，尘土和折痕令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扭曲的蛇蜕，他觉得一阵恶心。走近了看，那人与他相同的脸上沾着血污，面色灰败颓废，长发散乱，右手被鲜血浸透，他想起一句话，惶惶如丧门之犬。那人勉强撑起眼睫看了他一眼，气若游丝：“呵，是你。”

沈夜跪坐在他旁边，看着自己在慢慢死去，真是奇怪的感觉，他内心惶然，急于知道答案：“本座是失败了么？”那人微微摇头，沈夜心里一跳：“那就是成功了。”那人望着他，带着又似怜悯又似解脱的神色，只剩气声：“你会失去很多……”沈夜冷声道：“只要知道这个结果，为了烈山部，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舍弃的。”那人合上眼，唇角微动，已经发不出声音，他想说，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啊……但沈夜已经听不到了，面前身躯渐渐透明，终于消失于空气中，只剩下外袍层层堆叠，沈夜伸手轻轻触了一下胸甲，未干的血迹染上了修长手指。看着指尖斑驳血迹，他想，终有一天，这双手会沾满血污吧。

“师尊！”谢衣匆匆跑进来，少年青绿色衣袖和白色外袍翻飞，他站在高窗投下的唯一一束光中，纯白耀眼。“师尊我找您很久，您……怎么了？您受伤了么？”嗅到空气中淡淡血腥味，他轻快的声音变得迟疑。沈夜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没什么。”他声音一凛“破军祭司听令，传所有高阶祭祀，本座有要事宣布。”

谢衣眨了眨眼，躬身行礼：“是。”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衣物，转身离开。沈夜将地上衣物卷起，他再也没有一丝迷茫，大步走入刺眼阳光中，从现在开始，他将进行一场艰苦但是注定了胜利的战斗，还有什么可犹的呢？

至此，烈山部百年来最大的一场动乱和最残酷血腥的镇压拉开了序幕。



1-往事

对于时空另一端沈夜的喜怒无常，谢衣做过一千一万种设想，他以为自己病了，死了，做错事了，却唯独没想过会离开。

事已至此，无法回头，此生恩情，无以为报。

他离开的时候在心里承诺，我会竭尽生命，寻找方法回护流月城，回护师尊。



4-往事

昭明神剑，捐毒。

谢衣想起来很多年前，沈夜对他说，谢衣，不要去捐毒……

他想，对不起，师尊，就算是此行凶险，却是这么些年来唯一找到的线索，我必须去。

在捐毒遗址看到沈夜，谢衣突然明白了，呵，原来是这样的结局。一城一人……倾尽一生，终究没能护住……



往事篇沈夜视角顺序差不多这样

0- 心魔入侵

1- 谢衣离开

2- 谢衣离开流月城后沈夜第一次穿越，这段后面就是苍穹之冕大祭司与民同乐，谢衣果然出了怪主意

3- 谢衣离开后沈夜第二次情绪失控回到过去。

4- 捐毒一夜，谢衣死亡。

5- 谢衣死掉，初七制作中，沈夜又一次穿越，没忍住劝说谢衣不要去捐毒

6- 初七苏醒，穿的衣服就是后面沈夜死掉留下的衣服改成的

7- 偃甲谢衣出现，沈夜情绪波动看到了刚入门的谢衣

8- 偃甲谢衣挂了，初夜肉汤

9- 结局，沈夜临死前又一次穿越，还在想着能见到谢衣

10- 沈夜临死前看到的是自己，也就是0篇，然后告诉自己结局，死掉之后，谢衣来找师尊，回到0的时间线。

沈夜是自己的因与果，没有尽头的轮回。

一切尚未开始，一切已然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