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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0:57:05 GMT 8
LZ姑娘能求个转载么?想把这篇还有自杀未遂转到阿夜的个人坛上,地址是shen.boards.net 如果GN自己去发文就更好了
№323 ☆☆☆Co于2014-01-10 14:14:48留言☆☆☆
可以啊!^_^
№325 ☆☆☆lz于2014-01-10 20:37: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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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1:10:02 GMT 8
*主CP为初夜,有少量夜初 *时间线基本限于失忆后及神女墓前 -----------------------------------------------------
初七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怎样,没得比较。 就如他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对自己怎样,也没得比较。 他只知道自己用新的法术偃术从不用教第二遍,主人对他的命令也从没有第二遍。 不过这两样在学刺杀术的时候都被打破了。 作为一个施法者他天生知道如何节约自己的灵力,作为一个偃术使用者他在节省物料上似乎连主人都没什么可教。唯独在握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如何珍惜物力地使用自己的体能。 主人教给他的刀法异常功利,毫无花招,一刀封喉,建立在无比诡谲的潜行移形和心计术法上。 主人想让他成为一把不见天日的漆黑利刃。 但他的身体记忆告诉他,他曾经适合的是大开大合的刀法,直直地光明正大地迎上前去,而不是约束起自己全身的肌肉,这样的做法对他有种本能的不习惯。 在教他第二遍潜行刺杀之前,主人没有表情地让他在青石板走廊里罚跪了两天,之后把他拖去瞳那里换去了跪坏了的小零件。 之后他苦练一个月,直到主人丢给他第一桩任务。 瞳的一个失败试验品,看着原来是个大汉,已经惨不忍睹,但是狂气迫人。他看着没做声,对方已经失去理智,即使有惊人的速度和攻击本能,又能奈何。 他悠哉地尝试了术法身形各种接近方法,试验品对着他穿梭的身影发出疯狂而混乱的攻击却不得要领。最后他跃上穹顶边缘,行到石柱枝节处一个反跳割断了那试验品的颈动脉,连编号都无的试验品发出模糊的哼哼声倒下了。他看也未看一眼便回到原位,擦手拭刀。 主人注视着他微微颔首,他首次体会到名为喜悦的感情,跪下行礼。 却听主人开口:“不错…当真不错。我问你,你与被杀的这东西,又有甚分别?” 心脏狂跳起来,带着陌生的痛感。他第一次察觉到这个器官的切实存在。 他抬头,没有读懂主人看他的眼神。于是低头再行一礼: “属下所愿乃是誓死追随主人,绝无自乱心智之理。” 他突然惊觉这话里居然带了些冲撞意味,但为时已晚。 沈夜一颤,眉徒然皱起,随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初七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跪在血腥气浓重的大厅里,他知道这就意味着又要罚跪了,虽然想不清缘由。反正主人罚他有明确理由,反而是极鲜见的事。 他一声不响跪了约有半刻功夫,瞳走过来一如往常带点冷冽地盯着他。只是今天连瞳的眼神他都看不懂了。 “大祭司传给你的话,在这跪到晚上,然后照常过去。” 他抬头应是,待瞳走远,终于咬紧嘴唇。
初七是被吊着一口气救回来的,所以他的体温比常人低上三分,但也不算完全的冰凉,沈夜对这点尤其讨厌。 正如他整个人给沈夜的感觉,如同悬在半空,不上不下温温吞吞的一线希望,让人不得安宁。 他每每盯着初七的魔纹提醒自己,刺痛自己;贬抑他惩罚他恨他也恨自己。 然后被这半温不凉的温度所再次虏获。
沈夜懒得再去想,闭上眼睛感觉着初七划过自己肌肤的微凉手指。 醒来后的初七于情事上全无经验,可供参考的对象也就自己一个。这直接导致了数年过后当初他对付初七的那套做派,现在全被用来对付自己,不过初七对自己的实践似乎始终将自己对他那些责罚与疼痛的部分减到了最低。 不过在初七手指轻柔覆上某点的时候,沈夜还是倒抽一口凉气。初七究竟是真的懂得这种挑逗的意义,还是纯粹的模仿?他是否明白这对他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就像他是否真的了解白天他行刑后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这时沈夜仍有余力去想这些事情。同时感觉初七的护手边缘擦过他的腰侧,冰凉的金属果然还是不同于微凉的手指。 然后他很快就无法去想这些了。他的意识被不为之所控的快感慢慢淹没,感觉到微凉的嘴唇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连安抚这套都模仿来了,但自己有安抚过他?他在脑海里模糊地感叹,又模糊地看到初七微红的脸和皱起的眉头,这大概是初七能做出的最像人的表情。沈夜想。 一天繁忙之后再来这么一场本身对沈夜已是勉强,结束之后初七自觉地着衣起身,回来时已经端着盆水。情事过后因为病痛而始终萦绕左右的疲倦袭来,沈夜不等清理完就已沉沉睡去。
收拾停当之后初七驻足,看着沈夜。 今天他忘了让自己回偏殿。
他盯着沈夜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再三确认他已经睡熟。沈夜睡得一般都不好,常常半夜惊醒或者干脆借助术法入眠,唯有这种时候,会睡得很沉。 于是初七在沈夜边上躺下,盯着他的后背,苍白的皮肤上几片红斑,那是初步溃烂的迹象。 随后伸手揽过沈夜的腰,动作极轻而略带犹豫,姿势却无比自然,如同被压抑多时的本能。 初七惴惴不安地保持着这个姿势,胸口不敢贴上后背怕触到溃烂之处,眼睛也不敢闭上怕那人突然醒来。 这姿势极端难受,他的身体叽嘎地发出比被罚跪一天时更甚的抗议,提醒着他自己那非人部分的存在。但他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的人,清冷的月光映在他眼里,仿佛都带了点热度。
他就这么度过了杀掉第一个人的晚上。
沈夜清晨醒转,初七已经装束停当在门外静候,旋即进来为他梳洗着衣。 自从初七来这里住下,沈夜手下本就不多的侍从便几乎全被转派小曦居所,一则这阵子事务越发繁忙,那边多个人手,便是多个照应;二来多少有些掩人耳目的意思。如此一来,初七倒是担起了平时照顾沈夜的职责。 沈夜倒是挺乐得如此。除掉那张让他每见心惊的脸,初七算得他见过的好侍从,不多看不多说不多问,穿衣梳头也从无多余动作。 抬手让初七给他披上外套,沈夜开口:“今晚你再去办桩事。” 初七点头道:“属下领命。”手上却是不停,动作利落。 沈夜便简单交代几句。要除去之人也算一名高阶祭司,与数十年前心魔降临时那场叛乱亦有关联,只是此人秉性懦弱,当时未曾出手,上下线亦全部死于当场,这才苟延残喘至今。他却是早知那人底细,只是当时无人顶替,所以不曾下手。如今却正好拿来做点警示。一段时间不曾做过这类事了,毫无恐惧与敬畏的话,人心终究易变。 虽然多少还有些早杀晚杀的余地,但如今是为他这把刀一试霜刃。 他思考片刻,又补一句:“酉时便去,快去快回,不可留人口实。”初七应声。 沈夜装束完毕便出了门,临行回头望一眼初七。 初七抬头望去,只见主人的眼神竟是冰凉。
一日事务理罢,已过了酉时许久。沈夜回到居所见初七已站在墙角,身上显然认真清洗过,却盖不住微微血腥气。 “事办完了吗?”他抬头。 “属下酉时一到便去,那祭司刚从神殿返回居所,与出来迎接的一名女子状甚亲密。属下思及主人命令,便将二人同时毙命。” 初七低头说道,语气里并无犹豫。 “可有他人见到?” “并无。” 很好。沈夜想着。自己的估算分毫不差。 那祭司与内人感情甚笃这他是知道的。那内人是数十年前叛乱中一个小小内应的女儿,对一切多有知情,又亲见生父为自己所杀,终究也是个后患。但这些他却没有告诉初七,他只想看看初七对连累无辜人的反应。他还想看看初七亲眼见到常人有如何的感情后又亲手将之摧毁的反应。 但初七语气里居然全无波澜。 他蹲下身抬起初七下巴,逼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对本座决议可有臧否。” “属下不敢。一切听主人吩咐便是。” 他不由得冷笑出声,又是这样千篇一律毫无趣味的答案,受罚后如此,第一次处刑后那次也算如此,这次又是如此。自己竟是养出这么一个听话的奴仆来。他却又想要自嘲把眼前这人变成这副样貌却又痛恨这幅样貌的自己。 次次如此,是否真心,有何区别?救了他,费尽心思,除了平添一把刀一个仆役,有何区别?那么反复问着的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又想要证明什么? 他回神,却见眼前的初七眼睛微微眯起,似有决意。那变化稍纵即逝,随后那脸又毫无波澜,让他觉得大约是错觉。
但接下来初七开口了: “属下说过,属下所愿乃是誓死追随主人。”
他微微挑眉,未及反应,已被初七干脆地仰头吻上。他的唇舌被微微撬开,毫无技巧、稍带绝望、略为用力,似在试图证明什么。 “那祭司刚从神殿返回居所,与出来迎接的人状甚亲密。” 哦,原来如此。 他惊异于自己还有闲暇思考初七从哪儿学来的这一手。随后猛地一挥手将初七弹开几米。初七未曾防备,被这一下打得站不起来,望着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你疯了。” 半晌,沈夜背过身去缓缓道。 “本座去见见瞳,他的作品出了差错,自是要他好好修理。” 他快步离去。 初七半跪在原地闭上眼,不发一言。
瞳听完沈夜的描述摇摇头,眼神带上三分玩味。 沈夜倒是安然自若。瞳本无常人情感,又为心腹,和自己还同病相怜。在他面前,自己也多少可以言无不尽,故而刚才的事并未做任何隐瞒。 “这不可行。”瞳终于开口。 “什么?”沈夜微微皱眉。 “活傀儡分为多种,那些送来之时身体完好的,多削去几遍记忆不是问题;不过初七体内蛊虫偃甲十分特别,不仅有操控之功,更兼续命之用,与经脉两相连结。我再三调测方才出落成今日结果,亦有一半依靠天意成全。一旦变动,恐有性命之虞。” 瞳没表情地解释。 “……” “何况他如此听话,只要一道命令,有什么顺你意不顺你意,也都令行禁止。不过是一柄听话的刀,不必用此强横手段。” “说得倒轻巧,只怕不是真的不能,而是不想。”沈夜冷哼,“……你在心疼他?时至今日?” “从他被重伤消去记忆始,便与我再无故人之分。” “罢了,或者我自己试试。”沈夜回身丢下一句。瞳却也仍无表情,低头摇起轮椅。 “傀儡怎么用,从交出那刻起便与我无关。只是大祭司,这偌大一个城中,真正能为你所用者,能有几人?” 沈夜猛地停下脚步,瞳已回身而去。 “珍惜物力,在下以为也是必要。在下告退,大祭司早些休息。” 唯留沈夜一人久久伫立。
沈夜回到居所已经半夜,初七依然半跪在门前庭院,听到脚步声说声“主人”便欲行礼。 “别动。”沈夜沉沉说道。 初七便定着不动。 沈夜俯身施了个简单的治疗术,检查了刚才的伤势,虽然不轻却并未伤及根基。随后起身,走到初七背后说道: “从今以后,在这里你一举一动不可无本座命令,明白了吗?” “是,主人。” “罚跪这项,以后跪满一个时辰自己起来,隔三差五地麻烦瞳,太过难看。” “…是,主人。” “本座乏了,回偏殿去自己治伤歇息,明日还有事要办。”说罢沈夜结了个移形阵,身影便消散在黑暗之中。 “…是,属下告退。” 初七起身,对着空旷的庭院再行一礼。 由于伤势和久跪的缘故他身形微颤,眼里却是掩不住的惊异。 两个或伤或乏的人离去,偌大的院子里重归寂静无声。主殿偏殿里那几盏灯,却一宿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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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1:11:00 GMT 8
随后几天,沈夜每天给初七一个任务,晚上初七简单汇报便被打发回偏殿,召去陪夜再不必提,平时若是无事,他甚至绝少见到主人。
初七接到第十个任务,是在神农祭典的夜晚。 即使再狡猾的狐狸,在节庆之时也多少会放松警惕。沈夜也曾想过是否此时行刑有悖族俗,但既然涉及里通心魔,便不能拖延。 不知为何,每年神农祭典明明是个让底下人多些拥戴的机会,身为大祭司的沈夜都仅仅主持着开头祝祷,随后就不再露面,惹来不少闲言碎语却不为所动。他只能抛下主人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他远远发现了传信的黑雾,便隐了身形气息在屋檐上追逐,魔气四散,都是砺罂的耳目,却被他轻而易举地一一躲开。心魔一伙本不知他的存在,这回他初涉险境,对方竟也毫无察觉。 这便是隐于黑暗的利刃。 他遥遥望着那丝黑雾进了间屋子又出来,静候一会儿便翻窗进了屋。那着低阶祭司服的消瘦男人正抽噎着拿着一堆下界来的小东西,堆到一张小床前。那小床样式精致,雕着水红花瓣,煞是好看。 “你看,爹爹当初不能给你下界找药,如今,倒是给你带了许多下界好玩的东西...” 那男人哽咽地咕哝着。 就为了这个就偷偷将用于投放的矩木枝加倍?他不由嗤笑。常人真是不可理喻。 他旋即现身,猛地从背后掐住男人的喉咙: “说,那矩木枝可是你所添加,同伙为谁。” 男人低头一言不发。 “若你交待,便保你三族一个周全。”手收得更紧。 男人终于低下头,交待了几个同伙,皆是同殿的低级祭司。 “没有了?若是查出有所遗漏,依旧难护你一族性命。” “真的没了。”男人气若游丝地说,已是面如死灰,却突然回头望向戴面具的初七,挤出一丝冷笑。 “那你又算什么呢?为谁卖命?” “死都要死了,知又何益。” 初七不为所动。 “哈哈哈...是啊。知又何益?只是能如此用你之人,又如何不能一样弃你如敝履?你只是他诸多工具中一样,如何卖命忠诚,不过兔死狗烹,如何能得到他一丝一毫回音——” 咔哒。 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初七站在那里,任凭男人嘴角的鲜血淌在他手上,再“嗒、嗒”滴入地面。
解决掉所有人已是半夜,周围魔气也渐渐散去。 初七纵身跃上屋顶,外头歌舞的做戏的成群嬉游的人群还未散去。他能听到有老人悠悠感叹往年的祭典更加好看、有几个大汉围成一堆感叹当差的辛苦、有小儿女嬉笑打闹、有母亲悠悠哄着因为人多声杂而哭闹起来的婴儿。 这个夜晚,所有的人都为了虚幻的神明而举家狂欢、载歌载舞。唯有他孑然一人、满身血腥地穿行在冰冷的现实里。 他身上的这血腥气,将用尽一生都难以洗去。 他只想回去,回到那座大殿、还有那人身边。 哪怕只是说一句:“属下回来了。”
外面还能隐约传来欢腾之声,天空被焰火映得忽明忽暗,人们狂歌竞夜,空旷的院子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走进大殿的初七但见沈夜难得地盘腿坐在案前,面前一小坛酒,两个酒杯,一边未动几口,另一边则盈满摆着,仿佛空待着谁。 他低头望着手里的酒杯发呆,一抬头,却看到另一酒杯旁站着衣襟沾血,神色几分仓皇茫然的初七。 他扫视着初七,突然苦笑起来。初七的心突然恐惧惊惶地刺痛。沈夜那表情因为努力压抑而更显悲伤,似乎从很久之前,便有隐痛无人可说;更似乎是终于承认,失去的终究是失去。 “主人,属下回来了。这就去清理。” 初七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过来。”沈夜的声音却响起。 初七大惊:“属下还未清理血迹。” “我说,过来。” 初七唯有靠近去。 沈夜抬手抚过他的脸,在魔纹上停留许久,沾了些许血迹的手指在初七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诡谲的痕迹,但沈夜毫无退缩,只是带着那让初七阵阵心痛的苦笑,望着他开口: “初七,本座便给你一晚,你可以去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最想做的事,如果想离开这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只要不阻挠妨碍了心魔与本座共谋之事,悉听尊便。” “如果,你想说恨本座,你想就此离开本座,绝不阻拦。” 沈夜低声说道,手臂垂落下来,像是完全放弃一般闭上眼睛。
初七沉默半晌,转身迈开步子。回头望向沈夜,他不曾睁眼,嘴角却微微颤抖。 他一声不响地走到屋子隔间,没有如往常一样隐藏气息和脚步,以便沈夜感觉到自己不曾走远。他拿了套备用的衣服,盛了水,尽可能地擦了血迹,换了衣服,然后走了回来。
他俯下身,碰到沈夜手的一刹那感觉对方猛地一颤,但他没有理会,紧紧将手扣上。 他努力地感觉沈夜手背的温度,另一只手如无数个惴惴不安的深夜那样挽过沈夜的腰,将他拉近自己,随后低头吻上沈夜的额头、眉梢、脸颊、唇角。动作极轻,用尽了初涉人事者能想象到的温柔。沈夜颤抖得更厉害,却并无任何别的动作。
初七一路吻到沈夜耳边,低低开口: “主人心里属下是谁、是何身份,都不重要。属下现在做的,就是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 接着,他猛地吻上沈夜的唇,打断了那人的欲言又止。
初七的第二次吻比第一次也好不到哪里去,牙齿磕到牙齿,舌头缠不到舌头,可他如此执着认真而又小心,似乎这便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沈夜看不过去,唯有稍作回应引导,却不知不觉沉浸进去,突然上身一歪失去平衡。初七忙去扶他,结果便是二人一起倒在席上。 一阵毫无章法的唇齿纠缠之后初七撑起身望着沈夜,脸色依然苍白,体温依然偏低,但是那有了起伏的胸膛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再三调测方才出落成今日结果,亦有一半依靠天意成全。” 瞳的话在沈夜脑子里响起。 沈夜眼前的初七平时杀伐决断手起刀落,能说会动上房下树,还会...偶尔做些出乎自己意料的事。 但平时的他却也几乎...感觉不出心跳和呼吸。 事实上,他就是一直如此脆弱地活着。 “属下现在做的,就是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 “属下所愿乃是誓死追随主人。” 所愿。 沈夜突然心中一动,抬手抚过初七的头发,初七疑惑又不安地望着他。 “在这做什么,去床上。” 他说完,别开头去。
初七帮着沈夜褪了祭司服,因为是祭典祝祷所用,这身衣服尤为繁琐,花了一会工夫,才褪到只剩一件里衣。之后初七几下脱了自己的外衣,卸了护甲,凑上前去。 两人没接过几次吻,这些事却并没少做,初七熟稔地将手伸进沈夜衣襟,四处游走,却避开了溃烂的部分。他的手修长有力而骨节分明,指节处因为常年摆弄偃甲刀具,多了些许粗硬的茧子。 游移一会,初七便将手指挪向胸前那点,顿了顿后手腕便是一转,将手指上起茧之处轻擦过去。 沈夜一下僵直了背,正欲开口却见初七犹豫片刻,俯下身子轻吻舔弄起另一点。 “你...”这举动实在太过出乎沈夜意料,但他已经很难说出责备之语,光是简单的挑逗,就已经让他情难自抑。 他听见初七轻笑一声,随后开始来回啃咬那点,一手轻轻下移至他的小腹,之后沿着腿根来回摩挲,另一手再往前伸去。 天杀的这些难道都能无师自通?他一手抓紧床单力求不让呻吟溢出,另一手几乎是本能地攀上初七的腰。 过了一会儿初七却突然离开他的身体,手也收了回去。 沈夜抬头,却见他将手指放在脸旁细细舔了一遍。随后他将手移开低头望向沈夜,嘴角牵出一缕银丝。深黑的眸子里燃着某种暗沉的火焰,衬得脸边的魔纹带上危险的妖冶。 他挪不开眼睛。他能感到自己发生的变化,还有什么炽热东西也在顶着他的小腹。 随后初七一只手慢慢将沈夜的腿分开抬起,另一只手抬起他下巴吻了上去,渐渐加深。 今天果然非同寻常,过去他都只会从背后进入。沈夜想着。然后感觉到初七的手指抵在了那儿。 虽然有过很多次,初七的动作依然非常小心且缓慢,今夜更甚。而且在这过程中,来回的轻吻一直没有停过。 但沈夜依然弓起了背。 初七轻叹:“主人...”声音微喘而带着黏腻。 沈夜微微放松下来,同时初七第二根手指就伸了进去。他低呼出声,已经无力去惊讶初七的天赋异禀程度。
初七进入时他还是痛得再次低呼,两手不由环紧了初七的腰。 然而初七声声轻唤的“主人”让他不知为何很快又放松下来,随后就被阵阵强烈的酥麻感淹没了意识。
他清醒过来时,初七已端着盘水站在床头。 “主人,属下帮你清理。” 初七低头,看不清表情,却一如往常地拘谨。 他这才醒悟。子时已至,他所定的期限已到,他们大约...又会回到原来的境况。 他微皱眉却不做声地起身,初七细细替他擦洗,动作轻柔,却又毫无多余。
今晚的初七很不一样。 跟今天一比,以往他们这么度过的时光,似乎少了点什么。 今晚的初七不知为何,让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久久遗忘的东西被点燃。而往常做这些事的初七总是一言不发,绝不敢直面他,几乎不曾吻他,更没有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举动,而是带着教科书式的拘谨和...不敢逾矩的不安。 一如现在。
“属下告退。”清理完毕,初七起身低头说道。 “慢着。”他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却又不知该接上什么,于是一言不发地躺上床,背过身去。 初七也不反问,只是静静站在床边。
过了许久,沈夜轻唤:“初七。”,声音微哑。 “属下在。” “...本座给过你机会了。”沈夜没回头,直直地说道。 “!”初七猛然一惊。不知自己哪里又曾做错,或者今晚本身就是个最大的错误? 沈夜回头望着他不安沮丧起来的脸。何时那张脸上有了那么多的表情? 他缓缓开口。 “若是给过你机会你却不走。那么...” 他难得地犹豫了片刻。 却还是说了出来。 “...那么你从此以后,也绝不许有一丝离开本座的念想。” 初七猛地瞪大眼睛。
沈夜突然难得地觉得窘迫,于是继续说了下去: “若是你胆敢背叛本座,本座...” 本座...我,该如何自处? 他终究说不下去,唯有眯起眼睛,盯着初七的眼神带着寒意。
初七对这眼神虽见得不多,也知这眼神若投与旁人,那人便无活着走出大殿的可能。 但此刻他的表情却突然放松下来。 他走上前去,俯身轻吻沈夜脖颈: “属下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又是好一阵沉默,之后他感觉沈夜身体终于渐渐松弛下来。 “...今晚起你便留在这里。” 沈夜最后丢下一句,往床那头稍挪了挪,随后转过头去不再出声。 初七躺下,从背后将沈夜圈进怀里,听着那人呼吸声渐转均匀,应是睡得很好,既无病痛,也无噩梦。 这次主人约莫真的听进去了。 他暗暗地想,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 一夜好梦。 ...
初七觉得,搬进大殿的生活,其实与以往并无多大不同。 早上他依旧要伺候主人起身,然后上午练法术下午练刀法傍晚出任务。出完任务回来沈夜处理族内事务他在旁边看看偃甲图谱武功秘籍,偶尔帮沈夜脱了外套上上药,再偶尔被沈夜默许着搂搂腰。由于两人事情多,那事也就想起来了再做,多数时候是沈夜看着简牍累了,他伺候着主人躺下然后抱着主人就睡了。 沈夜要是有空,也会在院子里陪他练刀,发几个小法术,威力不大但是角度刁钻,然后看他轻盈地几个空翻将它们击灭。
不过他又觉得,比起他住偏殿的时候,主人每天回来的时间好像早了一点,带回来的工作也好像多了一些。
初七还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是个没有愿望的人了。 因为他这辈子所有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或许还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这样的日子永远继续下去。
====================== 午休的初七生活tips时间
1,关于如何正确偷亲脖子 方法一:凑上去biaji一口 ...这是错误的,如果你不想被扎一嘴毛的话。 方法二:在主人侧卧的时候先尽可能地抚开头发,然后尽可能轻地亲上去。 这样虽然还是会被扎半嘴毛,但好歹可以亲到。 目前还未发现不被主人的头发扎到嘴就能偷亲后脖颈的方法。
2,关于如何正确地搂到腰 主人边皱眉毛边看东西的时候不可以凑上去。 主人的反应是"初七?"的话就乖乖放开。 主人啥也不说就继续搂着。 在此过程中主人如果竹简拿反了,绝对不能提醒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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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1:11:52 GMT 8
初七坐在庭院前望着天。 天色昏暗,黑云压城,似是要下大雨。 今天没有刺杀任务,只是巡视而已,照理而言非常轻松。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在想前几天沈夜的话。
那天沈夜一反常态,回来的特别晚。手上捏着片叶子,边缘有些枯黄。 初七想试着笑他好兴致,却见他望着门口等候的初七,顿了顿然后先笑了笑。 初七突然心口一紧。 他有种感觉,主人想装作一切与往常一样。 这说明有什么不一样了。 自己竟然也会患得患失捕风捉影。随即他又在心里嘲笑着瞎猜的自己。 或许只是工作不顺利,最近几天,主人似乎特别劳累。
但沈夜开口了: “初七。” “...是。” 你是否说过要誓死追随本座?” 初七望着沈夜面露疑惑。这句话,他已经几十年没有问过了。 但依然行礼答道:“是,属下说过。” 沈夜依然静静看着他,毫无意外之情,也不像是不相信。但他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然后一转身走进大殿。
初七不做声地跟上,心中却一惊。 他不会看错的。 刚才...主人转身时的表情。 那是几十年前那个神农祭的晚上,他望向酒杯再看向自己时的表情。 那眼神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一切。
尽管那之后直到现在,沈夜对他毫无异样,一如既往。
然后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便迎上去:“主人。” 沈夜微微点头,进了大殿,他跟着走了过去,偷偷打量主人,觉得似乎又无异样。
伺候着沈夜换了便服,他在旁边坐下拿了本偃甲图谱翻着,边不时偷瞄主人。 这几天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不在焉”。 沈夜闷头处理简牍文件,过了一会,手轻轻移上最边上那一叠红绳捆扎的竹简。 沈夜从不让他参与族内事务,但心情好时也曾告诉过他,这扎着红绳的,是下界族人传来的消息。 “嗒”竹简打到桌子的声音。他悄悄抬头,竟看到沈夜身形微颤,然后微微回头,似是想看他,却又慢慢把头转了回去。 随后沈夜反复看着这卷竹简,过了很久终于合上。他再未听到打开另一卷的声音。殿外传来阵阵闷雷。 每到下雨天,主人总会有些微不安,如果正值小曦醒来的头天晚上,他甚至会披衣而起赶到妹妹的住所去。 但是。 他望着沈夜纹丝不动的沉思背影。 今天不一样。又不一样。
雷声渐近,滴答的雨点开始打在门外石板上。 他心里的不安开始放大。他起身去拿了件衣服凑近沈夜:“主人,下雨了,天凉——” 话被打断了。 沈夜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拉近自己,他措手不及向前扑去,两个人一下倒在席上。 他先是诧异之极。 “主人,已经很晚了...这几天主人看简牍到三更半夜,是否...” 在生活安排上主人一向是个节制有度到几乎过分的人,虽然初七是绝对不敢这么说出来的。 他只是被这一切的异常扰乱了心神。 却见沈夜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
“哗——” 大雨终于倾盘而落,那铺天盖地之势似乎盖过了这世间一切声响。流月城的雨水,比凡间更加冰寒刺骨,寒气一直弥漫进烧着偃甲炉的大殿里,冰凉的湿气散开来从指间渗到心脏。 “......”沈夜闭上了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就抬头吻上了他。从眼睛到魔纹到嘴唇。 他已经无法再有更多惊讶。隐约雷鸣,雨声淅沥,不断打断他的思考。唯有胸口闷闷地带着不明所以的痛感。 虽然一直是他主动,沈夜的吻技还是总比他好得多,今天却没有那么游刃有余的引导,而带了一点隐忍不住的索求。 他心渐渐因为不安的应验而沉下去,欲望却不可遏止地升腾,他回吻过去,异常激烈,几乎咬破沈夜的嘴唇,然后顺着一路亲下去,顺手解开沈夜的衣服。 雨声淹没了所有呻吟和低语,两个人像在无声的空间里一般纠缠,他们终究不知对方是始终无言,或者一直想要说些什么。 这一场做得匆忙而又仓促,似乎是例行公事却又让人极度疲倦。 他心里因为这种种异常涌起千万种难过,却觉得这大殿里,最恐惧的人好像还不是他。 今天进入时主人抓着他的手异常地紧。
雨一直没停,淅淅沥沥。他闭上眼睛,但却久不成眠。 沈夜倒是背对他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过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本来都能睡着两遍之后,他听到了翻身的声音。 那人的手轻轻拂过他的头发,然后似乎接近了又似乎没接近他的脸。 最终,那手却收了回去。
...... 在彻夜未停的雨声中,他听到似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 午休的大祭司生活tips时间
1,如何正确地亲吻 初七扑过来的时候先抱住他不然会撞到牙。 张嘴要张得快不然还是会撞到牙。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自己好了。 ...但是,果然还是快点下一步比较好。
2,如何护理头发 睡觉的时候把头发稍微收起来点,以防初七被扎醒...哦不头发被压坏。 梳头的时候如果感觉不到头发被扯断,那说明初七在玩头发,训斥之。 洗头的时候初七要是趁机亲头发,那说明他没认真,继续训斥之。 如果初七接着亲脖子... ...那就随他去吧。
3,如何保持正确的睡姿 睡不着不可以乱翻身,因为初七会醒。醒太早也不能乱翻身,因为初七也会醒。 晚上初七醒了就会非要看着自己再睡着。早上初七醒了就会爬起来准备伺候自己。 ...综上,自己不装睡,他就没法睡了。
...如果实在无聊,就看看初七的睡脸。 ===============
雨尽天明。 沈夜一声不响任凭他着了衣。然后沿着潮湿的石阶向门外走去。 初七正想回去—— “初七。” “在。” “本座去一次下界,你回偏殿待命。” “...是。”
一旦明白什么正在崩落,便似乎无所惊讶。只是他心中极度平静,似是认命。 沈夜这一去就是几天。全无音讯。
他坐在偏殿里望着天,一如几十年前。 不知今天主人一切顺利与否。 又一年的神农祭典将至,高院深墙也挡不住外边日益热烈起来的气氛。 却见一缕灵气飘来。 ...平安着。 ...纵使千般心绪交织,他还是惊喜迎上,“主人。” 那边沈夜直入主题: “随本座下界去无厌伽蓝。” 他大惊。一百年来自己几乎从不曾踏入下界,至多完成紧要任务而沈夜未归时会悄悄过去禀报,亦是未敢逗留。 “隐了身形。” 沈夜继续说。
他到了无厌伽蓝,再等了又等,沈夜终于出现,虽然极力掩饰却似乎身负有伤。 “主人...”他迎上去,想说什么却又哽住。 什么人竟然能如此重伤主人? 沈夜却不在意,淡淡抬头说道: “本座给你看个东西。” 主人竟是没有先唤自己初七。
沈夜一挥手召出一颗偃甲头颅,栩栩如生,唯颈部被齐齐切断,金石木线断口触目惊心。 可这些他都顾不上了。他全身血液冻结,心脏猛地刺痛。 眼前这个...已经动不了了的偃甲人头,那分明是自己的脸。 沈夜玩味地看着他,再看向那人头,嘴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谢衣。”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那是主人从他睁开眼第一刻开始,至几十年前的神农祭为止,曾经反复讲述的那个人。 沈夜却似不以为意地回身,说道:“华月他们来了,你到墙角回避。”
虽然心中剧痛,他也在和华月的对话中,听出了沈夜所思之事。 寻找昭明,破解法力连结,杀死心魔。 他还看见,沈夜反复摩挲着那偃甲的脸颊。 他想起,那夜抚上他头发却终究未抚上脸的手指。
华月走后。 他无言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跪在墙角。 沈夜没回头,又丢下一句: “相隔百年,与自己的巅峰之作再度重逢,当真令人无限感慨。你说...是么?” 主人嘴角含笑。 他终于醒悟。 只怕自己在主人心中,一直都只是那人的影子。
他随沈夜回了流月城。一夜无话。 迈进那个无比熟悉的院子,沈夜停下脚步。 “初七。” “属下在。” “回偏殿去住下,既然你已知道此中缘由,留在这里岂不生出芥蒂?” “倒还不如依旧做本座属下,算本座与你行个恩惠。” 沈夜说完转身,没理会初七反应。一阵风起,吹动他祭司袍服萧萧作响。
随后他始终待命,直到被沈夜召到大殿,在华月面前令他下界去追踪那几个年轻人。 他时时回大殿禀报。 沈夜对他除了问问进展,便绝无多余。 他们的联系原本就如此脆弱,只需主人一念之间一令之下,便能断绝。 他渐渐学会了用恭敬而冰冷的语气回答沈夜的问题。 那不用学,只需要真正的心灰意冷。
他追着那几个人一路到了广州,沈夜当那几个年轻人的面道出原委。 他便是谢衣毁去记忆后调教而来,这其实已是意料之内。 他觉得自己...大约还能承受。 即使凌迟,也总是第一刀痛。后面的,不过尔尔。
他更在意的,是那几个年轻人对自己的称呼。 “师傅”,“谢衣哥哥”。 他还不只在主人心中,是那人的影子。 他只能一遍遍重复着“主人在哪里,属下就在哪里。”“属下绝不会背弃主人。” 主人没有反应,却似更为不悦。
广州一战之后回到流月城,沈夜让初七回了偏殿便匆匆离去。 初七坐在石阶上。 已经有节日的焰火,迫不及待绽放于空。 这焰火绚烂一如每个年头,于现在的他自己看来,却仿佛过往几十年全是幻梦。 他抬手捂住脸。
待沈夜再踏入大殿,已是深夜。 今年的神农祭刚刚开始。
礼服下摆长长拖过石阶。 这是为之前的祝祷准备的,华丽繁复之极。 流月城人寿数极长,沈夜容颜近百年亦从未更改。他穿着这身,仿佛一如那夜。 却是物是人非。
他静静在大殿中央坐下,没有亮灯。 四壁皆寂,空旷无人,案上亦不曾摆酒。 冰冷地面被窗外突然燃起的大片焰火照亮。
...... 在这些天之前,在所有这些事之前,他曾想告诉初七的,其实只是一句话。
那时,初七跟他说:“属下不在意自己在主人心中是何身份。” 他未及说完这句话便被吻上。 几天前那个雨夜,他几乎想要再次说出这句话。 可及时的大雨如同天意唤回了他几乎决堤的理智。 也使得他的计划得以延续。
他想说,你不是别人。 他想说,我要陪在身边的,就是现在的初七。
而他的计划,恰恰与此相悖。
“属下愿誓死追随主人。” 初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矩木已有枯枝,诸门派已知此事,这场戏已经拉开帷幕。 而他必定是那个承担罪业的人。 初七如果想要和自己共死,那么自己就很难留他独活。
然而或许...若是由了依恋,转为怨憎,或许多年来所谓忠心一片,也并不可信。 他明白,憎恨是多么强烈的情感。 既然初七对自己深深信赖依靠,那么此时反戈一击,或许能让初七就此离开自己。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初七相信,这么多年来,自己对他如果好过,那也只是对一个替代品的题中应有之义。
这样他必然会失去初七。 ...然而,初七可能就此活下去。 即使是些微,却...也是可能。
...所以幸好,不曾说出这话。
虽然这几十年间变得离不开对方的人...是他。 是他留下初七然后偷偷找出了那些偃甲图谱武术秘籍。 是他每天将不和华月他们共商就能决断的工作全都带回居所处理。 是他默许着初七一天天愈发越出主仆之分的行动,还默默甘之若饴。 ...是他直到最后一夜,还几乎不能放手。
他静静坐在空无一人的冰冷大殿里,繁复衣饰散开,姿态孤高一如献神的祭品。
...... 他于他,早已情根深种。 所以,他再也没有机会,让他知道。
======================= 午休的初七生活tips时间(2)
1,关于如何正确走路
主人叫自己的时候还是传送比较方便。 主人没叫自己隐去身形的时候就不要隐,跟着慢慢走。 ...因为这样主人看起来心情比较好。
走得开心了不要踩到主人的袍角。 万一还是踩到了,冲上去抱住以防主人摔倒。
2,关于正确的睡姿
主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抱着他睡。 主人睡熟以后可以考虑抽胳膊。 在此过程中如果主人皱眉头,就不抽了。 ...然后第二天自己爬起来揉胳膊。
主人如果一动不动但睫毛微颤,说明在装睡。 这时自己也不要动。 ...但要看着他完全睡着。
3,关于神农祭
无论如何比主人早一些到大殿。 清理好血迹,把灯亮上,斟上酒,烧上炉子。 最后,去门口等着主人回来。
...今天,有没有人替主人做这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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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1:12:31 GMT 8
接下来几天他们依旧断断续续追踪着那几个年轻人,于是访得了昭明剑心的消息。 沈夜听那名为阿阮的女孩说,她梦见剑心在巫山水底的高塔之上。 巫山...神女...三世镜。 真是再完美不过。 果然他稍稍提起,初七便自请前往。 他便应允,顺手再挑上一句:“本座可以信任你么?” 谁料初七低下头回了句:“若是带不回剑心,属下情愿以死谢罪。” 沈夜敷衍过去,心下突然空落。 一切如他所愿,这不甘与失落若是加上了三世镜的力量,将会化成多大的恨意? ...只是以后的初七,怕是也说不出这话了罢。
他一遍遍拷问初七的忠诚,只盼他不再忠诚的那天。
回到流月城,沈夜一如过去几日,丢下一句“你回偏殿准备明日下界事宜,明早向我禀报。”便转身离去。
偏殿。 初七仰面躺在床上,突然动了动。 他睡眠本是极为轻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
他隐约感觉有股极为强大的灵力潜入偏殿,于是闭着眼伺机行事。 认出是谁后,他却不动声色地吃了一惊,随后静静躺着。 自己能隐藏气息身形,能长久伏在一处纹丝不动,装作睡着根本算不上难事。 何况...那人从未发现过。
他感觉主人在自己床头现了形,徘徊良久之后手轻轻抵上自己的脖颈,贴着轻微跳动的血管。 这个姿势只需一个小法术就能割断喉咙,到时无论巫术蛊虫都难续命。 ...主人终于不耐烦自己这个替身了吗。 他感觉着主人手指的温度,反而觉得安心。 如果就这么在主人手上死去...或许也是桩幸事。
然而那手却轻轻向上滑去。 随后微微抵上他的下巴。 再接下来他感觉脸上有发丝掠过。 然后,嘴上被浅浅印下一吻。
那吻极轻,似有似无。 却轻微颤抖。
过了很久,那股气息终于消散。他睁开眼。 眼神清明,却带点困惑。
若是主人对自己真无挂念,为何又要半夜偷偷前来? 若有挂念,又为何...将自己迁回偏殿,说那些话......
他静静回忆着。 想不明白这桩因果,自己将不得安宁。
...主人那天拿着的枯叶。 主人看的下界递来的简牍。 主人近日忙碌着的下界移民。 主人那几日和今晚的反常。
...主人不能久居下界的身体。 ...主人那天问自己,是否曾说过誓死追随他。
他全身一颤。
清晨初七去大殿向沈夜禀报启程。 “主人。” “你到了。” 沈夜倚在案旁缓缓说。他状极疲倦,似乎已经无力掩饰。 “属下准备停当,这就前往神女墓。” 沈夜点点头,稍稍挥手让他离开。
初七行了个礼,转身慢慢走了几步,没有用移形术。 然后在大殿门口突然回头。 他直直盯向仍望着自己的沈夜。眼神交汇之处那目光极深极静,似不曾从自己身上移开。 随后他回身,跪下: “属下还有一事未曾禀报。”
他抬头,与沈夜对视良久。 最后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望着他点了点头。
初七低头行了一礼。 “主人可知,主人教给属下的第一课是什么。” “属下记得,属下醒来不久之时,曾经冲撞主人,犯下大错。” “主人罚跪了属下一天一夜,属下却发现主人悄悄来看了多次。” “之后七杀祭司拿给属下替换的零件,属下多嘴问了一句,得知那是主人亲手制作。” “七杀祭司还说,听说属下平素穿着用度,所用机括所读书籍,都仰仗主人准备。” “从此以后属下明白,眼见未必为实。” “哪怕是......主人想让属下眼见的东西。”
初七眼角余光窥见沈夜一动,随后低头平静地继续: “属下早已说过,属下愿誓死追随主人。” “所以只要主人活着一天,属下便会想方设法存活于世,以护得主人周全。” “不然...属下生无可恋。” 他低头,深深一揖。 “属下告退。”
那道黑色身影消失在大殿里。
庭院深深,穹顶高悬,唯留一人。
沈夜定在原地,久久沉吟。 “呵...” 突然他竟是轻声冷笑起来。 竟然猜出了自己所想。 竟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活下去。 很好,很好,当真意料之外。 只是现在如何忠心又能怎样,若是恢复记忆,深仇之下过去种种...一样不值一提。 这一去是死是活,那人都不会回来。 又能与自己的生死有何干系。
“......” 沈夜却又顿住。
他突然想起——幼时被送入矩木,他和小曦无论如何哭喊,却无一丝一毫回应,唯有任凭神血灼烧。 从此他不敢怀有希望,这世上的事,有所希冀便是自寻苦痛,不如听任屠戮。 但唯有那人...总是出人意料。 从他抬头吻上自己开始,心中所愿就似不再渺茫无明。那点微弱火焰时时燃起,每存一刻,便痛一分。即使灼烧到锥心刺骨...他还是,不敢掐灭它。 ...事到如今,竟仍如此。
“若是......” 那心念一起,便不肯散。 明知虚妄,明知痛苦...而无可救药。
之后沈夜未曾收到初七的传信。 但他也无法再多挂记,移民下界,准备迎战,才是紧要之事。 直到数日后他与华月和瞳一一道别,他才问了一句瞳,方知初七并未随那四人前来,且子蛊已死。 华月和瞳到底还是留了下来,作为他百年以来身边的生死至交,作为战友,作为不能被带往下界开始新生的黑暗部分。 瞳走了以后小曦跑上来。 “哥哥你怎么很难过、很难过的样子......” 小姑娘仰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抿起了嘴。
他低头轻轻抱住了小曦,小曦呢喃着不要离开哥哥。
他认了。 ......说到底,他最想救的人,一个都没有救成。
他想过让瞳隐姓埋名去下界造偃甲,瞳只想留在自己的领地;他想过让华月做个爱民如子的大祭司,华月只愿守在自己身前;他想过把小曦托付给别人,小曦却除了哥哥谁都不肯认,离开哥哥就没法活下去。 ......他用那让自己十倍心痛的手段,迫使初七离开自己,最后,竟是死而不得相见。
他自幼修习帝王南面之术,听闻掌事者所为多数合了天意难测四字。当时只是默默记下,之后多年才深有感怀。他所行之事,多数在种种机缘之下无论初衷如何,结局依旧不定;成了便继续做,败了便设法弥补,唯有如此而已。哪怕每样都是生杀予夺难以挽回,也就是接受事实罢了。 可他难得地,想到了些无解的事情。
既然自己再不会知道,那么能不能选择相信初七至死都没有恢复记忆? 或者再做奢求,万一他恢复了记忆......却没有想过背叛自己?
又或者.....如果自己知道最后是这样的结束,当时把初七留下,一如既往陪着自己,或许也不错?
坚如磐石的事实横在面前,而他,竟一时如同当年那个没被送入矩木的孩子,绕开它望向看不见的可能。
...... 但他终于作别了小曦去矩木下候着那四人,心中极其安定。 不必再想了。 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一战之后心魔附身小曦,他与那四人合力杀死心魔,只是小曦亦横死当场。 那四人离去,便是一份存证,可以保得下界族人平安。那叫乐无异的年轻人还发誓,要传承谢衣的偃术和愿望。 他终于再没有什么可做的了。
沈夜缓缓步入大殿。 这是他们曾经共度百年的地方。 整个流月城已然冰雪覆盖,高楼坍圮。
这世上曾有一个人,如阳光短暂照亮他的人生,电光火石间他曾几乎魂为之夺,哪怕最后两相负尽。 但这世上却还有一个人,如些微星光,执着地陪他度过此后百年漫长寒冷的黑夜,让他不至失去那丝温情。 那些微的温度,是他此生最后的慰藉。
他恍惚地感到后背陷入了个微温的怀抱,如同曾经习以为常的每个夜晚。那低于常人的体温对他来说却足够温暖。 那环到腰上的手比记忆中的更冰凉一些,还在微微发抖,仿若真实。 他想:这样的幻觉,当真不错。 ......
直到他的手真切碰到了那手他才猛地回头望去。 初七就那样站在他面前。 他看起来从没有这么狼狈过,满身尘土血迹,头发盖住了一半的脸,手上的皮肤卷起露出几块偃甲。 他不知道,以初七的状况是怎么回来的。 初七开了口:“主......” 却顿住了。 叫不出主人了? 他...已经看到了所有的过去却依然回来了吗。 他笑了,低低地说道:“这就够了。” 随后突然结出一个传送阵却被初七干脆地挡下。
初七摇摇头,撩起了自己的半边头发。 头发下的半边血肉带着偃甲,还有濒死的蛊虫,惨不忍睹。 是啊。他忘了。 母蛊位于整个傀儡的核心部位。母蛊既死,整个傀儡又能维持多久? 然后初七望着他因为重伤和病痛发作而颤抖着的身体。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初七轻轻捧过他的脸,那手已经略带不自然的颤抖。 然后,那稍微冰凉的嘴唇蜻蜓点水地掠过他的。 他凑了上去。
...大祭司沈夜,终究是个不易满足的人。 他这辈子一直不敢有愿望,却还是有过很多愿望,每个比起整个部族都微不足道。 小时候,他的愿望是父亲能对自己好些;后来,他的愿望是自己能够少杀几个人;再后来,他还曾希望有一天,小曦能够恢复记忆平平安安地长大。 所有的愿望都落空了。 除去一个漫长而又渺小的愿望——
楼宇坍塌的声音结界崩碎的声音由远及近。 初七静静地环上他,带出些许机械的嘎吱声。 他却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安心。 他闭上了眼。
——终此一生,得此一人。 心意相通,不离不弃。
-正文完-
这里是终于基本对自己的文免疫了的作者,首先摸摸楼上各位。 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进主线+双箭头+真爱结局,现在算是基本达成了......起因是当时打到那段著名的“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人”,当时就在想有啊有啊然后很自然地就开始想了。
所以这文基本还是跟着游戏走加自己补加稍微改了改,角色情节每个人都有个人的理解,就不多说了,各想各的就好啦。 只不过大祭司那自有用处的命堪称这人物以及整个游戏的灵魂之一,如果改了大概原作向三个字少了一半分量。这种与船共沉的船长的感觉(...)非常戳我,只不过...即使如此也不一定要那么孤独地沉是吧。 不过写完以后我也只能感叹,如果以后架空里还敢把他们三长两短了,首先得把我自己再虐死一遍,囧。 就这样啦谢谢支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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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co 发表于 Jan 10, 2014 21:14:36 GMT 8
下面是五个番外 ================
*假期发糖 *这不是正剧向 *这不是正剧向 *重要的事情要说两遍
-番外一 说书人的虚妄之言-
长安住着很多说书人,说书人都喜欢搜集故事,然后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 最近,他们有了新的材料。
流月城一役之后,几年间算是天下太平世无兵戈。 对各方本不算是能大肆宣扬之事,却在道听途说口耳相传之中,日益成了一段市井传奇。 说书人常常述及,那一战中,那定国公之子还有当今圣上,何等英武果决威风凛凛,那巫山神女和谷中女将,又如何令寻常男儿都为之汗颜。 常有孩子们托腮听着,梦想自己也能有一天乘风而上直冲九霄,打败流月城那些面目可憎十恶不赦之人,提三尺剑带来天下太平。
只是,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是一样。 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本子流传,说那流月城上叛逆恶人并未死绝,那为首的大祭司沈夜,竟被一名忠实属下救出,之后于世间销声匿迹。 每到此时,听众每每疑窦丛生、或有愤然。而那说书先生,或又镇定自若、故弄玄虚: “天道因果。怎有如此简单?报应轮回,又岂是常人能窥得破?” 到底小说家言,孰是孰非,又有谁知?
或许机缘巧合,真有两个本不应属于此世之人,静静于人间某处度日? 如果这样,他们会过着怎样的日子呢?
...... 沈夜又一次看到下界初开的桃花。 他坐在椅子上,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 身上是初七披上的衣服,已是初春,衣服却相当厚重。 那手上数根手指已由偃甲取代。 到了下界之后他的伤势见好,身体却以并不缓慢的速度衰弱下去。 他始终明白...自己神血在身,无法抵御下界浊气,寿数终不能如在流月城时一般长久。事到如今,能再活几个月几年,都看天意。 初七倒是不死心,恢复之后便于世间暗暗寻找破解之法,而终告未果。 他不意外。 此身罪孽深重,如何能再行奢求。 何况他也已无所求。
他记得他醒来时初七还没修好自己,手脚都还僵硬,可他挣扎着反复碰上自己的脸,像在不断确认自己的存在。
那花如此繁盛蓬勃,似乎抹去了他见识过的所有凋零枯败、经年严寒。 他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山丘下面,初七抱着点起居用度之物向这边走来。 初七驻足望望一夜盛开的花海。 随后抬头看向他扯出个笑容,有嵌上偃甲的那一半脸在,这笑容终究显得几分奇怪,但眼里的笑意千真万确。 他未信过神,但突然觉得...如此,神明就算是未遗弃他。
于常人残生或许苦短,而他...却已绝无怨怼。 唯一的遗憾或许是...也只能再相陪这点时间了。 初七听闻后却只是回道: “我伤势亦难全好,想来也不能活得太久。” 然后定定望着自己: “只是纵使须臾,亦是一生。”
人间一季,花开一时,便告凋零。 唯有一人,终此百年,未曾别离。
-番外一 END-
-番外二 初七和大祭司的下界生活tips时间-
初七
教训地痞流氓这样的任务袖箭拳刃腿刃暗器都不能用,还好阿夜第一次听说我要去刷侠义榜马上就提醒了我。 必须得习惯在别人拍肩膀递东西的时候不一刀上去或者一拳头上去。 ......话说回来,帮被我不小心划伤手的大爷劈了一个月的柴火,够不够道歉了呢?
下界的事真是麻烦。 还有例如,我以前听说过下界的人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是做饭。 我按照听来的方法试了试。成果应该是无毒的尽管我尝不出味道。 阿夜说挺不错的就行了。 要不下次请那大爷来吃顿饭?我听说下界的人有请吃饭道歉的习俗。
......还有,为什么阿夜说我笑得很好看,但是我每次出去试的时候都会吓跑一个刚认识的人呢? ...是面具太吓人了吗? 要不改天麻烦阿夜再给我做一个? ...不,还是算了吧。
沈夜
其实本座只要用点法术,就不用初七去种田刷榜了。 但是初七死活不让本座用。 ......好吧,本座也知道是何原因。 ...他还说隔壁村的大爷说出来散步有利于延年益寿。 说是大爷,其实比本座小了一百多岁,感觉...当真微妙。 本座只好每天用一半时间呆在院子里,思索为何面前的植物长得那么慢。
还有一些时间本座在想以前为何没觉得下界的景色这么好。 那位...大爷...说的也对,心里有事和心里没事,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还有一些时间本座在做初七的替换零件。 做了挺多,应该能撑到...他体内的灵力随着时间完全耗尽。 但是也没有费力做很多,这样本座大概可以多活一些时间。
......这样,两个人共同活着的时间长一点。
-番外二 END-
-番外三 寻常神农祭-
*时间是初七搬进大殿的第二年。
神农祭典当天,不合时宜地下起了雨,不大却冷。 沈夜主持祝祷,自然要显得赤诚,唯有不以法术遮蔽。结果当他步下祭坛,衣服已经小半湿透。 不过这雨不足以浇灭人们的热情,远处已经远远飘来乐声,法术加护过的烟火渐次绽放。 彩灯是早就挂起来了,映在打湿的石板路上一明一灭。
如果是往年,他会久久在远处望着这盛景,不想回到空无一人的大殿。 可是今天他却多了一点隐约的期待。 今天的任务,对那人......不算难吧?
去看了看小曦,带了她喜欢的节日吃食和小玩意,却发现她已经被华月哄得睡着。兴许是节日热闹,她竟也没有惧怕雨天。 他没敢吵醒妹妹,她难得能睡上个好觉。 算算日子,明早一醒来,她又要失去记忆。 他走出小曦寝殿,心中有些欣慰,却微寒依旧。
之后沈夜终于回到院子,没有传送,衣襟又沾了点雨。 院子里寂静无声。 他却站在门口呆住了。 以往此时初七还在出任务没回来,大殿里多半黑漆漆一片,今天却燃了灯,炉子也像是之前就架了起来,丝丝暖意渗进雨幕。 初七就这么靠在门边似是等了一会,见他来了,低头行礼。 “主人回来了。” 他望着那灯火阑珊处站着的人,一向冷厉的眼神突然就柔软下来。
初七替他换去了沾湿的衣服,然后抬头: “主人可否去案边坐一会。” 他望着沈夜,嘴角柔和起来。 “今天神农祭,我温了酒。”
他俩坐下,终究也没喝几杯,初七本就不太会喝酒,他又极为自制。 偶尔初七随口说说城里各处新近的见闻,他也会插上几段书上读来的轶事。 更多的时候,他们谁也不说话,看看外面的焰火,听着隐约传来的乐声。 “砰”闷闷的一响,又是一朵焰火绽放开来,初七仰头望去,眼里带了点光华流转,冷硬的侧脸变得几分柔和。 沈夜却没回头,只是定定望着他,直到那人回望才惊觉,忙低头斟酒。 初七犹豫片刻低声:“主人......” 他没理会。继续。 初七的手指搭上他的手:“主人说的,三杯为限。”
“......”他没说话,放下了酒杯。 然后轻轻反握住初七的手。 “主......主人?” 初七僵在那里。 沈夜只望着眼前人再没说什么。 大殿里的灯光映在他眼里,墨色眼里泛出些许抹不去的光华。 “......” 初七也再没作声,任他握着。
他们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至天色暗去,直到初七发现沈夜许久没有回话。 他抬头望去,见那人托着腮垂头闭眼,呼吸均匀。 ......太累了吗。 他叹口气,主人常常这样,一旦稍有闲空就会睡着,却又睡不沉。 他不敢吵醒,于是抽手起身,灭了灯只留一盏燃在案前,找了毯子把沈夜裹住,犹豫片刻走到那边席上挨着那人坐下。 沈夜的身子无意识地歪过去,靠上了他的肩。
寒风吹彻,冷雨敲窗,为了节约五色石,大殿的炉子烧得也不旺。 但沈夜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久以前,久到他还没有进入矩木,那时他还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学着法术,学累了就去找小曦和华月做游戏。游戏玩累了,就和她们道个别,回到自己的屋子窝在床上倒头就睡。 那时候流月城也总在下雨。 可那时候的屋子好像也一样亮,一样暖和。
-END-
-番外四 心事未明时-
*时间是初七醒过来没多久,早于正文开始时间点。 *初七×沈夜意义上的(沈大大被反压的)first night,少许肉。
四更时分的大殿依然灯火通明,沈夜低头处理文书。 叛乱初定,百废待兴,几乎不能多得片刻休息。 突然他抬头道:“出来吧。” 初七便现身跪下行礼。 “移形术学会了?” “是的,主人。” “零件去换了?” “是的,主人。” “别的也照例继续学。” “是的,主人。” 那答词利落却毫无多余。
真是听话,太过听话了。 沈夜突然起身走过去,初七恭敬地低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这也是自己定下的规矩。 他突然伸手够上初七的腰。
初七停顿片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主人,地上凉。” 犹豫着说完,初七低头起身走到床边,他覆上去解开初七的腰带,初七闭上眼一动不动。 他去够衣襟,手却猛地一滑,凑巧碰到初七袖刃的隐蔽机关。那袖刃弹出却见初七的手猛地一弯,袖刃避开他而在初七那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上划开一道血口。 “抱歉,主人。”初七迅速拆下袖刃扔到一边,没太理会伤口,连眉头都不皱地继续闭上眼任他动作。 他却一惊。 这回可并不是初七的错。 只要是自己施加的...即使再疼痛他也是这么默默忍受? 他回忆起之前的初七。 不吭一声...却微微颤抖。
他突然拽住初七在床上一翻,初七措手不及地压在他身上,整个脸贴上了他的脖子,他能感觉到他嘴唇的一丝凉意。 “这回换个方法,之前我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 他命令完闭上眼,没去看初七的表情。 初七似乎停顿了很久很久,接下来他听到声低低的“是。” 初七伸手去解他的衣服,动作轻柔迅速,接着将自己的衣服和装备全部褪去,绕到他背后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开始四处不安分地游走。 动作却依然很轻也很小心,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品。
再停顿片刻初七舔过他的耳后和背脊,他微微颤栗却感觉初七的另一只手挪向他下腹,握住那根东西开始套弄。 依然是带点试探,他却微微弓起了背遏止住呻吟,手向后撑在初七的腿上。初七像是得了默许,动作渐渐加快。 “嗯...”一声呻吟终究还是无法克制地溢出。他感觉初七轻轻一抖,呼吸变得有些粗重。 他突然回头,初七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却微微皱眉脸带微不可见的红晕,似是极力忍耐什么。 “进...来吧。” 他好容易忍住冲动支离破碎吐出几个字。 “...是。” 初七应着,伸手过去沾了点什么,然后明明忍得辛苦却还是极缓慢地一点点深入,似是怕弄疼他。
不是说了自己怎么对他就怎么对自己吗...... 他模糊地想,却被这缓慢的动作撩拨起层层欲火不可遏止,直至理智被渐渐淹没。 但被贯穿的时候,隐秘之处被缓缓扩张带来的撕裂般疼痛还是让他叫了出来。 初七也疼得发抖,环在他腰上的手却轻轻挪动摩挲,带了点安慰的意味。 直到疼痛感渐渐消去,初七也没敢太放肆地动作,他每一颤抖,初七的动作就小心几分。 “......”却听初七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手覆上他前端继续揉搓,又加快了动作。 在这一重刺激之下他终于忍耐不住地释放。 在瞬间的意识空白中,他轻唤出了初七的名字。
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初七还未释放。 ......毕竟是初次尝试,太疼了吗。 他一咬牙撑住,正要自己往下动作,却感觉初七慢慢退了出去。他回头,见那人将手覆了上去。 初七感觉他转过身,低头说道:“主人若需属下回避...”
沈夜看向他。 方才如此细致的动作...不是纯粹的模仿与反复,绝对不是。 那么,这又是......因为什么? 他突然有些困惑。
他没答话却伸手过去,初七一惊摇摇头,他却不为所动地继续动作。 初七转头避开他的眼神,身体颤抖却渐渐加剧。
他轻轻摩挲过周边,突然再次快速动作起来。 “主...主人——” 初七终于忍不住出声却又停住,喷溅出的液体有些许沾上了他的脸,他沉默不语地望着初七微微起伏的胸膛。
直到初七自己着衣起身去打水,先细细给他清理了一遍,又给他着了衣梳了头,行礼说道:“属下告退。”
沈夜起身走到案边望望更漏,点点头。 “我这便去议事,你回偏殿稍作休息,今日要学的可都明白?” “是,主人。”
初七走出大殿时天色微明。 沈夜没让他关门。他低头,一步一步走下门前石阶,走上石板路,再拐弯。 清晨的流月城安静而透着点寒意。
今天的主人也一样很疲惫,可也还是一样想尽办法掩饰着。 ......主人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想法,或许也永远没有可能知道。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下去。
他总想着,或许有朝一日能够......让他知道? 哪怕还有漫长的时间需要等待,只希望等到之后,还有更漫长的时间...让他能够问问他这么晚了是不是该休息,让他能够替他分担更多自己能做的事,让他...能够留在那人身边一直照顾他。
初七默默许下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而与此同时在他背后—— 沈夜长久地注视着他,直到那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清晨的雾气里。
心事未明时。
-END-
-番外五 那些年(给初七和沈夜的午休甜点小问答)-
你暗恋过吗?在什么时候? ——是的。从有记忆开始。 ——……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主人就是主人。 ——……很可靠。
他的哪一个瞬间最让你心动? ——看着我的时候。 ——他在身边的所有时间。
你为他做过最傻的事? ——……太多了,记不清。 ——试图让他恨我。
因为喜欢他,你有发生什么改变吗? ——没有,从一开始就为他而生。 ——……尽早回大殿。
表白过吗? ——很多次。 ——……没有。
他知道吗? ——应该早就知道了。(笑) ——虽然不想让他知道……
现在最想对他说什么? ——该说的都说过了。 ——已经没这个必要了(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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